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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派了个任务给我。”
这样也好,这样就不必面对分离时的痛苦;等她回来,少主早已离开了。
“妳要去哪里?”严思诚着急地问。
“送东西到黄帮。”
“很重要吗?为什么要妳去?”
“蝴蝶不知道,是大姐交代的。”
“要去多久?”
“三至五天,蝴蝶只是暗中保护。”
暗中?那一定有危险性了。
“妳--一定得去吗?我母亲不是叫妳待在我身边,只保护我--”
是啊,他已经选择回美国去,素仪已经没有理由再待在他身边,再也没有理由了。
她伏跪在门口,向严思诚叩首。
“蝴蝶感谢少主这几个月的照顾。”
“蝴蝶永远不会忘了少主的关心。”
“蝴蝶就此告别,谢谢您!”
眼睁睁看着她一再朝自己磕头道谢,却在她抬起头的剎那,彷佛又窥见她眼中那无底的绝望深渊。
“蝴蝶是天门帮的人,你不可能带她走!”
母亲的话又在他脑海中浮现。蝴蝶是天门帮的人……
“别走!”
一时之间,还来不及想清楚,严思诚已先一步扑上前去,拉住了她起身欲转身离去的衣袖。
“少主?”
“我……”严思诚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凝视着。
“少主。”余素仪垂下眼帘,不想让严思诚看到自己的眼睛;因为,这双眼眸出现了难得一见的一抹哀伤。
她知道,少主对自己的不舍完全是出自于同情,同情她的出生、同情她的背景、同情她当杀手的无奈……但是,她要的不是同情,她不需要他的施舍与可怜。
“少主,不用替蝴蝶挂心,蝴蝶知道少主的心肠好。但是,少主别忘了自己的目标,不要因为一时心软而抱憾终身才是。”
她轻轻拂去严思诚的不舍,觉得自己的心又痛了起来;可是她清楚,这种暧昧的感情越早断绝越好。
真的是一时心软?严思诚自己都不明白了。
看着素仪拂开自己的手,注视着她转过身子的倩影,凝视着她的背影在夜色里迅速消失。
自己对她真的只是一时心软、同情吗?他怀疑……
※※※
“他妈的!姓严的那小子嘴巴可利得很!”
猫仔忿恨地对他的拜把兄弟--江勋,大声怒斥。
“他不是个书呆子、扶不起的阿斗吗?”江勋大吃一惊。
“说到这里我才气!”猫仔转而叱责老友。“你这个包打听是混假的呀!给我出了这么大纰漏。说什么对方是个只会傻笑的书呆子、不经世事的小毛头,要我一字不漏说给胡爷听,结果呢?害我们胡爷差点儿就招架不住,连带害我也被刮一顿!”猫仔用力拍了一下桌面,顺势踢了桌脚泄恨。
“不会吧?”江勋不信。“我听到的全是他傻愣愣的消息,他行为就像个白痴啊!”
“白痴!?哼!”猫仔啐了一口。“他那样叫白痴!?那全天下的人不全成了傻子!”
“不可能的!”江勋仍然怀疑。“我的消息来源很可靠,听说他沉迷课业,还闹了不少笑话--”
“够了!够了!这话我不想再听了。我现在只想狠狠揍他一顿,以泄我心头之恨!”猫仔咬牙切齿,一副想杀人的模样。
“揍是不太可能啦!不过--可以吓吓他。”
他这个包打听会出差错,对江勋来说,还是第一次;所以心中难免有点怨恨。脑筋动得快的他,一下子就想了个整人的主意。
“怎么做?”
一听到有办法可以整整严思诚,猫仔赶紧竖起耳朵,一脸兴致勃勃。
“很简单!找个生面孔朝姓严的放冷枪吓吓他。告诉你,没有人不怕死的;你这枪放出去,包他吓得一个月不敢出门!”江勋嘿嘿地笑了笑。
“不妥吧!如果不小心真打中他,那可是没完没了,我就算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猫仔顺手拿起烟点上,呼出胸口的一股闷气。
“所以才要你找生面孔嘛!况且,你只要找个枪法够烂的去放几枪就行了,不用瞄太准,很简单的啦!”
“如果真打中了怎么办?”
“不可能啦!”
“世事难料!你也不能拍胸脯跟我保证绝对打不中他。万一出事了,我找谁去?”嘴里叼着烟,猫仔玻鹧壑币⊥贰
“如果真打中了,也只能怪他运气不好!全都推给枪手,再把枪手灭口,这样一来,就没人会想到是我们干的。”江勋不断煽动猫仔,又得意地扬扬眉。“这下子,不仅可以出气;搞不好,一不小心弄死了他,让他那张嘴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猫仔只是皱着眉沉思。
一会之后,他的表情整个豁然开朗起来,大声笑了出来。
江勋却立刻用手捂住猫仔的嘴巴,警戒地低语--
“你小声点儿!这件事可不能让其它人知道;否则,就算我们打死不承认,凭殷辰花的个性,我们肯定会横死街头!”
