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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等等啊,医生正在给你缝合伤口,等打好了石膏,手术结束,我再陪你。”
王妍的话说的很快,声音并不大,他却能够听清楚,
这时候他已经能够感觉到他所处的环境了,正在手术室里,头顶的无影灯散发出白色的光,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这是在草原上形成的习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睁开眼睛,眼球转动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他的身体两侧都挂着输液管子,两个手上都已经扎上了针。
他能够隐约的感觉到他的脚丫子一阵不舒服,两条腿像是生孩子一样岔开着,他的脑子想着这次丢了大人,那些医生和护士把他的小兄弟看了个透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想要再次睡过去,他想要挣扎着动弹几下,却被王妍和另一名护士压在了他的胸口。
“别乱动,这时候不能乱动,容易出危险。”
他的脑袋又是一阵眩晕的感觉,吓得他赶紧躺了下去,那股难受的感觉才慢慢褪去。
晕!
迷糊!
张君宝又沉睡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脑袋下面有些不舒服,没有垫着枕头,他的两个手背都扎着输液管,一个软管,一个硬针头,一袋消炎药,一袋是血。
床头柜上放着一台心电监护仪,密密麻麻的线头连在他的身上,他的知觉渐渐恢复,首先就感觉到了现在还是光屁股的状态。
扭头看看四周的情况,两名病人正在自己的床上睡觉,没有人看他,他的心里才稍稍放松了一点。
总感觉双脸发红,有些见不得人。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他就看到了王妍的身影,手里似乎还拿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我猜你这会就醒了。”
小丫头笑眯眯的走到他的床边,把饭菜放在了床头柜的抽屉里,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他的脸再次红了起来,倒是把王妍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说着话,王妍就要掀开他的被子,去查看他的伤口,他急忙说道:“停!”
声音很沙哑,他也不敢多说话,脑袋只要一起来就晕乎,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王妍扭头看着他,脸上露出笑容,嘟囔着:“谁稀罕看你似的,你做手术那会我都看过了。”
这个女流氓!
张君宝躺在床上,嘴角忍不住直抽抽。
“渴!”
“渴了呀?”王妍俯身查看他的嘴巴,干裂的嘴唇已经渗出了血丝,“那也不能喝水啊,手术结束后24小时你不能乱动,脑袋也不能垫枕头,等你的麻药劲下去以后,就好多了。”
“渴!”
“哎呀,你这个小同志啊,怎么这么倔呢?”
王妍摆出一副领导的派头来,张君宝躺在床上看着她感觉十分好笑。
“噗嗤”一声,王妍自己先破功了,“行了,受不了你了,两个大眼珠子就那么看着我,跟色狼似的。”
说着话,王妍噔噔噔的跑出病房,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手里多了一瓶水和一袋棉签。
“医生不准你喝水的,我就给你蹭蹭就行了,不许得寸进尺啊。”
张君宝对她点了点头,然后王妍在瓶盖里倒出一点水,拿棉签的棉花沾湿了,往他的嘴唇上蹭了几下。
“好点了吗?”
“嗯。”
“真不知道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又受伤了,竟然还是脚丫子。”
“你说,你到底干嘛了?”
王妍放好棉签和水,两个手托着下巴好奇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张君宝。
“救灾。”
“我知道啊,现在整个集团军都在救灾,临近草原的部队全都进入了草原,我们医院也组织了医疗队。”
“可是,你为什么会受伤啊?”
“冷,”张君宝像是想起了那冰冷的夜,热乎乎的馒头都冻成了冰疙瘩,他的目光有些涣散,透露着迷茫,不知道那些一线的战友们究竟怎么样了。
王妍以为他说冷是发烧了,赶紧找来一个体温计塞进了他的胳肢窝,搞得他哭笑不得。
“你能跟我说说我是怎么来医院的吗?”
仿佛身体里的麻药劲下去了,张君宝渐渐的恢复了力气,说话也有了些精神。
他的身体在医院里,脑子却早已经飞向了那白茫茫的草原。
“你是被直升机送来的,开飞机的就是那个讨厌的王满囤,那家伙见到我还跟我打招呼呢。”
“他倒是挺在乎你的,一路跟着你到了手术室,后来好像还有任务,就开着直升机走了。”
“你的左脚伤的挺严重的,三根脚趾都冻的坏死了,本来医生说要给你截肢,后来被主任拦了下来。”
“截肢?”
