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然,作为骠骑将军,掌管着一部分宫廷禁卫,又出身东宫部属,这身份确实比较敏感。
而最为可怕的是,武德三年的时候,这人曾被外派出去,督造玉华山仁智宫,举报他的人言之凿凿,他在督造仁智宫期间,在仁智宫中藏了许多兵器衣甲,只等皇帝去行宫避暑时便要发作。
仁智宫是李渊登基之后命令建造的行宫之一,其实都是从杨广的离宫中挑出来,重新修缮而成,规模都不大,不然的话,李渊就是倾家荡产他也修不起。
而这些行宫都有讲究,算是李渊为将来巡视关西选定的地方,可见李渊野心不小,只是遗憾的是,李渊进了长安城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他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这件事动静先是不大,可在玉华宫隐蔽处真的搜出兵甲之后,事情就闹大了。
杨文干随即被拘押,又从他府中搜出兵甲若干,还有他和太子来往的一些书信,其中一些影影绰绰的话语,让李渊看了震怒非常。
其实李渊怒的不是太子有取而代之之心,太子嘛,若没有登上皇位的野心,那叫什么太子?
实际上,杨文干或者其他人为太子,秦王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只要没有切实的证据,都不算什么。
比如说长孙无忌在长安县,就能老老实实的当个县令了?为秦王蓄养些死士,藏点兵器甲胄什么的,还不是挺正常的事情。
再者说了,满长安你寻摸一下,贵族府邸中哪个会毫无准备?这年头别说防贼防盗,你疏忽一下,说不定就稀里糊涂的掉了脑袋呢。
其实真正让李渊愤怒的是,他认为两个儿子又掐起来了,在这样一个时节,弄的一地鸡毛,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两个儿子的争斗变本加厉,李渊终于感觉到了厌烦。
厌烦的结果就是,杨文干当即人头落地,随后李元吉被当庭责打,还被送进了大理寺牢狱待勘。
秦王……嗯,秦王还病着呢,李渊一气之下,也不再派人探看其病情,病的那么重,还让人耍弄手脚,那你就一直病着吧,再给你加派些护卫,老老实实的呆在府中面壁思过就是。
一番风雨,又被皇帝压了下来,随即便有人提请招太子李建成回京,李渊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这封诏书没能到得了潼关,半路上就被人劫了下来。
此事预示着,围绕着储君之位,争斗数载的人们,纷纷失去了耐心,开始放开手脚,肆意施为。
这样一个过程和结果,其实除了李唐内部的原因,外部的环境也在起着作用。
这一年三月间,在李渊召回太子的诏书刚刚出城之际,一行十余人,大摇大摆的纵马出了长安城。
只一出城,骑士们便放开了马缰,渐渐加速,往长安县治赶去,不用问了,“病重”的秦王李世民就在其中。
作为秦王,天策上将,尚书令,想要悄然走出长安城而不被人发现是需要技巧的,而李世民从不缺少这样的技巧。
唯一让他有些担心的是,让长安陷入一片混乱当中,当然,他的父亲让这一切受到了控制。
就像独孤怀恩被杀时那样,皇帝总会选择进行权力平衡,而非是来个火中取粟什么的。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出了长安城的李世民好像甩掉了枷锁一般,一身的轻松,甚至还有着些得意,操弄权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如饮佳酿,熏染欲醉。
实际上,他的控制欲和李渊如出一辙……
而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秦王府部属以及他们的家眷,不论知情不知情的,或请调外方,或悄然出走,纷纷离开了京师长安。
这样的事情多了,只能暂时掩人耳目,不可能让人毫无察觉,这是个时间差的问题,李世民笃定李破起兵来攻之在须臾。
就算之后露出些许风声,秦王也还在府中养病,再加上之前齐王李元吉,骠骑将军杨文干之事,就算奏到皇帝面前,恐怕他那父亲也会以为太子,秦王相争的延续,不会太过在意的,更不会让人细加查证,以免引起更大的风波才对。
只要父亲不来插手,太子在潼关,齐王李元吉在大理寺,其他人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呢,等到河边战报传至京师,就更不会有人来理会了吧?
嗯,还是那句话,一切尽在秦王掌握之中,只是苦了房玄龄和杜如晦,段志玄等人。
杜如晦身体越来越是糟糕,只能留在秦王府中,那里已成不测之地,一旦事泄,杜如晦恐怕先就要掉了脑袋。
房玄龄和段志玄则在串联秦王部属,风险很高,不过两人身体健全,一旦时机来了,他们就会出城到长安县与秦王汇合。
至于秦王的家眷,大事在前,还顾得上那许多?再者说,男子汉大丈夫,若是顾惜妻子儿女,还能成得什么事业?
