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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云点头:“好吧……”
“那陆文圭的这事,父亲准备怎么解决?”常云又问道。
“海峰今儿去了陆家对吧?”常洪兆放下茶盏,背靠着卧榻,悠闲问道。
“去了!”常云回道:“我刚从那回来,没什么效果!”
“那是自然的!”常洪兆笑道:“海峰这人看上去随和,实则心中执拗的很!他既已决定去做,陆文圭那点小聪明是玩不过他的!”
“所以,我才担心!”常云忧愁道:“陆文圭这蠢货今日竟公然将他送钱给父亲的事说了出来,在场还有外人!”
常洪兆终于皱起了眉头,问道:“那人是谁?”
常云摇头,回道:“没见过的人,只是看样子不像是个普通人。”
常洪兆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去查清楚吧!”
“好的!”常云点头,想想还是问道:“要是海峰真把人抓来了,那父亲审还是不审?”
“难说……”常洪兆眯着双眼,喃喃道:“先看情况吧……”
许辰等人到了嘉兴县城后,寻了一处客栈住下,趁着下午的时光四处逛了逛。
冬日的县城,终究有些冷清,年节尚早,年味也有一些,但如今这年头能花上足足一月功夫准备过年的家庭多是豪门望族,普通人家大抵也只在年节前几天会出门采购些年货,无论何年何代,生活,总是有层级的……
随意逛着,来到城西的一处小道观前,看着发黄却又干净异常的门板,偶尔从斑驳的墙内探出的几颗劲松,半开的大门能够瞥到里面错落、雅致的竹庭与院角的梅。
许辰停下了脚步,向着门前那眉清目秀的道童走去,笑着问道:“小朋友,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施主有礼了!贫道无欲,不是什么小朋友!”小道士非常认真的行礼,纠正道。
“无语?这名字挺别致的嘛!”许辰笑道。
漂亮的小道童恼怒道:“不是无语是无欲!无欲则刚的无欲!”
“无欲啊?”许辰上下打量了一眼小道士,忽而眯着眼笑了起来:“无欲无求,听起来好厉害呢!”
“那是自然!”小道士傲然道:“出家人自当清心寡欲,自在修行……”
小道士好看的小鼻子忽而耸动起来,一股浓郁至极的奶香顺着鼻孔一股脑儿的往脑海深处钻去。
只见许辰从袖中掏出几颗奶糖,一一剥开油纸,却也不吃,就那样搁在掌心,不时的吹上几口气。
“想吃吗?很想的!”许辰伸手,将奶糖送到小道士面前。
才六七岁的小道士忍不住天性咽着口水将手抬了起来,但一抬头,看见许辰那似笑非笑的脸,顿时红着脸将脑袋别开了。
“哼!你别想诱惑我!我的道心坚定着呢!”
“哦……这样呀!那倒是真的很厉害呢!”许辰不停点头,笑道:“既然你不吃,那我吃了!”
说着便一口将全部的奶糖吃了下去。
一边咀嚼,一边满脸陶醉的说道:“真香啊!满嘴都是香甜味!”
“咕嘟咕嘟”小道士又咽了几口口水,竟直接将身子转过去,心中对许辰的恨意已然深了!
“咯咯,辰哥哥,你又在捉弄人家小弟弟!”身后的陆滢看不过去,上前几步,从小口袋里掏出一把奶糖递给小道士,笑吟吟道:“拿着吧!”
“我……”低头看看奶糖,有抬头看看那个讨厌的人,小道士愤然道:“哼!我才不要呢!”
正当时,院子里传来一声:“几位朋友还是不要捉弄小童了,天寒地冻,不如进来饮上几杯粗茶可好?”
第七章 雪落()
抬眼望去,青石铺地的院子里,鹤发老道笼着袖子,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那里,脸上挂着一抹安详的笑。
身上褪色的青袍洗得纤尘不染,青黄相间的竹在寒风中偶尔晃动几下,院角的梅开得鲜艳,只差了一场合适的雪。
许辰上了一炷香,舍了些许散碎银子,便随着老道走进西面一间厢房。
院内的景色从此处望去又成了另外一幅画,几块石头随意垒砌的假山,侧映的竹亭,挺拔的松柏,几株看起来不起眼的盆栽,古朴、青秀。
木炭通红,铜壶内的水冒着咕咕的水汽,老道满是皱纹却依旧稳健的手将烧开的水缓缓注入红泥烧制的茶盏中。
清香溢出,有茶香也有花香。
“花茶?”许辰仔细瞧了瞧,小小的欣喜。
“老道这小观里凑不出那酸甜苦辣,惟有一盏清茶而已!”老道双手捧起茶盏,递给许辰。
许辰恭敬接过,浅浅地抿了一口,赞道:“好茶!”遂很自然的期盼道:“老先生若还有富裕,可否相赠一些?”
