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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又见倾城
不知不觉中，第一学期结束了。学院开始放假的第一天，景煜景轩我还有小安就早早起床，雇了一辆马车，中午便赶到了家。听到我们回来，家里的下人们都开心地跑到院中迎接。最夸张的要数小安的爹娘，王叔王妈一人手里拿着菜刀，一人手里拿着大锅铲，兴奋地朝我们跑来，浑然不知厨房的菜极有可能要烧糊了。幸好厨房还有别的帮厨看着，不然我们想了一个月的美食看来就要变成一堆黑炭了。
“安儿，你瘦了。”王妈捧着小安肥嘟嘟的脸，一脸的心疼和思念。
正当我和景煜景轩为王妈的夸张行径感到吃不消时，我们的洛娘以更抢镜，更煽情的台词隆重登场了：“煜儿，轩儿，彦儿！你们总算回来拉，娘想死你们了！”
我和景煜景轩一阵哆嗦，老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只见老妈张开手臂，紧紧将我们三人抱在她的肩头：“孩子们，在学校过的好吗？学习辛苦吗？吃的好吗？住的好吗？…”老妈的嘴就像机关枪，喋喋不休。唉，其实我们每个月回家，她都要问同样的问题。
正在我无奈之时，我滴救星来了—－小茹。我对小茹使了个眼色，这丫头马上明白了我的用意。我只能说，如果明年小茹考上皇家学院，我一定力荐她去戏剧社，这人才不去演戏太可惜了。
“之彦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小茹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你说，你快跟人家走嘛！”说着，小茹含情脉脉的拉着我的手，将从我老妈的唠叨中解救出来。
下人们都用欣慰的眼光注视着我们，感觉我和小茹是一对热恋中的爱人，现在终于可以一解相思之苦了。所以老妈也不好意思继续拉着我说些没完没了的废话，不过我这一走就要委屈景轩一个人对胡老妈了。毕竟之前都是我和景轩回应老妈的唠叨，而景煜本来话就不多，外加他和人说话的方式也有问题，所以他总是默默坐在我们旁边打瞌睡，除非老妈问到他，他才简单回应一下。
“这段时间在学院过的怎么样？之前不是有些不顺吗？现在那些烦心事都解决了吗？”刚到小茹房间，小茹就担忧地问起我的学院生活。
我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水径自喝了起来：“嗯，都解决了。这个月过的还算不错，风平浪静，没什么事发生。”
小茹有些失落地低下头：“哎，本来还以为又有有趣的故事听呢！你不知道，我自己在家过的有多无聊，我现在每个月最开心的时刻便是等你回来听你讲学院的故事了。”
我用力捏了一下小茹的鼻子：“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你听到那些学院的故事觉得有趣，可你不知你姐我可是那些故事的受害者啊！受害者！你看看我现在都不用减肥了，之前被那个骚狐狸整得死去活来不说，现在还要每天早起晚睡服侍我那个死室友，你倒好，把这当趣闻听了。”
小茹对我撇撇嘴：“好啦好啦，是我不好，不过你也理解理解我这颗干涸的好奇心嘛。对了这次又给我带来纯阳书回来吗？上次那几本我都看完了！”
“那还用说吗？这个假期有一个月，我怎么可能不带点好东西回来看呢？嘿嘿。”我对小茹抛了个‘你懂的’的表情。
“对了，之前你说要带人家去‘天上人间’看看的，可是你总是说话不算话，这都拖了两个月了还没带我去呢！”小茹不知怎么，突然将话题转到了‘天上人间’。
我之前确实一直拖着不带她去，因为我是真的不想带坏我这个宝贝妹妹，毕竟我经常给她带纯阳书已经很有罪恶感了。万一被居心不良的人认出了她，老爸老妈的面子也挂不住啊。“额，我不是一直没时间安排吗？而且我们两个人晚上出去也没有什么理由啊，你觉得你爹娘会同意我们两个姑娘晚上单独出去吗？”我贼贼的瞄了一眼小茹的表情。
可惜啊，小茹这丫头早就想好了借口。她贼贼的看着我：“哈哈，我早就想到借口晚上和你一起出去了。”
“什么？”
小茹得意的看着我：“马上就要春节了，我已经和娘说好要陪你去买女装了。我告诉她说你一直都渴望有一套自己的女装，然后在今年元宵节的时候和我一起像平常少女一样逛花灯会。你不知道，老妈听了马上就答应了，还抱怨自己太粗心，都没有发现你想做回少女的心。嘿嘿，这回你总可以和我名正言顺的出门了吧。”
“喂，慕容碧茹，你太过分了吧。竟然敢利用我和洛娘亏欠我的心满足自己的私欲，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拆穿你？”我假装生气的说道。
