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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兰对他的吸引力在他的努力漠视下仍然没有消失。每次他试着放轻松时,她的脸孔就会在他的脑海里出现。白天上班时还好,但一到晚上坐下来看新闻或报纸时,她就会突然冒出来。看着她身穿薄睡衣坐在楼梯上,或站在靶场上专心打靶时,他都注意到她的头发在光线下闪着金红的光泽。男人注意到女人的秀发光泽时,就知道自己的麻烦大了。
在自家地下室练举重时,他会幻想他不断举起放下的是跨坐在他身上的莎兰,而在做仰卧推举时勃起。在做伏地挺身时,他会幻想莎兰在他的身体下而得到相同的结果。
老实说好了,他没办法想其他的事。他还能和她保持距离可以说是奇迹.因为他从十六岁以后就不曾像这样满脑子都是性。不,那不是奇迹,而是单纯的恐惧。他太想要她了。即使在与前妻恋爱的初期,他似乎也不曾如此迫切地想和莎侬上床。当然啦,那时他已经和莎侬上床了,所以拿两者相比或许并不恰当。
若不是为了办案,他早就掉头回到山溪客栈了。在莎兰被排除嫌疑前,她是碰不得的。她有发票,还有和发票相符的商品,信用卡上的签名也和签单上的相同,她还有电影票的票根。只要再稍加求证和调查一下她的财务状况,就可以确定她没有嫌疑。见鬼的!罗法官的子女可以继承到的遗产比莎兰多太多了;他们也都有不在场证明,但买凶杀人并非难事。
寇子对破案并不乐观。大部分的谋杀案都是与被害人关系密切的人犯下的,例如家族成员、邻居、朋友。这件案子感觉起来像最棘手的陌生人凶杀案。 关联在哪里?凶手为什么到罗法官家?凶手是某个被他判刑的罪犯吗?从表面上看,那是最合理的推测,只不过屋子的门窗没有遭到破坏的痕迹,屋里也没有打斗过的迹象。就像是法官开门请凶手进入,还和他在书房里聊天。
就仿佛法官认识他一样。
所以嫌犯又回到家族成员、邻居、朋友的可能性上。
寇子把这件案子从头回想一遍。没有邻居注意到车道上停有车子,但当时夜色昏暗。莎兰在快十点时到家,不久后就发现尸体;她的报案时间是十点零三分,线上警网在五分钟内赶到,他则在她报案后十五分钟左右抵达现常尸体刚刚开始僵硬,由此推断死亡时间约在晚上六点到八点或八点半之间。他认为晚的可能性大于早,因为六点天还没黑。
罗法官替凶手开门。如果凶手是被法官判刑入狱的人在出狱后前来报复,那么他应该是在门开后,立刻开枪才对。但他们却走进书房坐下来,至少法官坐了下来。他没有起戒心,甚至感到轻松自在,躺椅的脚垫是升起的。
凶手不是陌生人,不是曾经恐吓要杀法官的人。
鉴识人员在现场采集到的指纹会很令人感兴趣。法官、莎兰、厨子和清洁妇的指纹都是理当有的。莎兰已经在凌晨捺印了指纹供比对之用。厨子白黎娜排在今天上午到警局捺印指纹,虽然她泪眼汪汪地说她已经两、三个星期没有进去过书房。清洁妇则被排在下午捺印指纹。还有谁?屋子定期打扫,所以任何指纹都应该是新留下的。
邻居也必须详细调查。任何人都有可能在夜色的掩护下走过来枪杀法官,然后不慌不忙地走回家。他再一次遇到动机问题。就他目前所发现,老法官十分讨人喜欢。没有骷髅挂在他的衣橱里,没有见不得人的怪癖。他不作弊,无论是打牌或办公。他不赌博,不酗酒,自从八年前妻子去世后,没有交过女朋友。
既然如此,为什么会有不曾在法庭上和他起过冲突的人想要杀他?
