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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时间需要密切关注这支大军的动向。”
项羽不为所动,似乎对这个消息早有掌握,微笑道:“本王知道了,请继续!”
“这第二件事情,是关于一个人,不知大王可听说过一个名叫后生无的人?”蒙面人问道。
其时的后生无无疑是流传于市井百姓口中的名流之一,他的崛起,本就是一个奇迹,只不过用了短短数年时间,就在天下各地开设了近百家商号,生意之兴隆,使他成为当今乱世最为成功的商人之一,甚至与各路诸侯都有战马、粮草、生铁等生意往来,项羽对这个名字当然不会太过陌生。
“此人之名本王早有所闻,只是这两年忙于军务,无暇打探其底细,只听说他原也是一个王室子弟,后来淡泊争霸天下之心,便将多年积蓄投入商海,希望能在商界称雄。”项羽一点都不感到惊讶,似乎预见到了蒙面人会提到这个问题,淡淡而道。
“就在两天前,他却在一夜之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咸阳城中的四十八家赌馆、一百零六家妓寨一并收归名下,行动之快,令人咋舌。与此同时,官府贴出告示,扬言为了维持一方治安,在原来的基础之上不再增加赌馆妓寨,违令者当处剐刑!”蒙面人不疾不徐地一一道来,说得非常仔细,仿如亲见一般:“随后他又在一日之内,将关中、巴、蜀、汉中等地的妓寨赌馆一并收购,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根本没有引起太大的骚乱,只是在局部地区发生了一些小的磨擦,但也很快就平息下去。像这种大规模的强行收购,既要有强大的资金作后盾,又要有强大的势力作支撑,以后生无一人之力,显然不行,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官府所为!”
项羽的脸色变了一变,深吸一口气道:“按你的意思来看,刘邦此举会有何意?”
“当然是筹集军需粮饷,赌馆妓寨的收入之丰,就如一股永不干涸的活水,可以保证大汉军的数十万人马每日开支绝无匮乏之忧,而且刘邦这样做还有另一个好处,就是不扰地方百姓,赢得了民心。”蒙面人的眼中闪出一丝异样的色彩,显然心有所动。
“你所言一点不差,但是你只看到了此举有利的一面,它同样也有致命的弊端。”项羽冷笑一声,突然站了起来道。
“哦?”蒙面人十分惊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项羽,营帐内一时静寂无声。
项羽双手背负,来回踱了几步,方一字一句地道:“就算刘邦此举得以成功,要想筹集到这数万人的粮草军需,至少要多长时间?”
蒙面人沉吟半晌,才道:“如果这支大军前往宁秦作战,那么至少需筹集到三百五十万两黄金才能保证大军的行军所需,而要筹集到如此之大的黄金数量,没有二十余天的时间肯定不行。”
“你算得非常准确。”项羽以赞许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道:“也就是说,等到这支大军开始行动时,最快也要在二十天之后!这对本王来说,在无意中获取到如此重要的战争信息,岂不正应了一句话——天助我也?”
那蒙面人缓缓点了点头,道:“大王能够看到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大王不仅武功盖世,就是在谋略上亦是高人一等,如此文武全才,若是不能一统当今乱世,还有谁可以担此重任?”
项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那只如阔叶般的大手缓缓地落在了自己腰间的巨剑之上,冷声道:“你既然明白本王看到了这一点,那么就只有完全取得本王的信任,本王才会让你活着走出行营,否则,你死定了!”
他的言下之意,是蒙面人所带来的两个消息都已被他掌握,所以,这不足以让他相信蒙面人投诚的决心。
蒙面人的眉锋一紧,露在黑布之外的眼皮上已有冷汗渗出,显然项羽的杀气太盛,带出的压力已让他感到了一种行将崩溃的紧张。
“我不知道最后一个消息是否能为我带来大王的信任,但是,我坚信一句话: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蒙面人调整了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然后接道:“这最后一个消息是有关于韩信等人派来的四大信使的消息,请问大王,在您的情报网中,是否知道他们此刻现在何处?”
