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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门帘又掀开,走出一个头戴银簪的大丫鬟,笑道:“姑奶奶,太太叫把客人请进来呢!”
徐芳卿扶着李氏迈过门槛,第一眼看见的并不是坐在罗汉榻中间的伯娘严氏,而是侧着身子正在同严氏说笑的阿林,石榴红的立领夹袄衬得奶白色的无暇肌肤越发晶莹,长而卷翘的睫毛从侧面看去忽闪忽闪的,似蝴蝶翻飞,一派天真骄矜的样子。
上一辈子初见阿林是在王府的正厅,那正是阿林大婚第二天,她高高坐在上首,身边坐着的是夫君——两人共同的夫君,身后是忠仆和万里江山大理石屏风。自己跪在拜垫上向她敬茶,看着夫君看向她的笑脸如冰雪初融,二人的手十指紧扣,自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从心底里冷上来。
上一世的阿林曾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四年,肤色微黑,浑身上下都是一股骇人的铁血气质,只是接过她敬的茶,草草喝了一点,便给了见面礼打发她下去——单纯而又不耐,浑然不知茶里下了药……
究竟是什么改变了命运的轨迹?上一世的此时,罗文简一家还在源州住着,就在年后不久,大少爷罗承固在战场上被人包围,一箭穿心而死,那一战死伤惨烈,甚至连罗承固的遗体都没能抢回来。也正因此,阿林以十三岁稚龄带一百多家将奇袭瓦剌辉特部,将罗承固的遗体抢了回来,被今上封为游击将军,成为了本朝第二个女将军……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偏离原本的轨迹,身为先知的优越感渐渐消弭,徐芳卿总觉得有什么事被她漏了过去,忍不住有些发慌。
徐芳卿看到阿林一时愣住了,被李氏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却见满屋子的人都在盯着她看,不由有些窘迫。
双卿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阿林,心中的念头千回百转,既惊又疑,旁人却都只是略略惊讶而已。
严氏不由握住阿林的手打趣道:“定是我们阿林太漂亮,叫人都看呆了。”这话说的明显是偏向阿林,因阿林长着一双浓黑的直眉,鼻梁太过挺直也失了女孩家的柔美,若是扮上男装定是雌雄莫辩的美男子,身为姑娘家却不符时下人们的审美观。
阿林倒也大方,笑道:“您就别逗我了,让我说这位姐姐才是美人呢,我原先以为二嫂和我娘已经是天下间最美的美人,没想到竟还有更胜一筹的,果然京城就是比源州好。”
看着阿林看向自己的眼神陌生里带着好奇,徐芳卿心中一个念头飞快闪过:难道阿林竟不是跟自己一样活了两辈子的,那罗家的这些变化到底是谁带来的?
说起来李氏和徐芳卿今日来此并没有别的事,只是徐芳卿听说靖国公罗文简的家眷昨日进京,猜到族姐定会回娘家看看,想着虽见不上阿林,但是跟族姐套了近乎,以后也可上门去探一探阿林,没想到运气这般好,阿林今日竟跟着她二嫂一起来了徐府。
严氏同李氏拉起了家常,徐芳卿便自然而然的同阿林等人坐在了一起,她是活了两世的人,上辈子虽说青年暴死,可好歹也做过几年王府侧妃,见识过无数繁华,这辈子又着意学了许多东西,跟阿林等人自然不是一个重量级,说了些近几年京城的轶事便把阿林吸引住了。
用过午饭,双卿还记着走之前罗老太太说的话,早早的就要告辞,严氏依依不舍的送她到垂花门,本还有许多话要嘱咐,只可惜客人来得不巧,只好等着下回见面再说了。阿林同徐芳卿告别,互相交换了身上戴的香囊,还一再嘱咐她过两日到罗府玩。
双卿在一旁看得只想扶额叹气,这徐芳卿还不知到底有何用意,这会儿阿林已经主动把人引回家了,真真是叫人操心,忙上前催了阿林上马车。
徐芳卿站在严氏身侧,笑吟吟的看向动作利索登上马车的阿林,心道:如果这一世你不再同我抢夫君,我就不再让你家破人亡,上一世的仇恨一笔勾销,你我从此两不相干——只是在这之前,还需我顺利嫁进王府……
若是上一世的阿林听到徐芳卿的心声,只怕要立时呕血三升,破口大骂,尼玛谁抢你夫君了,尼玛又跟谁的仇恨一笔勾销,我跟青梅竹马大婚第二天就莫名其妙被人下了药,二哥被人下黑手打死,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一病不起,原本煊赫的靖国公府短短几年就只剩了孤儿寡母,就算不是你徐芳卿在后操纵,也绝逼少不了你徐芳卿充当这个打手!