张君宝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焦急地抬头看向自己的脚丫子,却什么也看不到。
“哎呀,你别急啊。”王妍按住了他,让他重新躺了下来。
“我能不急吗?截肢了以后我怎么活啊?”
“到时候你领个残疾证,回家复员呗。”王妍用手捂着嘴巴,嘴角不停地颤动着,她在偷笑。
张君宝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说道:“都成残疾了,我还没娶媳妇呢!你要我啊?”
“要啊!”
一时间两个人全都愣在了原地,这个节奏似乎有点不对。
“快说,快说,我的脚丫子到底怎么样了?”
“没给你截肢,不过切了三个指甲,把你的脚趾坏死的部分也给切了,你的小腿似乎也有伤,顺便给处理了一下。”
“那至于给我打这么厚的石膏?”
张君宝指着他左腿上一个硕大的石膏靴子,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个是为了确保安全嘛,正好你也暖和。”
啊呸!
张君宝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嘟囔道:“我怎么回去啊?现在部队正在前线救灾,我就在这躺着,想想就丢人。”
“想什么呢,你知道昨天我们接收了多少伤员吗?”
“嗯?”张君宝扭头看向王妍,那意思分明就是你快点说,我还当你是朋友。
“伤员很多,有些轻伤员治疗完毕以后就回大部队了,重伤员全都留了下来,你还不算是最重的。”
“你怎么那么清楚啊?”
“我调到手术室工作了,所以有时间才能过来看看你。”
第98章 缘分()
关于张君宝和王妍之间的缘分,似乎要从他第一次住院说起。
那时候,他是英勇负伤的新兵蛋子,她是初来乍到的实习护士,两个人只是因为同一个科室就算是认识了。
张君宝从来没有想过还能够和王妍见面,因为他们属于不同的单位,而且他呆两年就会回家。
草原十三班是一个令人又爱又恨的地方,他能够磨练一个人的意志,让一名软蛋学会什么叫做坚强的活着。
他也会把好刀变成一块废铁,就像是大飞和大兵。
张君宝不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看待王妍的,但是王妍对他是相当的不错,就连科室的护士都会调戏他们两句,然后蹦蹦跳跳的走出去。
每当那个时候,两个人的脸总是红红的。
张君宝没有谈过恋爱,上学的时候他在忙着减肥,同学就已经找了老婆,然后完成了男孩到男人的转变。
而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部队,因为他上过警察学校的哥哥说,部队才是男人该去的地方。
他来了,穿上了梦寐以求的军装,他以为这就是梦想的终点,结果发现只是开始。
……
扯得有点远了,还是说张君宝第二次住院,算是二进宫的老人了。
做完手术的第二天,医生就让他下地走路,说是活动一下筋骨,不得不说医生够狠!
踩着硬邦邦的石膏,张君宝就像是穿着一只大号的马靴,同一个病房的战友笑着说他发了财,回家这是最好的纪念。
几名小护士趁着他不注意在靴子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笑嘻嘻的给他挂上了消炎药。
每天六七斤重的葡萄糖混合着消炎药打进他的身体,最难受的就是要憋着尿,谁让他腿脚不方便呢。
中午的时候,王妍会拿着饭菜送到病房,和他一起吃,每当这个时候,病房里的两个战友就会笑眯眯的离开,出去偷偷的抽根烟,过过嘴瘾。
“他们出去干嘛?”
“你说呢?”张君宝的嘴角带着一丝坏笑,看向王妍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别样的味道。
王妍小口吃着饭菜,不再说话,脸蛋却有些发红了。
“你的脚没事要抬起来,别总是放下来,要不然不好回血。”
“知道,王大护士。”
“切,我跟你说,你以后要叫班长了。”
王妍的脸上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然后在张君宝诧异的注视下,从兜里掏出了她的士兵证。
打开一看,中士军衔!
张君宝的嘴角疼的直抽抽,这不是欺负人吗?
悻悻的把士兵证还给王妍,问道:“你也入伍了?”
“那是。”
“进来就是中士?”
