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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汀。”
“我在听。”
“你说想要一个超级球星，我们可以去尝试内马尔、登贝莱，甚至皇马的热苏斯，但是如果派崔克有那么一点可能性，你不觉得他才是我们的首要目标吗？”
“按照你刚才说的，你应该在一个小时前就知道这个消息了，也就是在天空体育发出那条新闻之前，你为什么现在才打给我？”
西蒙在电话里无奈地说道，“内特说你一定会问这个，你果然问了。是的，我先跟他谈过了。”
“他的意思是？”
“他说他傍晚就能到酒店。你怎么想？这个消息出来后，估计巴黎圣日耳曼、还有曼彻斯特那两家都会马上行动。我们当初把派崔克租借和卖给巴萨的时候有一些条款可以利用，这件事越早进行对我们越有利。”
“你跟派崔克本人或者他的经纪人谈过吗？”陆灵发觉自己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有一种奇怪的抽离感。好像派特只是一名普通球员，史蒂夫也不是她的经纪人一样。
“没有。”西蒙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声，“这件事有点古怪。派崔克昨晚才在instagram上发了一张他们去年欧冠捧杯的照片，就是跟内马尔和梅西一起的那张，他声称自己恢复的很好，期待新的赛季。我甚至不觉得他比我早知道这件事。至于他的经纪人，史蒂夫，不也是你的经纪人吗？”
陆灵应了一声，过了会儿，她道，“我大概有三四天没有跟派特和史蒂夫联系过了。事情总是在变。不过我想史蒂夫应该也不知道，虽然两年半以前，他们是瞒着我联系转会的，但这一回不一样，他们没有必要瞒着我。”
“你说得对。克里斯汀，嘿，你仍然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陆灵说：“让我想想，西蒙，让我想想。”
****
派崔克挂了电话，冲史蒂夫摇了摇头，“瓜迪奥拉先生不知情，那不是他的主意。”
史蒂夫耸了耸肩，“告诉你了。”
派崔克努了下嘴，“看来我也成了那些不知道俱乐部想卖自己的球员中的一员了。”
“他们担心你再次受伤。”
“我可以告诉他们我认为那概率不大，不，不，我想队医已经告诉过他们这个了。重点是他们认为我留在俱乐部是赌博。”
“你很难去怪他们，生意就是生意，他们可跟你的主教练的立场不完全一样。他们的考虑是，你今年伤了四次，直接对球队双线冠军争夺产生了影响。万一你继续受伤——上帝保佑那不要发生——意味着明年夏天他们再想出售你的话你的价格定会大幅度缩水。我听到一些消息，巴萨在财政上开始有压力了，他们之前投入了很多钱在球场修缮上，你的高额年薪，也是他们的负担。”
派崔克嘲讽道，“那些想买我的俱乐部不是在进行一场更大的赌博吗？”
“皇马看上去很乐意押这一注。”
派崔克想这绝对是过去一整年里发生的最荒谬的一件事。几个月前，他和缇娜还开过这类玩笑，他说如果他去皇马皮克多半会谋杀他。但那时纯粹就只是玩笑。派崔克夸张地扬眉，“皇马想要我？尼古拉斯愿意拿出3亿买我？”
“就目前的新闻来看，好像是这样的。不过皇马还没有人联系我，这也很奇怪。”
“我宁愿相信缇娜爱上你了也不会相信这个。”
史蒂夫觉得被冒犯了，他瞪圆了眼睛，“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缇娜不会爱上我？我有那么差劲吗？”
“史蒂夫。”派崔克叫了一声，“拜托。”
这声拜托更伤人。史蒂夫像鸽子一样点着头，“我是个很不错的男人，如果克里斯汀爱上我，说明她很有眼光。顺便说一句，不是人人都会爱你的缇娜，你难道不知道有多少人讨厌她吗？我的妻子比她好得多。”
“你的妻子不在这里，她听不到你的奉承，你可以对我诚实一些。”
“该死的，派崔克！”史蒂夫吼完惊觉自己在这个无聊的问题上浪费了太多时间，他是个严谨的人，他不该如此。于是他转回重点，“是不太像尼克的主意。不过，你会考虑吗？如果巴萨真的有意愿让你在这个夏天离开？”
“我刚刚才跟佩普说了我没有意愿转会，我为什么要走？即使那真的发生，我也不可能去皇马。一到夏天，人们就容易变得疯狂，我可得小心不能被传染了。”