可惜……此时的阿林虽觉得徐芳卿与她的年龄相比太过成熟,但也没有多想,也许她是天生聪敏呢——就像以前的二嫂那样。阿林只一门心思的高兴着刚到京城就交了一个朋友,心里想着虽听说徐侍郎为人有些不地道,但是他女儿还是挺不错的嘛!
第十回 马厩(水的深度和氏璧+)
罗承屿被岳父和大舅哥灌了不少酒,醉醺醺的,双卿不放心他骑马,便叫人把他扶到自己马车里躺着,阿林只好老老实实坐了第二辆马车回罗府。
进了角门便有小厮来卸下拉车的马,阿林想起宝贝马儿大黑不知在马厩里过得好不好,一时兴起便跳下马车。
跟着阿林出门的黑丫头木瓜忙撩了帘子喊道:“姑娘您去哪?”却见二少奶奶坐的那辆马车已经在前面拐个弯不见了,阿林不理会她问的话,径自问了小厮马厩的位置,便要过去瞧瞧。
木瓜虽有些笨笨的,不过自从昨天来了罗府也本能的感觉到这里同源州城的罗总兵府不一样。这里的丫鬟都是白白净净秀秀气气的,就连婆子看上去也都是极精明的。再加上昨日就有府里的嬷嬷特意来二房训话,说是别把乡下的坏毛病带到京城来,丫鬟不准出二门,内外不许私下传递东西,还有好些条规矩,木瓜都记不清了,只知道违了规矩就要挨板子。
想想板子打在屁股上,疼也就算了,最关键是太丢人,木瓜瞧着阿林脚步轻快的走远了,急得一跺脚,跳下马车跟了上去。
前院行走的都是小厮和管事,平日里偶尔会到前院传话的婆子此时也不见踪影,一干人等见了阿林都是一愣,忙侧过身子站在墙角回避。
阿林自然是不管这些,顺着路就找到了设在罗府西北角的马厩,几个小厮忙垂了手请安,阿林摆摆手叫他们起来,四处望去。只见靠西墙的一排显是方才小厮从二门牵回来的那几匹拉车的劣马,此时正低着头吃草料,南墙那一排的马儿高大健壮,是从边关带回来的战马,至于阿林的宝贝大黑……
阿林向东边看过去,东墙的一排马厩里只有一匹暴躁的大黑马,不……角落里还缩着的那匹红色马儿是二哥的奔霄,不过存在感已经接近于无了。
阿林忙三步并作两步的奔了过去,大黑看见了阿林,轻轻打了个响鼻,摇头甩尾的扭着身子,前蹄高高抬起又轻轻踏下,倒像个大姑娘在撒娇似的。阿林伸手过去亲热的胡噜了两下大黑的鬃毛,低头看了看马槽里的草料,不由皱了眉。
大黑是正经的大宛名驹汗血宝马,价值千金,是前两年罗文简送给阿林的十岁生辰礼物,连阿林的大哥二哥看了都眼馋得不得了,不过招数用尽也没能忽悠得阿林把马儿拱手相让。
阿林初见大黑时,它还只是小黑而已,是个既傲娇又挑嘴的小男孩,平日里阿林总给它开小灶,两年下来养得大黑油光水滑,身形健壮,撒开两腿跑起来就像是御风而行。
这府里的一般马料哪能入得了大黑的嘴?阿林叫过一个小厮,问道:“没有人嘱咐你这匹马要精心喂养吗?这草料不新鲜也就算了,还脏兮兮的,况且你看它不吃草料,怎不拿做好的豆饼来喂?”
