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难道听雨楼给她的消息竟是真的!?她当真功夫稀松至斯,一个杀招也不过教人在床上休养了两月而已!?手指抠着门上木制雕花,尖细摩擦,吱吱地声响立刻引起了房中人的警觉。
“谁!?”一声大着舌头,含糊中强而有力的呼声响起。
白晴雨立站起身,应声推门:“我。”老旧的酒肆客门被吱嘎一声推开,混伴着雨后的清新,秋风卷着橙黄色的光线一起涌进了这昏暗的酒肆上房。弥漫在房中的浓重酒气洪散而出,一个不防将立在门口的白晴雨呛得有些晃神。
房门啪地一声关上,眨眼之间上下左右便掉了个,白晴雨挥掌相触的一瞬间便直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浓重的酒香自那熟悉的怀抱传来,一呼一吸间伴随着重重的热气喷薄在她的颈侧,熏得她一时有些陶陶然。
“三坛六十年的桂花陈酿……为了逮住你,我一口也没喝……”骆炅背靠着门扇,面色绯红,轻轻侧首将脑袋斜搁在白晴雨肩上,眼神涣散而迷离。拥着她的臂膀紧了紧,骆炅满身的酒香便染到了她的身上:“熏了这间上房,喂了我的衣裳,不过也才两刻钟的功夫……我倒是觉得,我也已经醉了。”
他用带着异常热度的脸颊蹭了蹭她的颈侧,恍惚唤道:“晴儿……”软软的唇瓣因着他的轻唤开合间擦过她肩颈的裸 露处,似是尝到了甜味,他又低着唇瓣啄了一啄。白晴雨浑身一僵,被桂花陈酿麻痹的迟缓大脑神经这才开始缓缓运转。
扫了眼上间厢房,紧闭的沿街窗户下,三只藏酒的大酒缸反倒在地,隐隐地湿露浸润着墙沿砖板,青纱布幔全染了浓重酒香在半透不亮的光照下沉沉散开的。水渍,整个厢间都似浸泡在一片润泽的酒气中,白晴雨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房里仅有的一人不是漠七雄,却是骆有之!
“晴儿在找什么?”平日里皙白的玉指也因着酒气染上了淡淡的粉红,饱满而匀称的好看指甲在她眼前滑过,带着热度,他的手掌就这么抚上她的脸颊。“可是……在寻什么人?嗯?对我…不告而别,却为了他人,突然出现!”骆炅抚到她下颚的手指微微用力,掐着白晴雨侧转过脸来与他对视。
灼烧的视线,酡红的脸颊,气息呼呼地吹在她的脸上,脑中一道灵光闪过,白晴雨怔然:某人莫不是……被六十年的陈酿酒气给熏醉了!?
奸诈的骆有之,病危的骆有之,算计的骆有之,诱惑的骆有之,认真的骆有之……她都见过,但是这醉酒后的骆有之……道着着实实是第一次。眸中从诧异到惊讶再到隐着丝丝坏笑,白晴雨落落大方任由骆炅将她掰来扭去,配合万分。
没忍住好奇,她淡淡瞧了他的脸色,漫不经心的低声询问:“漠七雄呢?”
“拘了,关在地牢里。”拇指摩挲着她娇嫩的唇瓣,他答得顺口,却是在话说出后浑身一震,看向白晴雨的迷离神色有了几分清醒。“你果然回来是为了漠七雄!?”指尖用力擦过她的脸颊,磨出一片樱红。骆炅对着白晴雨才刚开合的嘴张口就咬,只一下便啃出了血丝。不过……
白晴雨细细吮吸舔舐从他口中渗出的殷红血色,一时有些哭笑不得。细细捧了他的脸颊轻啄,看着那泪汪汪粉委屈的眼神,白晴雨失笑:“有之下口那么狠,我还以为你那一口是想咬我的。”
“谁说不是!”眼上神色换成怒瞪,他摇摇晃晃的稳了稳身形,抬手恰好扶上门框的插条。想要凶狠地龇牙,却又因碰到了伤口,忍不住咝声:“咬得就是你!”
