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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八六章 可惜()
王慈的人很快便演变成了一支骑兵。
正如沈默云所料,南城佯装撤退的五千南军在南撤过程中分了一队骑兵出来东行接应他们几百人。
也就是说,王慈只要带人南行个百里,最多一两个时辰,便将有兵马接应。一旦他们合流,皇帝再要追杀就更名不正言不顺,且很难堵住悠悠众口了。
不过,骑行的他们不少人突然间开始腹中不适。
就连王慈也不例外。
他稍一排查,发现腹中不适之人无一例外都是在外城农庄跟来之辈。那就是说,问题出在农庄!可大巫却捧着肚子一直猛摇头,只说应该不是毒,否则他不会没有感应。
大巫在钻研毒物方面是权威,他说不是毒,那绝对不会错!
牵牛本就可入药,又无怪味,自然不算是毒,他们能排查出就怪了。
而王慈突然有些不安。如此大规模的腹痛怎么可能是意外?还巧不巧,就在今日发生!
他眼前顿时出现了那张清冷素淡的面孔。
据每日五次的守卫回禀,最近的她淡然无为,波澜不惊,似乎已经认命?可这分明不是她的风格!纵然她孑然一身,王慈也总觉得她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才将她软禁不是吗。
没错!他猛地想起今日所有人都在填饱肚子好上路,可她却以没胃口回绝说是吃不下。
王慈招来了一位看守沈默云的院中守卫,对方回禀,说姑娘吃多了昨日的糕点噎着了,今日连早膳也没用。
王慈气得胸口起伏,跨上了他的千里马便甩远了众人。
他那汗血宝马速度是普通马儿的三倍,要追上先行的车队是小菜一碟。他只想着快些,再快些。他有种感觉,沈默云虽然形单影只,又被关在了箱中,可若她已开始动手,就一定能脱困。
他很快便证实了这一想法,因为他才骑行了不到半刻钟便碰到了前边车队出来报信护卫自己的八人!
说是县君在青峰山脚下发现了身手不一般的一群黑衣人说是要刺杀公子,他们特来报信云云……
只这一句,足够让王慈炸了。
他一巴掌便将那领头人扇下了马。
上当了!
她果然出了木箱!
黑衣人?这一切分明都是她搞的鬼!
王慈再次甩鞭快行!
他开始后悔了!
他后悔让她与财物车队同行,他后悔没有将她带在自己身边。
他莫名有种感觉,他要失去这个女子了!
而更叫王慈郁闷的,是他心底的患得患失大过了愤怒怨恨!这是他前二十年几乎从未体会过的情绪!
这一切都让他焦躁不安,让他心底蔓延出了一丝惊恐。
很快他又发现,这丝患得患失不是因为他害怕那批宝物出问题,而是来着那个女子。
他好不容易得到了她,将她控制在了身边,眼看一切水到渠成,他怎么甘心在最后时刻鸡飞蛋打。他清楚这次若不能收服她,那么,下次再见,将不知是何年何月!
再见时她已为人妇不可怕,他只是怕她心有所属,再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没有打晕她,是想收服她的心!
他把她关在箱子里,是为了保护她!
正如他之前所承诺,他要她即便千刀万箭袭来也不受半丝伤害。
事实王慈是做了放手一搏的准备。
他们后边三辆马车除了用以掩饰的丝绸和茶叶,用来引乱的银子,下面的几箱都是武器。
他们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准备,所以王慈才早早将车队分成了两截,为的就是将他觉得宝贵的东西都运送出去……
然而这个女子,轻易就辜负了他!
当王慈赶到农舍时,心有些不可抗拒地一丝丝抽痛。他第一次对人真心付出,到底是被人踩到了脚下。
他还是小看了她!
她放了毒,撂倒了颜将军,还亲手杀了人,关键是,她究竟何时与那施定忠勾搭上的?
王慈压不住胸中翻腾的火气,只能命车队赶紧前行,而他自己则毫不顾忌众将的阻拦,再次顺着前边的马蹄印快马追了出去……
风驰电掣的他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施定忠求死不得,要让那个女子永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沈默云被施定忠背着进了密林。
然而狂风暴雨下,满地泥泞,依旧能留下脚印,他们被王慈找到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他们此刻的当务之急变成了先找到一处干爽之地,尽快点燃信号弹。两人都只盼王慈能跟着他们放走的马蹄印多跑一会儿,那他们逃脱的几率也能大些。
施定忠气喘吁吁,沈默云要求从他背上下来。
“一点都不重!你这尚未长成的小妮子对本公子来说,背行十里地都是不在话下!不过若是你那肥表姐,本公子早就将她扔去半路了!”