小厮忙作揖,无奈道:“府里的马都是吃这样的草料,况且小人也没有地方去要豆饼来喂它,还求姑娘明鉴!”
其实自从罗文简他们几个月前回京后,马厩里的马匹待遇就随着罗文简等人的战马上升了不少,草料里加的也有大麦豆子等物,只是终究不合大黑那高大上的口味罢了。
阿林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吩咐跟上前来的木瓜:“你回去跑一趟,把屋里的苹果拿些来,再叫丁香姐姐去厨房要豆饼,快些做好了送到马厩。”看木瓜应下了转身要走,忙又道,“对了,我记得二嫂那里有一罐子上好的蜂蜜,去帮我要一点来。”
马厩里的几个小厮面面相觑,眼睁睁的看着阿林自去寻了把刷毛的大梳子要去给大黑马刷毛,你推我我推你的都不敢上前阻止,半晌才有一人期期艾艾道:“姑娘,不是小人等偷懒不给这匹马刷毛,实在是这马脾气大,不容小人等近身……”
阿林站在大黑一侧给它刷毛,大黑把头低下来轻轻蹭着阿林以示感谢,逗得阿林莞尔。听见小厮说话,阿林轻笑一声:“你们下去罢,以后也不必想着给大黑刷毛了,它要是发了脾气能把你那小身板踢得飞到墙外面去。”
几个小厮松了口气,忙唯唯诺诺的退到一旁。
自靖国公数年前护着今上从源州杀到京城,一力辅佐今上登基后,这满京城甚至全天下的人谁不知他是皇帝跟前首屈一指的大红人,甚至传言有内侍曾听到今上称呼靖国公为“世叔”。而府里下人们之间广为流传的还有另一宗事,若说靖国公开了口连皇帝都得虚心纳谏,那普天之下怕是只有这位阿林姑娘能指使靖国公做这个做那个了。综上所述,这位阿林姑娘简直就是个同皇帝一样杀伤力巨大的人物。
况且这几个小厮心里还存着些旁的念想,此处暂且不表。
且说木瓜气喘吁吁的揣着苹果和蜂蜜又跑了回来,欲哭无泪对阿林道:“姑娘,等会儿要是有人打我板子,您可一定要帮我说情啊!”方才没奈何,撞开二门上的婆子就跑出来了,不知要打多少板子……
阿林拿过一个苹果喂给大黑吃,一边转头笑:“谁要打你?就凭后院那些婆子打得了你吗,你跟着姑娘我学了这几年的功夫都去哪了?姑娘我先教给你一招,谁要是说打你,你就先下手为强把她打趴下,横竖咱们可不是来京城吃亏挨打的。”
木瓜又递过去一个苹果,眼中泪光闪烁,本能的感觉阿林是在挖坑给她跳,可是又无法反驳,总不能反驳说老老实实挨揍才是上策罢,于是可怜兮兮道:“那姑娘您得给我善后才行……”
阿林忍不住扑哧一笑,木瓜比她大两岁,个子又高,身材又壮,更兼没有阿林那样天生的白嫩皮肤,因此脸上的色号比小麦更深一点,此时摆出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着实叫人捧腹。不过话说回来,在木瓜还没有被阿林强拉着陪练时,她只是一个白白胖胖胆小爱哭的包子脸小孤女,经过数年的训练,她此时已经成长为一枚高大黑壮、力能扛鼎的胆小爱哭受气包。
ps:虽然很想万字加更回报第一次收到的和氏璧打赏,奈何樱桃本人是个手残党,存稿无限接近于零,所以只能用普通章节加更了,包涵包涵……~/~
第十一回 余波
阿林喂大黑吃了几个苹果,又倒了点蜂蜜在手心里让大黑舔舐,大黑吃完了还想要,伸长了脖子去够阿林的手,歪着头急吼吼的样子逗得阿林和木瓜笑个不住。
这一耽搁就是半个多时辰,直到厨房现做出来的豆饼送来,安嬷嬷也带着两个婆子寻到了马厩。
