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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萧乐道,“你是他的胞妹,你的证词不足为凭,如果当时另有目击者,或可一试”
方菱当时都吓傻了,哪里知道有谁在场,不过朝天宫门口,哪天不是人山人海,可能来作证的,怕是没人敢来了。
王岚平道,“钱尚书,难得求你一次,我这可不是徇私枉法,只是宽限几日”
钱萧乐马上拱手道,“这个我能做到,不过时间不能拖得太长,如果还是查无实据,那我也只能按应天府的判决定案了,维持原判‘斩立决’”
王岚平点点头,“这个自然,法网恢恢,杀人者必难逃法外,不过,论查案你才是行家,这个案子还得你亲自去抓,拜托了”
钱萧乐笑道,“侯爷您客气了,只不过这人和侯爷您……?”
“哦,我不认识他,只不过方菱姑娘一家从扬州逃难而来,这和我多少也有点关系,不忍见她无倚无靠”
方菱感激地看了一眼王岚平。
钱萧乐仰头哈哈一笑,“还说无倚无靠,她不是有你侯爷这个靠山吗,哈哈”
王岚平看着方菱,只见她粉脸一红,四目对视,她忙把头低了下去。
“告辞,告辞”钱萧乐起身走了。(。)
120 孤男寡女()
吃饱喝足,有酒楼的店小二来收拾掉残桌,取走碗筷。
王岚平伸伸懒腰,不知不觉间,日已西沉。
“方菱姑娘,你,你在南京有处住吗?”王岚平随口一问,这些日子在外风餐露宿,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今天可算是能美美睡上一觉了,不过眼前这姑娘何去何从?
方菱把玩把衣角,“没,没有,我哥被抓起来后,我没有钱,住不起客店,晚上只能在朝天宫的墙角里睡会”
王岚平打了个哈欠,把拐杖往前厅的桌子上一扔,就朝后院走去,“那你要不怕我是个坏蛋的话,你暂时就住在这吧,不过我可事先说好,我这府里可比不得别的侯府,嘛也没有,也,来呀,我带你走一圈”
方菱眨眨眼,“你,你腿,腿不瘸,不瘸呀”
王岚平哭笑不得,“谁告诉你我是个瘸子,叫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来来,我这府里房间挺多,你别迷路了,整个府里就你我两个,刚才那是前厅,这是中院,看到那三层楼没,我就住那,你呢,你一会自己挑,这两边都厢房,大大小小十多间,来来,小心台阶,这是后院小楼,听说一般侯府女眷都住这,好在是我这没那么麻烦,你没来之前,就我一个,那,过了那门就是花园,晚上没事少往那跑,容易迷路,金鱼池子挺多,别掉下去了,不过白天那挺漂亮,花花草草,那鱼养得也肥,赶明儿,咱捞条尝尝鲜,厨房在前院左边,茅房在前中后院右侧各有一个……”
王岚平引着方菱边走边说,一路解说,却没想到方菱却是听得笑逐颜开,原来这个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武状元。说话这么风趣,一点架子也没有,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王岚平一转头,见方菱正盯着自己。便道,“你老看着我干嘛,看看这地方,免得走丢了,我可不想满院子去找你”
方菱见自己失了态。脸一红,“将军,您,你这府这么大,真的就你一个人住?”
王岚平又领着她从院子的另一边往回走,边走边回头道,“以前人多,现在可不就我一个了,但加上你不就两个吗,哦对了。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住不住,不住我可睡觉去了”
方菱一着急,“住,我,我住,我也没地可去,谢谢将军收留我”
她的样子一会紧张一会又显得有几分矜持和羞涩,孤男寡女共处在,在三十多间房子下。那也是在一个府里,总有些难以启齿。
王岚平没想那么多,也没注意到方菱的**,继续走着。“恩,这个你自己决定,放心,在你找到地方住之前,你可以一直住在这,厨房嘛也没有。明天我让门口那几个去添置添置,还有,你哥的事我只是答应帮你复查,万一结果你哥真杀了人,我可救不了他的命,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方菱鼓着嘴,“哦!”
天大地大,她除了紧紧抓住从天而降的这一根救命稻草之外,哪有别的办法,她连应天府大牢的门都进不去。
走到前院时,王岚平突然想起一事,“哦,对了,我早就想说了,你这身上的衣服该换换了”
方菱忙举起袖子在鼻前闻了闻,一皱眉,红着脸道,“我,我十多天没洗澡换衣服了”
王岚平撇着嘴,走向厨房,几进房,“这里有水,一会你自己烧,后面有浴桶,放心,我不偷看,来来”
二人又转进转出,来到后东边的厢房,推开一扇门,王岚平指着里面的一组衣柜道,“那,这里以前有两个女人住,可能还有衣服,晚上你洗洗,明天换上”
方菱小嘴扭了扭,“女人?”
