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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冷白寒直奔主题的质问,卡蔓迪镇定地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
“明明知道是错误的,却还是在继续做着。这样的人,在这世界上不胜枚举,你说对吗?”
“汝何出此言?”
“既然有这么做的人,就会有阻止他们的人。替他们背负罪恶,带他们接受惩罚。”说着,卡蔓迪站了起来,依旧微微抬起下颌,不卑不亢地说着,“那个人盯上了这片土地,想要把所有人卷进来,而我则必须阻止他。”
“所以说,这到底是为何?”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明白的吧?”
说着,卡蔓迪冷不丁地伸出手,触上冷白寒微凉的额头。
在听过雨齐的叙述之后,奇异屋的活动室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柏逡默不作声地将急救箱放回柜子里,而柳和一则紧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这已经是第二起伤害事件了,我这边一点头绪也没有,和一哥和逡学长呢?你们有什么头绪没有?”
雨齐没有对他们说冷白寒的事情,所以现在正小心挑选着词句,以免穿帮。
“说起来,刚才我在资料室里面找到一张地图。”柏逡在沙发上坐下,然后静静陈述道,“虽然是张地图,但是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了,折线的部分已经变色了,而且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地图,所以就放在那里没管。”
“那张地图是什么时候的?”坐在一旁的柳和一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开口问道。
“和一哥,你说什么?”
“我是问,那张地图是什么时候的地图?”
“看样子大概是在十年前了吧。”柏逡回忆道,“仔细想想,地图上还画着我们的校徽呢。”
“这下就全对上了!”听了柏逡的判断,和一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如果我想的没错,那么在七年前,学校里发生的那起事故——”
“果然,和那边的世界有关系吗?”这一次,轮到雨齐不甘心地咬紧了牙齿。
在和一查到的资料里,学校在七年前发生了一起大型事故,那起事故甚至让学校停摆。学生们不得不提前放假。而在这一次的攻击事件中,学生们又被卷了进来。
——究竟是谁在作祟?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雨齐在心中这样发誓。
随着额头上传来一阵灼热的疼痛,冷白寒陷入了回忆的漩涡之中。
自己正躺在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夹带着花香的清风从鲜草的海洋上吹过,带动着远处磨坊上的风车。
“你又在这种地方睡着了呀。”
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把她吓了一跳,然而她却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只是镇定地笑了笑,说着“只是休息一下,并没有睡。”然后从地上站起来。
这是卡蔓迪的记忆。
在看到身上穿的那身炽红色的大蓬裙后,冷白寒立刻理解了现状。
“过一会儿,公主就要过来了,你却还在这里懒懒散散的,真不像话。”
那个人摆出一副上司般的样子说教道。然而,卡蔓迪却不为所动,依旧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什么嘛,公主殿下是来找散斯缇大人您来治疗哑疾的,我区区一个巫女,什么忙也帮不上的吧?”
“至少,你应该代表我的庄园和公主殿下见一面吧?”
之后,卡蔓迪见到了那个叫做仙蒂拉的公主。虽然听力没有问题,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国王似乎急于将公主嫁出去,所以才让她来到了散斯缇的庄园。
接下去的日子里,散斯缇精心为仙蒂拉治疗,而卡蔓迪则和年纪与自己相近的仙蒂拉成为了亲密的友人。仙蒂拉一天天好了起来,渐渐能开口说话,并拥有了天籁一般的声音,而那一丝少女的情怀也在这些日子中渐渐发芽。
卡蔓迪都看在眼里,但她什么都没说。
因为是亲密的好朋友,所以知道仙蒂拉的心意。
因为是亲密的好朋友,所以成为了仙蒂拉商谈的对象。
因为是亲密的好朋友,所以什么也没有说。
即便她和仙蒂拉有着相同的心意。
卡蔓迪知道,自己和散斯缇不会成为双宿双飞的眷侣,无论是出于火之巫女的身份,还是出于卑微的地位。
但是,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在卡蔓迪的鼓励下,仙蒂拉决定留在庄园里,和大家一起生活下去。当然,散斯缇拒绝了她,就像无数次拒绝卡蔓迪一样。
“怎么可能接受啊,你们两个的年纪加起来还没有我大呢。”散斯缇这样对她们解释道。
本来,这件事情应该像笑谈一般被时间冲淡,结束治疗后的仙蒂拉会按照原定计划回到王都,但是那番告白的台词却不知怎的传到了国王的耳朵里。
“现在,公主殿下的嗓子治好了,所以我得尽快把她带回去。”
国王派来的人这样对卡蔓迪说。
“不能让她多留些日子么?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遇到和我谈得来的人呢。”
“你最好收回这种无礼之言,公主殿下是将要和邻国的王结为夫妻的,怎能和你这种身份低贱的人相提并论?”
