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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顾思颜曾经回来过。
原来，就算她离开也还是…
原来，她一直都是一个人承担着那些…让人感到痛苦的事情。
程雪言的母亲沈妍心看到这些有些不忍，她也是有孩子的人，如果知道自己的孩子经历了这些，作为一位母亲来说，会有多心疼她啊。程雨霏也有些惊讶，完全没有想过，事情居然会是这样。而且…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顾念希那个幼稚鬼了。如果同样是失去了父母的话…那么…她也很难过的吧。
“对于今天的事情，大小姐毫无不知情。”张严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今天记者发布会上宣布会结婚的事情，其实…大小姐事先…并不知道。还有…顾董会将这些东西给您看得事情，也没有告诉过大小姐。”
一直都是张严在开口，而顾老爷子只有最初说过两个字之后便再也没有开过口，神情严肃，一丝不苟。
“希望，你以后不要误会思颜那孩子。也不要离开那孩子。”一直没有说话的顾老爷子终于开了口。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一时气话，把她父母的事情全部责怪到她的身上。她也不至于决定离开，一离开，就是那么多年。”顾老爷子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件跟自己跟在座所有人都无关的事情一样。
“老爷曾经致电给大小姐过，希望大小姐在国外大学毕业以后可以学成归来接手顾氏，不过…被大小姐果断的拒绝了，还说让二小姐继承顾氏…并且，在大学毕业之前自己着手创立了‘yan’这个品牌。如果…不是因为…”说到这里，张严看了一样程雪言，然后才缓缓的开口说，“大小姐…也不会再回国，更不会临时的…接手顾氏。”
这句话里的意思，其实很明显，程雪言自然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不是因为程式企业出现了危机的话，顾思颜也未必会回来…看着眼前记着关于自己的那些事情的纸张。程雪言此刻的内心复杂不已。她当然知道为什么这些文字只是略有记载却不详细，是顾思颜为了不侵犯自己的**不愿监视自己，也因此程雪言从来都没有发现过，以及…顾思颜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承受这些，更让程雪言的内心，感到难过。如果说，之前还在气愤顾思颜的畏畏缩缩的话，此时此刻，就只剩下了心疼了。
只是这一次，程雪言却流不出来眼泪了。
“今天让你来的目的，就是告诉你这些。希望你知道，思颜那孩子的难处。”说完了之后，顾老爷子就跺了跺自己的放在桌边的拄杖，试图站起来，然后身边一直站着的张严扶起了顾老爷子，站起来了之后的顾老爷子便一步一步的离开了，张严跟在身后。
之后是，沉默。很安静。
身旁的沈妍心看着程雪言沉默不语的样子，握了握她的手，想要给她的女儿一点安慰。
“思颜那孩子…”
“妈，我…”
第71章（）
“别说了。妈妈…明白的。”
沈妍心看着程雪言难受的样子，明明心里难过着却偏偏也不哭出来，心疼女儿把她搂在了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程雨霏看着这样的姐姐，也有些难受，也觉得有些心疼顾思颜，心疼她的姐姐跟顾思颜的爱情。却也知道，此时此刻留在这里，也毫无用处，也轻轻的离开，关上了套房的房间门出了房间。
皇庭酒店的顶层，只有那么四五间大套房，据说除了顾老爷子的那件总统套房之外，还有顾思颜跟顾念希的房间，其他的都是所属于别人的，不对外开放不会给人住的，且常年都没什么人在，比较空，但也会定时有人来打扫。而顶层的平台是可以看到宴会厅之类的地方的，据说初建的时候，就是为了方便高层人看宴会厅的举办情况而特别设计的。
程雨霏便在楼道里面闲逛，虽然想去酒店的天台看看，不过似乎不是对外开放，于是程雨霏只是走到了电梯正对的那个大落地窗外吹吹风。
已经渐渐的快要进入冬季，天微微有些冷，不过程雨霏却没怎么这么觉得，明明今天的天气没有什么阳光，太阳被云遮住了，天空惨白惨白的，让程雨霏的心也阴郁了一层似的，大概也是因为自己的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吧。算算时间她跟李光浩分开…暂时分开…也有一段时间了吧。
自从那天跟顾念希那个幼稚鬼吃完饭后回家，看到了李光浩拿着花在小区楼下等着的时候，程雨霏看到他在那里…心里没有什么特别感动的感觉，虽然在一起久了感动的程度会变浅一点也正常…只是，程雨霏却觉得，很平静。
