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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丈方圆内,除了段横和青木小苗,再无他物,但是,他却有一种色彩缤纷的错觉,不对,不是错觉,而是那绿莹莹青翠的小叶子开始逐渐变色,从青黄,到微黄,再到橘黄,很坦然。
这一刻,段横若有所悟。
然后他没有等待太久,那冬之棋局的变化就已经在心间浮现,其实他也是刚刚明白过来,春夏秋冬四季变化之中,大概就只有死寂的冬之棋局最为简单了。
甚至在此时此地,他甚至都无需落子,因为,这一处绝地本身就代表着冬之棋局。
所以,段横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一个光秃秃的小不点儿屹立在那里,感受着死气毫无阻拦地扑入,笼罩一切,冰封一切,张牙舞爪着,喊叫着天下第一,唯我独尊。
生机与死亡的转换,如此自然。
他明白了。
死气不足恐,生气不足持,没有什么存在是可以永恒不定,也没有什么真正的不死不灭。
那个史前修仙界之所以会崩溃,那是因为他们********的想要攫取生机,生机之气,却要想方设法逃离死气,圈禁死气,像丢垃圾一样把死气赶得远远的,自以为就此可以真正的不死不灭,却不知当死气累积到一定程度,就变成了魔髓,最终彻底毁灭了史前修仙界。
而现如今,天域修仙界,也正在走这一条老路。
无论是落星子,还是那古神云空,古神无垠,古神青雀,古神龙寂,他们都在试图让自己不死不灭,只不过这代价就会导致死气郁积,总有一日,会出现巨大的祸患的。
两相对比,段横就忍不住想到大荒域,那个有着地球的世界,或许对于天域来讲,大荒域真的就像是荒野不毛之地。
但是,段横却知道,排除天域之中那眼花缭乱的一切,大荒域的潜力绝对要比天域好的更多,将来若有一日天域毁灭,大荒域却将永远存在下去。
因为大荒域之中已经基本实现了生气与死气的平衡,生死之道,才是真正的天道,没有谁可以真正不死不灭,也没有谁一出生就口含天宪,所以,大荒域才有灵露,每一个生灵都是公平的。
天域虽强大,却带着腐烂的臭气。
大荒域虽弱小,却是生死交替,生机勃勃。
这就是真相。
段横在心中叹息一声,他忽然觉得,大荒域不简单,也许连落星子都被欺骗了过去,那个世界,真的很弱小吗?
也许将来有机会的话,他得重新回到大荒域看一看。
此时的大荒域已经没有了天魔入侵的阴影,落星子,昊天神尊,都把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天域之中,那么在过去一千多年的时间里,大荒域之中的发展肯定会神速无比,这种发展不会是指出现多少修仙高手,而是天地大道的完善。
如果段横所料不差,大荒域只要完成了这最初阶段的完善,那么从今以后,大荒域的世界之中,修仙者的数量就会越来越少,修行的难度也会逐渐提升,甚至最终,修仙者会在那个世界中成为了遥远的绝响——传说。
但仲裁执行者是谁呢?
段横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在眼前浮现出成千上万棵参天的树木。
木妖!
执行者会是木妖,他还清楚地记得,木妖所形成的森林之中,就会无声无息地消化修仙者的实力,不会杀死修仙者,但只会让修仙者化为凡人。
毫无疑问,如今在各大势力,尤其是落星子把注意力转移到天域后,木妖一族将会趁此机会,控制整个大荒域世界。
但它们不会是幕后决策者。
它们只是执行者,真正的幕后决策布局者应该是——大荒域。
那一方世界,竟然真的有可能产生了很强的自我意识。
正所谓任何事情都有例外,一切的例外,也会产生不同的例外。
段横苦笑起来,忍不住回想这一切,这才是真正的布局高手啊,什么落星子的,什么古神的,弱爆了。
所有人都在布局,所有人都在操控棋子,或者成为别人的棋子。
在大荒域产生的那个意识面前,段横是棋子,小九是棋子,洛青璃也是棋子。
段横不禁想象,当初落星子一剑西来,硬生生轰开大荒域的防御,杀入大荒域的核心,开始汇聚大荒域的本源来为自己锻造青衣神剑,一旦青衣神剑被炼制出来,大荒域也基本等于废掉了。
而这种力量是大荒域那个自主意识本身无法抗衡的,于是,这个大荒域的自主意识想办法让一棵大树的根茎生长到了几万丈深的地下,将被囚禁的九绝,也就是小九的魂魄救了出来。
这个事情乍一看很神奇,其实未必没有原因,若没有大荒域的自主意识相助,小九焉能脱困,而后来小九化为青木,所做的一切,不管如何变幻多端,不管她是怎样打算,但只要她选择对抗落星子,其实就等于是为大荒域的那个意识而战。
至于段横,他现在还在好奇自己怎么就如此幸运的成为了一界之主,并且稀里糊涂的就来到了天域之中,而且还恰巧被扔进天壶圣地。
这一切真的用巧合来说明不觉得奇怪吗?