“太好了!太好了!”猫峣的眼睛熠熠发光,“姓严的!我这会倒要让你尝尝惹了我的下场。”
※※※
一个礼拜了,余素仪已经离开整整一个礼拜了。
而严思诚也待在房间里,足不出户整整一个礼拜。
为什么他没有离开,还留在台湾,还留在这里?
原因无他,全是为了余素仪。
严思诚在等余素仪回来,她已经比她说的天数晚了两天的时间,却还没见到她人影,不禁令严思诚更加担心。
他知道了,终于知道自己是喜欢她的,喜欢她的程度胜过想回美国的想望。他终于清楚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
突然,房门猛地被拉开,殷辰花和豹头一前一后地走进房间。
殷辰花一进门还故意用手捂着口鼻,开口抱怨。
“豹头啊!这房间怎么有一股好浓的霉味,像是腐烂掉的死尸,又臭又恶的,你赶快派人来打扫一下!把没用的东西全拿去丢掉,别污染了这里干净的空气。”
“大姐--”
“怎么?还不快找人来整理整理、喷喷消毒水?”
“妈,妳不要为难豹叔了,我不想也不会出去的。”严思诚有气无力地说。
“哟--原来这儿有人啊!”殷辰花兴味十足地走到严思诚身边。“我还以为这里已经荒废了,打算派人来清一清呢!”
忽然,殷辰花弯下了身子,将鼻子靠近严思诚,在他四周嗅了嗅。
“哟--原来霉味是从你身上发出来的,怪不得房间这么难闻!”她讽刺地发出惊呼,嫌恶地撇撇嘴,还故意退后三步,在距离他两公尺的地方坐下。
“妈,不必用激将法了,对我没用。”
此话一出,殷辰花立刻转变态度。
“你这个有出息的东西,不是直嚷着要回美国吗?怎么这会还窝在这里,还不走呀!”
“我也不想待在这儿,我在等素仪回来。”严思诚不悦地把头一扬,直视他母亲。
“等她?哼!”殷辰花不屑地冷哼出气:“蝴蝶比你强过几百倍,她那需要你替她担心?妳别让她为你担心就阿弥陀佛啦!”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孩子,遇到坏蛋怎么办?”
听了严思诚的话,殷辰花哈哈大笑起来。
“你别忘了!蝴蝶可是个超级一流的杀手,你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什么都不会,光想着读书,我看你啊!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
严思诚被母亲嘲笑也毫不生气,因为他现在担心的不是自己。
“干嘛?”殷辰花口气极为嫌恶。“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别用那双死鱼眼瞪我。”
严思诚有所顾忌,但仍是开了口。
“其实,如果妳不指使她做危险的事,不叫她当什么保镖、杀手之类的话--”
“那你是在怪我喽?”
“说实在的,我并不在乎是不是由严家掌权;如果可以不当龙头老大,我也许会考虑待在组织里。”
“你不在乎?”殷辰花稍有不悦地提高音量。“你妈我大半辈子打拚出来的成果,你居然给我说不在乎!”
“人生本来就该有目标,生活才会有乐趣。”
“乐趣?你以为我在黑社会这些日子所付出的努力,全都是要让人生更有乐趣吗!?”
这个死小子!
殷辰花受不了地用手扶住额头,而豹头只有站在一旁苦笑的分。
“我只是想声明,我对当老大没兴趣。”
“我知道!我知道!”殷辰花不耐地摆摆手。“那你还不快滚!机票不是早给你了?”
严思诚沉默良久,一股紧张的气氛突然笼罩四周……
殷辰花索性转过身,不想再搭理他。
“那我……”严思诚深深吸了口气,坚决地宣布。“我想我还是留下来好了!”
计画成功!殷辰花不禁在心中偷笑。
“很勉强喔。”
“我会努力去学组织里的事。”
“如果你无心就不要随便许下承诺,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耗在你身上!”
“我会说到做到!”
看着严思诚脸上散发出来的坚决,殷辰花久久都不说话;最后,她才以平稳的语气对严思诚声明。
“我不会再给你一次机会了。如果,你又表现出反抗的态度,我会毫不留情地赶你出去,绝不让你再跨进天门帮一步!”
“我知道。”他点点头。
话没多说一句,殷辰花随即转身出去。
豹头停在门边,回头看了严思诚一眼,赶紧又跟着殷辰花走出房间。
“他还是太嫩了,历练还不够,心肠又软得跟麻糬一样;别人怎么捏他就成什么样,一点儿定性、判断力都没有!”
