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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红瑛至始至终表现的模样，颇有害羞的样子，墨夫人眼看他落荒而逃，当即眼中闪过亮光。
落红瑛前脚离开，后脚那位小丫鬟就溜进了墨夫人的院落。
听到墨红瑛嘱咐给对方的事情，嬷嬷禁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夫人，你瞧瞧，咱们家的公子多有心。”
墨夫人满脸喜色地看向小丫鬟，“他当真是那样说的？”
“嗯，公子说那位姑娘口味偏甜，让奴婢嘱咐厨房，粥里加点蜂蜜，再配上一小碟子蜜饯。”
“连人的喜好都记得这么清楚，还敢在我跟前不承认，”墨夫人捂嘴笑道，“既然他不好意思，我这个当年娘亲的，怎么可能不管不问。”
跟嬷嬷彼此对视一眼之后，两个人同时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喂，你这是打的什么算盘啊？”
黑胎跟着她离开院子，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
“楚倾姿心机颇深，若是不下点猛料，怎么可能让她放松警惕。”
落红瑛看着前方的路，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这么好的机会，自然是要好好关照关照她。”
“啧，感情骗子。”
黑胎的话，让落红瑛顿了下步子，“好哇你，竟然敢这么说我。”
第682章 莲华消息（）
“那你就告诉我，究竟简玉珩怎么惹你了呀，”黑胎卖萌的眨了眨眼睛，“你费劲周折折腾，真的让我好奇的不得了。”
“真是个笨蛋，”落红瑛不客气地开口说了一句，“有时候想要接近真相，就要付出代价。更何况对于楚倾姿，我越发感觉，她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落家灭门的惨案，是她心中一直挥散不去的阴影。楚倾姿身上出现灵识，司徒云白反常的反应，让她感觉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起来。
“这句话你以前就说过了，”黑胎叹了口气，扭动小身子，凑到她的脖颈旁边，“反正你跟司徒云白那个小子，每次谈到这件事情上的时候，总有一种我插不进去的默契在。”
听到它提到这个名字，落红瑛心底一柔，“是啊，也不知道他如今在西北怎么样了……”
“对了！我们突然决定离开皇都，是不是需要找人告知一声？”
“放心，他的人定是已经给他带去了消息，”落红瑛轻声浅笑，眼底晃过微波，“更何况对我来说，江南是更熟悉的地方，他也会放心的。”
“好像也是，”黑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们接下来真的要出去吗？”
“嗯，这次回来虽本来的目的是要去见一见司徒云白的人，不过在此之间，我们先去见一见上次安排的人。”
话落，落红瑛选了僻静的院落，双腿微屈，猛地脚掌上抬，轻松的跃了上去。
“哇，你进步真的快，”黑胎紧紧抓着她的衣衫，瞅了一眼高高的围墙，忍不住赞叹了一句，“现在感觉你驾驭的力量，熟练了很多。”
“这是当然，”嘴角得意地往上一勾，落红瑛从墙上一跃而下。
小雨过后的江南，驱散了温热的气浪，整条街道吹过凉爽的清风。
落红瑛驾轻就熟地上了一处酒楼，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之后，走进了最后一间房间。
略显狭小的空间里，窗户紧闭，被深色的帘子遮挡了太阳的光芒。
乍然进去，昏暗的空间，让人的眼睛有些不太适应。
“公子，你来了……”
里面的人显然已经等了许久，见到落红瑛的瞬间，从角落里的凳子上站了起来。
随着落红瑛关上身后的门，整个房间瞬间再无半点光亮。
“我接到你的消息，说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自从公子离开江南之后，属下们兵分四路，到周边打探消息。我将收拢的情报做了分析之后，才给公子发了传书。”
“很好，”落红瑛食指蹭过下颚，“不过我看你的纸条言语谨慎，查到的事情，应该是莲华寺的吧。”
“公子聪慧，能够查到的线索，也只能是莲华寺了……”
听出他语气中的自责，落红瑛缓声道：“本来对那件事便没有抱太大的期望，跟我说一下莲华寺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吧。”
“跟公子猜想的一样，当初去莲华寺求医的人，绝非是偶然，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第683章 废墟线索（）