项羽的眼芒直对着蒙面人的眼睛,一动不动,似乎欲穿透其内心一般,轻哼一声道:“他们此时正在萧何的相国府内密议结盟的细节,整整三天过去了,他们未出相国府半步。”
项羽对四大信使抵达咸阳一事十分看重!在他看来,无论大汉军的实力有多么雄厚,要想与自己无敌于天下的西楚军一战,绝对是凶多吉少。他真正所担心的,还在于楚汉交战之际,韩信、周殷、彭越、英布这几路人马趁西楚空虚,驱兵直入,使得自己腹背受敌,这就难料胜负了。所以,他绝对不能让刘邦与四大诸侯结成同盟,在分化他们未果的情况下,他决定对四大诸侯的四大信使实施狙杀,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四大信使命归途中。
有了这样的打算,他手下的暗探耳目自然不敢有半点懈怠,虽然他们无法混入森严的相国府,却对相国府中的每一条出入口实施全天候的监控,是以项羽相信自己所得到情报的真实性。
然而,蒙面人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不,那只是三天前,其实,在四大信使晋见刘邦的当天夜里,他们就已经离开了咸阳!”
“这不可能!”项羽的眼中逼射出一股寒光,冷然道:“为了监视四大信使的动静,本王几乎动用了一半的耳目,如果他们造成如此重大的失误,那就当真该杀!”
“空口无凭,如果大王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在明日清晨的青石岭设伏,韩信的信使韩立将在那个时候经过那里,然后转道向东,回到江淮。”蒙面人显得极有把握地道。
蒙面人究竟是谁?何以会如此了解大汉朝中的机密?
这是一个谜,一个难以解答的谜,但是有一点却可以确定,他能知道这么多常人无法知道的秘密,就足以证明其身分绝对不同寻常。
“本王凭什么相信你?”项羽似信未信,将疑非疑,以一种疑惑的眼光打量着蒙面人。
“大王可以不相信我,甚至可以杀了我,但是到了明天,大王也许就会后悔,因为这对大王抑或对我来说,一旦联手,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蒙面人直面项羽咄咄逼人的目光,毫无怯意地道。
项羽有些打不定主意了,以往这个时刻,当他对某件事情难下决断时,可以询问范增,然而范增被自己逐出军营之后,竟然被人击杀于枫叶店,这是项羽始料未及的。
他之所以逐走范增,只是想试探其忠诚。从他的内心来说,能以“亚父”之尊善待范增,就是对范增最大的倚重,然而随着流言四起,他多疑的性格决定了他要试上一试。所以当卓小圆的那次事件爆发之后,他顺水推舟,以放逐来试探范增。
在项羽看来,范增的身边不乏高手,就连范增本人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内家高手,加上自己所派的几名高手护驾,可以确保他的安全。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等来的却是范增的死讯,这就意味着他从此失去了一个左臂右膀。
想到范增,项羽的心头不免涌出一丝悔恨之意,想到正是自己的多疑害死了范增,他不由得重新打量起眼前的这个蒙面人,暗自在心里问着自己:“是呀,如果我现在杀了他,是否就能保证明天不会后悔?何况,如果真的有此人相助,打下关中、绞灭大汉军根本不是什么虚妄之谈,难道我真的要错失这种大好良机吗?”
项羽沉默良久,才缓缓而道:“你可以确定韩信的信使一定会自青石岭经过?”
蒙面人道:“不错!”
“本王很想知道,你何以要投靠本王,这样做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更相信大王的实力,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灭了大汉之后,请大王封我为关中王,统辖刘邦固有的领地。”
“你背主弃义,难道不怕世人耻笑吗?”
“大王何不将我的举动称作弃暗投明呢?也许在史书上,在后人的眼中,我今日作出的决定就是英明的、正确的、无可厚非的,难道大王不这么认为吗?”
