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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国涣的这种不经意的动作已被那黄袍人察觉,此人心中微讶,指间忽然又是一变,一种轻悠至远的琴声从指弦间发出,飘扬而去。方国涣随感曲走高空,音飘云外,表情很自然地仰首赏望,实似在那里观云一般。那黄袍人见状,心中惊异道:“此人听音重便感风沙来,闻曲轻而觉白云至,天下间竟然有这等琴上知音!”随即双手一收,曲静人和。
方国涣正惊奇间,忽闻那黄袍人朗声道:“阁下可是钟子期转世?尽知我琴曲之意。”方国涣忙从余音中回过神来,拱手一礼,万分敬服道:“先生可是俞伯牙再生?竟能弹奏出这般天音妙曲,闻之而生奇境!”
那黄袍人闻之,微微一笑道:“伯牙、子期二人,此时就算立在眼前,也不过如此。”黄袍人接着又道:“阁下能入我琴境,可见精通五音格律。”
方国涣闻之,摇头道:“在下对音律一窍不通的,不过先生曲高天下,音动人心,自能令人感觉到先生的琴声中有风沙荡、白云飘之意,琴艺至此,可为人间仙乐!”那黄袍人闻之一怔,面呈惊异之色道:“阁下既不懂音律,何以感觉到我曲中之意,入我琴境?”方国涣道:“先生琴艺高绝,曲音奇妙,令人心神愉悦之际,以境感之,以意会之,便物我两合了。”
“境感意会!?”那黄袍人闻之一惊,忙从巨石上起身相迎道:“在下黄山居士冷飞凌,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方国涣见对方称自己为小兄弟,自是一喜道:“原来是冷大哥,小弟方国涣有礼了。”忙上前施礼相拜。
冷飞凌点头应道:“能与方兄弟在此相遇,实为幸甚,请这边石上坐罢。”方国涣见那冷飞凌,英武威然,长发飘逸,气质脱俗,自称黄山居士,独自抚琴于野外,当为世外奇人,心喜结识,高兴地至青石上谢过坐了。
二人对坐,冷飞凌感慨道:“方兄弟虽不晓音律,却能境感意会冷某的琴声,可见是我的琴上知音!” 方国涣道:“若非小弟已修悟成天元化境,以境相感,否则是不能领会到冷大哥曲中意的。”
“天元化境!?”冷飞凌闻之一惊道:“请问方兄弟这是何种意境?” 方国涣道:“家师称此意境为棋道的最高境界,没想到也能通感琴音。”冷飞凌闻之,大惊道:“原来方兄弟是棋中的国手!竟然修悟成了化境之棋,失敬!失敬!”
方国涣道:“琴棋书画为天下四大雅艺,而琴为四艺之首,今闻冷大哥琴声之妙,似为天音仙乐一般,不但令人别生境感,愉悦非常,而且能曲召林中鸟兽,已是达到了通神入化的境界,小弟实在佩服之极!”
冷飞凌闻之笑道:“方兄弟过奖了,你我今日既已成知音,倒也不必相瞒。”说着,移过那张古琴于面前道:“冷某能弹奏出奇音妙曲,实借此琴之功。”方国涣这才注意到,面前的这张古琴,龙头凤首,古色古香,自是与常琴有异,不由惊讶道:“此琴特别,不类常琴之形状,当是有异能不成?”冷飞凌道:“这张宝琴却是有些传奇经历的,方兄弟既能神感意入冷某的琴境,说也无妨。”
