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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熊道:“我也因为某种原因,曾和郑三太甚熟,因此之故,我才知道他的身世。可惜儒侠一生救人救世,他的后代竟十分可怜。郑三太不知从什么地方将全家送来这个镇上,送来之初,他只是父子两人,那时也许还有点财产,他在镇外买了一所普通住宅,后来他儿子郑光祖就在这里娶了媳妇,生了两个孙子。”
何飞道:“这总算不错呀。”
张大熊摇头叹声道:“你还没有听到结果哩。”他干脆把何飞拉到街旁,停下道:“郑光祖也许有他祖父一点遗传,居然练了一身好功夫,他生下第一个孩子后就从军去了,更想不到,他竟在然西疆立了战功,作到一位小将军之职。”
何飞啊声道:“那真不简单。”
张大能道:“他那时的年纪,大概还不到三十岁,可说是青年有为,问题是他太想家,居然不到二年就逃了回来。”
何飞大惊道:“糟,这是犯了严重皇法。”
张大熊道:“正是啊,他回来不到半年,又生下第二个儿子,但就在这时,他被官府拿去了,听说是重流刑。”
何飞长戚然道:“重流刑是充军极边,终身不得归家的。”
张大熊道:“他的妻子因此一惊而亡,家也被抄,最可怜的是那个风烛之中的郑老人。”张大熊说到这里,不知不觉的流下了几点英雄泪。
何飞急问道:“老人一死,那两个孩子呢?”
张大熊道:“大孩子于七年前病死了,现在只有那小孩子,年纪还只十四岁。”
何飞道:“张兄,我可惜没有时间去探望那孩子,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你替我带给他,这是聊表我对当年儒侠的一点敬意。”
张大熊慨然接下道:“不瞒何大侠,我准备陪那孩子去寻找他父亲,有你这笔银子,大概一路没有问题。”
何飞道:“那好极了,张兄,这是你的义举,我敬佩你。”
张大熊叹声道:“我之所以愿陪孩子去,也是被他小小的孝心感动的。”
何飞临分手时间道:“孩子叫什么名子?”
张大熊道:“名叫郑一虎,他死去的哥哥叫郑一龙,何大侠,你在江湖时请留心一下,也许那孩子仍有希望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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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飞道:“一定,一定,再见。”何飞走了之后,张大熊急急出镇,他怕郑一虎等久了心急。
到镇外,张大熊竟没看到郑一虎,不禁大惊,张口大叫道:“一虎,你在哪里?”喊破喉咙也没有,四下里哪有郑一虎的影子。张大熊愈喊愈急,简直慌了手脚,结果他认为郑一虎等不耐烦,一个人先走了,于是他就顺着大道向前追。
郑一虎哪里去了呢?其实他不是等得不耐烦,而是追着一个老人去了。原来郑一虎依着张大熊的话,到了镇外的道旁,可是脚还没有停,忽见他要去的树下先有一个老人在坐着。当他走近时,发现那老人生得非常占怪,头大如斗,身小还不及郑一虎自己,手短脚短,简直是畸形。老人没有头发,也没有胡子,一见郑一虎,竟然哈哈大笑,笑声如同牛鸣。
郑一虎愈看愈觉古怪,问道:“老头子,你笑什么?”
