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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儒作为明朝末代首辅,由于假传捷报,被崇祯皇帝赐死,崇祯皇帝评价其“机械欺蔽,比匿容私,滥用匪人,封疆已误”。在他被赐自尽两个月后,明朝灭亡,可以说,他算成了腐朽大明朝的殉葬品。
钱谦益倒是非常聪明,明亡后降清,被清庭授予礼部侍郎,后又投入到反清的事业中。
他在历史上最有名的是两件事,一是在他五十九岁时,迎娶了二十三岁的名妓柳如是;二是被雍正皇帝斥为“名教罪人”,死后还被清庭列入“贰臣传”。
为明所不耻,为清所不容,可以说,他的历史并不光彩。
庄奇显倒是在历史上留下了忠孝之名,也是王兴最敬重的一位。
庄奇显19岁便乡试中举,考取第九名。26岁夺得一甲第二名,榜眼,授翰林院编修。成为其家乡六位考取鼎甲者中年龄最小的一位。第二年,他奉慈圣太后遗诏往河间诸路宣读。三年任满,恰逢父亲去世,他便辞官回乡守丧。到家后,他走遍大小山麓,为父亲求一方理想的墓地而不得,以至身体大损。万历四十八年(1620,守丧期满回朝。
天启二年(1622)正月,升为南京国子监司业,不久即因病去世。
临死前,庄奇显写了一首绝命词:“非求生,求见老母一日;非憾死,憾虚父母此生。求者空求,憾者永憾。不忠不孝,谁结吾局。”读之人人流泪。重病期间,恰闻征辽事败。庄奇显抚床扼腕恨自己不能“马革为殉,空毙牖下,不胜恨恨”。
庄奇显生性孝顺,居家以正己为要。与人交往襟怀坦荡,心如金石,只可惜去世太早,未及大用。
至于韩敬,史上是这样记载的。
少天资颖异,其父目之为千里驹,以为非久居人下者。又好佛学,通释典,游学于莲池大师,曾随其放生于西湖莲胜社。
万历三十八年,侍郎王图主持会试,汤宾尹以庶子为分校官。举人韩敬,曾受业汤宾尹。会试时,韩敬的试卷为其他考官所弃,汤宾尹越房搜得此卷,与各房互换闱卷,凡十八人,强图录敬为第一。
后被东林党揭发导致万历三十九年京察汤宾尹被罢。
韩敬这个状元来的不是那么光彩,在其心理上有了阴影,又常常遭到嘲笑和讥讽,史上说他没有几年就辞官回乡了。
却不知是他脸皮变厚了,心理素质变强了,还是历史发生了变故,距他得中状元已经过去六年了,人家韩敬仍在翰林院修国史,还成了王兴的同僚。
有新同僚到来,大家无论心里怎么想的,面上自是非常热情。
侍读学士将王兴介绍完毕,借口公务忙,转身走了。
周延儒最为活跃,率先上来跟王兴打招呼,他冲王兴一拱手,问道:“不才周延儒,欢迎任之贤弟。”
王兴连忙回礼:“原来是周前辈当面,日后还请前辈多多提携照应。”
文人都是按中第先后论资排辈,无论年纪大小。
“哈哈,任之贤弟客气了,实话说,盼你好久了,我们都想一睹三元连中的高才长得什么样?今日一见,果然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真真好人物。”
“周前辈夸奖了,令兴无地自容啊。”王兴不好意思地说道。
“王贤弟,老周说的不错,你也不用太过自谦,听说,贤弟御街夸官时,引得满街脂粉狂呼?”这时,又一位同僚走上前来搭话。
王兴见他相貌俊美,眼睛特别有神,心下先有了好感,因为不认识,转眼看向周延儒。
周延儒连忙介绍道:“王贤弟,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风流才子钱谦益,字受之。”
王兴一听,连忙施礼,道:“原来是钱前辈。”
“哈哈,任之贤弟,咱们的字当中都有一个之字,以后还要多多亲近才是。”钱谦益笑道。
“自当听从前辈吩咐。”王兴道。
接着,周延儒又给王兴介绍了庄奇显和韩敬。
庄奇显倒不似周、钱二位那么善谈,脸上带着笑,却是十分端庄,给人非常好的印象。
周延儒介绍到韩敬时,说道:“任之贤弟,此人乃三十八年的状元公,韩敬韩简与。”说到状元公三字时,周延儒特意加重了语气。
韩敬的反应倒是出乎王兴的意料。就听他说道:“韩某的状元得之并不光彩,不似周大人、王大人大才。”
“韩大人说笑了。”王兴见他如此坦荡,倒不好说什么,只好讪讪一笑,中规中矩地回答了一句。
“周某的才学当然不如韩大人,不过,任之贤弟三元及第,才学当不容有疑。肯定不似周某徒有状元之名,没有状元之才啊。”周延儒冷笑着说道。
王兴不想上班第一天,就当了周延儒攻击同僚的工具,对周延儒的印象一下子差了很多。
什么意思?欺负新人咋的?
