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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取回宫灯,拿火折子重新点燃,又将翻落的琉璃罩子重新罩好,再回到慕容薇身边。
见不远处的山子石上,只有公主痴痴而坐。盛开的裾裾垂落,如水般逶迤,滑过山子石,露出弯弯的宫鞋如缎。
想是宁王殿下不愿惹事上身,救了人上来便已早早离去。
流苏一手擎着灯,一手过来搀慕容薇,触到她嫩白的小手,才发觉慕容薇手心烫得惊人。
流苏忙忙提高了宫灯,映上慕容薇娇艳醇红、如胭脂膏子一般瑰丽的面颊,低低吃了一惊,拿手去试慕容薇的额头,触手又是滚烫,言语里便带了惊慌:“公主莫不是方才受了凉?咱们快些回去煮碗姜汤。”
深夜私自出宫已是无状,若是公主再病一场,她少不得要领罗嬷嬷的板子,如同腊八节的璎珞一般替主受过。
慕容薇穿着方才顾晨箫替她穿上的宫鞋,两只脚如同踩在云端,一步一步绵软如醉,偏是落不到实地。
鞋子上绣得粉蔓枝枝缠缠,叫她此刻一颗芳心只顾丝争乱。方才离得近,他的清洌的杜若香气、他沉稳有力的呼吸,都如密匝匝的网,叫她透不上气。
躺在早就熏好的云丝被里,听着更漏声渐渐想起,慕容薇了无睡意。她蜷缩着身体,手指想抚过自己的脚踝,又不敢触摸。
那里烫如火炭,似乎还留有顾晨箫手指的余温。而那淡淡的杜若香气,又是她上一世里她曾经赖以生存的美好。
依然依然,记不起上一世第一次相遇的时刻,只明白相见时已然太晚。而今生,匆匆的相遇里,是否又能选在一个对的时候?
慕容薇辗转反侧,幽婉沉深沉的叹息透过掉过抚动的床幔,清晰地传进璎珞的耳中。
暗夜沉沉里,璎珞也与慕容薇一样,久久阖不上眼睛。
过完了十五,春节的气息渐渐消散。
侯门贵府的年酒渐渐告一段落,正月十七,崇明帝最后一次在宁辉殿设宴设宴,送走了两国殿下。
来时不情不愿,如今向崇明帝辞行,顾晨箫竟又有些怅然若失。
秦恒一路北上走陆路回建安,顾晨箫刚是乘船轻舟南下。两人就在城门外分手,顾晨箫看着秦恒先起程,听他的车轮碌碌,想他时常微微蹙起的眉头,晓得建安宫内其实与康南是一样,都有着满满的腥风血雨。
一面是归心似箭,一面是满满的依恋。官船驶出好长一段,顾晨箫依旧站在舱外频频回望,早就隐在烟霞暮色里的姑苏皇城渐渐成为缩影,他目之所及,只余了水波粼粼的鱼舟唱晚。
秦恒初一在寿康宫里的话,又如驱之不去的阴影,浓浓笼上顾晨箫的双眸。心下竟然有些焦躁,如同六月天的太阳底下,有些情绪叫他无法遁形。
昨夜里真是鬼使神差。
顾晨箫想起那双软柔精致的绣花鞋,短小不及自己的手掌心。似是有缠枝海棠的花纹明丽鲜艳,妖娆地绽放,与明媚的紫色相得益彰。
她的莲足瑟瑟,在自己掌心里不断发抖,大约是早春的夜色太过清凉。想也未想的,自己便掏出了帕子,那样温柔地替她拭净了莲足上沾染的水珠。
然后,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在慕容薇灿若点漆的眸光里,顾晨箫几乎是落荒而逃,却并没有逃远,而是隐在岩边一颗高大的丹桂树后。
那一盏琉璃灯的清辉倾泻,是慕容薇与流苏相携的身影,在甬道上越拉越长。顾晨箫随在身后默默相送,直待她们走回璨薇宫的门口。
璨薇宫的朱瓦红墙之上,一挂绿萝四季常青,如翻起的绿浪郁郁葱葱。
明丽的宫灯下,慕容薇忽然回眸,然后又提起长长的裙裾。
远去的少女身上披着蔷薇色的披风,莲纹刺绣繁繁复复,每一次逶迤如水的拂动都像轻盈的羽毛,一下一下撩拨着顾晨箫的目光,他面红耳热,呼吸场都变得粗重。
