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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着出租直接回到了韩子卿的老家所在小区外面的街道附近。
但不管怎么说，韩子卿不愿意到韩墨青的家里，他也不能直接将人拖到韩墨青的家中。
项君归其实怀疑……韩子卿那么慌张地想要到这边来，只是为了吃面吧？
不是项君归不想去，而是原本十分急切的韩子卿，真正到了xx小区之后，显现出来的表现却好像是完全对韩墨青不在意一样。
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到韩墨青的出租屋去看看情况。
第014章 死者（）
“还有……爸爸。”
项君归并不知道韩子卿的爸爸是谁，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一直笑容洋溢的韩子卿脸上露出那种惨白空洞的表情，项君归的脊背瞬间沁出冷汗。
冰冷的液体将他后背的衣物浸湿了一大片，即使此时是深秋，项君归还是感觉到了盛夏时节才有的黏腻的感受。
那种感觉像是无数的虫子，爬满了他的皮肤，然后每一只虫子都在用尽全力地往他身体里面钻。
并不疼，只有些微的刺，更多的却是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的难受。
项君归喉咙游有些艰涩：“你爸爸是谁？”
韩子卿木愣愣地望着他，眼底终于泛起一丝情绪，却是让项君归十分尴尬的惊讶。
“我爸爸？韩墨青啊，你不是一直在查吗？”
项君归忍不住深吸一口冷气：“我一直没……可是，韩墨青是一个女人啊！”
韩子卿一脸的奇怪，“你究竟是在说什么啊？”
项君归觉得他们两个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误会，但是他却完全不知道是什么。
人，肯定不会弄错的。
这个韩墨青是闻人笑亲自确认，就是韩子卿要找的那个人。
项君归忍不住试探韩子卿：“会不会你的爸爸和你想要找的那个韩墨青不是同一个人呢？”
“不会的，”韩子卿直接否认了这个猜测，“她找的就是爸爸啊！除了爸爸她还要找谁？”
韩子卿觉得一点也不开心，她完全不理解项君归为什么会揪着她一直在问这个问题。
而且似乎还想要再问下去……
韩子卿觉得很不耐烦，她几乎想要对着项君归大骂一通。
就连项君归在亲眼见到韩子卿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之后，都以为她又要嫌弃他了。
但是，韩子卿却并没有这样做……因为，她的脑仁儿突然一跳一跳地疼，就像是什么东西想要从她的脑海中突破头骨冲出来一样。
她一把抱住自己的头，蜷缩在了门口，脸色也变得惨白一片。
汗水，不停地从她皮肤下面冒了出来，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极其不好受。
项君归心慌了，他完全不知道韩子卿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心疼地想要将人抱在怀里。
但很快，韩子卿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脸色并没有好多少，但是眼神却清明了几分。
“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韩子卿使劲儿摇了摇头，然后奇怪地看向项君归：“没什么，刚才只是突然头疼了一下。”
项君归总觉得韩子卿的表情带着一种奇怪的意味，内心深处觉得，她应该是隐瞒了什么没有告诉他。
不想，或者不能告诉他。
他叹了一口气，“如果你不想告诉我，我就不问了。”
“唔……”韩子卿眼神飘忽，抬头望向了天花板，就是不愿意和项君归对视。
看到韩子卿这样的表现，项君归还有什么不了解的呢？
他虽然想要知道，但他也做不出来逼迫韩子卿的事情，便只能当做刚才一幕没有发生。
“对了，既然你说你爸爸……”韩子卿的身体突兀一抖，被项君归收入眼底，“你说除了你就只有你爸爸的手上还有这栋房子的钥匙——而且我看过了，你家房门并没有被人从外面恶意撬开的痕迹，基本上可以断定是用钥匙打开的——也就是说，你爸爸在我们到xx小区的这段时间，回来过？”
韩子卿呐呐不能言，最后还是看着项君归，说了一句：“我前天回来的时候，屋里虽然积了很多灰尘，但是没有多少……”