王岚平道,“皇上送的”
“那她们人呢?”
“皇上舍不得又要回去了呗”
方菱秀眉扬了扬,拉开衣柜,里面还真有女人那种轻盈薄纱的上好的丝绸衣服,她虽然以前家境不错,可也只是小门小户,顶多不愁饿死,哪里穿过丝绸的衣服,忙摸摸这件,捏捏那件,件件都爱不释手。
“哇,这都是上好的料子也”
王岚平一笑,“那感情,皇上的女人能穿街上卖豆腐那大姐一样的衣服吗,你先凑合对付几天,天一亮,我让门口那几位带你去成衣铺做几身合体的”
方菱却在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一行青涩的泪夺眶而出,这世上除了自己的家人,谁对自己这么关心过,将军是个好人。
“你,你哭什么?”王岚平问道。
“将军,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不过是一个苦命的逃难的女孩子,也没什么能报答你的”
王岚平嘿嘿一笑,用一种调侃取乐的语气道,“我当然是有所企图了,孤男寡女,半夜三更”
方菱越听越心荒,心里有一百只兔子在横冲直撞,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将,将军,你,你想说什么?”
王岚平回复正常脸色,“开玩笑的,看把你吓的”
方菱低下了头,臊红着脸,那乖巧中透着一股子局促不安的紧张,着实充满了种种柔情绰态,越掩饰越显得是增娇添姿。
“我,我是说我是将军你买来的,你想…想做…做什么,都…都是我应该,应该做的”说到后面,她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王岚平不在捉弄她了,“别再说‘买’个这字眼,我从不买人,更不买女人,我也用不着你为我做什么”
方菱心里的兔子只剩七八只,“那,那你是为什么要收留我”
王岚平走出房门,又回头道,“你,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方菱不自觉中有几分慌乱。
王岚平没说话,去了院中的水井边,准备给她打水烧洗澡水。
方菱一见,忙跑过去,这是下人干的活,她现在是侯府买来的,这些粗活当然得她来做。
方菱接过绳子。小木桶顺着井沿往下淌,她又忍不住问了声,“是,是个女人吧?”
问完她就后悔了。这种事好像不是她一个下人能问的。
‘咚’
木桶落到水面,王岚平也不置可否,但方菱猜得出来,一定是个女人。
方菱晃了晃绳子,还真有几分模样。待水桶装满,她一拎,心中叫苦,哎呀,坏了,拎不动。
王岚平还以为她扭了腰,忙道,“怎么了?扭着腰了?”
方菱脸上一阵尴尬,难以开口,支吾道。“我,我拎不动”说着大大的眼珠一转,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拎不动还抢着干,给我”
王岚平一伸手,没几斤重,但这一用劲,身上的箭伤突然一阵钻心的痛。
“额!”
方菱急道,“怎么了?你也拎不动”
王岚平几个上下,将水拎了上来,手往腹部箭伤处一摸。一手的血。
方菱花容失色,惊叫道,“血,血。将军,你,你流血了”
王岚平还不在乎这点伤,来来回回往厨房里一口气拎了七八桶,然后拍拍手道,“恩。烧水吧,一会我也清洗下伤口,对了,你,你会换药吗?”
圆月高挂,星星点点。
方菱全身浸泡在大木桶里,周围热气腾腾,一天之间,她好像从地狱来到了天堂,她真有些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这辈子她几乎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善事,怎么这种戏文里才出现的天降横幅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薄雾袅袅,方菱在水里添了很多花粉,屋里香味弥漫,出水芙蓉般的她靠在桶沿上,丝质顺滑的浴巾划过她每一寸若绢胜锦的肌肤,双眸含水仰望着空气中的淡淡水雾,对,一定是梦,一定是一个很真实很真实的梦,但愿这个梦永远都不要醒。
‘咯吱’
一声外屋门被推开的声音将方菱从陶醉中惊醒,她忙又缩进水面。
“谁?”
“我,我不是有意打绕你的呀,我想问问你,你洗好没有,我这后面换药看不见,如果方便的话,你能来给我换下药吗?”