冷飞凌随即肃然道:“此琴龙头凤首,调弦则有龙吟凤鸣之声,故名‘龙凤琴’。昔春秋之时,楚地有一棵传说已逾千年的梧桐树,楚人视为国宝,多礼拜祭祀。忽一日晴天霹雳,将此千年梧桐雷火焚之,而成‘雷木’。然其树心一段,虽遭雷击焚而不毁,楚人视为奇事,以琴材交于天下第一琴匠亢阳子。亢阳子见此‘神木’大惊,视为至宝,依其自然之势斫成龙头凤首琴身,送至汾河长流水中浸七十二日。随后亢阳子又远涉异域,取神蛛之丝为弦,其丝柔韧非常,可近水火。归来后,择吉日良辰,合成完琴。龙凤琴成,因其过于水火,故有阴阳互济之功,清奇幽雅,悲壮悠长之音,尤胜被当时称为天下第一名琴的凤凰琴。亢阳子后来将龙凤琴献宝于楚王,楚王叹曰:‘吾不识和氏璧可,不识此龙凤琴不可。’推为楚国至宝,交于琴师抚弹。然而楚国三百琴师竟无一人能奏成完曲,楚王怒,杀琴师百人,冷某先祖也在被杀琴师之列。先祖有一子名冷澌,幼好宝琴,为平父冤,乞奏楚王,愿调服龙凤琴,三年不成,当以性命抵,楚王许之。冷澌迎琴归家,取凤凰琴的‘琴胆’移置龙凤琴中,以镇虚浮之音,从此久坐琴旁,调弦练曲,日夜思悟,以致形衰体残,双足废用。后于冥想中恍悟琴艺之妙,而成琴道。随由家人抬入王宫,献曲楚王,曲随意发,音随神走,清幽哀怨之情,尽被琴声激烈发扬出去,荡传数里之遥,楚地万人皆闻之,天下立时惊动。后人诗云:千年梧桐木,水火互济生;龙吟凤鸣日,声盖楚王宫。楚人因闻龙凤琴声,人心归一,楚地大治,一时称雄六国。后世楚王乱政,秦国伐之,秦人告楚人曰:若献龙凤琴,可缓灭十年。楚人不应,后与其他五国尽被秦灭之。先人于城陷日,乘战乱携琴远遁,从此幽居山林,不问世事,惟琴是务。历经数百年,龙凤琴与我冷氏一族自是息息相关,非冷氏血脉者,不能神通此琴妙境,不能奏其完曲。朝代更替,宝琴家传,至大唐玄宗时,龙凤琴不慎被一高人盗走。七年后,此人竟携琴归还,因其百般努力,不能调服此琴,后迫无奈,归还冷某先人,但恳求先人抚琴一曲,以慰其心。先人被其苦志所感,抚弹一曲《高山流水》,以了其愿。那位高人听罢叹然,俯首谢罪而去。龙凤琴本朝传至冷某,因世事污浊,人心不古,更无知音,故携琴远避人世,悠居此间,与山川为伍,鸟兽为伴,每以抚琴自娱。今日不想幸遇方兄弟,通感我曲音之意,如此琴上知音,古今难觅,是为人生一大快事!”龙凤琴的神奇传说,自令方国涣惊叹不已。
冷飞凌接着又道:“琴棋之艺,古人列至仙品,自伏羲琢琴,帝尧置棋,虽传了千秋万代,可惜只传其形,不传其神,也是人的禀赋有限,达其妙境者可谓凤毛麟角。抚琴对弈之高雅,世人也只是仿之、效之,少有通之、化之者,方兄弟以为如何?”
方国涣道:“冷大哥所言甚是,学百行易,精一技难,若是技高合天地通鬼神,也是入大道之一径的。何以为神仙?小弟认为便是如此了。”冷飞凌笑道:“神仙也是人做的。”
二人正说话间,林间空地上忽然无故刮起了一阵怪风,随之一股腥臭之气扑鼻而来,先前那些被琴声所引来的鸟兽纷纷惊恐,四下疾飞蹿去。
冷飞凌此时脸色大变,忙移龙凤琴迎对来风之处。方国涣心知有异,正惊愕间,但见前方林中草丛忽倒了一片,一条两目亮如灯笼的巨蟒,摇首吐舌冉冉而来。方国涣一声惊呼,心中大骇。
