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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云峰又到范哥那里去,给了他80万“我目前只拿的出这么多,剩下的要靠你想办法”。范哥微一沉吟“没问题,钱上好说!”
这是第一批“耗材”的货款。从事过进出口的朋友都知道,这种海外贸易,一般都是先付定金,然后货到再结款。但是云峰他们的这个事情却没法这样操作:东西从一个“遥远的地方”运过来,在香港上岸,正儿八经的报关,“遥远的地方”只知道是香港的某家贸易公司买的。然后东西又下水,不过这次是社团的兄弟在操作了,往北运,在海上或者是某生僻岸边和这边的人交接。然后再上大陆岸,直接交给白衣服。再然后,云峰再把“自己做的”盖满红巴巴的一系列手续交给罗洛,这批东西就变成了船队从“有进口权的中央直属大型物资公司”买来的了。来路名正言顺,谁也不敢发杂音。但是这个过程中交接太多,根本没法按照传统进出口生意的惯例一样分阶段付款,所以只能是每次都先全额付货款到香港去了。
云峰本来就没有太多钱,属于自己的其实只有不到20万,剩下的都是王越灵上次给他“入股”后还剩的一点。另外文荣扣了老沈的100 万给他,但是这部分钱他却不敢完全动用,这是自己和小唐用命换来的啊!小唐还没有完全康复,万一留下了后遗症,真残废了,没钱怎么行?丧失了劳动能力,那是要靠这钱过一辈子的……说老实话,在广东,很多小白领15年就足够挣到这么多,100 万他妈算个屁!文荣毕竟是改放军叔叔,心还是不黑。要换成范哥那种社团人士,至少都要把老沈的大半身家扣下来,而且都还不一定算完!
云峰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捉襟见肘。他也横了,没有办法,还能怎么样?现在已经不光是自己的问题,还要考虑到小唐。他已经在心里面把小唐当成自己的“老婆”了……
云峰这边弦绷的死死的,许静那边也不安宁。刚刚休息了几天,小南就中了个电话过来“家姐,李老板电话系几多?”许静心头烦乱,没好气地说“找他咩事啊?”,小南支支吾吾“涛仔宜家有麻烦……”许静一听就鬼冒火,直接开吼“呢个仆街仔迟早比人斩死!”
杨涛就是妈个青钩子娃娃,又不学好,成天一帮同学裹起,四处惹事。那种“影视表演艺术”一类的专业,在普通大学里面都知道是属于以前成教差不多性质的那种,全是考不上大学花钱来读的。男女都他妈斜眉歪眼的,成天就是日逼打游戏跳舞混日子,还有很多人和社会上的小混混乱搅在一起。许静一直看不惯小南的这个男朋友,骂了表妹很多次,根本吼不到,简直没球的法。
这次杨涛又惹了些麻烦出来,在学校外头租房子,和学校里的另外一伙超哥打架。人家喊社会上的人来,几下就把他们几个娃打得到处跑。虾子一下想起女朋友的表姐有个“黑+ 社会”朋友,于是就拾掇小南让“李老板”来救急。
许静骂归骂,但还是知道表妹和杨涛在一起,整的不好把表妹沾上就麻烦了。想起老沈是公安出身,犹豫了很久,还是翻出老沈的名片,拨过去。空号?咋回事?再打那个房地产公司的电话,“沈总已经离开我们公司了”“去哪了?”“不知道”……许静有点晕了。不过转念想想,算了,消失了也好,免得以后纠缠不清。
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给云峰打电话。她只知道云峰是个做生意的,和黑+ 社会八杆子打不着。不过没关系,至少是个男人,让他出出主意也好。当然这些……呵呵,其实都是借口。毕竟许MM心里,根本不可能丢的掉的。有种说法叫做真命天子,虽然很肉麻很穷摇,但还是有点道理的。现在看这篇文章的已婚女性朋友,你们有几个说得清当初遇到你老公的时候,你娃是不是脑袋清醒?缘分这个东西,虽然信则有,不信则无,但毕竟千万人中就那么一个碰到了你,而且碰到你之前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是你。从这个意义上说,可能确实有真命天子。
好了,结束肉麻,毕竟我们不是在看韩剧。
云峰晚上就去了华师大,见了杨涛和小南,问清楚,想了想说“带我去看看”。于是杨涛就带着他去宿舍楼,找到了对方。那娃也是个青钩子,一脸青春豆的冲动,用白话使劲在大呼小叫。云峰听不大懂,也懒得和他多扯,就直接说“行了,你也别叫了,你说吧,这事情要算完,你想涛仔赔你多少钱?”那娃愣了一下,他看得出来杨涛找来的这娃不是一般社会上的混混,应该还是有点“档次”的人。虾子犹豫了半天,开口“5 万!”