“如果我是说”史蒂夫注视着派崔克，小心翼翼地问，“如果买家里有qpr呢？你应该知道他们前阵子才跟埃弗顿询价过登贝莱，显然克里斯汀需要一位攻击手，你知道，最好的那种。”
派崔克垂着眼皮，安静地听史蒂夫说完。他的嘴唇紧紧闭着，动了两下后，他抬起头，带着一点微笑，说，“我得想想，史蒂夫。”
****
内森尼尔时常觉得纽约是自己的城市。尽管jay…z或者纽约市长可能会对此有异议。无论如何，当他在这座城市里穿行的时候，他就是有这种感觉。在内森尼尔眼里，纽约是个雄伟的男人，就像帝国大厦一般坚/挺。伦敦的碎片大厦或许也呈现出这样的特质，但与纽约相比，他太多愁善感了。阴天与雨水总是显得矫情。谈论天气这件事与警察和甜甜圈的笑话一样无聊。
内森尼尔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他即将要会见的一位伦敦人并不那么无聊。
傲慢、虚伪、不职业等等这些糟糕的词或许都可以用来形容克里斯汀…陆，但不会是无聊。
当内森尼尔敲响球队主帅的房间的门的时候，他有一种怪异的感觉。通常情况下，是一位美人儿来敲响他的房门。反过来，他有些不习惯。
她很快开了门，她穿着球队的训练服，她身后还有她的助教和球队的队医。
“我倒是没料想到，我以为是我们俩的约会。难怪你有恃无恐，邀请我来你的房间。”
“省省你的笑话和调情热情，我们都知道，我们有正经事要商量。”她说着转过了身。
内森尼尔撇了下嘴，他刚刚还想着她不无聊。
她的房间是套间，客厅足以作为会议厅。
四人都入座以后，她再次开口：“我和派特的往事在座各位都清楚，老实说，在这里我仍然觉得有些尴尬，但是省去了不少口舌。我们开始吧。”
内森尼尔撑着下巴。
“派崔克离开以后，我和克里斯汀在中前场组建过进攻小组以取代他的作用，这在有些比赛当中有所成效，但并不能完全起到替代一名超级攻击手的作用。球队下个赛季会继续多线作战，如果想要在多线都对冠军发起冲击，我们需要这样一名超级球星，联赛里打弱队无疑会更简单，打强队也有更多选择。欧冠自不用说。我们刚才讨论了一下，这个转会有个很大的隐患，就是派崔克的伤势。所以我们会需要派崔克的经纪人给我们发来一份派崔克的伤情报告。当然前提是这笔交易巴萨愿意谈。”提姆说完了。
爱丽丝说：“我快速看了一下他过去四次受伤的细节，在看到具体的伤情报告之前我不敢下结论，但是我还是想发表一下我的观点。就视频显示的细节而言，我认为他的右脚踝如果处理妥善，可以把复发可能性降到最低。”
“是，但我们依旧需要伤情报告。这是一笔大交易，正是他的受伤，巴萨才愿意出售这位英格兰天才。”提姆补充。
内森尼尔发觉这实在很有意思。因为主帅一言不发。他望向她，问，“你怎么想？”
她皱着眉看了过来，“这是两家俱乐部前后涉及好几个亿的交易”
“是是是。”内森尼尔不耐烦地打断主教练，“你的意思是你很欢迎他回来？”
“没有主帅会真的拒绝派崔克…安柏。”
“我不是记者。”内森尼尔觉得自己耐心有限，“别拿这种话敷衍我。”
气氛一瞬间变得有点紧张。
内森尼尔看向助教和队医，礼貌地询问，“你们介意我们单独谈谈吗？”
主帅默认了他的提议，提姆和爱丽丝离开了房间。
内森尼尔在冰箱里找到了一瓶香槟。
“竟然有还凑合的。”内森尼尔说，他一边说一边找开瓶器，他在桌子抽屉里找到了它。然后他开始开香槟，嘴上继续说，“已经不是两年半以前的形势了。你拿到英超冠军了，是英超历史上最年轻的冠军主帅。据我所知他的年薪虽然不及梅西、罗纳尔多、内马尔，但其他商业方面的收入加起来已经是年收入最高的运动员，说到这个，nfl、nba真应该把薪帽给摘了。原谅我我们回到这件事。对了，他才二十三岁。已经赢得了一座欧冠，两个西甲冠军，一个金球奖，一个世界足球先生。我觉得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包括那对傻逼纹身，无意冒犯，你们都不需要担心了吧。”
内森尼尔说着这番话，倒好了两杯香槟，他给她递过去一杯，她接了过去，但没有喝。
内森尼尔自己喝了一口，颇为满意，想着既然她不说话，那就自己说好了。
“更衣室问题肯定是优先需要考虑的。我不得不说当初你离开是个好策略。反正就目前来看球员们对你的回归很满意，他们充满斗志。”
“一年以前，同样是你认为我留下会带来不稳定。”她突然说道。