黑胎听到这句话，瞬间精神了起来，小身子一抖，快速从落红瑛的身上跳了下来。
屋中虽然昏暗，但是目光还是能看出器具的轮廓。
落红瑛见它一本正经地站到了离对方极近的桌子上，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那个求医人的名字已经查了出来，是江南山野猎户，名字叫王虎。”
“名字既然都给查到了？”
“实在费了不少周折，除了时隔久远之外，最困难的事，这位王虎所在的村落，当年被瘟疫波及，全村上下几乎死绝。所以即使他出现在莲华寺，也没有人想到身份。”
“几乎死绝，那就是还有生还者。”
“没错，生还者是个孩童。当初瘟疫爆发，他幸免于难，属下查到消息之后，曾经去见过那个孩子。”
对方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沉重起来，“如今对方虽已成年，但因为当初瘟疫的波及，身体已经垮了。能回忆起王虎的事情，也是因为对方在发生瘟疫的时候，出现了极其古怪的反常行为。”
黑胎一听这话，瞬间竖起了耳朵。
落红瑛不知道它为何对此事兴趣如此大，面上的表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他说当初瘟疫才爆发的时候，整个村落的人或求生或求死，所有人的情绪都很激动。可是唯独王虎，那几日情绪反常，如同吓傻了一样，还整日在嘴里叨念着什么开启盛世，妖道轮回……”
“妖道轮回！”
黑胎听到这个词，陡然尖叫了一声。
落红瑛被它的声音惊得眉头一拧，差点不顾形象地跳起来。
汇报的人并没有看到她奇怪的举动，继续一板一眼地说道：“所有人都当他是疯了，后来王虎就失踪了……直到多年前，他去莲华寺为过世的村民们祈福的时候，偶然听说了常住持曾经的善举，多方打听下就联想到了村落里失踪的王虎。”
“不过想来对方直到他已经死了以后，就没有再多在此事上纠缠了吧。”
“没错，他原本以为村落里还有旧识，这才稍稍花了点时间。”
“是因为反常的举动，所以你才猜想，是幕后有人指使？”
对方听到落红瑛的话，果断摇头，“捕风捉影，没有真凭实据，是不能跟公子汇报的，这也是公子交给属下的道理。”
他说着，低头从腰封中拿出了一块动物的皮毛。
“属下担心东西会有损坏，所以将那副图案烙在了这个上面。”
黑暗之中，落红瑛接过对方手里的东西，并没有看清上面所描绘的所谓图案。手指轻轻捻过，只摸索到了上面的痕迹。
“村落经过瘟疫洗劫之后，早就被大火焚烧。可是属下发现王虎这条线索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去了旧址，在废墟中找到了一块保存异常完好的墙皮！所有的东西都毁了，那块墙壁被压在废墟中，周围虽也残缺，可是中间的图案却保存的非常完整。”
“属下看到那个图案的瞬间，几乎就断定，并不属于那个村落。”
第684章 妖道轮回（）
落红瑛没有开口多问，为什么对方能够如此判定。
她亲手调教出来的人，若是没有半分把握，她也不会将江南的事情，尽数托付在对方的身上。
“那块墙皮，现在怎么样了？”
“在属下找到的时候，那块墙皮上的图案有焚烧的迹象，属下只来得及烙了下来。”
落红瑛略一沉思，“详细的地理位置给我，我这次来江南，会呆很久的时间。手中的线索，明日你抽时间送到琉璃庄，办法用以前的就可以。”
“属下遵命。”
与对方短暂会面之后，落红瑛抬脚出了茶楼，周围的空气还残留着昨日雨水的潮湿。
黑胎乖乖呆在她的肩头，难得的安静。
“怎么不说话？”
落红瑛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双手交叠倚在了树边。
黑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是在跟自己说话。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落红瑛抓在了手中。
“你在问我？”
“嗯，听到妖道轮回的时候，你的反应很大。”
黑胎猛地一拍嘴巴，惊愕道：“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不过，刚才冒然听到那句话，让我觉得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落红瑛记得黑胎的记忆不完整，眼睛里顿时冒出好奇之色，“你刚才就一直在想这件事吧，可有什么眉目？”
“你已经要到了地址，我们去现场看看的时候，说不定我能想起什么，”黑胎难得认真，“那种感觉不太好形容，不过红瑛，你相信妖有轮回吗？”