我日你妈5 万?这些小P 孩真的是香港录像看多了!以为自己能找到几个校外的混混来扎场子,自己就真是老大了?……
云峰笑了笑“你们这些学生打架,又没人受伤,要赔5 万?”
那娃一下子毛了“我说5 万就是5 万!你不愿意陪老子成日都要打他!斩死!”
云峰没说话,转身出屋,拿出手机打110 “有人敲诈我,我要报案……”
110 来了后,全部弄去派出所。云峰在派出所里根本不理会公+ 安调解,一口咬死自己被敲诈,被敲诈了5 万!接案的公+ 安也不傻,一看就晓得云峰是个懂得起的,于是就给对方说“算了,这事情就算完了,互相倒个歉,别再纠缠了。你们态度好我们就不通知华师了……如果再叽叽歪歪扯不清楚,我们就直接抓人!管你什么大学生不大学生!”
出了派出所,对方没说话,阴着脸走了。云峰和小南陪着涛仔回了学校,云峰一路上都在教训“好好念书,别他妈一天到晚四处惹事!”小南也帮着说“这次有李大哥帮你,下次不知道谁救的了你……”
刚刚走到宿舍楼下,突然一伙人从暗影里冲了出来,拿着棍子就朝云峰他们劈头盖脸的打。对方报复来了!云峰他们只有3 个人,还有个是女孩子,根本整不赢,只好没命的往校门口跑,那里有保安。一路上全是下晚自习的学生,冲你妈的大呼小叫。
云峰扯了个路边草地里竖着的那种“请爱护绿地”之类的告示牌,拿在手里当棍子用,大声喊涛仔带着小南快跑,他娃回头就冲上去和对方打在一起,棍棒横飞……
云峰现在虽然已经是一个有点小档次的商人了,交往的还有范哥这种社团舵把子人物,照理说应该早已过了“冲动”的年龄。但是他娃真正一横,深埋心底的那股血又上来了……70s 男人尤其是在城市里面长大的,少年时几乎都打过群架。就算没直接上阵,但至少都参与过“群架”的某个流程。那是真正的热血年代哈,呵呵。现在的很多小P 孩,一天到晚提劲打靶的,好像以为我们这些成天穿身西装老实上班挣钱的70s “中年懦弱男”好欺负,他妈我们打群架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说句那个点的话,不和你们动手是我们比较“惜命”,因为我们现在的命比你们值钱的多,犯不着和你们动真格的。不过要是真整毛了,他妈的杀你娃到天涯海角!
8 过我们并非B4小娃娃,小P 孩只是不知天高地厚,但勇气一般还是有的。杨涛的表现就如此:拖着小南跑了一段,停住,叫小南赶快去校门叫保安,他自己又返身跑回去了。
等小南带着保安冲回来,对方那伙人已经快跑散了,涛仔和云峰还拿着棍子在追打。两个虾子比较英勇哈,呵呵。
然后就是保卫处,走走过场,完了,去校医院。
云峰衬衣上满是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医生给他包扎,边包边皱眉头“身上怎么全是伤?……还有没拆线的伤口?你是武打演员?”
许静收到电话后一趟子就杀了过来,看到云峰和杨涛两个人半躺在走廊的休息椅上吊盐水,两个老几竟然还在互相散烟抽。许MM怒了,冲过来就发飚,用广东话叽里呱啦的对着涛仔就是一顿臭骂,骂完了又吼小南,为什么不叫警+ 察?小南很委屈“还是我去叫的保安呢……”
许静发飚结束,自顾自的去找医生了,根本就不理云峰。云峰也稳起。
输液一直输到半夜12点,小南很知趣,带着涛仔走了,留下云峰和许静两个人。云峰把许静向到,许静说“跟我出来!”
带着云峰上了车,没点火,干坐了半分钟,开口“你身上那么多伤哪来的?”
云峰面不改色“打篮球摔的”
“在哪打的篮球?”
“暨大!”
“和谁打的?”
“当然是暨大的学生,还能和谁打?”
许静没说话,点火,开车。
本来第二天又要飞了,但是许静却莫名其妙的打电话请假“我生病了,实在没办法……”领导有点奇怪,许MM虽然嘴巴上打人,但是工作上从来就没拉过稀。现在听她娃在电话里的声音完全是精神百倍,他妈哪里像生病的?
如果是一个普通美女,估计很难成为我们的女主角,再加上是民航乘务队的空姐,所以《羊城岁月》在准备阶段就引起了争议。我们的创作团队和主要的读者,我们说的厚脸皮一点,都是读过书的“素质人士”,所以很多和创作团队熟悉的朋友(主要是上海06正大聚会的那帮子哈,呵呵)在知道《最后时刻》第一季故事大纲的时候都很难理解,为什么会有一个空姐?