在对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卡蔓迪看到了仙蒂拉落寞的侧脸。
“说的也是呢,我会劝她的。”卡蔓迪就这样匆匆结束了这段不愉快的对话。
可是最终他们还是迎来了最坏的结局,仙蒂拉在最后一刻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散斯缇却几乎在同一时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意。
因为一直生活在一起,所以一看到那样的散斯缇,卡蔓迪就明白了。
恸哭不止的他,沉默不语的他,好像死掉了的他,以及变得不再是他的他陪在一边的卡蔓迪一个都没有看漏。
“突然这么做,奴家也是很困扰的呀。”得知这一切的冷白寒,用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汝想要告知奴家的信息就是这些了吗?”
“和你说话就是省事啊。”说着,卡蔓迪露出了一丝安心的笑容,“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题?”
“人死而复生这件事,在我看来是错误的,天大的错误。”
“所以呢?”
“虽然我认为这么做是错误的,但是散斯缇大人却从没有听从我的建议,一直都在寻找让仙蒂拉重生的方法,还执迷不悟地认为我的言论才是错误的。”
“汝的问题究竟是什么?”
“现在的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吾到底应该怎么做啊!”
卡蔓迪的问题,和那个人绝望的哽咽在冷白寒的脑海中相互重叠。她仿佛又看见那个人高高举起匕首时的样子。
自那以来已经过了十多年,但是冷白寒依旧记得那个人的泪水滴在手背上时的触感——冰冷刺骨,却又灼痛难耐。
“奴家能明白汝的心情,做了正确的事却不被人认可,反而因为没有人性之类的原因变成了众矢之的。”
卡蔓迪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希望的光芒,但是看着冷白寒那种无奈的神情,却又高兴不起来。
“别看奴家这幅样子,想当初也是被残忍对待过的呢”也许是看出了卡蔓迪紧张的神色,冷白寒轻轻一笑,换了一副轻松的口吻,“奴家的家族里也有过类似的事情,不过因为是家里的小妹妹,所以才说了几句话就被哥哥家里赶出来了,因此根本不知道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处理呀”
“啊,这样啊。”听了冷白寒的话,卡蔓迪也扬起了嘴角。
她像一个有教养的大小姐一般向冷白寒深深鞠躬以表谢意,随后踩着稳健的步伐悠然离开。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冷白寒敛去了笑意,不耐烦似的咂了下嘴。
“啧,为什么大家都在问相同的问题啊?兄长大人,你现在想明白要怎么办了吗?如果连这种事都想不通,要怎么独当一面啊!”
不过比起这个,冷白寒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因为这个看上去像是一团火的家伙,今天上午刚刚在班里说了一句让小凡愕然的话。
“啊这些人到底想对那孩子做什么啊!”
我的名字——步小凡。
现在想来我的父母为我取这样的名字大概也只是想让我像别人一样微小平凡,可惜天不遂人愿。
“小凡”
就在我渐渐回想起那些不堪的经历时,一个软软的家伙抱住了我。
“汝在思考些什么?”
冷白寒的身体就像一个冰袋,让我即将沸腾的思绪冷却下来。
“只是在想些些无聊的事情罢了。”说着,我干脆放下笔,趴在桌子上。
“果然是题目太难了吧?和子做起来也有些吃力呢”见到冷白寒回到宿舍,和子也受不了了一样长叹一口气。
“话说回来,冷白寒你刚刚到哪里去了?”
