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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别人怎么想的,你刚才又没来得及采访他们!”
人的内心比象棋复杂多了,哪是看一看就能看透的?
“我们不管别人怎么想的,你是想给我听的,我告诉你我的真实想法,好不好?”
“你不能说谎,因为刚才你也笑了!”
“当然不说谎!我笑是因为我喜欢,我觉得特别意外也特别可爱,哪怕有点走调呢!”
我有点不好意思,扭捏地笑了一下。
“真的喜欢?”
易续推了下我的头接了个电话:“歌词现在恐怕没法给你,正伤心着呢,觉得丢脸丢大发了,以后再说吧!”
“他们是真诚心跟我要歌词?不是取笑我?”我问他。
“不是取笑。”他说。
“那我们得继续……应酬他们?”我不解地问:“以什么姿态呢?乐于分享?发扬光大?同仇敌忾?狼狈为奸?”
我怎么觉得怎么都不对呢?
易续笑笑说:“既然你的初衷只是给我一个人听,那就是我一个人的,咱们低调处理让这件事尽快过去。你的歌词太直抒胸臆了,在你们班主任面前就过不去,被系院老师知道你传播歌词,怕是影响不好。而且全院两万人,我们要这么秀恩爱简直是变态!”
“你避开了一点没说。就是我连累你了。我都能拿第二名,你参加肯定第一名,你不肯报名不就是不喜欢被很多人关注吗?”
他轻轻地把我脸颊上眼角上的泪水擦掉,再帮我整理整理头发,疼爱地摸摸我的脸说:
“可能再不喜欢被关注的人也会有一瞬间不自觉地享受惊喜和虚荣吧,因为是突发的,更因为是心爱的人给的。那真不是一件多丢脸的事。读了十几年的书,到了大学还要上一些不知所谓的课,重理论无实践,厌倦几门课很正常。青春年华,已过18,成年的身体成年的思想成年的荷尔蒙成年的心,表达爱情更正常!不就是表达出来并意外地让多于一个人知道了吗?不算丢人,只算意外。另外象棋全院第二名也依然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后来的几天不断有人问我要歌词,连我在北京上大学的小学同学都打电话来问了,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联系上。人和人之间是一直有条线的,当关系断开,联系断掉,那条线就隐形了,适当的契机出现,又会显现出来。
我一概回答说:“不好意思啊,已经删掉了,歌词真的不记得了,当时就是乱编的,你可以自己编啊,文笔比我好那么多!”
我撒谎了,那铃声被我跟易续设置为我们互相拨对方号的专有彩铃。我不把歌词给他们的原因就是:那是给易续的,不想分享给别人。易续说,偶尔的虚荣是情趣,绝大多数的日子里,虚荣少一些,感情便扎实一些。
我们班有几个同学将自己能想起来的句子组合在一起,完整无误地还原了我的歌词。我问他们怎么这么执着,他们也说喜欢,觉得有意思,有同感。易续是对的。
我也被宿舍的女孩告知,有人在背后这样说我:“别人跟她要,那是看得起!她可从来没被这么多人看得起过!知不知道这算恩赐?过了这村没这店!”我笑笑说:“哎,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不知好歹!”
易续最喜欢的前锋是菲利普因扎吉,他说,因扎吉是那样一位前锋,人们看不到他奔跑、看不到他控球、看不到他与对手进行身体对抗,但他总会让你在90分钟内看到他一秒,那时,他进球了。因扎吉是米兰的球迷才能看到的英雄,他最低调、也最高贵。
这就是易续的处事风格,他多才多艺却从不参加比赛、他从小是班上男生的核心却从不当班干部、他很优秀却只稀罕让身边的人知道。
而我呢,我就是个“既不”加褒义词:“也不太”加贬义词的普通人,没有八面玲珑面面俱到的本事,在许多的“看得起”和一个人的感情观之间,我选择维护和支持我男朋友的感情观,因为只有他是我的,他的感情观是用来保护我们的感情的,他才是最大的恩赐,才是我真正在乎的这个村的这个店!
一记耳光
那周周日晚上的班会,班长委婉地宣布我的500块奖金归入班费。
我心里狠狠唱了句:“真是它奶奶的!”,也只好接受了。
我厚着脸皮要到了奖状。当晚坐车回家给爸爸妈妈看,第二天一大早爬起床去学校上课。我平时都是上课前几分钟才能起床,那次算是打了鸡血了。第二个周末再回去,我的奖状被裱起来装进玻璃相框,挂在了书房的墙上。我们家三口人,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我居然也得得张奖状。
找一个对的人,他还没进你的家之前,就能把你家变得不一样。
不过那奖状在我毕业前就被我妈扔进储物间的角落吃灰去了。家里来客人,第一次看到这奖状,第二次第三次还是只能看见这奖状挂出来就是告诉大家,这家的孩子此生也就能得这一个奖状,比没奖状更丢人!
