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草莽英雄-第6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等斋饭一摆出来,果然精致非凡;尤其难得的是还有一壶酒,色呈微紫,香醇异常。据陆太婆说,这是她自己携来的家酿,而亦唯有她有这份可以在法云庵小酌的特权。

“‘长者赐,不敢辞’!”罗龙文满饮一杯,为自己斟满了再次举杯:“太平,我敬你老一杯!话说在先,这杯酒不太好喝。我有桩闲事非管不可而实在管不了,想想只有太平你老人家才能管。”

这又激将又恭维的手法,最对陆太婆的脾胃,矜持地先喝了口酒说:“请先说出来再商量!”

见此光景,是千肯万肯的了。罗龙文一仰脖子干了酒,笑容满面地说:“真是幸会!我先谢谢太平,这桩闲事一定管得成了。”

“罗师爷,你不要这样说。我虽是三绺梳头、两截穿衣的妇道人家,倒不喜欢扭扭捏捏,有什么说什么。你托我的事是什么,我不知道,不过你托到我,当然也想过,一定是我办得到的。请快实说吧!”

“说来话长。我先要谈个人。”罗龙文向左右看了一下;是有顾忌的神气。

左右有三个人,两个是陆太婆的丫头,一个是法云庵的小尼姑,陆太婆便喊一声:“阿静!这里用不着你们伺候了。”

年纪较长的那个丫头,答应一声,呶一呶嘴,将她的女伴一起带走,罗龙文方始低声说道:“有个明山和尚,太平想来听说过?”

“不就是徐海吗?”

“是的!”罗龙文又问:“你老人家看,徐海是怎么样一个人?”

徐海是何许人?谁不知道。陆太婆所了解得比他人多些的,亦无非王翠翘有托而逃而已。因此,这时听罗龙文一问,不由得发愣。但她也是阅历极深的人,心知此一问中大有隐情,所以老实答道:“我只不过人家怎么说,我怎么听,没有打听过这个人。”接着又说:“罗师爷怎样问我,想来一定有一番曲折在内?”

“是的。跟你老人家谈谈不要紧,为了翠翘,也不能不跟太平细谈。”这一谈,纤细靡遗,将徐海的底蕴,尽皆透露;甚至徐海将衔命去招抚汪直,助成器倭的最后一功,亦毫无保留地告诉了陆太婆。

当然,他还没有提到未来的。原来的打算是变过了,难得陆太婆对王翠翘激赏,事情更有把握,便觉得尽不妨从容陈词,要听对方的感想,再作计较。

陆太婆不仅止于感想,而是感动,眼圈都有些红了,“唱本上常有些红颜薄命,英雄末路的故事。我总在想,红颜薄命,倒是见得多了;象秦叔宝被困天堂州,不见得有那样的事!果然如此,哪里还好算个英雄?谁知道,真有这种叫人没奈何的情形。唉!”她叹口气说:“而且红颜薄命,英雄末路,都凑在一起了。”

这番感叹极深,而且以徐海与王翠翘分飞为憾的心情,溢于言表。了解到这一点,罗龙文因势利导,话就容易说,也容易见效了。

“太平,你不要这么说。没有遇见你老人家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现在不同了。翠翘不见得薄命,徐海也不会末路,好姻缘仍旧在!只是好事多磨,一磨到救星出现,以后就都是好日子了。你老人家信不信?”

“我怎么不愿意信?无奈——”陆太婆停了一下说:“她说的救星,要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已经出现了!”

“在哪里?”

“太平!”罗龙文笑了,当然是有意做作:“你老人家跟我装糊涂,是不是?”

陆太婆微感不悦,庄容答道:“罗师爷,我们虽然第一次见面,日子长了,你就会知道,除非是我看不起的,不然我一定诚恳待人。”

“是!我失言了。”罗龙文说:“看起来你老人家确是自己不曾想到。要成全他们那头好姻缘,除却你陆太婆,连神仙都不行!”