而后,顾晨箫的目光从枝繁叶茂的凤尾竹下,凝望匾额上斗大的烫金隶书大字,眼前忽然闪过残破的画面,记不清是哪一日的梦境。
他立在一处大火冲天的废宫面前,撕心裂肺的呼喊。依稀是叫一个人的名字,却又听不清自己是在叫谁。
然后,是一个大大的牌匾在冲天的大火里从高处坠落,残破不堪的匾额上,摔落的大字异常清晰,分明就是璨薇。
那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事?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在南下的官船之上,顾晨箫望着一片粼粼的波光,忽然有些犯痴,究竟是庄周梦蝶、亦若蝶梦庄周。(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雪梨
晨曦熹微,天气回暖。
忙碌了几日,宫内终于暂归平淡。连着几日的艳阳高照,璨薇宫高高的宫墙上一挂绿萝更加深浓碧绿,墙角的蔷薇架上,竟含了淡粉柔白的花苞,在春风里摇曳婆娑。
慕容薇记挂着姨母的病,趁着天气情好,便想走一趟安国王府。
说与母后,姨母犯了咳疾,楚皇后自然满心牵挂。只是后宫忙碌,她实在分身无术,而且如今还在气头上。
前日秦姑姑来报,宫里捉了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小太监,怀里竟藏有尚宫局新出的绣品花样,想混在送去浣衣局的衣裳里私自带出去变卖。
秦姑姑当场并未发难,安排下人跟着小太监,见他溜出宫门,熟门熟路转到京城一味凉的茶楼,似是约了什么人,又苦等不见。
日暮时分,小太监怕误了回宫的时辰,不敢再等,只好再揣着绣品悄悄溜回宫。
牵了长线,没钓到大鱼。秦姑姑怕走漏了风声,直接将人送进慎刑司。
原当是普通的倒卖绣品,到也没怎么令楚皇后在意。翌日慎刑司却来报,那小太监舌头底下藏着药,见混不过审讯,直接选择了服毒自尽。
经了仁泰宫的沙盘一事,楚皇后如今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她疑心是前朝的线人,吩咐先去查小太监是谁的手下,扯着丝线顺藤摸瓜,再找人仔细搜他的屋子,看能寻到些什么东西。
正在等着秦姑姑回话,见慕容薇来请安,说是要携了妹妹去王府探病,自是满口答应。收了方才眼中凌厉的神情,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鬓发,又吩咐半夏备了上好的滋补物品,交给两姐妹。
楚朝晖本无大碍,不过心里郁积,才多躺了几日。
温婉忙过诗笺会的事宜,放心不下义母的身体,已先来探病,还拿了从太医院抄来的食疗方子,陪着说了半日的话,叫楚朝晖心里好受许多。
吃过几付药,又有侧妃辛怡照着温婉抄来的方子,****用秋后雪梨,加川贝、茯苓,冰糖一块儿熬制糖水滋补,咳嗽见好,心病却是难医。
听到两个甥女一起来到,楚朝晖从榻上坐起身来,含笑望着二人:“姨母是老毛病,还难为你们跑一趟,这屋子里药气熏人,略坐坐就让你表哥陪着园子里玩去。”
顾忌着楚朝晖的身子,房间内轩窗只是半开,略微有些凉风。有柔和的太阳光照进来,点了清透的沉水香,还是约略有些药气。
地龙依旧烧着,室内温暖如春。
两姐妹都解了披风,露出轻薄的春衣,楚朝晖却穿了一件略厚的月白底缠枝菊纹丝缎长夹袄,露出下面孔雀兰镶银边的马面裙,未施脂粉的脸色透着些许憔悴,下巴尖尖,又比春节见着清减不少。
见昔日黄花梨的花架上如今光秃秃一片,连楚朝晖最喜欢的绿宝石牡丹也不在,慕容薇开口问道:“姨母平日房里少不得花,今日为何一盆也没有?”