说完，她就连忙低头，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项君归也是心中一阵后怕：“你是说，在你没有回老家之前，这栋房子一直都有人在住？”
“知道是谁吗？”
问完这个问题，项君归就住了嘴。
这个问题简直蠢死了，还好他对面的并不是真正的韩子卿，否则她一定会嘲笑他的愚蠢。
除了韩墨青，还会有谁呢？
项君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迟疑地望着韩子卿，却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
韩子卿，为什么那么想要找到韩墨青，而且……她对韩墨青的态度可不像是对待自己爸爸的，反而像是在寻找自己的仇人。
而眼前这个一直表现得没心没肺，好像很多东西都不放在心上的“韩子卿”，似乎也特别害怕韩墨青……
韩墨青当初究竟对韩子卿做了什么？他不是韩子卿的爸爸吗？
韩子卿却没有等他问出口，就扭头踏出了房门，直接来到了蒋明的屋门前。
项君归回头，“怎么了？”
“我……”韩子卿面色纠结，似乎十分为难，“我想要确认一下在我不在的时候，家里是不是真的有人回来过。”
说完，她就抬手敲响了蒋明的家门。
项君归屏息以待，他也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现在这个时间，天都已经黑沉下来，如果不加班，蒋明理应在家里才对。
但是，并没有人响应韩子卿的敲门，屋内一片死寂。
“没人？”项君归皱眉，“难道在加班？”
韩子卿眨眨眼，“可能是的吧，昨天蒋明哥哥还是八点多才回来的。”
“那我们要一直等吗？还是先进屋做晚饭吃？”
第015章 因为爱她，所以杀了她（）
但他却也敏感地察觉到，只要解开了“韩子卿”的迷雾，子卿身上的疑点也一定会迎面而解。
项君归突然觉得，这个“韩子卿”身上的迷雾似乎有愈来愈重的趋势。
但偏偏，韩子卿就将她记住了。当初她们之间是发生过什么让韩子卿记忆犹新的事情吗？
这样的警察，在总局，随便就能拉出来一大堆。
完全就像是最普通不过的一个警察。
项君归一脸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就是被韩子卿挂在嘴边的陈冉阿姨啊？他细细地打量起这个女人，却发现她并没有任何值得人记忆的地方。
明明当初，都是陈冉阿姨抱着她的。
韩子卿觉得奇怪极了，甚至还有些委屈——
还不等项君归上前将两人拉开，韩子卿自己就松开了抱着女警察的动作，一脸疑惑：“陈冉阿姨，你怎么变得这么矮了？而且老了这么多？”
但是……因为女警察穿着的缘故，她反倒像是那个扮演男朋友的人。
两人看起来真的太像是一对情侣在亲密拥抱了。
而那名女警察却只将将达到女性标准身高——一米六，以至于整个人被韩子卿抱在怀里，竟然有一种迷之尴尬感——
要知道，韩子卿的身高在女性之中已经算得上很高的了。
项君归正想要道歉，却没想到韩子卿突然一脸振奋地扑向了那个穿着警服的女人，直接将人抱在了怀里。
这楼上是这么好进的吗？他们一般只有需要开会的时候才会上来，真要是混进来几个记者，听到他们的会议内容，那还不得闹翻天？
也不知道底下的那群废物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然让两个普通人跑到楼上来了。
说完扭头就想要离开，她还有重要的事呢。
她目光怀疑，甚至带着一点生气，“你们如果是报案请直接到楼下。”
“诶？你们是谁？怎么跑到警局来了？”两人已踏上二楼的地板。迎面就出现了一个穿着警服的女警察。
但是他脑中的思绪，却更偏向于……
他都要以为这一个人格是不是正常人了。
——真是一个脾气好到不行的人格。
要是放在朵多或者韩子卿身上，可能已经发怒了，但是“韩子卿”，却仍旧笑靥如花，半点没有介意。
韩子卿步子比较小，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项君归点了点头，目光探寻地看向了一进入警局大厅就能看见的楼梯，牵着韩子卿的手，迈着大步直接走了上去。
这种十足依赖性的动作，在韩子卿的身上永远不可能出现。
“韩子卿”和韩子卿真的有很大的不同，项君归看着已经抓住他袖子的双手，眼神一暗。
“项君归项君归，我记得陈冉阿姨的办公司是在二楼的，我们一起上去怎么样？”
韩子卿并没有察觉到项君归的欲言又止，她仍旧满脸开心地望着警局里面的楼梯。
所以他没有贸然问出来。
因为他虽然心里基本确定了，但是这个人格究竟是什么样的性格，会不会存在隐藏的一面，他都不知道。
但是他却没有指出来。
这和她表现出来的性格，真的是相差太远，基本可以算得上是背道而驰了……