嗯,不得不说,父子相承,他和李渊当年在太原率军南下的时候的想法还真就别无二致,根本没有本点先安置好家眷的意思。
…………………………………………
只是李世民不晓得的是,与此同时,汉王李破也已离开了晋阳。
李破离开晋阳时的模样要是被李世民亲眼目睹,一定会嫉妒的两眼发红。
光明正大,气势恢宏。
汉王起兵了,是日,晋阳城下,三军林立,群臣环伺。
臣子们大多都是来送行的,而比如礼部尚书王泽等人,却是要随军南下,去搏一搏家族的百年富贵什么的。
此时将随同李破一道南下的只有五千余骑兵,此为李破中军,其余步骑,皆已陆续按照军府建制去到绛郡汇集。
剩下的一些军伍,则要在之后押送粮草才能启程,这无疑需要一段时间。
临行之前,李破还在嘱咐兵部侍郎王智辩,等到秋收过后,立即招募府兵,不得拖延。
王智辩显得信心满满,因为苏亶到底没争过他,汉王府司马王庆已经到兵部任职,之外还有汉王府长史薛万均也到了兵部。
有这两位在,其他各部就都要让兵部三分,而另外的好处则是,他这个侍郎可能很快就要晋升为尚书了。
回想当年还在雁门任职雁门郡尉的时候,他又哪里会想到有今日之成就?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作为兵部尚书却不能随同大王一道南下,这在他印象中,无疑属于例外,要知道,从文帝时到大业年间,哪个兵部尚书不是鼎鼎大名的军中上将?
随驾而征更是题中应有之义,到了他这里怎么就例外了呢?
当然了,这点小遗憾并不算什么,作为汉王的部属和臣下,他很安心,因为他本就认为汉王殿下是一个能够让人安心侍奉的君王。
李破也很安心,他将身后交给了陈孝意为首的臣子们,再加上府中还有汉王妃李碧坐镇,和以往征战并无不同,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为了不让臣子们觉得他儿女情长,李碧只抱着儿子送他出了府门,到了城外,陈孝意和何稠两位老臣为他共同把酒三盏,李破哈哈大笑翻身上马,率军启程。
(杨文干的来历没有细查,所以编了一些,大家就不用较真了,至于仁智宫的建造过程,也和史实不符,还请大家嘴下留德,呵呵。)
第755章绛郡()
这一年三月二十四,汉王李破率亲军至绛郡。
到此,渡河进入关西之战已是箭在弦上,除非老天爷作怪,不然的话应是没有什么能够让此战胎死腹中了。
在绛郡郡城城门之外迎接汉王到来的人们,已经等候多时。
他们分作了两处,一边以重新领有闻喜县公爵位的绛郡太守裴世清为首的文臣,另外一边则是刚到绛郡不久的尉迟恭,步群等军中将领。
等到汉王李破一至,文人们一躬到地,武将们狠狠锤击着胸膛,声势着实不小。
可对这样的场面,李破生不出太多的感慨之心了,他早已习惯了众人环伺膜拜的生活,只是和以前不太一样的是,自他称汉王以来,许多场面便不约而同的隆重了许多。
除了罗士信等几个心里没数的家伙外,再没有谁会在随意的跟在他身边,口称将主,然后发些牢骚什么的了,所以他感受到的,其实就只剩下君臣上下的分野。
而李破本人就算有时候偶尔觉着不太舒适,也不会刻意去改变什么,因为他很明白,和什么人都能打成一片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个好的上位者,作为汉王,他需要的是足够的威严,而非是深厚的情义。
人心难测,畏威者多,怀德者稀,古人们早就将之写在了书本上,只是很多人选择视而不见罢了。
于是李破便威严的摆了摆手,让众人免礼,一边吩咐着左二领军赵世勋,右二领军阿史那大奈领兵去寻扎营之处,身边只剩下罗士信,刘敬升,张进,费青奴等领亲卫护持。
从这些人的名姓就可以瞧的出来,他是将能带出来的人都带出来了,徐世绩领兵河南,阿史那大奈补上,亲军将领一个不少。
来绛郡相迎的卫府将军也到了七七八八,除张伦镇守弘农之外,其余人等都在,连他称汉王的时候,军中将领们聚的也没此次全乎。
可见,所谓倾力一击不是开玩笑的。
稍稍布置了一下军务,李破便翻身下马,向前行去,人群如波浪般分开,却又恰到好处的将领头的人展现在汉王眼前。
李破选择了步行入城,人群簇拥着他缓缓移动。
