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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李云生正心无旁骛地用混有吕苍黄妖血的墨汁,在一柄木伞的骨架上勾画着,听吕苍黄这么一说眼睛不由得朝窗外瞥了一眼。
那赤条条的男子他也认识,正是那日在他门口闹事的公子哥。
“哎呀……”
木伞的骨架大多尺寸见方,要在上面画上清晰的符文,难度非常大,萧澈这么一分心顿时就画岔了。
“你胖了之后怎地跟那些村妇一样这般长舌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手指往那跟骨架上一抹,那段写坏了的符文顿时自动漂浮起来,随后就见他手指一引,那段符文变重新化作一滴墨汁落入砚台中。
“我喜欢,你管得着吗?”
吕苍黄白了李云生一眼,然后继续笑嘻嘻地盯着窗外。
“唉哟,城主来了。”
他此刻与那些妇人之间的区别,就差手上没一捧瓜子了。
李云生则没再理会他,收敛心神过后终于将最后一根骨架画上了符文。
“总算是做好了。”
他将这柄暂时还没有装上伞柄跟伞布的雨伞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下。
说完他又将早就准备好的伞衣装好。
这伞架他使用剩余的那批无患木做的,当初造符纸还剩下许多都被他放进了乾坤袋,却说这玉虚子当初留下的乾坤袋,虽然面积不过百来平方,但东西放在里面却能经久不腐,哪怕是一块鲜肉放进去也不会腐烂,煞是神异。
再说这伞架的每一根骨架,李云生都画上了一道千钧符,单靠十二根伞骨合力就可以直撑万钧之力。
而伞衣李云生直接用了两大张制龙符所用的符纸,伞衣的表层李云生画了一道六品龙甲符。
这是当初敖霁留下的几道龙符之一,防御力凶悍无匹,品阶最低的五品龙甲符也能硬抗太上真人全力一击,而这六品龙甲符则至少能让李云生在圣人手上保下一命。
当然六品龙符也是目前李云生的极限了,而且那几道攻击力特别强的龙符,比如龙息符李云生则只能勉强达到最低阶的五品。
若要达到那恐怖的七品,李云生的神魂可能需要突破三寂境。
有些扯远了,再说这伞衣的内层,李云生则用了三种不同的符,分别是春草符、弱水符、杀风符,这三道符是玉虚子给他留下的三道六品符。
其中春草符李云生借了初春三月的生机融入符中,弱水符跟杀风亦然,这也是为什么这三道符花了他前后半年时间的缘故。
“这就是你说的那柄可以助你渡过枯海的符伞?”
吕苍黄的视线被李云生手中的符伞拉了回来。
“我怎么看着有些弱不经风呢?”
他有些失望道。
“要不你来试试?”
李云生以朽木作伞柄将这柄符伞完全装好,然后笑着提起撑开的符伞指向吕苍黄道。
“弄坏了可别怪我。”
闻言吕苍黄一下子来了兴致,摩拳擦掌道。
“好啊。”
李云生只是笑了笑。
“那我就不客气了。”
闻言吕苍黄一脸坏笑地抡起胳膊,然后那条瞬间被蛇鳞包裹住的手臂,一拳砸向李云生手中的符伞。
砰。
一声闷响过后,吕苍黄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只觉得自己的拳头砸到了一堵岩壁上,更是被这反震之力震得后撤了一步。
而握着伞的李云生依旧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那柄伞甚至晃都没有晃一下。
甚至伞的另一侧,那道春草符还将吕苍黄这一拳的力道,转化成了一缕生机盎然的春风从李云生身上拂过。
“这伞……单论防守之力,简直可以算一件神器了。”
吕苍黄大骇道。
他虽然实力大不如前,但能这么轻描淡写当下他一拳的法器,这世上还真不多见。
“这伞叫什么名字?”