韩子卿竟然能在听到有人遇害的消息之时，如此了冷静地指出警察的违纪行为？
项君归第一时间却没有注意到这点，现在注意到了，他也没有办法将注意力放在警察的违纪上面——
所以，为了防止闻到一点风声就可能跑到警局门口蹲点的记者，警方的工作人员都是会被勒令封口的。
现在的媒体工作者大部分都没有什么职业道德，之前更是发生过为了抢占头条，不顾被绑架者性命，将意外泄露行踪的警方所有行动都发布到了报纸和网络上面，最终导致被害者被残忍撕票的事件。
就在项君归以为韩子卿是真的没有听见门口警察的谈话之时，韩子卿却目光疑惑地看向了他：“他们为什么就在公安局门口就谈论这样的事情啊？陈冉阿姨不是说过，命案都是局里的机密，在没有破获之前，能不外泄就不外泄吗？”
不是为了所谓的“死者”，而是为了那个从未见过面的“陈冉阿姨”。
“韩子卿”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仍旧一脸的兴奋——
只是……
但是他还是颇为担心地看向了跟在他身边的“韩子卿”，眼中带着担忧。
项君归突然觉得可笑，他没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把这样一样“弱者”的形容词放在韩子卿的身上。
听说一个人的不同人格之间的记忆基本都是不同的，所以“韩子卿”……会不会害怕？
她应该没有遇上过这样残忍的事情吧？
然后他就意识到，他身边这个根本不是见过大风大浪，基本已经习惯到麻木，甚至还会为此感到兴奋的韩子卿，而是一个种种表现都让人觉得有些违和的“韩子卿”。
明明前不久才遇到了一宗连环杀人案，他也早已习惯了跟在韩子卿身边就能三五不时地遇上，但是今天这“死者”两个字，还是让他有些恍然。
这几天和韩子卿在一起的感觉太过奇异，所以当项君归再次听到有人遇害的消息的时候，他竟然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第016章 讳莫如深的事件（）
小子卿却十分高兴：“好久没人这么称呼公主殿下啦，陈冉阿姨我果然喜欢你！”
一众警察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注视着陈冉，让她原本因为习惯而没觉得有什么的行为，也变得忸捏慌张起来。
“小、咳咳、小公主殿下，请问您到警局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啊……”
陈冉显然也有些尴尬，不过她当初和小子卿在一起生活的时候，为了让她放下防备，确实模仿了小子卿妈妈对她的称呼，现在到没有项君归想象中的那么难以喊出口。
还是出口要求别人称呼自己。
这么羞耻的称呼，韩子卿一个年近三十的成年人究竟是怎么说出来的啊？
项君归眼角抽了抽，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韩子卿的背影。
听出了陈冉口中的疏离防备，小子卿一脸的不开心，“叫我小公主！”
陈冉终于忍不住，看向了韩子卿：“小……小子卿，你到警局来是做什么的？”
看来韩子卿在他看来，比他们才开会的案子都要重要得多……
项君归看着他身后乌压压的一大群脑袋，没有戳破男人这个再明显不过的谎言。
那男人连连摆手摇头：“没事的。案件是昨晚才发生的，虽然死者死状凄惨，现场颇为凌乱，但至今并没有太多的线索，所以开会也只是确立一下接下来的查暗方向就好，并没有太多内容。”
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他多次出入警局，这样的开会景象也见过了太多次，因此十分了解一大群人挤在一个会议室里面开会的情况，只可能是在遇上重大疑难案件的时候才会发生。
“你们推掉会议出来，不会影响到你们的工作吗？”项君归平静地看着来人。
项君归却也知道他们不太可能将他们讳莫如深的隐秘告诉他，也就没有自讨没趣地开口询问。
但还是被来人一个瞪视，给制止在了嘴边。
而来人身后右后方的一名四十来岁的魁梧男人就没有那么好的定力了，他在看见韩子卿的一瞬间，几乎要张嘴惊叫出来。
——倒是意外没有出现害怕的情绪。
但是项君归却清楚地看见，即使恢复了原状，他看着韩子卿的眼神也带着与众不同的忌讳。
但当他注视到一脸稚气，脸上笑容也像是没有受过任何污染的灿烂时，瞳孔突兀地缩成一个黑点，直到三秒之后才恢复了原状。
一个气势威严的中年男人从陈冉刚才踏进的门口出现，身后还站着一群目光好奇的警察。
“哈哈哈……这不是因为陈冉太担心小子卿了吗？所以连开会都静不下心来，我便直接将她赶出来了，碍眼！”