好说歹说把阿林拉回了兰桂园,沈夫人瞧见她身上穿的小袄褶裙皱巴巴脏兮兮的,还一股子臭味,没好气的叫人去厨房要热水,命阿林洗了澡换了衣裳再来说话。阿林笑嘻嘻的冲沈夫人做了个鬼脸,便回东厢房去了。
阿林不过是在马厩呆了一会儿,消息早早的就在内院传遍了,还有木瓜强闯二门的英勇事迹也早已回到了当家理事的大太太秦氏那里。
秦氏听说了真是哭笑不得,向那几个看门的婆子道:“你们二门上本该有四个婆子看着,定是有人偷懒耍滑了,这才连个丫头都拦不住!”便要令人查明罚扣月钱。
几个婆子听了都叫起了撞天屈,言道那个丫头又高又壮,别说四个人拦她不住,只怕再添两个婆子也是拦不住。
秦氏却是半信半疑,只是二房刚回来不过一天而已,也不好就拿他们房里的丫鬟作伐,只是训诫几句,便高高提起轻轻放下了。
阿林泡了个澡又洗干净头发,穿着一身牙白中衣中裤从屏风后转了出来。沈夫人正坐在窗下的榻上翻看木槿做的绣活,见阿林这么冷的天也不披上夹袄就出来,忙拉了她靠在熏笼边,又叫人生了炭盆来给阿林烤一烤湿漉漉的头发。
木瓜搬了炭盆进来,又抓了一把干橘皮洒在炭上,偷眼瞄了瞄沈夫人,心里有点虚,便屏住呼吸要悄悄的退下去,还没移动两步,却被沈夫人叫住了,忙低了头站在那。
阿林向着炭盆烘头发,抱怨道:“这是什么炭啊,一股味儿!”
沈夫人正要发落木瓜,听阿林说话,看了看那炭盆,便蹙眉道:“有上好的红箩炭怎么不用,偏用这次等木炭?”
木瓜忙回道:“说是红箩炭银霜炭太贵,府里只供给老太太和老爷太太们日常用,姑娘少爷们都是用普通木炭。”
沈夫人面色一冷,府里是真就穷到这份上了,还是特特做给自己看的?就不信大房的少奶奶和姑娘少爷们都是用普通木炭!
炭的事一出,沈夫人对方才马厩的事也不那么在意了,看来大房根本就是存心的,当下不理会木瓜,叫人拿披风来,亲自往黄氏和徐双卿的屋里走了一遭。这两处并未用炭盆,只是把屋里的大炕都烧得热热的,因此还不知这事,见沈夫人问起,忙叫人来问。
下人们回话都是说没有领到红箩炭银霜炭,只有普通木炭和烧炕用的木柴,把个沈夫人气得拍桌子。
罗府祖上传下来的产业说起来也有不少,除了南边老家的几百亩良田,还有京城的两间铺子和京郊的两个小庄子,再加上那几千亩地的投田,余下的还有二房每年送回来的几千两白银,那些节礼年礼的就更不用说了——就这还敢哭穷?!
沈夫人想起初到源州城的那几年过的苦日子,恨不得立时冲到罗老太太面前啐她一口,骂她偏心!
徐双卿看沈夫人气得不轻,忙捧了茶盏递过去,柔声道:“太太莫生气,要想知道怎么回事,叫个管事嬷嬷来问问不就明白了?”
沈夫人接过茶盏抿了口茶,勉强顺了气,便叫人去寻个嬷嬷过来问话。
且说被人带过来的这个管事嬷嬷姓郑,便是管着各房分发炭柴的,昨儿个把二房的份例送过来之后她心里就不大踏实,这会儿被沈夫人叫过来便打定了主意趁这个机会投靠二房。年后二房就要搬到靖国公府去了,到时候必然极缺人手,要是能全家一起过去伺候,比在罗府做下人可是体面多了。
既是打定了投诚的主意,沈夫人问起话来真是问一答十,不带丝毫犹豫。
沈夫人听得郑嬷嬷说府里确实多年来都是这规矩,心里冷笑。又听她接着说,后来账上宽裕了,府里的小主子们都吃不得苦,就都换成了银霜炭,只是拐了一道弯,不从公中走账,只从大房走账,意思是大房自家出私房银子。
府里宽裕起来还不是因为罗文简在边关挣的卖命钱?倒要从大房走账,显得他们多么守规矩似的!