沈默云听出他是在缓解自己的急躁情绪,“县君,您看我这般殷勤,如此卖力,咱们若能脱困,您可得为我和我爹美言几句!”
“嗯,多谢!”
“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县君与我年龄差得太多,我又已经娶妻,否则……”
“别说了。”
“否则,我定要对县君负责!”
“不需要!”
“县君放心,今日之事,我施定忠保证不说出去,不会坏了县君名节的!所以,您脱困后,定要多多在圣上面前为我的机智善良正直无私勇猛美言几句!”
“累就别说了!”
“想我通常都是把姑娘压在身下或是抱在怀中,这次县君您捞到了,这是本公子有身之年第一次将姑娘背在身上!这不符合传统,也与本公子的气质不符!要我说,还是县君一身为国为民的正气,生生将本公子带成了正人君子!都是县君的功劳啊!”
“……”
“要不,县君,您考虑考虑我吧,咱们说不定要死在一起呢!这是多少痴男怨女的最终梦想和追求。你我若不确定一番心意未免太可惜了!”
“……”
施定忠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沈默云却在他一大堆不正经的言语中唇角也跟着上挑了,心中那点焦躁瞬时淡了大半。
怪不得这厮能哄得女子纷纷上他的贼船,就这夸夸其谈的花言巧语也难怪吴筱玉会上钩。
这些话听着虽不正经,可确确实实叫她放松了下来。
“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我?我可以想法子抬你做平妻!”
“噗!”他分明知道,若自己真成了他平妻,吴筱玉会把自己剥皮抽筋。“谢谢你!”她再次道了声谢。
“嗯!”
……
第九八七章 执念()
施定忠作为一个标准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贵家公子,关键时刻到底还是起到作用了。
他竟然凭着往日游山玩水的经验在山路的穿行中找到了一个山洞。这意味着他们终于找到地方引火燃信号弹了。
山洞是找到了,可这洞中光秃秃的,连枯枝败叶也不见半分,拿什么引火?
这种时刻,施定忠的脑子还是挺好用的。他拿了沈默云的那把匕首,在洞外找了棵略微干爽的树。也是王妃的匕首足够锋利,他稍微拉锯几下,便砍下了一段小臂粗细的树枝来。
树皮一切,树干里边几乎是干燥的。
两人大舒一口气,施定忠开始削刮木屑花。
两人有一点共识,都将点燃信号放在了逃生的前边。
他们的想法是这样的:既然王慈敢光明正大突围,只怕是有了不惊动后方的良策。至少此刻看来,只怕皇帝都还不知王慈已经离京。所以从后方过来追拿的禁军是指望不上了。
后边是指望不上,可前边未必啊!
车队原本的路线便是在悄悄绕城往南,所以他们若是一燃信号,势必会惊动南城门外驻扎的守军。
万岁山宴席那日,沈默云听得清清楚楚,皇帝当晚便调了两三万禁军去了南城门外盯住了五千南军。
而后加上平南王世子大军异动,南城门外的驻军绝对只增不减。
即便此刻五千南军佯装撤退了,可南城门作为京城防止南军进攻的最主要前线,守军绝对不会少。
所以若是他们能成功点燃信号弹,必然会从南边引来大量驻军。他们所在的这条道又似乎并无多少支岔路,王慈这批人根本无处可逃!
到时候别说他们人和财物都出不去,只怕连接应他们的那帮南军都将被一举拿下。
这是一份绝对的大功劳!
在如此大举面前,两人的小命似乎的确不值一提。
倒也不是施定忠高尚,沈默云从他紧锁的眉宇能看出,他是真心对家族有责任心,他不想拖累父亲和家族,所以才这般努力。
或许吴筱玉眼光还不错?是自己以貌取人了?
转眼小木屑已经落下了好几条,沈默云刚从衣兜摸到那只竹管,准备用火折子引火,却在低头的瞬间突然发现洞口地面多出了一道长长的黑影。
那影子驻足不动,显然是在暗中观察,可即便未见人只有影,却也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阴郁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将到手的竹管悄悄推回了原位,无疑,王慈来了。
施定忠也感应到了气流不对,将那匕首紧紧抓在了手中。
“出来吧!”沈默云与施定忠对视了一眼,随后转向洞口。
王慈站在了洞口,逆着光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和表情,可沈默云闭上眼都能感应到这就是王慈。
“好个郎情妾意!真没想到,你二人还有一腿!沈默云,我倒是小看你了!”
