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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安语重心长道：“这事情是我考虑不周。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在如歌面前，透露任何她不能知道的事情！”
鲁德银郑重保证：“我知道了，绝不会在如歌姐面前说漏嘴！”
“但愿吧！”张平安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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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安担心很快变为现实，这天张平安回到家，和如歌一起吃晚饭。可如歌吃饭时的神情不对，张平安暗自想到：搞不好被如歌猜到什么了。
果然吕如歌问他：“平安哥，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张平安嘴里吃着菜，很自然回答：“破奴军有很多事情，你都不能知道。这点你早就知晓的呀！”
吕如歌温柔地看着他：“是不是你送走其木格，心里不痛快！”
正端起汤碗喝汤的张平安，立刻被汤给呛得直咳嗽。如歌以为她猜中了张平安的心思，接着安慰他：“平安哥，天涯何处无芳草。要是你真喜欢她，就去其他蒙古部中落选人呗！”
张平安有些无奈，苦笑不已：“如歌啊！镜面对我就是一麻烦，更何况我不喜欢她这种类型的女人，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如歌虽然听完张平安的话，很是开心，但还是问张平安：“平安哥，你就别骗我了！如果不是其木格，就是我三叔有问题！”
张平安微笑着反问：“傻丫头，整天胡思乱想。你三叔能有啥问题！”
如歌这时也不自然地微笑：“你要是不这么笑，我三叔肯定没问题，和你熟悉的人，只要看见你这么笑。就知道一定出大问题了！”
张平安故作惊奇：“我不笑，难道还哭不成！”
如歌叹了口气，恳求他男人：“平安哥，我求你一件事儿！我三叔要是真有什么问题，能不能留他一命！”
张平安放下饭碗，双眼直视吕如歌，面带微笑，平静地问：“如歌！为何要这么说！”
吕如歌两眼含泪：“这次我碰见三叔，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因为那两个家仆，我根本就不认识。特别是你那天问我，他是什么时候到的破奴城，我说是最后一批。后来雅馨又突然到张黎统领的营地，一直没回来。我就想起你的问话。我三叔要是最后一批到破奴城的话。就说明，他是跟西宁堡的百姓一起过来的。要是真这样的话，他说他在广宁教书，就是谎话！”
张平安有些吃惊地看着如歌，对如此聪明的女人，他很是头疼。女人太聪明了，对男人不是好事情。看来如歌是急眼了，为保住他三叔的性命，不再掩饰自己的聪明。会不会是。
想到这儿，张平安放下饭碗，突然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吕如歌。声带寒霜问如歌：“你三叔，还让你说什么！”
如歌浑身寒碜，跪地苦求：“我三叔根本就不知道，是我在怀疑他。这都是我猜的！平安哥，我家里就剩这一个亲人了，求求你！只要不杀他，我给你当牛做马！服侍你一辈子。我也不要什么名分，就给你做一辈子丫鬟。”
张平安仔细分析了如歌的话，认为如歌没有说谎。沉思良久平静道：“如歌！你起来，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如果人非要选去做狗。你说该怎么办？”
如歌并没起身，只是苦苦哀求：“平安哥！真的求你了，只要不杀他，你想怎么都行！”
张平安起身走到门口，对亲兵命令：“所有的人都出去！没我命令，不准进来！”
他亲眼看见所有的人，都离开了这个院子，这才转身，顺手掩上房门。对如歌道：“如歌，你给我出出主意。要是这个明奸都不死，其他明奸是不是，也都可以不死！”
如歌跪着转身，抱住张平安的大腿哭：“平安哥！你的办法多，而且破奴军只要你发话。没人敢说什么！”
张平安大怒：“我为何能说话管用，就是因为我从来就是说到做到！而且我对明奸最为痛恨，特别是给鞑子当细作的明奸！能给他全尸，就是我能做到的最大承诺了！”
