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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五天了。
余素仪已经离开了五天,至今仍一点消息也没有。
严思诚虽然仍在努力学习,但却时常颓丧着一张脸,发呆似地坐在回廊上,面无表情,也不太搭理其它人。
为什么当时他对余素仪那一番话无言以对?
为什么他要默许她的决定?
为什么他不干脆耍脾气不许她去?
严思诚气自己不够坚持。
当严思诚在自责的时候,他母亲--殷辰花突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严思诚原本以为是余素仪回来,欢喜转回头:但下一秒,笑脸瞬间消失,恢复成原本面无表情的模样。
“挺快的嘛!”殷辰花嘲讽地盯着他的脸。“如果你的应变力也这么快就好了,不会受伤,保镖也不会不在身边,你更不会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妈,妳不要再说了!”严思诚转回头,盯着自己受伤的脚踝。
“那我也不必特地走来这里对你冷嘲热讽的,”殷辰花不管他继续说:“而你也不必任我--”
“妈!”
“怎么?嫌我烦啦!”
“大姐--”豹头开口道。
“干嘛!想叫我少说一句是吗?”殷辰花来回看着这一老一少。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找出凶手是谁。”严思诚低着头小声说道。
“你差点就被杀死了,现在居然跟我说不在乎!”殷辰花觉得自己越来越受不了这个儿子。
“如果,妳不是执意要找出凶手的话--”
“你又在怪我了吗!?”
严思诚不说话,静静沉默下来。
“你差点被个新手干掉!这会却又怪我帮你找出凶手,真是好心没好报!”
“人--本来就是会死的嘛!”
“什么!?”
“死亡这种事根本不需要忌讳,就像生一样,它是很自然的一件事;连地球都有终了的一天,更何况是渺小的人类?而且妳想想,既然万物都是由天地孕育而生,那么万物当然也有回归天地的--”
“归你个头!”殷辰花忍不住破口大骂,眼中又烧起熊熊怒火。
“我原本以为你已经恢复正常了,没想到你还是一样执迷不悟!白痴就是白痴!怎么样都是白费工夫,除非把那脑袋拆掉重新换一个!”殷辰花突然又走到他面前。“你这个白痴真是无药可救了!我……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居然让我生了个白痴儿子!”
殷辰花仰头朝天空吶喊,一时让其它两人大为震惊。
“妈--妳别--”
“我慎重地告诉你,严思诚!”殷辰花二话不说揪住他。“今天你想搞白痴随便你!但是你仔细给我听清楚,只要你在天门帮的一天,你的事就是天门帮的事!只要是找你麻烦的,就是找天门帮的麻烦!除非我被你气死了,否则,我再不要听你说什么不在乎之类的话。如果因为你而让天门帮的声威尽失,我会亲手活活掐死你!然后再自我了断来赎罪,你给我听清楚了没有!”
被殷辰花的气势震住,严思诚不自主吞了口口水。
“听清楚了没有!”
正面承受殷辰花的怒吼,严思诚的耳朵都痛了起来,逼得他连忙点头答应。
殷辰花胸部剧烈起伏,她鲜少气成这样,却奇迹似地在不到两个月之内,发作了两次,这样光荣的纪录全拜她这十四年不见的儿子所赐。
收回了手,她深呼吸好几次以调匀紊乱的气息,她缓缓地闭上眼,站在严思诚面前。
“大姐。”豹头担忧地轻唤。
“妈……”
“你别叫我!”殷辰花倏地睁开眼,叱喝道。
“从今以后你不准叫我妈!要和其它人一样叫我大姐,只要你还是这样白痴,你就不准喊我妈!”她狠狠撂下话,随即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豹叔,我担心素仪,难道也错了吗?”
严思诚凝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无奈。
豹头重重一叹,来到严思诚身边坐下。看着他抿着嘴愁苦的侧脸,豹头似乎又看见了那个不知如何讨母亲欢心、不知如何吸引住母亲注意而苦恼的小思诚了。
豹头下意识轻抚了抚严思诚的头。
“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是你们俩的观念差距太大。我知道为了配合大姐,你这阵子过得很辛苦。其实,大姐也很担心你,只是,她对天门帮的忠诚远大于对你的爱;这不是针对你而已,她对大哥也是一样,一切以组织为重。”
拉下豹头的手,严思诚顺手轻拍两下。
“豹叔,我现在不会为这种事情难过了。”他朝豹头笑了笑,但马上又拉下脸。“可是,我真的很担心素仪。她已经去了整整五天,但是,却连一点消息也没有。我想,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对于这件事,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她可是比你想象得还要厉害几十倍。”
※※※
豹头说的果然没错,三天之后,余素仪平安地回到天门帮,并且打探是猫仔在幕后主使;只不过,那个枪手也在事后随即被被猫仔灭口。
时间已近午夜时分。
焦急的严思诚却不敢跑去打扰,只得坐立难安地在房里枯等;他反反复覆坐了又站、站了又坐,一刻都不得安宁。
终于,当一抹身影透过月光印在纸门上时,严思诚欣喜若狂地冲向门,猛地把两扇门拉开。
“哟--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开心地跑来迎接我,还帮我开门呢!”殷辰花注视着他瞬间垮下来的脸。
“妈,原来是妳!我还以为--”
“蝴蝶是吗?”殷辰花斜睨了严思诚一眼,突然转身像是要离开。“我只是来告诉你,自你受伤以来,各界大老要来探视你,你甩都不甩人家。前阵子,我念在你心情不好不与你计较;现在蝴蝶回来了,你得给我好好做做门面工夫,听到了吗?”