小茹笑眯眯的看着我：“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确实想有一套女装。我只是帮你说出心声而已。你想去告状就去告吧，反正你不陪我去，我自己也会偷偷溜过去的。”
我无奈的摇摇头，我知道，如果我不答应，小茹这丫头真有本事自己去青楼。不过我还是不放心她自己去，既然早晚都要去，还不如由我这个过来人带她去见识见识。而且我自己确实也想买一套女装，这点小茹没有说错。
几天之后的一个早晨，我和小茹早早出了门。因为担心我买女装会暴露身份，老爸老妈没有安排下人陪我和小茹出门。而且我和小茹也都是快成年的人了，所以他们也不像过去那么担心了。
我和小茹开开心心的来到集市，因为现在临近春节，所以来购置年货的人特别多。小茹带着我直接冲到她最爱逛的几家女装店，开始为我挑选衣服。这还是我第一次彻彻底底的逛完几家女装店，之前因为都是跟景煜景轩他们一起出来，我和小茹进去太久难免会被他们笑话，或者引来店中女子的奇异目光。这次小茹想的很周到，她专门给我带了一套她的女装，我们一出家门，我便找地方换了一身行头，虽然我比小茹高一点，不过大小还算合身。
本来我是打算只买一件衣服的，可是女生一旦逛起街来就无法控制自己购物的欲望。所以一天下来，竟然不知不觉买了三套女装，直到之前我在学校抄书赚的钱都花光了，我才意识到自己今天确实买多了。
正当我和小茹从最后一家女装店出门之时，突然有人从身后叫住了我：“你是洛之彦吗？”
回头一看，一位少女一身青衣，头戴青纱斗笠，挡住了她的容颜。“请问你是…”我奇怪的看着面前这位陌生女子。
“你果真是洛公…哦，不，是洛小姐。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出去说吧。”这位少女先行走出店面。
糟糕，刚才忘记自己现在是女装打扮了。竟然默认自己就是洛之彦，真是太失算了。不知这女生到底是谁，如果是我们学院的学生，那我女生的身份不就暴露了？不管了，还是跟她出去先看看情况再说。于是我给小茹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担心。
随这个女子来到店外的小巷中，她优雅地撩起斗笠上的青纱。我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天上人间’花魁，乐倾城。
“是你！”我惊讶的看着乐倾城。
乐倾城微笑着点点头：“我也没想到原来洛公子是女子。”
我尴尬的脸都有些发烫了，“呵呵，这件事说来话长。我…”
“洛小姐不用解释了，既然之前没有告诉倾城就一定是事出有因。你不用非要解释给我听，反倒是知道洛小姐是女生后，倾城更开心了。”
“呵呵，是吗？”我尴尬的笑笑。
“嗯，洛小姐不会嫌弃倾城的出身，不愿再与倾城做知音了吧。”
“怎么会！”我慌忙解释：“我说要和倾城做知音是发自真心的，绝无半句虚言。”
“那就好。”乐倾城安心的点点头，然后看向我身边的小茹，“这位是…？”
我连忙介绍：“这位是家妹，你就叫她小茹吧。”
“小茹，这位可是‘天上人间’的花魁加才女，乐倾城姑娘。”我也向小茹介绍了倾城。
“怪不得看这位姐姐生得如此好看，原来是和姐姐之前一起二重奏的花魁啊。早就听姐姐说你琴技非凡，今日一见，乐姐姐的长相和琴技看来一样出色呢！”小茹这丫头跟我学的越来越会拍马屁了。
“谢谢小茹妹妹夸奖。”乐倾城不像别的女生，你夸她们她们虽然心里美滋滋的，但是表面上却说自己这不好那不好，反倒是乐倾城这份率直让我欣赏。
小茹突然上前拉住乐倾城的手，亲昵地说：“乐姐姐，洛姐姐一直说要带我去‘天上人间’看你的，可是她最近太忙，一直没时间，也担心你太忙，怕打扰了你。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可以和洛姐姐一起去看你吗？”
“当然可以，你们随时可以来。如果你们今晚有空，现在就可以跟我回‘天上人间’。”乐倾城亲切的看着小茹。
我连忙拉回小茹：“小茹，不许胡闹，哪有你这样厚着脸皮要求去别人那的。”
“既然小茹那么想来，洛姑娘就陪她来吧。而且我应该比你们都大些，以后你们就叫我乐姐姐吧。”乐倾城温柔的看着我们，让人不忍拒绝。
回头看看小茹迫切和恳求的眼神，我也心软了。而且我想有乐倾城带路，我们两个黄毛丫头到‘天上人间’应该也不会被人欺负或迷路了。于是我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乐倾城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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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服装顾问