“虽然这是真实故事,但还是应该要考虑或者处理一下呀!难道你们也俗气的要去学那个网络流传的《和空姐干逼的日子》?”呵呵……这样说的还包括一个未在官网的Authors Team里署名的在东航总部工作的“重要人士”(在AuthorsTeam里署名的仅仅只是一部分参与创作的朋友,还有大约一半的人因为各种原因无法署名)。但是我们认为,第一这是真实文字,我们不能因为“许静”的职业就放弃她,这和我们的初衷是相悖的,这是个原则问题;第二,就是最关键的,许MM可不是普通的无脑美女,她这个人和大家映像里面的“空姐”有很大不同。
云峰刚认识许静时在西安帮她换了个新的8810。 那时候我们说过一句话:“美好生活不光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也始终都是留给内心有希望的人”。这句话有个前提,就是至少你要是个聪明人。
许静也是个聪明人。
在珠江边吃饭,云峰告诉她自己准备和小唐结婚,其实那时候她心里就很怀疑云峰是不是言不由衷。但是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把心思冲乱了(毕竟是女孩子),她也没顾得上冷静下来去想这里是否有问题。昨天晚上在华师大校医院,医生很奇怪的给她说“他身上到处都是外伤,都是新愈合的,腿上有个伤口竟然还没拆线……”
许静马上就明白了,有大问题!这傻仔瞒了老子很多事!开玩笑,我就不相信我还比不上小唐!
向乘务队请好假后,先往天龙办事处打了个电话,没人接。8 过这也难不倒许MM,她娃杀到天龙,找物业,几下就查出了云峰办事处留的联系电话。两个手机号,一个是云峰的,另外一个,当然就应该是小唐的。
和小唐联系上后,许静直接去了小唐住的那里,聊了一下午。
当天晚上,把小唐送上了回湖南的火车。火车快开动的时候,小唐拉着她的手说“许姐,你一定要把李大哥看好,他这人有时候太冲动……”
许静笑“放心吧!”
小唐又顿了顿“还有……许姐,你一定要给他讲清楚,我不是,不是……只是我和他真的不合适”
“嗯,别担心那么多,我会给他说明白的。你回去了安心把伤养好,手完全恢复了,就给我打电话,我让他来接你!”
许静和小唐见面一摆,立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去银行转了10万块钱给小唐的卡上,让小唐先回湖南去养伤。小唐马上就同意了。毕竟女人和女人之间,有很多话才更好摊开说。小唐对云峰的感情,一直以来都是“感激”和“钦佩”,离“爱慕”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她很感动云峰为了她,愿意“娶她”,“照顾你一辈子!”。但是真要和云峰结婚,她却不愿意。
这就是现实,并非古代的传奇英雄故事。中国人的传统,从某种程度讲上也是“扼杀人性”。我们讴歌英雄主义,但我们更需要的,是人性!
那小唐后来的归宿如何?她最后和她的一个老乡结了婚,就是许静买电脑的时候那个帮忙的娃。那娃和小唐是一个县的,初中还是在一个中学读的,人家那时候就认识了。小唐结婚的时候,云峰把自己公司里所有的车都开到了岳阳去扎起办婚事,在婚礼上喝醉了还指着新郎说“你以后要是敢对小唐不好,老子杀了你!”男方亲友都冲他娃翻白眼,呵呵……小唐的老公后来在广州的电脑城开铺子卖显示器,好几个大牌子显示器的一级代理(许MM倒是可以随意多抱几台回家玩了^_^ ),当然这个大家都猜得出来,云峰肯定是入股“赞助”了的。小唐后来一直都给云峰当会计,在海珠买的婚房很大,乡下亲戚来玩过后,回去都吹“在广州住别墅!”呵呵……从某种程度上讲,云峰当初说“照顾你一辈子”还是没有食言的。不一定非要把人家弄上床才能算“照顾”三!总之,好人有好报^_^
把小唐送走后,走出火车站,已经晚上9 点了。许静上车,边点火边给云峰打电话“你晚上到我家来!”云峰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还有点事……”许静稳起“那你先忙吧,我等你就行了”云峰“可能……可能一时半会儿还完不了”许静的声音有点怪“没关系,你不来我不睡觉!”云峰打了个寒颤,哈哈。
8 过云峰到是没说谎,他现在正在文荣家里。魏科也在。
屋子里烟雾缭绕,文荣一直在房间里走圈圈,转了半个多小时了。魏科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吼“荣哥你别转了行不行?脑袋都被你转晕了!”文荣停住。不过半分钟后又开始继续转,魏科只能翻白眼,把云峰向到。
第一批东西已经到了香港。这是第一次,不管云峰还是范哥,心里面的弦都甭紧了。这次的东西本来计划也是让魏科那边出船,在海上和范哥的船“交接”。但后来范哥问了下香港那边,马上吃了一惊“丢……咁大?”
