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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葡萄捡起来扔了。
顾晴在葡萄架子下待到半夜，觉得实在困了。可西屋张美凤依然鼾声如雷，她托着下巴直打盹。这时候东屋亮了灯，她灵机一动，想着不如去跟姥姥挤一挤。
西屋门没锁，她推开一条小缝，见床边桌上亮着盏台灯，姥姥靠着床头手里拿着张照片，念念叨叨些什么。
顾晴敲敲门。
“谁在外头啊？”姥姥问。
顾晴推开门进屋，说：“是我。”
“美兰啊，你啥时候来的？”
顾晴汗，就接口说：“我刚刚来的那个我想跟你一块儿睡。”
姥姥把照片掖到枕头下面，让顾晴上了床。等姥姥睡了，顾晴从她枕头底下抽出照片，对着月光一看，是姥爷年轻时的照片。
她左右端详了半天，也没看出姥爷哪儿长得像向默阳。
第二天一早，姥姥又对他们两个换了称呼。
管顾晴叫张家嫂子，管向默阳叫王大夫。
张美凤扶着老太太去洗漱，那边二姨夫招呼着他们去吃早饭。吃过早饭，顾晴跟向默阳出发的时候，张美凤给弄了一堆的农产品，偏让他们带回去。
看着二姨夫吭哧吭哧地往车上搬，顾晴难为得不知道该怎么办，阻止她是阻止不了的，张美凤那脾气，谁要敢忤逆她，她能吃了你。
可带着这堆东西，向默阳怎么想？人家新买的进口大奔，给人家弄一后备箱土豆地瓜干豆角？
这开玩笑呢吧？！
再者，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后她放哪儿？靠她自己肩扛手提带回烤鸭店是不可能的。可向默阳又不能出现在张美兰面前的。要是向默阳肯收，她巴不得他把东西都带回家去。可人家要吗？
她朝向默阳那边瞅瞅，结果看到张美凤正在那儿缠着向默阳套他的生辰八字。
她有这么个二姨也是醉了，自己的婚事拖了半辈子也没着急，现在到开始为刚二十三岁的外甥女操心。
顾晴赶紧过去把张美凤拉走了。
他们开车要走的时候，张美凤还颇不甘心，嘱咐顾晴日后一定要把向默阳的八字告诉她。顾晴敷衍着答应了，想想跟她相见真是后患无穷。
终于离开了那个村子，顾晴很不好意思地问向默阳，如果可能的话，那一车东西就孝敬他了。
向默阳只看着她笑。
她就知道此路不通。
那她拿那堆爱的豆儿瓜儿怎么办？
顾晴忍不住咬指甲，这些东西虽不贵重，可也是二姨辛苦耕种的。朋友里面她舍得给的，也就荣霄、宋宁远、姜小迟三人，荣霄跟宋宁远是肯定没戏的，只剩下个姜小迟，他开公司人多，没准可以让他发发福利。
于是她就发了条短信给他：纯绿色无污染土豆地瓜，要吗？
姜小迟秒回：附赠厨师不？
顾晴：滚！
她刚发完，肖熠来了电话，问她几时到达。
她顿时灵光一闪。
中午的时候他们到了a市地界，向默阳问顾晴到哪里下车，是否还是上次的那个地方。顾晴把肖熠家的地址给了他。
向默阳看后问：“搬家了？”
顾晴呵呵，说：“朋友家。”
他们进了小区后，肖熠跟焕东已经等在那里了，顾晴把头伸出车窗外朝他们挥手，肖熠立刻走了过来。
顾晴推门下车，肖熠恰好走到近旁，很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问：“路上顺利吗？”
第66章（）
顾晴觉得脸上微微发热，想把手抽回来，肖熠握得紧，没抽出来。
她瞄到向默阳也下了车，低着头给肖熠介绍：“这是我们阳总。”
感觉肖熠的手握得紧了下，顾晴不免抬眼看看肖熠，肖熠的表情倒是无异。
肖熠放开她，绕过去朝向默阳伸出手：“阳总，幸会，多谢对顾晴的照顾。”
向默阳只跟他握了手，一声不吭地去打开后备箱。
肖熠跟了过去。
焕东也过来了，看到那些东西后吹了声口哨，揶揄道：“顾晴，你们公司是做农产品生意的？”
顾晴瞥了他一眼，说：“干活儿吧你，少打听没用的！”
肖熠把一袋子土豆扔给焕东，焕东抱住后骂了句“卧槽”，连连后退几步才站稳，招呼顾晴帮忙扶着，他才扛到肩上。顾晴不放心，就一路帮他扶着，两人摇摇晃晃地往楼里走，把焕东送进电梯，她才折返回来。
向默阳已经开车走了，肖熠正在检视堆得跟小山一样的农产品。
