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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应性多重人格分裂症是最大的可能，简单讲，她脑袋里有两个不同的人格。”刘昊有些迟疑地说道：“我还看不出哪个是她的主人格，以及召唤出杀手人格的方法。”
“妈的，果然是这样，也就是说催眠加自白剂又没有用了？”黄胄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多重人格的记忆多数情况下是相互隔离的，少数情况会有一种人格知道其它人格记忆的事情发生，李芳芳的情况类似前者。”刘昊尽量让自己的解释更通俗一些，接着说道“个人认为，这种人格分裂应该和她的突变能力有关，李芳芳的能力应该是在青春期或者成年后获得的，这时候她的性心理已经形成，但是突变能力却需要抛弃所有的羞耻心，或者说彻底在陌生人面前袒露身体。如果是男性，克服的难度还小一些，但是作为刚刚年满二十或者十六岁的女性，在华夏国的人文氛围中形成的性心理对裸体的隔阂不是那么容易打破。”
“所以，无论是李芳芳自愿还是被迫使用这种能力的时候，她的潜意识中肯定有相当大的抗拒情绪。进一步假设，如果是三川那个疯子为了能让她使用这种能力，很可能会对一名花季少女采用药物控制，性侵害等方法，强迫其放弃心理防范，也就是常说的羞耻心，变成淫娃荡妇。”刘昊的声音越说越冷，他自己也对这个推论感到愤怒，偏偏它又可能是最正确的。
梁芳将李艳哄睡，观摩了后半程审讯，她也不是心理学出身，有些迟疑地补充道：“按照刘哥的推断，当心理防线被突破的时候，肯定会产生被迫接受与幻想逃避的心态，进而产生这个以勾引男性为乐趣的泛生类Delusionsoflove人格。”
Delusionsoflove，西医特指性欲昂奋引起的钟情妄想型精神分裂症，属于人格分裂症常见的伴生病症，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花痴。
梁芳那张小脸因为愤怒，几乎皱在一起，“如果这真是三川所为，恐怕用丧尽天良来形容他都不过分！”
“现在我们的问题就是想办法召唤杀手人格，或许是一个动作、一个声音、一个词或一句话，甚至是某种味道都有可能。”刘昊建议道。
“说到关键词，刚才审讯的时候基本上都说光了，咱们手头只有两段与三川有关的录音，没有其它选择，给这个花痴人格接上测谎仪，先一个词一个词的放，如果没反应就一段话一段话的播放。”施伟苦笑着回答。
说到这里，周科长的电话挂进来。
放录音的事情相当简单，施伟向卢平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去准备放音频，这边直接按下了免提按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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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 拨开迷雾
“各位，三川那段录音的音频分析结果出来了。”这种时候各个部门都在忙，周科长不会拖泥带水。
“两段音频吻合，证明是一个人说的。有一点，录音中那段女性的叫嚷声我们也做了分析，其中杨晓珊的声音证明是本人，另外一个声音与最后四十八小时内柳淑媛的音频符合，与三天前柳淑媛的音频不符合，我们推断她在三天前那次超市购物中被人绑架，绑架者易容顶替柳淑媛的身份，于昨天晚上故计重施。我想你们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多废话了，再联络。”
电话挂断。
“四十八小时？从昨天晚上算起，那就是说无论工厂爆炸是否发生，刘昊是否能逃脱，三川都会派人利用杨晓珊这条线进入小白楼窃取情报？”施伟又将时间线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终于将所有关系全都理顺，很肯定地说道：“六处长和她背后的那位才是被人家牵和鼻子走，三川买到情报后就有了全盘计划！反向开始推断，既然他手头已经了易容高手，那就缺乏一个进入小白楼从内部里应外合的人员，安老大的部下可不是轻易就能抓到一个。那么，他需要一个诱饵吸引国安展开有固定规律的监视行动，寻机与监视人员替换身份，这个诱饵还不能重要到足够安老大的成员警惕自身安全的程度。刘昊那间小商店就成了最好选择，从这点看，刘昊被绑架以及围绕着刘昊的诬陷行动，除了麻痹六处长之外，主要目的竟然是为了能够让国安的人监视商店，至于其它那些爆炸、暗杀、伏击都是为了小白楼这边的主线而服务！”
