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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像一具破洋娃娃躺在病床上。
接着顾晴又想到了肖熠，一想到他，她的心就像拧毛巾一样，被拧成了麻花。
她没想到肖熠能干出这些事儿。在她跟肖熠的相处中，因为她的有言在先，肖熠几乎不碰她一根指头。
他们的相处跟一般情侣不一样，可是她没法改变自己，所以肖熠就改变了他自己。
肖熠很宠她，剥虾壳挑鱼刺，下雨问带没带伞刮风问加没加衣。她脾气不好，他各种将就。她想当女王，他就当仆人。
她一度认为肖熠就是几乎绝了种的那种男人，沾沾自喜的以为捡到了宝，就算张美兰反对她还想跟他继续，可她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
顾晴不愿意再去深想，她甩甩头，把脸埋在手里，手上缠着的纱布透着一股子药味儿，让她脑子镇静了些。她抬起头，看着病床中的梁蕴宁。
顾晴心理难过得紧，但她知道她得把肖熠叫来，遑论是非，梁蕴宁现在这个样子，肖熠他有义务过来。
顾晴走出病房，给肖熠打了电话。肖熠接电话的时候环境因很吵，顾晴直截了当地跟他说：“你来中心医院一趟，妇产科601病房，梁蕴宁流产了。”
肖熠明显顿了一下，接着惊讶地问：“她流产？她什么时候怀孕的？她有男朋友了怎么连我都不知道？”
第93章（）
他装得如此之真，真得让她恶心！
顾晴咬得牙咯吱响，厉声说：“肖熠你别装了我不管你跟她到底怎么回事，她现在流产还昏迷着，你必须得过来！你有责任过来！”
那边肖熠沉默了好久，久到顾晴想要抓狂骂人，他才说：“我会跟你解释。”
“谁特么听你解释！？你特么的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过来！”顾晴吼。
肖熠没说话，挂了电话。。
顾晴把手机揣到兜里，突然就特别不想回病房去了。
她现在想不好该用什么心态面对梁蕴宁，即使她还昏睡着。
从感情上讲，梁蕴宁算是第三者，明知道肖熠有女友还是跟肖熠亲热，事后还在她跟前装得清清白白没事人一样。
不得不承认，做为女人，顾晴讨厌梁蕴宁。
可她也明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就算梁蕴宁要献身，肖熠只要抵得住诱惑俩人就不可能成事。而梁蕴宁说过，肖熠跟她不止有过一次。肖熠一方面对她百般尊重，一方面却把梁蕴宁当成肉欲的对象。
顾晴认识的人里，这样的男人大有人在，明明有女朋友还要在外面打野食，跟女人勾勾搭搭，回头还要朋友帮着他打掩护。
她从不参与那些人渣的事情，但凡让她知道有人这么干，她一准儿跟他绝交。
现在，肖熠却必须被划到人渣之列。
从某方面上讲，顾晴庆幸自己的理智。
从另一方面来说，她又痛恨自己如此理智。
她喜欢肖熠，也知道肖熠喜欢她，非常喜欢，比她喜欢他多好几倍。可她无法因为他的喜欢，就接受他的背叛。
在跟她交往之前，肖熠跟梁蕴宁的事情她无须追究，可之后的，她做不到。
她痛恨男人这种生物为什么可以把灵与肉分得这么清楚，他跟梁蕴宁上床的时候又是什么心情？他是畜生吗？难道除了爽就没有一点愧疚？不管是对她，还是对梁蕴宁的，他至少要抱着一点抱歉的心态。
她抓住他出轨的证据，他拖出耗子当替死鬼蒙混过去，他演得跟真的似的。而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他甚至一点惊慌的情绪都没有流露出来！
他真适合混娱乐圈啊！他怎么不去拿金马奖啊？
顾晴靠在走廊的墙上，仰头看着医院洁白无瑕的天花板，心里又气又悲。
她知道她跟肖熠会是怎样的结果，分手是注定的结局。
