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至于大军征战,却无须顾忌太多,手持兵刃者杀,敢于顽抗者死,伏地请降者,也要捆了再说,能建功几何,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说到这里,李破拍了拍桌案终于站起身来,笑道:“莫要说什么骄兵必败,介休唐军不多,聚于介休小城之中,战战之间妄图阻我兵威,我今以雷霆之势击之,若还无功而返,岂非笑话?”
堂中众将都‘露’出了笑容,近十万大军啊,先不说步军有多厉害,就说代州铁骑自恒安镇军成军以后,就从来没打过败仗。
唐军若非还有个介休城作为依靠,要是在野战当中,三万铁骑蜂拥而上,便足以杀的他们尸横遍野,望风而逃了。
所谓的骄兵必败,确实用不到他们身上,来去如风的代州铁骑,已经用无数突厥人的鲜血证明了他们的战力。
他们是这个世上最强大的军伍,甚至在他们心目中都没有之一这个词儿存在的余地。
“为‘激’众军向前,先入介休者重赏,左右卫府之外,我给他留个位置,就看谁人能够来拿了。”
一时间,众将皆是心中一震,骑兵将领们都呲了呲牙,有点失望,步军将领们却都振奋了起来。
这简直就是摆在他们面前的餐食嘛,攻城之战,自然以步军为先,先入城者,必属步军将领无疑。
当然,要是唐军军将太过愚蠢,出城来跟大军野战,那就另说着了。
李破划下一张本就准备好了的大馅饼,哈哈一笑,抬起手来用力挥了挥,“今天就到这里吧,明日休整一天,后天全军拔营。”
一时间,堂中金铁之音大作,众将纷纷锤击‘胸’膛行礼,陆续退出大堂。
李破轻轻舒了一口气,就要南下跟人争地盘去了,介休只不过是开端,后面还有无数个介休在等着他。
这个时候,他甚至在想,要是南边是敌国该多好啊,用骑兵往来‘骚’扰个几年,就算是铁人也能把它拖成烂泥,也就不用他这么劳心费力的了。
可惜南边是中原,自己家的地方,虽然已经打的没剩下多少家当了,可地方仍在,大家争的就是那个主位,谁要退后一步,就要被打的头破血流,最后还要被扫地出‘门’。
家里人下手,那才叫个狠呢
随后,李破穿着盔甲转去了后宅,现在没人过来找他了,将军们都在整军备战,并代两州的事情也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春’耕将至,田土分配上有些纠纷,都不是大事儿,代州也有无数的耕牛。
今年要是老天爷给面子,风调雨顺的话,加上人们大多安定了下来,到了秋后粮食和牛羊的产量,都会非常的喜人。
如果老天爷想开点玩笑,再‘弄’个大旱或者冰雹啊,狂风大雨啊什么的,今年的战事就得加把劲儿,抢唐军的粮草来补齐自己的损失了。
当然出使突厥的宇文歆要是能给力点,‘春’夏之‘交’也许就能带着大批的牛羊和奴隶回到代州,那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也不知道那位义成长公主殿下有没有那么大方,如果换了是他的话呵呵,那就别提什么奴隶牛羊了,应该先来捅上一刀再说。
嗯,到了这会儿嘛,他还是希望南北都不要有什么天灾为好
想着想着,思路就又回到了当前战事上面。
实际上,和他说的一样,介休的数万唐军并没有放在他眼中,或有小挫,可唐军要想战胜他所率领的大军,创造一个经典的以少胜多的战例,那才叫见了鬼呢。
他的后勤辎重都有大军卫护,又有三万骑兵在侧,唐军想要出城来战,那就是找死。
他想的其实是,打下介休来之后该怎么做,是集中大军南下呢,还是分兵攻略上党,用最快的速度将晋南据为己有?
而打下晋地来,又该挥兵何方?
