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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阔点点头,老高头就张罗着泡了一壶茶回来,茶香四溢,楚天阔知道这是莫北望爱喝的武夷云雾茶,家里还留有一些,老高头就给楚天阔冲了一壶,楚天阔接过温热的茶杯,呡了一口热茶,顿时周身毛孔张开,浑身舒泰,闭着眼睛久久享受这种放松的感觉。
不多时,老高头就来说洗澡水放好了,楚天阔就前往澡房去好好地泡了一个澡,武林中人常年在外奔波,少有机会能泡澡,不是寻不到澡堂,而是精神不敢松懈,所以楚天阔在外奔波后回来,往往第一件事就是舒舒服服泡一个热水澡,活血散瘀,楚天阔靠着澡桶板壁,舒服地差点睡了过去,如果不是他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声响的话。
楚天阔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点着屋瓦翻进了自家宅里,楚天阔心想哪来的毛贼,正待起身,但声音倏地已经来到澡房外,身法十分迅捷,楚天阔知道绝不是毛贼,澡房外传来一声轻咳,楚天阔听着有点耳熟,却想不起会是谁。
突然房外人说话了:“原来你是漕帮的人,今天你很风光啊。”楚天阔听出来了,竟是唐婉,没想到她追踪到自己的家里来。
楚天阔还是泡在澡盆里,隔着墙说:“唐姑娘,上次还没来得及多谢你救命之恩,在下一直谨记在心。”
唐婉啐了一口,说:“谁高兴救你,我上次是暂且放过你,我说过我会再来取你的命的。”
楚天阔心想不妙,低声问:“你这次是来杀我的?”
唐婉似乎叹了一口气,说:“你武功太高,明刀明枪我杀不了你,所以只能乘你不备。”
楚天阔实在是想赞叹唐婉会挑时机,选自己洗澡的时候来袭,但害怕触怒她不敢出言嘲讽,于是说:“那你怎么还不动手?”
“我又没有说这次是来杀你的,你放心,我想动手的时候,你会在我刀子割了你的喉管时候才察觉到的。”
虽然楚天阔泡在热水之中,但听了唐婉的话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脖子有些发凉,硬着头皮问:“那唐姑娘星夜来访,所为何事?等等,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现在已经名动江湖了,而我知道你是蓬莱岛的送药人,所以应该是漕帮的人,所以我就找过来了,今天早上还让我赶上一场好戏。”
“早上你在漕帮堂前?”楚天阔感到有点惊讶,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还有高手潜伏。
墙外冷哼一声算是答了,楚天阔试探问:“你一路跟着我?”
“你和乌蒙脚程太快,我跟上去一定会被发觉。”
“那你就是在漕帮守着?”
唐婉又一声冷哼,说:“原本是这么打算,只是下午突然漕帮大举出兵,我也顺带跟着走,不想又遇上了。”
楚天阔啊了一声,说:“你混在漕帮众人之中?”
“所以你要相信,我要乘你不备杀你的话,易如反掌。”
楚天阔又感到一阵战栗,说:“漕帮总堂大多数人都彼此认识,何况去西锦山的都是个中好手,你怎么可能躲得过这么多人的耳目?”
“真正的易容术是连身形、姿态、动作、节奏都改变的,甚至连最细微的肌肉动作都改变,那样才能让人一眼就信服,不会怀疑去端详,你以为易容术就是沾一沾胡子画一画眉毛吗?”
楚天阔知道唐婉是在讽刺他之前送镖时候的化装,也就是在沈家嘴第一次遇上唐婉时候的装扮,想来那时候的装扮一眼就被唐婉看穿,因此她后来追踪自己才那么准确,唐门果然名不虚传,楚天阔心悦诚服地说:“唐姑娘高明,在下佩服,我们言归正传,唐姑娘此次前来有何贵干?不是来指点我易容术吧?”楚天阔顺口就反讽唐婉,不知道为什么,唐婉牙尖嘴利让楚天阔也想斗嘴。
唐婉似乎在墙外踱步,说:“我来是想警告你,不要去唐门。”
楚天阔哦的一声,原来唐婉也在“聚义厅”的酒宴上,于是说:“你怕对唐门不利?”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任你武功再强,唐门也绝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我是不想你去送死。”
“只要唐门跟杀害我义父没有关系,我绝不会与唐门动干戈,到底唐门和混元教是什么关系?那批钨金暗器是怎么回事?”