明珠将靠色三镶的大迎枕倚在楚朝晖腰后,楚朝晖一脸的娴静安闲,微笑着向慕容薇解释道:“如今****里喝药,那花朵娇嫩,怕被药气所熏,姨母便命人都挪到了花房。”
慕容薇坐在榻前,握着姨母苍白的手,眼光掠过袖底青瘦的皓腕。往日大小合适的翡翠镯子,如今戴在楚朝晖腕上,越发显得瘦骨嶙峋。
慕容薇心里难受,勉强笑道:“姨母这是爱花成痴,从未听过怕药气唐突花香,只有花香能去药味这一说。还是搬几盆过来,姨母****瞧着开怀,病好的还快些。”
楚朝晖并不是怕药气熏了花,实是看那花开锦绣,就想起如今自己满身凄凉。****对花伤情,更惹伤心,才都命人搬走。
听慕容薇如此说,不便拂她的好意思,对明珠道:“便听大公主的,去花房里挑两盆开得洁白的水仙过来,去去屋里的病气。”
明珠答应着,掀了帘子出来吩咐人。听廊下养的几只鹦哥与金线雀婉转娇啼,怕楚朝晖嫌恼,吩咐人挂得远些。
丈夫离世已有些日子,楚朝晖却习惯了如此着装,依旧花取白色,脂粉不施。只是换下了刺眼的素白,着了丈夫往昔最喜欢的月白色。
清明折菊,遥寄亲人。慕容薇知道这样的习俗,望着姨母身上的菊纹,只觉得这一身沧桑的月白比除夕夜淡淡的朱红更刺眼。她不会劝人,只把头轻轻贴在姨母怀中。
慕容蕙也疼姨母,她眨着波光潋滟的双眸,未及开口先红了眼圈。怕姨母看见,转头装出一幅顽皮模样,笑嘻嘻说道:“好久没去瞧姨母的花房,我随她们去瞧瞧又开了什么好花。”
急着步出房门,见明珠吩咐的人还未走远,慕容蕙忙忙喝住,拿帕子拭了拭发红的眼圈,才命人给自己带路。
侧妃辛怡把握着时间,待厨房里熬好了雪梨汁,她亲手沏到罐子里,又将煮好的雪梨拌了枇杷膏,盛在素瓷金线小盅里,便往楚朝晖这边来请安。
待进了院子,辛怡远远见到流苏与沉香立在门口,方晓得两位公主来了。
辛怡便立在廓下,请明珠待为通传。等了片刻,方有小丫头出来打起帘子,说是夫人请她进去。
辛怡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恭敬地向慕容薇行礼,再给楚朝晖请安,谦和的笑容里透着柔婉与卑微。
前世里对这两位侧妃印象模糊,想到她偏挑个自己在的时候过来服侍姨母,慕容薇的表情便矜持而淡漠,只冷冷地嗯了一声。
到是楚朝晖脸上笑意柔和,给辛怡找了台阶下。吩咐她将雪梨端过来,先拿纹着浅蓝玫瑰的银匙挖了几匙,又饮了一盏热腾腾的雪梨汁,才与慕容薇说道:“你婉姐姐抄来的方子,慕寒粗心,多亏辛侧妃每日想着熬好了,这个时辰送到姨母房里。”
楚朝晖也是冰雪聪明,慕容薇方才脸上的嫌弃又不曾掩饰,到怕委屈了辛怡的一片心意。
慕容薇脸上的神情这才柔和了些,清浅的开口,依旧带着高高在上的口气:“辛侧妃细心为姨母侍疾,该好生赏赐。”(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长春
清冷的口气,如瑟瑟的秋风,亦如还未消融的残冬,都给辛侧妃带来悲凉的寒意。
辛侧妃半垂着头,发上一枝绿碧玺步摇上的珠子落在眉间,像是冰冷的雨滴。她继续保持着自己谦恭地笑意,端正地谢恩:“婢妾多谢公主赏赐。”
慕容薇贵为公主,她的话里并没有多少轻慢的成份,只想表达自己对辛侧妃照顾姨母的谢意。
