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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通道:“这样说,明年更多?”
“明年预计可达一万担以上,具体多少,现在还真算不出来。得看甘蔗储量,人手调派,还有天气,还有用的机器足不足……”
“一万担还是不够啊。”韩勇是贸易司的人,对这些事相当清楚,他皱眉道:“咱们和记还想打开北方的白糖市场,光是北方,一年十万担也不嫌多。南方所需要的就更多了。南人嗜甜嘛,还要继续卖给倭国,还要打开南洋和印度那边的市场,俄罗斯人也要……”
何斌摆手笑道:“一口吃不成胖子,现在我也巴不得一年出一万万担,要得有那么多甘蔗田和人手才行啊。”
台湾行军司是公家出资兴建煮糖器具,养役使牛马,方可形成大规模官营事业,而人力来源就用邻近驻军,第四团的战兵并不参与,而驻岛的辎兵已经过万,除了驻扎辎兵用来守备屯堡,警惕土著之外,其余辎兵轮班进驻糖场,工作一个月一轮值。
何斌深知榨糖之苦。
粗糖还好,白砂糖则相当的费工费事,需要大量的壮年劳力配合相当的器械才可以榨出白糖出来。
每当榨糖时,那些辎兵也均是经过相当长时间的体能训练,然而每当在作坊中做工的时候,均是汗下如雨,疲惫不堪。
这也是辎兵轮值最多一个月的原因所在,榨糖期相当漫长,除非是将辎兵直接转为糖工,否则没有哪个辎兵愿意一直在糖坊里一直做下去。
而就算器械和糖工均是充足,也是要受制于甘蔗的产量。
台湾的制糖法要比天工开物记录的办法更先进一些,工艺也是相当的复杂,多次压榨和多次提取,耗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怪不得台湾那边需我们提供大量牛马。”韩通等人肃容而揖,韩通道:“不是当面这么交谈,我等也不能明白此物确实来之不易。”
“按正常来说,”何斌道:“十几头牛加十几个糖工,一天能出几千斤粗糖,白糖极少。现在我们为了抢占市场,必须将产量提上来。明年要出三百万斤糖,而且要在两到三个月压榨出来,三年之后可能过千万斤,我们需要的牛和人当然极多。”
“价格来说,我们已经极具优势。”韩通道:“老实说,有时候根本不是钱的事。百姓买不起,就算殷实小康人家也不是常买糖。毕竟太过昂贵不说,市面上还经常断货。北人要糖,主要还是制成点心,南人用糖,听说还用来烧菜。要我说,不要管对外贸易的事,就是把咱大明南北的糖业给弄下来,其利也是非同小可了。”
糖要是畅开供给,按大明的人口和平均的消耗量,一年卖个几十万担几千万斤跟玩儿似的。郑氏主持台湾时一年都有几千万斤的产量,光是日本的消耗量就是一年几百万斤的进口。要不说日本国小却并不穷,最少在德川幕府的早期是相当的财大气粗。石见银山等银矿支持了日本大名近二百年舒服的日子,民间因为不再战乱也比较好过,糖一类的奢侈品也不光是贵族和富人阶层才买,不然的话一年几百万斤的购入量,那些富人得天天把糖当饭吃也消耗不光。
如果按韩通的说法,把大明南北的糖类供给抢个七七八八,台湾一年几千万斤也未必够卖的,何况还有日本和诸多的贸易国,还有俄罗斯人对白糖也很有兴趣,老毛子多的是蜂蜜,可不代表他们对白糖没有兴趣。
第一千五百七十二章 回馈()
“知道了,知道了。【妥了,他们替我们开辟甘蔗田和种甘蔗,我想产量就会有大步的提升。”
台湾那边在此前是以贸易中转和战略基地为主的定位,大量的工场制造的是火铳和大炮,当然重中之重中战舰。
张瀚对台湾的投入向来不惜工本,也是他战略眼光超过普通人的地方。
在台湾开拓之初,局面相当的困难,不是和记在北方的基业源源不断的提供大量的银两和人手过去,又将铁器等贸易之利悉数交给台湾支配,焉能在几年之内使台湾达到如今的这种兴旺局面?