“搞了这么多事，就为了混淆我们的视线，见招拆招、将计就计、声东击西、随机应变，他都做到了，厉害！”宋清书冷笑道。
和三川交手多次，调查队终于抓住对方的一个漏洞，彻底明白对方以往那些事情的主次之分，摸清楚这个混蛋的思维脉络。五分钟之后，没有想到自己的关键手下会被俘虏，三川显露出的第二个破绽也被调查队抓到了。
就是那句：well，well，well。
“你们能把我叫出来，不简单啊。”李芳芳一改花痴模样，表情冷淡地说道。
“李芳芳。”刘昊刚开口就被对方粗暴地打断，女杀手吼叫道：“我叫李建萍！别拿我和那个婊子混为一谈！不然老娘杀了你！一想到她见了男人就象条癞皮狗，恨不得跪地上舔臭男人脚指头的模样，我就恶心！”
“好吧，李建萍，我想咱们见过面了，我是刘昊。”刘昊的自我介绍显得没有特色，接下来的话也出乎所有人意料，“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也不想逼你说你不想说的事情，我只想问一个问题：有什么我能帮你的？我是说可以帮你消除李芳芳的人格，我知道你很不愿意听那些狗屁医生所谓的人格融合吧？况且，你不恨三川？”
李建萍就象看怪物一样看着刘昊，惨笑道：“你知道个屁！实话告诉你，我是恨三川，恨他玩弄我的肉体，没有他，就没有我现在的样子！可是我更恨你们！没有你们，我还有个家！我根本不用在孤儿院长大！本来我就想借着他的手把你们都杀掉，才让李芳芳替我去应付那些臭男人！”
刘昊似乎被对方的言语所震撼，呆滞地说不出话来。
观察室内，黄胄终于忍不住说道：“老鬼这是怎么了？回到实验中心就有点神情恍惚地，好象心不在焉的样子。”
李建萍的话匣子一开，干脆拿刘昊当起倾诉目标，神情激动，满脑门青筋，吼道：“反正老娘跟你们对着干，能活一天算一天，干掉三个混蛋老娘够本了！别想从我这里问出一个字，大不了一个死字！就算你找上几十个壮男来轮大米，老娘也当他们是木头！”
刘昊感觉脑海中总有个模糊不清的念头在盘旋，从那颗没有爆炸的橡皮泥炸弹就开始存在于他的脑海里，根本不能专心审问李建萍。刘昊干脆起身走出审讯室，也不管旁边观察室里出来的众人，径直来到会议室，抓起白板笔在黑板上开始图图写写。
黄胄、萧敏几次想开口询问都被宋清书阻止了。
刘昊先是在黑板上写下了钟鑫源三个字，在名字旁边写下了战争两个字，接着说道：“这个人自称是萨满，要招募我，声称是为了人类与突变人类之间的战争。”
全体成员都呈现呆头鹅状，直勾勾地盯着黑板。
接下来刘昊又在黑板上分别写下三川、李建萍的名字，然后再写上创造两个字，自言自语道：“李建萍说没有三川就没有她，也就是说三川创造了李建萍。”
“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黄胄没心没肺地玩笑道：“三川想跟咱们对着干，当然要搜集突变人类为他卖命。”
施伟眼睛一亮，看着手里那张单薄的纸片说道：“李建萍的资料很少，只有国安传送来的一张纸，以往这些遗传性突变人类后代经过检查没有突变现象，都会在国安那里立档！”
“不仅是李建萍这样的孤儿，调查队一向管查不管收尾，那些还能组成家庭的遗传性突变人类，改变身份的突变人类，精神有问题的突变人类，一概都由国安安排！正因为由上到下的歧视，这些人往往得不到公证待遇，资料更是少的可怜！”宋清书也明白过来，语气快速地说道：“归根到底，国安没有重视过这件工作，这些人集合在一起也不过是个很小的电子档案，除了查询权限最高，必须登陆小白楼内部网之外，绝少有人去注意！”
“三川又在玩心理陷阱，努力将各方视线转移到他身上，好让咱们想不到那些被毁掉的电子资料里就这份名单！况且，如果国安依旧采用错误的工作态度，对于没有危害性的突变人类不重视、刻意回避、出现与其有关的失踪案或者凶杀案也当普通刑事案件处理，那个后果。。。。。。”萧敏兼职文书工作，说到这里硬生生打了个冷颤，说不下去了。
只要用点小手段，三川就可以获得一定量的突变人类支持。
这个由官僚作风产生的‘聚宝盆’，肯定让对方垂涎已久了。
“我马上联络涉处长还有老周，一定要把那份名单弄清楚！否则不出几年，咱们就要面对层出不穷地突变人类事件了！”施伟的脸色都变了，他在调查队多年，很清楚绝大多数突变人类其实造不出多大危害，可怕就可怕在如果有人统合他们的力量。
