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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满园-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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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屋,给润泽备了喜服,炮仗喜帖花生点心的一样一样又去备。

三月初一时,宝珠跟她姑在县里租好了一顶花轿,跟宝珠两个早早结了业,给王氏屋里送去。顺带着在屋里住了下来帮王氏的忙。

初二时,王氏跟陈铁贵两个就将聘礼下给了吴府。

宝珠跟她姑两个留在屋里剪囍字儿,包囍糖。

当天晚上,陈家屋里便开始张灯结了彩,润泽中秀才在村里本就是个轰动事儿,这回娶亲,亲家还是县里的,算是喜上加喜,不少人上门去瞧热闹。

润泽这几天也有些心绪不宁,每日早早就起了身,半夜屋里还亮着灯,王氏瞅空便进屋跟他交代,“成了亲就不是个小娃儿了,再两年也要当爹了,将来好生跟玲珑过,课业方面也别存了太大压力,能考上就考,实在考不上将来到县里谋个职也好,省城毕竟远,离屋里不方便着哩。”

润泽点点头,让王氏别操心,说自个都知道着。

三月初三大清早,陈家院门口便放起了炮仗,润泽穿着大红的喜服被宝珠推出门,宝珠笑着上上下下去瞅他,“大哥今个真俊,一会儿见了嫂子可别慌了神哟。”

王氏在院子里笑着嗔宝珠,“知道你哥心头紧张,还故意去打趣他!”又催着积德几个,“时候不早了,到县里还远着哩,总得赶的上吉时去迎亲。”

轿子就由润生积德大头跟良东四个小伙子去抬,宝珠想去凑热闹,抱着秀娟上了板车,也跟着迎亲的队伍去凑去瞧。

第125章 吴氏其人

到了吴府,正赶上吉时,吴家今也张灯结了彩,门口围了好些个瞧热闹的,吴老爷跟李氏被一大帮子亲戚簇拥着站在门前说笑,前头花轿刚停下,他们便朝润泽望来。

“哟哟!秀才郎迎亲来了!长得还真俊哩!”

“花轿倒也气派,也就是仪仗队排场简单了些,啧啧,还都是牛板车。”

“嫂子也别这样说,这阵仗放农村,也不算小啦!”

伴随着阵阵响起的喜乐声儿,润泽稳步上前,周围的议论声顿时消停了下来,纷纷打量着新郎官儿,他笑着朝吴家长辈们行了礼,吴老爷今脸上也带了欣慰的笑,当着屋里亲戚的面儿,扶起润泽,拉着他的袖子叮咛他:“回去跟你娘说,从前有那些个间隙往后便让它随风去,如今玲珑嫁去你屋,将来便是一家人,你在学业上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说,爹屋里还珍藏了好些书。”

吴李氏也笑着凑了来,拍着润泽肩膀,“娃儿她爹是个倔脾气,前头少不得让你娘去生些闷气,且回去好好与你娘说说,将来都是一家子人,我们玲珑必定会尽责尽孝,让她放宽了心。”半晌,终忍不住哽咽着添了一句,“玲珑这一去,你一定要好生待她。”

润泽抿抿唇,一脸郑重地点头,“叔跟婶子放下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玲珑。”

听了他那话儿,吴李氏娘家几个嫂子纷纷笑着凑上来嗔他,“这孩子,还叫啥婶子,该喊娘喽!”

润泽微有尴尬,脸上稍稍带了些薄红,摇头笑着叹,“是我大意了。”末了,又抬头郑重朝他们行个女婿礼。

吴老爷摆摆手,笑着朝玲珑几个堂哥喊,“快别耽搁了吉时,让玲珑快些准备了出来。”

玲珑正被几个堂嫂子按做在梳妆台上描眉点唇,听着外头礼乐响的欢喜,心里又是喜又是羞,这会儿几个堂哥匆匆赶来内院传话儿,说是准备着登轿了,更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吴李氏进了门,拉着玲珑的手抹泪儿,“那娃儿也是你自个儿瞅上眼的,死活就要嫁,今后嫁去了,可要收些脾气,好生跟你婆子相处着。”末了,又笑着叹,“娘瞅着你那相公是个憨厚人,放宽心去吧。”

吴氏点点头,宽慰着吴李氏,“他屋农村人,吃喝必定粗枝大叶,我早就有了吃些苦的准备,只要……只要他待我好便是,将来总要分屋过的,娘别担心我。”

吴李氏更放了些心,跟着玲珑几个表姐又为她再梳理检查一遍,盖上盖头,扶着她往外去。

吹吹打打声中,玲珑被几个娘家亲戚送上了轿子,奇的秀娟不住问宝珠,“姐姐,新娘子长得什么模样?”

