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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冠天下-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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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我去讨要才对,如此一来,倒被大皇兄抢了功劳。”捉住白绮歌抚着伤疤的手,易宸璟满脸歉意。

    “谁要来的不是一样呢?”白绮歌摇摇头,“有它无它都要活着,我又不是靠脸面为生的人。比起个这,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皇上那里?尽管皇后允诺绝对会保战廷无事,可胭胡使者的事总该向皇上说清楚,不能让这么危险的人在帝都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刚刚好些的心情又沉到谷底,易宸璟有些疲倦无奈,他实在不想沾染有关阮烟罗的事情,一想起那个妖娆惹火的女人就满身发寒。

    收好赤血鲛珠,易宸璟又回到桌边:“你认为胭胡使者与皇后私下有所勾结?”

    “不确定,但可能性很大。偶小姐遇袭与禁卫营在荷香宫附近发现侍卫令牌时间间隔极短,而战廷令牌丢失是几天前的事,不得不考虑皇后事前已经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才借机陷害战廷的可能。足不出户就知外面风吹草动,皇后果然是个厉害人物。”

    易宸璟不是很了解皇后,然而从皇后年轻时曾与遥皇较量许久这点上看,这位出身将门的女子才智谋略定然不逊于遥皇。易宸璟不明白的是,勾结胭胡使对皇后有什么好处?胭胡国再多阴谋算计也不可能从内部瓦解遥国,一旦被人发现私通外敌,结局可不是禁足那么简单,皇后这是在玩火*啊!

    看来征讨八方只能在沙场,后宫这一亩三分地,短时间内他还是不能称雄称霸的。

    前朝后宫权谋争斗无休无止,短短几天就会发生无数意想不到的事,当指控者推翻前言、战廷被释放,遥皇和易宸璟彼此心照不宣对此事绝口不提时,白绮歌尚在惴惴不安中艰难度日。

    赤血鲛珠被易宸璟收在卧房亲自保管,只等傅楚寻来其他配料制成灵药为白绮歌敷用,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方才安静两天的大遥皇宫又掀事端。

    阮烟罗再度挑衅白绮歌,而这次事端的*恰是易宸璟碰都不让外人碰的珍宝。

    赤血鲛珠。

第264章 祸水红颜

    大遥帝都已经到了一年之中最冷时节,皇宫各个殿里都燃着火盆,御书房也不例外,两盆炭火熊熊燃烧,上等木炭在火光中嘶叫着化为灰烟,即便如此,大得有些空旷的御书房还是很冷。

    从外到内,冷彻心肺。

    “赤血鲛珠的确在儿臣手中,那是大皇兄得父皇赏赐讨要来的,父皇不觉得收回去有失情理吗?”易宸璟站在书案下,两只墨色眼眸里满是与火光截然相反的寒冷。

    “那珠子天下只这一颗,不收回来你让朕再上何处寻觅?”放下手中朱批,气色才较前两日好些的遥皇表情淡然,略略挑眉看了看易宸璟,“朕要用它向胭胡使交换重要信息,而你用它只是为了给个女人恢复容貌,孰轻孰重掂量不出的话,朕看你这太子也不必做下去了。”

    语气轻,分量重,遥皇这番话无疑是在警告易宸璟,要么交出赤血鲛珠,要么……太子易位已经有过一次,再来一次也没关系。

    赤血鲛珠才到手不过三天,傅楚为了找到配料为白绮歌制成恢复容貌的药跑遍了帝都药坊,这日天还不亮就一个人去城外山上寻觅药材,当易宸璟满心欢喜等待期盼已久的那一日到来时,遥皇却将他叫入御书房,给了他一道不亚于晴天霹雳的命令。

    交还赤血鲛珠,去向阮烟罗换取漠南一个新建邦国的详细消息。

    易宸璟不允,口干舌燥与遥皇争辩许久,可是遥皇的态度丝毫没有改变,依旧面不改色要求他归还已经到手的宝贝,甚至拿江山社稷与白绮歌作比较,其用意显而易见。

    透骨的疲惫失望散漫开来,易宸璟放弃据理力争,沉着眉眼,衣袖之内手掌细碎颤抖。

    舔了舔干涩嘴唇,一双冷眸定定望向遥皇:“儿臣有句话想要问父皇。”

    “说。”遥皇继续批注奏折,头也不抬。

    “绮歌明是非、识大体,北征中为我大遥立下汗马功劳,儿臣这条命亦是她拼死救下的。这样一个精明强干的奇女子为什么不能成为太子妃?她究竟有什么地方让父皇您如此排斥不满,连条活路都不肯给她,您是想逼死她还是逼死儿臣?!”