那天跟李光浩说过了近期会很忙，所以见面大概很少，其实只不过是程雨霏自己的“心里忙”罢了，想着暂时冷却一下…而李光浩也点头答应的很干脆…这些都越来越让程雨霏觉得，大概，她跟李光浩…一点，都不合适。不，或者说是，完全不合适。想到当初，到底是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呢？
大概就是因为…李光浩一直在追她没有放弃过吧。毕竟，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时间是最好的见证人。她姐姐跟顾思颜不也是这么过来么。
只是现在…她跟李光浩，是真的不合适。这一点，程雨霏愈来愈加的确信这一点了，因为，喜欢，不代表爱。没有爱的爱情，在一起也没有意义，跟何况那所谓的喜欢…
明明平常做什么事情都那么果决的程雨霏，却偏偏，在感情这件事情上，那么犹豫不决，面对感情…程雨霏真的感到了自己深深的无力的感觉。
想到这里发呆的程雨霏陡然看到了不远处趴在栏杆上的顾念希，虽然距离不是很远，只是也没有多近，因为这是程雨霏目测的距离，看到顾念希就这么趴在跟她同样的位置上，只是不在一个楼层。
“真是个幼稚鬼。”
程雨霏歪了歪头，就看着顾念希趴在平台的栏杆上一动也不动的发呆，不知道顾念希是在想些什么东西。
如果…顾思颜经历了失去父母的痛苦的话…那么…顾念希也是一样的，她也一定…觉得很痛苦。或许就连现在而是这样。同样作为妹妹，她可以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的父母突然离世的话，她一定也是无比的痛苦吧。而且，还是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再加上是十多年以前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顾念希她还那么小，一定就更加痛苦吧。
比起一直默默承受着父母逝世痛苦的姐姐顾思颜，顾念希作为妹妹，也一定是相当痛苦的。因为姐姐顾思颜跟爷爷顾儒生都沉浸在悲伤之中，顾念希当时那么小，也许…身边的人都忽略了她的那种悲伤的心情吧，连该怎么处理那种痛苦的心情都还没有学会就要提早去感受了。
程雨霏早先就跟自己的母亲沈妍心在顾儒生的房间里面看到了记者招待会的直播了，就连跟叶颜希曾经姣好跟顾家是世交的她知道这件事情都吓了一跳，程雨霏自然也是如此。
顾念希那个幼稚鬼，一定…那个时候很难过的吧。
这么想着，程雨霏似乎都能够在眼前看到顾念希当时难过的模样了，一定是很难过很难过，难受的一直在哭鼻子吧。现在都还这么幼稚…那么她小时候只是更加的不成熟吧。
那种痛苦，程雨霏光是想想都觉得难受…却无法真正的感同身受，就像她本是个医生，就算她给人做完手术之后知道麻药的药效过了之后伤口隐隐作痛的程度，但是没有经历过就是没有经历过，是始终无法感同身受的。
“呵…怎么突然之间，就想到了顾念希的事情了？”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程雨霏有些忍俊不禁。
想到最近顾念希似乎都没有怎么来复诊了，她的胃不痛了吗？还是因为太忙？呵，自己有不是她的男朋友，这么担忧这么做什么呢。如果对每个病人都要嘘寒问暖到这种地步的话，岂不是要忙死了？
“话说回来，思颜姐那么优秀那么有担当的人，顾念希作为她的妹妹怎么那么幼稚啊？一点也…不让人觉得省心。”
抬起手，撑着自己的脸颊，然后手肘放在平台的围栏上，就这么一直盯着顾念希，想了很多很多事情。是想了，很多关于…顾念希的事情。
顾思颜是因为喜欢程雨霏，所以是喜欢着女人，那么顾念希呢？作为顾思颜的妹妹…也会喜欢女人么？这么说的话…话说回来…程雨霏突然想到，自己作为程雨霏的妹妹，那么她自己…是不是也喜欢着…女人呢？
还是说…她喜欢的，不是女人…而是喜欢…顾念希？
略微，心脏的跳动漏掉了一个节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程雨霏整个人就像被电到了一样。
程雨霏一直看着顾念希所在的那个角落，直到一直趴在栏杆上的顾念希，途中接到了一个电话之后，站正离开，直到程雨霏没有再看见她。
喜欢…不知道啊。对于程雨霏来说，什么病理什么病人，她都能够坦然冷静的面对，唯独对感情，唯独，对爱情，让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她的姐姐，这么多年来，就一直都只喜欢着顾思颜一个人，而她更是从小就只啃着书，对于其他人的告白或是青睐都是一概不理的状态。当初面对李光浩的追求，她自然也是如此，不过最后答应的话…该怎么说呢，也有一点…顺势而为的感觉吧。到了应该要跟别人交往的时候，到了不应该再一个人的时候吧。