宝珠笑着点她的眉心,“小家伙别心急,一会儿回屋就瞧见了。”

时候不早,润泽润生几个忙又跟吴老爷他们安排着吴家亲戚上板车,待迎亲队伍到陈家门口,已是下午。

陈家屋里宾客已经坐了个满,今个润泽大喜,王氏早先也是给陈家老院递了喜帖的,原想着矛盾归矛盾,润泽好赖是长孙,大喜时爷爷奶奶总也要到场,谁料今个陈刘氏到底没来,也就陈二牛跟铁山两口子来了,王氏没功夫跟陈刘氏置气,女方爹娘来了,她紧着又去迎他们进堂屋招待,由族里长老出面儿,引着一对新人在厅里拜了堂。

这才去安排吴家夫妇入了席。吴家老爷正挨着陈铁贵去坐,一切安排妥当,陈铁贵才站起身,端着酒杯嘿嘿笑着,“今个我娃儿成亲,感谢乡亲们来捧场,吃吃喝喝的别客气!”下头顿时一片叫好嚷嚷声儿。

陈铁贵又笑着去引吴家老爷起身,“亲家,今也说上几句吧。”

吴家老爷方才听了陈铁贵那一番粗俗的说辞,脸色颇有些不屑,他站起身,洋洋洒洒说了些文邹邹的话儿,初时倒引来一阵叫好,他忍不住又引经据典地多说了些,末了,还颂上一首自个儿为一对新人精心创作的诗,话毕,见席中诸人已经交头接耳地吃开了,脸上顿时生出些厌恶。

润泽这会儿正一桌桌去敬酒,王氏也忙的脚不沾地,平日不怎的往来的亲戚们一桌桌去问候,叫他们吃好喝好,遇上年纪一大把的长辈们少不得又一通寒暄,几年不见,身体还成吧?你屋二儿啥时办,你屋小闺女在县里务的啥工?诸如此类,一桌桌去应付。又打趣着王氏,让新媳妇出来大伙仔细瞧一瞧。

玲珑被安排在润泽屋里,农村人没啥大讲究,按当地的习俗,新人须得一齐去挨桌儿敬酒,才嫁来的新媳妇当日便跟丈夫一齐跟大家伙儿见一见,接受大家的喜庆话儿。

王氏笑着说她才奔波来,刚拜了堂歇一会儿的。又抽空跑去问吴李氏,她却婉言拒了,只说自个儿闺女面薄,生怕出了岔子惹人笑话儿,再加上玲珑身子单薄,在外头站一整日怕也受不住,王氏知道他们县里人规矩讲究多,这才作罢。

抽空便交代宝珠,一会儿进屋去陪新嫂子说说话儿,解解闷,筵席结束还得一两个时辰哩,到时润泽少不得还得招待一会儿远道而来的亲戚。

宝珠点点头,刚要起身,冷不妨被积德伸出一只手拉住胳膊,“婶子说一会儿去也成!你今早到现在还没吃吧?跟着队伍奔波了一个来回,饿着肚子怎么叙话?”

润生也按她坐下,“表弟说的对,吃两口在去,想看咱们新嫂子,不急这一会儿。”

宝珠笑着点头,又起了筷子去夹菜吃,积德见她只夹着一小块入口,咧她一眼,大嗓门嚷嚷开,“你们女娃子就是斯文,要面皮儿不要肚皮儿,那么一小块头,能吃饱才怪哩!”

宝珠脸上微微一红,悄悄去拽他袖子,压低声抱怨,“表哥,你就不能小声些么,自个屋的席,还要大吃大喝不成,忒丢人!”

