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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可真他娘的晦气了。
蓟镇兵多驻在永平府,密云府,昌平府,还有蓟州,这四个城中驻守兵马按理在十万人以上。
而三屯营顾名思义,是三百户屯,原本就是个小型军堡,后来成为总兵驻地有所扩大,驻军人数也主要以总兵镇标营为主。
其地离喜峰口有两舍路程,一舍三十里,也就是说三屯营距离喜峰口六十里地,既可以临敌指挥,一天内就知道边境的消息,也不必重将亲临战线,算是一个相当合适的距离。
在蓟镇的防御体系中,最重要的就是大潘口和喜峰口,用前辈的话说就是蓟镇十二口,无处不险,唯平原大川可容数十万大举进犯,又当责使出入之路,唯喜峰潘家为最。
黑云龙最近一直在边境各处巡视,原本以为就是喜峰口最危险,没想到和记兵居然出现在了古北口。
真是不知何意啊。
老总兵再次感觉自己老迈了,和他同时代的人几乎也没剩下几个。
现在的尤世禄等人算是中生代,辽镇的满桂,赵率教等人,在黑云龙为总兵时,他们才是小小的守备都司,地位天差地远。
可是以黑云龙几十年的人生经验和镇将的见闻来说,和记兵马以大明团练一统草原,又悍然犯边,这也是从未想到的事情。
谁能想过,蓟镇边墙之外来犯的敌人居然不是北虏,而是大明本身的兵马,是同样由一群汉人组成的敌兵?
窥视边墙,胡马犯边,这才是向来人们熟知的戏曲话本啊。
督标派来的军官还是站在廊下,一脸急迫。
总督阎鸣泰原本驻山海关,不曾到宁远和袁崇焕争权,现在辽东巡抚强势,蓟辽总督主要管顺天巡抚和保定巡抚,主要精力用在蓟镇。
朝廷有意重振九边,大批钱粮会涌入蓟镇,辽西那边相当不满,总督后来感觉在山海关也呆不住,最近移驻蓟州。
边墙一告警,阎鸣泰知道大事不好,立刻赶赴前方。
当然总督也不会真到关门,阎鸣泰就驻在三屯营西边不远的地方,古北口归密云兵备管,顺天巡抚也跑不掉,现在应该都在往密云方向赶。
万一边墙挡不住,和记兵马冲进来,密云首当其冲,然后是三屯营和身后的通州,三五天之内,和记兵就能冲到京师城墙脚下。
蓟镇还有完好的水道,从三屯营就有水道抵通州和密云,甚至直抵关门。
一旦这些地方失去,和记强大的运输能力配合水道,十万大军可以在很短时间内部署完毕,京师将会在隆庆年间被围之后,再一次迎来被围困的局面。
所有人都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厅堂庭院中很快站满了衣冠不整狼狈不堪的将领,外间街道上传来混乱的嘈杂声响,那是大股营兵集结之后必然的情形。
黑云龙沉着脸站起身来,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往古北口赶。”
总兵在前,诸将在后,各人一起出门,到了外间才发现街道到城门口都被乱哄哄的营兵给堵满了。
放眼看去四处无人,城中的商民百姓都躲了起来,整个三屯营象是一座孤寂的坟地。
只有乱哄哄的营兵,扛着破枪站不成队,各级武官拼命在弹压部下,也没有人成心捣乱,但长久缺乏训练,使得这些营兵根本不知道怎么站队。
而且还有很多人在吵闹,后来逐渐所有人答成共识,接着汇集成统一的意见。
镇标中军一头大汗跑到黑云龙身前,打千禀报道:“禀总镇大人,将士们要开拔前吃顿饱饭,一路上也不知道有没有饭吃。他们想带点馒头干粮在身上,不然不敢上路。另外,他们要发饷,不发饷不走。”
蓟镇这里拖了两个月的饷,不是太严重,毕竟京畿近处,防务要紧,不过将士临出征上阵前要饷也是常例。
要着银子的如果是光棍,要了饷就挥霍掉,喝酒吃肉玩女人,多半是有家室的,要了银子给家人,上阵时也放心些,留的银子好歹能够家人顶一阵子,不然死了也不安心。
黑云龙带了一辈子的兵,知道眼前这事解决不好根本不能走,上路就哗变,他对督标军官道:“你看到了,回去禀报总督大人知道。”
督标军官沉着脸,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得道:“镇台大人这里赶紧叫人做些干粮,这事也要紧。”
“唉,我知道。”
黑云龙确实知道,赶紧安排人去蒸饭搓饭团,三屯营这里和京师近,通州大仓里很多是米,北方人虽然习惯面食,但京师一带不同,每年都会有大量漕米运至,米又不难吃,也是主食,很多人也早就习惯吃米了。
城中还是乱哄哄的,不过闻到饭香味之后,营兵们的情绪就稳定了许多。
到天黑之前,督标军官又带着人回来,这一次是带着银两来的,阎鸣泰紧急批了一笔军饷过来,每兵发二两银,不算少了。
第二天天明时分黑云龙下令发饷,城中军营处处欢声雷动,这一次不少商民百姓出来看热闹,昨天事态紧急把人吓坏了,结果发现营兵不曾出城,这叫不少人胆子大了许多。
同时开启城门,不少家里有车轿的富户开始出门,也有人往河边去,准备驾船往通州,到了通州再上岸雇车马进京城。
午前终于发饷完毕,黑云龙也知道诸将会克扣银两,这也难免,每个将领都要捞足够的好处,不然谁来替他带兵?