原来今天是乐倾城放假的日子，她刚才在女装店故意支开丫鬟小婷，偷偷和我们出去的。当花魁就是待遇高啊，虽然乐倾城一身低调打扮，但是没想到她还有专门的马车，保镖和丫鬟陪同她一起出行。我和小茹沾了光，和她一起坐车到了‘天上人间’。
来到‘天上人间’，乐倾城像导游一样带领我们参观了这里的各个别院和阁楼。我和小茹兴奋的东张西望，问这问那，而乐倾城都详细耐心的为我们一一解答。这时我竟然突然想到花雨泽，于是便问乐倾城‘天上人间’有没有男宠，而乐倾城的答案是肯定的，这更让我确信了花雨泽不是男同的理论。
后来我们还到她闺房聊了会儿天，这时小婷才认出我就是之前的洛公子，于是她也加入到我们的闺房密谈中。不得不说，几个女生聚在一起聊天真的是一件很爽的事。她们从我这儿了解皇家学院的新鲜事，而我从乐倾城这儿了解天上人间的‘奇闻怪事’，而小茹则讲说她的化妆之道，总之我们发现大家有聊不完的话题，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我和小茹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天上人间’，而且还约定以后每个月底我放假时都会来看乐倾城这里密聊一次。虽然才第一次聊天，但是不知为何，我，小茹，乐倾城还有小婷四人特别合拍，所以很快便好像老友一般。我和小茹完全感觉不到乐倾城是青楼女子，虽然是比我们成熟稳重些，但是风尘女子身上有的世故圆滑，她都没有，或许这就是她的独特之处吧。
和小茹回到家已过了晚饭时候，还好我们在倾城那里吃了很多零食，所以也不会很饿。不过今天我们确实逛了很久，从早上一直逛到晚上，所以我们直接回了各自房间准备早点休息。可是女生嘛，买来新衣服怎么可能不试一下呢？
我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擦干头发，便迫不及待的拿出今天买的三件女装想要试穿看看。
不过自己试衣服多没意思啊，而且还没人给我建议。可是找谁来看我试穿呢？雅欣可能已经睡了，老妈看到我可能又要唠叨到半夜。想来想去，之影是最佳人选。于是我立刻用千里传音联系了之影。
“之影，你在附近吗？”
“在。”
“你来我房间一下，我有事找你。”
“好的。”
过了不到半刻，之影便出现在我面前。我身上只穿了见白色褥衫，可是之影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从没把他当外人看。我开心的招手，让之影坐下，兴奋地对他讲：“之影，今天小茹陪我去买女装了，那些衣服可漂亮了。我本来只打算买一件的，结果没控制住，买了三件。我元宵节的时候想穿女装和小茹去看灯会，可是又不知穿哪件好，我知道你最诚实了，嘿嘿，帮我挑一件最好看的好不好？”
之影明显没有料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去，又看了我一眼再低下头，然后木讷的开口：“可，可是我眼光不好，万一挑的不合适怎么办？”
我用信任的目光看着之影，拍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而且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一定能看出哪件衣服比较符合我的气质。”
听了我的话，之影的眼中好像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受伤，不过他还是点点，算是答应当我的服装顾问。
我兴高采烈的跑到屏风后面开始换衣服，第一件女装是一条粉色纱裙，外面套一层绣花的淡紫色罩裙。这件衣服给人的感觉就是可爱中透着那么点妩媚。我从屏风中出来后，在之影面前转了个圈，然后期待的看着之影：“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之影的回答一向都很公式化，我问什么他答什么，不多说一句废话。
我不满的嘟起嘴：“你这回答也太敷衍了吧，至少说说感觉嘛。”
之影静静的盯了我几秒，然后说：“额，明月穿这件衣服看起来…脸色更好了。”
我囧，这也算是一种衣服带给人的感觉吗？之影的回答也太出乎意料了吧。“还有呢？”我不服气的继续问。
“嗯，明月现在只穿这一件没有比较。或许再试试另外两件我再评论比较好。”没想到之影竟然也会跟我打太极了嘛。