积德撇撇嘴儿,夹着满满一大块头鱼肉进她碗里,宝珠一瞧,那鱼的整块肚皮都要被他夹了来,羞的埋了头去吃,半晌不敢抬头。

鱼肉刚吃完,他又夹来一颗拳头大的肘子……好容易啃完,他又夹来大半块烧鸡,气的宝珠终于忍不住抬头狠狠去瞪他,他却笑的一脸得意,“谁叫你早上不吃饭!”

宝珠气的没话说,吃了十成饱,赶紧就从席上起了身,朝积德皱皱鼻子,“我去陪大嫂,不跟你一块儿坐!”

到了南边廊下,踌躇一番,轻轻敲了敲门,“大嫂,我是宝珠。”

半晌,里头应了一声,“妹子快进来。”

宝珠笑着推开门进去,见玲珑正坐在炕上,脊背挺的笔直,眼睛微微有些红,像是才哭过,便笑着去拉她的手,“大嫂可是舍不得爹娘?”又宽慰她,“别去伤心,县里离得也不远,将来总能常常回去。”

玲珑笑笑,摇了摇头,“妹妹想多了,今个成亲,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伤心。”

宝珠点点头,环视一圈屋里,梳妆台,衣柜,箱子都是新置办的,这会儿桌上燃着红烛,照得整个屋里红彤彤的,不经意瞧见她手里紧紧捏的帕子,帕子一角已经湿得变了色,心里便忍不住感叹万分,大嫂实在是个要强性子,嫁出去了,总会想念爹娘的吧,这样人之常情的事儿,又有什么必要去隐瞒?

想来她也不是个轻易跟人交心的性子,便不去多问话儿,只挑些大哥从前的事儿去说,玲珑听的极仔细,时不时露出探究的目光,宝珠见她那样感兴趣,笑着又说了好大一会儿,才转了话题,说起屋里的事儿来,却也是她说的多,玲珑很少去回话儿,只不时点头应着。

“大嫂今后在屋里,想吃些什么就写信告诉我,村里采买些东西不方便,我托人从县里给大嫂带回来。”宝珠笑着下了炕,从桌上的铁盘里取出一个煮鸡蛋,仔细剥了皮递给她,“大嫂先吃个蛋垫垫肚子,娘和大哥现也顾不上屋里,外头亲戚多,怕还要耽搁一些时候哩。”

玲珑笑着接了鸡蛋放在一边,“倒还不觉着饿,晚些等你大哥一起吃吧。”又说:“妹妹在县里事儿多,不须惦记着我,平日里爹娘吃什么,我便吃什么。”

宝珠应一声,“若有什么需要我帮着采买的,写信说一声儿就是了。”

玲珑轻轻摇头,“爹娘准备的嫁妆全,该有的都有,就是日后要采办,写信跟你大哥说了,在省城去办也是可以的。”

宝珠笑着朝她眨眨眼,“大哥如今还没中增生,花钱儿一向俭省着,嫂子别跟我客气,有啥要帮忙的知会一声就好。”

玲珑笑笑,半晌才说:“那就劳烦妹妹了。”

宝珠又客气地跟她说些不用见外的话儿,叮咛她若累了就躺下歇一歇,饿了就吃个鸡蛋垫一垫,一拉门,见外头筵席散了,说是去外头帮着她娘送客去。

第126章 婚后琐事

三月初四,外头天还黑着,王氏两口子就起了身,今个是新媳妇嫁来屋里第一天,赶早起要给公婆上茶,王氏进灶上去忙活,今儿宝珠三姑跟积德也在,又是新媳妇进屋吃的头一顿饭,早饭便特意准备上四个素菜,把昨个晚上蒸的一笼白面馒头腾在锅里热着,刚说回屋里换件儿衣裳,宝珠就笑嘻嘻进了灶房,拉着王氏的胳膊直咧嘴儿笑。

王氏笑着嗔她,“咋不多睡会!”

宝珠撇撇嘴儿,“爹娘跟二哥不也早早就起了?屋里今个多了一口人,心头高兴,哪睡的着觉!”

王氏笑的开怀,半晌,又叮嘱宝珠,“今后跟你大嫂好生处着,知道不?”