王慈竟来得这么快!
沈默云心下叫苦不迭,到底是因为自己扭了脚,拖慢了速度,让王慈这么快便跟着脚印找到了他们的行踪。
火还未升起,就差了一点啊!太可惜了!
“别过来!”
施定忠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他一开始打的那将沈默云作为人质的算盘终于可以履行了。他站在沈默云身后,将匕首挂到了去了她的脖子上。
“你若是过来我就杀了她!这匕首你应该认识的,削铁如泥,想来切喉管便如切菜一样便利!”
可施定忠的恐吓显然对王慈构不成威胁。
“别不自量力!你敢杀她,我就杀你全家!”
王慈看都没看他一眼。
“施定忠,你拐走了我的女人,还敢来恐吓我,你哪里来的底气?若不是你有价值,老子早就把你大卸八块了!
我劝你别挑战我的耐性。别以为我不敢动你,我的是办法将你的死归去禁军和皇帝身上,挑得你家与皇帝鹬蚌相争,不死不休。所以你最好放聪明识相些!”
施定忠果然一僵,手颤了一颤,明显犹豫了。
“别过来!”这一次说话的是沈默云。
她竟是直接将脖子贴上了刀刃,右手把住了施定忠握在刀柄上的手。左手则为了显示她的决心,扣住了刀锋,顿时有汩汩鲜血染红了刀尖。
“施定忠会怕你,我不会!你了解我,你看我敢不敢死在你面前!”
沈默云在一瞬间突然便有了底气!她敢将自己的性命相胁,自然不是她自信地以为王慈会迷恋她如魔障。
王慈是做大事之人,即便对自己有情,也完全没必要这般死缠烂打!更何况此刻他并不知自己手中有信号弹可以通风报信,而他还有的是更重要的事值得他去做!
可他还是这么锲而不舍地追来了。
沈默云看懂了!
他的眼神里即便有难过,可更多的是失望,不甘和愤怒,尤其灼人的是他还透露出的坚定执着和志在必得的气势。
她想到他以前说过:这天底下还没有他王慈得不到的人或物。而自己一直对他拒之千里,便刺激他愈发想要得到自己。他诸多表现也没得到自己的心!他只能费尽心机将自己带在身边,可自己又跑了,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所以,他口中的这份情爱或许更多的只是一份执念罢了!
那么,若自己死了,他便永远得不到自己!他也就输了,且再赢不了!这对于一个自视甚高,认为普天之下皆在掌控的天之骄子来说,只怕没法接受。
沈默云猜对了!
王慈闻言即便怒意翻腾,还是在离沈默云两人三丈之远停住了脚步。
他收起脸上的戾气,定定看着沈默云,伸出了手。
“云儿,你无路可退了!回来我身边!你算计我之事我不与你计较,你与这烂人逃跑我也不追究,一切从头来过,我会让你幸福的!”
“我不要去南边!”
“哦!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转眼,王慈已经收起了一脸阴郁,转而露出了招牌式地温和之笑。
“云儿,只是去一段时间,不会永远的,很快我们便会回来!你只需忍耐一小段的时间。你若是觉得寂寞,我可以把你那些亲人也一起带去!”
……
第九八八章 作妖()
如此局面,叫人头疼。
只是……这家伙是傻了不成?
沈默云心中暗啐,故意身形一晃,却是手肘对准了身后施定忠一击。那厮一回神,赶紧搀住了她。
而一边的王慈见状,温和的笑瞬间便荡然无存。
“施定忠,你的狗爪放哪呢!信不信我把它们剁下来喂狗!”王慈厉声咆哮着。
适才的沈默云一晃,施定忠下意识地将握住刀柄的手一抽,扶住了她的肩,而另一手则是习惯性扶上了女子的腰。
这么大脾气?施定忠暗暗撇嘴。
虽说看似他占了便宜,可这肩和腰……哪有手感?她这穿着厚厚的蓑衣呢,充其量他摸到的也就是一捆扎手的草罢了!
不过,王慈这反应很激烈啊!不错!
他主意已定,反应极快,没等王慈发飙便赶紧缩回了手举过头顶,一脸狗腿:
“公,公子,我错了!我不该听了县君的怂恿和蛊惑!我不该接受她的条件!我不该帮她逃跑的!我一时昏头,还望公子手下留情!
