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公主,哪里变了?我不还是素云吗?”杨素云笑道。
“不,是变了。嗯,变得更加从容,更加坦然了。”朱轩媁斟酌着用词,尽量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公主,你说的变化可能是有的。天天跟那些工匠打交道,哪里有在府里自在舒适啊?不变才怪呢。”杨素云说道。
“甭给我戴高帽!自在舒适?那你回府吧,不用当那个掌柜了,行不行?”
“公主,奴婢就是个劳碌命,还是给公主卖卖力气吧。”杨素云知道朱轩媁说笑,很会说话地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
“看看,看看,是吧?看来,王兴说的对,女人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自己的自由,就有了心劲,再也不愿意回归原来的生活了。素云,说实在的,王兴那小子虽然老是气我,他的话有时还是很有道理的。”朱轩媁说道。
“公主,您别看王老爷净跟您抬杠,要我说啊,他看得起的人才会跟他抬杠,撑不起他眼皮子的,他才不屑于跟人家抬杠呢。”杨素云说道。
“也是啊,这说明他还是很看重我的?”朱轩媁想了想,觉得杨素云说的有道理,王兴心高气傲,平常的凡夫俗子,他连眼皮都不会撩人家,还会跟他们抬杠?
“奴婢觉得是这么回事。”
“哼!他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就看他不顺眼,好像他气我还是看得起我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杨素云听了公主的话,自是不以为意,只是低头浅笑。
“行了,不说他了。素云,讲讲生意的事吧。”朱轩媁说了王兴两句坏话,似乎舒坦了些。
杨素云连忙将工坊的进度、自己如何操作的、今天王兴又是怎么安排的全部说了一遍。
“唉,说归说,我也不得不承认,王兴确实才华横溢、见识不凡不是你我这深宫妇人所能及的。”朱轩媁听完杨素云的汇报,对王兴的才华也是叹服不已。
“公主,王老爷岂只是才华横溢、见识不凡?他的开明、独树一帜的理念才最为可贵。那就是个奇男子,当世怕是无人能与其匹敌。”杨素云对王兴的评价更高。
“素云,我怎么跟你看法略有不同呢?先是顶撞于我,后又打了皇上元孙,就这些事,可以看出他的行事风格,哪是斯斯文文的状元郎,分明就是个二愣子,二百五。”朱轩媁见杨素云如此推崇王兴,有心逗逗她。
“扑哧”一声,杨素云笑出了声:“公主,您不觉得,这正是他的不俗之处吗?”
“哎,我说,素云,是不是动了凡心了?怎么这么回护他呢?”朱轩媁笑道。
“公主,以后这话再也休提。素云得王老爷看重,能做其他女子想都不敢想之事,就已经满足了,哪还敢有其它心思?”杨素云这回倒是没有害羞,大大方方地说道。
“也对,你如此端庄大气,如此美貌,要是给他做妾,真是太便宜他了。”朱轩媁一如既往地口无遮拦,什么都敢往外说。
“公主,别取笑素云了。”杨素云这回倒是真羞到了。
“行,不说了。我可告诉你,要是真动了凡心,你可给我说。别人怕他有御赐戒尺,我可不怕他,因为我有‘神仙一把抓’!”朱轩媁张开双手,做了一个挠人状,配合上恶狠狠的表情,一下子把杨素云逗乐了。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还别说,还就是公主这招管用。”杨素云心道。
“说笑归说笑,王兴这小子能想方设法地给我挣银子,毕竟是有功劳的。罢了,等我进宫的时候,跟父皇和母妃再念叨念叨他的好处。”朱轩媁这样想道。
第193章 香唇被偷娇且羞()
七月十六,是首辅方从哲的寿诞之日。
王兴平时虽与他走的不是很近,但老师生日,自是不能不去。不光是他,他这一科在京的都得去,不在京的,也得派人送礼。
这不是官场规矩,是仕林风气,代表着对老师的尊敬,同时也是维系同年关系的一个重要场合。师生关系,同年关系,这是天然紧密的关系,是不站队的站队,即使在政治立场上有所不同,也得互相捧着,互相拉扯,否则,你将会得到普遍反对,即使你的政治上的对手,也不会对你有好感。
所以,王兴尽管不愿意与方从哲来往,但也不能不去。
申绍仪早就给王兴备好了礼物,是一方鸡血石料。王兴很满意,既不张扬,价值也不低,也符合自己的文人身份,想必方从哲也是喜欢的——都是文人,谁不喜欢鸡血石料?