第八十章诡谲风云雷暴前奏（七）（）
如歌看到张平安暴怒，不但不害怕，以她对张平安的了解，一但张平安发怒，就说明这事情，还有挽回的可能。
于是如歌不理会张平安的威胁，只是一个劲地苦求。张平安看到这样不是办法，想了想苦笑道：“如歌，你先起来，不准再哭！让我好好想想！”
她知道张平安脾气，听到张平安这么说，轻声收起哭泣，缓缓起身。给张平安倒了杯茶。很小女人地给他捶肩。
张平安闭眼沉思良久，然后询问如歌：“你能保证，在你三叔面前，不显露丝毫破绽？”
如歌使劲地点头，这点张平安还是相信她能做到。毕竟如歌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张平安接下来的话，让如歌如坠冰窟。张平安微笑道：“我只要他不死，其他就别管了。是不是！”
如歌知道这是张平安最后的退让了。她再也不敢得寸进尺。于是点头不语。张平安对着如歌霸气道：“好吧，你开始报答我吧！给我打洗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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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二年五月，整个破奴军的各个工地，一片繁忙。播撒的麦种露出鲜嫩的翠芽。草原也已返青。被俘虏的蒙古人，成了破奴军最好的牧奴。成群的牛羊，欢快地啃食新鲜的牧草。
张平安的现在的跟班小弟，已经换成了许义安，二人在亲兵营的教场边（教场也称校场，后世称为操场。），小声地交谈。当一个把总带领一百金狼营的孩儿兵，从他们身边经过时，张平安皱起眉头，猛地喊了声：“立定！”
这把总听到张平安的口令，立刻立正，可跟随他的孩儿兵，也许操练的时间不长。瞬间挤成一团。
张平安怒问：“你就这样带兵的吗？我问你，他们的衣服为何没换？你的番号？”
听到大帅问话，这把总很是紧张。但他还是按条例，双手提拳在腰，小跑几步，离张平安五步处立正、敬礼道：“报告大帅！金狼营第十五千总队，丁队把总庞光，带队早操完毕回营！请大帅训示！”
张平安对这个把总的军姿还是很满意的，可听到他名字，张平安立刻笑得直不起腰。大家都很疑惑地看着他们的大帅，从发火到莫名其妙地大笑。可谁都不敢说一句话。
好半天张平安才从笑声中平复，张平安看到大家疑惑的神情，知道这名字的笑点只有他自己明白。对这个叫膀胱，不对！叫庞光的把总问道：“你爹真是太有才。给你取了这个名字。好了，我问你，他们为何没发金狼营的军装？”
庞光大声报告：“报告大帅！这些孩儿兵都是最近，从广宁战场解救鞑子随军奴隶。因才从隔离营地，甄选完后组建的。由于金狼营，新来人数太多。按鲁统领的指示，要等到这个月底，才能发军装。今天是我们丁队第二天出早操，所以还没有完成预定科目！”
张平安点点头，对庞光命令：“回营！”
庞光给张平安敬礼后，小跑回到队伍前，喊道：“全体都有！立正！齐步走！”
张平安突然看到一个似呼有些熟悉的小脸，立刻喊道：“立定！”
庞光彻底糊涂了，但他还是按条例，再次跑到张平安面前，刚敬完礼还没说话，就听张平安命令他：“你去把鲁德银给我叫来！全体都有，听我口令！立正！稍息！”
功夫不大，鲁德银气喘吁吁地跑来，看见张平安军姿挺拔，站在队前。于是敬礼道：“大帅！”
张平安朝队伍里，一个黑瘦孩儿兵一指：“你！士兵出列！”
看到出列的黑瘦孩儿兵，鲁德银也觉得眼熟。张平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黑瘦的孩子，挺胸大声道：“报告大帅！我叫杜小山！”
“你爹叫什么？家在何处？”
“报告大帅！我爹叫杜黑子，老家在太平堡！”
鲁德银和张平安对望一眼，张平安对鲁德银开骂：“你个糊涂蛋！把他调到古新那里！”
随即又对杜小山和庞光道：“你回去收拾下东西，跟鲁统领走！庞光啊！我不得不说，你爹太有才了！哈哈哈哈哈。”
说完转身留下一脸疑惑的庞光和杜小山，带着许义安，朝侦缉处走去。鲁德银拍拍杜小山的肩膀，对庞光道：“回头你给你们宋虎千总说，小山的调令我随后签发！”