“这——”陆太婆大为惊异,“罗师爷,我倒也略略有点自知之明,就没有想到有那样的法力。莫非你是故意恭维我?”

“我也跟太平你一样,一向诚恳待人,决不肯在应该说真话的人面前说假话。”罗龙文略停一下说:“只要我一说,你老人家就明白了。”

于是罗龙文很坦率地谈了他跟胡宗宪商定的计划,接着又谈他遇见陆太婆以后的想法,王翠翘拜胡总督为义父,实不如拜陆太婆为义母来得妙!

“陆太婆,你听我说,妙处在哪里?第一、以胡总督的身分,将她作义女,自然会惹起议论,甚至误会。第二、胡总督收翠翘作义女,又让她与徐海奇镜重圆,熟悉内幕的人,明知这是对付严公子的办法。这就不但对胡总督不利,在翠翘亦不会有什么好处。第三、纵令翠翘自己愿意还俗,但有胡总督夹在里面,显得好像仗着官势,心云老师太不能不让翠翘还俗,这对法云庵的名声也不大好。如今换了你老人家替义女作主,一切顺理成章,毫无后患,岂不是再妙不过?”

陆太婆静静地听他说完,默不作声。因为她听出来罗龙文有句未说出口的话:凭她锦衣卫大堂陆炳的婶母的身分,才能庇护得了王翠翘。换句话说,这也等于跟严世蕃作对。这一点关系重大,不能不慎重考虑。

这是无法细作衡量的事,因为她对严世蕃的一切,所知究竟不多。只能从情理上着想,第一,她根本不知东楼想罗致王翠翘,不知者不罪,谈不到有意作对;第二、严氏父子亦不能为一个女子,与同殿为臣、而且声势烜赫的陆炳生什么意见。

这样一想,心便宽了,再想到撮成王翠翘与徐海的团圆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就更不能抗拒她自己那种爱管闲事的性格的诱惑。

于是,她说:“罗师爷,你也不要一厢情愿,谁知道翠翘自己的意思怎么样?”

“太平,你是指哪一点?是说她不愿拜你为义母呢?还是不愿还俗?”

“两样都有。”

“那你请放心!我知道翠翘的性情,她跟你老人家投缘,一定会亲亲热热喊你一声‘娘!’”

“那么,第二点呢?”

“第二点还用得着问我吗?”

“罗师爷!”陆太婆很认真地说,“怎么不要问你?”

“哟!你老人家倒想,她叫你‘娘’,天下有个做女儿的,不听娘的话的吗?”陆太婆站了起来,“罗师爷,你真利害!”她说:“原来是要拿难题目扣在我头上。”

“不敢,不敢!”罗龙文惶恐地说:“我不敢在你老面前耍手段。”

“那倒无所谓。说实话,我还佩服有手段的人,只要居心忠厚就好。”陆太婆想了一下,喊道:“阿静!”

阿静应声而至,带些埋怨的声音说:“菜、饭都冰凉了!也不招呼一声。等下又要喊胃痛了。”

陆太婆笑道:“今天怎么样也不会犯胃气。你去请悟真小师太来。”

阿静答应着走了。不多一会,陪着王翠翘翩然而至,发现罗师爷在座仿佛一惊。那双既黑且亮的眼睛,倏然一转,然后平静地说道:“想不到罗施主也在这里!”接着走到陆太婆身后,替她撂一撂飞蓬的白发,那份熟不拘礼而自然亲热的神情,使得罗龙文更有信心了。

“翠翘——”

罗龙文刚喊得一声,王翠翘便截断了他的声音,抢着说道:“罗师爷,叫我悟真!”