十六这天,王兴上午照例去慈庆宫给朱由校等上课,上完课就回了家。
他打算吃过午饭就去方府。自己是这一科的状元,又与方世鸿是连襟关系,怎么也得早去照应照应,可不能跟别的客人一样,到点才去。
回府的路上,他打发潘九去了刑部,问问洪承畴跟不跟自己一起去。
吃过饭,王兴见潘九还没有回来,也不忙去方府,就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的躺椅上躺下,一边乘凉一边假寐。
现在已是七月中旬,是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但在树荫下,却感觉不到多热,王兴觉得也就是三十度左右。要是放在后世他处的那个年代,气温怎么也得三十五度以上。
之所以有如此大的温差,因为现在是小冰河时期,气候变冷,南方多雨,而北方少雨,这其实也是为什么北方旱灾不断的客观原因。
绍仪打发棋儿过来,坐在一旁给他打扇,凉风习习,王兴感觉很舒服,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了大约有两刻钟,王兴醒了过来,擦了擦眼睛,问棋儿:“棋儿,洪老爷回信了吗?”
“老爷,洪老爷已经来府里了,在前院客厅。来了就要雪糕,刚才让人给他送过去。”棋儿笑着说道。
“这个吃货,到是不客气,当这是他家么?”王兴嘟哝一句,坐了起来。
见他醒来,屏儿在屋里早就看到了,连忙把手巾打湿,拧干了,出来给他擦脸。
圆嘟嘟的脸,红彤彤的嘴唇,就在眼前,王兴凑上前去,在屏儿嘴唇上亲了一口。
“姑爷,你真坏!”屏儿猝不及防,被王兴偷袭成功,脸一红,眼皮一翻,嗔了一句。
“哈哈哈,好香,好香。”王兴笑着起身就往前院走。
“姑爷,慢点,脖子后边还没擦呢。”屏儿在后边追上来,左手扯着王兴的前襟,右手去擦他脖子,刚待擦完,被王兴一把揽住腰,又亲了一口。
“哼,就知道欺负人家!”屏儿又喜又羞,跺着脚说道。
“嘻嘻,屏儿姐,我看你就喜欢让老爷欺负吧?”棋儿走上前来羞她。
“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到了前院,洪承畴先把自己的贺礼拿出来让王兴看。王兴一见之下,非常喜爱,就想据为已有。
洪承畴要送的贺礼是南宋刘松年的四景山水图,共四幅,最可贵的是,这幅画作还有前朝大学士李东阳的题记。
这份贺礼,自是比王兴的鸡血石料要名贵一些,显然他是用了心的。
“我说,这份礼是不是太重了?这次你送名画,下次你送什么?有这次比着,怎么也得比这次重不是?以后时日长了,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王兴说道。
“是啊,你说的也有道理。任之,那你说怎么办?”洪承畴功名之心甚切,送份厚礼也是为了让老师有机会的时候提携提携自己。
“彦演兄,你的意思我明白,无非是想让老师记住你罢了。要我说,咱们刚刚入仕,破格提拔的可能性没有,总得熬熬资历才行。此时送这么重的礼物,老师能不是明白你的心意?一来老师为难,二来,也冲淡了师生情分,你说是不是?”王兴慢慢给他解释。
虽有谋夺名画之嫌,他也不想让好友跟齐楚浙三党走得过近,也确实有为他考虑的意思。
“对,对,对。师生之情本就亲密,这样一弄,岂不是适得其反?”洪承畴被王兴几句话就点醒了。
“任之,那怎么办?现治其它礼物也来不及了?”洪承畴有些着急地问道。
“不用着急。我这里还有一盒寿桃,是柳玉娘制的苏式点心,又实惠,又符合你的学生身份,岂不是好?”
“那行,就听你的。”
“李瑞,去,把那盒寿桃拿来,给洪老爷带上。”王兴唤过李瑞吩咐了一声,顺手把那四幅画塞到李瑞手里,冲他一眨眼。
“是,老爷。”李瑞会意,接过画来转身出厅,不一会儿把寿桃提来了。
“哎,哎,我的画呢?”
“哎什么呀你?画儿就放我这了,还丢了是咋的?再说,我的寿桃不花钱啊?是天下掉下来的?”
“王任之,那可是我花了一千两银子买的,你这破寿桃值一千两银子?”
“行行行,回头在我账房支你一千两银子,寿桃就免费送你了。”
“王任之,你真够狡诈的啊!听起来处处为我着想,其实就是想谋夺我的画儿是吧?我怎么交了你这样的朋友?”
“不要说的这么难听!什么叫谋夺你的画儿?我就是为你着想好不好?”