老道看了许辰一眼,笑着点头:“施主倒是位好茶之人!”
许辰自嘲笑笑:“叶公好龙而已,真要我讲些世间大道,还真讲不出来。”
老道微笑道:“茶便是茶,喝的东西而已,只是文人骚客觉得自己不该和贩夫走卒一般样,便牵强附会一般,说来说起,终究只是一碗茶罢了。”
许辰双目一亮:“这话我爱听!喝口茶都要琢磨一番微言大义,太累,再好的茶也没了味道。”
老道笑起,说道:“施主既喜欢,我让小童去拿一些便是!”
“无欲!”
“师傅!”小道士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行礼。
只是许辰却在其低头瞬间看见了小道士鼓鼓囊囊的嘴巴,遂莞尔笑道:“小朋友,吃多了糖,牙齿会坏的哦!”
小道士眼珠一转,恶狠狠地瞪了许辰一眼,只是模样却说不出的可爱。
……
“老人家这小观有些冷清啊!”许辰四下看着,这不短的一段时间里院子里竟连一个香客也没有。
“人少些好。”老道悠然道:“清净!”
“若要清修,老人家为何不去山野之间?”许辰问道。
“老道这人也是个叶公好龙的,喜欢清净是真,但真要我遗世独立,又舍不得这俗世的繁华。”老道摇头笑道。
“哈哈,老先生倒是性情中人!”许辰笑道。
“施主呢?”老道打量着许辰,微笑道:“我见施主也不像追名逐利之人,为何要一头闯进这名利场中来?”
许辰想了想,说道:“我这人吧……怕吃苦!好逸恶劳的那种!没钱的话肯定会吃苦,没办法,只好赚钱咯!可等钱赚得够多后,又怕人遭人忌惮,只好又接着做些事,渐渐的就难免得罪一些人,身边也跟着一些人……”
许辰苦笑摇头:“到了这一步,也就回不了头了!”
老道静了静,微笑道:“不忘初心就好!”
许辰笑着点头,又微微摇头,轻声叹道:“但愿吧!”
“奶奶,您慢点走,别摔跤!”院子里传来小道童稚嫩的声音。
“呵呵,无欲啊,快把东西给客人送去吧,奶奶我就在院子里逛逛,不会有事的!”
“哦,那您慢点,我送了东西就来!”
说着,轻微却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喏,给你!”小道童快步跑了进来,将一包茶丢给许辰后,便转身跑了。
院子里又传来小道童的声音:“奶奶,我来陪您走!”
许辰嘴角的笑一直没有收敛,院子外那一老一小温馨的一幕让他感受到了时隔许久的温暖与宁馨。
“是个好孩子啊!”许辰由衷赞道。
“是!”老道微笑颔首。
许辰遂将目光转来,看着老道,笑着说道:“道长也是个好人!”
老道微愣,含笑问道:“施主何出此言?”
许辰指了指院子里的老妇人,微笑道:“朋友之义!”
“哈……”老道恍然,笑道:“施主知道的倒挺多!”
许辰微笑点头,实话实说道:“不瞒道长,在下来此便是为了瞧一瞧后事,先看看他后面会怎么做。”
“灯火下楼台吗?”老道淡淡道。
许辰沉吟片刻,摇头道:“我倒觉得他无需我去相助!再者,我毕竟只是个过客。”
老道平静道:“只需施主不是看客便好,佛家讲因果,道家也有善恶有报,世间事自然需要世间人去做,人世疾苦,哪是一人能拯救的?”
“是这么个理!”许辰点头道。
一壶茶渐渐空了,天灰沉沉的,铅云密布。
“要下雪了……”老道抬眼望了望天。
雪,在晚间的时候落下,整个白天,天地间被纷飞的雪充斥。
待到傍晚时分,连绵的雪才渐渐弱了。
陆浩仔细地打扮了一番,丰神如玉、浊世佳公子,不断在许辰面前晃悠着。
许辰抬头,皱眉道:“你打扮的这么骚包,这是要去干啥?”
“诗会!”陆浩笑嘻嘻道:“一笑楼今晚有个诗会!”
“哦,那你去吧……”许辰便又低下头去,翻看一些关于修真界的典籍,试图了解更多的秘密。
陆浩急了,连忙重复道:“诗会啊!你这个大才子不去瞧瞧?”