现在看来,一切其实顺利成章。
段横获得一界之主的称号,自然就成了落星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事实上,他和落星子如今也真的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敌,而且他不管怎么折腾,总之都是让落星子不得不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瞧,事情就这么简单。
至于望月湖之下的那个域外空间,恰恰是洛青璃发现的,这难道是巧合?
当段横来到天域后,洛青璃也带着大荒域修仙界之中的大部分精英返回天域,这难道也是巧合?
毫无疑问,在经过了这两个回合的博弈,大荒域之中的精英修仙者已经是十不存一,段横都可以想象,少了五大帝族,少了修仙界的真正精英,少了落星子的压迫,少了天魔入侵的后患,当亿万木妖铺天盖地出现在大荒域的每个角落里的时候,剩余下来的那些修仙者能做什么?
什么也做不了啊,修仙者会变成凡人,凡人就更加忘记了什么叫做修仙者。
生生死死,一切尽在掌控。
属于修仙者的力量会被大荒域本身所控制。
段横敢打赌,这个时候若落星子再次前往大荒域,想一击破开大荒域的防御,根本就不可能了。
大荒域的那个自主意识,不会再给任何人机会了,包括段横自己也不行,那个自主意识用这种方式确保了大荒域会真正的不死不灭,永远存在下去。(未完待续。)
第470章 与天争
一念成仙,一念成魔。
段横感叹,此时此刻的他,就站在了命运的十字路口上。
因为他完全理解了落星子的惶恐与谋划,也理解那些古神的担忧与抗拒。
没有谁是真正无私的。
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无关道德,无关底线。
扪心自问,有哪个修仙者愿意看着自己的一身苦苦修炼而来的修为逐渐散去?
又有哪个修仙者愿意看到自己曾经腾云驾雾,移山倒海般的神通变成大街上的戏法?
这才是真正的末法时代。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变革,却是在你不经意间就改变了整个天道格局。
天地灵气不见了,煞气变淡了,曾经的修仙界传说成为了神话,曾经强大的修仙者后代变成了软弱的凡人,然后还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一句,‘子不语怪力乱神’。
这等于是革了修仙者的命!
和道德无关,和善恶无关!
他该怎么做?
段横敢肯定,大荒域那个世界能生成自我意识,天域也肯定能生成自我意识。
所以,他现在只有两条路来走,第一,他选择黑化成魔,与落星子,那些古神们站在同一阵营,为了修仙界的存亡,为了修仙者的长远利益,为了不让自己的后代变成凡人,继续分离死气,继续排斥死气,管他什么后果,就算最终天域会因为死气积累太多而彻底崩溃,但这时间还不是很久远吗?更何况他们还可以掠夺其他的世界,大荒域就是一个不错的掠夺目标。修仙界的殖民地啊,怎么,地球人做得,我就做不得?
这是第一条路。
而第二条路,则是按照他目前的方向,与落星子,那些古神们继续为敌,破坏他们的计划,以生机之力中和死气,他目前利用青木种子扎根于这魔髓的行为就不错,也许段时间内不会有太大效果,但时间长了的话,生气和死气自成体系,完成了初步的循环,那么,就代表修仙界的革命开始了。
大势如水,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早晚有一日,天域修仙界会消失,修仙者会退化成凡人,所有的仙灵之气都会被封禁,修仙者的文明会被另外一种文明代替,不管是农耕文明也好,游牧文明也罢。
一切生灵都会随之弱化。
就这两条路,没有其他选择,更不会有中立。
他该怎么做?