“不行,两千两!”
“你不要一副没见过银子的嘴脸好不好?什么跟什么呀,就长了一倍的价钱?”
“就这个价!不给是吧,不给我就带全家来你家吃住。什么时候把银子吃回来了我再走。”
“真服了你了,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一千二百两,不能再多了。”
“一千八。”
“一千五。”
“好,成交!”
“王任之,你真贼!又被你算计了。”
“你还赚了五百两银子呢,我才亏呢,还说我贼?”
两人边吵边上了马车,往方府而去。
第194章 别样心思别样礼()
“老爷,前面有韩老爷的家人拦车。”
王兴和洪承畴正在抬杠,就觉马车停了,正在纳罕,就听潘九在车外禀报。
“哦?”王兴跟洪承畴对视了一眼:“韩敬?他拦车干什么?”
“嘿嘿,肯定是搭你的便车,巴结巴结首辅大人呗。”洪承畴眼珠子一转,立即猜到了韩敬的用意。
“这,这也太那什么了吧?”王兴当然也想到了这层,又觉不大可能,文人的风骨呢?
他掀起轿帘,见一人长随打扮,站在马车前。
“你是韩老爷家人?”
“小的正是。”
“何事?”
“我家老爷在前面车上,请见王老爷一面。”
“好吧,请韩老爷下车相见。”
王兴说着下了马车,前面车下的韩敬得了家人通报,也立即下了车,往朝这边走来。
“简与兄,你好。”王兴连忙拱手见礼。
“任之,你好。”韩敬还礼。
“简与兄,你这是?”
“任之,你这是要去方首辅府上贺寿么?”
“正是。”
“愚兄也有心去给方大人贺寿,只是未得请柬,不好贸然登门。不知可否让愚兄跟你一道?”
“这有什么呀,当然可以,老师见了韩兄肯定会非常高兴。”
“那谢谢贤弟了。”
“谢什么呀,咱们走吧。”王兴爽快地答应了。
韩敬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恋栈不去,原来王兴还猜不透他是怎么想的,至此,已然知道他的功利心是多么地强。虽然心有不屑,但也知道,这样的人,能丢掉尊严,能放下架子,往往能在官场上走得很远,正人君子怎么能跟这样的人比?况且,人家的心跟热炭似的,要是把一盆冷水泼过去,他不会去反省自身,反而会认为你阻了他的升官路,立马就成了仇人。
这样的事,王兴可不干。心里有数就是了,没必要得罪。
三人到了方府,由方世鸿接着,先被带到正房,方从哲和夫人身着红色衣袍,喜气洋洋地分坐八仙桌两旁。
韩敬暂留在外面,王兴跟洪承畴进来,先磕了头,奉上寿礼,大声贺道:“恭祝老师、师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快起来,快起来。”方从哲连忙让方世鸿把二人搀起来。
“任之,彦演,你们两人来得倒早。”
“老师寿诞大喜,作为弟子,当然得先来照应照应客人,要是到点才来,来了就吃,岂不跟魏仲雪似的,成了吃货了!”王兴答道。
“哈哈哈,任之,你真是个促狭鬼!仲雪要是知道了,肯定不饶你!”方从哲和夫人都被王兴的话逗得哈哈大笑,方从哲用手指点着王兴说道。
“老师、师母笑了,学生的孝心也就到了。”王兴说道。
“老师,仲雪有书信来吗?”洪承畴问道。
“早就来信了,也有寿礼送来。仲雪在外为官不易,还想着老师的寿诞,真是为师的好学生。他的官做得不错,无论官场还是民间,都有好名声,听闻这样的消息,比送什么礼物老师都高兴啊。”方从哲答道。
“原以为他只知道吃,没想到还会做官?”王兴凑趣说了一句。
“就你会做官?我看仲雪比你强!”方从哲知道王兴是为了逗他一笑,所以嗔了他一句。
“不过,你也不赖。敢打皇长孙的手板,也只有我方从哲的学生有这样的风骨!”方从哲傲然地说道,好像王兴的所作所为都是他教育的结果似的。
“嘿嘿,老师,您可别夸他了,现在官场上都说他是个二百五呢。”
洪承畴接了一句,又引得众人大笑。
“二百五?谁说这话谁就是真正的二百五!任之,别理他们,敢于循理任事,才是为官楷模。”
“嘿嘿,老师,我不怕,我背后有首辅老师,我怕谁?”王兴连忙往他脸上贴金。
“任之啊,我看你们这一科学生里,就是你皮!以后带上绍仪常来府里串串,别说你和我们老爷是师生关系,就是绍华跟绍仪的亲姐妹关系,咱两家也得好好走动走动不是?”方从哲的夫人钱氏笑着说道。