冷飞凌此时急切道:“方兄弟,受曲不住,当掩耳。”声落曲发,一阵骤急尖厉的琴音忽从冷飞凌指下丝弦间发出。那条来势凶猛,虎虎作噬的巨蟒,似迎头遭棒击一般,扬起的头身忽向后一仰,来势顿挫。
方国涣初见如此巨蟒,心神一时惊杀,加上龙凤琴急厉的琴声暴起,不由形神大震,几欲昏倒,但马上按耐住惊恐,随将这种暴急尖锐的琴声入耳意合境化去,竟然把有如此威杀之力的琴声卸于无形的化境之中。
那条水桶般粗细的巨蟒,忽被琴声一撞,凶残之性一激而起,血红的长信收吐于毒齿之间,“吱吱”作响,挺首急进扑了过来。冷飞凌指下更是大动,指弦间已然辨形不出。琴声突转,似一面巨大战鼓“铿铿”轰响,夹杂着无数尖锐嘶厉之声,又如天雷闪炸,万马狂奔,暴风骤雨般从指下弦间泼泻出去,一时间似天崩地裂。
方国涣但感魂飞魄散一般,心胆几碎,已感到受挺不住,却是忘了冷飞凌的掩耳之警,自把身心形意化合于这场突变之中。
那条大蟒忽被如此威杀的琴声激荡,立时颠疯起来,蟒身四下巨烈摆动,狂舞不迭,周围十几丈内,草倒树折,乱物纷飞。冷飞凌忽十指并弹,七弦齐奏,一声崩天裂地的暴鸣,直将那蛇首蟒身激立起七八丈高,如一棵粗大树干,高高的耸立地上。冷飞凌随即双手一按琴弦,曲止物静,林中立时安寂下来。
第四十七回 龙凤琴 2
方国涣此时但感耳中如有无数黄蜂纷飞,“嗡嗡”哄响,皮肉发麻,头脑昏胀,茫坐呆观,恍惚然不知所以。
那条高耸的蟒身挺立了片刻,忽如擎天立柱倒塌一般向后摔去,“扑通”一声,整个蟒身瘫软地上,暴出的双目中已然渗入血来,硕大个蛇头晃动了一下,便彻底毙命了。
冷飞凌安琴收手,回头再看方国涣时,不由大吃一惊。只见方国涣坐在那里,呆呆然,神情漠漠,显是竟未掩耳,空受了自家的夺命琴音。冷飞凌心中大骇,急呼道:“方兄弟!方兄弟!”
方国涣此时从恍惚中缓过神来,茫然地晃了晃头,又用手拍了拍双耳,长吁了一口气道:“我无事。”
冷飞凌见方国涣安然无恙,心中一喜,暗里松了口气道:“好险!”随又惊异万分道:“方兄弟未掩双耳,如何受住了我这琴上的杀伐之音?”
方国涣叹服道:“冷大哥好本事!琴上竟然能奏出如此厉害的琴声!小弟险些受曲不住,后来稳住心神,倒也境感意化去了。”
冷飞凌闻之,惊讶道:“本以为方兄弟能境感我高雅之弹,已是知音难觅了,没想到还能意化我震慑之曲,杀伐之音。”接着摇头惊叹道:“方兄弟化境之高,可和万物!实出冷某意料!”
方国涣抗住了能杀死蟒蛇的龙凤琴音,欣慰之余,问道:“冷大哥如何能在琴上奏出有如此杀伐之曲?”
冷飞凌肃然道:“这是先人为却强敌,防身自卫,从风雨雷电、铁甲杀气中,演化出的一曲‘雷霆天音’。此曲音急声厉,可慑人心神,散杀魂魄,至极时有毁万物之威,自不同于《高山流水》、《阳春白雪》之雅调。”
方国涣闻之,惊讶道:“没想到琴曲之中,竟然有防身御敌之法,杀人毁物之能,真是不可思议!”接着又道:“冷大哥琴声杀伐之威,可否能施于百万军中?”
冷飞凌笑道:“当视百万敌众如山中鸟兽尔!”方国涣闻之叹然。
冷飞凌又道:“不过这曲‘雷霆天音’,杀伐之力甚重,非龙凤琴不能奏出。”方国涣笑道:“若非冷大哥操此琴,此琴也自不能奏出此音。”
冷飞凌闻之一笑,起身拉了方国涣道:“方兄弟既是冷某知音,所谓相逢不如偶遇,烦请到山中草堂一叙如何?”