资料出来的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四十分，离小白楼受到袭击的时间整整过去了半天。
不光是调查队，连同涉处长与周科长在内，所有人的脸色都是铁青色，这个推论结果已经上报，估计总队与上级领导那边也不好过。
究其原因却有两点，因为国安那边不用心，龙省调查队一直以来对突变人类的关注，进而使这个四战之地的省份成了华夏国内突变人类事件解决率最高的省份，竟然也成了好心办坏事！
根据两边统一后的记录，二十年来调查队共解决突变人类事件四百余件，其中有一百九十四件需要收尾。一百四十三件在国安有相关的纸面记录，而最近四十八个月以来的五十一件收尾记录竟然因为国安推行无纸化办公没有纸面存档！
有记录的一百四十三件中，确认为精神疾病的四十四人，冰城第一特种病医院收治十一人，出院六人，长期治疗五人。北安特种病医院收治三十三人，确认死亡七人，长期治疗二十人，出院五人。
“北安特种病医院是重度精神病医院！全都是要终身治疗才往那里送！就算能治好也是百中无一，三十三人出院五人，名单上竟然特别标注这五人出院后全都没有再追踪！根本就是病人逃跑以后报个出院了事！也就是说最长的失踪时间达到十六年！”施伟气得手直发抖，这个渎职事件如此之大，时间如此之长，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无独有偶，施伟的父亲还没有离开疗养院，分析情报就已经在第一时间送他手上。即便是已经退休的‘胡大爷’在疗养院里看到这个报告，差点心脏病发作，老家伙极端憎恨突变人类不假，正因为他知道突变人类的危害性，才用各种手段导演了这么多事情。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些动作不但被人利用，还因为自己对突变人类的憎恨，导致了手下应对这些事情时的从严从重！
没病的说有病，有病的说大病，上面不拿人命当回事儿，下面就把人往死里整！
‘胡大爷’此刻才深切体会到老朋友为什么对自己下手，多年的独断专行竟然积累出这样严重的后果，这还只是龙省一个省，华夏国如此之大，到底有多少突变人类遭受不公正待遇？参照龙省国安的处理态度，恐怕连准确的数字都统计不出来！即便没有人追究他的责任，自己也确实是晚节不保！
PS：争取半夜再一章。
第七十九章 … 杀手童话
“杀是不能杀，放又不能放，被用做实验也不过是几名特重大刑事案件的制造者。实际执行政策的人都以为送到‘无期徒刑’医院就可以拍拍手了事，却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些很可能精神只有点小问题甚至是精神正常的突变人类会遭受什么待遇！遭受到这种不公正待遇后，这些人一旦获得自由，又会对社会产生什么样的仇视心理？！”看着这份资料，卢平毕竟是年轻，忍了这么长时间终究还是发火了。
“事情还没那么简单，最近的几十件暂且不论，四年时间重新追查有难度，幸好不算太大。”宋清书此刻也只能缓和气氛，接着说道：“这些资料记录显示，隐性遗传性突变人类的总数量为六十一人，涉及五十三个事件，其中二十二人未成年，十七人进入孤儿院，剩余人员被普通人类家庭收养。”
“看这些数字我就头疼。”施伟就象赶苍蝇一样挥挥手，对萧敏说道：“亡羊补牢，算上最近四年的，统计个总体数字吧。”
萧敏大病初愈，此刻还有些难受，好在调查队的纪律没那么走形式，她靠在椅子上说道：“我已经结合调查队的资料做了估计，到这个月为止，北院（北安特种病医院）那边收治了二十五人，冰院（冰城特种病医院）这边八人，孤儿院按年龄算还有十四人，这些还好控制。关键在于，进入社会的五十七人。如果算上非遗传性的突变人类，咱们需要监视追踪进入社会的突变人类达到一百零三名，最近几年的还好办，有些记录的截止日期超过五年，恐怕不好找。”
“咱们不好找，三川更不好找，不管怎么说，现在三川和咱们共享这些资源，双方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施伟揉揉有些涨疼的太阳穴，说道：“小卢，你们几个可以转正了，至于寝室里哭鼻子那个，你们谁去看看，她如果还愿意留在这里，一并转正。这些材料分析的工作就由你们去办，将统计结果丢给安老大与保姆，让他们去头疼。”