老人见问才停笑,张着大口道:“你小子没有银子也就算了,干吗包一包锡片冒充呢。”
郑一虎闻言一震,暗忖道:“高就不是东西,也许他真的把锡片充银子给我。”想到这里,他也不想想老人如何能知他身上有一包东西,顺手摸了出来,想打开来看看。包还没有打开,那老人一伸手,竟一把就夺了过去,接着就拔腿飞逃。郑一虎立知上当,不禁大怒,叱喝追去。
老人不走大路,尽朝小路上逃,无论郑一虎追得怎样快,但始终迫不上。这一追,可把郑一虎追惨了,直追过两个时辰,两条腿逐渐拉不动了,口已喝不出声,只有张开喘气的份。离开大道已不知多远,老人似知他无能为力了,这时坐在一处山坳,又在作牛笑啦。郑一虎费了最后一口气,总算爬上了山坳,然而他两腿一软,倒了下去,巧在离老人不到五尺。
老人笑罢,嗨嗨道:“小子,你这样年纪轻轻的,竟连我这个老家伙都追不上,没出息。”
郑一虎吁了半天气,胸口仍旧起伏不停,闻言大怒:“老家伙,还银子给我。”
老人怪声道:“这么简单?我老人家费了这大工夫才夺到手,哪有那么便宜就还给你?你有本事就夺回去。”
郑一虎气极了,猛地又跳起,大喝一声,扑过去。用力过猛,老人没有扑到,他自己竟栽了一个大筋斗。老人不知是怎样离开原来之地,这时仍在郑一虎五尺之外坐着。郑一虎从小就在山野滚惯了,个把筋斗不在乎,他可以继续拼命,然而他却不再扑了,坐在地上冷笑值:“原来你老家伙是练了武功的。”
老人哈哈笑道:“你知道厉害了。”
郑一虎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人大笑道:“你想将来报仇?”
郑一虎点头道:“决心要报。”
老人大点其头道:“好的,有志气,我没有姓,人家叫我「铜头公」,小子,你准备拜谁为师?”
郑一虎道:“这个你管不着。”
老人道:“不是管的问题,而是看你拜的师傅有没有功夫。”
郑一虎何曾想到拜谁为师,这一赌气,他倒是想到了少林枯大师,毫不犹豫地道:“我拜枯大师,他是少林派第一高手。”
大头老人哈哈笑道:“好秃驴被魔王打败之后,他把那部少林精华交给你,你这时就想到他了,哈哈,他自己都打我不过,叫出你来更不行,你这仇一辈子也休想报了。”
郑一虎恨声道:“总有人打得过你,只要听说有人能打过你,我就拜他为师。”
老人道:“你是为了这几两银子?”
郑一虎道:“银子事小,但我要拿它作路费寻找父亲。”
老人摇头道:“有了钱并不见得路路通,比方说,现在有只老虎来了,你能不能用银子买它不咬你?”
郑一虎道:“因此我也要学武功。”
老人道:“这样如何,我把银子还给你,另外还答应替你找父亲,只要你拜我为师,跟我学三年。”
郑一虎想了一下,结果仍不答应道:“三年时间太长,我急于寻找父亲。”
老人大怒道:“你能找得到?”
郑一虎道:“找得到找不到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老人大声叱道:“你失去我老人家这个机会,要你终身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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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一虎也大笑道:“你了不起,我可不在乎。”老人气得直跳,银子也不还,扭身就走了。郑一虎一见大喝道:“你听着,将来要你加千万倍还我银子。”叫声未断,老人早已去得没有影子。
郑一虎这时想到了张大熊,他急急的又回头跑,但赶到郊外进,张大熊早走了。银子丢了,张大熊又未见到,这个打击太大了,郑一虎垂头丧气,他真把那铜头公恨入了骨。没有钱,路仍得走,好在他已打听了方向,发了一会呆,这才举步顺大道向西奔。过了界上进入湖南地,不知不觉又天黑了。
前面有一镇,可是郑一虎没有银子,无法落店,住不住客店事小,肚子饿了可难受,这时他真的想到讨饭了。进了镇,馆子真不少,经过一家又一家,那种由店里散发出来的肉香酒气,简直使郑一虎的蛔虫要爬到口边来。几次他想进店开口讨,然而贫穷的他,讨饭还没有开过张,第一次实在放不下脸,因之愈怕羞愈不敢开口。走呀,走呀!一条独街快要走完了。忽然,他耳中听到有两个人在背后说话,回头一看,见是一男一女,距离近,声音清晰入耳。
郑一虎不是富家子弟,他对江湖人物多少有几分辨别的能力,忖道:“看面目,这两个男女不是什么善类。”忽然想到自己这样回头注目很不妥,他赶紧扭回去。街上的行人多,那两个男女哪会留心到一个脏小孩的头上去,他们仍旧轻声谈着,那种声音,当然隔远一点是听不到的。
这时那女的似改变了正题,正色的道:“死鬼,住不住店?”