这是她第一次恋爱，二十三岁的初恋，不像十六七小女生那么浓墨重彩，也自有一番刻骨铭心。
她刚学着把一个人印入心里，就又得学着用砂纸把这个人一点点磨去，那种苦痛，比皮肉上的疼不知道苦了多少分。
顾晴觉得鼻子很酸，深吸了一口气，眼底有蒸腾的热气上涌，就要流泪。
姜小迟带着一身的碘酒味儿匆忙地回来了，默默站到她旁边。
顾晴闭紧眼，把泪逼回去，偏头看看姜小迟，问：“伤得怎么样？”
“皮外伤，没啥事儿。”姜小迟语气轻松地说。
顾晴点点头，疲惫地说：“住院费先用你的钱垫上，回头我还你。”
姜小迟凉薄一笑：“你跟我还什么钱啊，不认识的我都白给了他们几百万，我还差你这几千块？”
顾晴没说话，姜小迟掏出一根烟点上，默默地吸着。
结果来了个护士，勒令姜小迟把烟掐灭，又对着他一通教训。
这当口，焕东却来了。
顾晴往他身后看看，问：“肖熠呢？”
“他在跟唱片公司的人吃饭。”焕东表情冷漠地回答。
听到肖熠竟然还有心情陪人吃饭，顾晴顿觉心口像被人打了一拳，又疼又闷，闷得她喘不过气来。
焕东往病房里看看，问：“怎么回事？”
顾晴低下头，小声说：“蕴宁流产了是我的错。”
焕东身子一僵，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推门进了病房。顾晴也跟着进去了，姜小迟伸头往里看了两眼，最后帮他们关上门，他守在门外。
顾晴跟焕东并排坐在梁蕴宁床前，一起看着梁蕴宁。焕东伸手碰碰梁蕴宁脸上的胶布，幽幽地说：“这孩子，活该！”
顾晴心里猛然掠过一个念头，她揪着焕东的袖子问：“他们俩的事儿，你早知道的对吗？”
焕东冷冷哼了一声，说：“我跟肖熠相处这么多年，他有过的女人何止一两个。蕴宁自己送上门的，他随手收了而已。”
顾晴只觉得浑身窜过一阵凉意。
第94章（）
焕东却接着说：“不过你不用在意，他对你是真心的。自从有了你，就跟从前那些女的断了联系。是蕴宁自己又找上他的。这孩子，是活该，可是也傻！”
焕东垂眼看着梁蕴宁，接着说：“肖熠跟你求婚那晚出事的。我本来以为他们就是一时糊涂。可我没想到后来他们还会混在一起。我知道早晚会出事，我劝过蕴宁，也警告过肖熠。直到前些天蕴宁跟我说她怀孕了。”
焕东冷笑一声：“她以为她怀孕，肖熠就会回头，跟她在一起。她以为她很了解肖熠，其实，她错了。”
说到此，焕东伸手握住梁蕴宁的手，脸色也铁青的。他转头，对顾晴说：“顾晴，肖熠已经跟唱片公司签约了。他一个人签的。唱片公司不肯签下整个乐队，他们评估后认为把整个乐队打包推广缺少商业价值。但是他们对肖熠有兴趣，所以，肖熠单飞了，他成功了。”
“你说什么？！”顾晴难以置信地问。
“我说肖熠很快就要出唱片了，唱片公司的老总很看好他。”焕东平静地说，“你走吧，跟他一起走。离开蕴宁，离开我们，越远越好。以后大家也别再联系了，这样都不会尴尬。”
“还有，你跟肖熠说一声，最好别让我在街上碰见他，碰见他一次我揍他一次。”
顾晴呆呆地望着焕东，焕东别过脸去只看着梁蕴宁了。
顾晴很震惊，她再怎么也没想到肖熠会抛弃乐队一个人单飞。
她可以稍微的理解肖熠在梁蕴宁这件事上犯的错误，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肖熠会把共同奋斗了十几年的焕东一脚踢开，就为了自己的一个前程。
“他现在哪里？！”顾晴抓着焕东问。
焕东告诉她一个地址，顾晴立刻冲出病房，姜小迟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他们跑出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空气中有点湿润，时不时有一星雨丝打到脸上。