只是一种落花,万种闲情。有人看到的是花好月圆人相知,有人看到的却是残月残影劳燕分飞。辛侧妃正在感怀身世,心有窃窃,慕容薇淡淡的谢意落在她眼中,便成了对她的奚落和讽刺。
辛侧妃毕竟是皇太后调教出来的人,心里再哀怨,面上依旧平静。她****服侍楚朝晖,楚朝晖着素,她也选了玉簪白的颜色,及腰短襦上散绣着暗黄的垂丝菊花,表达与夫人一样的心意。
安国王府里侧妃的着装、对姨母的恭敬,都令慕容薇看得十分满意,她安静地看着姨母饮尽最后一口雪梨汁,由明珠服侍着净手。
楚朝晖语气温柔,由辛侧妃服侍着用完了汤水,便含笑向她说道:“有劳妹妹,这里不用你服侍,下去歇息吧。”
辛侧妃行礼告退,缓缓退出了正院,扶着通往侧院的月亮门立了好一会儿,才牵动了脚步。
除夕晚间夜宴,楚朝晖得知孟昭仪有孕,曾嘱辛侧妃隔几日便进宫去代她问候。辛侧妃今日便是入宫探视,想着一并复命。
只是慕容薇在座,已有疑心自己讨巧的心思,若再提孟昭仪的谢意,怕她又会多想自己打着安国王府的名头笼络人心。因此楚朝晖未问,辛侧妃便打住,只服侍楚朝晖用了汤水,准备晚间再来表达孟昭仪的谢意。
想起今日长春宫内,孟昭仪的寝宫富丽堂皇,摆满帝后的赏赐,辛侧妃心中就有淡淡的惆怅。
她并非嫉妒,却依旧会顾影自怜。
孟昭仪身形未见胖,依旧如往日一般苗条。因孕吐厉害,太医吩咐过静养,只蔫蔫卧在榻上,脸色有些腊黄。
昔日相处一直不错,见辛侧妃来看自己,孟昭仪很是欢喜。也不要她行礼,招手唤她就在自己身边榻上坐了,又吩咐人给自己上茶。
孟昭仪记得辛侧妃往日的习惯,连连吩咐宫人:“给侧妃娘娘上太平猴魁,滚烫的水,泡得唁唁的。”
辛侧妃睡眠不好,却改不了爱喝浓茶的习惯,往年一起服侍皇太后时,孟昭仪也曾劝过,只改不了。
听得如今的昭仪娘娘还记得自己当年的习惯,辛侧妃心里感动,抽身坐下,就握住了孟昭仪的手。
当年四人之中,孟昭仪年龄最小,辛侧妃很喜欢这个妹妹。见她一张本就娇俏的瓜子脸瘦得尖尖,自己先心疼得不行,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嘱她好生保养,一定多多用膳。
孟昭仪连连答应,手无意识地放在平坦的小腹间,一叠声叫她放心。虽是面色憔悴,却是眸如碎金,含了母性的光辉,那一脸幸福遮掩不住。
宫人端上茶来,甜白瓷凸浮喜鹊闹枝茶杯里泡得极好的太平猴魁。
孟昭仪连连请茶,另端起宫人宫人泡的蜂蜜水,含笑道:“妹妹如今只能喝这个,有时候还真想一口枫露茶喝,太医却说对身子不好。”
辛侧妃牵动嘴角,端起茶盏品着昔日熟悉的滋味,不由满心苦涩。
苏暮寒爱喝水金龟,楚昭晖只喜当季的龙井,她代掌中馈,府里的茶叶却基本不用预备,年年都是宫里赐下。
除了这两种,宫内还爱赏武夷山的大红袍、金骏眉和正山小种。
大红袍是将军爱喝,夫人往往命人送去边城,金骏眉和正山小种却是楚皇后母女的口味,府里人人记得。
她和杜侧妃,便是余了什么茶便喝什么茶,久而久之,几乎都忘了太平猴魁的滋味。
为她开心,便为自己伤心。辛侧妃品着茶,好似吃着腌了多时的青杏子,从口中到心上全是酸水。眼睛涩涩发干,有些想流泪的冲动,辛侧妃借着饮茶很好地搪塞过去。