    “放肆!”遥皇脸色陡变,站起身一把掀翻书案上砚台、茶杯,若不是与易宸璟相距较远,怕是早一耳光重重扇下。门外候着的陶公公被怒喝声吓得跌跌撞撞冲进来,看到一地茶杯碎片浑身发软,刚想上前劝阻就被遥皇冷厉一瞪,赶忙又退出屋外。

    遥皇盛怒,易宸璟硬着脖子不肯服软,父子二人面对面对峙僵持,直到遥皇忍不住一连串咳声才打破僵局。捶了捶胸口,年迈的遥皇颤抖着吸气:“你再敢动不动说要死要活的,朕就成全你!为了个女人你不惜违背朕的旨意,连性子都有所改变,你让朕怎么敢给她太子妃之位,怎么敢留一个能撼动天下江山的女人在你身边?”

    “她不是那种人!”听出遥皇对白绮歌的怀疑,易宸璟更加愤怒,“父皇了解她多少?知道她的脸是我毁的吗?知道她尽弃前嫌竭力辅佐我吗?知道她为了不拖累我牺牲了多少吗?!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像绮歌那样善解人意的女人,我也绝不会娶其他人为妻!”

    易宸璟的固执令遥皇连连冷笑,笑声中却又藏着几许苍凉,负手踱步到书架前,说不清黯淡还是复杂的目光流连在一卷卷图志上。

    渐渐,语气里的怒意便听不出来了。

    “璟儿,你知道朕这么多年来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

    易宸璟学他冷笑,刻薄而尖锐:“不是生了我这个儿子么?”

    “你——”遥皇怒而转身,见易宸璟眼中倔强之色又长叹口气,沉沉摇头,“所有皇子中朕独爱你和暄儿,怎会后悔与你成为父子?这辈子朕最不能原谅自己的事有两件,一是争权夺势逼死同胞兄长,另一件,就是立司马荼兰为皇后。”皱纹横生的手掌重重拍在书架上,遥皇站立不稳的身子半倚半靠,干裂唇瓣挤出怅然苦笑:“当年朕为夺帝位倚重司马将军和姚丞相,后来如愿以偿当上皇帝,面对他们二人的软硬兼施不得不放弃你娘立司马荼兰为后。那时朕还曾安慰自己,好歹司马荼兰能文能武,前朝后宫之事无一不通,是皇后的最佳人选。可是还不到半载,司马荼兰便开始不顾朕的决意干涉前朝政事,一度闹得人心惶惶、朝臣动荡,险些葬送了朕好不容易才打下的万里江山。”

    朝中宫内的老人们都知道遥皇的皇位是如何得来的,但从没有人敢议论半个字,毕竟宫变、篡位、逼死兄长乃是大逆不道,这些话,也是遥皇第一次对易宸璟提起。易宸璟不知道遥皇此时说这些有什么意图,他只是余怒未消又想不起该说些什么,整理着思绪的间隙便听上一听,而正是这随便一听,遥皇为什么坚持要另立他人为太子妃、打压白绮歌的原因,终于浮出水面。

    “司马荼兰跟白绮歌很像很像,都是将门之后,都有着极好的头脑,且二人都是万事敛于胸而不动声色的女人。朕当初看司马荼兰内敛稳重才放心地把后位交给她坐,结果换来的是什么?是她背信弃义至朕的威严于不顾,企图一手遮天将朕架空!”说起过往云烟遥皇仍然十分激动,几度气喘剧咳,停顿了许久才能勉强继续,“别以为白绮歌现在待你如何,女人,呵,尤其是聪明的女人,一旦她们沾染权力便会上瘾,哪还会顾及身份地位、夫妻之情?玩弄权术手腕,暗中结党营私,任何你想象不到的卑劣行径她们都会去做,甚至妄想把你踩在脚下当什么女帝……”