这是兜头一个软钉子,碰得虽不算痛,却不免扫兴;好在罗龙文沉着,笑笑说道:“名字无所谓,悟真也好,翠翘也好,你还是你,样子总不错的。”

“样子也变过了。”说着,王翠翘伸手到顶,手指触着僧帽,又仿佛突然记起什么,重又放下。

显然的,她的原意是要取下僧帽,示以僧尼的特征,表示“样子也变过了”。而举手复又放下,当然是不愿脱那顶僧帽。由此可以断定,王翠翘的尘根未净,那“三千烦恼丝”如果能重新留起来,亦未尝不是她的希望。

看准了这一点,罗龙文觉得正该掌握时机,直抉本心,随即说道:“不管怎么样,在我看,你还是从前的你。翠翘,你认陆太婆作个义母,好不好?”

这个提议,在陆太婆都有突兀之感,深恐王翠翘当面拒绝,搞成无趣的僵局,所以想说两句否认意味的话,以便作为自我转圜的余地。可是,未曾开口,已为罗龙文的眼色阻止住了。

而王翠翘的感觉,相当复杂,也可以说相当矛盾,明知此举不合于佛门的规矩,却又觉得有这样一个义母嘘寒送暖,亦很不错;而要想辞谢,可又说不出口。及至看到陆太婆那种尴尬的神色,内心更平添了许多惶恐,越发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翠翘,佛门不是无情之地,你也不要说,出了家就可以不要父母。果真不要父母,可又为什么叫‘师父’?又是‘师’,又是‘父’,俗家的五伦中倒占了两伦,这又怎么说?”

这一问,王翠翘无话可说,而心里的疑虑亦就解消了一大半,想了一会笑道:“也只有罗施主,才想得这样的歪理。”

“歪理也是理。你如果讲道理,就得听我的劝。”

“罗师爷,”陆太婆反倒不忍逼迫王翠翘:“你让她慢慢想,不要逼她!”

脾气淡淡的一句话,只为王翠翘与陆太婆投缘,便觉得这句话十分体贴,因而也就越发倾心。腼腆地说道:“娘,你要不要我这样一个女儿?”

一听这话,陆太婆一把将她拉过来,搂在怀中说道:“我哪会不要?求之不得!”

“好了!”罗龙文喝干一杯酒,“我的差使完了!”

“差使!”王翠翘疑云大起,仰起头问道:“娘!罗施主说的什么?”

“不相干,我慢慢说给你听。”陆太婆探手入怀,摸索了半天,从胸前摘下一块彩玉来:“这块翡翠在我身上四十年了,当年我上花轿之前,我老娘亲手交给我的,如今给了你。”

“妙,妙!”罗龙文笑着说:“这又值得喝一杯酒。”

陆太婆还未及答话,只见一名青衣侍儿疾趋而前。低声说道:“好象有贵人来了。”

门帘僻处,朱友仁钻了进来,“太平,赵大人来拜!”他说了这一句,回身将门帘高高掀起,里外视线,都无阻隔了。

这是件很出人意外的事,陆太婆要辞谢,王翠翘想回避,都已不及;因为赵文华已由赵忠陪着,踱了进来。于是罗龙文便又自然而然地负责起了居间引见之责。

“太平,请这面来。”他将她引入主位,随又上前迎接赵文华。

“多承费心,感激之至,我特为道谢。”赵文华向罗龙文拱拱手说。

“我不敢居功,费心的是这位陆老太太。”

“是,是!”赵文华抬眼一望,整一整衣襟,“想来这一位就是陆老伯母了。”说罢,回身向赵忠吩咐:“取毡条来!”

这竟是要以大礼拜见,陆太婆急忙说道:“万万当不起,决没有这个道理!”

“老伯母不必客气。我跟令侄在朝中交好,亲如手足,理当执后辈之礼。”

“不是这么说,不是这么说!赵大人朝廷柱石,身分贵重。我怎么敢当大礼?”此时红毡条已经取到,陆太婆越发着急:“罗师爷,罗师爷,请你千万挡住赵大人,不要折了我的寿算。”

“既然如此,”罗龙文便横身拦在中间劝道:“赵大人,就请起礼相见吧!”