男的轻轻的嗨声道:“还落什么店,得手后就走。”
女的道:“我们同找一个「窑口」?”
男的道:“不,假如没有油水,岂不是落了空。还是分开来,谁先得手谁就在关帝庙里等着。”
女的道:“找两窑口只怕会搞出风声,一旦此地有「硬点子」,我们就麻烦了。”
男的哼声道:“你近来愈没有胆子了,这种村镇上哪来硬点子。”
郑一虎听得很确实,他虽听不懂,但他人聪明,全部会了意,忖道:“这两人不是强盗就是小偷。”他忽然动了冒险之心,灵机一转,慢慢的落下来。
两个男女过去了,他左右一看,见有农夫立在不远处,于是行过去问道:“大叔请问关帝庙在哪里?”
农夫看看他,笑道:“要去关帝庙睡觉啦?西镇口外半里就是,当心,近来里面闹鬼。”农夫认为他是小叫化,故意吓唬他。
郑一虎闻言有鬼,心中难免有点嘀咕,然而他下了决心,仍旧谢了一声向西街口走,那是他的去向,一点未犹豫。天已全黑,他走到时,发觉那是大道边,庙不大,也没有人看守。离庙不远有几户农家,这时射出灯光,郑一虎走进庙内,发现里面还有香火未减,同时十分清洁。庙分前后殿,两侧甚至有厢房,他忖道:“这种地方没有人住,大概这一带没有穷人?”
里的神座上,坐着关帝君可不小,郑一虎估计一下,差不多与他一样高,帝君右面立着周仓,左右立王平,同样与郑一虎一般高。郑一虎忽然喃喃道:“这庙里的王平周仓是与旁的庙里不同,头盔,衣甲竟是穿上去的。”他原先的计划不知为何,这时立有改变似的,只见他爬上神座,脱下周仓的盔甲口中又喃喃道:“周将军,今晚我要借你的盔甲和大刀一用了。”
他施出全力,硬将周爷的神像往神座角一推,之后跳下来,面对神座看看,满意的道:“看不见周仓爷了。”他又走到后殿,不知在哪儿找到锅灰,把脸糊成一团黑。于是他穿上周仓的战甲,带上头盔,手持青龙刀,装着周仓,立在关帝圣君的右边。他的计划很明显,这天晚上他要装神弄鬼啦,扮得虽不维妙维肖,然在黑夜里一看,确有周仓爷那股子劲儿。
不到三更,庙门口忽然来了一条黑影。郑一虎偷偷一看,他紧张了,那是所见的那对男女之一,忖道:“男的来了,他手中拿了一包东西。”那男子一直走到殿上,四处张望,接着又走进后殿。
后殿里更黑,那男子又退了出来,显然是查过没有人,于是乎他就坐在神前的蒲围上,口中也在喃喃道:“刁婆子还没有来过?”郑一虎见他肩头插着一把长刀,红缨摆动,隐隐露出煞气,他这下可真有点心跳。
没有一顿饭久,庙前突然有了异声。那男的闻声惊起,低喝道:“谁?”
后殿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道:“死鬼,你先到了。”
男的听出是他老婆,问道:“得手了。”
后殿走出一个蒙着面的女人,只见她有手持刀,左手也拿着一个包包,走向男的得意道:“大概不比你少。”
男的道:“走罢,镇上有白道人物。”
女的喘气道:“你休息过了,我难道就不要休息?”她说着就一颤屁股,坐到蒲团上。
男的似不敢坚持要走,陪她坐下道:“你的包包不小?”