顾晴想也没跟向默阳道声谢谢，就给他打电话，结果他没接。肖熠扛起一袋面粉，面粉在空气中飘扬，呛得他打了几个喷嚏。顾晴赶紧放下手机过去帮他扶着。
“你这是哪儿买的？”肖熠挥手扇去眼前漂浮的面粉。
“路过我二姨家，二姨给的。”顾晴说，看肖熠的头发被面粉染白了一大片，她伸手帮他拍拍，“你看你弄这一身！”
“你在下面守着吧，我跟焕东慢慢往上搬。”肖熠说着，扛着面粉上楼去了。
他们三人回了肖熠家，焕东嚷着脏累先去冲澡了，顾晴弯腰正查看着那些东西，冷不防被肖熠从后面抱住。
“想我了吗？”他在她耳边问。
肖熠的气息温热潮湿，扑在她耳后，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顾晴浑身发僵。
她出去这些日子，真正想到肖熠的时间确实不多。
不是她不喜欢肖熠，是她这人就是这样。
人在这世上走一遭，得经历多少人多少事，她不像一些女人把情爱摆在圣坛上，也看不上那些把感情当玩物的败类。她的价值观是亲情第一，爱情、友情、她自己，这三者相互平衡，挨着哪头她就先顾哪头。
黎叔管这叫没心没肺，姜小迟管这叫霸道自我，张美兰骂她缺心眼，只有豆儿说她这是心宽赤诚。
她觉得豆儿的说法最对。
肖熠的期望跟她不同。可能搞艺术的都偏感性，他希望的爱情是你侬我侬唧唧歪歪天长地久时刻牵挂。
可她真心做不到，她一次只能想一件事，不跟他在一块的时候，工作她想不了他，吃饭她也想不了他，她只有在手头的事情做完了之后才能想想他。
反正肖熠又不是都教授，还能跟着宇宙飞船飞了不成？她想不想他，他都得吃喝拉撒睡，也不会掉一块肉。
为什么非要搞成大家在一起就快乐不在一起就凄楚苦恋的结果？
他们相处模式有些怪，像是男女反转。
最近这个矛盾点在她跟肖熠的相处中越来越凸显，肖熠老说她不够重视他。
介于刚暴发过一场大战，顾晴决定这次说谎。
“想了呀，天天想。”顾晴不自然地说。
肖熠明显浑身一震，抱她抱得更紧。
丫的再这样下去她就得被他勒死！
顾晴扭了扭身子，肖熠放开了她。她刚想揉揉胳膊，又被肖熠压到墙上。
看着他眯着眼睛就要亲将下来，顾晴急了，伸手又掐在他的脖子上。
肖熠没再进一步，定定地看着她，问：“顾晴，我就这么讨厌？”
“说什么呢你。”顾晴啐他。
“为什么两个多月了，连接吻都不行？”肖熠皱眉。
顾晴卡壳了。
不是不行，这又不是旧社会，如今刚见面就滚床单都不算什么稀罕的，情侣之间不接吻才叫反常。
偏偏她就反常。
她不是不喜欢那么简单，她都有点恐惧。
豆儿说她小时候可能有过不当遭遇，只是她不记得了，给她造成心理阴影，让她去看一下医生。
她连反驳都懒得反驳。什么叫不当遭遇？念大学前就没人当她是个女的，她去哪儿招不当遭遇去？
所以这一点上，顾晴又觉得豆儿不对。
可她也没有办法找出原因。
她理屈词穷着，肖熠突然说：“你们阳总，看起来对你不错。”
顾晴拧眉，她听出了肖熠的话里有话。
“你们这几天一直在一起吗？”肖熠接着问，表情似笑非笑。
顾晴一把将他推开，有些生气：“你别瞎说啊！我跟他出差纯粹是公事！”
第67章（）
“刚去公司，就带你出差？”肖熠说完，故意往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着顾晴，然后哼笑一声，“你这裙子不便宜吧，我可是第一次见你穿裙子”
再加一条，她跟肖熠之间的另一个矛盾点是：肖熠的猜忌心重。
顾晴劈手照他肩上就是一掌，怒道：“带我出差怎么了！？他要带谁出差我管得着！还是你管得着！穿裙子怎么了？这是工作需要！你以为我愿意穿裙子？”
焕东头上包着条毛巾从浴室跑了过来，嚷嚷着：“你俩上辈子是冤家啊？刚见面就吵？”
顾晴跺跺脚，甩开肖熠就走，她前脚开门，肖熠后脚就跟上来了。她顿了下，他也停了脚。她就更火大，气呼呼地往电梯那儿走，肖熠这才追上了来拉住她的手。
“拉我干嘛？”顾晴瞪他。
“回去！”肖熠硬声说。
“回去干嘛？”
“回去给我弄土豆！做午饭！”肖熠咬牙切齿地说，拉着她往回走。
“我只会削皮，不会切丝。”顾晴说。
“我会！”肖熠硬声回答。
顾晴看着他僵着的后背，又说：“你炒的土豆丝有多难吃你知道吗？”
“我让焕东炒！”肖熠咬牙说。
顾晴挑挑眉，心想算了吧，肖熠不过是吃飞醋，这种小事不值一哂。