“哦,好了,你先出去,我一会就来”
方菱听到王岚平退出去并关上门的声音,这才探头探脑地从水里钻了出来,手忙脚乱地将宫女留下的衣服给穿上,还不错,挺合身。
简单地梳洗打扮,这间宫女住过的房间里,各种梳妆物应有尽有,好像她们还打算回来似的。
王岚平斜靠在中院主楼的最底一层的卧榻上,一见装扮一新的方菱出现在自己面前,也禁不住愣了愣神:你妹的,变魔术呀,我可告诉你呀,打扮得太好看对你可没好处呀。
方菱见将军一直盯着自己,有些脸红,轻轻说了声,“将军,我,我好了”
“哦,来来,这这,看到那桌上的针线没,来,先帮我把这后面的伤口给缝上,再敷上药,前面的我已经弄好了”
王岚平背后的箭伤在肩胛骨下面一点点,如果不是当日的铠甲够硬,那支箭已经穿胸而过了。
方菱还没做过这些事,不过将军吩咐,她就得做。
拿过针,连上线,再一转头,却见王岚平上身都光着了。
她‘啊’的一声,头皮都红了,忙转了过去,“将军,你……”
“咋,不脱衣服怎么缝伤口,你以为缝衣服呢,来来,快着点”
方菱心里养的兔子又在赛跑了,强忍着羞涩,慢慢挪了过来,一看这伤口,一阵眩晕,好在是方菱手巧,穿针走线,几下就结束了。
“好了,将军”
“好了?这么快,没感觉到疼哪,你手就是巧,不像那宋宪,那小子整个一杀猪的出身,可怜前几次我这背了,来,把那药敷上”
方菱扑哧一笑,轻轻用沙布包着揉了揉药,然后压在缝好的伤口上,随口问着,“宋宪是谁?”
“我以前一部下,打起仗来不要命”
方菱又取过纱布卷,在他肚子上的伤口上缠了几圈,每次绕动纱布贴近他的身体时,她都不由自觉地一阵心跳加速。
“哦,那他们现在人呢?也没个人来照料你”
肚子上一圈,斜着肩膀又拉一圈,就好像王岚平横着斜着背了两条子弹袋。
王岚平想起几个弟兄,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憋屈,兄弟们跟着他太苦了,还不知道在那象山受什么罪呢,自己却在这府里逍遥快活。
“他,他们很快就会来,对,很快,好了,谢谢,没你事了,你去睡吧,对了,你住哪间屋”
方菱在桌上的铜盆里洗了洗手上的血迹,说道,“我能住在你楼下吗,一个人住到后面,我,我怕”
王岚平披上衣服就往楼上走,“随你,二楼衣柜里有被褥,你自己弄,我先睡了,没事别叫我,有事也别叫,睡不着就数羊,害怕就唱歌,不过声音小点,明天我还有事,放心,这院子外面有百十个兵丁守着,猪八戒都进不来”
**
大青山上,月凉如水,昭仁主公朱妍站在大旗之下,她这些一直在谋划一件事,山上的人马不少了,是到了该检验一下他们的实力的时候了,打哪?往西六十多里路,是大明的建阳卫,驻有三四千兵,不过这些兵多是军户出身,可能一辈子都没摸过枪,再说也是朝廷的兵,不能找他们练手,太平府也不行,不与大明为敌,只能作依托,往东过江三十多里便是黄得功驻守的和州防线,沿着和州境内一条叫牛屯河的两边,顺贼与黄得功部遥相对峙,各不相让,你过江我就抄你后路,你攻庐都(合肥)我也抄你后路,谁也不敢贸然出击。
离朱妍最近的一支顺贼的兵营靠近长江,叫山字营,依托一个叫裕溪的小镇,监视长江上的一举一动,朱妍思来想去,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溜溜才知道深浅,于是,他决心拿这个顺贼的山字营作为一次实战演习。
据朱妍的手下探查,山字营兵力大概千把人,沿着长江边的炮台上,修有五处坚固的江防炮台,想从水陆进攻,估计没戏,连大明的长江水师都不敢轻意去碰。
还得想别的招,想来想去,恩,从炮台里引他们出来。
在朱妍谋划着进攻计划的时候,如雪也在一旁陪着,百无聊赖,坐在公主身边,手托香腮,一会把头扭到这边,一会又扭到那边,反正她总是能在公主发呆的时候找到乐趣来打发无聊。
却在这时候,一条人影从山下偷偷摸上了平台,也就是朱妍他们女兵住的地方,男丁一律住在山腰。(。)
121 饿死困死()
来人正是胡大毛,被朱妍架空了权力的原山上的土匪头子,这些天他一直对朱妍是朝思暮想,很多次都想趴在她窗户外面偷、窥,好在是山上女兵巡回的严密,他屡屡不得手,这回贼心不死,脑子里一边勾勒着这娘们不穿衣服是什么样子,一边摸上了平台,来到朱妍的屋外,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但还能看到微弱的烛光,他四下看看,巡逻女兵转到别处去了,他嘿嘿一笑,竟然猫着腰取出刀子去挑拔木闩,谁知轻轻一推,门就开了,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原来门没关。
胡大毛蹑手蹑脚溜进屋,进到里面一看,白忙一场,里面没人,刚要走,却发现桌上有一张纸,他大字不识一个,把纸张凑到鼻子前闻闻,纸上还残留着脂粉香,
一阵无声的贼笑,顺手将纸张揣进了怀里,转身又钻到里屋,将头蒙在那铺着锦被的床上,贪婪地吸着鼻子,直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女兵巡逻的脚步声,他才意犹未尽,依依不舍地离开。
转天一早,胡大毛拉着秀才张六子,来到山腰处。
胡大毛嘿嘿一笑,“秀才,听说你识字?”