庞光立正敬礼：“是！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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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缉处位于亲兵营的西南角，守卫极为严格。张平安按侦缉处条例，出示他编号007的金色腰牌，登记后，和许义安走到密室。每次许义安看见张平安的腰牌编号，颇为不解。这恶搞的编号，只有张平安自己心里明白！其实他有十块金色腰牌，第一个编号001。可他每次去侦缉处，就喜欢带007的腰牌。
张平安对许义安道：“京城传来消息，咱大明皇帝喜好木器，我设计几个玩意，让李叔他们做呢！咱们一定要把皇上的马屁拍好。再去烧个冷灶，拍拍信王的马屁！只要把今年熬过去。咱们就韬光养晦几年，就该和老奴好好地算总帐了！吕正文最近动作多吗？”
许义安点点头，对门口的亲兵吩咐：“看好院门！”
回来给张平安倒上茶水，轻声道：“老大，事情有些不妙！我发现他去了张黎和刘冲的部队，在张黎部，见了一个斥候。刘冲部开始没让他进去，哪怕他，抬出他是如歌姐的叔叔，刘冲也没让他进去。后来是我找了刘冲，他才顺利的进去。他也是见了一个斥候。”
张平安暗暗心惊，还是小看了老奴啊！不像呀！老奴如此自负的人，顶多在隐忍上，比其他人要强些。如此看来，幕后推手说不定还是皇太极。
张平安命令许义安：“去把胡明叫来！”
许义安马上派人，去通知胡明。他回来后，张平安问：“苏充阿什么时候来？”
许义安有些苦涩：“女真有高人啊！苏充阿派人来传信，说阿敏疯了不要紧，但不能砍掉身上的任何东西。要不然，他们就不赎人了！”
张平安先是一愣，随即大笑：“果然是皇太极！我得好好祸害他们几次，要不然，他们还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你让人传话，就说我同意，时间就定在下月十五日前，晚一天，就一个手指头。爱换不换！”
张平安又问：“蒙古换马的事情如何？”
“下个月，就可以了！”
他们正说着话，就听胡明在外喊：“你个孙子，敢拦老子！是大帅叫我来的！”
张平安立刻朝门口走去，边走边对外喊：“把他捆起来！是哪个孙子，敢违抗老子军令！”
第八十一章诡谲风云雷暴前奏（八）（）
胡明这下来劲了，对门口的亲兵命令：“来人！把这个孙子给捆起来！”
张平安走到门口，大怒：“来人！把胡明给我捆上！”
门口的亲兵早就等大帅的这句话，立刻上来三个人，瞬间把胡明捆绑好。胡明听到张平安的命令。立即蔫了！他不敢再说话，只是装作一副委屈的神态。张平安顺手抓过一个木棍，对亲兵吩咐：“把他按住了！老子亲自伺候你这孙子！”
说完，对着胡明的屁股狠揍十下。揍完把棍子丢给亲兵命令：“让他按规矩，验腰牌，登记！要是再有下次，直接关禁闭！”
胡明拍拍屁股起身，老老实实地去登记。他也明白，这是张平安给他面子，再说了张平安打得也不是很重。要是他还不知趣，就把张平安真的给惹怒了。
胡明如同怨妇般看着张平安，使得张平安很不耐烦：“别以为你在侦缉处呆了几天，就成了天王老子了！给你说，老子的规矩就是，不管是谁，进侦缉处，都得登记！连我也没列外！你比老子官还大吗？”
胡明这个滚刀肉，听张平安一口一个老子，立马打蛇上棍：“老大！你是我老子，我错了！这不是一听你召见，我不就屁颠屁颠过来吗！”
“你咋来的这么快！”
胡明苦着脸：“老大！还不是你三叔！他老人家一天到晚，活不干，反而到处乱窜，我实在是没法管了，他来头太大！你还是把他调到龙秀才手下吧。反正龙秀才这人爱拍你马屁！我刚进帅府，正好遇到你派人找我。我不就想早点看到你吗！结果就得你赏！”
张平安严肃跟他说：“你是侦缉处老人了！我知道你嘴里，虽然整天传花事不靠谱，但大事上还是挺严谨的。这个三叔十成是鞑子奸细，你要在最近这段时间，管好他，还有他两个所谓家仆。他要是不听你的安排，就先警告，再关禁闭！你得拿出统领的威严来！”
胡明这时恍然大悟：“老大你早说嘛！你要是早说了，我就把他系在裤腰上，绝不让他乱窜！”
张平安摇头解释：“还不能把他管的太死，战俘营他还是可以去！其他地方就不能让他去了！说起他当细作，还是个笨鸟。连基本的常识都不具备，就会借助我的名声，到处瞎打听。皇太极呀皇太极，他选错了人！我估计皇太极不止他这一路细作。但是，他的优势最大，估计其他几路都会找他，这样我们就有机会，给他们来个一网打尽！”
胡明一脸亢奋：“老大，你说怎么办！”