而在人群当中,李破和臣下们谈笑风生,先是问候了一下裴世清的身体,再和将军们道了几声辛苦,便已让臣子们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
显然,他和李世民那样的世家子在行事上还是有着太多的区别,可却都有着非凡的亲和力,甚至于犹有过之,毕竟他李破没有什么兄弟,更没有一个父皇压在头顶上。
更为重要的是,这一片诺大的基业是他亲手打下来的,无人能够和他平起平坐,共享尊荣。
进了城门,行过甬道,李破转转眼珠拐了个弯,顺着梯道走上城墙。
这里眼界就开阔了不少,只是兴之所至,弄的臣下们有些慌乱,却无人敢阻汉王殿下的“雅兴”。
李破手抚城墙,观望一番,笑道:“别后不足一载,此地又兴旺许多,若无军营中的兵戈之气相扰,怕是已有几分承平之像矣……裴郡守居功至伟,辛苦辛苦。”
这话将军们肯定听着不顺耳,可也不敢跟汉王较劲,只盯着裴老头看他怎么说。
裴世清恍如未觉,笑的温文尔雅,躬身谦逊,“此乃赵郡守之功,臣万不敢居之,再者,时至今日,若无兵戈之气相佐,谁又能处之安然呢?”
稍稍在文武之间制造了点矛盾,为的其实还是一般,裴氏这样的河东大阀,他觉得需要时常敲打,吓唬一下。
见裴世清还是和以往一样,应答的滴水不漏,李破也不为己甚,只是顺着话音便道:“郡守不必过谦,我之前初到此处,便与人说过,河东裴氏在此,实乃绛郡百姓之幸也,如今不过应其言而已……”
“可你们应该晓得,天下战乱已有十余载,各处生民涂炭,满目疮痍,我倒愿天下多些裴氏,能保一地安宁,可惜天下能如裴氏者,寥寥无几,反而走兽横行,视百姓如猪狗,还都自诩豪杰之属,可叹可笑。”
“关西李氏,窃据西京,尝以贤名而惑四方,实则纂逆之贼也,吾整军经年,今率兵南来,以正讨逆,正应天时人和,然吾一人力寡,还需众人相助,以成其事……诸君可愿助我?”
那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这和战争宣言差不多,只是没那么正式而已,众人躬身聆听,话音方落,裴世清便已大声道。
“臣等愿随大王讨平逆臣贼子,救民于水火。”
众人慢了一拍,却是纷纷应和,只有同为晋地大阀阀主的王泽偷偷瞅了裴世清好几眼,心说,那个饱读诗书的正人君子跑哪去了?怎么瞧着好像世间多了个阿谀谄媚之徒呢?
他可是不晓得,经历了从李唐部属到汉王麾下,再轮流于绛郡,上党任职的裴氏阀主,那种从心灵到肉体所经受的折磨,比之晋阳王氏当年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虑太多之下,可是越发的矫情不起来了,如果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他们王氏也不是一样,不然的话,他王氏阀主哪里会甘冒矢石之险,随军而征?
你瞧瞧,当年伐辽东时,多大的声势,你见王氏和裴氏主事动弹过地方吗?逃脱兵役的子弟倒是不在少数。
李破状似满意的连连点头,许久才又笑道:“众志成城,事有可为啊,本王年近而立,你们瞧一瞧,却还一事无成,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若是能一战而克西京,才稍稍说得过去嘛,你们说是不是?”
他这样的说话方式,旁人真就学不来,效果却不错,文人们身上一紧,肯定觉着有些不合适,多少要在心里嘀咕两句,还一事无成?您这么说还让咱们怎么活?
对李破家世知根知底的人恐怕要更进一步,您那列祖列宗在哪?李广就算活着,怕也比不得您吧?祖坟青烟吗冒的老高,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
只是汉王开起了玩笑,说明胸有成竹,是好事,他们自然也能安心许多。
倒是将军们愣了愣,然后一群人便吭吭哧哧的笑了起来,恶形恶状间,一如当年跟随李破在边郡征战时那般,在最苦的时候,汉王殿下也能“轻轻松松”带着大家战胜强敌,对他们来说,那亲切感简直是扑面而来。
步群还是那么不要脸,早就挤开尉迟恭给自己弄了个更贴近汉王的好位置,如非罗士信身板在那里摆着,人又凶的一塌糊涂,恐怕也被他给挤开了。
这时步群探头探脑的就笑,“将主一事无成,末将等何尝不是如此?俺们还想加个大将军号呢,等将主进了长安,俺们岂不也能沾些光了?”