一时之间,大家都不知作何反应,而说出这话的张夜雪似乎也是十二分的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奴家只是在校园里四处转转罢了,没必要这么严格吧?”
“不可以这样的,因为是学生。”
“喂,夜雪!”
“别别这样”
“因为是学生,所以只要学习就好了,这是常识吧!”
“奴家可不知道有这样的常识——”
冷白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啪嚓一声打断了。
“都说不要在挣了,要不要和子帮你们活动一下筋骨呢?”
循声看去,只见和子正露出黑色的笑容,而她的手里正拿着被掰下来的椅背。
五分钟后,我和冷白寒提前回到了教室里。
“越来越无法理解了为什么这个学校里无论老师还是学生都让人想不透啊!”
其实,我也察觉到了这件事——这所学校有点奇怪。
“所以说,你刚才遇到了什么事?”
“奴家还没有决定吧自己遇到的事情告知于汝。”
喂喂,能不能好好说话呀?这种不文不白的措辞是闹哪样啊!
“快点说吧好吗?”
“在那之前,能否先回答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对汝来说很重要的那个人正在做一件明显错误的事,而又无法说服他,这种时候要怎么做?”
“那就用拳头解决问题吧。”
正当我意识到自己的回答也许很不合适的时候,冷白寒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不愧是小凡呢,无论是奴家还是吾等的老师,都做不到这种事呢”
不过,就算我真的遇到这种状况,无论对方是爸爸妈妈还是苍,我都不会手下留情吧?或者说,我在考虑如何留情这种问题之前,也许已经出手了。
“其实,吾等的班主任与汝之间似乎有些纠葛呢,虽然奴家希望这只是个巧合,但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哟!”
脑海中,似乎传来了什么东西破壳而出的声音。
“散斯缇”随着这串音节从我嘴边溢出,与这个名字相关的记忆似乎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那个孩子,笑的很甜。
——“小凡,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哦!”
那一天,她却被散斯缇掳走,带到了半空中。
——“如果你跟我走的话,我就把这个小姑娘放了。”
苍冲了过来,挡在我的面前。
——“不要看!”
之后,是人体破裂的声音。
——“怎么了,小凡?为什么要摆出那种表情啊!有哪里不舒服吗?”
几分钟后,当本应死去的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终于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除了我和苍,还有犯人散斯缇,没有人意识到她的死,包括她自己在内。
可是,知道真相的我,又有什么办法?
就连我,也在世界的夹缝中失去了爸爸妈妈,失去了生命。
“苍”我紧紧抱住自己的肩膀,念着他的名字。
“苍”一遍遍念着他的名字,似乎这样就可以封印那些记忆。
“苍”可尽管如此,却还是无法压抑那份随记忆一同复苏的那份思念。
我果然还是无法接受那种结局。那样的离开,就好像是苍抛弃了我一样,而我相信,苍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小凡,小凡你还好吗?”
和子用力的摇晃让我悄悄清醒了一些。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下午的自修课已经结束了,同学们正在悉悉索索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教室。
“啊!嗯,还好”我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肯定遇到难以释怀的事情了吧?没关系的,和子也有这种事情的,所以不要担心。”
“唔嗯。”
“和子陪你回宿舍吧?”说着,她难得地露出了没有黑色的笑容。
虽然习惯性地想要拒绝她,但我想起了冷白寒的话。
——“汝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了哦”
“好吧,我们一起回去。”
六年后,我试着再次和他人建立关系。
“为什么我要看他们两个秀恩爱啊!简直像电灯泡一样”背着书包从教室出来的周雨齐可以说正处在崩溃的边缘。本想着能在新学期里享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安宁,却不料不仅学校被某些人盯上了,就连学生会也不放过自己。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学生会提出要在明天开始的积分考试后立刻进行社团投票。”
来到奇异屋后,雨齐从柏逡那里听来了一个噩耗。
“如果我们奇异屋的支持率不能超过百分之五十,将面会临废社的结局。”
“这也太不讲理了吧!一年级的孩子们基本都还不知道我们社团呢!”