宝珠点着头,小大人一般叉着腰嘟囔,“娘别尽操心我,自个儿先和大嫂处好了再说!”一个转身,去院子帮着她二哥喂鸡娃儿去了。

王氏笑着回屋,心里思量着,日后天天在一块处着,儿媳妇啥样性子那还能瞒的过人?观望些时候也就瞧出个大概了,真要是那孝顺闺女,前头在她爹跟前儿受那些气也算值了。退一步说,哪怕性子不那样顺她意,只要是个本分过日子不乱生事的,她也没个啥二话,原也不指望她一个县城姑娘日日早起贪黑地伺候她吃喝。

一转身,见陈铁贵坐立不安地在屋里来回打转转,知道他头一回当公公,心头正紧张着,笑着刮刺他:“崧样!”

陈铁贵咧一眼王氏,悻悻地在堂屋坐下了。

换了衣裳刚出屋,外头也才刚刚蒙蒙亮,王氏往灶房走了没几步,侧耳听着南头房里像是有说话儿的动静,估摸着老大两口子要起身,忙笑呵呵地去南边廊头下,果然听见一阵儿朴索索穿衣裳声,一敲窗子,笑着朝里喊:“昨儿忙的晚,又喝了那些酒,今跟玲珑两个多睡些时候,这才啥时辰?”

里头安静了片刻,润泽穿戴整洁地推门走了出来,揉了揉脑袋,“左右也不差这一会儿,早起些不让爹娘等着。”

王氏咧他一眼,压低声嗔他:“你早起惯了也就罢了,就让玲珑尽饱里睡,早起不早起的有啥关系?你妹子一上县里去,屋里还不是娘每天早起做饭?”

润泽眼里带了一丝自责,“娘辛苦了。”瞧一眼屋里,“今后多了玲珑在屋帮衬,娘也能松快些。”

话说着,玲珑也款步从屋里走了出来,一张脸上带了些薄红,娇羞万分地瞧了润泽一眼,迅速别过头去,笑着跟王氏见了礼。

王氏赶忙将她扶起,不住点着头打量儿媳,笑的合不拢嘴儿。

宝珠端了一盆水走来,朝润泽努嘴儿,“快跟大嫂洗洗的,饭都好了咧!”

玲珑忙前来接她手里的盆儿,却被那重量压的手腕一抖,润泽急忙过来扶了她,笑着让她小心些,玲珑脸上蓦地又一红。

宝珠见他们两个那样眉来眼去,识趣地拉着王氏往灶房去,待饭菜准备好了,她又去叫小妹秀娟起床,自打过继来之后,秀娟就睡在宝珠原先住的那间房里,她年纪不大,却早早懂了事,许是小时受的打骂多,她极珍惜现在对她好的每一个人,总听王氏夸赞,说六七岁年纪的娃娃,哪个不调皮,可秀娟娃儿平日在屋里极乖巧,从来没惹过她跟她爹生一回气,不大年纪就知道每日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了。

王氏欣慰归欣慰,却也常常叹着气,说秀娟娃儿到底不跟她和她爹亲厚。

秀娟也到了懂些事的年纪,知道王氏不是她的生母,尽管听话,却也明白自个过继的身份,从不去王氏和陈铁贵跟前儿撒娇讨好,也就是从小得过宝珠的照应,心里对她依赖的很,宝珠这几日回来,黏她黏的紧,晚上要跟宝珠一块睡,白天也寸步不离跟着她。

宝珠帮她梳好头,领着她进了堂屋,见大家伙都坐着,大哥跟大嫂还没进屋,便笑嘻嘻倒了一杯茶水给王氏,屈膝半跪着给她敬茶,“辛苦了这些日子,娘今个喝一口我敬的茶,一整年都顺顺利利的!”

一屋人都被她逗了个乐,陈翠喜笑着拍她一下,“还不快起来,跟你表哥学那些个搞怪样,快别叫你大嫂瞧见了笑话儿!”