大太太秦氏虽说是侯府嫡女,只是嫁妆并不比普通官宦人家的嫡女多,除了该有的绣品家具等物,便只剩了一个小庄子,听闻只有二百亩地,够做什么的?
索性一时间也说不出理来,老太太偏心成那样,大房又掌管府内事务多年,现下总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孩子,沈夫人只好道:“既如此,我也拿我的私房银子给二房的小主子们都换上银霜炭罢了。”
郑嬷嬷忙应了下来,道是今儿赶着叫人买了,明日一早便送来。
想起方才阿林说的事,沈夫人又道:“府里管着马厩的是哪个管事,我们从西边带回来的马吃不惯府里的草料,索性我也给了私房银子叫他另外置办好了。”
郑嬷嬷为人倒是爽快,都应了下来。
沈夫人回到兰桂园的时候阿林已经把一头长发烘干了,正躺在炕上翘着脚看书,一时不防备竟被沈夫人一巴掌打在腿上,吓了一跳。
沈夫人转身坐在炕边上,道:“瞧你那懒骨头的样儿,亏得没外人,要是叫人知道了看你还嫁不嫁的出去!”
阿林爬起来把书放到一旁,跪在沈夫人背后给她捏肩,一边笑道:“爹不是早就说了吗,他手下那些个人但凡家里有年纪差不多的男儿,随便我挑,您有什么好愁的?”
沈夫人被她顶得没话说,还没许人家的小姑娘,说起挑选夫君这种事一点都不害羞,不害羞也就罢了,那话里透着一股子皇帝选妃般得意洋洋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到最后沈夫人也没忘了罚木瓜,叫她进来狠狠训了一通,然后罚了她一个月月钱了事。
阿林这边一看着沈夫人出了东厢房的门,那边就立时叫丁香打开钱匣子,赏了木瓜二两碎银子。沈夫人在窗外听得真真的,心里只是笑,摇了摇头就走开了。
第十二回 气到老太太了
晚间罗文简下衙,沈夫人趁没人的时候跟他说了白天的事,叹道:“咱们再怎么受委屈都没事,只是现在还连累孩子不招待见,我这心里真是不知道什么滋味……”
罗老太太确实对二房的几个孩子都不怎么上心,尤其是对阿林,连眼角都不带瞄一下的。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妻子,罗文简只好和稀泥,温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母亲她素来偏心大哥,好在如今我替你挣了御赐的府邸,咱们明年一搬出去,也算分了家,就不用受这些气了。”
沈夫人在心里叹气,才刚回来就闹出这些幺蛾子,这几个月比想象中还要更难过。
果不其然,翌日一早沈夫人带人去荣寿堂请安时,阿林就被罗老太太单拎出来教训了,什么“大家小姐的体统都不要了”,“丫头跟主子一个性子”,“罗家还从来没出过敢硬闯二门的丫鬟,就该打了板子绑起来卖出去”……
阿林从生下来到现在十二年了,何曾受过这样的鸟气?不由银牙暗咬,要不是看在爹爹的面子上,早就顶她几句拔腿走人了。
现下阿林只好强忍,脸上偏偏做出一副笑模样,好似罗老太太不是在骂她,而是在说笑话儿逗她开心似的。
罗老太太本指望这回骂个痛快,好好给二儿媳妇沈夫人一个没脸,没成想阿林这丫头脸皮忒厚,笑得跟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心里越发的生气,一拍桌子正要呵斥她嬉皮笑脸不敬长辈,却冷不防吸了一口气猛地咳了起来。
看她咳得厉害,沈夫人和秦氏忙上前去帮罗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