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小木偷偷潜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快四更天了,他感到既累又困,匆匆擦了把黑黢黢的脸,脱下破败的衣服塞到床下,倒头便睡。
只眯了个把时辰又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喜墩气喘吁吁的冲进来,“小、小木师兄,大事不好啦,毓、毓竹林走水,被烧了个枝叶不剩!”
“什么?!那、那我辛苦了大半宿,岂不是白忙了?”李小木在装傻充愣。
……
再一次回到那里,眼前的惨状让李小木心里也是一阵抽搐,昨天还郁郁葱葱、灵气四溢的“毓竹林”如今已成了一片焦土,虽然赶来救火的人不少,但那凶鸟喷出的是“灵火”,势头极猛,竹林还是没保下来十之一二,除了“翠芳宫”,其他各宫的弟子也来了不少,很多人灰头土脸、一身焦泥,都在愣愣的看着那一大片灰烬默默哀叹……
掌门义弘和各位掌宫都不在,这里已经没有了主事的人,“翠芳宫”的女弟子们个个悲伤绝望、失魂落魄,哭声涕声响成一片……
很多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李小木——这事儿跟他脱不了干系,他的胆子太大了,简直可以包了天。
柳媛更是痛哭着要冲过来,但很快被同宫的人拦住,没有放火的证据,没有师父做主,现在谁也定不了李小木的罪。
最后,柳媛怒瞪着他,杀气腾现,“小畜生!等我师父回来,她会亲手将你碎尸万段!”
原来那老女人也不在山上。李小木松了口气,但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又瞄了那片废墟几眼,暗自一阵悲叹……
他趁着所有人还在为灵物尽毁而默默神伤的时候,偷偷溜出了人群,回到住处忙将房门锁紧,心绪一阵不宁,忐忐忑忑间越想越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再也睡不着,最后干脆盘坐起来,闭目凝神,心中轻念,念的却是之前破戒和尚传给他的“凝神经”——
记得大和尚说,这经法最能让人平心静气。
自那夜至今,李小木是第一次用到这经法,自是非常生疏,念了十几次仍是无法催动,遂冷了心思,刚想起身,经法却又运转起来。
神法一起,李小木顿时感觉身轻神静,心中生起一种庄严肃意,脑中也逐渐清明起来——
他又来到那片不分黑白的天地之中,记得破戒把这里叫做“神府”。“神府”中的景像慢慢清晰,自己悬在空中,周边尽是漂浮着昏暗无光的似絮似云的东西,便是破戒和尚所说的“镜魄”,他想伸手去抓,却想起在这里自己没有躯体,只有意念,还有——光!
光!
一点微光突然亮了起来,李小木看清,那是一团闪着白芒的“云絮”。
云絮飘飘忽忽,光芒闪闪弱弱。
李小木想看得仔细些,那团东西便飘晃到了他跟前。
云絮中仿佛有微弱电光闪动,李小木定睛看去,却似一个小小的人影在其中浮现,影子虽小却能瞧得清清楚楚,只见它凝立不动,身上却有几处依次闪亮,先从下腹灵府开始,顺上经过几处要脉,再到胸口气府,又过三个脉穴,最后直达双臂,随后,双手指尖前凝出一团光芒。人影手一指,光团化作细细长线,向前疾飞——
那、那是——
第43章 惊变()
光箭?!
之前柳媛向自己射出的“木柳箭”!
云絮中的人影又重新开始之前的一连串动作,反反复复。
李小木正感到惊奇时,又有一团闪着微光的云絮飘了过来,里面同样是个小小的人影,只是亮色昏暗,人影也稍有些模糊,但也能看清其中的人影也是顺次闪亮几处光点,顺序和位置与之前的大不相同,闪亮过后,它向前疾冲,右臂前伸,拳头四指紧握,食指突出,向前打去——
这、这是——
铁奋的“食芒指”!
