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史从斌心里也如有一团乱麻,两年前他正确选择了一次,这一次他却不知道该做如何的选择。史家是世代的官绅世家,家族子弟稍有出息就读书应试,他是一个没出息的庶出子弟,为家族经商赚钱成了他报效家族,和在家族内站稳脚根的最佳手段。
就算史从斌为家族赚了大量的银子,他在族中的地位仍然不高。
族中聚集祭祀祖先时,捧爵上香排名在前的还是那些有功名的长辈们,甚至子侄辈们,只要有功名在身就会排在史从斌之前。
史从斌只是一个没功名的从事贱业的普通族人,由于经商有道而给自己挣得了不菲的家资,在家族中他饱受怀疑和排挤,和记已经成了他的依托与最大的靠山。族人不是没有人想谋夺他这份产业,最终发觉和记方面的关系只能是史从斌来打点沟通,换了人就不行,这些贪婪的族人只能颓然放弃。
一面是三百年来的家国和忠孝传家的诗礼书香世家,一边是现实的铜臭味和优裕富足的生活,史从斌发觉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境内,尽管他什么也不能做,但还是在考虑再三,如果和记真的打进来,自己是选择与和记合作,还是跟随大明,誓死抵抗到底?
半年前人们对和记的反感和敌视已经差不多消弥怠尽,现在所有人都出于一种现实的考量,和记到底能不能赢,如果和记真的打进来,是跟随大明还是顺从和记?
每个人都可能会有这方面的考量,所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十足的丰富。
大伙都在矛盾着,既希望和记能解决眼前的麻烦,又不希望和记过于强势,甚至一路打进来。
总而言之,所有人都希望能维持住眼下的局面,又能跟着和记一起赚钱发财,也能保住眼下的太平局面。
这是个两难的难题,史从斌都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太贪心了一些。
三屯营的营兵也终于开始大量开拔出去,城门口乱七八糟的挤了一堆的兵,旗帜半展不展的飘荡在细雨之中,营兵们高矮不一,唯一的特点就都是相当的瘦,营兵里没有胖子,也不可能有胖子。
他们扛着破朽的长枪,穿着布鞋或草鞋,踩在泥泞之中发出吧唧吧唧的响声,残雪未尽,身上落着细雨,每个人都在唾骂着老天。
他们冻的鼻涕横流,脚和手都是青色的,草鞋踩在布满残雪的泥污里无异是酷刑。
可是这些人也不可能买的起皮靴,他们经常领不到军饷,也没有机会抢掠民财,现在明军的军纪比十几年后要强的多,况且他们就在蓟镇驻地,四周很多民宅里住着的都是军人家属,就算下得了手,也抢不到任何东西。
这是一群绝望的人,出城之后他们摆开队列,冻的瑟瑟发抖,在把总和千总们的吆喝下勉强站成歪七扭八的队列,然后跟着前方的队伍,走在通州抵三屯营,又直抵永平和山海关的大道上。
这条驿道宽大笔直,维护的相当出色,因为这是大明往辽西的通道,无数的兵马人员都要从这条大道上经过,从甘肃陕西山西宣大调来的援兵也是从这一条大道源源不断的走入辽东的战场,从这里走向死亡。
现在又是大股的蓟镇官兵从各处汇集到这条大道上,在道路一侧是蜿蜒流淌的河流,可以运输物资和用来给这些营兵补充水源,冬天的河面上布满了薄冰,由于出城的时间不久,还没有人对那些冰水感兴趣。
如果眼前的情形是一副图画,那么画面肯定是相当的压抑,一群衣衫褴褛,穿着破旧军袍,前天才刚吃了一顿饱饭,身上藏着几个馒头或米饭团的军人,给家里留了两个月的生活费后被迫走向战场。
他们不哗变就已经是相当有道德的人了,也说明大明的百姓普遍的吃苦耐劳和能够忍受痛苦。
在无数复杂的目光中,整个蓟镇的战争机器轰然发动,但到发出警讯第三天时,才有两万不到的营兵从永平昌平蓟州各处出发,一起往边墙开动。
到处都是在大道上走动的营兵,都是一样的情形,所有人目光呆滞而木然,他们不是去打仗,更象是去送死。
看到蓟镇兵的表现之后,不安的心理席卷整个蓟镇防区,稍有身家的都开始出逃,不管是用车马还是步行,只要能保证在沿途不被饿死就好。
整个官道上出现一幕幕奇景,一边是开赴边墙的营兵们,象成群结队的乞丐或流民,不同之处在于他们扛着长枪,队伍中隔百人左右就有一个骑马的军官在督促自己的部下抓紧赶路。就算不断的有军官吆喝和怒骂痛斥,这些营兵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们走的有气无力,因为在开拔之前他们就没有吃饱,在驻营时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饭食供给。