我们班主任那个学期再也没跟我说过一句话。班长说他说我是个隐藏的危险分子,要班长多注意注意我。
我以为铃声事件就那样过去了,周一的时候得空联系张衣和张恒礼,才知道我闯了更大的祸!
那天张衣打电话给张恒礼,说要见个面。前一晚是张恒礼女朋友的生日,聚会在离我们学校不远的某ktv举行,张恒礼的女朋友亲自打电话邀请张衣参加,怕张衣孤单还事先敲定了我,可是张衣还是没答应。她不想去ktv,也不想见那么多陌生人。
我最先到,跟张恒礼唱了几首歌,录了那首引起了一点小骚乱的歌,快十二点的时候,迟到的寿星出现了,她吹了蜡烛,我送了礼,就撤了。
张恒礼前一天估计被蛋糕砸坏脑袋了,居然跟张衣实话实说,说在网吧玩儿游戏呢,不是一个人,不好走,明天再约!
于是张衣给我电话,想让我去阻止张恒礼。她知道那个时间,很容易一玩一个通宵。以前她让我去阻止,我就提醒张恒礼要记得上厕所,然后跟他沆瀣一气,骗张衣说张恒礼回宿舍睡觉了。更多的时候是根本就不让她知道张恒礼要玩通宵游戏的事。
张恒礼比我俩都大,朋友比我们多,还是男生,游戏是他的爱好,也是他的社交圈,我觉得我俩再关心,也是阻止不了的,就像易续踢球打球也有受伤的时候,我也深知自己不能说“你不许再玩球了”这样的话,只能心疼地嘱咐他小心些爱惜自己些。
何况张恒礼也不再是高考刚完的时候,因为憋坏了撒开了没日没夜地玩,他已经过了两年多可以自由玩游戏的日子,不可能再那样如饥似渴昏天暗地了。他已经正式进入21岁,是个男人了,他会有分寸,会照顾自己的,最重要的是,身边有个认真交往的女朋友了!
那天我在台上,那个恶魔般的电话就是张衣打的。我在台上把手机关机了,她连续打了几个,都是关机状态。张恒礼也接到了别人找他要我歌词的电话,他正玩着游戏,根本听不懂那人说的什么,敷衍了两句也关机了。我们两个人同时关机找不着人的情况从来没出现过,张衣着急了,自己杀到了我们学校,附近一间一间网吧地找。
张恒礼见到张衣很惊讶,但是也马上说:“两盘!”
张衣不同意:“一盘。”
“两盘。”
“一盘。”
张恒礼硬拉着她坐旁边:“最多一小时!你开台机子,半个电影的时间!”
“她谁啊?”张恒礼的女朋友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张恒礼站起来,介绍着:“哦,这是张衣,这就是张衣,你不是一直想见吗?”
那女孩推开他:“张衣不是你朋友吗?朋友怎么管那么多事?不会是什么第三者吧?”
“不是不是,只是朋友。”张恒礼马上说。
“只是朋友就好!可是只是朋友的话,他玩几盘你管得着吗?我跟他今天约在这儿,就是来玩游戏的,他是来陪我的玩游戏的,不是一盘两盘,他得一直玩,玩到我觉得够了、我觉得累了为止!指不定玩到明天这个时候呢!”张恒礼女朋友越说越大声,网吧里好多人看向他们。
张恒礼觉得难看,着急地安抚女朋友:“行。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玩到后天都行!”
“不行。”张衣发表不同意见:“张恒礼以前身体出过毛病,不适合长时间玩游戏。”
他女朋友彻底愤怒了,吼道:“适合不适合不由你说,这是我男朋友,玩死了都是我的事!”
那女孩话音一落,啪地脸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据说五米开外都能看到脸蛋上那红红的五个手指印。引起的轰动不亚于高考暑假用键盘k张恒礼的那一次。
女孩哭着跑出网吧,张恒礼也马上跟出去。张衣坐上最后一趟回家的公共汽车,车上接到张恒礼的电话。
他愤怒地冲张衣喊:“你以后能不能别管我,能不能别这么野蛮了?”