许辰抬起头来,打量着陆浩,忽而笑道:“缺诗词是吧?”
“呵呵,这个……”陆浩伸手,摸了摸鼻头,有些不好意思。
“行,要几首?什么风格?什么主题?”许辰抓起一旁的笔,摊开一刀白纸,笑问道。
“吓!”陆浩惊了,张大双眼问道:“你确定你这是在写诗?不是卖白菜?”
许辰傲然道:“我连符纹都画的出来,几首小诗而已,信手拈来!”
“真的假的?”陆浩满脸的疑惑。
许辰受不了怀疑,笔走龙蛇,片刻后一首《卜算子·咏梅》便跃然纸上。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呆滞地看着许辰,陆浩有些错愕,这么一首词几乎就是眨眼间写出来的,这也太妖孽了吧!
“够吗?”许辰问道。
“啊?”陆浩呆呆道。
“我问你,一首够吗?”许辰问道:“要不要再来几首?”
“额……算了吧!”陆浩忍住了心动,喜滋滋的将白纸折起,笑嘻嘻道:“这就是个小地方的小诗会,有这么一首足够了!再多也吃不下啊!”
“那行,别烦我了!”许辰摆摆手,说道。
陆浩兴冲冲地向房门走去,走到门前又回头再问道:“你真不去?今儿有一笑楼的头牌在啊!听说扬州钱家还会带个花魁来,你真不去看看?”
“我暂时没那方面的需求,你要去就快去吧!千万别憋坏了!”许辰埋着脑袋说道。
“切!假正经!”陆浩嗤笑一声,推门便走了。
陆浩走后不久,陆滢便端着一碗羹汤走了进来。
“辰哥哥,你快来尝尝我做的汤好不好喝!”
“哦,那还用说,我们家滢滢做的东西当然好喝了!”许辰笑着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走到矮桌前。
尝了一口后,许辰满意的点头:“果然很好喝呢!滢滢手艺见涨啊!”
“嘿嘿,辰哥哥喜欢就好!”陆滢双眼眯成了一条线。
想了想,许辰忽而促狭道:“对了,你哥哥刚去一笑楼了哦!”
“一笑楼?那是什么地方?”陆滢歪着脑袋问道。
许辰“嘿嘿”一笑,回道:“一笑楼就是那种专门是男人去的地方!”
“哦……你说青楼啊!”陆滢恍然。
“咦,滢滢也知道青楼啊?”
“对了,当初要不是爹爹使了,滢滢可能也要被送到教坊司去呢!”
“哦……对不起!”
“没事呀!要不是这样,我还遇不上辰哥哥呢!”
“嗯嗯,那就好!”
陆滢托着香腮想了想,喃喃道:“额……不过浩哥哥最近去青楼的次数有些多!得叫他好好注意身子才是……”
“啊?”许辰惊讶道:“你都不反对吗?”
“反对什么?”陆滢眨着好看的大眼问道。
“他去青楼诶!”许辰重重说道。
“额……这不是很正常的吗?”陆滢反问道。
“正……正常……”许辰一时语塞。
“对呀!”陆滢点头道:“浩哥哥都到了成婚的年纪,去青楼当然很正常啊!”
“嘻嘻,再说他是男的,我也不用担心他会吃亏……”
“好吧……”许辰一时无语,好半天才感慨道:“你们果然是亲兄妹啊!”
“嘿嘿,那是当然!”陆滢骄傲道。
“屋里有些闷,我去开点窗户!”说着陆滢便小跑向窗,将木窗推开。
“辰哥哥,雪停了呢!”
许辰回头望来,却见纷飞的雪果真不见踪影。
“咦!”街面上,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慢慢走过。
许辰赶忙走到窗前,望着那人一直走进了前方的一家灯火通明的楼里。
“一笑楼?他也去了?”许辰沉思片刻,遂说道:“滢滢,在客栈呆着,别乱跑!”
“我去一笑楼找你哥去!”
“哦……啊?”陆滢惊道:“辰哥哥你也要去青楼?”
“对啊!怎么?”
“不!不行!绝对不行!”
第八章 诗会(上)()
“为什么啊?”
许辰回头,疑惑地看着已经跑上前来抓住自己的手不愿放开的陆滢。
“因为……因为……”小女孩眼珠直转,试图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小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滢滢一直牢记燕秋姐和自己说过的话,他的辰哥哥目前只当她是妹妹,想要达到最终的目的,一定不能着急,必须循循渐进,一步一步让辰哥哥离不开自己。
否则一上来就说喜欢辰哥哥,辰哥哥一定不会当真,只把自己当成小孩子说笑!