顾晴拦了一辆出租车，姜小迟也钻了进去。路上的时候，姜小迟问她去干嘛，顾晴死抿着嘴唇不说话。
车子到了后顾晴撒腿就往酒店里跑，姜小迟扔给司机五十块钱就追着她过来。
顾晴一口气跑到肖熠所在的那个包厢，她进去的时候，屋里坐了一桌的人。肖熠正跟一个陌生女人推杯换盏。
他笑得春风得意。
她冲过去就扇了肖熠一巴掌，把肖熠打得愣了。
那陌生女人也愣了。
片刻间肖熠恢复了神色，他用拇指揩了下嘴角，跟那女人解释说：“这是我女朋友，顾晴。”
接着他笑着补充：“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有点儿大。”
女人惊讶地把顾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随即换了副职业的社交嘴脸，朝着顾晴伸出手，微笑着说：“鄙姓徐，是宇星公司的员工，现在是肖熠的经济人。顾小姐幸会。”
顾晴理都没理她，任由她的手悬在半空。她揪住肖熠的衣领就问：“你签约了？”
肖熠有些难堪，他想把顾晴的手拿开，可是突然看到她手上绑着的纱布，随即捧着她的手问：“你手怎么了？”
顾晴不回答，瞪大眼睛死盯着肖熠，又问了一遍：“你签约了？”
徐经纪人脸上有丝不悦，她收回了手，慢慢插嘴道：“顾小姐，肖先生刚跟宇星签了五年合约，公司很看好肖先生的潜力，会大力培养他。”
顾晴用力将肖熠拉弯了腰，凑上去咬牙切齿地问他：“你特么地真的签约了？！！”
肖熠默了片刻，点点头，说：“签了。”
顾晴连着吸了好几口气，才低声问：“那焕东他们呢？”
肖熠只看着她不说话。
“说啊！”顾晴大吼一声，“你打算让他们怎么办？！！”
肖熠也皱起了眉头，说：“顾晴，这事儿咱们回去再说，现在谈不合适”
“我特么的就要你现在说！”顾晴吼。
肖熠叹了口气，抱歉地朝经纪人笑笑，然后对顾晴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没我焕东他们一样能过得下去，等我红了以后，一定会提携”
肖熠的话没说完，就被顾晴狠狠打了一巴掌。他的头偏向一边，嘴角迅速肿了起来。顾晴右手停在半空微微发抖，手心的纱布渐渐洇出血色。
她不觉得疼，只恨手上还包着纱布，否则，这个巴掌能打得更响一些。
“顾晴”肖熠闭了闭眼，隐忍地说，“别闹了。”
第95章（）
顾晴死死盯着肖熠，慢慢往后退。
肖熠两步抢上来，抓住了她的手。他回头对徐经纪人说：“徐小姐，不好意思，我有点私事要处理。今天咱们就谈到这里，改天我再联系你。”
说完肖熠拉着顾晴出了包厢。
顾晴没有拒绝，只跟着肖熠快往外走。他们走出了酒店，肖熠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她的耳朵刚好贴在他心口，听到他的心擂鼓一般地跳。她瞪大眼睛看到姜小迟往这边跑过来，看他跑到一半又停了脚，挠着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有点滑稽。
她惊讶，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有心思觉得姜小迟滑稽。
“顾晴，别闹了。”肖熠开始说话，“我一直想当职业歌手，你是知道的，这次的机会我不能放弃。”
“宇星是个大公司，国内一线的艺人基本都是他旗下的。他们已经给我做好了包装计划，准备花钱捧我。他们配给我的经纪人是金牌级别的，徐小姐手里带出过的大明星不少。”
“我知道你会生气，你讲义气，重感情。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焕东会难过，乐队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可是我不能因为他们，放弃我的理想。这次的机会如果错过，我不知道还要再等几年。”