下一个敌人是河北的窦建德呢,还是河南的那两条恶狼?或者是说,长安
想的多了,自然有点心烦意‘乱’。
一句争雄天下,定鼎九州,说起来轻松,听上去‘激’昂,可真要去做,却是千头万绪,好像理也理不清似的。
而且吧,现在的军政两事就已经是这么扰人心意了,再要称王称霸,他是不是睡觉的时候都得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知不觉间,李破已经来到总管府东边‘花’园的外面,阵阵传来的水腥气是‘花’园中那不小的池塘池水融化散发出来的气味儿,也可以说是‘春’天的气息。
没那么清新,却让李破‘精’神振了振。
李破驻足回头示意护卫上前,给他卸下甲胄,摘下头盔。
他又‘揉’了‘揉’脸庞,才乐呵呵的走了进去。(ww。ukanshu
远远的,一池‘春’水‘荡’漾,几个人影依着回廊栏杆,周围不远处则是一群丫鬟仆‘妇’在‘侍’候,隐隐有清脆的笑声传来。
轻松惬意的画卷在李破眼前展开,像清泉一样流淌进了他心底,烦忧顿解,神思清明,连呼吸都好像畅快了起来。
腆着隆起的小腹的李碧,笑着在向这边招手,没去听墙角,却带着宅中的‘女’人们来到这里嬉戏,显然是不想让李破在挥军南向之前,担心什么。
善解人意之处,根本不需说出来,便让李破心中暖暖的。
仆‘妇’们在施礼,李‘春’扔下钓竿儿就窜了过来,李破眨眨眼睛,心说,在这里钓鱼,亏你想的出来,太煞风景了。
半路上李‘春’被红眼珠儿一把抱住,顿时两人叽叽咯咯的笑着纠缠在了一起。
月票月票。
。。。
<;!……fg_79_xs……>;
第四百二十二章军谋()
清晨,薄薄的雾霭还没有散去。……
苍凉的角声与隆隆的战鼓声同时响起,瞬间便吹散了早‘春’时节的旖旎,旌旗飞舞,金铁‘交’鸣,天地间肃杀之气大作。
晋阳城南,近十万大军拔营而起,人喊马嘶之间陆续南向。
实际上,这还只是战争开始时前奏中的一部分。
在此之前,大军斥候已经遍布于介休,平遥等地,走的最远的甚至已经绕过介休,深入到介休西南的雀鼠谷当中去了。
以平遥为中心,方圆百里尽都在大军眼界之内。
此时,文水,太谷,祁县,平遥等县差不多皆已沦为空城,百姓大多南迁,有一部分则跟着王氏子弟来了晋阳。
当日王氏叛唐,西河郡屡生‘乱’事,这些县城首当其冲,又有晋阳失陷在前,接着李元吉狼狈逃出晋阳,南下时带走了这些县城的青壮,于是,这些晋地古城纷纷沦战争缓冲地带。
倒是汾水西岸的西河郡郡城隰城还有一些唐军把守,其实背靠吕梁,东依汾水的隰城状况也不算好。
隋末战‘乱’以来,隰城周围着实闹过许多义军,百姓更是逃入吕梁山中为盗,隰城因南下要道之上,山匪剿灭起来也吃力不讨好,所以吕梁匪如今已经壮大到了一定的程度,在隰城左近肆虐不休。
所以说,如今的并州南部很大一片地方,在多半年的时间里都是空白,成了流民和鸟兽的巢‘穴’。
当然,这些地方也必定不会空着太久。
不论是唐军北上,或是从并代两州大军南下,都会占据这些地方,作为大军落脚之处,或是粮草聚集的地方。
唐军不敢北来,那是一定的了。
除了西北的薛举,李轨,梁师都,甚或是唐军麾下,还有着些骑兵劲旅能与代州骑兵相较一番外,其余反王,别说你拥兵多少多少,论起骑兵来都在吃灰之列。
而代州骑兵连战连胜之下,可不如当初那么默默无闻了,只河北一战,便让他们名扬天下,隐为诸军之冠。
如无大兵,靠晋阳太近,是非常吃亏的事情。
骑兵来去如风,可能等你看到骑兵的影子的时候,城池已经被团团围住了。
唐军将领不蠢,自然不会轻易北来,他们在这些地方坚壁清野,没给南下大军留下什么东西,如果不是汾水在旁边滔滔而过,他们能把水源都给你‘弄’没影了。
去年攻下晋阳的时候,李破倒是可以趁势南下,扫平这些县城。
可那会儿大军即将北上,没办法分散兵力,不然的话,现在大军的起点应该是在平遥才对。
大军踏着荒凉的古道,漫野而来,卷起满天烟尘,沉闷如雷的马蹄声彻底击碎了平遥古城的宁静。
平遥的城墙灰扑扑的,一看就不是砖石,而是泥土夯成,城墙也不算高大,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好像被人遗弃了老‘妇’一般,寥落中透出满身的暮气。
这是一座寂静如死的城池,李破立于大旗之下,只是略略打量了一番,便传令全军,穿城而过,南下。
此时已过正午,骑军中军走的不算快,前锋罗士信和王智辩两部,早已在这里蜂拥而过多时了。