    尽管早知道皇后弄权干政,这般骇人听闻的内幕却是前所未闻的,易宸璟的怒火被震惊压住不少,看向遥皇伛偻身影的眼神不似先前那样冷绝,口中仍是在为白绮歌辩解。

    “皇后是皇后,绮歌是绮歌,我相信她不会成为第二个司马荼兰——她对我情深意重,北征逃亡路上历经生死、同进同退,她绝不会为权势背叛我。”

    “山盟海誓,生死与共……”遥皇几声自嘲低笑,随手从书架上抓住一卷卷轴丢在易宸璟面前的地上,“朕与司马荼兰当年何尝不是如此?说来愧对韵儿,朕……朕的确曾对司马荼兰动过心,立她为后,终归有几分情愫在其中。”

    易宸璟低头朝地面的卷轴看去,根据散落在外的部分依稀可以判断出那是一张·军阵图,点滴笔墨极其精致细心。倘若书架上放着的百十余卷都是这种阵图的话,描绘之人定是费了许多精力心血在上面。

    见易宸璟微微皱眉注意到卷轴内容,遥皇笑容愈发苍凉:“她为朕画了三年阵图,累得险些失明;她曾为朕挡过流矢,肩上至今还有箭透伤疤……朕与司马荼兰的感情丝毫不逊于你和白绮歌,到最后这份情谊又剩下什么?时间久了,再坚固的东西也会悄悄改变。朕是过来人,如今所作一切不是在逼你,而是防止你步朕的后尘,你越是宠她恋她,朕就有更多理由将她排除在权力之外。”

    长久以来的困惑终于解开,然而易宸璟放松不下来,得知白绮歌被排斥打压的真正原因反而让他更煎熬,纠结。

    怪谁呢?怪遥皇眼睛太毒辣?怪白绮歌聪明过了头招惹猜疑?还是怪他爱错了人,怪他不应该图谋江山还妄想与白绮歌挽手一生?他相信白绮歌,对背叛一说可以嗤之以鼻,可是其他人会相信吗?她身上有叛国辱家的旧罪名,能像他这般坚信不疑的有几个?

    犹豫烦乱尽收遥皇眼底,稍作沉默,走近两步重重拍了拍易宸璟肩头:“为君者最忌为一人而倾天下,你要做个贤明君王就必须将江山社稷、百姓民生放在儿女情长之上,不因她白绮歌喜怒无常,不凭她一句话、一个念头扰乱天下苍生。现在漠南有新群落迅速崛起,短短两年间收归漠南、中州数百游散民族,更招募了一大批流亡暴徒作为兵力,可谓是极大隐患。璟儿,眼光放长远些,她白绮歌一人容貌是小,未来天下大势才重要,一颗赤血鲛珠换大量有用消息是否值得,朕等你决断——这就算是你成为大遥国君的第一个考验吧。”

    考验?这二十多年间他经历的考验还少么?易宸璟无声冷笑,踩着满地锋利碎片转身离去。

    都说红颜祸水、佳人丧国,他偏要让世人看看,白绮歌不是那亡国祸水而是一代贤妃,有她,他未必会是贤君仁皇;无她……他绝不可能比现在更好。

    揣着满腔郁郁寡欢回到东宫,易宸璟迫不及待地冲到卧房——赤血鲛珠他不会交出,且不说胭胡是否真的有什么有用信息,单凭阮烟罗满腹算计就不能对其言听计从,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给出的信息又对谁有益?更何况,这颗赤血鲛珠对白绮歌至关重要。

    卧房妆奁下第二个暗格,装有赤血鲛珠的盒子就被藏在那里,易宸璟弯下腰伸手在黑洞洞的空间里摸索一番,脸色陡然遽变,心狠狠一沉。

    赤血鲛珠不见了!