过午之后,吃饱肚子还带着干粮,又拿了饷银的士兵终于整队出城,黑云龙本人带着自己内丁先走,马队在前,轰隆隆的赶向前方,身后是扛着大旗,走的歪歪扭扭的营兵,踩着大道上的枯草和残雪,向着密云方向慢腾腾的赶路。
第一千五百九十五章 议和()
黑云龙在密云北端赶上顺天巡抚吴中伟,由于半途下了小雨,雨水使地面泥泞,与积雪混成了泥汤子,所有人都相当狼狈。
吴中伟须发皆白,面黄肌瘦,看起来象是村里教书的老秀才,困顿萎靡,身上的大红官袍上沾满了泥点子,四周的抚标军官和士兵们都冻的缩手缩脚,不成模样。
抚标兵有两千多人,做为巡抚的亲军还是颇受优待,肯定给了开拔银子,吃食也管够,不过也还都是一副面黄肌瘦无精打采的样子。
泥地里两千多人东一股西一股的排着阵,蓟镇这里用的是标准的戚继光遗留下来的部伍编制之法,五人为一伍,两伍为一队,四队为一哨,每哨四十九人,以把总领各哨,每把总领前后左右各哨,哨之下也分前后左右队,每战时各哨、队排阵皆有成规,怎么发铳,前队何时顶上,左右哨为伏兵于何处,截断敌后,或突入两翼,戚继光都有详细的规定。
现在的蓟镇兵连最基本的队形也排不好了,前后左右拥挤成一团,将士随意往来,黑云龙眼前看到的就是一群群乞丐般的士兵抱着长枪站在雪地泥泞之中瑟瑟发抖。
巡抚有二百余人的内丁,由内丁游击率领,中军官和几个千总簇拥在巡抚身边,内丁在外围保护着巡抚。
另外还有一支三百多人的内丁部队,也是牵着马站在原地休息,天气不好,所有人的精气神都是不佳。
黑云龙赶到时,吴中伟一脸晦气色,正和身边的幕僚们商量上书之事。
告急变的紧急奏疏已经递传往京师,现在要奏报的就是各路兵马的调度和蓟镇的防御。
天气黑沉,天空满是晦色,吴中伟完全没有封疆大吏的感觉,也没有临阵抗敌的平稳镇静,将领们也完全没有激昂之气,所有人都在一种突然遇到强敌之后的震惊和麻木夹杂的情绪之中,当然更多的情绪是害怕,这种情绪太明显了,黑云龙可以相当的确定眼前的这些家伙都处于恐慌之中。
黑云龙自己其实也一样,其实他在边帅中是庸材,蓟镇总兵现在按理来说不该是他当,只是由于他一直与和记撇清干系,这个重任才落在他的头上。若不然的话应该是孙祖寿,其后是马世龙,黑云龙在昌平当总兵,后来大明要亡国了,七十多岁的老头被临危任命为蓟镇总兵去抢唐通的权,崇祯简直是在搞笑。
此次临行之时,黑云龙已经给家人写了遗嘱,家小都在京师,一时半会的不会有事,黑云龙将后事交代清楚,他心里明白,一旦动手,自己就是必死之局。
就算不被和记杀死,蓟镇这样的重镇一失,镇将无论如何也是死罪,跑不了这一刀。
吴中伟可能也是一样的感觉,所以连官袍上的污迹也懒得理会。
原本这位吴军门已经请辞巡抚,朝廷有意叫阎鸣泰以蓟辽总督兼任顺天巡抚,吴中伟已经等着走人,结果突然出了这一档子事,这一下他算是陷在泥坑里头了,文官平时可以借口运筹大局不必亲临战阵,可是遇敌来袭就是一样守土有责,万一蓟镇完蛋,他这个顺天巡抚也一样跑不掉西市那一刀。
这可不是说笑,嘉靖年间京城被围,皇帝连兵部尚书也杀了,天启是个厚道天子,可就算天子再厚道,这黑锅太重,吴中伟也一样背不动。
虽然这事不是党争,阉党不会象杀东林党人那样心狠手辣,可是按国法处置,吴中伟也一样死定了。
这可不是说笑,崇祯二年皇太极破口而入,崇祯后来杀兵部尚书王洽在内的文武大员三十七人,不要以为当官很轻松,当边疆大吏,就得有掉脑袋的心理准备。
大明毕竟不是赵宋,赵宋的官最舒服,犯天大的错也不会杀头,大明可不是如此,该杀的绝不会手软。
“末将见过军门大人。”黑云龙走到吴中伟身前,顾不得地上的冰冷和泥泞,半跪下去行了个礼。
吴中伟没有搀扶他,两眼冰冷的看着这个总兵官,只是微微拱了下手,这是按官场体例做的规矩,并不是吴中伟想搭理眼前这人。
“黑总镇真是好威风。”吴中伟身边的中军官是个小白脸,一脸不愤的道:“和记是轻易能得罪的么,朝廷又不曾下明旨,我们蓟镇出的个鸟毛风头。现在好了,和记大军压境,黑压压的怕有几万人,一打进来,蓟镇全完,这样总镇大人就很开心了,立功受赏,受个鸟毛的赏。”