女的格格笑道:“里面有吃的。”
男的啊声道:“快拿出来,我还未吃饭。”
女的道:“你没吃,难道我就吃过了。”说着打开包包。
忽然一阵鸡肉香,一直飘上了神座,郑一虎不觉的咕嘟一声竟吞下一口吐沫。就只这一点点的声音,突然将两个男女惊得猛回头,郑一虎这下可吓出一身冷汗。女的面色虽看不出,无疑是害怕了,两眼大睁,瞪着男的问。男的正待开口,可是忽然发现那周仓爷的青龙刀竟在摆动,这可把他吓得全身发抖了。
女的也有所见,她抖得更厉害,身不由己,双膝跪倒,口中颤声道:“周仓爷,今晚我们没有杀人,你老,你老……”男的一见老婆跪下,他还敢看,低着头,也跪了下去。郑一虎本来就是要装神,不过他没有想到盗贼竟如此胆虚,这一来,他的胆子立即壮大了,故意又把头扭动几下。两个强盗偷偷的在留心,这一下可把三魂七魄都吓出了窍,跪着的身子更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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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的比男的胆大,她口中仍旧祷告道:“周仓爷,我们知罪了,只求您老饶命……”她说着急向男的道:“快把今晚的东西留下来,从此我们不要再作坏事了。”
男的依言放下手中包包,接着又连叩了几个响头。女的轻轻拉他一把,二人就地转过身子,竟是膝行下殿。郑一虎怕他起疑心,手持大刀,硬在神座上略的猛跺一下。两个男女闻声大吓,还以为周仓爷追了上来,同时惊叫一声,拔腿就朝庙外冲,路也不择,落荒而逃。
郑一虎摸了一把汗,放下大刀,脱了盔甲同样慌张的跳下神座,忙手忙脚,捞起两个包包就朝殿后奔。殿后有门门外是菜园,他踉踉跄跄的整夜不停,一口气走到天亮。不知走了多少路,前面现出一道河流,然而路上仍没有人行,郑一虎实在走不动了,找个隐秘处,坐下只喘气。休息一了半天,他又嗅到鸡肉香,不管三七二十一,忙将两个大包包打开。
“啊呀。”他惊叫一声,原来两只包内都是银子,估计足有百余两。那只烤鸡黄黄的,一点未被强盗变动,他拿起来狼吞虎咽。吃完了那只鸡,精神也振奋了,仔细收拾一下,转上大道,口中哼着山歌,真是心安理得。
当天晚上,他到了湖南茶陵城,买了几套衣服,落店洗澡,一切都随心所欲啦。此后一连数天都顺利前进,但到达湖南衡州时,竟然生起病来了。在城中,他还硬挺着离开店,但到路上终于晕倒啦。好在没有多久,他又醒了过来,然而全身发烧,四肢无力,这是他数日来白天中署,晚上受凉所致。
身上有银子,还有那本已知为武功宝笈的书,他生怕有坏人抢去,于是他咬牙撑起,一步一拖的向路旁僻地行去。地近山区,他行进一座丛林,这时他再也不能动,只得躺了下去,居然糊糊涂涂地睡着啦。不知睡了多久,突然一声轰然大震,竟把他震得连滚数滚,一惊不少,睁眼四顾,疑为做了一个恶梦,然而地面仍在摇动,心知必有惊人的多情发生。抬头看天,原来已到落日的黄昏啦,他暗惊道:“我竟睡了一整天。”
第二声巨震又起,他感到两耳生痛,身子又滚,心中一急,顺手抱住一颗树。响声起自林后,他忘了自己有病,打起精神,缓缓的向树后爬去。不久,他爬到林缘时,发现那面是个小谷地。偷偷的向谷中一看,嗨,只见谷中竟有四人在猛烈开打。