对了,刚刚,刚刚我也不是有意的,县君脚扭伤了!她,她站不稳!我只是怕夫人有损伤,公子会心疼便搀稳了夫人!我发誓,我若对夫人做出什么逾礼之举,便让我天打雷劈,断子绝孙!”
这誓发得够毒,施定忠暗叹,这样才符合他的气质吧?随后他便一脸巴望看向王慈。
“云儿,你没事吧?胡闹!扭脚可大可小,快些随我回去医治!还有你的手,女儿家的手最是重要,你快放下匕首,你弄成这般,万一伤到筋骨,将来还如何摆棋弄弦!”
王慈没有理睬施定忠,可对方的话却显然是听进去了,连面色也顿时舒缓了许多。“脚扭”加上“夫人”二字,即便精明如王慈也是受用不已。
他终于将一个高贵又带了鄙视的眼神轻飘飘送去了如同草芥般下贱的施定忠身上。
沈默云同样也是一脸鄙视,外加愠怒地看向了施定忠。
“施定忠!你什么意思?你要背叛我?”沈默云拿刀的手颤了一颤。
那厮赶紧战战兢兢后退一步,一副小人嘴脸。
“夫人,既然公子来了,自然是由公子来照顾您!我……不,小人就退下了!”
“施定忠!你个墙头草,软骨头!你永毅伯府怎么出了你这样的败类!此刻的沈默云显然是彷徨中带了无助,竟是少有地开口怒骂。
“夫人,您别强人所难!您刚刚听到了,在下为了家族,只能辜负您的一片好心了!还望夫人大人大量,不要怪责小人!”施定忠恭敬作了一揖。“夫人,您逃不了了,听在下一句劝,放下武器,回头是岸!”
这人怎会说变就变?
沈默云听得嘴唇发颤。
“云儿,你看到了!这施定忠不是可信之人!你一介女子,苦苦挣扎究竟为了什么,不就是为遇上个好男儿过上舒心日子吗?我待你一片赤诚,愿意江山为聘,真不知你还有何犹豫!”
王慈再次向着面如死灰,正低哞深呼吸的沈默云伸出了手,“回来我身边吧!我保证好好待你,不会让你后悔!”
王慈说话间趁着沈默云正愣神,偷偷向施定忠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冲着站在身前的沈默云右臂猛然一推,一把将那匕首打落在地。
“啊——混蛋!”
沈默云猝不及防,躲闪不及又站立不稳,被推力一下带得前冲两步,可她左脚腕落地支撑时猛一用力,一股撕心的痛瞬时袭来,整个人也直往地面栽去……
施定忠下意识伸手想搀,却是眼前一花,只见王慈已经闪到了跟前,一把将美人搂入了怀中。他这才挤出一丝尴尬的笑,“习惯,习惯了!夫人没事就好!公子?我做得好吧?”
“施定忠!你个败类!走狗!”沈默云面容发白脱色,冷汗横流,却依旧恨恨不平。匕首没了,她的最后一个倚仗也就没了。
王慈横了施定忠一眼,随后一颔首。“念在你将功补过,本公子暂先不与你追究!不过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否则,老子就阉了你!还有你家所有男人!”
施定忠面色顿时一青,这是条件反射。阉了他?还不如叫他去死!这个王慈,太狠了!
不过王慈对他的表情很满意。
沈默云想要挣脱王慈怀抱,却被他死死扣住,不能动弹。
王慈伸手便将她裙摆捞起,见其脚踝的确高高肿起,反倒是不露声色地舒了口气。
他的这一细微表情自然也没逃得过沈默云的眼睛。
这个王慈,疑心病太重了!
王慈打算查看一番怀中女子伤势,却感应到施定忠也正探头探脑盯着怀中人的玉足,他顿时火气上来,鹰眼一扫,令那施定忠颤了一颤回过神,收回了目光。
**!王慈心中怒骂,却越发对施定忠不齿和厌恶,只想将他一脚踹飞。
施定忠明显感觉到了王慈的不快,支支吾吾识相到:“那什么,在下去外边等着,公子与夫人先说话,小人为二位守着。”
“等等!”
“是!公子有何……呃——”施定忠顿时一声呻吟,与沈默云一样,面色发白,冷汗满头。“公子,你怎么能……”
“死不了的!去吧!”王慈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显然对施定忠极为反感。而他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