方国涣闻之喜道:“能再听冷大哥扶琴一曲,当是人生极乐之事,拜访仙居,实为幸甚。”
冷飞凌闻之一笑,负了龙凤琴,然后道:“琴毙蟒蛇于此,不久腐味必发,我等这就去罢。”说完,引了方国涣往山中走去。
行了一程,二人来到了一座山峰之下。冷飞凌道:“方兄弟,此为紫石峰,冷某便山居此间,也是遵先父遗愿,葬骨黄山,故在此守孝三年。”
方国涣道:“冷大哥隐居此地,是为了尽人子孝道,实令人敬服。”这时,方国涣见旁边有一处泉水,水面上散冒着温热之气,不由讶道:“这可是一处温泉?”冷飞凌道:“不错,此泉又名‘灵泉’,传说轩辕帝曾在此洗浴,竟使白发变黑,似有那返老还童之功。”
方国涣惊讶道:“倒也神奇!”近前看时,但见热气轻飘,水清底赤,伸手进去,极是温和舒适。
冷飞凌一旁道:“此泉可饮可浴,久旱不涸,冷某身居此间,每日一浴,全天都感神清气爽。”
方国涣点头道:“冷大哥气质超凡,长发飘逸,乃是得了此水之养。”
冷飞凌笑道:“黄山温泉怡人,方兄弟若喜欢,就与冷某一起沐浴一回罢。”方国涣大喜,脱了衣衫先自跳入水中,感觉果比那客栈中的浴桶里舒服得多。冷飞凌此时也自宽衣入水,二人见彼此赤条条一丝不挂,相视大笑起来。方国涣心中尤自暗笑:“高人也就这个模样!”
二人洗浴完毕,上岸着衣。方国涣尤感精神爽然,不由感叹道:“黄山景色奇秀,风光绝美,是为人间仙境!冷大哥身居此间,尽山水之情,天上神仙也要妒嫉的。”
冷飞凌笑道:“日览山川之秀,观草木之美,自令人胸阔心安,尤生妙境。境由心生,也需借外界之感。”二人随后一路说笑,来到了两间草舍前。
方国涣见了,笑道:“可是冷大哥仙居处?”冷飞凌笑道:“正是,方兄弟请进。”引了方国涣进入室内。
此草舍内虽然简陋,却也洁净,桌椅中置,琴案旁设,且有香炉一盏,此外别无长物。冷飞凌让请方国涣落了座,随后将龙凤琴安置于琴案上,转身取了一盘野果及一壶茶来,谦意道:“山林野居,别无美味,但以茶果招待方兄弟罢。”
方国涣笑道:“如此清淡,正合雅意。”冷飞凌闻之一笑,回身燃了香炉,数缕青烟缭绕飘出,立时异香满室。随后二人对坐品茗,畅谈天下事。
谈笑间,方国涣问教以冷飞凌琴艺之道。
冷飞凌道:“琴乃伏羲所琢,见五星之精飞坠梧桐,凤凰来仪。凤乃百鸟之王,非竹实不食,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伏羲氏知梧桐乃树之良材,奇造化之精气,堪为雅乐,令人伐之。其树高三丈三尺,按三十三天之数,截为三段,以分天地人三才。取上一段叩之,其声太清,以其过轻而废之;取下一段叩之,其声太浊,以其过重而废之;取中一段叩之,其声清浊相济,轻重相兼,正合之用。于是送长流水中,漫七十二日,以应七十二侯之数。后取出阴干,选良时吉日,遣高手匠人刘子奇斫成乐器,此乃瑶池之乐,故名瑶琴,是为琴之始。其形长三尺六寸一分,以应周天三百六十一度。前阔八寸,按八节,后宽四寸,应四时;厚两寸,应两仪,浑成一体,取太极。有金童头、玉女腰、仙人背,龙池、凤沼,玉轸、金微。那微有十二,应十二月,又有一中微,取闰月。先是五条弦在上,外按五行金木水火土,内应五音角徵宫商羽。尧舜时操五弦琴,歌‘南风’诗,天下大治。后因周文王被囚羑里;吊子伯邑考;添弦一根;清幽哀怨;谓之文弦;后武王伐纣;前歌后舞;添弦一根;激烈发扬;谓之武弦。先是宫商角徵羽五弦;后加两弦;称为文武七弦琴。非琴心境意相融;形神合一;不能奏出妙曲;感应天地;显象万物;故成琴艺之道尤难。乐器中有‘吹箫引金凤,弹筝唤鬼神’之说,乃是技达形化之境,与灵物通感。而琴之玄妙,仙人不能至极也!”