当初的那一批同事都知道，她对那个小小的面团一样可爱的孩子的感情，因此倒也没有责怪。
当然，最后还是被她老大给直接赶出来了。
陈冉有些尴尬的笑笑，她要怎么告诉眼前这两个人，她虽然害怕，却还是因为担心藏在了办公室门口窥探着两人，以至于最后实在忍不住想要出来却又因为犹豫踟蹰不前？
项君归对此不置可否，“你现在出来，是因为事情已经解决了吗？”
若不是当初那件事对她刺激太大，她想，她应当会一直照顾着韩子卿，直到她长成如今娉婷玉立的女孩。
但是，当初她毕竟带着还是小小一只的韩子卿生活了三个多月，事事亲力亲为，从一个还未谈过恋爱的青涩少女瞬间长成了一个劳心劳力的“未婚妈妈”，这样的体验，她这一辈子都可能无法遗忘。
这个习惯真是糟糕透了。
就像是面对韩子卿，即使当初发生那种让被梦靥纠缠了近半年的事，她在面对韩子卿可能被她熟悉的人误会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出口为她说话。
她想，确实是这样。
阿清曾经说过，她太心软了。
她绝对是疯了，所以才会对一个根本没见过几面，只是因为和韩子卿之间的氛围比较亲密的男人，说出了这种类似解释的话。
陈冉说出这句话后，心底涌出一股快要将她吞没的后悔——
“没什么。”然后她目光复杂地看向了项君归，“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陈冉似乎为韩子卿此时的表现感到疑惑，因为一些不可言说的原因，她最后还是讲已经溜到嘴边的话给吞回了肚子。
“我？”韩子卿懵懂地看着陈冉，“陈冉阿姨，我怎么了？”
陈冉却在对上韩子卿的目光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也十分艰涩：“你……”
韩子卿也迷茫地看着她，也在等着她的答案。
项君归回头，“什么不是？”
“不是！”不知何时出现在韩子卿背后的陈冉喘着粗气，眼神惶恐地看着二人。
“啊？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韩子卿不解地看着项君归，认真思索了一下，一双美眸毫无焦距地看着的他的眼睛，“我一直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啊。”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韩子卿”似乎只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因为爱，所以杀人”这样的念头，似乎在她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
项君归直接愣在了原地，看着理所当然的韩子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017章 韩墨青（）
她心情很好地来到了小子卿的家中
太阳高悬空中，照拂着大地上的每一个生命，给他们带来了温暖，带来了笑容。
陈冉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天的天气，基本算得上是那段时间最好的艳阳天。
但就是这么短短的时间，创造了美好，却也待了地狱惨剧——
小子卿和原因爷爷奶奶并没有一起生活多久，算算时间，也不过才两个月不到而已，甚至不如和陈冉生活在一起的时间。
只是要是知道后来发生的一切，她绝对不会同意将小子卿让她的爷爷奶奶带走。
陈冉眼眶泛泪，抬头望天，将快要流下的眼泪逼了回去。
这一切都落在放心不下过来探望的陈冉眼中，她也就更加放心，更加觉得这样的决定是正确的了。
即使他们斌不能更妥帖地照顾小子卿，但小子卿脸上的笑容还是慢慢开始出现。
小子卿的爷爷奶奶虽然因为年纪大了，并没有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但是韩墨青两夫妇都十分孝顺，所以基本每个月都会回到爷爷奶奶处生活两天，所以韩子卿确实对爷爷奶奶要比他们熟悉一点。
——这原本是一件好事。
而陈冉，虽然是最舍不得小子卿的一个，但因为这件事确实是对小子卿好，她也只是偷偷抹了几次泪后，就笑着让小子卿的爷爷奶奶将她带回了之前的家中。
所以他们还是放手了。
不过虽然舍不得，但医生也说了，小孩子和亲人生活在一起会比面对他们这些陌生人要对她的病情好得多，也更容易让她从阴影中走出来。
整个公安分局的人都对此十分欣慰，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