“我懂了。”严思诚默然地低下头。
殷辰花向前走了几步,之后又停下来。
“你不用给我摆这么难看的脸色,你想的那个人,我已经叫她在梅园等你。”
话才刚说完,殷辰花就感觉身后一阵风……她轻轻吁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严思诚迅捷地直奔向梅园,远远地,他看见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儿。
他一个箭步街上去,迅速地抱住月光下的窈窕倩影,紧紧地拥入怀中。
“你也不看清楚是什么人就乱抱吗?”
不会吧,严思诚立即推开怀中的中儿,拉到光线充足的地方看个仔细。
确实是素仪没错啊!
余素仪却是掩着嘴吃吃笑着,严思诚恍然大悟。
“原来妳在开我玩笑!”他故作生气状,但嘴角却忍不住浮出笑意。
“对不起!我看你跑得这么快,所以忍不住想逗逗你,你不要生气喔!”
“已经八天没见面了,这期间妳连一点点消息也没给我,害我担心极了。结果妳一回来就到我妈那去,一去就是一整天;现在好不容易见面了,却又拿我寻开心,唉!我真是好可怜。”严思诚抿着嘴抱怨,蹲下身托着腮,像个负气的小孩拿起枯枝在地上乱涂乱画。
“好了,别生气嘛!”余素仪跟着蹲下来,双手抱膝。“这几天我必须完全保持警戒,所以没办法联络你,而且我也很想你呀!”
“真的?”他斜眼看她,一脸怀疑。
余素仪认真地点点头。
近三个月的朝夕相处,让余素仪在私底下不再像从前一样拘谨;这大概也是因为她知道严思诚是真心对她吧!
“妳不在,我做什么事都不起劲,只会发呆,前几天还被我妈骂了一顿。”
“对不起。”
“这不怪妳啦!追究起来也要怪我,是我害妳身陷险地。”
“别这么说,这是我的工作;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受伤,所以有必要把事情查清楚,以免后患无穷。”
“可是我也想保护妳呀!”严思诚不高兴地皱起眉。“妳现在的工作太危险了!”
“但是,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因为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余素仪满足地笑了笑。
“应该还有其它方法可以让妳待在我身边呀!”严思诚缅腆地低头欲言又止。
“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余素仪轻声低语。
“其实,妳可以拥有更好--”
“少主,夜深了,你该上床休息了。”余素仪适时打断他的话。
余素仪现在此身分与背景,能待在天门帮里已经算是大幸了,她哪敢再奢求什么。
“我还有话想对妳说。”
“明天好吗?我有点累了,明天我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陪你。”
严思诚一听,立刻站了起来。
“好吧!那就明天再聊,妳赶快去休息吧!”严思诚轻声催促。
“不,我要先看你走回房去。”余素仪跟着站起来。
“不,我是男生!应该要先送女生回房间才对。”
他比了个请的手势,又弯下腰,这举动惹得畲素仪轻笑起来。
“不对!不对!”余素仪摇摇头。“我是保镖,应该保护“主人”先回房才是。”学着严思诚的语气,余素仪不依地坚持着。
就在两人坚持不下的时候,严思诚忽然闭上了嘴,静默下来。一会之后,余素仪也闭口不说,两个人就这样静默地凝视着彼此。
“辛苦妳了。”严思诚伸出手,轻抚着她白皙的脸庞,眼中满是不舍。
余素侥只是低下头轻摇着,彷佛在说,这没什么。
慢慢地,严思诚将手移向她的下颚,轻轻地托起,缓缓柔柔地将自己的唇覆在她唇上,似乎想藉由这个吻,把内心满满的情意传达给朝思暮想的人儿知道。
“妳生气吗?”离开了温柔的唇瓣,严思诚轻喘着气问。
“怎么会。”余素仪娇羞地咬住下唇。“你回房去吧!夜真的深了。”
知道她害羞,严思诚也不再坚持,他再一次将唇印在她额上,道声晚安之后,才转过身依依不舍地离开。
余素仪含笑地站在原地,每当严思诚不舍地回头凝望,她便会扬起最灿烂的笑容响应。
当最后一抹身影消失在转角的瞬间,一股无奈的情绪立即涌向她心头。
“那个白痴到底是哪里吸引妳呀?”