方国涣闻之,赞叹之余,点头道:“闻冷大哥论以琴艺之道,乃与棋道相似,都是应天而成。”
冷飞凌道:“愿闻其详。”
方国涣于是道:“围棋一道,古传为帝尧所发明,教其子丹朱以敛其性。其三百六十一格应先天河图之数,合周天三百六十一度,黑白分阴阳以象两仪,立四角以按四象。中腹为天,边角为地,统之**,以应人事。棋势上千变万化,鬼神难测,趣味无穷。不但有明心开智之能,更有那移情易性的教化之功,古今盛行,代有国手。所谓世事如棋,天下人多以胜负输赢论短长,一着赢来千古业,一子争得万世名。真正的棋道,当化合于棋盘内外,以棋济世,方是棋家大德为!”
冷飞凌听罢,点头道:“万物一理,道与术合,琴棋之艺,涵天地万物之奥,育鬼神造化之机,虽少有达其极者,也为人生之雅业。一技之长,但行宇内!”
冷飞凌又道:“琴棋之道,修为之大小,又因人而宜,若为闲时遣兴之娱,学学尚可,以增些雅意。若非天具禀赋,可至精极者,不可以之为业,免废时务,因为琴棋之道,非它艺可比。且琴上又有六忌、七不弹、八绝之说,六忌者,一忌大寒,二忌大暑,三忌大风,四忌大雨,五忌惊雷,六忌疾雪。七不弹者,闻丧者不弹,旁有杂乐不弹,事冗不弹,不净身不弹,衣冠不整不弹,不焚香不弹,不遇知音不弹。故习练琴艺尤难。”
方国涣闻之笑道:“琴上如此考究,冷大哥可遵此六忌、七不弹否?”
冷飞凌笑道:“琴为雅乐,禁人乱奏,故有六忌、七不弹之说,其为古法而已。冷某自操琴抚曲于得意之处,不为其限,若循此训,世上当无弹琴之日,奏曲之时,琴本清心,琴家焉能耐此寂寞。”
方国涣又道:“琴有八绝又怎讲?”
冷飞凌道:“八绝者,取之清奇幽雅,悲壮悠长。琴若抚到尽善尽美之处,啸虎闻而不吼,哀猿听而不啼,自可曲合天地,音应万物。反之,除危去险,止乱避祸,也有奇功。”方国涣闻之叹然。
方国涣这时望了望龙凤琴,不由走到琴案旁,用手轻拨了一下琴弦,随听一种悦耳爽心的清音荡出,方国涣神意一畅,不由大奇。
冷飞凌一旁笑道:“方兄弟倒也与龙凤琴有缘,在此琴上能弹出这种音调者,就是高手琴师也未必如此,看来方兄弟的棋境自能应琴的。”
方国涣又用手摸了摸龙凤琴的龙头处,但感斛手滑润,龙颜欲动,不由自语道:“此龙额若嵌上一珠,更为好看些。”随手从怀中取出一枚天星棋子,递于冷飞凌道:“冷大哥且把这枚棋子镶在龙凤琴的龙额部如何?”
冷飞凌闻之一怔,也自上前伸手接过,不提防小小的一枚棋子竟奇沉压手,如无意中托了块重铁一般,险从冷飞凌指掌间滑坠。冷飞凌当时一惊,反应得极快,手掌一沉之际,五指一并,便将这枚天星棋子着力托住。再看时,方见这枚棋子不但奇沉压手,而且色质异常,圆润刚亮,隐有精光闪动,大异普通的白色棋子,知为奇物,也知方国涣此举乃是别有深意,显对龙凤琴至爱之极,情有独钟。
冷飞凌惊奇之余,诧异道:“此棋子质地罕见,非石非铁,当非人间所有,不知方兄弟哪里得来这种奇物?一子千金不易,实为棋中至宝!”
方国涣笑道:“冷大哥所言却也不差,昔日曾有人欲以一座价值千金的酒楼兑换小弟的一枚棋子。”
冷飞凌闻之,一怔道:“方兄弟可换过了?”
方国涣笑道:“此棋子是小弟的贴身之宝,焉能与人轻易换了。”
冷飞凌闻之,点头道:“如此最好,这般宝物,当有不凡的来历,愿闻其详。”
方国涣于是道:“这种棋子名为天星棋子,乃为天外流星雨坠落而来,惟有百余枚白棋,而无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