他接着问道,这般厉害的法器,吕苍黄觉得不可能是无名之物,之前他只听李云生要做一把伞,但并没有深究。
“这伞只是玉虚子前辈使用符的一种构想,并没有取名字。”
李云生把伞收起来道。
听到玉虚子这个名字,吕苍黄本能地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对玉虚子有种来自本能的恐惧。
“一个老怪物,一个小怪物。”
他嘟哝了一句。
“不过你说得对,是该好好取个名字了。”
李云生握着这朽木做的伞柄若有所思道。
“你取名字的功力可不敢恭维,好好一截长生木,被你拿来擀面撑伞不说,还取了个‘朽木’这么难听的名字。”
吕苍黄呵呵冷笑道。
“朽木这个名字怎么了?以前天衍族就是这么叫的。”
李云生有些无辜道。
“既然是朽木做伞柄,那这伞就叫生花吧,朽木生花,绝处逢生。”
他接着道。
“难听死了,算了……伞是你的,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
吕苍黄转头看向窗外没有说话。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对这个名字却是认可的,一如他们如今的处境,只要渡过枯海,他跟李云生就算彻底重获新生了。
因为只要出了瀛洲,仙盟跟阎狱的卦师,便没办法依靠两人留在青莲府的机缘跟痕迹卜卦,也就彻底找不到两个的踪影。
这夜,李云生跟吕苍黄一把将这间包子铺烧成了灰烬,两人在这楼兰城的最后一丝痕迹彻底抹去。
随后二人就这夜色出了楼兰城,朝着那枯海的入口走去。
因为差不多整座城的人都被南宫月吸引了注意力,几乎没有人留意到两人的离开。
第四百四十七章 龟息符()
为了尽量不引起注意,出了楼兰城之后,李云生先是用法器众生相换了一张脸,吕苍黄也同样换了一副模样,俨然变成了两个模样精明的走私商贩。
他们也没有刻意加快步伐,脚程基本上与那些同样趁着夜色前往枯海的走私商贩相若,所以直到天蒙蒙亮,两人才刚刚到达枯海的入口。
不过跟那些走私商贩一样,他们并没有急着进入枯海,而是在距离北海十余里的千松岭驻扎了下来。
枯海的沙暴大体上是有规律的,每一次沙暴之后都会有两个时辰左右的平静,而每天清晨的第一次沙暴最为恐怖,持续的时间也最长,所以大多数想从枯海偷渡的流民跟商贩会选择避过这第一次沙暴。
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之后,李云生从乾坤袋中拿出水壶喝了口水,完全坐不住的吕苍黄早已嬉皮笑脸地跟一旁的偷渡商贩打成了一片,若不是此地环境太差,他可能都已经跟这些人推杯换盏、称兄道弟了。
“吕老哥,那位小兄弟是你什么人?”
“那是犬子,胆小,认生,让各位见笑了。”
“过这枯海九死一生,吕老哥还是让你家公子回去吧,切莫白白送了性命。”
一个流民闻言有些吃惊道。
“这青莲府灵气快要枯竭得差不多了,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拿这两条贱命去搏一搏。”
吕苍黄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道
对吕苍黄言语间占自己便宜的事情,李云生只是笑笑并不在意。
不过吕苍黄这话也不全然都是假话。
以前往返于枯海的都是走私商贩,但这些年随着青莲仙府灵气逐渐枯竭,前来此地的流民越来越多了。
对于仙府普通府民来说,灵气的枯竭意味仙粮的减产,没有仙粮他们连寿元都无法延续,彻底沦落到跟俗世凡人一样的境地。
而青莲仙府为了防止府民大规模外逃,早已封死了所有通往各州的出口,除了一些能够拿到仙盟通行令牌的修者,已经完全禁止普通府民出府。
所以这些人为了生存开始铤而走险的横穿枯海。
其实仙盟一直也在想方设法地管控枯海,怎奈枯海边境太长,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
加之进入枯海后,就算是最有经验的黑市贩子也十不存一,这些流民活下来的几率就更低,所以仙盟索性也不怎么去管了,只是每日例行公事派遣各城府卫定时巡查一遍。
“话说这一路上我怎么没见到几个府卫?不是说枯海的边境会有府卫巡守的吗?”
吕苍黄吃着酒,双眼有些浑浊地问道。
“你不知道吗?”
回答他的还是那流民。
“怎么了?我不知道啊。”
闻言吕苍黄浑浊的双眼清明了几分。
“昨天城主的儿子赤条条的被一个小丫头吊在宾鸿楼的事情你总知道吧?”
那流民笑问道。
“这个我知道,那丫头很生猛啊。”
吕苍黄道。
“还有更生猛的!”
那流民一脸苦笑道:
“她一直把那公子哥吊到了晚上,最后城主亲自出面才同意先放下了,可就在她要把那公子哥拉上来的时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手一滑那公子哥直接掉了下去,脑袋着地摔成了烂西瓜。”
闻言吕苍黄一脸愕然,暗道,难道还真被我说对了,那姑娘就是傻子?