有长进,看着笑的龇牙咧嘴,眼睛都快找不到的步群,李破也觉得很有亲切感。
当然了,听着像是玩笑,可步群确实是有所长进,这话是在给众将打底,没见大家笑的挺欢,耳朵却都支起来了吗?连尉迟都罕见的没给步群来一下。
李破遂大气的摆了摆手,“荣华富贵,尽都在此,就看你们怎么来取了。”
言罢,拍击着城垛吟道:“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此处可瞻西京楼台,尔等若能戮力向前,吾又怎会负了汝等之功?”
裴世清,王泽等先愣了愣,咂摸一下,诗是好诗,却与大王身份不符,诗中之意,也堪琢磨,嗯,总之一句话,不很应景,倒是罕见的雄健之词无疑。
将军们可不管那么多,他们多数人也都听不明白,只知道汉王殿下很少在战前亲口许诺什么,这一次却是不同,既然很少,那就很珍贵,而汉王从来不糊弄人。
一个个身板扎实的将军们,心好像火炭般热了起来,即便是尉迟恭,一张黑脸上也泛起了些暗红,还在心里嘀咕,步群这厮虽还是那么讨人厌,可这次真就替大家说了话,不错不错。
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文才”,瞧瞧众人也没谁敢细究就里,反而称道之声不绝,王泽更是已经让人去取了纸笔,亲自将之记下,之后要归入汉王府存档,算是抢了杨续的生意,也好好“谄媚”了一把,不让裴氏专美于前。
实际上,这也只是能稍稍振奋一下军心士气,大战之前,不管你用什么样的言语来说话,气氛还是以凝重居多。
绛郡郡城周围的兵营已经被塞满了,粮仓,库房也已充实无比,还有粮草军械不断的从北边运过来。
让绛郡上下官吏忙的焦头烂额,即便是在郡府给汉王殿下摆的接风宴,也是草草了之,将军们军务更是繁忙,急着想听候汉王的军令。
所以,李破刚到绛郡,其实就进入了忙碌的状态……
(世界杯到了,竟然选在了俄罗斯举行,也是一件比较奇妙的事情,阿草虽然对足球没什么兴趣,却也要观看一下,嗯,睡眠不足中。)
第756章整军()
李破到绛郡的第一天,就接到了薛万彻捷报。
薛万彻率兵轻取鲁王万瓒,败敌十万众,自然是虏获无数,还表达了很强烈的意愿,想要与杨道生一道,乘胜直取荆州。
一场局部战事,却有十多万人参加,这无疑让李破有些惊讶。
他当然晓得其中“水分”有多大,可还是对萧铣的家底有了不一样的认识,江淮向称富庶,就算是如今经过了朱粲等人的摧残,却比北边强的多,这是江淮地区天然所具有的优势。
稍微碰撞一下,就很不一样,你如今让北边的诸侯们随随便便一路偏师就弄出十多万人来,那简直就是做梦。
所以可以想见的是,萧铣到底有多“富裕”,可惜,北人善战是这个年月颠簸不破的真理,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样一封捷报的到来。
薛万彻自去岁过河,率领五千多骑兵和张士贵一道守着风陵渡口,防备的其实是李唐的潼关守军,此战不过是偶然为之,少时锋芒,于大局没多少实际意义。
只是那震天动地的马蹄声,却是把南边的人吓的不轻,北骑南下,其实就是这么个效果了。
只是许多战例都证明南人也不是没有一搏之力,江淮地区和江南差不多,许多城池都是山水环绕,骑兵会受到极大的限制。
别说江陵,像襄阳那样的坚城就几乎不是单纯的外部力量能够撼动得了的。
这个道理别说李破,就算是薛万彻也不是不明白,可军前将领就是这样,他们想要得到更大的权力,获得更多的战功……所以,试着请战一下,也是无妨嘛。
如果大王意动,那么一定不会让他这么没头没脑的冲过去,定要派张伦,徐世绩等往援,有这许多精兵强将在,打到江陵城下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军前将领眼睛一红,脱离控制,自行其是的事情自古以来数不胜数,甚至有些时候会改变主帅既定的策略,这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李破自然不会允薛万彻所请,他是一个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