听到这个消息的柳和一立刻活了过来,好像之前的伤是装出来的一样。
“这分明就是在刁难我们!积分考试从明天开始,现在已经快放学了,就算再怎么宣传,想让支持率达到百分之五十也是不可能的!”
“雨齐说的没错,我也提出了这一点,所以学生会那边将今年的投票形式变成了多选。”
“就算这样也不如说,特地改成多选,好像瞧不起我们似的,和一哥觉得呢?”
“总之,我们不能输就是了!”
虽然柳和一干劲满满,但是想让奇异屋在两天的考试时间里获得全校半数以上同学的支持,怎么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向学校门口走的周雨齐,长长叹了口气。
“唉——好想死一次啊!”
“这么想可是不行的!”
就在他仰天长叹的时候,和子的声音冷不丁地响了起来。扭头一看,却只觉得有一股苹果的香气从鼻尖划过。
“步步步小凡!”
被吓了一跳的雨齐趔趄着向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你,你背着书包是准备回家吗?”站在和子旁边的步小凡虽然在向雨齐提问,却不知为何一直盯着扶着自己的柳和子。
“虽说是不过关键是,你们两个为什么呆在这里呀?不是应该在上自习课吗?”
“和你没有关系吧!”听到问话的小凡好像被按动了开关一样,立刻警觉起来,皱着眉,狠狠瞪着雨齐。
“那那个,小凡有点不舒服,所以和子送她回宿舍。”
“不舒服?究竟是哪里不舒服?”
也许是出于长期以来和死亡打交道养成的习惯,听到“不舒服”三个字的雨齐也紧张起来,“有没有发烧?还是肚子难受?”
“都说了和你没关系!”
说着,小凡甩开和子的手,想要离开。就当雨齐想要抓住她的时候,一只女生的手,抢先一步抓住了她。
“诶?”小凡被这莫名出现的孩子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是个初中部的女生。
“学姐,这种态度可是不行的哦!”
“什么行不行的,我们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不,是有关系的哦,因为我是周雨齐保护协会的会员哦,如果学姐你做了什么让雨齐殿下生气的事情,就要好好接受惩罚呀!”
“你算那根葱啊?而且是你们的雨齐殿下先问了我过分的问题!”
“等等小凡,在此之前,我觉得学校里出现了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组织时间很可怕的事情”
“周雨齐你给我闭嘴!”小凡终于忍无可忍地怒吼起来,“还有你,一个初中部的学生,就不要随便参加这种奇怪的组织啊!”
“那个,小凡”这时,站在一边的柳和子插话进来,“虽然初中部的学生参加社团是没有学分的,但是也并不是不可以”
被指出这一点的小凡愣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
“无论怎样,这都是我自己的问题,和你们没关系。”
“小凡,等等和子啊!”
说完,她甩开了女生的手,快步向宿舍走去。和子见状,也小跑着追了上去。
——小凡一定还在为自己中午的追问生气。
雨齐正想着要怎样才能解开自己和她之间的误会,却冷不丁地从还没离开的学妹听到了不得了的话。
“不管怎样,惩罚的标签已经贴在她身上了,无论怎么做都没可能逃掉的!”
“喂,你究竟做了什么?惩罚又是指什么!”
女孩被突然发起火来的雨齐吓了一跳,但在上下打量了他的身材之后迅速镇定了下来。
“犯了错误就要受到惩罚,她的错就是拒绝了学长的关心,所以就要给她一点惩罚了。”
“所以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也也没有什么,就是把这个贴在了她的手上而已。”说着,她摊开手,将一张贴纸的背纸递给了雨齐。
雨齐拿着它仔细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最后只得让女生离开。
“不会吧怎么会有这种事!”
亲眼看着小凡走进宿舍的柳和子紧随其后推开宿舍门,但是屋子里却一个人也没有。
就好像,步小凡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
慌了神的柳和子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冷白寒。
偏凉的体温,奇怪的说话方式,处变不惊的态度,还有从指间溢出的那纯白色的光线。
现在只有她可以帮得上忙。
“小寒你一定要想想办法!”
“什么事?到底怎么了?请不要慌张,慢慢和奴家说清楚。”
在自习时门外,冷白寒正竭力安慰着语无伦次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