“有了你这句话,本王的确应该相信你。”项羽笑了起来,伸出了手掌,而不是那柄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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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寒露重,青石岭的早晨,透着沉沉的寒意,对赶路的行旅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天气。
韩立率领数十名随从,绕过宁秦城外的西楚军营,翻上连绵的山脉,到了青石岭,从这里向东,虽然路途遥远,山路难行,但可以避开西楚军,算起来应该是一条比较安全的行军路线。
冷冷的风袭来,让韩立禁不住打了个寒噤,想到发生在咸阳城中的一切,他的心里更添一股冰寒。
虽然他没有亲历晋见仪式,但凤阳、凤栖山、凤不败等人的死让他意识到大汉王朝的真正实力,此行能够不死,他已觉得这是自己最大的侥幸了。所以当萧何请他连夜上路时,他没有一丝的犹豫,当即带人自相国府的一个秘道潜出,踏上了归途。
《灭秦记》 第十四卷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快,就只有一个快字,已无法以任何言语形容,箭出的刹那,就像是从空中划过的流星,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剪刀,竟然将这虚空一分为二,从中划破。
没有风,也没有气旋,因为这一箭的速度,快得连风和空气都追赶不止,明明还有百步的距离,当这一箭暴出时,距离已不再是距离,甚至只是存留在众人意识中的一个概念。
周勃动了,身形提前起动,在窄长的城墙上一连变换了十七种角度,然后将全身劲力在陡然之间爆发,剑锋一转,轻轻地点击在这一箭的箭杆之上。
“嗤……”一溜灿烂的火花扬起,长箭微微一晃,直插入周勃脚下的墙石中,连根没入。
“裂……”墙石中发出了一股奇怪的声响,紧接着那坚硬厚实的墙石裂出千百道龟纹般的图案,突然向空中迸散。
周勃长剑飞舞,挡下这股沙尘的袭击,身形刚刚站稳,脸上已有三分失色。
一阵欢呼声起,项羽所率的数千铁骑,而宁秦城上,却是一片死寂,这一动一静,显示出了双方将士目睹了这一箭时所拥有的心态。
“这是第一箭!”项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再一次拉弓上弦,弦上已多了两枝长箭。
“刚才是试探性的一箭,它的用意不在攻击,而是试探,它可以让本王知道你的身法、剑法以及心理,然后采取有针对性的改变,从而达到制敌的目的。”项羽扣住双箭,缓缓而道:“接下来本王所用的就是双箭齐发,是输是赢,就看这一回了。”
“呼……”他话音一落,没有任何的犹豫,一声暴喝之下,双箭破空而出。
天,陡然一变,漫涌起一阵风云,箭过处,风雷隐隐,电芒忽闪,盖出片片乌云,谁也没有看到箭,谁也没有看到箭影,但长箭所带出的压力,紧紧地锁住了每一个人的心灵。
周勃也不例外,他的剑在手,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他找不到攻击的方向,也找不到攻击的对象。他的心中,只有一片茫然。
但他毕竟是一个高手,纵然心中茫然,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机已在周遭五丈范围内布下了道道气墙,甚至在项羽发箭之时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此时此刻,眼睛已是多余,更是一种累赘,所闻所见的东西并非是真实的,往往会影响到自己的判断。周勃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闭上了眼睛,只是用自己的气机去感受周边的异动,从而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最正确的应变手段。
周勃成功了??在双箭逼近他五丈之距时感到了空气中的变化,当他以手中的剑拨开前箭时,后箭已经直奔他的咽喉而来。
幸好他还有一只手,尚可抓住这一箭,等到他抓住这一箭时,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异样。
事实上就算他没有抓住,这一箭也不会刺入他的咽喉,因为他感觉到箭身上有一股强劲的下坠之力,正好能在抵达他的咽喉之前改变方向。
同时,他的手中多了一件东西,在刹那之间,他已明白了一切。
他总算得到了项羽的信任,否则,这双箭足以让他致命!
宁秦城内外已是一片寂静,没有欢呼,也没有惊叹,仿佛谁也没有想到周勃竟然躲过了项羽这神鬼莫测的三箭。
“你赢了。”良久过后,项羽才轻叹一声,拍马而退,数千铁骑紧紧跟随。
周勃依然站在城墙之上,一动未动,直到项羽退回营寨,他才偷偷地打开了手中的布条,上面写道:“今夜三更,马到功成!”
周勃笑了,眼见大功就要告成,他没有理由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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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的宁秦,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除了远处传来的几声更鼓,再也没有什么动静。
这“静”静的过于反常,反而预示着要发生一些什么。
至少对项羽来说,他已经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此时的项羽,就在宁秦城那座形如铁闸般的城门不远处,在他的身后,蹲伏着三万精锐之师,人人一身黑衣装束,屏气呼吸,没有任何声响发出。
要打造出一支无敌于天下的精锐之师,关键在于治要严格,项羽无疑是一个杰出的统帅,在他的眼中,从来没有把士兵当作是人,而是将他们看作是没有思想的暴力动物,只能是惟他马首是瞻,做到绝对地服从命令。
同时,他也深知领兵之道,一张一弛的道理,所以,每当他率部攻掠一地,就放纵自己手下的将士烧杀抢掠,让他们在感受了血与火的洗礼之后,进入到自由的天地,随心所欲地展示人性中最丑恶的一面。
这无疑会成为一种动力,使得这些士兵充满着对下一战的渴望,当他们将战争当作是一种乐趣时,这样的人所组成的军队,将是一支不可战胜的队伍。
因为,只有把战争当作乐趣的人,他们才会全身心地投入进去,而一旦全力以赴,才可以激发出他们体内最大的潜能。
“当当当……”更鼓响起,如急雨连响三声,项羽的心中陡然一紧,三更到了!