之后再有云絮飞来,其中的小小人影正长鞭猛甩,使出的赫然是柳媛的那招“银钩挂柳”。
李小木心中更是惊讶,再想看清,却感到脑中一阵嗡嗡直响,顿感天旋地转,神识一散,瞬间醒了过来。
他怔怔的站起身,想着方才一幕,困惑不己。
离开自己的“神府”,李小木依旧能感觉到那三团云絮中人影的舞动,他照势做了,却感到体内空空,拳脚稀松,跟之前也没什么两样,打出的一招一式不过是照葫芦画瓢,姿势动作差不多,却一点劲力都没有,心中不由有些失望,堆在床头显得无精打采,可又想到一事,猛的站了起来,按着人影身上光点的闪动顺序去催运穴脉,但这次更悲哀,他的穴位经脉好像被堵死的羊肠小路,依旧不畅,同时还引起阵阵剧痛,让他吃足了苦头。
他彻底死心了,重重的摔在床上,已经精疲力尽,本以为自己有了什么奇遇,现在一看,痴人说梦,不过是……
嗡——
一只蚊子不合时宜的飞了过来,在他耳边绕了绕去,好像在找个合适的地方下口,李小木正烦着,挥手驱开,但它不死心,又扑动翅膀转回来,李小木气怒,啪!一巴掌没打着,蚊子在空中闪躲旋舞,好像挑衅似的也不飞远,妈·的,连你个小虫子都敢欺我!李小木无处发泄,用手本能的一指,呼!一道微弱的气劲从他的指尖儿激射出去,正中蚊虫,那小东西瞬间掉落下去……
李小木怔了怔,忽地跳下床,满心震惊!
就在刚才那一刹那,他隐约的感觉到神府云絮中的一个小人影光点顺次闪过,出手如电,打出的正是“木柳箭”!
难道……
他看了看面前桌上的烛台,也不结手诀、不催运穴脉,脑中只想着那小小人影,单手一指,顿感一股淡淡的气劲顺指而出,“噗”的一声,烛火灭掉,李小木一惊,上前查看,见烛捻已倒向另一侧,他退了几步,又打向另一支蜡烛,烛光稳稳,再不见有什么异动。又突感胸口一阵气血鼓荡,闷热难受,坐下歇了好半天才渐渐缓和。
李小木默默沉思一阵,心中便猜出了八、九分——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学会了那个木行的“木柳箭”,只不过不用他劳心费神的去记背什么心法和招式,只要心念一到,“镜魄”中的小人便能代他出招,但他体内没有灵气,无法完全发挥出来,且操控生疏,不是每次都能成功的。
他想定,又学着“食芒指”的拳式向桌上打去,拳未到时,一股拳风在一尺外便已将茶杯推开,“噼啪”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李小木惊喜交加,正要再来,却感到又是一阵头痛,鼻中一热,两管鼻血窜了出来。
歇了片刻便已无碍,李小木又试过数次,终于明白了身体不适的原因——打出“木柳箭”时,体内窒闷难当,却还能忍受,但只要使出威力更猛的“食芒指”,轻则头晕脑胀,重则鼻血直流,屡试不爽。难道和所学技法的高低有关?李小木心中疑问重重。
可正当他困惑不己的时候,房门再次开了……
哐当!
这次是被人猛力踹开的。
他吓了一跳,看着门外站着的一大群同宫弟子呆呆的发愣。
洛淑儿站在最前面,娇丽的小脸儿怒气冲冲,指着他高声大骂:“小淫贼,你做的好事!”
李小木抓了抓脑袋,“你、你们——快,大伙儿进来说话。”
“闭嘴!”洛淑儿吼道,“你自己不顾死活也就罢了,知不知道这会连累我们整个‘静淼宫’?会让师父也跟着受罚?”
李小木心里一颤悠,“我的事,我自己会——”
“呸!该死的家伙!可怜师父他还处处为你着想,护着你、宠着你、由着你……”洛淑儿越说越激动,急走几步便要上来动手,却被身后的众弟子拉住,她气得身体直颤,最后眼圈一红,竟掉下泪来,“淫贼,你知不知道,从你踏入山门的那一天,我们‘静淼宫’就让你毁了!师父的前程更让你毁了!”
前面的话李小木自知理亏,也没辩解,但这句倒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师妹,您、您什么意思——”
“哼哼,少装模作样!”洛淑儿怒道,“门派的规矩你还不清楚么?好!你就继续混下去,玩下去,等到了那一天——”
“哪、哪一天?”
“哼!我们走!”洛淑儿似乎怕自己再压不住怒火,转身就走,身后的“静淼宫”众弟子也都恶狠狠的瞪了李小木几眼随着去了,最后只留下发呆的李小木和站在门口喜墩。
“墩儿,你进来,我有话问你。”李小木抓抓腮帮子,“小师妹刚才说的——”
喜墩一脸苦色,“其、其实洛师长交代过的,让我暂时不要告诉你。”
“到底什么事?快说!”
“这个……那个……”喜墩支支吾吾,发现李小木的脸色渐冷,他一咬牙,“好,那我就全都告诉你!”
“我们‘天合派’为了检验弟子的修炼成果,定于每十二年举行一次‘验修大会’,届时,各宫十二岁以上、三十六岁以下的弟子都会参加,会上大多是两两对阵,直到最后选出最出色的弟子若干人,再进入更深一层的修行。”
“嗯!这个我倒听过——据说,头几名还会得到不少的奖励。”李小木插嘴道,随即眉头皱了皱,“诶?不过,谁要输了垫底,会不会有什么惩罚?”