第265章 鲛珠之祸

    没拿到赤血鲛珠时并不算太过在意,一旦到手,心心念念想的便都是它的安全,因此当易宸璟发觉那只沉甸甸的盒子不见了时,整颗心仿佛都跌入虚空。

    那是他弥补旧日罪过的唯一方法,是白绮歌口中不说心里却渴望不已的珍宝啊!

    猛然起身冲向屋外,刚到外间就与人撞了个满怀,易宸璟手一伸将差点儿被他撞倒的白绮歌拉回身边,还不等人站稳便急急开口:“绮歌,赤血——”

    “赤血鲛珠么?”白绮歌冷静异常,看着易宸璟的眼眸毫不躲闪,“是我拿走了,已经让偶大将军转交给皇上。”

    易宸璟一口气没提上来,胸口憋得生疼,五脏六腑快要炸裂一般。

    “你就不能和我商量之后再决定吗!”难以压抑的愤怒高涨,易宸璟怒喝近乎咆哮,紧攥着白绮歌纤细手臂满目赤红。

    他为了她数度与遥皇争吵,想留下赤血鲛珠也是为满足她心愿,可白绮歌像是不了解他一样私自把赤血鲛珠交给偶遂良,他与亲生父亲几乎闹翻却没能留住任何东西,这算什么结果?

    被易宸璟紧攥的胳膊疼得好像要断掉,白绮歌忍住疼痛安静站着,任由他怒意磅礴。等到易宸璟疲倦无力涌遍全身放开手踉跄向后退去,白绮歌从容不迫地扶住他,一如逃亡时他对她的搀扶。

    “偶大将军都对我说了,胭胡使提出的交易,还有你和皇上之间的矛盾争执。”攥住易宸璟的手贴在脸侧伤疤上,白绮歌的语气波澜不惊,“你说过不会在意我的样貌,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用赤血鲛珠换取更大利益吧,天下安定,我才不会背负祸水的骂名。”

    甩脱白绮歌的搀扶,易宸璟走进卧房关上门,一个人静静躺在床榻上,抬起手臂盖在眼前隔绝光明,让自己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本以为白绮歌应该了解他的每一个念头、每一个决定,可他忽然发觉,原来他们之间仍有看不见的距离难以逾越——他是为了赎罪,为了让她开心,也为了让自己不必在愧疚中继续煎熬才拼命去保护赤血鲛珠,而白绮歌呢?居然以为那是他在意她容貌的表现吗?

    呵,原来她心目中,他竟是如此庸俗不堪的人。

    那一整天易宸璟再没有看白绮歌半眼,独自在卧房里闭目至深夜。白绮歌也不去扰他,让玉澈送来晚饭放在桌上,等他不见,她便也懒得享用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枯坐到日落西山、月行中天,而后去了侧殿空房休息,一夜无眠。

    晨时暮鼓声声,两个面色均不算太好的人在院落里相遇,仍旧半句交谈都没有就各自离去,却在擦肩而过后怅然出神,想着对方的身影、对方的表情,忍不住回头张望,可惜被下人忙碌身影隔开。

    人在巨大压力下总会变得敏感多疑,无论是易宸璟还是白绮歌,他们承受的太多太多,多到全然没有注意这是一段多么艰苦的岁月,否则他们便不会在之后巨大波涛动荡来临前还要闹这一场冷战,忘记唯有彼此搀扶,才会有力量熬得过寒冬。

    阮烟罗收到赤血鲛珠后爽快地履行约定,将传言中异军突起的那股势力情况告知遥皇。易宸璟和偶大将军也在场,听完阮烟罗关于第三方兵力叙述,面无表情地看赤血鲛珠穿上丝线挂在阮烟罗雪白纤长的脖颈上,垂至胸口的硕大明珠光华流转,配上妩媚妖冶的容貌身姿相得益彰。