这是他与周勃约定的开启城门的时间,他无法做到没有一丝的紧张,毕竟,宁秦作为关中的门户,一旦被他攻破,关中就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一直将刘邦视作自己最大的劲敌,只有将这根眼中钉连根拔去,他才可以安安心心地做他的西楚霸王,进而一统天下。
所以,更鼓一响,他的目光就盯在了那扇黑漆漆的城门上,夜色包围中的城门,就像一头卧伏于荒原上的恶兽,有几分神秘,有几分狰狞,更透着一股玄之又玄的未知,让人无法预料到那城门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一些什么。
然而,最先出现动静的不是城门,而是在城墙上。那黑漆漆的城墙上突然亮出了一个光点,连闪三下,在这夜空中,宛若一点寒星。
项羽一怔,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在他与周勃商定的联络暗号中,并没有这么一条:“难道这是周勃给守将的一个暗号?”心生狐疑,正欲细思下去,却听得“吱呀……”一声沉重而嘶哑的闷响,自前方传出。
城门终于一点一点地开了,从中而分,缓缓开启,这虽然只是宁秦的一道城门,但在项羽的眼中,仿佛已看到了整个关中。
他心在跳,血在涌,一股莫名的亢奋似乎流遍了整个全身,其他在想象着当自己的大军越过宁秦,突然出现在咸阳城下时,刘邦会是一种怎样的表情。
一阵冷风袭来,让他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噤,头脑变得清醒过来。当那道城门完全开启之后,项羽回首望了望自己身后的所有将士,断然下令:“开始行动!”
命令完全是在顷刻间以隐密的方式传递给每个人,数万人同时站了起来,然后按着纵列的小方阵,悄无声息地向城门移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项羽却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一颗心始终提在嗓子眼上,警戒着前方是否有异变发生。当有五千人组成的先头部队完全进入宁秦后,他这才略略放下了心,一挥手道:“中军跟上!”
他决定入城了,没有马匹,他只能靠着自己的脚前行。为了使这次行动更加隐蔽,他与周勃商定,不使用一匹战马,直接自宁秦穿过之后,迅即向咸阳推进。
当他穿过城门,踏上宁秦以青石铺就的冷冷大街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再次踏入关中的土地,不费一刀一枪,甚至没有闻到一点血腥,西楚大军就突破了有“天险”之称的宁秦门户,这岂非就是一种天意?
十步、二十步、三十步……随着大军步步深入,项羽的心中已没有了先前的狐疑与紧张,当他正要率领自己的中军转过一条十字路口时,突然一道火光燃起在前方的一座高楼上,在这沉沉的夜色中,显得十分耀眼。
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间停止了脚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一团耀眼夺目的火光中。
火光于一个人的手中,经过了白天的那场赌博,谁都认出了这手执火把的人乃是宁秦主将周勃,正是因为有了他,才使得这看似不可能的行动成为了现实。
“是大王吗?”周勃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响起在这静寂的长街上,显得幽远而神秘。
“不错!”项羽笑了起来:“看来,本王赌赢了这一把!”
“此时论输赢,岂不早了一点吗?”周勃抱以同样的微笑。
“当本王踏上宁秦的街头时,这赌局就有了定论!你只需要再给我两个更次的时间,这十万大军就可完全通过宁秦。”项羽显得十分自信地道。
“按大王估算,此刻进入宁秦的大军已有多少?”周勃问道。
项羽略一迟疑道:“应该在一万左右。”
周勃闻言淡淡一笑道:“够了。”声音很轻,让项羽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够了。”周勃的话非常突兀,冷然一笑道:“有一万人就足够我大开杀戒了!”
项羽的脸色一变,尚未弄清是怎么回事时,突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