“当然相信，”落红瑛轻声浅笑，在黑胎诧异的目光下，她抬起头看向远处的洛江奔腾，“在我的认知里，生灵逝去并不代表生命的终点。我相信，有执念值得挂念的人，灵魂不灭不散……”
说到这里，她恍惚间想起自己曾经身处的时空。无神论几乎从小根深蒂固地驻扎进脑海之中，却在无数次经历奇异的事情之后，便彻底失去了公信力。
当初与落红瑛共通的梦，就让她相信，这个世界并不像他们眼中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低头见到它脸上的表情，落红瑛得意地挑了下眉，“难不成你忘了？在西北的时候，我们可是见过了不少徘徊不去的恶灵，难道不是同样的性质吗？”
“这倒也是，”黑胎挠了挠头，恍然大悟道：“毕竟从西北到了现在，你也见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想法跟别人不一样也是正常的。”
“其实……”黑胎顿了顿语气，颇有些为难道：“今天听到妖道轮回，我最直观的反应，就是有强大的妖要复生了。”
落红瑛闻言，面色却没有任何改变，“你的意思是，王虎的出现就是征兆？或者说，是有人刻意为之，在让什么东西复活？”
“不好说，”黑胎摊开小手，“毕竟这些都是臆想，如果真的要发生这样的事情，那绝对不会有人察觉不到。”
“你不说我都忘了，该操心的也是皇都那帮养尊处优的人，”落红瑛勾起唇角，可是等她将那张动物毛皮拿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霍得变得异常难看。
第685章 商谈生意（）
平整的肌理上，绽放了一朵黑色的奇异花朵。轮廓虽有几分模糊，但是落红瑛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朵花的外形跟梦境中的有六分相似的地方！
“这朵花开的奇怪，好像还从来没有见到过，”注意到落红瑛变了脸色，黑胎见落红瑛变了脸色，黑胎好奇地将图案又看了一遍。
“现实中我也没有见过这种形状的花朵，”落红瑛的手指，慢慢摸过花纹的边缘，“但是在别的地方，我倒见过类似的东西。”
这话让黑胎瞬间竖起了耳朵，“在什么地方见到的？”
“东西放在了琉璃庄，一会儿我们回家了，我拿给你看。”
“我们现在不回去吗？”黑胎奇怪的歪了下脑袋，“就算我们现在回去，你娘也不会抓着你不放的。”
“你不会真以为，我来江南就只是要处理几件事情吧？”落红瑛笑了一声，“既然难得回来，生意上的事情自然要提前打点。更何况，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这叫未雨绸缪。”
黑胎小嘴一翘，立刻撒娇的溜上落红瑛的手指，“谈生意这种事情最无聊了，看在我要陪你去的份上，可不可以打道回府的时候，给我买盒小点心？”
“有何不可，”落红瑛大力揉搓了一下它的下巴，“贪吃鬼。”
眼看太阳爬上正中，已经到了晌午的时间，落红瑛不再呆在原地，带着黑胎向东南的方向走去。
二层酒楼的雅间，落红瑛才刚到不久，今日约的人也准时地出现在了门口。
黑胎见人落座，无聊的打个哈欠，趴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呼呼睡了起来。
落红瑛谈生意的时候，它跟过几次，因为太过无聊，已经养成了条件反射的习惯。只要他们一开口，它就能立刻睡过去。
落红瑛才跟对方商谈了两句，耳中就听到了黑胎打呼噜的声音。她无奈地勾了勾唇，收回目光，就看到对方眼中闪过疑惑之色，“墨公子难道不着急吗？”
“从我执掌琉璃庄至今，遇到的麻烦多不胜数，你所说的，我在一年前也曾经遇到过，”落红瑛嗤声冷笑，“他们既然联合起来，想要分琉璃庄的一杯羹，我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
“可是墨公子，玉兰庄出产的颜料无人匹敌。就是……”对面坐着的人，眼眸中晃过迟疑之色，“就是你进贡给朝廷的缎子，不也是出自他家的原料吗？”
“从我担负起琉璃庄重担的那一日起，我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落红瑛随手将一个纸质直筒从袖摆中拿了出来，“玉兰庄的小动作，我有所察觉，早就做了后手准备。”
对面的人一听这话，脸上紧张的表情瞬间舒展看来，“跟墨公子合作这么久，在下对你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
对方说完，这才接过落红瑛手中的东西。
落红瑛淡漠地饮了口杯中的浓茶，脊柱倚在了木凳上。
阖目休息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吵杂声。
第686章 廊中故人（）
落红瑛选的地方，以往宁静祥和，很适合人思考谈生意。