于是我遵从他的建议，到屏风后面换上了第二套衣服。这是一件酒红色长裙，袖子由透明的红纱制成，整条胳膊可在其中若隐若现。裙子其他地方的布料采用了给人高贵感的绸缎，领口开的很大，我的胸部几乎呼之欲出，不过却衬托出我修长的脖颈，而且这条长裙修身效果极好，如果身上有一分赘肉都会被无情暴露出来。外加一条绣了玄色菊花的黑丝宽边腰带，一出场就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我本来是不想买的，毕竟这件衣服感觉有点超出我的年龄，但是小茹坚持要我买，说如果以后万一出席重要场合，这样高贵大气的衣服是必须要有一件的，到时如果临时抱佛脚乱买一件，还不如现在买一件以备不时之需。我一听也有理，于是便一咬牙买下了。
之影看到我从屏风后走出，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好似有一团火在他黑色的瞳中燃烧着，但很快他又低下了头眉头紧锁，脸一直红到耳根。“我不喜欢明月这件衣服，感觉有些老气，而且也不符合你的气质。”之影声音闷闷的，好像在闭着气，努力控制着自己说话的语调，也好像害怕混乱的气息会让自己的话变得不连贯。可是这时的我，并没有感觉出异常。只是觉得之影说的很有道理，其实如果之影真说这件最好看我也不一定会穿它出门。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走到屏风后换上第三件女装。这是一件鹅黄色长裙，上身还搭配了一件白色的勾花贴身小马甲。而和马甲同一质料的白色勾花腰带更是很好地束出了我的腰线，使整个人看起来俏皮可爱。
这次，我小心翼翼的走出屏风，也不再多话，只是认真观察着之影的表情。
之影脸上的红晕已稍稍退去，原本紧缩的眉头这时也舒展开来，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温柔，黑色的眼眸尽是柔情与欣赏。“这件不错，我觉得明月穿这件最好看。”
“真的？”我欣喜地瞪大双眼看着之影。“那我灯会那天穿这件出去好吗？”
之影弯起眼睛点点头，不过瞬间又担忧的问：“你穿这件出去，万一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我拍拍之影的肩膀：“放心啦，我只和小茹一起去，而且我准备出了门再换上女装。而且今天我们已经买好了面具，到时直接带着面具出门就好啦！”我笑眯眯的看着之影。“哦，对了之影，我都没问过你，你之前元宵节都怎么过的啊？”
“小时候…和家人一起过过，自从遇到明月，我每年都是和明月一起过的。”
“啊，监视我也算和我一起过吗？那你有去看灯会吗？”我吃惊地问。
“嗯，没怎么仔细看。”一直低着头，我看不到他的神情。
“那你吃过那些只有元宵节才有的小吃吗？”我继续问。
“没有。”
这一刻，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唉，我真是个不称职的主公，对自己的下属还真是不关心不照顾。更何况我现在把之影当作自己的亲人，想到他一个人为了我孤独的度过了十个元宵节，我心中更是说不出的自责和心疼。
于是我不假思索的对之影说：“那今年元宵节之影就和我一起过吧，我说的不是你再偷偷跟着我，而是和我光明正大的去灯会看花灯，吃小吃，猜灯谜。”
“这，这样不好吧。明月要怎么跟族长他们交待呢？而且…明月不是已经约好人了吗？”之影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语气上却透露出了期待。
“放心啦，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一定每年都要和家人一起过元宵节。再说小茹之前都是和我一起过的，今年没我她也能找到伴，放心吧。”
之影还是有些犹豫，“这样真的可以吗？”他不确定的问。“其实你不用勉强自己…”
“好啦，你怎么总是为别人着想，不想想自己呢？”我假装生气的点点之影的胸口，“我是真的想和你一起去看灯会，但是我有言在先，你可不要再穿这件夜行衣了，我都看了十年了，拜托你换换衣服吧，大哥！”我开玩笑道。
“那，那我要穿什么好？”之影竟然有些局促起来。
“我怎么知道？反正那天我穿这间衣服，你不要选个绿的红的和我配在一起太突兀就好。还有你那蒙面也别戴了，这几天有空你自己去买个面具吧，到了元宵节那天晚上，我会用千里传音提前叫你的哦！”第一次看到局促的之影，我竟然恶作剧心理发作准备为难他。
“哦，那好吧…”之影犯难的搔搔头。
我想我这次真的给之影出了个难题，对于他这种对衣服从来没有讲究，整天戴蒙面的人，还有什么是比让他搭配衣服更难的事吗？更重要的是，不是简单自己搭配的好看就可以，还要和我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