“我属于特招的兵,我们是技术兵种,只是享受中士同级别待遇,我们科室里面好几个护士都是中尉、上尉呢。”
听到王妍这么说,张君宝的嘴角抽搐的更加厉害了。
吃过了午饭,王妍就让他躺在床上好好休息,然后她亲自动手把垃圾扔了出去。
看到王妍离开,张君宝从床上下来,一瘸一拐的蹦跶着进了卫生间,早就憋了一个上午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告诉她了。
一想到王妍把自己全身上下看了个遍,张君宝的心里就一阵别扭,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把她看个遍,他可不是吃亏的人。
“君宝,去哪了?”
病房里响起王妍的声音,张君宝在卫生间里提好裤子,一边开门一边说道:“在这呢。”
“哎呀,你乱跑什么呀?”
王妍小跑着过来扶他,他却摆了摆手,说道:“上厕所,没乱跑。”
“明天我出去给你买副拐棍吧,你这样走来走去的也不方便,万一摔倒了可就坏了。”
“没事,我还没有没有那么脆弱。”
张君宝对她笑笑,回到自己的病床上,看着窗外的世界发呆。
“你这人啊,就是太倔了。”
王妍嘟囔了一句,坐在了他的身边,两个人靠的很近,他能够清楚地闻到她身上的茉莉花香。
“草原上还在下雪吗?”
“已经停了。”
“那部队撤回来没有?还有人受伤吗?”
“我不知道,这两天我请假轮休,没有去手术室。”
王妍的话一说完,张君宝就扭头看向了她。
他以为她是在工作之余过来照顾他,却没有想到她特地为了他请了假。
粗糙的大手轻轻的握住了一双小手,起初有些挣扎,后来她的脑袋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谢谢你。”
“跟我还说谢谢啊。”
“嘿嘿,”张君宝傻笑两声,不再说话,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草原的方向,那里有多苦,有多累,只有亲自去过的人才会明白。
茫茫草原上,依旧是一片白色。
察哈尔小镇上,十一连的官兵们正在休息。
随着救灾通道的打通,后续大部队陆续的进入灾区,十一连的官兵们也轻松了不少。
但是,截止参加任务的第三天中午,十一连受伤八人,加上一个小白。
全连官兵连续奋战在第一线,长达60多个小时没有好好休息,期间有五个人直接就倒在地上睡着了。
他们太累了!
希都大叔的家里,小白并没有离开,当初送张君宝去医院的时候,小白也想要跟着走,却被老耿给拦住了。
老耿担心小白出事,她的身上也有伤。
这些天小白就趴在大叔家的蒙古包里休息,老刘对她不错,每天特地给她一桶泡面,还有面包和熏肉。
小白是功臣,这事得到了全连官兵的认可。
自从张君宝离开以后,小白就变得无精打采的,每天趴在地上张望着门口,老耿知道,她是在等张君宝回来。
天空传来“嗡嗡”的盘旋声,不一会儿,王满囤那个鸟人出现了在蒙古包里。
“小白,跟我去找君宝怎么样?”
“呜呜……,”小白振作精神从地上站起来,抬起头在王满囤的身上嗅了嗅,转了一圈,确定是自己人,就抬起了前腿,她这是要跟着王满囤走。
老耿蹲在一边看着,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去找老刘了。
十一连得到了上级的命令,可以出灾区了,现在剩下的工作将会交给防化团的人去完成。
冻死的牛羊牲口将会采取统一处理,防止造成细菌感染和病毒传播。
随着一群群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的家伙进入小镇,参与救援的官兵们和当地牧民全都撤了出来。
等到灾区控制以后,牧民们才能够回家。
第99章 狗粮()
“嗷呜!”
伴随着一声熟悉的狼嚎声响起,整个医院的医护人员和住院的病人们全都被吓得愣在了原地。
然后还不等张君宝安慰他们,尖叫声就响了起来!