要知道从颜思齐等人在台湾笨港建立十寨,到郑芝龙其后放弃回归厦门经营郑氏水师,然后是荷兰人在台湾几十年的经营,最终郑成功占据台湾时已经是清顺治年间,距离颜思齐开创时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
在四十多年的时间内,不管是颜思齐还是郑氏,或是荷兰人,对汉商和汉民都是吸引和扶植的态度。
主要是岛夷势大,当时的台南只有近海的少量平原地方为汉人所居之所,结寨抵抗土著。荷兰人在大员修城前后也是不停的派人招募福建沿海的汉民,当然更重视的是汉商。
荷兰人在台湾杀伤甚多,但对汉人则以拉拢怀柔为主。
一直这么过了四十多年的时间,到郑成功入台时,先后又有十多万人进入台湾,这才有了郑氏在台湾设置府县的基础。
其后清康熙年间攻台,在台北台南分设府县,台湾的发展仍然落后于福建,不过也终究是定下来此地归中国所有。
而和记经营台湾还不到五年时间,现在已经有十多万人口,多个城堡和大量的屯堡村寨,当然还有连片的仓储区和工场区,造船的工场比荷兰人在巴达维亚的小型船场更是大过多少倍。
这才有这样的底气和实力提前与荷兰人在海上争雄,并且将其击败!
在解决了荷兰这个心腹大患之后,台湾除了转口贸易和收取海上的平安状之外,也是开始大力从闽浙一带进口生丝茶叶等货物,加大贸易规模。同时根据台湾的特点,开始大量的开辟茶山和种植甘蔗,要想完成一年几千万斤糖的产量,可想而知种甘蔗又需要多大的面积和多少人力消耗。
而日本人和荷兰人,包括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都需要大量的茶叶,台湾的气候和土地也十分适合种植茶树,成片的茶山可能在几年或十几年后就会出现在台南的大小山坡上,到时候又是获得暴利。
两个高层聊天,其余的人也没有闲着,皮岛上过来的和天津来的各司人员和军方的人彼此都在闲聊,人们或是撑伞,或是站在雨中,气氛倒是安闲适意。
时间过去这么久,天已经入冬,京师一带听说已经下了头场雪,草原上估计都下过好几次雪了。
对何斌这些南方人来说,北方的冬天是最为难熬的,何斌在俄罗斯人的地界把手冻伤了,在南方还好,到了北方这气候手就痒痒起来,但他不露声色,只是将手往袖中缩了缩,又是继续询问韩通北方的情形。
有工人不停的搬运货物,将船上的先搬下来,点清品类数量之后入库储存,然后分批发向各地。
韩通指着卸下来的糖包道:“这些糖一部份送到张家口,一部份入京师,一部份往西边去。还有少量留在保定和大名府各处,应该是到开封为止了。南边的糖因为向有出产,并不是太缺,我们暂且不过去和地头蛇争……”
“草原的情形如何?听说烧酒卖的不错,开始大量铺开出售,估计明年的军司收入会大为增加?”何斌没功夫理会这些,这一次是用大同左卫号这艘纵帆船运货来,就算这船长五十五米,吃水六百六十吨位,除去运送的别的货物,运来的黑糖和白糖数目也相对有限,主要还是先打开市场,叫天下人知道和记自己开始产糖……就象是番薯酒一样,现在除了供给库伦对俄罗斯人贸易之外,和记的烈酒也开始在自己的商行里出售,此前也陆续投放一些,数量不足就先慢慢投放,主要还是造出风向。
与和记所有的出产一样,和记的烧酒也是质量相当上乘,当时的烧酒都是小作坊所出,质量良莠不齐,有的味道可能比和记的要好,但多数都相当劣制。和记的长处和优势就是在于精细化的管理,可以使所有的出品维持在一个标准线上,买一回和买十回都是差不多的感觉,在草原上大量种植番薯,原材料足够之后,制酒的数量也大大增加,从天启六年夏季开始,和记在京师等各条线上大规模投放烧酒,夏天喝烧酒的人还算少,到现在这个时候,烧酒已经开始大范围大规模的售卖,售量在急剧增加,预计到明年夏天之前最少售出过百万坛,以一坛两钱银子的纯利来算也是二十万两以上的利润可言。
另外还有烟草也准备对内销售,规模也不会小。
张瀚不愿大规模向国内倾销烟草,毕意是害人的东西,可是他身边所有男子都几乎抽烟,北方很多妇人都吸烟,甚至大姑娘身上别个烟锅也不算稀奇,北方苦寒,冬天下大雪时雪深过膝,除了必要之外人们都不出门,烧坑在坑上做些活计,闲聊打发时间,这时代又没有影视书籍供消闲,闲聊之时抽一锅烟,是惠而不费的消遣。
有鉴于此,张瀚也就不打算逆潮流而动,几百年后的人认识到健康为重,现在这个时候,一场感冒随时要人命,再讲什么烟草对身体无益……还是算了吧。
加上糖类和茶类,对外贸易的规模扩大,现在连韩通这样的贸易司的人也不太知道明年的收入究竟能达到何种程度了。
“难说,也不好猜。”韩通道:“我估计明年能到千二百万两左右。”
“而且。”韩通又道:“也还得看你们的。”
“我们今年就已经大丰收了。”何斌笑指前方的一个个黑沉沉的箱子,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何物。”
“前后两批送银子过来。”韩通笑道:“军司对台湾的投入总算有回报,大家都舒口气,你们脸上有光,我们也高兴,大家都是一家人。”
何斌也笑,说道:“此前确实是我们多吃多占,现在也真的到了我们回馈的时候了。”
近五年时间,台湾少说用了八百万两银子,还不算对台湾的物资和人员的援助。前年开始大造舰船,和记在北方这边少说送了二十万斤铁过去,光是铁钉都是打造好了有过百万枚之多。
还有大量的风帆,台湾哪有那么多合格的布匹,还不是和记从李庄和草原的纺织厂制好了再从海路运过去?