“生意就是生意。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在对的时候离开，在对的时候回来，这都是智慧。拜托，你是中国人（族裔），不是那些古板的英国人，你应该比他们懂得变通。我希望派崔克也跟你一样懂得变通。对了，你跟他谈过吗？”
她摇了摇头，脸上是一沉不变的严肃。
“我前阵子跟他一起看了一场棒球比赛，不过后来我喝多了，也没聊什么。”内森尼尔其实后来想起来他好像把两年前在夏威夷发生的事都跟派崔克说了，这里还是不跟她提比较好。“他确实恢复的不错。”
“这是我高兴听到的。”
“克里斯汀，你的嘴巴今天装上拉链了吗，你能好好谈谈这件事吗？”
她扶着那杯香槟，始终没有喝。“我希望这是一个我可以直接回答好或者不好的问题，但你知道事情比这复杂。”
“复杂在哪儿？”内森尼尔又给自己倒了点酒，“你是担心他回来以后会影响你在更衣室的统治力？还是担心未来如果你跟他再在一起会有所障碍？”
她默默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
内森尼尔跟着她走了过去。
这里不是曼哈顿，但远远能看到曼哈顿的灯光，甚至，从那些闪烁的灯光里你能感觉到那里的繁华。繁华又寂寥。
内森尼尔往后退了一步，他很高，他看大部分姑娘都是矮的。而她实在算不得一个矮个姑娘，如果穿上高跟鞋，她看上去应该会比她的大多数球员都高。但他突然发觉她其实很单薄。
她望着窗外望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她安静地看向他，低声说：“我是一个足球教练，我需要为很多事情负责任。”
“对的。”
“我也是我自己，我以前总想跳出来”
“很难做到。”
“对，很难做到。”她笑了笑，笑容跟远处的灯火一样，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让西蒙去谈这件事吧。”
“你没有顾虑了吗？”
她摇了摇头，眼睛里透出一股奇怪的纯真，“我心里开心着呢。”她说，“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去接受这件事。十二个小时以前我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可能性。”
“我们会敲定这个交易的。”内森尼尔重重地拍了下她的肩膀。
她弹开他的手，翻了翻白眼，“我都说了这是两家俱乐部前后涉及好几个亿的交易，不会那么容易的。巴萨随时可能会改变主意，我不认为佩普本人想放走派特。还有，我都不知道派特到底怎么想。而且这笔交易可能不仅涉及两家俱乐部，要快，内特，如果想让这一切发生，一定要快。”
“你去跟派特和他的经纪人谈谈，其他的交给我和西蒙。噢，对了，我们可能需要你挑出一些清洗的球员，因为我们得对付那个该死的财政公平政/策。”内森尼尔举起香槟杯，“总之，很高兴我们达成了一致。干杯！”
她走到桌前，举了举杯，但没有喝。“我一会还有工作，我想保持完全的清醒。”
内森尼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饮而尽。临走他突然回头问她：“博格巴当年从曼联走是免费的对吗？”
她困惑地点了下头。
“后来曼联花了一亿欧元把他买回来的？”
“差不多是这个价格。”
内森尼尔不住地点着下巴，“我们当初把派崔克卖给巴萨，加上租借费，差不多有两亿欧元，这么算来，我现在就算花三亿把派崔克买回来也不比曼联那笔买卖蠢嘛。”
“你数学这么好，你当然是个成功的商人。”
内森尼尔如愿以偿听到了他想要的不无聊。
“你的讽刺我可等了一整晚。晚安。”
****
皇马希望从巴萨带走派崔克…安柏的消息吸引了全世界的足球媒体和球迷的关注。
皇马球迷对于这笔交易的前景兴奋不已，巴萨球迷则嘲笑之。但眼看消息越传越真，陆续出现一些巴萨球迷开始唾骂派崔克，怒斥巴萨高层。各种声音充斥着社交媒体。巴萨的所有人员对这个消息保持了沉默。
一天过后，其他的报道浮出水面。曼联、曼城、巴黎圣日耳曼，这三家俱乐部被媒体接连报道——如果巴萨愿意放走派崔克…安柏，那么这些球队都愿意制造一个世界第一转会费——尽管派崔克…安柏两年前加盟巴塞罗那的那笔转会费依旧是最高转会纪录。