而骑军和步军拉的很开,李破令骑兵先行,自己统带骑兵中军,将步军留给了尉迟信与陈圆统领,到了明天估计步军才能赶到这里。
过平遥的时候,发生了一段‘插’曲。
路旁有一衣衫褴褛,白发苍苍的老者,跪伏于道左,大军穿城而过,只有一小卒从马上解下皮囊,扔在他身边,其余军卒,皆视而不见。
李破过时更是瞅也未曾瞅上一眼,大军一旦成军,和大军中的多数人一样,他的心冷便会变得冷漠而坚硬。
他也做过流民,知道流民的卑贱和伤痛,同样也见识过他们的狰狞和狂躁。
可这会儿,除了对大军有益之事,他不会有的怜悯之心存在,他的一举一动皆系于军心,不能轻动。
很快,大军便将孤冷的平遥扔在了身后。
…………………………
此时,介休唐军已被惊动。
一直在盯着晋阳的唐军,在北边儿消息断绝之后,便有了戒备。
李仲文急急派人向南请求援兵尽早到来,一边则招姜宝谊,张伦来商谈介休防务。
其实不用怎么商量,李定安若率军来攻,唐军唯有死守介休援军,这是唐军上下的共识。
北边儿那些骑兵的战绩越来越吓人,和他们野战……算了吧,齐王李元吉前车之鉴不远,没人想去重蹈覆辙。
可一商量,除了速向南边儿求援之外,几个人的意见竟然不一致了。
姜宝谊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了起来,也许这位是感觉立功的时候到了吧?谁知道呢,反正人家说了,守城若不出城求战,乃兵家之大忌。
好像是想了很长时间了,说的还真有点道理,介休城小,城墙不比平遥高上多少,同样也是土夯的。
三万余唐军聚于城内坚守不出,一旦城墙被夺,城‘门’一开之下,大家就都成了瓮中之鳖了,嗯,总之就是说吧,三万唐军挤在一处,施展不开手脚。
这话是有道理的,其他两人领兵已久,深谙战阵,也没反驳,只等着姜宝谊说起他的谋划。
其实报的希望都不大,这人是个草包已差不多是李仲文和张伦的共识了。
姜宝谊说的有模有样,在城外立寨,深挖沟壕,依托介休城墙,与敌相持。
李仲文和张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轻蔑。
纸上谈兵而已,听上去有点道理,却不可行。
三万唐军,立几座营寨?若只在城北立寨,敌军傻了吗?非要攻你的寨子?
若是四城皆要立寨,三万唐军都出城也不够分啊。
纯属臆想出来的主意,不足与论。
张伦挠着大胡子,看上去听的认认真真,还不时点着脑袋,姜宝谊话音一落,他就问了一句,“若依姜将军之意,城外营寨由谁驻守?”
姜宝谊斜了张伦一眼,“张将军莫怕,你为介州刺史,自然要与总管坐镇于城内了,至于城外嘛,姜某不才,愿率军守之……”
好吧,不管姜宝谊其人才干如何,他的忠心是不容置疑的。
张伦对他话中的讥讽之意恍若未闻,笑呵呵的就来了一句,“那就有劳姜将军了。”
李仲文适时咳嗦了一声,心中暗骂张伦‘奸’猾之余,板着脸发话,“大敌当前,敌军飘忽即至,两位务要听我令,不然的话……若介休有失,你我皆百死难辞其罪。”
张伦脸‘色’一整,当即抱拳道:“末将听候总管吩咐。”
姜宝谊则在满怀希翼的看着李仲文。
李仲文心里苦笑一声,还得哄着,心说对着我家孩儿都没这么累过。
“姜将军之忠勇,我尽知之,此战过后必报于至尊知晓,可你我皆知,敌军锋芒太盛,出城以战,必为其所挫。”
“而敌军多为骑兵,不善攻城,只要我等善守城池,必能阻其军势,待援军大集,破其于介休城下易矣。”
“姜将军不必亲身涉险,在城外与其相抗……”
姜宝谊随后争辩了几句,不得要领之下,抱拳气咻咻的走了。
这次张伦没有随之离开,也没想再说姜宝谊坏话,这位虽然金‘玉’其外,可守城还应得力吧?
张伦向李仲文抱了抱拳,“总管,敌军即来,我虽未曾亲见,可李定安兵锋盛强之处,应有预料……”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李仲文微微颔首,才接着道:“姜将军之策虽失于轻率,可也有些道理,末将以为……死守介休实乃下策……”
“哦?”听了这话,李仲文‘精’神不由一振,大胡子颤了颤,“张将军许有良谋?”
张伦抓着大胡子,苦笑一声道:“我今不知敌军虚实,只能往坏了打算,敌军若来,见我死守介休不出,许就要以轻兵围我于介休城内,分兵入雀鼠谷南下。”
“援军若来,急于与我汇合之下,岂非成了围城打援之势?”