张六子鼻子哼了哼,“什么叫识字,本秀才自幼饱读诗书,经史子集,诗词歌赋无一不通,无一……”
胡大毛没工夫听他吹黄牛,“得得,连个举人都没考上,来,帮我看看,这上面写个啥?”
张六子一脸不屑,拿过纸纸,扫了眼,随口道,“一首破歪诗”
但马上他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表情也变得紧张起来,声音都有些不自然,抖了抖纸张说,“这。这从哪来的?这可是诽谤朝廷哪,你从哪来的?”
胡大毛一听,当即愣了一下,但马上嘿嘿一笑。拿回纸张,“我那狗头军师写的,得,走了,这事。保密,呀,保密,改天弄一娘们给你乐乐”
张六子一头雾水,嘴里还在默念:
汉甲十万众,扬州无寸功。
桃花三千朵,芬芳满辽东。
他一连念了几遍,总感觉不对劲,这诗应该是个女的写的呀,讽刺朝廷不说。还在诗中暗含山中女兵‘桃花煞’之意,再往深里想,整首诗的意思不就是骂朝廷的男儿兵将在扬州劳师无功,想扬名立万,还得指望三千‘桃花煞’,而且还得踏上辽东的土地。
这,这是谁呀,胆子这么大,是大当家的还是如雪姑娘?不能吧,这不是招灾惹祸嘛。如果不是她们俩,又有谁,山上还有谁能写出这些。
“嘿,你小子嘟囔什么呢”胡大毛又转了回来。在有些发呆的张六子的背上用力一拍,狠狠地道,“告诉你呀,这事保密,否则不但娘们没有,老子还得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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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山。座落在南京东郊大约五十里外一个小山包,毫无名气,也不是甚高大。
半年前象山还只是一个简单的地名,对大明王朝来说谁也没拿他当回事,直到王岚平挑中这中将他作为状元军改编的一基地之后,象山一词,已经成了能够左右大朝王朝命脉的地方。
皇帝朱由崧一听到象山这个词脑仁都疼,王岚平第一次带兵进京,就是从这象山起兵,再后来以‘清君侧’为名,围攻南京的七省督抚和及总兵,一个个得到高官厚爵之后,也在象山扎下了根,名义上是在拱卫京师,实际是在监视朝廷一举一动,只要朝廷有什么风吹草动,近在咫尺的象山马上便能做出对策。
状元军万把来人,在五万朝廷大军的护送兼押解下,无可奈何的又一次回到了这里,而这一次,状元军不在是象山的主角。
整个朝廷官兵十五万人驻扎在这里,营盘足足覆盖了方圆二十多里的范围,而状元军则被安置在整座大营的中间,完全被牢牢地控制起来。
四面都是别的兵营立起来的高大粗壮的木材,状元军被压制在中间,能够用来扎营的场地也很小,差不多也就和扬州北城那瓮城大小,六十十亩地,几乎没有能自由活动的场地,进了这就像是进了一座露天的牢笼一般,还不光是这样。
由于状元军从江南撤退得匆忙,很多军需物资都没带回来多少,城外安营,那就意为着野宿,可状元军用来扎营的材料远远不够。
全劳一万三千余人,按各营建制分布,伤兵另行安置,一共只扎了大大小小不到百余顶帐篷,几乎每一座帐篷里都挤得满满当当,兵士们相互拥挤在一起,连一些千总,把总之类的官将也只能和大兵们挤在一个帐篷里,气味混杂,江边湿气又大,那真是苦不堪言。
住,这还算是好的了,吃,那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关头,本来状元军就已经断粮了,自调到象山安置后,兵部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