荡漾,白晴雨的笑容立时便如秋叶落水一般的层层荡漾开来。“有之,随我一同回婆罗门吧。……可好?”相抵的额头近在咫尺,呼吸相闻。
刻意拉进的距离被他猛地一把推开,骆炅重重一个摇晃,没有站稳,重新靠立在门板上,撞出声响。“不要,不好!为什么要由着你,说来就来,说走便走!就连那只瘦竹竿都比我重要!”他踉跄着上前揪住白晴雨的衣襟,恶狠狠道:“你那日……那日你说决定了,决定了什么?!要丢开我一个人回婆罗门是不是!?白、晴、雨,我不同意!”
被揪着衣领摇了摇,又晃了晃,外头日渐升高,房中蒸腾的酒气也愈发浓烈,熏熏然的,白晴雨只觉得灵台清明离她愈来愈远。赶紧开门开窗通风换气才是正理,无奈,衣领被人揪得太紧,穴位才刚进门便就被封。
难得的,她新任婆罗门门主白晴雨也有无招架还手之力的时候,被骆炅像拎只小鸡一般提过来扯过去。果然是以为她不辞而别了么。
嘴角换上轻轻浅笑,她安抚地拍了拍某人紧扣的双手:“有之,我没有不辞而别,我是被绑架了。”回想起那日约她城外西三里树林相见,见面后提了她便去救人的娘亲,白晴雨心安理得的甄首:“嗯,是被绑架了。”救醒了人还锁着她不让她送信或是回来,这么明目张胆的扣押,可不就是绑架么。理所当然是绑架!
骆有之摇摇晃晃地似是没有听全,不过有一句话却是入了他的心里:“……不是,不辞而别?”迟缓的声音伴随着木木的反应,他一寸一寸转过脸来,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盯着白晴雨脸上的每一个毛孔,直看到白晴雨心里发毛脸上炸毛这才作罢。微微笑了笑,将她用力纳入怀中,使劲狠拍:“这便好,这便好。”
一连拍了好几下骆炅才停下来,捧着她的脸嘿嘿傻笑。上间内,被酒气浸透的座椅幔帘还在幽幽散着一股桂花香,随着光照的愈烈酒气愈发浓重,就连白晴雨的脸色也慢慢被熏陶得红润起来。
三大缸的六十年陈酿,别说泡醉了两个人,便是把人丢进了酒缸里醉死,那也是有可能的。很显然,骆炅便是高估了自己和白晴雨的抗醉酒能力。某人清醒着不好抓,可这一天一地的酒………
入夜,骆王妃坐在饭桌前念叨着久不见归白晴雨和骆炅,指着饭桌上满桌的佳肴和一盘不甚搭调的醉蟹抱怨:“又不是吃粥配早膳,拿两只醉蟹出来做什么,收下去,收下去。”
这一日,太原王府里经历了一场大战,一场小雨,而后,又是天朗气清,日丽平平。
直至第二日日照正午,两个满身桂花酒香的人才腾着一身酒气,晕晕懂懂的被人送回了王府。
是日,太原王府中,天象诡异。
第五十二章
南朝宏远历二十六年,七月二十一日,景帝崩。无嗣。下旨传位于皇六弟。
事后史官笔下的寥寥数语,于现今京城里的龙六却是一阵天翻地覆的大麻烦。
景帝病危的消息在龙六与太后的努力下被瞒得严丝密缝。只是,再牢固的纸墙也有被火烧尽的时候,更遑论是透出一缕小风。于是,在景帝驾崩的前一日,“帝有恙,时日无多”的消息便以各种渠道前前后后快快慢慢的传到了各地诸藩王的手中。
一时间,迅速集结军队的命令便自各王帐下传出,远的如广西、云南、福建,近一些的湘西、郑州、太原……各王皆是动作频频,集兵神速。