王兴看向韩敬,见他则面带严肃,不苟言笑,一副刻板无趣的样子,好像已经习惯了被人嘲笑,对周延儒的讥讽竟无还击之意。
王兴理解他自惭形秽,不愿与有状元名份的人深交,却不知为什么竟然背负着巨大的精神压力,恋栈不去?
上班第一天就当了别人的枪,那可不行,以后还怎么在办公室混啊?
王兴当即决定反击。
第167章 圆滑中隐见方正()
上班第一天就被人当枪使的感觉很不好。
但上班第一天就跟人发生不快,也不是王兴所愿。
最好是韩敬反击,自己才可趁机洗白被当了枪的冤枉。
王兴看向韩敬,却见韩敬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心想:“看你那熊样?活该被人欺负!”
韩敬指望不上,王兴只好亲自出马。
他面带笑容看向周延儒,道:“周大人,谢谢你的夸赞,兴万不敢当啊。听闻大人幼时,曾立志要超越先徐阁老,并立碑以志。今大人功成名就,想必家乡早已立碑了吧?”
王兴说完,周延儒张口结舌,却是不知如何作答。众人也皆是一愣,随后却是反应不一。
庄奇显面含微笑,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不知想的是什么,而韩敬心中一暖,看向王兴的眼神中有了一些敬意。
只有钱谦益,自恃与周延儒同年,又私交甚厚,说话才少了一些顾忌:“玉绳,幼时目空一切,倒可以理解为志向远大。此时,还敢小看天下英才?却恐怕要被人笑话了。”
周延儒无法作答,正自尴尬,钱谦益一笑话他,正好有个台阶下。他讪讪笑道:“幼时言语,无异于坐井观天,倒叫王大人笑话了。”
此时他被王兴轻轻一刺,也觉后悔,不该在不了解的情况下,贸然把他推出去,看来这王兴可不是个好惹的人物啊。不觉间已改了称呼,再也不装熟、充大,“贤弟、贤弟”地叫个不停了。
王兴的只问了一句话,就令周延儒尴尬不已,这里面是有典故的。
原来周延儒少年时很有名气,写得一手好文章,个性也比较张狂,流传在民间的传说众多。据说周延儒4岁的时候,由他祖父驮着他到街上去玩,见到长桥南堍有一座徐阁老徐溥的石柱牌坊,就问:“徐阁老做了宰相把牌坊竖在这里,我今后做宰相,牌坊竖到哪里呢?“他祖父听了,忙说:“你年幼无知,不要胡说八道的!“便匆匆地离开了牌坊。据传从此周延儒真有点志气,再也不从徐阁老的牌坊下通过,宁愿绕道远行。
王兴的问话中偷换了一个概念,人家周延儒说的是“将来我做宰相时,牌坊竖到哪里?”王兴说的是“功成名就”,这两者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这样问的效果,就显出一是周延儒轻狂无知,竟然看轻天下人;二是笑他蹉跎岁月,别说宰相了,状元三年,还在国史馆修史,毫无进益,你还有资格笑话别人吗?
王兴见周延儒尴尬,连忙装作不知,问道:“周大人,看钱大人的意思,莫非下官所言有何不妥之处吗?”
“王大人,周某幼时荒唐无知,不提也罢!”
“下官确实不知详情,如此,请周大人莫怪王某胡言乱语。”
“好说,好说。”
周延儒说完,不好意思地回到座位上,执笔开始写作,以掩饰内心的尴尬。
庄奇显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心想:“王兴这小子不简单哪,几句话就解了韩敬之围,避免了自己被人当枪的嫌疑,还小小打击了周某人的一下,同时,也没有把关系搞僵。圆滑之中隐见方正,此子真是不可小觑!”
此时上班不同于后世,中午是不下班的,所幸下午下班时间到早,大约在申时初,也就是三点左右。如果饿了,只能在衙门用些点心,垫垫肚子,晚餐才是正餐。
申绍仪父祖兄皆为官,当然清楚这个规矩,早早令玉娘做了一些苏式点心,给王兴备好。
午时中,周延儒率先起身,说道:“诸位,肚饥否?周某可要先用些点心了。”
见他起身,王兴早就饿得不行,连忙起身,刚想伸个懒腰,活动活动坐得有些发酸的腰腿,猛然想到,这可是官衙,讲究仪容仪表的地方,伸懒腰可是不允许的。
于是,硬生生忍住,只活动活动手腕,便坐下来,就着温水,吃几块点心充饥。
“王大人,你这点心做得倒是精致,在哪里买的?”钱谦益见了王兴吃的点心,看着非常精巧,想必也是非常好吃。
“哦,钱大人,这是我家厨娘自制的。如不嫌弃,请尝一块。”
“钱某怎么好意思?”