肖熠拉着她回到家，回头就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拧着眉毛说：“你什么时候能长点儿心？”
顾晴回嘴：“我这心长得蛮好。”
他们三人折腾完午饭，顾晴挑了些土产，让焕东开车送她回家。张美兰看到焕东后又一堆追问，顾晴只说是朋友，张美兰将信将疑，咕哝着：“这男的怎么这么眼熟”
是眼熟啊，上次求婚的时候给伴奏的。
顾晴没吱声，吭哧吭哧地往家里扛土豆。
晚上张美兰又把土产分分给各家送去些，又打电话给张美凤，说东西收到了。结果张美凤在电话里把向默阳好一顿夸奖，一直建议张美兰也鼓动顾晴去倒追。弄得张美兰问顾晴，跟她一起出差的经理是何许人也。
顾晴觉得脊背发凉，强自镇定地说是个青年才俊，而且不日即将结婚。
张美兰听到是有主儿的了，就没再问什么。
顾晴吓出一身冷汗，她想着周末一定得去拜拜，最近流年不利，太晦气了。
第二天她上班的时候，向默阳没来，宋画溪倒是来了，点名找她。
顾晴跟宋画溪到会客室，宋画溪又把那块卡地亚拿出来了。
顾晴一看头都大了。
宋画溪坚持要顾晴收下礼物，摆明了不收就是看不起她，看不起她就是看不起宋家，看不起宋家就是看不起华天，看不起华天那华天还怎么跟嘉禾合作。
顾晴倒是佩服宋画溪的谈判手段，真是天理昭昭肆意扭曲，黑的都描成白的了。
所以最后，卡地亚她暂且收下了。
宋画溪俨然已经当自己是准小姑子了，亲热地跟顾晴手挽手地出现在秘书处众女跟前。
顾晴很无语，也无奈。
周莉上前问宋画溪是否要见阳总，她好做安排。宋画溪说这次是特意来找顾晴的，不是谈公事，然后她就走了。
宋画溪走了利索了，顾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陈迈迈早就跟天线宝宝似的竖着根天线窥探半天了，宋画溪一走就立刻冲上来揪着顾晴问东问西。
周莉一记冷眼把陈迈迈送回座位，把顾晴叫到了门口。
“你跟宋画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周莉直截了当地问，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质。
“我跟她不算熟，只是跟她哥哥比较熟。”顾晴老实说。
“熟到什么程度？”周莉问。
熟到了尼玛宋家母女非要将他们凑成一对的程度！顾晴忿忿地想着，嘴上说：“认识了有几年，有空的时候就一起玩玩。”
周莉紧抿着嘴，粗直眉蹙起，眉心出现一个川字。
顾晴以为周莉怕她的私人关系影响到公司。
现在嘉禾跟华天是亦敌亦友的关系，她这个行政助理虽说是个芝麻大点儿的职位，可经手的都是紧要的文件。外人眼光来看，她跟宋画溪走得太近，她就有了嫌疑。
所以她忙说：“莉姐，您放心，公私我分得清，我是嘉禾的员工，就不会做对嘉禾不利的事情。而且我只是跟宋画溪的哥哥打交道，她哥哥是个医生，从不参与华天的事情。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他是华天老总的儿子，还是前几天偶然知道的。”
第68章（）
她这一番话也许有用，也许没用，周莉眯眼打量着她，她尽量表现出一副真诚的态度。
周莉冷冷道：“宋画溪不是个简单的人，跟她打交道，你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顾晴紧着点点头。
“回去吧！”周莉命令。
她领命而回，周莉却走了。
顾晴坐电脑前面琢磨周莉送给她的那句话，不像是威胁，反像是忠告，她越琢磨越觉得周莉人不错。
那宋画溪算好人坏人？
顾晴看着抽屉里的卡地亚，这个得想法处理了。还给宋画溪是没戏了，不过她可以还给宋宁远。
她拿出手机，给宋宁远发短信问：晚上有空？
宋宁远：有。
顾晴：出来趟吧。
宋宁远：时间地点。
顾晴寻思了会儿，回道：等我叫着姜小迟，他知道的地方多。
接着她又出去给姜小迟打了电话，那家伙一向有叫必到，这次说要偿还顾晴出手相助的大恩，晚上他请了，还立刻给出了一串备选地点。
顾晴知道姜小迟拿到了旧城改造的项目，那个项目案值上千万，所以觉得宰他一笔也不算什么，就选中了一家价格很不错的ktv。