听着外面越演越烈的吵闹声，她皱眉睁开眼睛，就看到对面的人正在认真认真真的看她所写的解决办法，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声音。
就在她想要当没听到的时候，“嘭！”一声重响传来，有什么东西重重撞在了门上，惊得对面人身子一抖，直接抬起头来。
“外面出什么事了？”
“我去看看。”
落红瑛抱歉地点了下头，推开门，就看到地上出现了一个已经被砸得粉碎的酒杯。
“放开我！我没醉！”
站在廊中，先前的吵闹声这才清晰地传入耳中。
落红瑛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廊子的尽头房间，木门歪歪斜斜的挂在那里，已经被人踹得摇摇欲坠。
酒楼的几个店小二正在费力跟一个人纠缠，对方因为有武艺在身，就算喝多了酒，也腿脚灵活，没有让周围的人占到半分便宜。
“这位客官，真的抱歉，吵到你们了……”
另一边安抚客人的小二，见落红瑛出来，赶忙迎了过来，一脸的歉意。
落红瑛不愿多生是非，可是眼看那几个店小二都被揍得鼻青脸肿，明显不是对手，啧了下唇之后，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仗着酒疯欺负人，这就是所谓练武之道？”
不耐烦地声音下，醉酒的人呵呵干笑两声，“我没醉！是这些不长眼睛的东西，不让我喝！”
醉醺醺的语调，已经全然听不出半点清醒的意思。可是落红瑛单单近距离听到这句话，就感觉心脏突兀的乱跳起来。
眉头一拧，借着身体不舒服的感觉，她立刻走到那堆人的身前，略偏头才看清了头发凌乱下，对方的面容。
“简玉珩？！”
对方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让落红瑛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出现了片刻的迟疑。
醉酒中的人，听到自己的名字，身子明显抖了一下。
简玉珩慢吞吞地抬起头来，看到落红瑛的瞬间，通红的眼睛里闪过迷茫之色，“墨、墨红瑛？你怎么在这儿？”
“竟然还知道我的名字，看来还真是没有彻底喝醉，”落红瑛没好气地讥讽一句，“喝够了该回家回家，别在这里像个市井流氓一样吵吵闹闹的，也不嫌丢人。”
鄙夷地声音下，简玉珩却反而嘎嘎笑了起来，“丢人？！我早就连脸都没有了，不怕丢！”
他甩开还拉着自己手臂的小二们，踉踉跄跄的走到了落红瑛的身边，“你是不是也知道了？”
“知道什么？”落红瑛装作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
简玉珩愣了两下之后，才哑声道：“对啊，你才去皇都没多久，怎么可能知道……”
“那个、这位公子……”安抚客人的小二，见简玉珩这个时候似乎有些清醒了，这才敢走上前来，“需不需要小的帮你叫辆马车？”
“不用！”简玉珩皱眉，对于突然有人出来打扰自己，不满地瞪了一眼，“碰到好友，怎么会走！”
第687章 醉意朦胧（）
“可、可是……”店小二看了一眼后面被损坏的房门，一脸的纠结，“这位客官，叙旧什么时候都可以……”
话音不等落下，简玉珩一拳狠狠砸在了廊中的木板上，顷刻间一个凹陷的坑洞，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给我闭嘴！”
“这位公子……”店小二看着瞬间破损的三指厚木板，差点哭出声来，求救似地看向落红瑛，“这位客官都在我们这里喝一天一夜了，你看看要不要帮我们个忙，先送他回去。”
“我不走！”简玉珩扭过头，双目通红，死死拧瞪着店小二的脸庞，“你再给我废话，信不信、信不信我现在就拆了你们家的酒楼。”
落红瑛头一次见他不讲理的样子，撇了撇嘴，从自己的腰封中拿出了一锭金子，“这些钱就当是帮这位公子赔礼道歉了。”
店小二看着金灿灿的金子，心中暗自感慨落红瑛的大手笔。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担心落红瑛反悔，店小二匆匆忙忙道了谢，向着后面的人使了个眼色，全都用最快的速度退了下去，显然是巴不得将简玉珩这个麻烦扔给别人。
落红瑛见他们溜得飞快，有些哭笑不得。
黑胎还在房间里睡得正香，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一挤，直接被压扁贴在了椅背上。
落红瑛没想到简玉珩进了门，好巧不巧就坐到了黑胎睡觉的椅子上。来不及阻止，就听到了黑胎一声惨叫。
“疼死了！”
强忍着想笑的冲动，落红瑛绷着一张脸，坐到了简玉珩的旁边。
“这位是？”
对面的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