或许，所谓爱情，对于程雨霏来说，程雪言跟顾思颜就是对爱情最好的诠释了吧。而她，跟李光浩之间…也应该有一个决断了。逃避跟拖延，从来都不是她的风格，如今却已经逃避了这么久，也该是时候给自己一个答案了。
‘
“嘟…嘟…”
“喂？”
似乎是间隔了将近一分钟，电话才被接起。不过打电话的人也相当有耐心，一直都没有挂断电话，而是等着电话被接起。
“…”
“…谁啊？”
“嗯…小霏吗？”
“是我。”略微停顿了一下，“我想为问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嗯，啊？噢噢，有空…嗯，有空。”电话那头的回答，似乎略有些迟疑，电话那端的主人似乎有点忙的样子。
“好。那我们今晚，在【惜时】餐厅见吧。”
挂断电话，程雨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概，一切都会有一个结果了，就在，今晚。
电话那头的男人，也是顿时舒了一口气。
“下次不准在我接电话的时候…喂…停下…呵…”
“怕什么嘛…之前你不是还说很快会跟她分手的吗…难道你是骗我的嘛…”手指在那个男人的胸膛，转着圈圈。
“呵，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窗帘被拉上，室内一片漆黑，只有男人跟女人的笑声跟□□声。
渐渐的到了正午，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了。看样子今天的午饭，要在皇廷酒店吃了。顶层的平台围栏上，也看不到程雨霏的身影。
转身，走出平台的围栏，却在下一刻一愣，停住了打算继续走的脚步。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同一时间两个人一同开口。
“我…”
“我…”
“噗…”程雨霏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这样看着那个从电梯出来一开口说话就跟自己那么同步的幼稚鬼，顾念希。
“你怎么会在这里？”顾念希倒是一脸的严肃，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语气很正经，似乎…心情不大好？
“嗯…是顾爷爷派人请我来的。”
顾念希一脸的不解，有些疑惑的样子。
“我爷爷？派人请你来？应该，不止是请了你一个人吧？”虽然是看着程雨霏说的这句话，不过总觉得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说完之后，顾念希这是抿了抿唇，对着程雨霏点点头，然后就转身走了，准备去找顾老爷子。
“喂！”
第72章（）
“…？怎么了？”停下准备继续往前走的脚步，侧过头看着叫住自己的程雨霏。
“…”
“最近你没来复诊，胃肯定又痛了吧？今天正好，我可以勉强帮你…”
“没有。”
“什么？”
“胃，没有再痛了。最近很忙所以没有去复诊。谢谢你的关心。”顾念希笑着感谢程雨霏，只是程雨霏却觉得…顾念希的这个笑容，礼貌而…疏离。
“嗯…”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没有想到顾念希会是这样的回答…感觉有些尴尬。
“嗯。那我去找爷爷了。”
“等一下，顾爷爷已经离开了，现在不在房间里面。”
“啊…这样啊。”
“嗯…”
从来就没有…这么尴尬过…
“话说回来…你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在的话，雪言姐也一定在才对吧？我爷爷…为什么会叫你们来？跟你们说了什么吗？”顾念希一直听着张严对记者的回答，跟当年她所知道的…并无二致，包括爸爸妈妈是为了出海自家老姐才出事…她也知道。
刚开始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只是觉得很伤心很伤心，当年自己睡着了，一直睡的晕晕乎乎的，做了一个噩梦之后就醒了过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只不过…一醒过来，就再也看不到自己父母的事…让顾念希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甚至一度无法接受这些，在自家爷爷以父母环游世界为由对外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其实…她的心里是高兴的，因为对于她来说，感觉就像是这样，父母只是出了一趟远门去玩，以后，他们回来了，自己就又能再次见到他们了。