事起突然,各地的文官都没有做好相应的准备,况且很多人的共识就是,士兵吃饱了饭容易闹事,而肚皮干瘪的他们,到了营地后多半就是想躺着节省体力了。
至于饿肚子的士兵到底会怎么想,只要他们不哗变不造反,那就去他娘的了。
而与边军们逆行的就是逃难的人群,相当多的车马和步行赶路的人群,携老扶幼,哭爹喊娘。
事情已经过去两三天,如果和记兵破口而入,差不多就要杀过来了。
所有人都怀着这种恐惧的心理,在赶路的同时还不停的看向四周,生怕那些和记兵从某个角落里突然冲出来。
在人们的认识中和记兵马比北虏还强,可能也更凶暴残忍。
怀着这种恐惧的心理,往京师逃走的人群走的可是比营兵们快的多了。
两边同样是川流不息的人群,一边是慢腾腾的挪步,一天也走不到二十里路,一边则是风尘仆仆的赶路,一天最少走五六十里,哪怕是扶老携幼。
整个蓟镇象一口沸腾的油锅被加了水,现在已经噼里啪啦的炸响起来。
第一千五百九十七章 得旨()
天启皇帝在暮春时生了一场病,咳喘不停,还吐血,原本并不强壮的身体变得瘦弱不堪。
到了夏末时,皇帝的身体逐渐好转,最少在表面又健康起来,咳喘少的多了,人也精神了许多。
正是在身体的支持之下,皇帝涮新了一轮边塞官员和将领的任命,梳理了一次九边,并且行事相当的精准干练,行事十分老到,令得在朝的官员们相当的敬服。
在林丹汗被俘,接着努尔哈赤暴疾而死后,天启皇帝削减了辽兵六十万的折色和相应的本色,辽西方面不得不沙汰了一万多人的老弱,裁剪出军为屯民,以节省开销。
对辽西方面来说这当然不甚愉快,但也只能遵旨照行。
事实上在天启四年时就进行过一次,天启四年到五年间,朝廷为了节省开销,把大量的客将和客军调离锦州和前屯等防线,直接导致了辽西的空虚。失去了大量将领和内丁的驻守,辽西外围防线变得异常空虚,天启六年的惨败原因很多,朝廷自撤藩篱也是相当重要的原因。
到崇祯年间袁崇焕上任时,梳理辽西各营营伍,沙汰老弱不合格的军士,缩编吃军饷的军队员额就是摆在袁崇焕身上的第一道任务。
当时的实录记录很多,都是把辽镇东江等各镇算在一起,额定吃兵饷的人数,尽量缩减发饷人员的数量,以尽可能的降低朝廷的负担。
所以没有人指责皇帝,军饷负担太重,朝廷承担不起,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皇帝减去辽饷也不是拿到宫中开销浪费,而是用在了宣大地方,大量的钱粮开始涌入宣大,少部份进入宣称立了大功的东江。
“内阁要谕毛帅知道。”天启皇帝在东暖阁办公,局面紧张以来,皇帝对军政大事的关注度提升了不少。毕竟皇帝知道天下远算不得太平,自己不仅比不得宪宗成化皇帝那样优游自在,就算和神宗皇帝也是没有办法相比的。
天启对躬身侍立的司礼太监道:“毋得恣意浪费,毋要任用非人,再有军饷被侵吞浪费情事,该总兵官必受重责!”
“内阁得旨复拟后,拿来给朕看!”
司礼太监答应着,一边打着腹稿,由司礼到内阁是中旨,内阁草拟之后经润色写成的旨意就是正式的旨意,然后司礼再批红,就可以用皇帝的名义颁发下去。
这是相当熟练的流程,皇帝近两年来对东江镇也有多次斥责的记录,这一道旨意也说不上多严厉,只是东江多了粮饷之后,皇帝担心再出事,提前对毛文龙进行警告……此前东江镇数十万两的军饷毛文龙报称被军需官带跑了,还攻击登州文官没有帮助抓到人犯,这简直是相当荒唐滑稽的事,天启皇帝因此心中不悦,对毛文龙进行了相当严厉的斥责。
后世的人总把毛文龙想成大英雄,似乎道德上也不能有丝毫瑕疵,这和拥袁或倒袁的人也是一样的幼稚,大英雄可能是贪污犯,不矛盾。犯了错的文官也可能有某个杰出的闪光点。如果毛文龙是纯粹的贪污犯,他当不了东江总兵,他如果真的是私德毫无瑕疵的英雄人物,他也干不了东江总兵。
“卢象升所请再拨付三万折色并相应本色,着内阁允他,兵部尽早拨付。”
“奴婢得旨。”
天启说到这里,终于对蓟镇之事有所处置,说道:“各城门打开,速速将逃民安置于城内,并开粥厂安抚,逃民皆朕赤子,天气寒冷,不要叫他们冻饿倒毙在京师街头。”
“奴婢得旨。”
“着厂臣谕蓟辽总督,顺天巡抚,蓟镇总兵官,令其详细来报,边镇情形究竟如何。和记商团军以多少兵马犯边,是否已经攻打关门,其有何要求,速速详细报来。”
“得旨。”
“并命总理京营戎政,协理京营戎政大臣小心戒备,从今日起,京师戒严。”
说到这里,天启有一些疲惫,年轻的帝王脸上感觉到有一些难堪。
他犹豫再三,说道:“包围和记商行的五城兵马司人员撤回,毋得再生事端。”
司礼太监赶紧躬身,答道:“奴婢得旨!”