感时花溅泪,大约便是辛侧妃此刻的心情。她拼力忍住,耐下性子贺了几句,又说了安国夫人的问候,将礼品送上。
孟昭仪的手依旧小心地抚在扁平的肚子上,连说话也小心翼翼:“姐姐替我多谢夫人关爱,请转告夫人好好保重身子。姐姐与杜姐姐两位也是,春寒交替,一冷一热最是伤人,两位姐姐好生将息。”
失了顶梁柱,两位侧妃的日子堪忧。孟昭仪肚子里怀着自己的骨肉,便更能体会这二位的不易。她怕惹辛侧妃伤心,只提她二人的身体。
自己入宫日久,原想着子嗣无望,一直好生善待四皇子阿萱,原是打算仗着与徐昭仪姐妹情深,日后阿萱能想着当年教养的情谊,也能全了自己的身后事。
不想如今自己有了身孕,便是生下一位公主,也是贴身的棉袄,有了终身的依靠。孟昭仪欣喜之语,却又担心苏府的两位姐妹。
她细声细语与辛侧妃闲话,依然是当初的善解人意,也颇有些苦尽甘来的意味。
孟昭仪真心实意地握住辛侧妃的手,殷殷劝道:“姐姐千万往好处去想。有皇后娘娘看护着王府,安国夫人是好性子的,世子也不是凉薄之人,两位姐姐无论如何掉不到地下。”
辛侧妃感她的好意,不愿她孕中伤神,勉强笑道:“昭仪娘娘说得很是,如今我一心服侍安国夫人,想来府里依旧是锦衣玉食,虽当不上尊贵二字,到底衣食无忧,娘娘不必为婢妾二人挂怀。”
孟昭仪将辛侧妃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笑得十分诚心:“原本妹妹一心想靠着徐姐姐,百年之后也有晚辈给自己上柱香,不想如今也有了自己的依靠。姐姐放心,咱们总能彼此照应。”
再多的关怀也无济于事,辛侧妃本是陪着孟昭仪欢喜,却不防叫她触动心事,话便渐渐少了下来,只眸中含笑听着孟昭仪絮絮叨叨,那笑意清浅达不到眼底。(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花事
辛侧妃含糊地答应几句,到底心里难受,便向孟昭仪辞行。
孟昭仪拉着她的手千叮万嘱:“两位姐姐莫要多想,千万好生保重,若是得闲,便时常进宫来说句闲话。”
旧日的姐妹情深,大多湮灭在这七八年的岁月里,难抵今日从地位到情形差得太多。辛侧妃心下酸涩,依旧笑意端庄地谢了孟昭仪的好意,便告辞出宫。
心上的落籍还未消融,偏赶上方才安国夫人房里,慕容薇眼中冰魄太盛,又叫她受了打击。辛侧妃无精打采,只能去寻杜侧妃说话。
杜侧妃住的小院名唤芷兰院,是个两进三间的侧院,后头有个小小的花园。此刻,侧妃杜若流连在自己的后花园里,正专注地扫着落花。
不知不觉,春意渐浓,早开的迎春花期已尽,金灿灿铺了一地,如华美的丝绸。杜侧妃不要丫鬟清扫,自己取了干净的扫帚,一点一点将花笼起,也不做那些伤春悲秋的葬花雅事,都堆在枝干下做花肥。
直起身子回头,却见辛侧妃立在一棵秋海棠下,眼里含着勉强地笑意,淡淡望着自己,似是欲言又止。
杜侧妃便将手中扫帚扔给一旁的丫鬟,吩咐打水净手,一面挑了匀净的玫瑰露抹在手背,一面请辛侧妃进房。
进了内室,辛侧妃端了半日的笑脸再也端不住,便如青梅沁了酒,又酸又涩,说话间眼圈也泛了红。
与咱们姐妹都是一时的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