平生第一次,段横迷茫了,真的,他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才好。
两方阵营就好像是生与死,不可缓和,谁能进一步,谁就赢,谁不小心退一步,谁就输。
容不得半点马虎。
段横想不出解决方法,索性什么都不去想,此时此刻,他分外想念洛青璃,如果说这个时候有谁能够给他最恰当的建议,就非她莫属。
死寂与寒冬笼罩,时间似乎再次停滞,段横盯着眼前那一棵光秃秃的小枝丫,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为他知道,在此刻的寒冬之中,这一棵青木小苗等待着的,就是一缕春风,没有难度,不会有任何难度,在寒冬的世界里,春风就是无敌的存在。
这若是应用于悟道棋局之上,段横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停留一个很低的层次,他从未想过,也从未意识到,春之棋局的最大威力不在于凭空出现,真的,你让百花盛开,让千树发芽,让万山绿遍,其实都只是锦上添花。
要想发挥出春之棋局的最巅峰,就需要有冬之棋局的配合,越是绝境,越是死地,越是凶险,越是肃杀,那一点春意才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力!
段横的心中在煎熬,他现在只需要将春之棋局落子释放,生气与死气的循环就会建立,换句话说,天域中的那个自主意识终于有了自己的地盘,尤其在这个死气凝聚的五域空间内,这简直是得天独厚,早晚有一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不需要段横再去对付落星子,对付那些古神了,因为他的剩余价值在此刻就已经彻底被榨出来了。
到那个时候,天域的自主意识,会操控着生死之气,陆续击败落星子,击败那些古神,击败段横自己,让天域变得和大荒域一样,没有人可以不死不灭。
修仙界的荣光,彻底黯落。
然后被永世遗忘!
无论仙,还是魔,还是神,统统封杀!
段横不想看到这一幕,但他同样不想看到青木小苗就这么被枯死在这里,那是代表着洛青璃的一部分前世之灵,他怎么舍得?
“我该怎么做?怎么选择?”
“罢了,罢了,我不想看到修仙界的覆灭,同样也不愿看到小苗枯死,我不管你是谁,你赢了。”
在心中长叹一声,段横将春之棋局随意地落子释放,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一次的落子无比容易,那铺天盖地的死气竟像是有了灵魂一样,在那一点春意显露的一瞬间,就自行退避,这是之前段横释放了千百次春之棋局都达不到的效果。
那一点春意就像是一滴雨露,滴入平湖之中,涟漪荡起,一丈,两丈,十丈,百丈,千丈,万丈!
眨眼之间,青木小苗就欢快地发芽生长,方圆万丈区域内,所有死气自行退避,青草萋萋,鲜花绽放,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而青木小苗则是犹如被众星捧月。
段横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发苦。
接下来不用他做什么了,冥冥之中自有一种力量,其实也就是天域的自主意识会操控一切,那家伙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而已,春夏秋冬,已经形成循环,不需要段横来插手了,换句话说,他的剩余价值已经被榨取得一干二净。
“你这个修仙界的叛徒,修仙者的耻辱!”
那怪虫的声音响起,此刻它完全被一丛青草束缚住,这个时候就算没有段横的棋子来禁锢它,它也逃不掉了,天域的那个自主意识不会放过这么美味的食物。
段横沉默,只是伸手将那怪虫身上的十六枚棋子收了回来。
良久,他才道:“你在怪我?其实不如怪你们自己贪得无厌,若不是你们想要攫取更多,若不是你们想着干掉我,若不是你用计把我诳到这里,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想沉沦为魔,我也不想永远被禁锢在这里,所以我这么做了。”
“哈,你瞧着吧,我等着你,我等你的道行消失,我等你的修为散掉,我等你的子孙后代一代不如一代,最终碌碌无为像猪狗一样苟活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那怪虫大叫一声,身体迅速化为万千光点消失,这么一个连段横都杀不死的强大史前怪虫,就这样被天道给灭掉了。
段横叹了口气,天道?这是多么神圣且高大上的东西,无数修仙者为之努力的目标,凡人敬仰供奉的上天!
但是谁又知道,他们这些修仙者,其实是在与天道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竞争呢,他们强大了,天道就会衰弱,他们衰弱了,天道就会强大。
永远都不会有例外。
逆天而行,这句话不对呀,其实应该叫做与天斗,其乐无穷!