以前范哥找云峰,一般都是“难运”的才找他,然后云峰通知魏科出船。如果是比较平常的东西,比如电子产品、笨死的高档series这些,他都是自己运了。因为让白衣服的船来运,那是要花很大成本的,而且也运不了多少,所以“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但是这次就麻烦了,“耗材”毕竟是“耗材”,不比“产品”,那些东西其实单价很低,都是蛮海海的,体积很大。这个他妈问题就出来了,魏科那里的船一次装不下!连1/3 都装不了。
云峰憋的没办法,问魏科咋办?魏科阴秋秋的给他说“只能找荣哥了”。虾子准备打黄衣服那边岸防的主意。
这个简单解释一下:白衣服的船虽然貌似很大,但很多都是战斗舰艇,其实根本装不了多少东西(倒是确实拉风,不过出事的时候就更“拉风”)。在地面上,你如果要找部队的朋友帮忙拉点大东西,你会去找坦克团的吗?除非你娃脑子进水了!从另外角度说,就算魏科能找到真正的“大船”,但“海上运输”就算是XX的勾当也仍然是一门生意,照样要讲成本的。开驱逐舰去?等于是你娃以为自己真在运原子弹?……但黄衣服那边就不同了,岸防的船很多都是小破船,用来在岸上和沿海的虾米小岛之间拉给养,就和大家在重庆那边江上经常见到的那种普通运输船差不多。破,慢,但是装东西多,而且不像白衣服的大家伙一样至少都要10几个人操作才开的动,这种小破船两个人就可以开出海。人多嘴杂三,用来阴秋秋“海上运输”正合适。只要是军船就没人敢查,破点慢点根本无所谓。你要相信有能量查黄衣服运输船的,照样敢查白衣服的军舰,风险都一样但是成本却要便宜很多,so,呵呵……
不过文荣非常为难。当初文叔叔退下来回湖南的时候,再三给他强调过“在广东这边,你要记住,第一是要保护好自己,第二才是和周围搞好关系!”所以文荣虽然罩了很多人,但是他自己从来不会去直接参与那些事。我们说的直白一点,部队里面和地方上其实都是一样的,有人图财,有人图权,或者讲的好听点是“图事业”。文荣是属于后一种人。
时间快到12点了,文荣仍然还在犹豫。云峰最后也整毛了,说“要不这样,你给洛哥打个招呼,我和他去找你们这边的人。你不用出面!”文荣笑笑“妈那有啥区别?人家闭着眼睛都知道是我……”
云峰站起来,看着文荣“难道现在人家就不知道是你了?”
文荣一下子怔住,呆了半天。终于叹口气“好吧,我答应了!”
这个是很无奈的事情。你在这样一个社会大环境里面,要想独善其身,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我们国家特殊的体制和“道路”已经决定了,任何中国传统的价值观和是非观在目前的环境下,是没有办法完全实现的。文叔叔从当兵开始,就一直非常正直,到了当团长的时候回湖南探亲都是挤几天几夜的硬座回去;到了军级干部的时候都从来不让文荣坐他的车“那是部队给我办公用的,不是给你坐的!”;后来再上升,到了军区XX长的时候,同级别其他老大的公子,不是开公司家财万贯就是在广州的各大“好单位”里面呼风唤雨,自己的儿在哪里?
他妈文荣还在中越边境上一个鸟不拉屎的山沟里“保家卫国”!一个月能吃一次新鲜猪肉都谢天谢地!回广东探亲都还要他妈拖拉机中巴车硬座火车折腾几天几夜!军区大院的某阿姨给他介绍个女朋友,战士文工团的演员。小MM看了照片,浓眉大眼的一个小伙子,又是军区XX长的儿,高兴的不得了,跑去广西见面。半路在南宁打电话问了一句“啥时候能回广州?”文荣说“老爸让我踏踏实实干工作”结果人家女孩子还没走到靖西就打了退堂鼓,不来见面了……后来和孙姐结婚,大院里的其他子弟上门闹洞房,一个个站了一会儿就跑球了,为啥?他妈连空调都没有!老爸给他买房子的钱,那都是多年积蓄,只有那么多。两口子自己的积蓄再把装修家具一弄完,只够买个小彩电了。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