陈铁贵本身坐的笔直,也被她逗的肩膀微微松弛下去,宝珠吐吐舌头,刚回椅子上坐定,润泽跟玲珑便迈进了屋,润泽在玲珑耳边交代一句什么,拍拍她的肩,径自入了座。

玲珑将手里的茶盘轻轻放在桌上,稍稍弯了腰,一只手微撩袖口,缓缓斟了两杯茶水,一抬头,笑着将茶水往上首端。

陈铁贵微咳一声,伸手去拿一杯茶水,“咱屋里没那些个规矩,喝了就吃饭吧,你娘今个做了好几个菜,别等凉了的。”

玲珑愣了愣,还是拿起另一个茶杯递给王氏,柔声说一句,“做儿媳的总要亲自敬茶给爹娘。”说罢就要跪地听训,王氏忙去拉她,“行啦,你爹都说了,咱屋没那些规矩,都是自家人,不搞那些个规矩排场。”她端起茶水一仰而尽,呵呵笑着放下茶杯,“爹和娘已经喝了,玲珑快去坐下吃饭。”

陈翠喜也笑着张罗,“菜都凉了,玲珑快坐,你爹娘今个高兴着哩。”瞅一眼润泽,笑嘻嘻说着,“咋看都是一双璧人,早些生了娃儿你娘才高兴!”

润泽脸上露出些窘色,王氏忙一摆手,“哪有那快?不得个一年两年的?”话是那样说着,心里却也跟着盼起来。

宝珠几个吃了早饭便回县里去,王氏因这一向忙着润泽的亲事,没空顾上地里的活儿,便说天儿也热了,给秀娟娃儿洗个澡,下午跟丈夫几个到地里去松松土的。

吴氏吃了早饭便回屋,说是润泽过些时候要走,赶他走前给他做件衣裳穿。王氏看在眼里,心头到底宽不少心,见润泽吃了早饭便自顾去润生屋念书,气的进屋训他,“媳妇才过门,就扔屋里不管?”

润泽合了书本,微微摇摇头,“一个人读书清净自在些。”

王氏知道他对去年没中增生的事心头介怀,前头就因为没中秀才觉着愧对屋里,因他爹几句话儿,一年都没回屋里,这回好容易中了秀才,又要卯足劲去考增生,没有一天松快时候。王氏心里一叹,若老大真是个不懂事的,日日玩乐的也就罢了,可他偏生从小就极为刻苦,读书的事,一天也没松懈过,思及此,到底心软下来,语气缓和了许多,“咋说也要陪着说几句话儿呀?”

润泽抿着嘴不吭气,急的王氏直叹气,半晌,他才张口,“我不像积德弟那般天资聪颖,去年的增生也没考中,若再不努力些,实在没有颜面去面对爹娘跟小妹。”他两个拳头微微攥紧,“再说,这些年下来,也习惯了两餐外时时念书的生活规律。”

王氏叹一声,“既然都打定了主意,晚上好生与她说说,玲珑她必定也会谅解的。”顿了顿,又劝他,“我娃儿也别光跟你积德弟比,那样条件的能有几个?还不都是一般人儿?别小看了自个,要娘说,你读书也聪慧着哩,比大头几个都强!”

润泽苦笑一声,不由想起省书院去年同期的几位拔尖同窗,正是取得增生名额的三人,他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去年也只得了区区第四名,与那名额堪堪擦肩而过,讽刺的是,那几人却不似他一般日日刻苦用功,要说用功,书院里谁比的过自个儿?他从小念书便算得上一番顺遂,从来都是教书先生夸赞的对象,头脑灵光又肯努力,可自打去了省城,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觉便叹了口气,知道一些话儿跟王氏说不通,即使说了,也只能徒增他娘为自己担心,便努力扯出一个笑,劝她别操心,说自个要念书了。

王氏不再劝他,想想自个又何尝不想儿子再出息些,这回成亲的彩礼规格,五贯的彩礼,放村里也有些寒碜,在县里就更不值得去提,她前头觉着屋里用尽了全力,自个不愧,等儿媳妇进了门,到底还是觉得亏了她,将来若有条件,是该补偿补偿大儿媳,可屋里种地收入毕竟少,大头还是宝珠娃儿在县里赚的钱儿。

凭私心讲,她还是心疼闺女赚的钱儿的,更不愿今后去拿闺女赚的辛苦钱儿去补偿老大媳妇,老大读了这些年书,也该有些担当了。一大家子人,原也不能光指着宝珠过活,花了家里那些钱儿读书,将来是该回报屋里,她跟丈夫也不盼着去享他什么福,只盼着老大将来出息些,就是考不中举人,将来做个教书郎,能带着他媳妇过上好日子也就安了心。

叹着气出了屋,径自去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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