如果不是仇杀、情杀或财杀,那么还会有什么动机?
没有了。所以动机还是不脱那三者。他怀疑是仇杀,因为法官不但认识杀害他的凶手,还请他到屋里坐。情杀呢?法官八十五岁,没有女朋友,根据众人的说法,他在妻子生前对她完全忠实。如此一来,只剩下财杀了。
不知何故,抽丝剥茧的结果又是谋财害命。
那使他兜了一圈又回到莎兰身上。
他的子女从小在富裕中长大,一直知道家里很有钱。所以为什么现在杀他?为什么不是十年前,或是去年?为什么不再过几年等他寿终正寝?除非有某个子女陷入财务困境,否则他们没有理由设计杀害他。也许是某个成年的孙子女?那需要查一查。
但莎兰仍然最有嫌疑。
可恶!
☆☆☆☆☆
莎兰在三点迷迷糊糊地醒来。她躺在床上听着冷气的嗡嗡声,朝闭拢的厚窗帘眨着眼,努力回想自己身在何处。她的脑袋里好像塞满棉花,思考十分费力,更不用说是移动了。
接着她想起来了,悲伤顿时揪住她的喉咙和胸口。她闭紧眼睛,但没有用。她仍然可以看见法官坐在躺椅上,鲜血和脑浆喷溅得到处都是。她仍然可以闻到鲜血和屎尿混合成的可怕气味。她闷哼一声,睁开眼睛。
她全身肌肉酸痛的缓缓坐起来。她没有穿衣服,睡衣不在她开给寇子的衣物清单上。她哭到睡着,现在两眼又涩又痛。总而言之,她看来不大像超级能干的总管,甚至不像差劲的总管。
房间里很冷。尽管天气冷飕飕的,她在回到房间时,仍然把冷气打开,因为她鼻塞,高温只会使呼吸更加困难。当时她只想倒头大睡,所以把“请勿打扰”的牌子放在床头柜上,好让家属在需要她时能联络到她。但除此之外,她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房间里太冷了。事实上,冻得要命。莎兰冲出温暖的被窝,把冷气切换成暖气,然后冲回床上、钻进被窝里发抖。
()
门内的地板上有白白的东西。 便条。她叹口气,下床拾起两张便条纸,再次回到床上。她打开枱灯,把枕头塞在背后,开始看留言。
第一张便条是旅馆接待处的留言。有人送了一件外套来给她,由柜枱代为保 管着。第二张是寇子的简短留言“打电话给我”,时间是二点三十分。
她叹口气,拿起行动电话拨打便条上的电话号码。
他几乎是立刻接起电话。“寇子。”他的声音低沉而警觉;她猜他可能已经灌了不少的咖啡。
“我是席莎兰。我收到你的留言了。”
“你睡着了吗?”
“嗯。睡了大约四小时。对了,谢谢把外套送过来。”
“不客气。听着,你是不是正好知道有谁欠罗法官的钱?他担心他的投资吗?”
莎兰用手抹一把脸。“他经常借钱给人,其实该说是送,因为有人要还钱给他时,他总是摇手拒绝。”
“邻居之中有没有人向他借钱?”
“据我所知并没有。在那个社区谁会需要向别人借钱?”
“那要看是否有人有赌博或吸毒的问题,也许有人想隐瞒养情妇的钱,各种可能性都有。他的家人呢?他们有谁在财务上遇到困难?”
“就算有,他也没提过。我不知道篮子里有没有坏苹果。”她停顿一下,恍然大悟他究竟想问什么。她冷静地说:“我会把我的银行报表和投资组合影印给你。已经付讫的支票要不要?”
“麻烦了。”他不改公事公办的语气。
“我不麻烦,但你得跑一趟。它们在法官家。”
“哪里?”