“对弟子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惩罚——不过,对他的师长和所在宫门,恐怕还是多有不利的……‘验修大会’在查验弟子修为境界的同时,也在考验各宫师长的授业成果,自己宫内弟子如果修为太差,必会落于别宫之后,按照门规,会削减此宫供给——无论灵符、法宝、技法、丹药,等等等等,甚至还包括每人的月俸……如果再出个排在全派最后几名的弟子,那他的师长轻则‘面壁思过’,重则免去掌宫职务,由更为合适的人选继任,以此惩戒……所以,资质差、修为低的弟子,各位掌宫都是极不愿选入自己门下的……”喜墩偷偷瞄了李小木一眼,声音越来越小。
“……”李小木无言,也终于明白了同宫的弟子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对自己冷眼相对、不冷不热的,现在更是恨意满满,原来自己或许就是那个拖师父后腿、拖全宫后腿的垫底弟子……
“那、那距‘验修大会’还有多久?”李小木又问。
“两年,从今日算起,整整两年!”
李小木哀叹一声,顿时萎靡不振,但同时也对洛义德又多了一份感激,一份自责。
李小木一直发呆到了天亮,喜墩坐在一旁不敢搭话,正愁苦时,突见李小木“腾”的站了起来,“墩儿,我们‘静淼宫’有没有什么地方是供弟子对招修炼的?”
“有、有啊,今日的早课便是——”喜墩先是一愣,后随口说道。却见李小木一步跨过,拉着他便走,边走还边急催:“快快,带我去!”
“不、不行啊——”喜墩急道,“你身上有伤,而且修为太低,还没资格和大家——”
“嗨!那就找修为最低的弟子!”
喜墩更蒙了,相处多日已经多少了解了李小木的性情,他懒惰松散,一直无心修炼,怎么现在突然转了性?难道是昨天被打傻了?亦或是被师父感动,要发愤图强真想学些功夫,以解日后之忧?
……
还是在之前的小院中。
李小木站在一边,认真的看着对面两排对招的弟子,他瞅瞅这一对儿,又瞧瞧那一组,见一个年小弟子“哎呦”一声被另一人打倒在地,他心中一乐,暗道了一声:嘿嘿,就你啦!上前一步扶起小弟子,笑道:“来,咱们练练!”
小弟子被打得很痛,心里正不快,见刚入派几日无甚修为的李小木也来邀战,心中便来了怒气,起身便出招,是一式“点肩腿”。
李小木一闪身躲开,小弟子横打一招“侧扫拳”,李小木又躲开,却感到体内毫无变化。他挠了挠头,正纳闷自己为何学不会,小弟子哪管他是发呆还是装傻,回身一招“后击肘”,把正在困惑思考的李小木打了个结结实实。
“嘭”的一声,李小木向前疾跑了几步才稳下身形。
小弟子面露得意,回身向李小木一撇嘴,却见他表情怪异,一会儿喜上眉梢,一会儿又愁眉苦脸,不禁愣住。
李小木此刻心中倒真是又喜又气。
喜的是,他似乎感应到了神府之中的变化。
气的是,原来只有别人的招式触及自己的身体,那些倒霉的“镜魄”才会起作用——是不“挨打”,不相识啊!
李小木想到此处,一下子便没了“偷学”技法的兴趣,但想到如果放弃,又会累及师父,只能咬着牙,发出重重一声苦叹——
我本有心向沟渠,奈何沟渠映明月!