“是,师母,学生定当遵命。”王兴躬身答道。然后转过身又对方从哲道:“老师,今天学生还带了一人来给你贺寿。”
“哦?那请吧。”方从哲道。
王兴连忙出去将韩敬领了进来。
“翰林院修撰韩敬恭祝方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韩敬低头趋进,跪倒磕头,同时口颂贺词。
“快请起,快请起。”钱氏一听不是学生,是个翰林,让人家磕头,却是有点不大妥当,不待方从哲吩咐,连忙叫起。
韩府家人奉上礼盒,当庭打开,却是一尊佛像。这尊佛像金光闪闪,熠熠生辉,显是黄金铸成了。
王兴见了,深吸一口气,心道:“这尊金佛,没有五百两金子做不起来。这韩简与够出血的啊。”
“好好好,这礼物我喜欢。”钱氏平时礼佛,见了佛像自是有天然的亲近感,连忙夸赞道。
“韩大人,有心了。这个礼物太重,老夫可不敢受啊!”方从哲只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语调、语气自有威严,浑无刚才跟王兴、洪承畴说话时的随和。
能知道自己夫人礼佛,而费尽心机投其所好,显然功夫没少下,决不是单纯贺寿那么简单,心里就提防了几分。
王兴在旁看着,真替韩敬难受,送礼人家不收,确实是一件尴尬事。
却见韩敬从容地说道:“方大人,只是一尊普通铜佛像而已,哪里贵重了?另外,家师有给大人的书信一封,还请方大人过目。”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未开封的书信,双手奉上。
“铜佛?骗鬼呢?他也真能说得出口。”王兴心里嘀咕了一句,因正好在韩敬旁边,连忙接过书信,转手递给方从哲。
“哦?汤宣城的书信?”方从哲眼睛一亮,接过书信,撕开封口,掏出信纸看了起来。
“好吧,韩大人一片心意,老夫只好生受了。”方从哲看罢书信,脸上立即阴转晴,温和地说道:“以后请常来府里作客,只是,切不可弄这些个阿堵物了。”
“是,下官遵命!”韩敬见方从哲答应把礼物收下,心中一宽,又听他的话音,可以常来府里作客,心知老师的书信算是起作用了,心中一喜,连忙躬身答道。
第195章 牙疼()
也不怪方从哲见了书信动容,这“汤宣城”可不是小人物。
前文说过,韩敬的老师叫汤宾尹,字嘉宾,号睡庵,别号霍林,安徽宣州人。万历二十三年榜眼及第,授翰林院编修,内外制书诏令多出其手,号称得体,常受到神宗赞赏。
万历三十四年,汤宾尹迁右春坊右中允,三十六年为左春坊左谕德,三十八年会试为同考官;后进南京国子监祭酒。时朝中结朋党之风极重,朝官言官,北官南官,朝野文士多结为朋党,以东林党、宣党、昆党为最盛;各党均是己非人,互攻不止。宣党首领即为汤宾尹。汤宾尹好励人才,广收门徒,士子质疑问难殆无虚日;他在党局中树赤帜二十年,世号之“汤宣城“。
汤宾尹在与方植党争斗中失败罢归,宣党犹力庇之,“虽家居,遥执朝柄“。
如此人物,能亲自写来书信,方从哲能不重视?再说,看汤宾尹信中之意,他想将朝中宣党势力全部交给韩敬,请方从哲予以照应,这变相地说明,宣党将与浙党同气连枝。
自汤宾尹后,宣党人才凋零,在朝中势力大减,与齐、浙、楚三党已经不在一个层次上了,但毕竟还有些势力。汤宾尹将其势力托庇于已,以免受到东林党攻击,自是有他的私心在,但同时,齐、浙、楚三党补充了一些势力,也不无好处。如果自己不接纳,他们反过来倒向东林党,那才叫麻烦呢。
可以说,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有人情,有政治利益,还有重礼可收,方从哲没有不动容的道理,也没有不收纳的道理。
“简与,你先与任之、彦演他们一席,等朝中大人们来了,我再请你过去。任之,好好照顾简与。”
“谢谢方大人。”
“学生遵命!”
王兴跟韩敬、洪承畴退出正房,在方世鸿带领下,来到南厢房坐下,这里安排了五席,当然是招待方从哲的学生们的。
“老六,你怎么不把六妹带来?你四姐昨天还念叨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