闻言,余素仪迅速转过身。
“大姐?”
“我说那个白痴到底是哪一点吸引妳了,没想到妳识人的品味比我想象的还差。”殷辰花步上阶级,语气里尽是惋惜。
余素仪恭敬地来到她身边,想起刚才的那一吻,她不禁羞红了脸。
“蝴蝶不敢欺瞒大姐,但是--蝴蝶知道自己的身分。蝴蝶会有所警惕的,请大姐放心。”
余素仪对殷辰花的态度极为尊敬,那分由内心深处发出的崇敬,任何人都可以感受得到。
“我真不知道那个白痴有哪个优点值得人家赞赏;但是,没想到集所有特殊技能、超优质的妳,唯一的缺点就是眼光太低!竟然会喜欢上这个书呆子。”殷辰花感叹地摇摇头。
“少主的确有他的优点。”余素仪小小声地说。
“唉!我什么都教妳了,就是没教妳识人的眼光。”
“大姐,少主他很用心在学习组织里的事情。”余素仪想替严思诚说好话。
“只是用心学,却没有真心想积极参与。”殷辰花一语道破。虽然如此,她还是不肯放弃。“不过,尽管如此,我一样会想办法让他登上台湾教父的位子。他老子只差临门一脚,他这个做儿子的,一定得入主称霸!”
“大姐--这样--”
“妳心疼啦?”殷辰花兴味十足地看着她。
“没有,蝴蝶不敢。”余素仪将头垂得更低。
殷辰花看了她的态度,不禁幽幽一叹。
“有时候妳太注意自己的身分了,妳得多看重自己一些。”殷辰花举步离开梅园。“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又怎么能得到别人的爱,妳说是不是?”
余素仪沉默。
殷辰花没等她回答,缓步走回自己房里。
※※※
一确定这桩事的幕后主使者是猫仔,凭殷辰花的个性,就算是没凭没据,不能光明正大地拿他怎么样,她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因为,她殷辰花的信条就是--吃了暗亏,绝不允许默默承受。
因此,殷辰花暗地派人朝猫仔放冷枪,以牙还牙;更教人以电话、信件甚至传真进行恐吓,并还把监视的照片每天寄到猫仔手上,逼得猫仔精神紧张,几乎先要崩溃,天天严守着自身的周围环境,大门不敢跨出一步。
为此,殷辰花凤心大悦,一连好几天都对严思诚故态复萌的行为视而不见,只是……
人的忍耐终究是有限度的,尽管报复猫仔的手段让她了泄一时心头之恨;但是一转眼看到儿子那副不争气的模样,又让她不禁怒火中烧。这种剧烈的情绪起伏,也让她一连好几天都睡不好觉。
这样连续下来隐藏在心里的怒气慢慢累积,不断地膨胀……终于,所有的不满,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全部爆发。
这一天正是殷辰花与盟刀帮刘老大会晤的日子,主要是对方想和天门帮结为亲家。
天门帮的势力庞大,没有人不想和它攀上关系;之前的严崇重有个正室殷辰花,没人敢惹她,顶多也只能当当情妇或地下夫人之类的沾点边。
这会换上了严思诚当家做主,那些帮派老大们,有谁会不想让自己的女儿飞上枝头当凤凰。一旦有天门帮在背后撑腰,谁还敢在自个地盘上动脑筋?
尤其,自从他上回和胡爷一番谈判一鸣惊人之后,道上弟兄就纷纷传闻严思诚和他母亲一样,不是个好惹的家伙。在被放冷枪、大难不死之余,又让猫仔那小子不得安宁、夜不安枕。自此严思诚的名声不陉而走,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严思诚变得有如神助般无所不能,较之传言中的蝴蝶,是更加冷血无情的笑面虎。
这些事,殷辰花都一清二楚,因为这全是她一手策画的,大费用章做这些事,无非就是想让严思诚达到她的希望目标--成为台湾教父。
“大姐,刘老大提的亲事怎么样?”
送走客人之后,豹头马上和她商讨。这可是件大事,一点也马虎不得。
“你看呢?”