王满囤这个鸟人穿着一身帅气的飞行服带着一个偏光镜嘚瑟的站在护士站前面装逼,调戏小护士的同时还不忘扭头看看一旁的小白,好显示他的英雄本色。
“小白,安静点,不要叫唤啊,要不然会吵到别人的。”
对于初次进入医院的狼来说,一切都是好奇的。
这里的人很多,这里的灯很亮,这里的路很长,这里的楼很高……。
还有那个上下楼用的铁皮罐子,实在是让草原狼王很憋屈。
小白受伤的爪子已经结痂,走路看上去还是一瘸一拐的,三条腿的狼王也有一股别样的霸气。
“喂,王满囤同志,你负责善后啊。”
张君宝嘟囔了一句,就带着小白走进了病房,同一个房间的两个战友看到小白进来,先是一愣,而后拿着自己的输液瓶就跑了出去。
他看看小白,又看看空空荡荡的房间,总结出一个道理:狼王终究是属于大自然的,一旦进了城市他们就会变成狗。
没有了爪子的狼王,不配称为狼。
一个人坐在病床上,小白两条后腿人立而起,两条前腿搭在他的大腿上。
他的大手摩挲着小白的脑袋,小白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样。
一人,一狼,就像是小时候一样,享受着属于他们的世界。
走廊里,医院的警卫连冲了进来,然后被王满囤拦住,张君宝只是看到了警卫连的官兵们离开,却没有心思去知道王满囤是怎么解决的问题。
“君宝,我对你不错吧,知道小白想你,就把小家伙带来了。”
王满囤晃悠着偏光镜走了进来,脸上依旧是那幅贱贱的样子,没有一点军官的威严。
张君宝抬头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实在是懒得搭理这个鸟人。
轻快的脚步声从外面走进来,听上去似乎有些着急,张君宝的目光正好和王妍的碰撞在一起,两个人默契的笑着点了点头。
“你怎么过来了?”
“你没事吧?”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说完话张君宝就闭上了嘴,示意王妍先说。
“听说有一头狼跑进了医院,就在你这里,所以过来看看你。”
王妍直接走向他的床边,小白摇晃着脑袋扭头看向她,绿色的大眼珠子里充满了疑惑。
“这是小白,我的好伙伴。”
张君宝的大手揉搓了几下小白的脑袋,笑着对王妍说道。
王妍站在床边,怔怔的看着小白看了好一会儿,才微微松了口气,笑着对小白说道:“小家伙,你好呀。”
“呜呜……。”
小白伸出自己的左前爪冲着王妍晃动了两下,算是打过了招呼,引得王妍一阵大笑。
“这真的是狼吗?怎么感觉像是哈士奇!”
“哈哈哈哈!”
屋里响起王满囤放荡不羁的笑声,张君宝撇撇嘴,脑门上出现三道黑线,小白不明所以的趴在他的身上,她根本就不懂哈士奇是个啥玩意。
“鸟人,你笑啥?再笑我让小白吃了你。”
“哎呀,飞行员也在呢?”
张君宝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小白配合默契的对着鸟人张牙舞爪,而王妍则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直接选择了忽略。
“你们行,”王满囤恨恨的嘟囔了一句,转身就走,“好一顿狗粮哦。”
“鸟人,你去干啥?”
“买饭,要不然我怕吃狗粮就吃饱了!”
王满囤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病房里只剩下了张君宝和王妍两个人,而王妍的小脸还有些发红。
“别听他瞎说,他就是大嘴巴。”
“那个,我中午再过来看你啊,现在还有手术呢。”
嘟囔了一句,王妍快步跑出了病房,张君宝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突然生出一股杀人的冲动。
兴奋过后是惆怅,惆怅过后是啥,现在张君宝还不知道。
救灾部队已经撤了出来,连队的人却没有看过他。
临近退伍的日子,还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脚上的石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几天睡觉的时候总感觉脚丫子痒痒的,却又抓不到,那是一种让人崩溃的感觉。
如果有什么酷刑的话,张君宝肯定认为挠痒痒也算是其中一种。
“呜呜……。”
小白有些失落的叫了两声,然后就趴在了床边。
也许她不喜欢这个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地方,这里看不到一望无际的草原,也没有那种自由如风一般的生活。
张君宝也有些乏了,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看着窗户外面的世界发呆。
他突然想要回草原了,尽管脚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
他的衣服就放在病房的衣柜里,上面还有血,也还有泥。
他的脑袋摔在门框上竟然奇迹般的没有受伤,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王满囤那个鸟人再次出现的时候,两个手里拿着一大堆吃的,看的张君宝目瞪口呆。
“你怎么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