这一次皇帝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司礼太监也没有退出去,他知道皇帝可能还有什么想起来要问的东西。
此次针对和记是几个没有明显党派背景的给事中和御史的提议,当然也不是摆明了说要禁绝和记,大家都不想背这口黑锅。
不过既然张瀚老老实实的回到了新平堡,眼看和记大赚特赚,替草原上的商团军赚取军费,稍加抑制看看和记的动向,似乎也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这事应该是崔呈秀和霍维华几个提出来,魏忠贤允准执行的大事。施行下来,封天津港,禁绝和记车队,虽未到最终查封所有和记商行的地步,但所行距离这一步也差不多。
原本相当顺利,连天启知道后也没有想到和记这般决绝,完全不顾张瀚还在新平堡中,居然就这么兴起大军来犯。
天启心中也是惊疑不定,难道和记内部出了问题,有人要替代张瀚?
思想起来这种可能性不大,朝中现在已经明白,和记就是张瀚一手带出来的团体,张瀚才是其真正的核心,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人有这种威望来取其代之。
换一种思路的话,可能是有人借此来威胁,以使朝廷投鼠忌器,封个港口和记都不惜大军进犯,如果朝廷对张瀚有什么举措,怕是就得面临真正的战争了。
“彼辈也算是忠心耿耿。”天启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他摇了摇头,轻叹道:“可惜这种忠心用错了地方!”
皇帝最后道:“暂且无事了,若再有新消息,速到宫中奏给朕知道,如是晚上有新的消息,就告急变,从宫门下塞进来。”
司礼太监答应着,见皇帝真的无话了,便打了个躬,面对皇帝慢慢退出去,由于心中太过于震动和担忧,这个司礼太监没有注意脚下,在退到宫门处时被高大的门槛绊了一下,他差点摔倒,不过没有人注意,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皇帝一个人身上,这个太监狼狈不堪,但还是赶紧转身离宫,遵照皇帝的旨意去办事去了。
乾清宫东暖阁中静悄悄的,全无声息,只有室内铜炉中的木炭时不时的发出轻微的炸响,这是燃烧时声音,室中温暖如春,外间的殿宇庭院中也是十分干净,残雪早就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每天都有过百人在乾清宫这里洒扫。
早晨十点左右,已经有人把早膳送到正殿,看盘带实际内容有数十道菜,上用银盆,下以炭火保暖,都是大锅大灶烧出来的,软糯稀烂,味道相当的不好,天启处理了最紧急的军政大事之后走出暖阁,在正殿之中皇帝看了一眼饭菜,着实没有胃口,但他也不愿走到哪个嫔妃的宫殿去吃小灶,皇帝在口腹之欲上相当简单,也不喜女色,和他的祖宗们相比,天启皇帝真的没有什么花钱的奢好。他不象成祖皇帝好大喜功,将太祖留下的家底折腾了个精光,也不似宪宗皇帝喜欢各种新奇玩艺,宫中的杂耍班子就养了好多个,成化年间的传奉官有好几千人,画画的,擅书法的,懂古董器玩的,宪宗一高兴就赏给他们官职,医士,道士,都能当官。
孝宗皇帝喜欢补贴自家亲戚,也放纵他们掠夺财富,世宗皇帝喜欢练丹,耗费不小。神宗皇帝爱金银,先帝光宗喜欢女人,多多益善。
而天启皇帝只喜欢做木工活,他就是一个标准的后世宅男,喜欢拼组模型,看着一个个小物件在自己手中逐渐成型,那种快乐只有有共同喜好的人才懂。
偶尔闲了,皇帝会和后妃一起游西苑,乘坐舟船荡漾在湖面上,景色秀丽,任凭清风吹在脸上,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
冬季时,皇帝会去溜冰,几百个小宦官簇拥着皇帝,拉着冰车在冰面上狂奔,在这样的刺激下,皇帝会高兴的大声叫喊。
除此之外,皇帝也就没有任何爱好了。
他就是一个身体瘦弱,喜好拼组模型的宅男而已。