唐婉怒斥道:“那是唐门的事,你最好不要卷进来,只要谁敢进入蜀中挑衅,唐门一律杀无赦。”
楚天阔也怒道:“那混元教在蜀中伏击我和义父,害我义父殒命岷江,唐门为什么视而不见?唐门如果不是无能就是和混元教同流合污,不管哪种,我都得去蜀中一趟。”
唐婉显然气得不行,连续“你…你…”好几声,“从来没有人敢这么侮辱唐门,你敢踏入蜀中一步,我就亲自杀了你。”
楚天阔不屑地一笑:“这不正中你下怀吗?何必警告我?反正你也要拿我的命,我就正好送上门去,我死了,你的耻辱也报了,岂不皆大欢喜,我何乐不为啊!不就烂命一条嘛!”
唐婉气得说不出话来,从窗口飞了一把银针进来,然后一跺足,转身飞走了。
楚天阔扯了一条毛巾把银针卷了起来,再侧耳倾听,显然唐婉已经走远,心中却有些后悔,不该对唐婉这么刻薄,毕竟她一片好心警告自己不要去唐门,只是为何她始终不肯说唐门到底和混元教是怎么回事?恐怕义父之死,唐门还是有责任的,这么一想,楚天阔突然感觉有些慌乱,因为即将要和唐婉为敌,虽然她一直嚷着要取自己的命,但还是在蒙山山下救了自己一命,当然也把自己狠狠地羞辱了一番。唐婉今天本来可以下手暗算,但她不但没有出手,还特意赶来警告自己不要进蜀中,恐怕也是不想与自己为敌吧,楚天阔心中突然一阵莫名温暖,仿佛无数小伞在心里撑开,可惜自己还把人家气跑了,心中又一冷,不止心冷,身体也冷了,泡了这么久,洗澡水都凉了。
翌日,楚天阔依约前往乔庄见乔力,凌晨楚天阔进行了一番练气疗伤,伤势没有恶化,正在好转,楚天阔也显得神采奕奕。进入乔力的会客厅时,罗乃毅已经在了,乔力这次召集楚天阔,是为了详细了解他送药的经历,以便判断究竟混元教势力已经渗透到中原武林多深了,楚天阔把一路经历婉婉道来,除了南宫世家的介入,风神相的真实身份之外,其余事情都大致和盘托出,哦,还隐去了唐婉的事,楚天阔不愿意暴露唐婉,或者是想把唐婉的恩怨留给自己来处理,虽然隐去唐婉的现身会让他在蒙山脚下无法从幽冥楼教头手下逃身,但他含糊其辞,说自己施计逃身,虽然经不起推敲,但他一番经历跌宕起伏、荡气回肠,令人连连惊呼,一些小漏洞并没有惹人怀疑。
楚天阔还把蓬莱岛上的经历详细说了一下,还有游任余对当今武林大势的分析,混元教与幽冥楼、唐门联盟的可能性,都一一说明,唐门乔力是已经知道的,但幽冥楼复出却是第一个听说,乔力和罗乃毅都大惊失色,罗乃毅突然想起什么,说:“如此说来我倒想起最近武林中一些惨案,河北沧州通背拳孟老拳师惨遭暗杀;少林俗家弟子、中原镖局当家徐启泰一夜之间被人暗杀在自己房内,身首异处;泰山派两个青年弟子‘东岳双雄’常昆、常忠被人发现死在济南城外,均一剑封喉,除此之外还有好些武林正派人士惨遭杀害,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武林人士人心惶惶,现在想来,倒极有可能是幽冥楼下的手,替混元教在中原铲除异己。”