三个古怪的老人围斗一个蒙面的巨无霸,奇在三老人中竟有他遇到的「铜头公」,另外两个是一胖一瘦,胖的像弥勒佛,瘦的像骷髅。三老人立成犄角,人人一掌护胸,一掌平推向外,动作如推万斤巨石。脚下也一寸一寸的向前移,但快近巨无霸五尺之内时,三老似被什么强大无比的弹力弹开一般,蹬蹬倒退,及到退到十丈外才立住脚,接着他们导向前推。
响声原因,就是三老被弹退而起,郑一虎眼看其事,真是又惊又疑,他却不明真理,但想到那巨无霸的力量一定盖世无双。巨无霸的动作与三老不同,他是双手抱拳,身体团团转,直转到三老逼近时,他才突然将手张开。天上已升起了一轮明月,谷内更明朗了,郑一虎估计双方已比了几个时辰,这不过是他看的时间。
忽然只听那铜头公大喝一声:“住手。”另外二老闻声急退,霎时去得无影无踪。
“铜头公,大腹公,灵骨公,原来三公不过如此,从此看来,大哥横扫天下确是毫无问题了。”说完仰天狂笑,简直有点忘形。笑罢,只见他突然冲空而起,委时不见。
巨无霸冲起之霎,郑一虎似看到他身上落下一件什么东西,心知有异,顿时忘了自己仍在病中,不知是不是好奇心支配他,竟然连爬带滚的扑到谷中。到了当地,他发现地上有个小小的怪东西,瓶不似瓶,葫芦不似葫芦,一端有盖,里面似乎装着东西。他取了很久,好容易将盖打开,突然有股异香直冲入鼻。
“噫。”他惊奇的叫一声,举手摇了一摇,觉得瓶里似水。这时他的烧还未退,口中正好干得要命,既知是水,不管吃不吃得,张开口,先倒一点尝尝。妙,既香又甜,同时一股清凉之气直透心田。尝到了好处,猛的一口,竟把里面的东西吸得干干净净。更妙,须臾之间,他的烧退了,痛全好啦,而且感到心身爽快无比,不由大乐。
“哈哈,原来是良药。”陡地一股恐惧袭上心头,猛然跳起道:“不好,那巨人丢了东西,一旦发觉必会回来,我这时不走,更待何时。”好在想得周到,他把盖子又盖上,东西留在原处,之后就拔腿飞奔。
说他细心,其实他真粗心,他为什么不看看那件东西的外面刻一行古字。凭他的学问,当然是认得那上面刻着:「长生金阙灵液」几个字迹,如果他看了,只怕他要喜得发疯啦。他走还不到一个时辰,谷顶真个又来了那个巨人,由空降落,形同疯狂,只见他大喊道:“我的宝,我的宝,啊!我既有缘得,我,我,为什么没有缘吸它!哪去了,哪去了。”巨人的声音情同哭诉,可见他急到什么程度,结果他找到那小瓶,立即大喜若狂。那巨人不知里面是空空如也,他双手握紧,生怕丢掉似的,于是他又腾身而起。
郑一虎一路狂奔,简直忘了形,然而他没有感觉自己竟如电一般快。及至天亮,他竟一夜走了六百里。他是盲目西奔,只知方向,不择路径,这时向路人一打听,知道前面是东安城。东安城离他发病的地方有多远,他不知道,在他心中只知道走了大半夜,奇怪,他再也不感到饿渴了。这一天,他想到铜头公对他说的一句话:“小子,有钱不能路路通,假使这时来了一只老虎,你能用钱买它不咬么?”于是他开始知道在江湖上没有武功是不行的了,因此,他就利用时间,苦苦研究枯大师送他的那本书
过了湖南就是广西,这几天他的脑子完全灌注在那本书里去了,行也想,坐也想,也许他已悟澈其中之妙,有时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简直似个疯子,在路上,来往的行人看到,没有一个不认定他是疯小子。他已不知饥渴,因此之故,每每到了吃饭时间不知吃饭,除了天黑,那还要恰好有市镇他才知道落店吃东西,如果天黑没有店落,他就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