兵贵神速,更何况是篡位夺权。所以,尽管这消息收到的突然,各王皆没有万全准备,但为了能早一步进入皇城控制局势,各地藩王皆有了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的壮士决心。三天,短短三天的时间,最远如广西也已军队齐集,整装待发。粮草还未备齐,大军已经出发。为的,只是能早一日进驻皇城,早一步控制局势,也为了后备空虚,拖沓不得。待到一鼓作气夺下了皇城,那什么样的粮草后备军需都会补给充足的。
怀着这样的想法,景帝谥后第五日,广西南宁王的五万兵力行军三日两夜不停歇,倚道抵达了湘江。天下间英雄所见往往是略同的,即便那些个英雄其实是自以为。于是乎,无独有偶,七月二十九日,湘西、广西、云南、福建四地统共一十七万的兵力,前后分散数千里,竟是共同抵达了长江边岸,欲求渡河。
前后不过十日,若待他们渡过长江,继续北上挺进黄河,那南朝的江山新帝就是定了,位置也做不稳了。皇城龙座上,新帝面色沉重的看着兵部密探送来的报告,心中焦急却不得显露。七月二十三日,各地藩王得知景帝身体有恙,纷纷集军往京都方向进。
新帝登基,发榜的檄文早已层层发下,只是因着地属远近,要传至四位起兵藩王的属地却至少需要十五至二十日时间。这还是日夜兼程快马加鞭的走官道送急件。这么长的时间,各地藩王必已渡过了长江,一旦长江得过,藩王起兵造反的罪名便会落实,即便是龙六有心要放他们一马也是不能了。
私自领兵,无奉召入境。这样的结果便是逼着还可能有一线还转余地的藩王们只能一冲到底,造反称王。如此结果,绝不是当下的南朝,现今的皇帝愿意得见或是承受得起的。
御书房中,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新帝执笔又放下,映着殿中幽幽泯灭的烛火,忽然,他心情烦躁的站起身来,下到殿堂中来回踱步。
一片寂静中,殿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一条细缝,而后,一个小小的人影便从这缝中钻入,啪啪地跑到新帝面前。新帝在殿门打开的一瞬便停下的踱步望着来人,殿中的灯火照在他卧蚕紧蹙的眉间,有一刻舒展。此人,正是匆忙离开太原,接太妃密旨速速回京登基的龙六。
龙六望着向他跑来的小小人影,圆圆的脑门上将新长的短发盘出了两只小髻,一左一右的用红色布巾扎着,垂了两条红色落穗,跑动起来一摇一晃的煞是可爱。(奇*书*网。整*理*提*供)娃娃粉粉嫩嫩的脸上绽着两个小梨涡,迈着腿脚一下子就扑进了龙六的怀中。
“哥——”
龙六一把将扑上的娃娃抱起,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子,道:“是蚊虫多了还是被母后烦了?”
“哥——,嬷嬷逼我睡觉!”小女孩利落爬上龙六的身,两手两脚八爪鱼一般将身体固定住,鬼脸磨牙道:“娃娃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要这么早睡觉!娃娃不喜欢,哥哥把嬷嬷换掉啦。”
开缝的殿门口一下影子晃动,便有几个宫人来将殿门推开,今晚几乎没有月色,不过漫天的星星和宫人手中所持的烛火仍是将殿外的影像照的清晰。娃娃的奶妈正躬立在殿外,看到有宫人上前奉命将殿门大敞无措的左右了一下,似是不敢通报也不敢上前。
龙六的鹰狼目不动声色的一瞥,抱着娃娃坐到了书桌前:“不想睡觉,那娃娃来帮我出出主意?”