一通责骂下来,黑云龙脸上无关,可是身边的诸将都是面无表情,似乎没听到中军官在辱骂总兵。
黑云龙身边的将领也是一样,都没有什么表示,几个内丁首领面露不愤,不管怎样他们是靠黑云龙吃饭,如果黑云龙倒台,他们也没有好处。
可是黑云龙本人也是默不出声,显然黑总兵自己也在强烈的后悔。
吴中伟一拂袖,说道:“行了,不要叫外人看笑话。”
这时黑云龙才注意到有一个七品武官站在吴中伟身侧,官职不高,但距离巡抚很近,中等个头,穿着武官的蓝袍七品补服,人白白净净的,圆色脸庞上满是笑意,似乎是一点儿也不紧张的样子。
这人见黑云龙看过来,便是拱手道:“在下是辽东巡抚袁老大人的旗牌官周文郁,去京师公干回程路遇此事,辽镇与蓟镇原本是一家,在家要留下来看看古北口的情形,好向袁老大人据实回禀。”
黑云龙有些呆滞的道:“周旗牌,你不要大意,一旦破口,玉石俱焚。”
“哪有这般容易?”周文郁道:“今年初老奴率十余万大军攻宁远,宁远不也是安然无事?古北口险要之处还在宁远之上,依山而建,关门重叠,虽无红夷大炮,但也有大将军炮和二将军炮,和记商团军要仰攻破口,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黑云龙有些愕然,眼前这厮哪来的这么大的底气?
不过这辽镇的人确实有些不同寻常,侃侃而言,声音宏亮,倒是把众人的心气鼓起来不少。
宁远确实面对的是八旗主力,也确实是守住了,从这一点来说,人家吹吹牛皮也没有什么要紧的。
周文郁又笑道:“和记的兵马我也打过交道,也并不是三头六臂。现在还有从和记十三山上下来的兵马,已经被袁军门收服,正在边墙守备诸堡。”
“这个我知道。”吴中伟身边的一个武将点头道:“广宁的大侠杨二,早就久闻大名的人物了,没想到被袁军门收服。”
“是了。”周文郁道:“我们军门大人对和记早就有所提防,分化利用,严加守备。无非就是另一个东虏,还未必有东虏那般强悍。东虏好歹是世袭过百年的部落,自有其一套传承,努尔哈赤还有我大明的敕书银印,还有赐的龙虎将军号和天子剑哩。和记却是不同,暴起太速,根基不稳,诸将用命是有讨虏的大义,加上和记的重金厚赏。如果大明责之以义,又关停其在关内的商行店铺,使其成为无根巨木,那么自然就会很快朽烂。此次蓟镇和天津一带封闭港口,禁绝和记行车往返,严查其奸逆行迹,其实是好事。若此番能顶住和记进逼,坚持下去,怕是天子亦会有重赏。”
“周旗牌官说的极是。”还是吴中伟旁边的武将点头附合,大表赞同。
黑云龙看了一眼,见是副总兵王威,这人是顶替自己的有力人选,黑云龙这一次行事其实是和天津那边学的,结果捅出个大篓子出来,估计王威是想表现一番,顶替自己上位。
周文郁无心理会蓟镇内部的勾心斗角,辽镇内部也好不到哪去,袁崇焕在他的建议下挑动赵率教和满桂相争,现在两个大将势同水火,得靠袁崇焕调结矛盾,两人都彻底依附的袁这个强势巡抚。
同时祖大寿也彻底倒向了袁崇焕一边,加上金国奇何可纲诸将也都依附在袁崇焕麾下,前后两任蓟辽总督对辽镇的事几乎插不进手,事事都是由辽东巡抚来决断。
周文郁此次进京是身负重任,亲自带着袁崇焕的奏疏到内阁去回话。
从八月开始,袁在感觉掌握了辽西局面后,试探着想走另一条道路。
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实力增强之后,袁崇焕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在自己手中解决东事,这也是他侪身总督层级,成为封疆大吏中的第一人的本钱所在,也是他最想做到的事情。
天启六年八月,袁崇焕奏明天子,并知会内阁,正式派出使节去辽阳吊丧。