“那公子哥不是有些修为吗?怎地直接摔死了?”
他接着有些疑惑道。
“听说他被那丫头掉起来前就被封住了经脉,加上有被掉了一天气力也耗完了,又没想到那姑娘半路上会松手,所以根本没有防备,直接被摔死了。”
那流民解释道。
听那流民这么一说,不说吕苍黄就连一旁的李云生也哑然失笑。
“这么一闹,整个楼兰城的府卫,都跑去抓她了,哪有功夫管我们这帮将死之人?不过话说回来,那小丫头还真是厉害,一人一剑居然生生从那宾鸿楼杀了出去,居然到现在也没抓住她。”
只听那流民接着苦笑道。
“那我们岂不是要谢谢她?”
吕苍黄哈哈大笑,说话的时候眼神还有意无意地瞥了李云生一眼。
“你说的没错,还真的要谢谢她,不然你我还真没法安稳的在此地歇脚。”
那流民也是哈哈一笑。
“这丫头到底什么来路?”
一旁的李云生听完两人的对话,不禁在心中问道。
“她把这事情闹得这么大,难道真的是在帮我?”
他又想起萧澈领走前对他的叮嘱,不过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跟这位南宫小姐有何渊源,以至于她甘愿冒这么大风险相助。
“去、去、去,谁要买你的龟息符……滚远点,老子看到你就晦气。”
就在李云生回忆着自己跟那南宫月到底有没有交集时,一个不耐烦的呵斥声把他打断了。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黑市贩子正骂骂咧咧地一脚踹飞一个像他兜售符的小男孩。
男孩小小的个头却穿着一身明显大很多的破旧儒衫,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滑稽。
小男孩没多说什么,一声不吭地自己爬起了起来。
他一张一张地捡起掉在地上的符,然后抖抖身上的灰尘,随后朝旁边的另一拨人走去。
“叔叔,需要龟息符吗?很便宜的。”
小男孩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却没有一丝卑亢之意。
他说着就将一张画有龟息符文的墨递了过去。
“你这龟息符连一张像样的符纸都没用,能有用吗?别连一炷香都撑不住啊。”
一个干瘦的方脸青年满脸嫌弃地接过小男孩手中的符道。
这龟息符是横穿枯海必备的符,遇上沙暴之后,好点的龟息符可以让人在沙土中存活十余日。
当然只是躲在沙土中肯定是走不出枯海的,而且运气不好遇上穿行在沙粒间的凶手,那基本上也十思路一条了。
“我的龟息符虽然只是墨,但闭气三四个时辰总是没问题的。”
小男孩眼神异常坚定地说道。
“口说无凭,小家伙你若是能靠你这龟息符,在那堆沙子中埋上一个时辰,我便将你这所有龟息符都买下来。”
青年眼神狡黠地笑道。
第四百四十八章 唐北斗()
男子说完,一旁的同伙也跟着发出一阵哄笑。
这也是一伙黑市贩子,他们常年刀口舔血,最喜欢用这些稀奇古怪的法子戏弄别人。
“当真?”
谁想那小男孩不知是不是走投无路,居然真的答应了下来。
“当,当然!”
那方脸青年闻言也是一愣,然后才笑着点头道,连他自己都没想到那小男孩居然会答应。
随后就见到那小男孩一路小跑,跑到距离此地最近的一处沙丘,然后嘴里叼着一道龟息符将自己埋进了沙丘之中,一动不动。
这场景看得那批黑市贩子轰然大笑,放佛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事情似的。
“唉……”
而刚刚那位一直跟吕苍黄聊天的流民却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都是个什么世道啊,好好的一个娃娃,被逼成这样,我们穷尽毕生之力挤进仙府,却没想到这仙府也变得跟那俗世一样了。”
他无比苦闷道。
“你认识那小孩?”