“大人不要客气,还有很多,尝尝吧。”
“如此,钱某就不客气了。”
钱谦益其实早就馋坏了,客气了几句,就走到王兴桌前,用手指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
“唔,软、糯、甜、香,非常好吃。”钱谦益仔细品了品,然后赞道。
“来来来,周大人、韩大人、庄大人,都来尝一尝”王兴拿起点心,用纸包托了,挨个送过去,请大家品尝。
“好吃,真是好吃!”
“王大人,你家厨娘当真是心灵手巧,能做出如此美味来。”
众人尝过,都纷纷赞道。
“不瞒各位大人,我家厨娘的长处在于厨艺,天下各大菜系,无一不通,无一不精。这点心嘛,只是小道而已。”王兴见众人称赞,也感觉得意。
“哦?竟有如此之人?有机会倒要品尝品尝。”钱谦益说道,众人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既然众位大人都有此意,那我有个提议,不如下值后,都到王大人府上去宴饮一番,一来品一品他府上厨娘的手艺,二来也给王大人一个表现机会,表一表他友善同僚之意。众位以为如何?”钱谦益笑道。
众人皆称善。
王兴心说:“好一个钱谦益,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分明是捉冤大头啊。被逼到这个地步,却是没有退路了。”
遂笑道:“好,既然众位大人见爱,那下官也不好敝帚自珍,就只好献丑了。”
众人都齐声叫好。
王兴又道:“如此,下官这就派人回府,让我家厨娘好好准备准备,免得临时准备不及。”
“王大人快去,要是今晚的菜不好吃,王大人,那可是要落个说嘴的嫌疑哟。”
“钱大人,您就擎好吧。”
王兴说着,出了值房,来到衙门外,招呼过来潘九,令他回府让玉娘准备晚宴,又让他去刑部一趟,请洪承畴下值后一同赴宴。
第168章 酒场处处皆学问()
前世的时候,都是办公室老人给新来的同事接风,怎么到了明朝,却成了新来的人请客了?这是哪门子规矩啊?莫不是自己吹牛吹得有点过了?
按说也不至于啊,就因为说自己家的厨子好,就让自己请吃饭,要是说自己家的房子好,还请你们住家来是怎么的?
王兴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真到了酒宴上,他却是解开了心中的圪塔。
最令王兴感到不解的是,韩敬看起来跟那三位关系都不是很好,尤其跟周延儒,简直就是冰炭不同炉,俩人别说交谈几句了,看都不看对方一眼。
自己一说请客,他怎么也屁颠屁颠地跟着来了?莫非是因为自己给他解了围?
这有矛盾的两方人在一块吃酒,可是很容易出事的,况且,这还是在自己家里,要是真呛起来,自己可是不好做人啊。
到了申时初,下了值,那四位各自寻了自己家人,让他们回府报信,然后,各自坐上自家的马车,跟上王兴的马车,来到王府。
王兴把众人让进客厅,令李瑞给各位大人上茶,又令丫环仆妇打来清水,让各位大人盥洗。
王兴回来,内宅早已知晓,绍仪派了棋儿专门伺候王兴。棋儿趁给他擦脸之际,悄声道:“老爷,洪家太太下晌就来府里了,现在后宅,跟太太她们吃酒呢。”
王兴道:“知道了。”
众人收拾方毕,就见洪承畴大步走进厅来,王兴迎上去道:“你个吃货,来就来吧,还把嫂夫人带来,怎么,组团来吃啊?”