乔力点点说:“此事事关重大,幽冥楼非同小可,你下来让底下兄弟把消息散布出去,提醒武林同道小心,全力追查幽冥楼的下落。”罗乃毅拱手受命。
楚天阔没有想到幽冥楼动手这么快,已经残杀了这么多的武林同道,楚天阔和幽冥楼的上上下下都交过手,深知他们的能耐,足可与武林七大派中的任何一派相抗衡,但他们行踪诡秘,又有暗杀密技,令人防不胜防,所以一般江湖豪侠还不是对手,如果任由他们继续横行,中原武林肯定受创不浅,所幸现在淮扬一带有陆上八仙,不,现在是陆上六仙,至少可以遏制住幽冥楼的猖獗暗杀,楚天阔向乔力说了陆上八仙已经暗中跟幽冥楼抗衡,乔力脸色才稍稍好转,说:“陆上八仙都是归隐的名宿,他们出来自是对中原武林大有帮助,但幽冥楼潜伏有多少杀手没有人知道,还是需要号召武林中人一起对付。辜沧海这一次行事谨慎很多,不像当年仅凭一人之力而来,这次是运筹帷幄步步为营,他希望一举而摧垮整个武林中坚,令整个中原武林臣服在他混元教之下。”
罗乃毅说:“帮主不用过于担心,现在我们知道他混元教的同盟,只要我们集合武林正道力量,小心对付,混元教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楚天阔心想,混元教还有南宫少主这个同盟呢,就是不知道南宫璟是否能遏制住。
乔力点点头说:“这次幸亏楚贤侄一路杀敌破计,才让混元教的野心、谋略暴露无遗,此乃天意,看来楚贤侄你的混元教的尅星,你尚需为中原武林多多出力。”
楚天阔恭敬地说:“在下定当尽我所能为武林效力。”
乔力说:“我们还需提醒武林同道,辜沧海可能网罗了一批绝世魔头,好比昨日那灰衣怪客,此人一身武功怪异得很,又高得可怕,还会失传已久的‘元婴啼血’大法,不知道辜沧海从哪里找来的帮手,我揣测不出此人身份,此事要向七大派通报,看是否有线索查出此人身份。”罗乃毅领命。
正事谈完,罗乃毅退出去向七大派和武林同道发信通消息,乔力留下楚天阔打听乔晚,乔晚上次回来已经是七八年前了。楚天阔把蓬莱五子精妙的剑法和游任余传授的玄机重重的“五轮阵”向乔力说了一下,以及五子可能很快就要学成出山回中原了,但隐去了乔力对自己的成见与不满。乔力听到乔晚在蓬莱岛学有所成,而且很快就要回来了,欣喜不已,虽然可能乔晚武功比不上楚天阔,但楚天阔这是因缘际会,属于天意不可强求,但只要乔晚武功修为在自己之上,日后接手漕帮想来没有什么问题,更重要的是日后这蓬莱五子定是中原武林的中流砥柱,乔晚和他们有青梅之交,对乔晚定能有所帮助,想至此处,乔力似乎也显得心满意足,舐犊情深,乃是人之常情。
楚天阔见事已了,就打算告辞,乔力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去蜀中?”