可是…却再也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渐渐的懂事起来，也开始明白，学着接受，比起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还不如珍惜自己现在的家人。不过，今天听到自家老姐亲口那么对台下的记者说的时候，她的心里…仍然忍不住难过起来。
“…嗯…是关于…算是关于，思颜姐跟我姐的事情吧。”这种事情，程雨霏也不好透露的太多，因为她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应不应该告诉顾念希，只好，简单的说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听程雨霏这么说，顾念希有些奇怪。前些日子的时候，顾老爷子询问过顾念希关于顾思颜在国外的事情，起初，顾念希以为顾老爷子是处于长辈对自家老姐的关心，所以倒也没隐瞒什么，一五一十的交代了顾思颜在国外的生活，不过…后来他还问了一些关于顾思颜在国外还有没有跟程雪言联系过或者是偷偷回国看程雪言之类的，顾念希当时略有犹豫，以为是顾儒生其实心里一直都对顾思颜跟程雪言在一起的事情有意见，只是没有明面儿说出来，所以就稍微说了一点儿开解自家爷爷，后来也没见自家爷爷生气，本想着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可现在看来…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顾念希猜了猜，有没有可能顾儒生是想跟程雪言好好聊聊所以才请她来？不过…会让程雨霏来，却顾念希没有想到。
“…”
“…”
接下来，又是沉默无语。
似乎，程雨霏跟顾念希还没有单独这么在一起聊过天。上次在餐厅吃饭嘛…也是因为事出有因，而今天，反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
抬起手看了看时间，已经12点多了，“中午了，你，吃饭了么？”
“啊，还没…我刚刚准备…”
“我帮你叫中餐上来吧。”说完，也不等程雨霏拒绝，就走到旁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下，“嗯，等一下餐饮经理会上来，你要吃什么可以直接跟她说。”
“好。谢谢…”程雨霏一直注视着顾念希。总觉得…顾念希今天有一点怪怪的，哪里让她觉得怪，真让她说的话，她也说不出来，只是感觉…今天的顾念希看起来没有那么任性了，相反的，完全是一个成熟、工作认真的商人样子，跟她认识的那个顾念希…不太一样，让程雨霏的心里，有点诧异，又有点…淡淡的失落。顾念希那个…幼稚鬼…现在…，不对，已经…不是幼稚鬼了，至少，此刻在程雨霏眼前的这个顾念希…丝毫看不出来幼稚的感觉，哪怕是神情，也是相当的认真。
“…那…我还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了。”顾念希先开的口，对着程雨霏笑了一下，嘴角有一点弧度，却不同于普通意义上的笑容。
这次，程雨霏没有再说话，而是点了一下头，看着顾念希离开进入电梯的背影，久久无言。
顾念希走进电梯，转过身按按钮，正面就可以让她看到程雨霏，直到电梯门就这么关上。顾念希只看了一眼程雨霏，然后就撇开了眼睛。
对于顾念希来说，她顾念希顾二小姐喜欢的人，就从来没有没在一起过。不论是曾经交往的女朋友，还是男朋友，无一例外，哪怕对方是已经有对象了，那人家顾二小姐也不管那么多，喜欢就去追，追到就在一起，要是有对象的人被别人那么一追就分手了，那顾念希自己也是替人家验证了她们到底是不是真爱，反正呢，不管结果如果，这责任呐，那肯定就是别人身上找，跟自己呢就毫无关系，这是多么简洁明了的恋爱观啊。偏偏这次…在程雨霏这里栽了个跟头。
那天为了跟程雨霏道歉而请她吃饭的那个晚上，她发现，原来…程雨霏是有男朋友的。
那晚，程雨霏靠在看副驾驶座上睡着了，到了小区的门口，顾念希却没有直接叫醒程雨霏，而是偏过头去看着程雨霏的睡颜。第一次觉得，程雨霏…还挺可爱的。明明睡着的时候，是这么安静，偏偏醒着的时候总是要跟自己吵吵闹闹的不愿意认输非要吵赢自己才行。
越靠越近，用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然后做了一个鬼脸，却发现程雨霏还是没醒。
“看到…你是真的累到了。”睡的这么安稳的样子，大概…今天她上班很累吧，然后…还跟自己去吃饭看夜景。一定累坏了吧。这么迁就自己…这么看来，自己的确…有点幼稚，没有考虑到别人的感受。
想着这些，顾念希撩开落在程雨霏脸上的一缕细发。
仔细看的话，程雨霏的睫毛还挺长的，脸上的妆也很淡，显得她出落大方，小小的鼻子，脸颊两侧的耳朵也小小的，嘴唇…是淡红色的唇口，香奈儿九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