    而在易宸璟眼中,分明是丑陋恶心的样子。

    “再过半月我们就要返回漠南了,大遥的风土人情、繁华昌盛都已经领略见识过,唯独有一样缺憾,不知道太子殿下愿不愿意帮忙为烟罗弥补。”看着表情麻木的易宸璟,阮烟罗魅笑妖娆。

    “你想要的不是已经都得到了么?”易宸璟目不旁视,淡淡看着那颗引人目光的赤血鲛珠。

    阮烟罗见他目光一直盯在赤血鲛珠上,索性将赤血鲛珠向上挪了挪,恰好卡在酥胸半露的衣襟中央,果不其然,易宸璟脸色微僵,扭过头不再盯视。

    “来到遥国也有一段时间了,几位皇子我差不多都请来对饮过,只有太子殿下忙于正事一直没能单独宴请。这几天听闻遥皇陛下身子骨极好可以亲自批阅奏章,想来太子殿下也多少能腾挪出空闲时间,加上想要感谢祈安公主忍痛割爱慷慨送出这颗赤血鲛珠,所以烟罗想在今晚设宴一席,也不知太子殿下肯不肯赏光——我的意思,是只请太子殿下一人赴宴。”

    阮烟罗对易宸璟有意这件事早传遍前朝后宫不算新鲜,但见识过她如此放浪模样的大臣并不多,虽说早听闻漠南民风开放,像这般当众挑逗邀约……几位重臣纷纷低下头面露不屑鄙夷之色,同时又都悄悄竖起耳朵,等待易宸璟作何回答。

    “烟罗公主开口相邀我怎能不去?”易宸璟收回目光,利落回答令偶遂良大感意外。似是要对抗阮烟罗的魅惑,易宸璟微扬嘴角牵扯起浅淡笑容,清俊中平添三分风雅:“恰好我也想找个机会‘感谢’烟罗公主的青睐,以及烟罗公主为我做的那些事。”

    这番话说得似乎别有深意,一众大臣你看我我看你,个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唯遥皇和偶遂良猜到几分,均沉下目光盯紧易宸璟——偶遂良从陶公公口中得知他为赤血鲛珠与遥皇发生争吵后自作主张去找白绮歌要来赤血鲛珠,这件事让易宸璟十分愤怒,对胭胡国的厌恶可以说达到了极点,突然改变态度对阮烟罗如此客气且语焉不详……

    他在谋算什么,谁也猜不到。

    与胭胡使的短暂见面发生在上午,那时白绮歌还在东宫发呆不知想着什么,就连宁惜醉到来也未曾察觉。

    “白姑娘看起来颇有些恍惚,可是哪个不长心的男人又惹到她了?”拉住低着头打扫院落的玉澈,宁惜醉笑意吟吟。

    “这宫里男人有几个?不长心的男人又有几个?不长心且值得小姐如此劳心伤神的男人又有几多个?一天到晚除了惹小姐伤心外就不会别的!”看了眼房内坐着发呆的白绮歌,玉澈恨恨地丢下扫帚,咬牙一脚踢得老远。

    宁惜醉找机会进趟皇宫不容易,看白绮歌精神不好也不方便去打扰,摇了摇头,大冬天摇开折扇在手里把玩:“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吃饭?喝酒?还是其他鸡毛蒜皮的小事?”

    “以往都是小事小事,偏就这次事情不小。”玉澈知道宁惜醉与白绮歌关系匪浅,说起话来也不隐瞒,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小姐把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送人了,而且是没经过殿下同意,就为这件事两个人见面连招呼都不打,你看,我和小姐才住进东宫几天就又搬回这冷冷清清的敛尘轩。我想想,那个叫什么来着……什么赤珠还是什么的……”

    宁惜醉沉吟:“赤血鲛珠?”

    “嗯,对对,就是这东西!都怪那个胭胡公主,明明已经赏给大皇子又转赠给小姐,结果她一开口就说动皇上再把东西要回去,这叫什么道理?小姐怕殿下为难把东西送了,结果还要被殿下埋怨,吃力不讨好,当真冤死了!”

    接下来玉澈还有一大堆抱怨,宁惜醉却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只透过门窗望向白绮歌单薄身影似乎是在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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