人员上就不必提了,现在岛上也有相当多的福建人,但是以屯堡农民和水师官兵为主,陆师和水师陆战人员七成以上都是北人。
军官一级则九成以上是北方南下。
官吏也是一样,福建和台湾本地的官员最多不超过一成,倒不是和记上层有意压制,实在是合格的人员太少了。
草原和李庄上最少已经实行了八年的识字教育课程,另外层层都有考试大家也习惯了。军官要考,官员和吏员也都是要考试复核之后,合格了才有资格官上官吏。
至于商行的人也是一样,学徒制改为学生制,便于调动流通,也容易作养出人才。
这一次借着北上贸易和运送物资的机会,南北两边也是人才大交流,台湾那边以南方官吏将士为主,北方这边则抽调回任期已久的人员,留下核心不动,大量的新人派往南方服役,将来在南洋一带大举拓展扩张时,这些曾经在台湾工作和服役过的官吏和将士,将会成为相当合格的备用人才。
张瀚是打算将吕宋和巴达维亚等国悉数纳入囊中。
还有占城和暹罗缅甸,可能也直接纳入殖民体系之内。
对倭国直接统治还不如间接威压,日本这个民族的民族性相当的有趣,你不强,他就来欺负你,你若比他强大,他就真心诚意的服从你,相当的主动和自觉,间接威压的统治方式,比直接殖民反而要省心省力。
就算几百年后殖民体系可能会崩溃,东亚,东南亚这些国家应该都会留在华夏文明圈之内,中国的影响力绝非几百年后的中国可以相比。
而可以掠夺的大量的财富,也可以叫中国更早的进入工业化,可能几百年后,国际体系会以中国人的体系为主,而不是大家都学西方的体系,中国的文官政治传统其实在明时已经相当成熟,除去一些糟糕的东西,其实是相当的稳定,中国能成为两千年的大一统的帝国,虽然不断的有朝代更迭,但也不能说这一套体系就毫无益处……
………
在外奔忙回家再更新,晚了很多。抱歉了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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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七十三章 封禁()
大雨早就转为细雨,人们很小心的用油布将糖包盖好,然后用车马迅速送入库房。
有几个北方的商人也买了船进行海上贸易,他们在和记面前算是小本买卖,这时用极为羡慕的眼光看向何斌等人。
什么时候,自己等人也能成为这样成功的商人群体中的一份子?
诺大的港口在细雨中也一样显得繁忙,大同左卫上的货物被卸下来之后,大量的人手开始搬抬和记的货物上船,大同左卫号是纵帆船,以快速航行见长,船员已经补充了食水,对船身稍做修缮,装好货物就能迅速,沿途多次补充食水,直接将货物接到日本给出售掉,省时省力,这样的做法最节省时间,能将利润最大化。
航海的利润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谁能在一年之内多次运送货物,谁就是最大的赢家。
现在和记基本上完全控制了对日本的贸易,从大明的北方到南方,海上的其它势力也早就被一扫而空,和记的船只通行无阻,当然不会无谓的在港口耽搁时间。
只有跑上好几趟之后,船只会在船场里停靠,进行大规模的修理和维护,荷兰人在巴达维亚的船场主要也就是干这个,造船基本上还是在本土,这一点来说,和记在台湾的船场算是整个亚洲规模最大的,大约也不是吹牛。
“大人已经到新平堡了?”何斌从台湾出发的时候,塘报从陆地系统一路直送台湾,包括常威和张续文等人在内都知道了张瀚从草原回新平堡的消息。
和北方的和记中人一样,台湾那边也是有短期的迷茫和震惊,当然更多的是愤怒。
这种情绪不分南北都是一样,甚至南方的和记中人更加的对大明朝廷不屑和愤恨。
要是以郑芝龙等人的想法,干脆就直接撕破脸,朝廷未必有那本事杀到草原上去?至于贸易,最多就是和记在内地的商行受到影响,出口贸易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南方那边,还是海禁最森严的时候也没有断了海外贸易,所谓的倭寇就是福建和浙江的海商转为海盗,官府不怎么逼迫,大家就老老实实的做生意,官府逼迫的厉害了,这些海商就会转为海盗,反正大家要活下去,朝廷不给就不吃饭了?