张衣一个字没说就挂断了电话,衣服口袋里还有准备送出去的生日礼物。那时我们三个人都不懂,张衣并不是暴烈成性,只是她对他的关怀是克制不住的。
张恒礼的那段恋情任凭他多么努力都没有挽回来。人随着年纪的增长,心智自然地也会变得成熟,那是他有史以来最珍惜的一段感情。他跟张衣开始了长达三个月的冷战。
以前张衣跟人吵架打架,会跟她生气的是我,严重的时候也能两三天冷战。张恒礼对张衣一直没脾气,打别人打自己都ok。那次是第一次,还动了真格,任凭我怎么劝说怎么调节,都不服软。
我每次劝他的时候他都用一句话ko我:“你先让她给易续一耳光,你能原谅再来跟我说。”
张衣就更不能妥协了,让她主动承认错误,杀了她好了!
我很少跟易续聊起张衣,怕他知道我有个这么好的朋友,却藏着不让他见。我怕他觉得自己不被重视,怕他受伤,他连小学同学会都带我参加了。我更不想让易续知道张衣不看好我俩的感情、不肯见他。我一直以为他俩的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我跟易续将来的婚礼上。
因为那个耳光的后坐力,张衣和易续意外地见面了。
四人初见
那天是2009年的正月初七,张恒礼经过四次失利后终于在第五次考试后拿到了驾照,他爸爸按照上大学前的约定,过完年就给他从朋友那儿买了辆车,一辆二手车。张恒礼那个高兴啊,那个迫不及待地想要炫耀啊,那个急不可耐地想找个人分享他的喜悦啊,他当时空窗期,大过年能叫出来的也就是我了。
我就成了他副驾驶上的第一人。我特别有诚意,吃完午饭专程坐车去他家附近的一个十字路口跟他会合,再让他开车带我炫耀。张恒礼郊区开得还行,我忍不住表扬他摸方向盘的样子特帅。可是到了市中心,我那个去,每十米一个急刹车,刹到后方堵了至少1000米,春节期间长沙跟平时相比简直是个空城,他都造就了那样的景观,要不是传统佳节不适合杀人,我俩早就被人在大街上撕碎了。
一位伟大的交警把我们拦下来,问怎么回事,张恒礼指着我说:“她长得太可怕了,我余光看一眼就吓一抖,抖一下就踩一刹车。”
我当着警察叔叔的面不好下毒手,只好配合说:“警察叔叔您放心,我从现在开始捂着脸!”
交警同志查了下驾照就知道怎么回事,跟同事打了声招呼,亲自把我们原路返回送出了市区。
张恒礼也不往家开,在导航仪上随便点了个地方就开过去,到了再乱点一个地方,有一度偏僻到导航仪不停地说:“请您在合适的地方左转”“请您在合适的地方右转”,可是左边是池塘右边是水沟,往哪边转都是个死。
张恒礼开得特别高兴,一直开到了天黑,为了表扬我的义气和视死如归的精神,他把车停在一个路边,请我吃晚饭。
张恒礼问:“今天这么高兴,要不要喝酒?”
我说:“你开车了不能喝吧?”
“喝了今天就不开了,”他说:“我家十分钟的车程,待会儿打电话让我爸来开车就行。我打车送你回家。”
我不自主地吞了吞口水,一直对酒很有好奇心,我只喝过啤酒,想知道其他酒是什么味道,为什么全世界人民都喜欢喝酒。张恒礼也一样。我们点了四种酒,都是二锅头大小的瓶子,分别是白酒红酒黄酒还有一种药酒。最初我俩胆子小,先每种舔了一口,感受了下味道,没觉得会要人命,胆子就越来越大,变成了抿一小口,一口三分之一杯,最后一口干!
很快就天旋地转了,然后我听到不断有人说付账什么的,张恒礼还拉着我说要送我回家,我们去开车门,总是打不开,后来我妈来了,我就乖乖跟我妈回家了。
第二天我一睁开眼睛,我靠,我怎么睡在张衣的床上?
张衣的房间很好认,她的整个家都很好认,她家里很整洁、很干净、也很空旷,她把所有她觉得重复的、多余的东西都卖掉了。
我这是被尿憋醒的。我翻下床去,经过客厅的时候余光看到沙发上有人,定睛一看,居然是易续和张恒礼。易续坐在那儿看一本书,张恒礼还睡着。
“你怎么在这儿?”我惊讶地叫着。
张恒礼被我吵醒了,看一下周围环境,也开始大叫:“靠!我怎么在这儿?”
我上下检查着易续:“四肢都还健全吗?所有器官都还在吧?张衣没对你怎么样吧?”
易续被我问得挺懵的,只是摇着头。
“我们怎么来的啊?张衣呢?张恒礼你跟她和好啦?”