赵文华原就是等他来这么一劝:“恭敬不如从命。”他说:“我就放肆了!”

说罢,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陆太婆连忙还礼。礼罢落座,赵文华殷殷致谢,盛赞礼堂布置得雅致华贵,说可惜老母在京,不能亲眼看到,否则一定很高兴。

恭维得很恳切,陆太婆自然高兴,向后望了一眼说:“也多亏这位小师太帮我的忙!”接着微微转脸向后:“悟真,你也见见赵大人。”

王翠翘在陆太婆身后,原是有意借柱子障蔽,又半侧着脸,所以赵文华不曾注意。等她一踏出来,正面相看,突然间象着了电似地,身子微微一震,两眼乱眨了一会,随即视线发直了。

直到王翠翘合什为礼,赵文华方始警觉,“不敢当,不敢当!”他欠一欠身答了礼,转脸问道:“这位小师太是本庵的?”

“是!法名悟真——”赵忠嘴唇牵动了一下,似乎还有句话想说未说。

罗龙文了解他的意思,是不便当面说奇“悟真”的来历,纵然如此,多少是件尴尬的事,所以他赶紧把话扯了开去。

“大人,有件事我跟赵总管商量过。”罗龙文看一看陆太婆说:“当着陆老太太在这里,正好说定局。”

“是,是!请见教。”

“是补祝太夫人的千秋,文武官员以及乡绅的内眷,理当到寿堂来一申敬意——”

“阿,啊!”赵文华不自觉地打断了他的话,“小华,不是你提起,我竟未想到,敝眷不在这里,鱼轩莅止,何以应酬?这不是件大大不妥的事吗?”

“是!是有点不妥。如今只有作个权宜之计。大人与锦衣卫陆大人在朝情如手足,真正是通家之好。因此,我有个唐突的建议,请,”罗龙文看看陆太婆说:“你老人家不要骂我在替你招揽闲事。”

听他这么说法,陆太婆已能料到是怎么回事,只是矜持身分,不宜道奇,更不宜先有表示,便装作不解地说:“罗师爷,我没有听清你的话。”

“是这样,”罗龙文略一沉吟,正对着赵文华说:“大人,我觉得大人不妨请陆老太太费心,代为接待女眷。”

这当然是个很好的建议。但赵文华生性多疑,又最怕吃亏,所以心里虽已觉得事情非这么办不可,但仍旧要想一想,是不是罗龙文想借此机会来抬高陆太婆的身分?因为,他已从这几天时常陪在左右的朱友仁口中,知道陆太婆是怎么样的一个“外场人物”了。

陆太婆却真不愧是“外场人物”,一看应该是求之不得的事,而赵文华意存踌躇,便知有所顾虑;而所顾虑的,无非是怕外人误会她跟赵家的关系如此之深,倘或她打着他的旗号有所招摇,出了事于他的前程有碍。

因此,她觉得必须有所表白。而首先需要表白是,她确是此时才知道罗龙文有此打算,决非预先商量好了,有意找个藉口,借此因缘附会,自高声价。

于是,她略略沉着脸说:“罗师爷!赵大人领兵来救百姓,凡在子民,无不感激,就是这个缘故,又念着舍侄跟赵大人同殿为臣,所以我来管这个闲事。不过管闲事也有限度,效劳效力,凭我自己的一点心,能做到怎么样就怎么样,至于替赵大人代为接待拜寿的堂客,当然也是效劳的一法;不过,这就不是凭我的一点心了!交浅言深,没分寸的事,我从来没有做过。你为啥不先跟我商量一下呢?”