“衣橱里有个保险箱,所有的东西都在那里面。”
“谢谢。”他挂断电话。
莎兰咕哝一声,挂断电话。今天上午他曾经显得比较和气有人性,但这会儿又恢复粗鲁的老样子。令她吃惊的是,她不在乎他是否友善;他的某种特质使她想要倚靠他。她甚至不在乎他要调查她的财务状况,想找出她的行凶动机,因为调查正好可以洗清她的嫌疑。他只是在做他该做的事。如果他没有考虑她有罪的可能性,她就不会如此自信。他必须考虑到每个人,否则重要的线索就有可能从缝隙中溜掉。
蓓若和其他的家属深信凶手是以前遭法官判刑的罪犯。最初她在惊慌中认定凶手是那个盯上她的怪胎,但后来她在推理后同意了其他人的看法。但寇子似乎不那样想;他的调查重心偏重她和家属。警方发现了什么他没有透露的事?
她知道自己是清白的,也知道家属是清白的。她从过去三年的节日和假期里观察出他们每一个人都深爱法官。他疼爱他的儿女和孙子,和所有的姻亲也都相处愉快。所以寇子知道什么她没有注意到的事?
房间里现在暖和多了。她起身下床,看到梳妆镜里的自己时,不禁皱眉。她的脸色憔悴、苍白,双眼浮肿。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使她手脚发软。四小口饼干和水果没有提供多少营养。她需要吃东西,即使她必须硬吞下去。也许她会去旅馆的餐厅,但不是现在。她烧上另一壶咖啡,打开电视,然后爬回被窝里。她现在需要的不是食物,而是不用动脑筋的事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无事可做。她习惯了总是有事要做,她的生活因此有条不紊。今天是星期四,她总是在星期四记帐。
她可以去买睡衣。这里离溪林、高峰和拱廊三大购物中心都不远。但外面还在下雨,她觉得疲倦和头昏眼花;老实说,她根本不在乎睡觉时有没有睡衣可穿。
她发现气象频道是下午三点半时段最有趣的节目。她关掉电视和床头灯,拉高被子。但一闭上眼睛,她就看到法官歪着头坐在躺椅里,鼻腔就闻到那股气味。她急忙坐起来打开床头灯。
她在想什么?怎么会忘了刚刚烧了一壶咖啡?当然不会发生什么灾难,除了咖啡变得焦苦和不新鲜。她和法官都受不了不新鲜的咖啡──
他总是大清早就晃进厨房,不等她把咖啡端给他。他们会站在厨房里聊天,悠闲地啜饮咖啡,一起享受那件他们都认为是人生中最幸福的小事。
他们再也无法共享每天清晨那第一杯幸福的咖啡了。
就像一部循环放映的电影,她再一次看到他:满头白发的脑袋歪向一侧,一条深色细纹沿着他的脖子往下流。他的头发有点乱,但那是最初在昏暗的光线中,她察觉到的唯一异状。他的双手放松地搁在躺椅的扶手上,脚垫是升起的,好像他刚刚打起盹儿来。
他的双手是放松的,脚垫是升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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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兰视而不见地瞪着对面的墙壁,脑海里全是昨夜的骇人景象。她觉得脚下的地板好像在倾斜,好像她一脚踏进了流沙里。
脚垫是升起的。
他坐在躺椅里,确确实实地斜躺着。
前门没有上锁。
但前门向来是锁着的。他下午散步一回来就会亲手锁上它。在替他工作的这三年里,她想不起来他曾经忘了锁门。
他仅仅这次没有锁门就给凶手乘机进来的机率有多大?微乎其微。他在收到死亡恐吓后就很注重安全,窃案后更加注重。
所以他不是忘了锁门,而是打开门锁──让人进入?