“大概三四天后,等我伤势疗养好就出发,说起这,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帮主成全。”
“但说无妨。”
“我希望在我离开的时候,帮主能关照一下义父的房子,里面只有一对老夫妇管家,他们不会武功,我希望帮主关照一下道上的弟兄,不要打莫宅的主意,倒没有什么重要东西,就是怕吓着老人家。”
乔力点头说:“我当是什么事,这等小事何须你担心,我自会吩咐下去,如果有人胆敢在我漕帮地界里手脚不干净,我绝不轻饶,上次莫老的消息传来,我也吩咐底下每月按时送粮由肉食过去,你放心,只要我乔力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莫宅出事。”
楚天阔弯腰作揖,说:“多谢乔帮主关照,这样我就放心了。”
乔力拦住楚天阔,说:“自家人何必多礼,你只管在江湖上闯荡,你虽然不是我漕帮中人,现在以你的武功身份,漕帮也已经容不下你了,但你毕竟是我漕帮出来的人,你挣了名气,我漕帮也沾光,你就当这是你的家,随时回来,我无任欢迎。”乔力的做法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现在楚天阔武功绝顶,虽然之前一直隐在暗处,中原武林听说的不多,但日后必定有一番大作为,这样的人物肯定不会栖身于漕帮,再说乔力也不敢让楚天阔进漕帮,否则乔晚未来帮主之位肯定不保,所以把楚天阔的家安置在漕帮,也算是把渊源保留下来,凭着这渊源,日后漕帮有难,楚天阔也不会见死不救,对漕帮未来大有好处,乔力为自己私心和漕帮的千秋万代倒也苦心孤诣,深思熟虑,如此这番不失为两全之策,皆大欢喜。
不管乔力有没有私心,楚天阔都感激涕零,毕竟替老高头夫妇寻得了一块养老之地。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乔晚和楚天阔在东海之滨就开始有积怨,日后未必能和平相处,但这是现在任谁都无法想得到的。
告别了乔力,出了乔庄,楚天阔感觉凡事都告了一段落,该送的药、该见的人、该交待的事、该定的计谋,都已经完成,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混元教的势力也趋于明朗,起码知道了敌人在哪里,楚天阔感到一阵轻松,虽然未来的路还是极为艰难。
楚天阔看天色尚早,就寻思去见一下风神相,看看柳忘蓑有没有新的手信,于是就往城隍庙方向走去。还没走出漕帮地界,一路上偶尔会遇到一些漕帮帮众,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看见楚天阔走过,都偷眼看着楚天阔,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似乎在讨论什么神秘事,楚天阔像以前一样抬手打招呼,只见那些漕帮帮众都客客气气地点头哈腰,不敢走近,楚天阔这才知道自己经过一番江湖历练,似乎地位都变得不一样,但他却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之前认识的一些漕帮伙计也都远远打个招呼,却不过来,楚天阔走过去,却发现气氛变得凝重而紧张,再也不是之前那种谈笑自如神侃海聊,楚天阔心中叹气,也只能草草告辞,走了出来,心想功名、地位这东西实在是奇妙的东西,你有了之后,原来同级的人会对你开始敬而远之,有的是不愿意被人说攀附高位,有的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偶尔还有愿意跟你谈的,却不外乎是奉承逢迎,令人说不出掏心的话来,这恐怕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因为高处无人可以抱团取暖。
楚天阔边走边琢磨,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城隍庙,却不见了风神相的算命摊子,心想难道他已经离开淮阴了,心想去上次喝酒的小酒馆寻寻看,于是凭记忆往小巷里摸索,兜兜转转才算走到,酒馆开着,内里还是一片昏暗,掌柜依然在柜台后面打瞌睡,店里只有一个人背门而坐,背影却不是风神相,楚天阔往酒馆中走去,打算跟酒馆掌柜打听一下风神相,却突然听见酒馆中背门而坐的那位发出苍老的声音说:“你是来找老疯子的吧,过来坐下等吧。”