段横忽然笑了起来,摇摇头,再望了一眼那已经亭亭玉立,成长有一人高的青木小苗,然后转身离开了。
从现在开始,他们是敌人了,而且是比不死不休还要严重得多的敌人。
段横要想更进一步,天道就衰弱。
天道若想更进一步,段横就得坐等自己衰弱。
从始至终,没有什么力量来阻拦他,那大名鼎鼎的五域空间,什么魔髓之海,死气之源,都似乎消失了,时间再次恢复正常。
段横就这么默默地从空中落到地上,再抬头看去,碧空如洗,一片蔚蓝,但有谁知道,在那数十万丈的高空之上孕育着什么?
再次微微一叹,段横化身千丈冰龙,破空而去,他不打算再参与与落星子他们的战争了,一切的谋划到此为止吧,他要去见洛青璃,从今后,他要迎接新的战争,属于他们自己的战争,一场无法计算胜负,必将以死亡来终结的战争。
而段横并不知道的是,当他化身冰龙远去的时候,那五域空间内,万千死气包裹的那处如桃源的圣地,青木小苗在抽出了第二十四片绿叶的时候,一个指头大小,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在绿叶上隐隐约约的浮现,似乎睡得正香。
——
天域修仙界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化,也无人知道天道的细微改变,一切如常。
自然,也没有人阻拦段横,因为以他所化的冰龙其目前的血脉强度,就算是在龙族之中,也能排到第二梯队了。
谁会吃饱了撑得自找不自在?
同样也没有人知道,这一条嚣张地从天际飞过的冰龙竟然就是十二神族的联合通缉要犯,同时也是八大古神捏造的魔君断横。
一个月之后,段横回到横山城,这里从外表看依旧是一片荒野,但实际上那荒野之下不知藏了多少株魔王柳。
悬在空中,段横默默注视着下方的一切,之前心中的焦灼和复杂心境也终于可以一扫而空,他终于回家了。(未完待续。)
第471章 做错了吗
整整八百四十七年,从当初段横离开,到此刻返回,一共整整八百四十七年。
所以横山城的变化很大。
最起码城中的居民大幅增加了,曾经只有大猫小猫十几只,现在这里居然有了四五千人。
街道也变得整齐了,两旁酒肆林立,一群小孩子叫喳喳地在人群里乱跑乱窜,欢声笑语洒满整个横山城。
放眼望去,都是陌生人。
甚至有了商行,段横甚至看到行商的队伍大摇大摆地走过魔王柳密布的区域,那些凶残的家伙似乎全部沉睡了。
城门口居然有两个晃晃荡荡,喝得醉熏熏的城门官在吆五喝六,那个喊着秋色楼的三十娘的胸好小,这个嘀咕着还是十九娘的眼睛最勾魂。
段横在横山城内乱转了一遭,最后还是在城北发现了一个很冷清的客栈,名字叫望月客栈。
看到这名字,段横就嘿嘿笑了一下,迈步走了进去,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两个膀大腰圆的伙计正呼呼大睡,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客人上门,对面的柜台下面,有算盘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个不停。
段横凑过去一看,就见一只红色的小狐狸在那里胡乱折腾,感应到来人,就抬起脑袋,很熟悉的目光——这竟然是啸月姬,她什么时候也跑来天域了?
不过啸月姬似乎遗忘了段横一眼,打量他几眼之后,就无聊滴打了个哈欠,继续噼里啪啦地去拨动算盘珠子。
段横想了想,就继续往里走,一排排的客房就在里面,不过门口都挂了个牌子,上面写着乱七八糟的话,比如什么‘别吵我,闭关中,归期不明,小五留字’,或者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有本事你就来找我,青龙留字’,更恶劣的还有‘不是我不想见你,实在是我不敢见你,穆王留字’。
再或者还有,‘扰人清梦者,罪大恶极,云灵留字’,“言而无信,道貌岸然,竖子不足与谋,青缨留字”。
段横这么一路看下去,然后才知道这些家伙都在闭关,这可真是奇了怪哉,难道他们嗅到了什么风声?
等来到那最后一间客房,上面没有留字,只有一个空白的牌子,眼见此情形,段横心中却是一片火热,什么叫一切尽在不言中,这就是呀。
推开房门,不出所料的是,这里面并非一个房间,而是一处空间入口,没有美轮美奂的景色,也没有清幽的山谷,只是很普通的一个小山包,上面荒草丛生,乱石四处,几棵老树皱巴巴,艰难地生长着,远处,则是一片汪洋,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