他怎么会让陌生人进入?答案很简单──他不会。
没有打斗或强行侵入的迹象,至少寇子没有向她或家属提到过。如果有,他一定会告诉他们。
她感到一颗心直往下沉。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法官开门让他认识的人进入。他们走进书房……谈话吗?他坐在他最喜欢的真皮大躺椅里;他感到轻松自在,脚垫是升起的。这个相识之人拔出枪,对准他的头部扣下扳机。
这就是寇子知道而没有告诉他们的事。不管凶手是谁,法官都不觉得受威胁。他不仅认识凶手,而且在面对他时感到轻松自在。
她差点呕吐,因为那表示她很可能也认识那个凶手。
第七章
他觉得很爽。他都忘了握有生杀大权,主宰自身命运的感觉有多爽。多久了?七年?这就证明他能够克制自己,不是那种嗜杀成癖的疯子。自从解决父亲后的将近三十年里,这只不过是他第三次被迫杀人。将近三十年里总共四次。
总而言之,他有理由自豪。在尝过杀人的快感和喜悦后,很少人能够如此自制。更重要的是,很少人有那个聪明才智,能够杀了人而不被发觉。
但老头现在被干掉了,莎兰自由了。现在没有东西阻碍她,她可以到他身边来了。
☆☆☆☆☆
寇子在座位上慢慢地翻阅从莎兰的衣橱保险箱里拿来的档案和银行报表。最后他把所有
的东西装进一个特大号的加垫袋子里,往后靠在椅背上揉眼睛。天哪!那女人根本不缺钱。
并不是说十万美元不够多,而是她不需要。能够不需要十万美元的感觉一定很棒,他心想。有些人能捞就捞,贪得无厌,但那种人不会专心一志地接受训练来谋求一份高薪的工作,然后专心一志于那份工作和拚命存钱。那种人没钱时绝不会去工作赚钱,只会偷拐抢骗,和老年人结婚,然后在老年人常吃的大量药物里动手脚,千方百计害死他们。
莎兰显然把从开始工作以来的绝大部分薪水都储蓄起来。她把储蓄拿来投资,他看得出她是个聪明的投资人。她没有大量投资科技股,曾经持有的那些都在股价开始崩跌时就停利卖出。她还拥有一些大型绩优股和共同基金。她为将来打算,把钱都存在一个退休基金里。她刚满三十岁,但财产总额已使她成为千万富翁俱乐部的会员。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聪明的她会为了增加十万存款而拿现有的一切冒险吗?金钱的多寡是相对的。如果在靠微薄的薪资勉强过日子,那么十万美元绝对是一笔大数目。他知道有些母亲会为了五千美元的保险金而杀害亲生子女。但若现有的已经远远超过十万,那么相对来说,那个数目就不那么诱人。如果是这样,风险远超过获利。
她犯案的可能动机因此烟消云散。
好极了。
“查出什么了吗?”副局长停在他的座位旁问。
“人不是总管杀的。”
“我以为她是你的头号嫌疑犯。”
“动机消失。”
“钱?钱怎么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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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得是钱。知不知道总管年薪多少?”
副局长抓抓鼻子。“我猜比我们想像中多。”
“她的年薪比我们两个加起来还要多。”
“天哪!”
“正有同感。”寇子摇摇头。“杀他对她来说是得不偿失,因为她为他工作一年赚的都比他要遗赠给她的多。他活着对她反而比较有利,所以她没有杀他的动机。不仅那样,她还十分喜爱那个老人。”
副局长是个好人,完全信任他的部下。“那么我们还有什么?”
“不多。邻居什么也没看到,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家属的说法也都获得证实。除非法医发现确凿的证据,否则情况不妙。”
“案发至今还不到二十四小时。”
但离二十四小时越来越近;无法迅速侦破的命案往往会成为悬案。
“以前扬言要杀他的那些罪犯呢?在他们身上有没有查到什么?”