理顺了朝政之后,大半的政务交给了魏忠贤为首的阉党,皇帝关注的是大政是否顺利施行,还有一些牵制的力量放在朝中或地方,不叫阉党过于一家独大。
对孙承宗等故人皇帝很关注,而阉党弄死的那些东林党人,皇帝完全不放在心上。
天子是厚道人,但天子也不是个软弱的人,该弄死的就弄死,天子不会有什么异议。
吃了几口饭,用野鸡汤泡了一碗碧粳米,天启草草吃毕,站起身来。
在御前伺候的御前牌子们,还有都人们都看出皇帝心绪不宁,有些坐立不安。
他们也知道蓟镇发生的事,知道大明又有强敌来袭,一旦交战,可能比东虏入侵还要严重许多。
宫中人心也是上下难安,不过没有人敢对皇帝表露出丝毫情绪,太监们面无表情,只是相当小心的一直跟在皇帝身边,都人们和小宦官们都是躬身站着,象一尊尊木雕的雕像。
第一千五百九十八章 主忧()
由于心绪不安,皇帝决定到奉先殿上香,奉先殿在宫中西南角,殿中供奉着历代皇帝的神主和画像,也有配享的后妃,皇帝坐着软轿赶到殿门外,步行入殿,然后净手,先替太祖皇帝上香,然后他路过太宗,仁宗,宣宗等神主和画像,并没有回顾,只是在宪宗皇帝画像前看了一眼,宪宗皇帝生得好美须,浓眉大眼,一部黑亮的大胡子,画工画的相当传神,将宪宗皇帝的惬意与骨子里的慵懒都画了几分出来。
皇帝记得自己看过宪宗皇帝燕居图,皇帝在殿中坐着,太监们在四周伺候着,眼前是一班杂耍小戏,皇帝不操心宫外的事,只顾在宫中享乐,那时天下太平,世间无事,偶有一些朝政纷争,宪宗皇帝也只是不理。
天启用羡慕的眼光看了一眼宪宗皇帝,路过武宗画像的时候反而不是很在意。
在万历皇帝神主前上香之后,最后是光宗皇帝的神主像,而皇帝只是瞟了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对自己的生父,皇帝没有丝毫的好感。
皇帝赤足坐在殿中,所有人都感觉着压抑与恐慌。
哪怕是天启六年元月时,传来努尔哈赤再度兴兵辽西的消息时,宫中也没有这种压抑和慌乱的感觉。
“这一次办的这事,厂臣想左了,他麾下的那几个智囊之士,简直是胡闹。”尽管对魏忠贤相当倚重,可是在这种时候,天启也不禁大为摇头。
皇帝忧心忡忡,他知道大明还没有做好准备,宣大防线,蓟镇防线都相当薄弱。
特别是新平堡和阳和方向,如果也一样没有做好准备,没有办法去抓捕张瀚,那么这一次就亏大了。
到了下午用晚膳前,蓟镇一直没有什么象样的消息,只知道从永平密云蓟州遵化分别调动营兵,各参将游击和守备们纷纷带队出发,巡抚和总督加上总兵,估计有不到一万人先期赶赴古北口,从文官到武将都知道古北口十分要紧,如果被敌人破口而入,他们可能都会项上人头不保,所以从文官到总兵都相当积极,但各处驻军的速度很慢,最少在闭宫门之前天启接到的消息都是各处兵马还在调度之中。
这并不奇怪,在崇祯二年皇太极入关时明军的反应也相当的弱,各处兵马都被吓的固城自守,根本不敢出来。总理蓟辽军务的刘策躲在密云不出,昌平驻军不敢接纳飞速驰援的赵率教部,导致远道而来的关宁兵被八旗兵伏击,在城外被击溃,赵率教死于阵中,当时的蓟镇的慌乱和无能,在这一次算是提前的预演。
在天启接到的消息中,到处是一片混乱和哀嚎,其实就算是蓟辽总督阎鸣泰等人,天启也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赶赴关门,还是派少数兵马前去,自己在其后慢腾腾向前。
就算畏惧国法,当着强敌在前,驻守的文武大吏们是不是能恪尽职守,也是相当值得怀疑的事情。
“奴婢见过皇爷。”
闭宫门前,一直在内阁和兵部来回等消息的魏忠贤匆忙赶入宫中,天启已经回到东暖阁,魏忠贤有些掩不住的慌乱,他向天启叩首行礼,起身之后,发觉皇帝的脸色相当的冷淡。
“内阁和兵部已经谕宣大甘肃山西榆林各镇戒严,各督、抚、总兵、副将、参将、游击、守备,俱要率内丁与本部兵小心戒备防守。今日尚未收到宣大等地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