“哈哈哈,王任之,没见过这么小气的,我还告诉你说,要依我,我家就不开火了,天天来吃你!可你嫂子不干啊,非要自己开火,你说她是不是傻啊。”
“瞧你那副嘴脸!要来也是嫂子来,你是不能来。”
两个好朋友见了面就掐,互相损了几句,王兴连忙把他介绍给座中众人。
“众位大人,这位也是今科进士,分在刑部任主事,姓洪名承畴,字彦演,泉州人氏。”
“见过诸位大人!”洪承畴连忙作了一个团团辑。
“久仰久仰!”周延儒等人忙起身见礼。
互相见礼毕,众人落座。
因韩敬年龄最长,且是三十八年状元,论资历数他最老,所以王兴让他坐了主宾位,周延儒当然坐了副宾位,洪承畴坐下首相陪。
王兴吩咐上菜,上酒。
一声令下,早有准备的下人们赶快张罗,就见各种佳肴流水般上了来,不一会儿,就摆满了桌子。
王兴看去,这的菜柳玉娘显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的。
韩敬是南直隶归安人,周延儒是宜兴人,钱谦益是苏州府常熟人,算是王兴正二八经的老乡,庄奇显和洪承畴是老乡,泉州人。
六道苏菜,还有四道闽菜,共十个菜,也算是照顾到了众人的口味。
“斟酒!”王兴见菜上齐,遂吩咐一声道。
酒,当然是秋露白,当世七大名酒之冠。
酒斟满,王兴端起酒杯,说道:“今日王某初次入值,得遇众位高贤,此心足慰。来来来,请满饮此杯,往后还请各位大人多多指教。”
说完,王兴与众人一一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待众人饮干杯中酒,王兴拿起筷子,说道:“来来来,请众人大人品尝一下我爱厨娘的手艺。”
说着夹了一筷子面前的清蒸鳜鱼,放入口中。
面对满桌的菜肴,除了洪承畴外,其他人早就想动筷子了,见王兴这个主人动了筷,其他人连忙把筷子伸向早已看中的菜肴。
待菜肴一入口,众人才知王兴所言非虚。
周延儒、钱谦益、庄奇显都是赞不绝口,就连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的韩敬,也是连连点头。
王兴见众人吃得高兴,心里也是得意。当他举起杯,要敬第二杯酒时,周延儒说道:“任之贤弟,先别喝酒了,先吃菜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那什么,老钱,你面前的那个鸭子端这边来,我尝尝。”
钱谦益连忙把面前的盐水鸭递了过去,顺手把王兴面前的清蒸鳜鱼端到自己跟前,还不忘冲韩敬笑了笑,道:“韩大人,不好意思了哈,看你吃的欢畅,早就馋得不得了。”
韩敬像冻住的脸也开化了,笑了笑道:“行行,我看那个水晶蹄膀不错,洪大人,麻烦你换换。”
王兴看他们的样子,心里不觉好笑,心说:“说好的斯文呢?说好的食不语呢?这是一群吃货呀,比魏浣初那个吃货不遑多让啊。”
王兴放下酒杯,也不跟他们争,端起茶盅,边品茶,边看他们争相抢食。
看着众位衣冠楚楚的老爷们如此吃相,后面伺候的丫环虽不敢笑出声,但都抿着嘴乐了。
棋儿都两回水了,王兴见众人仍没有停口的意思,对韩敬说道:“韩大人,我看咱们边饮边吃吧,如此吃法怕伤了脾胃啊。”
韩敬点头同意道:“是极,是极。不怪众位大人贪吃,这菜肴真是太美味了。”
王兴见他点头,连忙说道:“众位大人,且停一停,如此吃法可有伤脾胃,要是嫂夫人们找上门来,王某可不负责啊。”
韩敬道:“依我看,咱们也别大人大人地叫个不停了,任之,以后你我在私底下,就换个称呼吧。”
周延儒和钱谦益对视一眼,跟着说道:“对,对,大人来大人去的,显得伤了同僚情份。”
“好,小弟恭敬不如从命了。”王兴爽快地说道。
众人都哈哈大笑,遂放下箸筷,端起酒杯。
等酒席散了,快到了亥时初刻,周延儒、钱谦益都醉了,被家人扶着上了马车,韩敬和庄奇显也微有熏意了。
待众人都走了,王兴跟洪承畴坐在客厅里聊天,柳玉娘做了醒酒汤让人端上来,两人各喝了一碗,出了一身透汗,胃里感觉舒服很多。
“老洪,也不知道老魏怎么样了?真有点想他啊。”
“谁知道呢,这家伙走了也不来个信。想必也快到任了吧?”
“唉,如今天各一方,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
“是啊,真怀念咱们三个在一起吃酒吹牛的日子啊!”
两人聊了一会儿,王兴问道:“老洪,今天这帮人你怎么看?”
王兴可不敢认为自己有多么大的魅力,第一天上班,就把同僚们都团结在一起了。
心里有疑问,自然得问好朋友了。
第169章 翰林院,我来过()
洪承畴笑道:“你脑子那么好使,你弄不明白的事,我哪能弄明白?不过,世人所求,不过就是权、利、名三字,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达官贵人,概莫能外。翰林嘛,清贵,估计求权和名的多。”
“求权和名?我能给他们带来这些吗?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王兴一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