第七十二章 鹊桥局,玄机
楚天阔到城隍庙后面的小酒馆中寻风神相,没有见到,却听到酒馆中一个背门而坐的老者出言招呼他,楚天阔绕到老者前面,只见一个样貌略有呆滞的白须老者正就着微光看摆在桌面上的围棋盘,那老者双眼显得浑浊无神,像是常年思索耗尽了心神一般,楚天阔心念一动,猜到老者身份,待要叫出,老者举起手指示意楚天阔不要出声,好像会打扰到他沉思似的,于是楚天阔张大着嘴没叫出来,默默在老者对面坐下。
观看眼前棋盘,布满了黑白棋子,楚天阔不懂围棋,也看不出门道,只见黑白棋子犬齿交错,纠缠不清,也看不出哪一方胜哪一方败。再看老者,愁眉深锁,举着白棋子犹豫不决,似乎陷入了困局,苦苦思索着,浑然忘记了时间。楚天阔就这么盯着老者一段时间,渐渐有点无聊,风神相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但又不好贸然离开,只有耐着性子去看那棋局,因为不懂棋艺,楚天阔只能看黑白子的圈地范围,算哪方占地大,但算着算着楚天阔就迷糊了,许是盯着看太久,眼前的黑白图案变成了一片混沌,如同灰泥白沙混在一起搅拌,浑噩不清,但慢慢地混沌渐趋明朗,形成了一个太极阴阳图,但这个太极阴阳图却不是静止的,中间阴阳交合的线不断的揉动着,仿佛黑白阴阳在博弈,此进彼退,互有攻守,突然,楚天阔感觉脊椎尾骨一热,像突然春芽破土而出般冒出了地面,但吐出的是一股热气,只觉这股热气沿着脊椎,应着太极阴阳图的揉动节奏往上游走。楚天阔感觉自己的脊椎像青竹拔节般节节拔高,热气顺势蔓延上来,楚天阔感到从未有过的舒坦。热气顺着颈椎冲上头顶百会穴,顿时天门大开,灵台澄净,感应天象,自然而然地含胸拔背,虚灵顶劲,天人合一,不知不觉地楚天阔进入了人我两忘之境。
楚天阔不知道这个棋局蕴含着一套玄妙独特的内功运气心法,这套心法在传统内功心法上的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外,另辟蹊径,从天地阴阳造化上参透出人体内的阴阳分界,就是脊椎骨,脊椎是天地感应而生的密线,承接着人体会阴和百会的天地之交,只要能打通其中密线的关节,让天地相通阴阳相合,自然能与天地同息,内劲源源不绝,在人体小周天外形成一个大周天。脊椎是人体内的一条独立的明脉,千百年来武林中人只会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却忽略了这条最显而易见的明脉,以致于最终功法上打通奇经八脉后再无进阶的可能。这套明脉心法就是一套超凡入圣的进阶心法,本身需要十分深厚的阴阳交融的内力,而楚天阔在洪泽湖柳忘蓑的茅庐中被幽冥楼楼主寒热双掌击中后,就已经汇合了体内的阴阳内功,因此此时修习这个心法再恰当不过。
楚天阔在入定中将自己的内家功力炼至化劲的地步,浑身真元内敛,筋藏劲道,似无形而有气,似静止而有动,端得是处处无力却又处处有劲,人劲合为一体,草木皆可化为劲,他感觉自己似乎进入了另一个境界,但又感觉不到有什么进步,就好像置身静中,静而生慧,但又不知道自己聪明多少。一切仿佛如水到渠成、日升月落般自然,楚天阔感觉时候到了,睁开眼睛,一切如常,只是酒馆内似乎亮堂了一些,围棋老者惊诧地看着他,不知道楚天阔搞什么名堂。他哪里知道楚天阔在这阴暗嘈杂之地,竟然练成了内功的化劲,刚才只要有稍微打扰,楚天阔可能就走火入魔了,这本是要在静室闭关修炼才行,而楚天阔无意中在竟在闹市中完成,也许这就是大隐隐于市的机缘吧,看似喧嚣的地方其实最是无人打扰。
楚天阔看着围棋老者盯着自己,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挠了一挠,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他如果照镜子就知道为什么围棋老者盯着他,因为就这一入定之后,他浑身劲道内敛,化入身体每一寸肌肤,反而没有了之前那种锐利与锋芒,整个人神气内敛,骨棱化圆,看似平常无奇,却又外圆内方,浑身透着一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