姜小迟装模作样地哀嚎两声，嫌贵。顾晴骂他装孙子，姜小迟才嘻嘻哈哈地应承了，约好六点吃饭。
她放下手机的功夫，向默阳迎面而来。
向默阳看到她后，远远地站住了。她赶紧陪着笑脸，远远地问候一声：“阳总好！”
向默阳一动不动，也没有回应她。
顾晴捏着手机瞧她。
他在走廊那一头，背光，她看不太清他的脸色。
向默阳最终什么都没跟她说，低着头走了过来，跟她擦肩而过，又走了过去。顾晴闻到他身上蛮重的烟味儿，她匆匆间瞥了他一眼，看他脸色黯沉，头发杂乱，领带都没有系。
向默阳从来都是整洁干净没有一丝异味儿的，如今弄得这么邋遢，八成是发生了什么。
她转身跟着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问候一下，最终也没有机会问，向默阳径直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她只好回了自己的座位。
周莉抱着一叠文件也进了办公室，没一会儿又出来了，路过顾晴身边的时候，顾晴拉住周莉，耳语道：“阳总，他没事儿吧？”
周莉白了她一眼，低斥：“关你什么事，别瞎操心。”
顾晴想想也是，那么大一个官儿，什么风浪没见过。她用不着咸吃萝卜淡操心，好好工作就是对老板最好的回馈。
她就先跟宋宁远发了晚上聚会地址，然后把心思都放工作上了。出差这几天攒下的活儿不少，她一口气儿忙到下班。
然后她跟张美兰告假。
这次简单多了，搬出“宋宁远”三个字，张美兰的指示就变成了：别急着回来，多玩会儿。
顾晴想要是肖熠也有这待遇，她就阿弥陀佛了。
晚上顾晴赶到餐厅的时候，姜小迟跟宋宁远已经到了，难得荣霄也在，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男女，看情形是姜小迟的朋友。
姜小迟这家伙就是能算计，做什么事都讲求利益最大化，请个客也把两拨人都叫上，反正是卖人情，他一次卖两份。
顾晴把一群人扫视一遍，一帮子人在推杯换盏，宋宁远偏安一隅低头看手机，荣霄明艳无双鹤立鸡群。
她很久没见到荣霄，不知道他是出国了还是蛰居了。荣霄是个行踪诡异的家伙，整天没啥正事可干，想出现就出现，想不见就不见，不见了的时候鬼都找不着他。
可他就是不缺钱。鬼知道这家伙哪儿来的钱。
姜小迟见顾晴来了，热情地招呼她过去，然后给她介绍了下那群陌生人。顾晴一一跟他们打过招呼后才落座，坐下后直接朝荣霄说：“难得你肯赏脸出来，有日子没见着你了。”
“想我了？”荣霄的桃花眼一挑一挑的。
“想！想！想死了！”顾晴边说边坐下，夹起一块糖醋里脊，冷冷说，“想你怎么没死啊？”
“你嫁不出去，我死不瞑目。”荣霄勾着嘴角笑得邪气四溢。
顾晴哼哼冷笑：“不劳费心，有主了哈！”
“一个唱歌的，能有什么前途？”荣霄说。
顾晴讶异了。肖熠那事儿除了宋宁远她没告诉过别人，她不自觉往宋宁远那儿看，宋宁远依然低头玩着手机。
荣霄却说：“菜市场公开求婚，结果求婚不成，把我朋友的射灯砸坏了，砸坏了还不赔，你那个歌手男友也太没sense。”
第69章（）
他这么说，她便知道这事儿跟宋宁远没干系了，便翻个白眼，继续嚼嘴里的糖醋里脊。
吃完饭一伙人簇拥着去了ktv。房间够大，还有一个台球桌。爱唱歌的唱歌，爱打球的打球，爱玩骰子斗酒的都各自凑成一堆玩开了。
宋宁远一如既往地安安静静地喝酒，荣霄玩了几局花式九球后，就坐到宋宁远身边，两人开始低声聊着什么。
顾晴拿着麦克在吼歌，留意到沙发里只有宋宁远跟荣霄，便把麦克风让给了别人，也到宋宁远旁边坐下了。
她从包里把卡地亚拿出来给了宋宁远。结果姜小迟突然窜了过来，一把夺过来直接打开，看完后咋咋呼呼地喊：“我说顾晴，你给宁远这个是几个意思？话说你怎么买得起这玩意儿？把你卖了都不值上面一颗钻石的钱，你什么时候发达了？”
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混账，顾晴抄起一个抱枕摔到姜小迟面门上，把东西抢了回来。
荣霄抚着下巴笑得不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