“不知道啊,没有啊!”张恒礼站起来:“哎呀不管,先上个厕所。”
我赶忙跑过去,我十分尿急了。我们俩卡在洗手间门口。
“你让我先,我着急!”我把他往外推。
“我昨天喝的不比你少!”他也推我。
“我是女的,你让让我!”
“也就易续觉得你是女的,我不让!”
“你再挤我怕是要就地解决了!”我威胁他。
“我已经放出几滴了!”他更狠。
“你混蛋!”
“你男朋友在呢,别说什么蛋什么蛋的!”
“鸡蛋鸭蛋乌龟蛋狗蛋你这个王八蛋!”
“惜佳!”易续突然叫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张衣已经站在了客厅里。
我们都安静了,张恒礼反应比较快,趁我走神,把我推到了外面,自己解决尿急问题去了。
我从她身边走过,走向厨房:“您再大的愤怒都让我们上完厕所刷完牙洗完脸再说。我跟张恒礼的牙刷毛巾是在这个柜子里吧?”
张衣瞪我一眼:“是。”
“你给易续牙刷毛巾了没?”
“给了。”
我矫情地捅一下她胳膊:“真不懂事,就让他用我的嘛!”
她眼睛翻得只剩眼白了。
张恒礼从厕所出来,张衣退到沙发上去,跟易续两人各翻一本书。
“昨天一定出事了。”我出厕所时张恒礼刷着牙在门口等我。
“而且不是好事,张衣那张薄情寡义的脸说明了一切。”我挤着牙膏也开始刷牙。
突然易续开始找张衣聊天:“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跟张恒礼惊恐地对视,张恒礼嘴里的泡沫还甩到我的肩膀上,我也顾不上了。我们一起跑向他们。
张恒礼曾经有个女朋友问过张衣同样的问题,当时张衣就甩了脸子!后来张恒礼带女朋友来见面,都会先打好招呼。张恒礼的女朋友们,见过张衣的,没一个喜欢她的,因为她不好交流,总是板着脸,跟欠了她几百万似的,这辈子想还上是没指望了。我没想到易续会这样出现在张衣的家里,所以这预防针,还没来得及打。
张衣皱着眉头,冷酷地看了我一眼,说:“我跟惜佳打娘胎就认识,我们住同一栋楼,我家一楼她家三楼,我比她大两个月。我们来自于一个不太遥远的小乡村。96年的时候,惜佳他们家先搬到长沙,98年,一场洪水把我们家乡淹了,我成了孤儿被人领养,成了张恒礼的同学。上初中的时候我养母生了个弟弟,就不让我读书了,在家当保姆,我利用张恒礼自学,他利用我帮他做作业,我们互相一利用,就成了好朋友。初三下学期开学前,张恒礼帮我找到了惜佳的爸爸,她爸爸帮我找到我伯伯,让我又获得了读书的机会。就这样我又跟惜佳重逢了。高二那年我伯伯死了,我们仨就成了最好的朋友。”
张衣噼里啪啦地说完,语速很快,充满着不满和愤怒。提到家乡的时候易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没敢继续跟他对视,余光看到他点了两下头。
我坐到他们中间去,想着该说什么缓和缓和气氛,嘴里却一嘴的牙膏。也不敢走,万一张衣爆了要动手,我也帮易续挨着。打我没关系,要打了易续,我可能比张恒礼还小气。
就在此时,我听到易续很平静地对张衣说:“祝你幸福。”
我们全愣了。五秒后,张衣居然微笑了。
“问你个问题。”张衣对易续说。
“你问。”
我跟张恒礼能听出张衣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安心去漱口。
张衣指着我:“她不是唯一追你的人。”
易续啼笑皆非:“这是个问句?问号在哪个字后面?”
张恒礼把嘴里的水吐掉,说:“跟她沟通得动脑,习惯习惯就好!”
我补充道:“她说话就这样,你就当问句听吧!”
“啊!有意思!”易续点着头说。
我们放心地好好洗脸。等我们再次回到客厅,杯具发生了,张衣手上拿着扫把,早候在那儿了。
“你们居然酒后驾车!你们居然给我酒后驾车!”她边朝我们走过来边喊着。
我俩像两条被主人追赶的狗,赶紧逃。
“没吧?我们驾了吗?”我一边往房间跑一边问跟在后面的张恒礼。
“不知道啊!”
我翻过房间的窗,到阳台上:“我们应该只有酒后,没有酒后驾车吧?”
他也紧跟着翻过来:“不知道啊!”
“你知道什么啊?”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