“前几天我担心得要命,真怕少主拿了机票就走。”
“他是想回美国。不过--王牌在我手上!为了蝴蝶,那傻小子什么都肯做。”殷辰花冷哼一声,态度极为不屑。
“这样好吗?”
“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前途。你想想看,他读那种科目会有什么出息!”殷辰花信心十足。“将来他会感激我的!”
“少主跟蝴蝶--”豹头忧心仲忡。
“怎么?”
“没--没什么。”
豹头摇摇头,但心里却担心极了,少主跟蝴蝶怎么可能在一起?
※※※
东厢的回廊上,殷辰花静静伫立着,彷若一尊石雕像,面对着竹林一动也不动。
今天早上开始,厚厚的云层便遮挡了阳光,使得天气看起来阴阴的,晦暗极了。一阵凉风袭来,令人备感寒意。
“大姐,起风了,要不要进屋去坐坐?”豹头如影随行地立在殷辰花后方。
“最近这几天他都去哪了?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她转头看了一眼。
“少主最近一大早就出门,也没有交代去哪里;问他也不肯说明白,派人暗地里跟去,却老是跟丢。”
“凭他!?”殷辰花不自觉提高声调。
“蝴蝶待在他身边。”豹头解释着。
殷辰花则是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有蝴蝶陪着他,应该没什么问题。”殷辰花微微点了头。
今天她总觉得心神不宁,总有一些烦躁的情绪掺杂在里头。殷辰花不悦地皱起眉,无端的烦躁愁闷让她的心情跌荡到谷底。
“他最近有没有在努力学习?”殷辰花敛眉轻问。
“有的!组织里大概的情况他都已经了解了。”
“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重大的事。不过,最近他学了些防身术,也心急着想练习枪法,似乎真下定了决心要继承。”
“你觉得蝴蝶和思诚可以在一起吗?”
殷辰花突然话锋一转,问得豹头一时间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
“你常待在他身边,想必也知道他被蝴蝶深深吸引了。”
豹头明白地点点头。
“蝴蝶这孩子,我很喜欢。”
“大姐!”豹头低叫一声。“不可能呀!蝴蝶她的身分根本就是个大问题,他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身分?”殷辰花不以为意。
“大姐--”
她举手阻止了豹头继续说话。“一切才刚刚开始。”
“大姐,妳要阻--”
“豹头,你想思诚那孩子会因为我阻止,他就乖乖听话吗?”
“可是蝴蝶她是--”
“我说过!一切才开始,现在想什么都嫌太早。如果你想要阻止,我劝你放弃,思诚和我一固执。”她瞄了豹头一眼,“况且,我也不想阻止什么。”
“大姐,在少主还没越陷越深的时候,应该赶快阻止。否则,到时候就难了!”
“那你觉得现在就十分容易吗?”她好笑地扬起嘴角。“难道你没看到,前一阵子当蝴蝶回来的时候,那小子的模样?简直像几百年没见着的亲人一样。而我这个他亲生的娘,倒不曾给我同样的“礼遇”哩!”
“那怎么办?”豹头颓丧极了。
“担那么多心干嘛!”殷辰花举步转身离开。“现在最主要的是得积极训练他。我可不只想让他当上天门帮老大而已,你应该清楚才是。”
见豹头不说话,殷辰花继续说道:
“事有轻重缓急,年轻人的感情,我们是管不着的。不过,那小子也该有个对象,一天到晚定不下心,结了婚也许会稳重些。”
“大姐,该不会是想--”
“有何不可?”
“会引起大骚动的。”
“那就看那小子怎么解决了。这也不失为一个磨练的机会,看看他应变能力如何。”
走回自己的房间,今天一整天,殷辰花老觉得心神不宁,怎么样也放下开。
“不必担心他们了,办正事比较重要。”殷辰花下了结论。
“其它帮派的举动渐渐少了,胡爷那里,经过上回猫仔那一闹之后,最近也没什么动静了。”
“最好如此。”她仰起头望向远方。“猫仔那小毛头的心眼多,得小心点,千万别才--”
话才说一半,远处就传来小三慌乱的叫嚷和杂乱的脚步声,急速向他们奔来--
“大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少主被枪杀,中弹了……”
第六章
殷辰花和豹头匆匆忙忙地赶到医院。
当他们来到病房的时候,余素仪刚好开门出来。她一见到殷辰花,二话不说马上跪下来,低头认错。
不过,殷辰花还来不及开口,严思诚的嗓门已经大大在耳边响起,人也迅速地闪入她视线范围,一顺手就拉起了跪在地上的余素仪。
“我已经说过好几百遍,不是妳的错了!为什么妳就是不肯听呢?”严思诚拉不起余素仪,只好半跪在她身边。
殷辰花一眼就看到严思诚的右脚踝打上了石膏,左脸颊也敷裹着纱布,其余的地方,倒是没什么异样。
“大姐,都是蝴蝶的疏忽,才让少主受了伤。”
“跟妳说不是妳的错了!”