娃娃提溜的眼珠子转了转,笑道:“哥哥遇到什么麻烦了?告诉娃娃,娃娃来帮你出主意!”顿了顿,九岁的娃娃嘿嘿笑着拱了拱她的皇兄,道:“要是娃娃也想不出来,哥哥就派人把太原的那只球球给抓来,那只紫红紫红地胖球球一定能想出办法的。当然,她肯定是没有娃娃聪明的,她能想到的都是馊主意,娃娃能想到的才是好主意。”
娃娃坐在椅上,一通啰啰嗦嗦,也没有发觉龙六阴沉的眉眼一下陷入了沉思。
殿外,宫人嬷嬷都被龙六挥手退了下去,敞开的大殿里只余通亮的烛火,映照到殿外的几级台阶。余下,便是远处的各院门角灯笼,一盏盏,一重重,高高挂着。
忽然,殿内风起,烛火涌动。待到风静之时一个玄黑色的身影叩跪在了殿下,将一折子高举过头顶:“陛下,刑部大牢的紧急奏折。”
“呈上来。”
娃娃自动跳下椅子让龙六坐定,乖乖的站在一旁探看刑部大牢里此刻呈上的紧急奏折。刑部大牢里有什么事情值得让人现在呈上紧急奏折?难道牢狱里的犯人全都跑了?娃娃探出的视线在将要瞄上奏折中的内容时被龙六双手一合,截断。
奏折被狠狠地摔在桌案上:“混账!如此重刑该判死刑的犯人你们竟让他给跑了!刑狱司的人呢,派人去追了没有!?”
“回陛下,刑大人即刻就派人追去了。”
“人呢?抓到了没有,若是反抗,就地格杀,不用再来向朕汇报!下去下去。”龙六不耐烦的挥手,那人躬身退下。
一旁,娃娃执着那递来的新鲜折子反复看了两遍,脑门上的两个红色穗系摇摇晃晃的直打着转儿。“奏折上说万扶风跑了……哥哥,万扶风是谁?江洋大盗?还是山寨水匪?”
龙六曲着指节用食指一下一下的叩着桌面,良久才看向娃娃道:“天下山庄庄主万扶风,娃娃,你应该听说过的。这次武林大会才将他的事迹败露。哼!说起来我南朝确实风雨飘摇行将朽矣,竟然任由这样的卑鄙小人隐藏了十七年之久。”龙六一手端起茶盅又砰地一声摔在桌上。
“哥哥!”娃娃吓了一跳抱住龙六爬上他的腿搂着他的腰:“这又不是你的错,十七年前你才只有娃娃这么大而已。再说我南朝,无论过去如何,将来他在哥哥的手中,定会越来越强大的。娃娃的哥哥会成为千古一帝!”粉嘟嘟的脸颊在烛火下映得通红,娃娃挥舞着拳头斗志昂扬:“娃娃会帮哥哥的!”
龙六欣慰的拍了拍娃娃的头轻笑。
“哥哥不用担心,那万扶风跑掉了也定会再被抓回来的。奏折上不是说林尚阁大将军已经封了他的穴道废了他的武功吗,那他定然是跑不远的。”
龙六微微阖眼,抱着娃娃靠坐在椅塌上,揉了揉眉心:“便是跑远了也无所谓。一朝从武林盟主摔落成武林罪人,想取他性命的人可不在少数,我倒不用去为他费那个心。”
“那哥哥是在烦愁什么?”小手搭上了太阳穴,竟是难得也会有娃娃细致体贴的时候。
深吸一口浊气缓缓吐出,龙六闭着眼的眉间深深紧蹙,苍白的脸色透明到教人心凉:“过了今夜,诸地的藩王便会下水渡江。一旦长江得过,这场叛乱将会一发不可收拾。如今的南朝,可经不起四王起乱。若是阻止不及……”
隐隐的眼帘颤了颤,龙六抿了抿双唇没有把话说完。娃娃困惑的将眼眨了眨,看着龙六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样却终是闭上了嘴没有出声询问。
若是阻止不及,这样的结果他根本不敢往后想。可是他亦没料到各地藩王会如此心急,仅是收到景帝病危的消息便会发兵京城,他二十一日登基,即刻便下令通传了全国。郑州、太原离得教近,仅是三日的飞鹰传讯便叫郑州的离王停止了集结兵权,上书奏表恭贺。太原王本就没有兵力,端端正正的教人备齐了礼节。可是若要传信至广西、福建……今夜,七月二十九,抬头几乎不见月。
至广西最快二十日的鹰讯行程,便是算它缩短到那长江边……非有一十二日不可……
如此,他其实一开始入的,便是一个毫无希望的困局么?