正是出于如此远大目标上的考虑,陆滢此刻不能实话实说,焦急的陆滢一咬牙、一跺脚,手上死死抓住许辰,不依不饶道:“人家不管!反正你不能去!”
“为什么啊?”许辰愣了,苦笑道:“刚才你哥去的时候你不说没事吗?那为啥不让我去呢!”
陆滢急道:“就是不让你去!浩哥哥他……他是我哥!”
“啊?”许辰一愣,喊道:“他是你哥,我就不是了?你个没良心的,枉我这么疼你!”
“我……我……”眼见许辰有些不喜,陆滢心软了下来,但想到此去之后可能引发的糟糕后果,陆滢又马上心如铁石起来,撇撇嘴,嘟嚷道:“你……你本来就不是我哥嘛!你又不是我娘生的!”
“哈?还有这区别?”许辰瞠目道。
“当然有!”陆滢重重点头。
“死丫头!你这话伤我心了,今晚必须去找个姑娘好好缓解缓解才行!”许辰板着脸冷冷道。
“你……”陆滢都快急哭了,睁着朦胧的眼突然喊道:“你今天要是去了,回头我就告诉那个杨姑娘去!”
“哼!你要是不怕的话,那你就去吧!”陆滢竟放开了手,将脑袋偏向一边,冷冰冰地哼道。
许辰看着她,挤眉笑道:“没事啊,反正你也找不到她!”
“你……我……好!你要是去了,过几天去了长安我告诉那个唐姑娘去!”
陆滢心念电转,猛地抛出一道杀手锏来。
“嘶……”许辰深吸了口气,眯着眼说道:“你确定真要这么狠吗?”
“当然!”小姑娘傲然道。
“那好,你说去吧……”
说着,许辰便转头向门外走去。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要是去了,我……滢滢以后再也不理你了!”陆滢跺足道。
许辰微微摇头,转过身来,扶着陆滢双肩,微笑道:“傻丫头,哥哥今天去那里不干别的,只是为了去见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真的?”陆滢抬头,狐疑道。
“当然!”许辰认真点头,笑道:“那些庸脂俗粉,辰哥哥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呢?”
“好了,别瞎琢磨了!晚上记得早点睡,别乱跑哦!”
出房门对几位少年叮嘱了一句后,许辰便领着两位弟兄出了客栈,往一笑楼而去。
嘉兴县城不大,许辰人多,住的客栈在县城的主干道上,那一笑楼乃嘉兴最大的青楼,自然也在这条路上,离客栈也就几步路。
说起来,这还是许辰头一次进风月场所,前世不提,穷学生一个,哪有钱去这种销金窟,这一世倒是有钱了,可一直忙这忙那的许辰又没了耍乐的时间。
初哥一般的许辰刚走到大门口便被热情的小厮迎了进去。
这县城中的青楼再好也总有个程度,档次上自然高不到哪去,大部分做的还是皮肉生意,偶尔几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琴棋书画倒也懂些,但终究差了些,平常也只能和本县的几名才子附和几句,要真去了扬州那样的大城,怕还是脱不了卖肉为生的命。
不过今日的一笑楼较之往常,格调稍微高了一些。
扬州的钱家、会稽的吴家,还有本地的陆家都有公子前来,尤其扬州的钱家更是全天下都数得上的豪门望族。借了一个诗会的名义,远近州县的才子竟也不顾年节将至匆匆赶来。
于这些寒门才子而言,在世家望族之前露露脸,得些青睐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当然,真正的才子是不屑来此的,真有才华的人会将心思放到长安去,这嘉兴小城里的小诗会也不过是为附近一些有上进心的学子找一个攀附高枝的机会罢了。
何况今日来此不光有前途可期,光是一个绮兰姑娘就足够让这些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不远百里前来一睹扬州花魁的风采了。
也因有了这个扬州花魁的噱头,今日的一笑楼不但姑娘们浅笑妍妍较往日多了几分矜持,就是嫖客们同样满口之乎者也,看上去风雅之极。
怀着期盼、忐忑又有点小激动的心情,许辰随着小厮走了进来,一路上忍不住用余光好奇的打量着。
看着那些相敬如宾的嫖客和妓。女们,许辰轻叹道:“果然不愧是古代的青楼啊!卖都卖的这么有情调!”
想着前世在网上看到的那些明码标价、把人当牲畜一样的场所,许辰就觉得还是古代的青楼含蓄许多,也舒服许多。
刚这么想着,没曾想刚上二楼一处拐角,一番对话彻底击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