话中大有责备之意,而不安的却不是罗龙文,而是赵文华,他在出门之前刚接到京报,陆炳新加了“太保兼少傅”的“官衔”,足见得圣眷正隆。倘或得罪了陆太婆,家书中附上一笔,说是赵文华看不起陆家,认为陆家不配替他代作主人,接待宾客,这个误会是相当严重的。何况,不管怎么说,罗龙文的建议总是好意,迟疑不受,更显得自己不识好歹。

这样一想,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惶恐歉疚地站起身来,兜头一揖:“诸事请老伯母费心!”又向罗龙文一揖:“老兄为我着想,真是无微不至,感激,感激!”

就事论事,这就非常圆满了。谈到傍晚时分,罗龙文送别赵文华,又向陆太婆再三致意以后,回到胡元规的典当。一进门便遇见阿狗,不由得惊喜交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问,“人接来了没有?”

“刚到不多一会。”阿狗毫无表情地指指楼上:“在上面。”

罗龙文顾不得多说,拉着阿狗,直奔上楼,楼上是库房,堆满了一列列高大的木架,而在木架尽头,另有奥妙。罗龙文不必问就知道胡元规一定将徐海安置在那个隐秘的所在。走到底有堵板壁,壁上挂一块水牌,这就是机关;移开水牌,有扇小窗,一推便开,向里望去,正好与胡元规打个照面。

里面拔开梢钉,复壁开启,徐海站着迎候;执手相看,一脸嫣然,害得满怀兴奋的罗龙文心里酸酸地,十分难受。

“一切都变好了!明山,你要出头了!”

徐海没有答话,而胡元规知道他的心境,一连串的打击,一连串的自我抑制,消蚀了他的生趣,使他变得迟钝了。也许他根本还没有听清楚罗龙文的话,所以赶紧插嘴说道:“来,来!坐下来,慢慢谈。”

“好!坐。”徐海很缓慢地坐了下来,两手撑住凳子,仿佛怕倾跌似地;双眼直勾勾地望着罗龙文,只是眨眼。

罗龙文这才看出他大大地变了个样子,心里又急又难过,而为了怕刺激徐海,还不能摆在脸上,依旧堆足了笑容问道:“这一向兴致如何?”

这句话问得就有些不大得体,而徐海似乎不曾在意,点点头说:“你好!你好!”

这有些答非所问了!罗龙文转脸去看胡元规与阿狗,一个脸色忧郁;一个转过头去,根本就不愿让他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

罗龙文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得要弄弄清楚。一切正事,此时自然都不便谈,想了一下问胡元规:“他们恐怕还没有吃饭吧?”

这是暗示,弄点东西来让徐海吃,他就可以抽身来细问究竟。胡元规当然懂他的用意,便即答道:“中饭早已吃过,晚饭原要等你来开。我先叫人去弄些点心来。”

等叫人端了一盘重阳应时点心的粟糕来,徐海的眼中有了些光芒,用手抓着,吃个不停。罗龙文便将阿狗一拉,走到间壁小屋,站定了脚,却不知如何说起。

“罗师爷,你看见了吧!你看,做官做府的,作的什么孽?”

“怎么回事?”罗龙文的双眉皱成一个结,痛心疾首的感觉,溢于言表:“也没有多少日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现在人到底怎么样?有些恍惚了。”

“岂止恍惚,脑筋不清楚了!”

“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阿狗答说:“换了罗师爷,只怕你也会变得这样!”

想想也是,生离死别、国恨家仇,特别是那种辱身降志,身入地狱所建的功劳,不仅被一笔抹煞,而且身分不正,心迹不明,世上有如此奇冤,气量再大的人,亦难释怀。如果有两三知友在一起,谈笑饮啖,乐数晨夕,比较还好排遣;一个人闷然独处,日日夜夜所想的,都是这些令人抑郁难宣的事,久而久之,那有不成失心疯之理?

一想到失心风,罗龙文像骤然失足似地,一颗心往下一沉,急出一身冷汗,“唉!”他真有欲哭无泪之感:“怎会弄到这步田地?”

“罗师爷,你也不必着急,急亦无用。照我看,有一个人可以医得好他的病。”

一听这话,罗龙文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