吊丧只是一个借口,主要的原因是袁崇焕想找一个借口与女真一方做正式的接触,老奴之死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不会放过。
周文郁这一次进京就是向内阁当面禀报使节吊丧的细节,具体细过虽然袁崇焕有题本奏上,但还是派了周文郁亲自进京解释。
周文郁在京师只获得了有限的支持,尽管内阁也觉得议和可以考虑,但顾秉谦在内的所有阁老都没有冒险的**和打算。
现在这个阶段也没有迫切议和的需要,建虏反正打不过来,只要严守关门,不使虏骑越过山海关一步,坐视其自败即可,完全没有必要议和。
内阁在这件事上还有些犹豫,主要原因就是和记。
袁崇焕也提出了这一点,如果朝廷要展开一系列针对和记的动作,甚至可能在半年之后动手杀掉张瀚,那么就要提前做好准备。
一旦与和记还有东虏两面开战,大明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压力之中。
第一千五百九十六章 炸响()
周文郁一脸耐心的道:“吴军门与诸位将军放心,以下官在辽西所见,只要关门遍布兵马,架起火炮,哪怕精锐如东虏者也只能铩羽而归。”
天空中又下起蒙蒙细雨,周文郁又道:“下官愿陪军门大人和诸位将军赶赴古北口,以略尽绵薄微力。”
有周文郁这样的态度和表示,也隐隐代表着辽西高层的动向和意见。
吴中伟已经信心俱失,只在喉咙里嘟哝了几句,倒是王威精神抖擞的道:“有周先生在,末将心中都安稳了几分。”
这也是将周文郁当袁崇焕的幕僚看待,现在袁崇焕不仅在辽西拥有实力和巨大的声望,在蓟镇这里,也远远超过了老迈昏聩的吴中伟,人们甚至都在期盼朝廷能把阎鸣泰换走,把袁崇焕任命为蓟辽总督。
军队在细雨和泥泞中开拔,穿着草鞋的军队扛着被北风吹皱在一起的军旗艰难前行。沿途有不少驾着车马往京师逃走的官绅富户,士兵们用阴郁的眼神盯着这些人,他们的家小都是普通的百姓,没有能力走出家门百里之外,在这种时候先逃走的只能是官绅富户,他们有马辆和骡马,可以携带财物和吃食,足够他们支撑到京师的城门之前。
而普通百姓只能留在家中面临未知的恐惧,这种恐惧比敌兵已经打过来还要令人恐惧的多。而眼前这些残兵败将般的蓟镇将士加重了这种恐惧的心理,在三屯营往古北口的大道上有无数村落,其中不乏从辽东跑出来避难的辽民,在数年之前,他们就是在道路旁看着一支支军队迈着同样疲惫和缓慢的步伐走向死亡的战场,这种情形实在是发生过太多次,已经叫人从骨子里感觉畏惧和害怕。
并不是畏惧这支疲敝的军队,而是畏惧在此之后会发生什么样令人恐怖的结果。
史从斌与商人同伴们一起观察着蓟镇兵马的调度,他们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知道是和记商团军主力压境,集结在古北口外。
商人们与和记打了多年的交道,互相熟识,对和记兵马前来并无畏惧和恐慌的心理,但史从斌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不必如此惊慌,和记此来应该是以警告震慑为主,如果真的一意要破关而入,张大人尚在新平堡,岂不是授人口实。况且,要破口也该从喜峰口,和记大军重火器,古北口一带山势奇峻险要,不利于携带重火器行动,所以绝不会从古北口入关。”
“那就是虚张声势了?”
“如果蓟镇能顶住,恐怕和记的处境会更困难。”
“这样就太迂了。我等恐怕也要早做打算。”
一群商人也并不是很看好和记的行动,如果只是虚张声势,叫蓟镇上下看出来和记无心入关,那么挺过这一关之后,蓟镇和朝廷会采取更严厉的措施来限制和记。
这样的话,未来的局面反而会更加困难的多。
而和记真的打进来?
一群商人俱是摇头,他们也觉得不太可能。
史从斌心里也如有一团乱麻,两年前他正确选择了一次,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