他一脸苦闷,却挑衅的向小弟子钩了钩手指……
……
第44章 转性()
当李小木回到住处的时候,已鼻青脸肿、浑身是伤。
他在早课上对小弟子的不断挑衅行为,已激起了周围众弟子的严重不满。
在小弟子打得气喘吁吁的时候,却见李小木还是用那一副欠揍的模样继续勾斗,小弟子差点被气哭,周围有几位年纪大些弟子实在看不惯,一一上前邀战……
李小木大多时候不闪不躲,只是抱头挨打,被打得太疼了,就跳到一旁歇上一歇,缓过劲儿来,继续挨打,之后再不断挑衅……
后来,有几个修为高些的弟子也看不下去了,终于上前动手……
刚进屋子,李小木便把自己像麻袋一样摔在床上,他“哎呦哎呦”的痛呼几声后,终于大骂出口——
“狗屁下三滥的‘乾坤极灵镜’,什么‘上古至宝’——是他·妈的‘挨揍不跑’!呜哇!疼死老子啦!啊——”
一直休息到后半夜,李小木的疼痛感才渐渐缓和,他睡不着,又端坐起来,默念“凝神经”,直念了十几次才进入神府,他发现那数不尽的“镜魄”中竟亮起了十几朵,一一看过,其中的小人个个挥舞拳脚、运势出招,最亮的几朵是层级最低的技法,他退出神府试练几次,除了带不出灵气,竟招招圆满,刚开始还有些生疏,但打过几通后,居然得心应手、像模像样……
可一旦试试高一层的技法,还是老样子,浑身痛苦难当,鼻口窜出的血好像红箭。
……
之后的几日,掌门和各位掌宫依旧没有现身,不知在忙着什么,李小木那夜闯的大祸也就被暂时搁置起来,但他还是“火了”,他的名字便如刚入派时,再次被门派的弟子们传得沸沸扬扬——
“哎,听说你们‘静淼宫’那个新入派的弟子得了失心疯,天天找人打自己!”
“可不是!我也打过的,你没见他那欠揍的样子,如果不是有门派禁规,我们早把他掐死了!”
“竟还有这样的人,要是在我们宫门就好了——兄弟最近手痒得很!”
“嘿,你别急啊,这小子最近把我们宫里一阶下层修为的弟子得罪一个遍了,我们也懒得再收拾他,说不定真快“走出静淼,冲向各宫”了……”
……
可苦了李小木。
他一改过去的慵懒,修炼有序,作息有节——
白天四处惹人挨揍,夜晚一心学技偷招。
如此往复,半个月过去,李小木虽心里叫苦,却有了很大收获——
一是神府内的云絮亮起了几十之多,即是他学会了数十种打斗技法。
二是更加确定了——自己只能偷学和自身修为相差不多的低级技法,如果高出太远,不仅“云絮”映印不清,自己强行施练,必然鼻口窜血,伤及内腹。
三是每夜念动“凝神经”,虽然还是聚不起灵气、修为没有多大的提升,但自己的神识又清晰了不少,已能观瞧出低层境界各人的修为。
再之后的几日,李小木似又转了性——
他不再找师兄弟们对招,而是一心潜心学习画制灵符,大家见他每日埋头摆弄朱墨、符纸,再不惹事,总算松了一口气,却有细心的弟子发现李小木学的竟不是水行符咒,而是金行的“金刚符”。
这日,早课已罢,众弟子散去,李小木仍聚精会神的在符纸上涂涂画画,身旁却有人说话了——
“金行的符咒画起来,下笔要刚猛,勾划要有劲,讲究一个力透纸背,尤其是这‘金刚符’,释放到身上宛若精钢罩体、金铁加身,你用水行的笔法,威势可是大打折扣了。”
“桦师叔?!”李小木抬头看去,说话的正是授符教习桦甫。
桦甫微笑着向李小木点点头,又道:“再有,在这‘静淼宫’内,都是水行灵气弥布,对你画制‘金刚符’有碍,更是不易成功啊。”
“那该如何——”
“洛师兄在下山前特意交代,说要对你多加照顾,我已经与‘聚鑫宫’商请,让你到那里修行一段时间,文函已经递过去了,便只等他们准许……”桦甫道。
“啊?!各个宫门的弟子还可以互换?”李小木有些惊讶。
“哦,那倒不是,只是因你……嗯……你没有‘护命灵神’,不知更适合修炼哪种灵术,所以,希望你也能多多尝试。”桦甫顿了顿,“因喜好而施教,也是望你能有所建树。何况只是让你暂时去学学,也不是转投他宫。”
“哦——可、可我听说‘聚鑫宫’的掌宫义鑫师伯从一开始就瞧不上我,他能答应吗?”
“嗯,我亦有此顾虑,不过听说他也跟着下山去了,现在或许是个机会。”桦甫轻轻点头,又道,“而且这等小事或也不至劳烦他,座下的弟子便给办了。”
……
李小木哼着小曲往回走,他的心情现在是大大的好——
方才桦甫接到复信,“聚鑫宫”已准许他的请求——这么顺利快速的回复,倒让桦甫愣了半天,李小木更是不敢相信,反复看了几遍才确信无误。
他心中自有他的小算盘:自己前几日受迫被打,弄得浑身是伤,虽无大碍却也疼痛难忍。如果再不想点办法,只怕自己是“偷技未成身先残”,于是乎,他便将目光瞄在了可增强抗打、罩护自身的“金刚符”上。
李小木想到自己以后有灵符的护持不至受伤,又能偷学别人的技法,心中自是得意。可得意了不到一天,心境就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