于是，英国和法国的球迷也加入了这场狂欢。他们翻阅各种媒体报道，讨论着，为各类社交媒体制造着流量。只要是和派崔克…安柏相关的新闻，阅读与讨论都很多。
这些报道中，没有qpr或者克里斯汀…陆的名字。
关于巴萨为什么要出售派崔克…安柏，也是众说纷纭。有很多人依然怀疑这只是一个策略，来自俱乐部或者球员本人的策略。天空体育在自己的新闻节目中，专门请到了和佩普…瓜迪奥拉交好的记者吉列姆…巴拉格，请他来介绍这背后的。
巴拉格在镜头前说道：“我看不出巴萨有什么出售派崔克…安柏的需要，我是指，在足球层面。现在有各种消息，不过我了解到的是，佩普期待安柏在养伤结束后回到巴塞罗那。他绝对不是一个容忍别人把自己的当家球星挖走的人，绝对不是，尤其不可能卖给皇马。”
唯一将矛头指向qpr的讨论，全都来自于八卦账号“queens park romance”，这个账号在过去半年似乎已经逐渐衰落，人们正在对它失去兴趣。
我很好奇，为什么派崔克…安柏的新闻里没有qpr出现。我们有了一个homeing queen，理应有个homeing king，不是吗？我们都知道那个纹身的故事。配图是两个人的纹身。
但这个账号的主人大概失望了。评论都在嘲笑他的可悲。
拜托，找点别的热点吧，我们qpr球迷现在很脆弱，我们有那么多钱吗？
劳伦斯买派崔克？我真心希望。只是克里斯汀不会那么不切实际。
噢，太棒了，这个账号准备开始当itk了？（itk，in the kno的简称，在足球里经常指推特上那些声称自己知道内/幕消息的人）
389 Chapter 389（）
海水拍打着她的脚踝，接着是小腿。清凉又调皮。之后一点一点淹没到膝盖。她听到有人说涨潮了。她低头看了看海水； 又去看海天交接的地方。天色的确暗了下来； 但月亮还没有完全升起。她突然闻到一股肉香； 这着实诡异； 她往海滩看去，是一群年轻人在烤肉。那里袅袅炊烟升起，他们身边有无数的啤酒瓶。他们嬉笑的声音不知为何大了起来； 她想往那边走几步，牵着她的手的人拽了拽她。那只手很烫，让她觉得安全。她应该知道是谁牵着她的手； 但她没有回头，她只想知道那群年轻人到底发现了什么。他们围住了一个人。那似乎是个街头艺人。街头艺人在尝试喷火的戏法。失败了几次，终于，他成功了。她刚想欢呼，画面突然跳转，她在一艘船上。远远能看到直布罗陀海峡。海腥味，满满都是海腥味。还有西班牙口音的英语萦绕在耳畔。他的声音总是那么性感，她想着。他从背后绕到了她的身前； 用那双褐色的眼睛凝望着她。她内心希冀他不要那么干。我还没有准备好，我还没有准备好，她在心里反反复复说着，渴望他能听到。这没有持续下去。就像灵魂出窍一般； 她缓缓飘到了天空中； 而她下面这艘船竟然是缇娜号。她还来不及惊讶； 她又站在了那个已经不存在的球场里。洛夫图斯路球场。它怎么那么小？看台那么低。只有球迷的欢呼声，震耳欲聋。欢呼声几度起落之后，他们唱起了歌谣，她想听清，却怎么也听不清。
梦在这个时候中断了。世界只剩下突兀的手机震动的声音。
陆灵一把抓过手机，接通了电话。
“缇娜。”是派崔克。
她哼了一声，整个身体和思维感觉还滞留在刚才的梦中。
“缇娜，我吵醒你了吗？”
她慢慢坐了起来，嘴里含糊地发出声音，“没，我是说没事。几点了，派特？”她一边问一边把手机拿离耳朵看了一眼屏幕。早晨五点。
“你那里早上五点。”他在电话里说道，“抱歉缇娜，我知道我会吵醒你，但我不得不这么干。”
陆灵一点一点清醒过来，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问了一个古怪的问题。“派特，伯恩茅斯的海滩允许烧烤是吗？”
派崔克显然愣了一下，他断断续续道，“我不知道好像是的。怎么了？”
“没什么。我刚做了个梦。”
“你梦到伯恩茅斯的海滩了？”
“是。怪得很。”陆灵嘟哝着开了灯，房间亮堂起来。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把话题引向正轨，“派特，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吗？”
五天前，陆灵跟内森尼尔结束谈话以后马上给派崔克和史蒂夫打了电话。派崔克与史蒂夫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