五小强闻言大喜，心说富贵险中求，龙省果然是升官最快的地方。
旁边那几个老队员听了队长的安排，立刻丢给老奸巨滑地施伟几颗卫生球，心说你这是看事情太多，干脆拉几个苦力来。
“国安那边一时间群龙无首，跟虫子差不多，忙了一上午，也没个准确消息，既然李建萍的人格咱们已经能够召唤出来，下点狠心用自白剂好了。”施伟的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了燎泡。
当李建萍被五花大绑在躺椅上，面对宋清书手中的针管时，反而一改刚才满脸蛮横地表情，平静地问道：“是自白剂？”
“是，确切说是强力致幻剂，而且是副作用最大的那种，使用过后，你有三分之一的可能变白痴，即使反应没那么强烈，智力下降也是一定的。”宋清书很少用到这种‘反人类’的药物，如果不是刘昊的推断太过惊人，放任事情发展会造成无法估量的伤害，老宋绝对不想将一名双十年华的女人变成废人。
李建萍反而笑了，说道：“我的过去就是一坨大便，自从我那个拿自己女儿当女人用的混蛋老爹死掉后，变成白痴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施伟就站在宋主任旁边，听到李建萍这么说，插话道：“既然你父亲这样对待你，三川也不过是在利用你，如果你说出真相，我作为调查的队长给你个承诺，治疗你的分裂人格，并且把你的关押时间缩短到十年以内，你看怎么样？”
“你懂什么？没有他就没有我，我从小就和混蛋老爹相依为命，谁说给自己的父亲当女人就一定会有怨恨？”李建萍这一句话，立刻将施伟接下来的劝慰词全都噎了回去。
双眼红肿还算恢复正常的李艳在旁边做记录，听到李建萍这样说，也忍不住摇头叹气，这女人根本就是精神不正常，没道理好讲。
一针下去，宋清书沉声问道：“你是谁？”
“李建萍。。。。。。”
“你多大了？”
“二十岁。”
这种强力自白剂作用时间根据使用人体质不同而不同，自白剂的效果逐渐显露，在血液中到达最高浓度并影响脑部一般是三十分钟到一小时不等，宋主任的问讯也是由浅入深，三十分钟过去，宋主任终于问出最关键的一句：“来到冰城后你都住在什么地方啊？”
“平房区一个好大好大的厂房里，那里面很冷很冷，不过真的好大好大，哥哥说那里以前是个医院，前几天被哥哥炸掉了，好响好响。”此刻的李建萍就跟一名十岁的小女孩差不多，说话很幼稚。
“除了大的厂房，还有别的地方吗？”宋清书接着问道：“你最后一次睡在什么地方？”
李建萍歪着脑袋想了想，呆滞地脸上显露出几丝犹豫的表情，说道：“在一辆房子里，很小很小的房子里。”
一辆房子？房子按辆计算？
“是房车，他们也可能是住在车里。”鲁天放低声说道。
“你知道一辆房子有多高吗？比你高吗？”
“恩，比我高，白白的房子，窗户好大，可是很黑，从外面什么都看不见，床也好小哦，芳芳一次只能和一个男人躺在里面。”李建萍痴痴地笑着，补充道：“对了，哥哥说那辆房子叫金杯。”
“狡猾的家伙！用金杯面包改装的房车，外形类似的面包车冰城差不多有上千辆！”黄胄在一旁也是听的闹心，低声说道。
“知足吧，没用松江微型就不错了。”萧敏在一旁说道：“保持安静，接着听。”
“你见过两个被捆住的女人么？”宋主任看了眼时间，接着问道：“平常你都和谁在一起？”
“没见过，平常我就和哥哥在一起。”
“哥哥是谁？”
“哥哥就是哥哥。”
“除了住的那辆房子，你还到过什么地方？”
“。。。。。。”
直到自白剂失效，宋清书反复问的那几个关键问题也都没有找到答案，众人只知道这个女杀手是和一名叫‘哥哥’的家伙住在车上或工厂里，白天睡觉，晚上在某些荒僻的地方训练，执行任务之前，所有指令都是‘哥哥’下达。
只有一点能够确定，‘哥哥’不是‘三川’，李建萍在工厂爆炸之前的一段时间内就没有见过三川本人。至于对方长什么样子，李建萍描述了三次，各有不同，似乎这个三川还是名易容高手。
“她的反应相当迟钝，即便注射第二次也没什么作用了。”梁芳多少有些不忍心，反而是坐在一旁的宋清书劝慰道：“同情弱者固然是好的，却不适合用在李建萍身上。这个女人有句话说的对，她变成白痴或许才是最好的归宿。”
“可是。。。。。。”
刘昊顺手掏出手机拨号，接着说道：“没什么可是，她变成这个样子，有家庭、社会、调查队、国安、三川多方面的责任，归根到底，这个女人身上最少有三条人命，你可怜她，难道特战队的两名战士就白死了？”
梁芳若有所思，显然是接受了刘昊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