“请大姐处罚。”
“不需要处罚,是我自己不小心!”
“蝴蝶甘愿受罚!”
“妈!”严思诚突然转头,严肃地看向殷辰花。“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她的事,不能处罚她!”
眼前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没完,完全不顾殷辰花的反应;最后严思诚还像一只忠心护主的恶犬一样,龇牙咧嘴地警告她。
看见她儿子身手如此迅捷、嗓门还特别宏亮,想必是没什么大碍。
“我都还没说话呢!”殷辰花恢复平日冷然的态度。“发生了什么事?”
“是我--”
“事情是这样的!”严思诚抢着开口,企图能吸引他母亲的注意。
殷辰花皱着眉看着他。
“今天我打算带着她逛逛书局,但是,就在我们选书的时候,素仪突然闪身到我面前拉住我,我以为她在跟我闹着玩;所以,我反捉住她的手把她拉回来。没想到,她又突然推了我一把,我一下子站不稳住后退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脚;同时感觉左脸上一阵刺痛,吓了一跳就摔倒在地上,结果就被送到医院来了。”
“原来如此。”豹头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用手背擦擦额上的汗。
“大姐,是我的疏忽造成少主受伤。”
“我说过--”
“你住嘴!”殷辰花不耐地出声喝道。“现在再争论谁对谁错有什么意义!当务之急是给我找出到底是哪个兔崽子不要脑袋了,竟动到咱们头上!?这种事绝不能等闲视之,就算把台湾整个翻过来,也得给我揪出凶手来!”
“蝴蝶,妳有看到是什么人干的吗?”豹头柔声地问,因他瞥见了少主那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是个生面孔,连枪法也不纯熟,恐吓的意味浓厚。”
“为了我儿子好,妳还是先站起来吧!他的腿现在可不能陪着妳一起赖在地上。”殷辰花边说边走进病房,在沙发上坐下。
“大姐,这件事很可能是猫仔找人干的!”豹头直接说出心中的猜侧,“少主刚回来不久,真正接触过的外人也只有胡爷那一帮人;想必是前阵子那次谈判,让猫仔下不了台,所以才藉此泄恨。”
“很有可能。不过,这事可不能无凭无据只凭猜测就能够断定,还是得派人去查一查!”
“大姐,让我去吧!”余素仪忽然挺身而出,这举动却着实急坏了严思诚。
“妳不要--”
“妳是想将功赎罪?”殷辰花不等她儿子说完,直接问道。
“是的!这次的意外我要负绝大部分责任。”余素仪语气坚决。
“这不是妳--”
“你确定要自己去查?为了怕惹麻烦,出了事可是与天门帮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也没有任何支缓喔!”殷辰花话说得明白。既然对方想玩阴的,她那有不奉陪的道理。
“蝴蝶知道,蝴蝶一定会找出放冷枪的幕后主使者。”余素仪信誓旦旦地说。
“不--”
“好,那妳就去吧!一切小--”
“不行!我不准。”严思诚用尽所有力气大吼。
殷辰花甩都不甩,只是用手摸摸耳朵,继续对余素仪交代。
“因为妳的身分已经曝光,所以,凡事都要比以往小心,要更加谨慎。”
“是!”
“妈!妳明明知道很危险,为什么还要叫素仪去?”严思诚怨怪地来到他母亲面前质问。
“你要搞清楚,不是我叫她去的,是她自己自愿要去;如果你不希望她去,请你针对她说话,不要来怪我!”殷辰花不在意地轻抚发髻。
严思诚随即把目光转向余素仪。怎料,话还未出口,就被余素仪坚决的语气打断。
“少主,蝴蝶的职责就是保护你的安全,如今少主受伤了,不论是什么原因,都是蝴蝶疏失所造成的,没什么话好说。天门帮是个有纪律的组织,没有尽到本分的责任,不论结果如何都有义务要承担。”余素仪深深吸了口气。“少主如果真为蝴蝶着想,让蝴蝶能继续待在帮内为组织效力的话,就希望少主别阻止蝴蝶的决定。”
※※※
已经五天了。
余素仪已经离开了五天,至今仍一点消息也没有。
严思诚虽然仍在努力学习,但却时常颓丧着一张脸,发呆似地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