张平安小声地对胡明和许义安道：“我们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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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正文吃着侄女，派人送来的酒菜，心情极为爽快。因为皇太极贝勒，传来消息，他被任命为破奴城细作首领。想当初，沈阳城破时，他是何等的落魄。被俘后，又进了佟家，当了他家的阿哈。
大汗进攻广宁，他还在和一批阿哈一起，给大军搬运辎重。没想到破奴军这么厉害。居然把大汗都给打败了！
由于识字，被迫写下反明文章，强征进细作队。那时心里是多么的无奈。跟着佟养性的心腹佟山，混进关押在西宁堡被俘的百姓中。随着这些百姓，被破奴军解救。千辛万苦来到这破奴城。
不过，吕正文还是不看好破奴军，因为他也看出来了。破奴军的灵魂人物，也就是他们的统帅张平安，在撤退时，破奴军基本上，还是不能和女真人野战。通过观察，他还是觉得，军力上女真人要更强一筹。
从皇太极大手笔，丢下混入细作的百姓，及无数的辎重、财货来看。能下如此本钱的女真人，基本上是不可战胜的。
他最为佩服皇太极心思缜密，皇太极在他们出发前，就讲明了，不管是谁能接近张平安，整个细作队，就围绕这个人办事。同时还承诺，只要打败破奴军，细作首领就是头功，最差也会被封梅勒额真。真要到那时，他的地位就和佟养性差不太多了。
前段时间，他把从张平安那里偷来的文件及防御地图，通过马圈传递到阿敏贝勒那里。据说阿敏贝勒缝在贴身的腰带上了。只等阿敏贝勒一回去，他的梅勒额真的官职就到手了。
阿敏贝勒也真不容易，为逃避审问，居然能装疯。还是有个漂亮的侄女好啊！破奴军狗屁大帅，还是小屁孩一个，这么小就这么好色，只要他侄女，分开腿，用不了多久，主子的心腹大患，就会一命呜呼。我们吕家，就是大金的头号功臣，到时再把侄女送给某个贝勒做小妾，那他的地位将超过佟家。
吕正文越想约开心，越喝越高兴。嘴里的酸诗不住往外涌。
听到吕正文开房里传出的诗文，佟山看了一眼吕正文的房间，对同样家仆装扮的崔显，小声骂道：“小人得志！”
崔显苦笑着劝解：“山哥，咱们现在还得靠他。要不然，咱们连门都出不去。这破奴城也管得太严了！去任何地方，都得有盖统领印章的路条。也只有他，才敢和胡明对着干。想去那里就去那里。”
佟山听罢也只能摇头苦笑：“不过，前天胡明回来后，好像胆气壮了不少。他想出去也不是太容易，好在我们要去的战俘营，没限制他。”
崔显接着问：“山哥，皇太极贝勒在我们出发前说，年底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是真的吗？”
佟山点点头：“我看差不多，破奴军的防御地图，都被我们搞到了。他们要是不败，那就简直是神话。咱们两的军功，我家老爷会为我们争取。咱们先把这小人哄好，回去后，再和他算总账！”
崔显感激地点头对佟山一抱拳：“全靠山哥做主！只是这小人，让我们召集所有的头领开会，是不是动静太大了！”
佟山有些不以为然：“应该没问题，你想想看，破奴军大帅小妾的三叔，要请人吃饭，这很平常。何况我去帅府跟他侄女一说，他侄女马上让亲兵送来肉、菜。给了三坛酒，还问够不够！嗯，你说得也有些道理，这次，我们把不紧要的人找来，也要他知道你我兄弟的重要性。要是这次没问题的话。下次就把他们都找来！毕竟皇太极贝勒的大事要紧！”
崔显点头，两人又看了一眼吕正文的房间。随后鄙夷地吐了口唾沫，转身上床睡觉。
初春的夜晚，还有些许凉意。张平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如歌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背。她现在有些后悔，为他三叔求情。因为她深知张平安的手段，从他对付裘五深，并让裘五深最后因挖去膝盖骨，痛死在雪地里。就知道，她三叔要是落到张平安手里，绝对是生不如死。同时她又有些感动，因为张平安很看重她的感受。
张平安在如歌的抚慰下，渐渐进入梦乡！
第八十二章春雨细无声惊雷乍现（一）（）
“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破奴军各个军营里。都传出大帅新写的破奴军军歌。这是张平安暗访亲兵营时，听到他们睡觉前，唱着各地的小调。这突然给了他灵感，于是他直接把解放军军歌，给改动了几处：把人民改成百姓，反动派改成鞑子，伟大的党改成破奴军。这样就成了破奴军战歌。
激昂且通俗易懂的歌曲，很快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