见大姐如此沉着,想必是有其它想法,豹头不禁脱口说出心里担心的事。
“少主与何人联姻,大姐自有主张;不过,我担心的是少主自个的想法,恐怕他不会乖乖听话。”
“我也不指望他会听我的话。”殷辰花令哼一声。
“大姐,是想怎么办。”
“我强迫得了他吗?你应该清楚他是为了谁才留下来的,他跟本就没放一点心思在组织里;如果不是蝴蝶,他老早就跑回美国,甩也不甩我这个做妈的!”
豹头心里明白,所以才那么担心。
“现在他的心还定不下来,结婚是个好计策,也可以把他绑在这里。”
“可是少主的心全放在蝴蝶身上。”豹头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样才有利用价值。”殷辰花又哼了声,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向豹头问道:“那小子最近又再搞什么花样?”
想起了三天前,严思诚找了帮里十几位弟兄一起集会的事,殷辰花又嫌恶地皱起眉头。
原本她以为这个白痴儿子终于开窍了;没想到,他召集他们的目的,竟然是为了要集思广益,共同讨论什么“温室效应是否会影响动物的繁殖能力”这个笨问题!
殷辰花第一次发现自己天真,笨得像个白痴,蠢到忘了古有明训--牛牵到北京还是头牛!
每一思及此事,一想到那群弟兄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模样,殷辰花脸上表情顿时降到冰点,心脏霎时冻结。
“他就不能让我安安稳稳过一阵太平日子吗?”殷辰花寒着张脸。
“少主也是想拉近彼此之间的感情。”豹头连忙替严思诚解释,立即又扯开话题。“结婚这件事得小心计画才好。”
殷辰花却不作任何表示,也没有任何表情,心里似乎在盘算着什么。沉默一会之后,殷辰花突然开口说:
“他现在在哪里?”
“这阵子少主为了和弟兄们培养感情,天天和他们一起生活、作息,所以这会应该在侧室和弟兄们一起用餐吧!”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她心头,尽管她心里明白那白痴一定干不出什么好事,去了也只会让自己生气;但是一股不悦的情绪全盘占据了她的理智。
她倒想看看,那个白痴到底能丢睑丢到什么地步!
“陪我去侧室一趟。”殷辰花以极其优雅的姿态站起身。
“大姐,那儿是弟兄们用餐的地方;以妳的身分--似乎不便在这时候出现。”豹头极力劝阻。
“天门帮的龙头老大都可以在那里用餐,我这个老太婆到那里看看,应该不碍事吧!”
说着说着,殷辰花便自顾自朝前走,豹头也不敢违逆,只得满怀不安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希望少主这会别再搞出什么花样……起码晚点再搞也好。
无奈,豹头心里的乞求并没有上达天听,事实还是这样残酷的发生了在眼前--
当殷辰花走到距离侧室只差十公尺的距离,一阵爆笑声便直冲两人耳膜。
“看样子,还挺和乐的嘛!”殷辰花挖苦道。
“大姐,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回去吧!”
豹头一心想劝阻,因为他确信,这道门另一边的景象,一定会让大姐当场失控的……每当爆笑声愈大,他心中不祥的感觉就愈深。
果不其然,当殷辰花拉开门的一剎那,笑声赫然停止,映入她眼中的是--严思诚鹤立鸡群地站在餐桌上,以金鸡独立的姿态屈膝而立,背后还插了好几把五颜六色的扇子,右手放在嘴巴前做出立锥状,左手拿着一把打开的扇子立在头顶上。
此时此刻,严思诚这副模样看在其它人眼中可是一等一的爆笑,但是,殷辰花可笑不出来。她的脸在看到的一刻瞬间垮下,脸上的表情比北极冰还冷冽,近看,还可以发现她微微抽动的眼角。
“你、在、干、什、么?”殷辰花一字一句地问,平淡的语调让众人背脊泛起一股寒意。
“我?我在跳舞啊!”严思诚不怕死地扬起嘴角对着他母亲笑,在场的人莫不为他大胆的行径强吞了一口口水。
“跳舞?”殷辰花一字一字的重复,说得清楚极了。
“是啊!这叫孔雀舞。”严思诚眉飞邑舞地解释。“当公孔雀求偶的时候,牠会张开艳霞的羽毛向母孔雀展示,以羽毛来吸引母孔雀的注意和青睐。”
“孔雀舞。”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大姐的怒气已升到极点了,每个人都恨死自己刚才干嘛笑得那么大声。
殷辰花一步步走向严思诚,四周的人无言地迅速让出一条信道。
“你明明是严崇重的亲生儿子,是我殷辰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继承人,为什么你就是这么不争气!”殷辰花直挺挺地站在桌子旁边。
严思诚也发觉了些许不对劲,垂下双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