李仲文目光闪动,也觉着大胡子有点痒了。
“那依张将军之见……”
张伦咬牙切齿,wwuukansu.om)用力一锤桌案,“末将以为,不如弃介休先入雀鼠谷驻守,待和援军汇合,再做道理。”
李仲文的眉头一下皱的老深,张伦之谋,和姜宝谊那样开玩笑一样的军略不一样了。
可他能怎么去做吗?
弃介休而守雀鼠谷,为援军到来赢得时间之外,还能比较顺利的跟援军汇合,同样也能阻住敌军南下之势,深想一下,确实要比死守介休强的多。
但话说回来了,作为介州总管的他,不战而退,将介休重地让于敌手,之后他的道理说的再多,旁人又能听得进去几分?
张伦可能无事,李神通会饶了他李仲文吗?
张伦见他犹豫,瞪着眼睛加了一句,“总管勿忧,失介休之罪,末将愿一力承之……”
李仲文瞄了他一眼,心说,哼,说的好听,到时候你担的起吗?
月票月票Q
<;!……fg_79_xs……>;
第四百二十三章兵临()
张伦之策,注定没有什么结果。……
在很多时候,最好的战略,却并不一定是将军们想要的,能够领大兵出征统兵之人,必然不会只想着战略战术。
他们会想到方方面面的事情,而首要的,其实就是他们自身了。
这不奇怪,也可以换个说法,无‘私’的人不会有机会登上一军主将的位置,他们早就在晋升的途中被淘汰掉了。
和帝王的诞生过程其实差不多,看上去无‘私’的人必定拥有大自‘私’,才能一路登上主位。
所以,李仲文注定也不会听信张伦之言,弃介休而去守雀鼠谷。
张伦其实也算是早有预料,并不沮丧,只是行出大堂之时微微扭头冷笑了一声。
唐公麾下诸人,皆不过如此,没有什么不同,视他张伦如无物也就算了,一个个畏首畏尾,大多都算不得英雄豪杰。
唐公任人唯亲,他张伦为其贤名所‘惑’,竟然最终跟此等样人为伍,还要屈居其下,实是让人恼▲∑,恨。
今次一战,这算是他尽的最后一点心意了,之后如何,且看战事再说。
但有不利,这些人若还叽叽歪歪,也就别怪他张伦无情了。
………………………………
实际上,此时唐军再进行布置也都晚了。
不管是出城立寨,还是退往雀鼠谷,对于唐军来说都无济于事,
甚至会造成一场灾难也说不准呢。
骑兵来的太快了,从唐军警觉到做出反应,只不过一天多的时间,李破所部骑军其锋的斥候,就已经出现在了介休周围。
这一次,他们并没有再试图隐藏行迹,而是三三两两的像狼群一样围着介休城逡巡不去,有的则直接奔了雀鼠谷方向,介休城中数万唐军,在他们眼中如同无物一般。
代州的骄兵悍将终于出现在了晋阳以南的土地上。
唐军纷纷走上城头,握紧刀枪盾牌,准备跟敌人厮杀,城内升起烟火,声音嘈杂,那是唐军士卒在准备守城器械。
唐军将领眼见敌少,又如此傲慢,大怒之下纷纷请令出城,想要斩下几个脑袋来,先挫一挫敌人的骄气。
可即便是姜宝谊也明白,这只不过是战争的序曲,此时出城无济于事,大战还在后面呢。
张伦部下最为‘精’锐,人数也少,本应作为中军,紧要时可相助四城守军守城。
可这个时候,李仲文真的是信不过他了,派他去了城南,守介休南边城墙。
天‘色’还早,北边儿烟尘已起,敌军大军已至。
伴随着闷雷般的马蹄声,四千并代骑兵一人双马,纵马而来,示威一般绕城一圈,人马如龙,将城下搅的尘土飞扬,才在北城之外停了下来。
旗帜飘扬之下,人马聚拢,排成军列,不大功夫,介休城北除了马匹嘶鸣之声,好像就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了,隐隐间一股杀伐之气已是迅速蔓延开来,好像让温润的‘春’风都变得寒冷了几分。
这等赫赫兵威,别说唐军士卒没见过,就算是唐军将领们一时间也是面面相觑,脸上纷纷‘露’出了惧‘色’。
手扶城墙,观看敌军军容的李仲文脸‘色’也有些苍白,他见过隋军‘精’锐是什么样子,可他见过的那些大多都是长安骠骑骁果,边塞强军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他是真不曾亲眼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