“他们都不在这个地区。一个关在圣克莱精神病院、一个在联邦监狱服刑。只有两个出了狱,其中一个在奥勒冈州,另一个最后一次被人看到是一月在芝加哥。”寇子翻出一个蓄八字胡的壮汉的相片。“贾嘉勒。我不认为是他。”
“但他有嫌疑。”
寇子摇头。“罗法官会让这个人进入他家吗?我想不会。那栋屋子对外的每扇门都有窥孔,所以他不会随便开门。他认识凶手。”
“回电和重拨上有什么号码?”
“我用重拨查过屋里的每支电话,没有可疑的发现。总管打电话给她的家人。 被害人会使用的电话,显示出他打电话给他的银行经理和一个老朋友,他们两个都有不在场证明。回电很耐人寻味。书房的电话回覆了一通从拱廊购物中心打去的公用电话。”
“有没有查出那通电话是什么时候打的?”
“我们已经要求电信公司提供来电和去电的通话明细。”
“但没办法告诉我们是谁干的。”
寇子摇头。那通电话的时间只能告诉他们,它是不是在接近命案时间打的。 拱廊是座繁忙的购物中心;除非你打扮成像外星人或是一丝不挂,否则很少人会注意到你。从公用电话上采到指纹的机率介于零到可笑之间。附近商店的监视摄影机虽然都对准商店门口,但仍然有可能拍到什么。那值得查一查。他把他的想法告诉副局长。
“好主意,医生。”他看看手表。“明天去办。至于现在,回家去睡个觉。你昨晚整夜没睡,今天又忙到现在。”
“我清晨睡过三小时,我没问题。”军队里的训练使他学会如何在更少的休息下工作更长的时间。“但我想今天就做到这里吧!”他有别的事要做,他自认无法再拖的事。他不妨现在就去试试看。
☆☆☆☆☆
当晚八点,莎兰盯着气象频道已经快五个小时了。什么都没变。她还是感到恶心想吐,脑海里浮现法官所有的相识、邻居和任何他会毫不犹豫地让他进入的人。问题是,他认识许多她不认识的人。她认识他的死党、近邻和其他一些人,但他一定有她从来没见过的老同学和老同事。但他们怎么会有人想杀他呢?
想不通为什么使她快要发疯。
只要知道为什么就能查出是什么人。除了被他判刑入狱的人以外,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杀他?如果是出狱的罪犯,法官为什么会让他进入屋内,为什么会感到轻松自在?他不会的。
为什么?
电话铃响,她立刻抓起电话,很高兴有事情来转移她的心思。也许蓓若有事可以让她忙上两个小时。
“吃过晚餐没有?”
寇子不须要表明身分;她一听到那低沉的嗓音和唐突的语气就知道是他。
“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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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午餐?”
“午餐时间我在睡觉。”
“那么我们去米洛吃汉堡。”
莎兰用手指扒过头发。她需要吃东西,但她的胃仍然打着死结。她的迟疑使他说:“莎兰?”
“我在听。我……我真的不想吃东西。”
“反正你给我准备好就是了。我十分钟后到。”他挂断电话,她惊愕地瞪着电话。
十分钟!
尽管手脚发软,她还是在十分钟内刷完牙、洗完脸、换好衣服。他来敲她的房门时,她正在梳头。
“你的脸色真难看。”他劈头就说。
“你也很漂亮。”她冷静地回答,退后让他进入房间。她穿好了衣服并不代表她会跟他走。 毕竟,他打电话来时,她是一丝不挂的。
他低头望向她的赤足。“穿鞋,还有袜子。外面很冷。”
“我不想吃东西。”她重复。
“那你可以看我吃。”
“你的魅力真是奇大无比。”她讽刺,但发现自己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他就像薛曼战车,细腻没有,威力超强。
“我知道。唯一超过它的只有我的──”他及时住嘴,飞快地瞥她一眼。“自尊。”他把话说完。她可以发誓他脸红了。警察显然不该对嫌犯开黄腔。他俯身拿起她的鞋子递给她。她得到的印象是,如果她不自己穿,他就会动手帮她穿。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