**
七月二十九,夜。长江边上,相隔数万里的四只军队驻扎在江口,等待着天亮的渡河。鹰击长空,翱翔盘旋。第一缕晨曦连同着希望便绑在了四只飞鹰的脚上,落入沿江驻扎的军士帐篷。
大军一十七万,无潮无汛,生生便停驻在了江水汹涌的长江岸上。原地驻扎,停止渡江。
第五十三章
四位临江的藩王因着私心小心惊心疑心而停止了渡江北上,只是传令下去,各军安营扎寨,停驻江边,不进亦不退。
轻舟摇曳,晋水汤汤。一袭素白浅色云衫的女子立在舟头,一下一下轻轻的撑着竹杆。小舟划过了浅处的芦苇荡,远远眺望别家高门后院养着的一潭荷花池,女子娇若海棠面上始终带着微微浅笑,不时的四下眺望。
一阵风吹过,嘤嘤地吹响了她发间的珠雨簪,竟是一滴水晶珠镶嵌在那珠雨簪之中,因风低鸣。白晴雨伸手拨了拨被风吹乱的长发,八月里的秋风,愈发狂乱阴凉了。一只晰白而修长男子之手搭上白晴雨的肩头,竟是甫从她身后的船篷里睡醒了出来。
男子的皮肤光洁而细腻,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在圆润而饱满的指甲点缀之下竟似泛着白洁的玉色,隐隐有光。骆炅从身后揽住了白晴雨,顺了顺她的长发,将头枕在她的肩上陪她一起望着水天一色的江河景致。
细细的呼吸吹拂在她的颈边,骆炅两手揽着她的腰际,略侧过头盯着她耳垂下的颈线,轻声慢语佯喝道:“大胆女魔头,你竟敢口出狂言,掳劫我朝太原王府的小侯爷!说,你现今府里中有几位压寨夫郎?统统休了,只余骆小侯爷可做那压寨夫君,否则,捉你去见官分辨!”一边说一边抱着她连声轻笑,显然他觉得被白晴雨抢做压寨夫君这件事实在是让他身心愉悦,心情大好。
白晴雨被他笑得脸色修窘,眈了他一眼道:“王爷和王妃,你都已经安排好了?那太原王府中现今岂不是已人去楼空?”
“呵……除了那几只关在王府地牢里的。不过,以他们的本事,若是无人看守,应该很快便能脱身回国吧。届时……”骆炅笑着亲了亲白晴雨的脸颊:“我和晴儿便已在婆罗门中逍遥自在,不再管那些杂乱俗世了。逍遥公子,自此才算是名副其实。”
取过白晴雨手中的竹竿收在船上,任轻载小舟随河道顺流而下。他们现在汾河,顺流到底可直汇入黄河河道,然后一路顺沿黄河之水而下,抵达济南。而有着南朝第一密境之称的婆罗门,正是在济南泰山玉皇顶下的一个山腹之中。骆炅松了环抱住白晴雨的双手,拉着她缓坐在船篷,靠着躺下。
“只是,将故事善后交付给炎风那丫头,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呢。谁知道到她嘴里最后会变成个什么样。”
揉了揉眉心跟着躺下,白晴雨苦笑出声:“只怕会是一出女子版的王老虎抢亲。”
“呵……倒也贴切。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兮,赫兮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
有匪君子,充耳莹,会弁如星。
瑟兮兮,赫兮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骆炅哼唱的声音很低,带着斯斯的魅惑和沙哑,被这汾河的水风一吹,飘荡出老远,一波又一波。白晴雨微闭着双眼将手枕在脑后,暖暖的日光吹晒在身上,丝丝清凉。听到骆炅的哼唱不由得就嘴角翘起,苦笑变成了讪笑,最后大笑出声来。
一个翻身,睁开眼斜睨着骆炅笑道:“君子如玉,有之这是在自夸,说自己值得我这一抢?”
骆炅一个翻身坐起,银紫色的绲边挑金丝缃线长袍,右腿直伸,左腿支地斜斜的靠坐在船篷边,衣领因他的侧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