吕苍黄瞥了眼不远处那沙丘,金色的晨辉此时正好洒在那小沙丘上,看起来格外的刺眼。
“一个村子的。”
那流民叹了口气道:
“他们一家好像从秋水门附近的一座城镇逃到我们村的,这娃娃当时还在吃奶,后来他爹被仙律司当成秋水余孽抓了去,据说是被押到了流州,今年他娘也去了,他便靠着卖些低阶符讨生活,听说我们要去流州死活都要跟过来,说是要去找他爹爹。”
“居然是从秋水门附近迁徙来的啊。”
吕苍黄眸子一亮看了一眼李云生。
李云生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默默地将水壶的瓶塞塞得紧紧的。
“因为秋水那场大祸,很多人都逃到了这里。”
那流民将剩余的小半碗酒一口饮尽。
“以前仙府半个月就是一篇檄文对秋水口诛笔伐,说秋水只顾私利不顾周边府民死活,现在看来我们都被骗了,不顾我们死活的分明就是他仙府!”
他无比愤懑道,这些话他以前肯定是不敢说的,现在马上要进入枯海生死未卜,便一口气全部将自己心头怨气全部发泄了出来。
“老弟骂的好,这仙盟就该骂!”
吕苍黄也跟着义愤填膺了起来。
不过他说这话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直坐着的李云生忽然站了起来。
只见李云生一声不吭地朝那被晨辉包裹着的沙丘走去。
“喂,外乡人,别多管闲事。”
李云生刚一走到哪沙丘边上,身后不远处那方脸青年忽然语气阴沉地开口道。
这些黑市贩子虽然多是些三教九流,但多次穿行与枯海的他们,在此地无疑皆是头领般的存在,那些想要穿过枯海的流民们,为了多一线存活的生机,基本上都会选择与他们同行,如果得罪他们无疑将会在枯海中被孤立。
不过李云生却没有理他,依旧径直朝那沙丘走去。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谁要是跟那外乡人扯上哪怕一丁点关系,就别跟着我们了,我们庙小可供不起那尊大菩萨!”
那方脸男子继续阴阳怪气地警告道。
闻言一众流民噤若寒蝉。
就连刚刚还在跟吕苍黄聊得很投机那个流民,都一脸无奈地跟吕苍黄划清了界线,几人收拾东西坐到了别处。
“识时务者为俊杰,各位都是聪明人,想来这次定能平安地走出那枯海。”
那青年看到这一幕后,显得十分得意。
“什么东西。”
吕苍黄远远地白了那方脸男子一眼,然后对刚刚那名跟他喝酒的流民投来的歉意眼神回以微笑,对于这些胆小怕死意志不坚定的流民他并不怎么反感,这些人连生存的权利都快被剥夺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尊严跟意志。
说着他重新将目光看向了沙丘那边。
只见李云生全然不顾身后那黑市贩子的警告,径直伸手将那小男孩从沙丘之中拉出。
“呼呼呼呼……咳咳咳”
小男孩猛地长吸了一口气,然后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叔,叔叔,一,一个,一个时辰到了吗?”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李云生问道,说话是他的呼吸依旧有些急促。
“没有。”
李云生伸手帮他拍去身上的沙土。
“啊,这,这可如何是好,叔叔你赶快帮我埋起来,没到一个时辰,那位叔叔不会相信我的符有用。”
小男孩闻言急得快要哭了出来,眼中莹莹泪光依稀可见。
他说着就要再次躺到那沙丘里。
“他不信你,我信你。”
李云生一把拉住那小男孩。
“你的符都很好,都是有用的符,不需要这么证明。”
他神色温和地对那小男孩道。
“小不点,你现在躺回去,我刚刚说的话还算数,不但算数我还会出双倍的价钱买你的符。”
就在这时,那黑市贩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小男孩看了眼李云生,再看了眼那黑市贩子,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叔叔,你不用可怜我的。”
他看着李云生认真道:
“我只是想像他证明,我的符是有用的,叔叔你既然相信我,那我就不用证明给他看了。”
小男孩眼神清澈不带任何杂质。
“那把你身上的符全部卖给我吧。”
李云生闻言一怔,然后笑道。
“你不需要可怜我。”
小男孩神色有些不悦,他只递给李云生一张符:
“你若需要,买一张就可以了。”
“好。”
李云生看了一眼那张符,然后抬手接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他一边将一张符的钱递给小男孩一边问道。
“我叫唐北斗。”
小男孩接过钱回答道。
随即他开心地转过身去,然后继续向一众流民跟黑市贩子兜售自己的符。
“我不是让你在里面躺一个时辰吗?”
那名方脸的黑市贩子脸色阴郁道。
“那位叔叔已经相信我的符有用了,不需要那样证明了。”
小男孩道。
“好,很好!”
那方脸黑市贩子冷哼了一声,然后扬声道:
“你们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