在成化到嘉靖年间,不知道有多少海商被当成海盗给杀了,明史之中,一次有几十个福建海商被斩首的记录。
当时的海禁不是说笑的,寸板不准下海,只要有敢于私自下海的,抓到了基本上就全部被斩首,没有例外。
可以说南方的海商就是拿命在拼,就算这样也没有禁绝了对外的走私贸易。
原因也是简单,靠海的人,不吃海吃什么?
这样的民风彪悍的地方,对王朝和皇权的敬畏一直是相当的淡漠,从汪直到李旦,再到颜思齐郑芝龙,福建和广东的海商们就是海商和海盗的集合体,他们怎么会畏惧皇权?
要是皇帝忌惮和记,干脆就撕破脸皮,反正有海外贸易走私,对内也能用走私的办法赚钱,和记拥有整个草原和俄罗斯人贸易,还有台湾控制海上,就算翻脸之后一时攻不下大明,大明又能将和记如何?
在第二次塘报抵达后,人心稍定,因为台湾的情况特殊,政事堂干脆明文说明,张瀚虽在新平堡,和记大权仍在掌握之中,绝没有大权旁移的可能。至于张瀚本人的安危也是重中之重,会有相当多的措施来保障张瀚的安全。
何斌就是看了第二份通报之后出发,此时向韩通提起来是因为在海上日久,还不知道最新的情况。
“大人在新平堡。”韩通道:“已经住了有一阵子,在堡中并不见外客,现在天天在堡外的白洋河上钓鱼,京城和天津这边已经传开了。”
“舆论怎样?”
“包括官员士绅在内都是风向一变。”韩通笑了笑,说道:“原本和记的形象就好,与各方都有利益牵扯,张大人在草原不回,大家都不好说话。现在张大人回了新平堡,又天天钓鱼自娱,支持我们的人都好说话了,现在风向转变,和记在天津反而得到更大的支持。”
“皮岛那边怎么样?”何斌也是笑道:“这边的墙头草其实不必在意,我们要在意的就是两种人,敌人和盟友。”
“这话有点大人说话的韵味。”韩通道:“毛文龙上了道奏折,言明我们在皮岛和宽甸的事。不过朝廷也没有办法,只叫他切实防备,他拿个鸟来防备?有一个事很有趣,毛文龙原本把毛承禄派了出去,最近又调任回来,以副将官职仍然任中军官,为什么?杀老奴的事,毛文龙自己吹牛皮说是东江干的,其实谁干的他心里没数?调毛承禄回皮岛,充实岛上防御,特别是对毛文龙本人的防御才是最要紧之事。为什么,他怕我们再来一次捣巢斩首啊。”
听到这话,不管是何斌等台湾来的人,或是皮岛过来的,又或是从草原上过来的人,都是舒心畅意的笑了起来。
和记行动队员杀努尔哈赤,尽管只是将其击伤,老奴并不是当场毙命,可也算是死在和记军情人员的手中。
老奴死后,女真人在辽阳沈阳等大片地方大索十日,稍有嫌疑的或关或杀,连很多蒙古人和女真人都没有放过。
整个辽东可谓是鸡飞狗跳,民不聊生。
女真亲贵对东江与和记突袭到汤池一带大为震怒,其后命阿巴泰等人越过太子河,再度前往宽甸六堡一带与东江军交战。
毛文龙由于把牛皮吹了出去,对这事也只能忍了,陈继盛和毛有俊等人在密林里与后金兵周旋,损失也是不小。
努尔哈赤死后带来的震荡委实不小,现在大明这边也知道皇太极等人逼死大妃,分化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三兄弟,在其后的贝勒会议上,由于逼死大妃这一个意外的手段,使得别有用心的人无处发力,谁都知道,没有大妃在,多尔衮三兄弟就不能被视为一个整体,而多铎年纪太小,没有强大的力量支持根本没有机会登上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