肖熠顿了顿，沉重地说：“顾晴，我不年轻了。我已经二十六岁了，我没有时间再等。”
“顾晴，义气不能当饭吃。而我，必须为我们的将来努力。我红了以后，赚了钱，你妈就不会反对我跟你，我就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
顾晴听他说到了“我们”，突然很想笑。
“你跟梁蕴宁上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要给她什么样的生活？”她低声问。
肖熠身子僵了下，旋即收紧了胳膊。
顾晴别过脸，把脸埋在肖熠胸口。
她闷声说：“蕴宁还在医院，她刚失去了孩子我害得”
肖熠抱她抱得更紧，他的手压在她后脑勺上，死死摁住她。
顾晴觉得很难过，可她没动。
“我爱你。”肖熠突然说。
顾晴没防备他会说这句，他猛然间顾左右而言他的一句“我爱你”，像是万箭穿心，又在她心头掀起滔天巨浪，折磨得她想哭。
她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攥成了拳。
肖熠低头，贴着她的脸侧摩挲：“顾晴，我做错了原谅我。”
她紧咬着牙关。
肖熠太了解她了，吃软不吃硬是她的软肋。
他真的聪明，他不解释，他只是求她。
他真懂得怎么拿捏她。他知道她就是一个硬梆梆的杏子，搁手里轻揉慢捏间就能变成水一样的芯儿。
他可真会让她难受！
顾晴又想哭，她强忍着，哽着嗓子问：“你打算拿梁蕴宁怎么办？”
肖熠把她满满抱在怀里，依然用脸摩挲着她的脸，带着点温暖。他轻声说：“你要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顾晴闭闭眼，小声说：“那你娶她吧。”
肖熠身子一震，扶着她的肩膀推开她，难以置信地盯着她：“你再说一遍？”
“你，娶，她。”顾晴一字一句地说。
肖熠眉间拧起一个疙瘩，他想要再把她抱到怀里，她伸手挡在他的胸前。她注视着肖熠，看他用祈求的眼光看着她，他嘴角是被她打出来的青紫色，她心头掠过一阵难过。
“肖熠，”顾晴缓缓说，“你得对梁蕴宁负责。”
“负责？”肖熠伸出手罩在顾晴的脸侧，轻声问，“那我呢？你对我负责过吗？”
顾晴把脸扭到一边，没有回答。
肖熠苦笑一声，说：“顾晴，我娶梁蕴宁做什么？补偿她吗？我跟她，一开始就是两厢情愿。我跟她也说过，我不可能给她任何承诺，可是她就是不走，她缠着我不放，她没完没了地找我，勾引我，她一心想逼我跟她在一起，可我根本不喜欢她！”
肖熠指指自己的心口，俯身盯着顾晴，说：“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也是有自尊心的，可为了你我连底限放弃了！”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像对你这样对待过任何女人。你知道你拒绝我求婚那次，我心里伤得多重？可最后我还是退步了。你去问问，这事儿换谁能受得了！你怨我跟梁蕴宁上床，你知道那晚我喝醉了吗？她钻了空子，我却把她当成了你！你以为梁蕴宁又有多单纯？她后来不停地威胁我！你以为我愿意跟她上床？！”
“你永远把你妈放在前面，把你的原则放在前面，好！我理解我接受！顾晴，我什么都迁就你，是因为我爱你。可你因为一个女人对我的投怀送抱，就判我死刑，要我娶她，你忍心吗？！”
第96章（）
顾晴望着歇斯底里的肖熠，他问她是否忍心。
她自问，她忍心吗？
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现在心很痛。痛得已经找不到原因。
顾晴用力推开肖熠，一直往后退，退到后背碰到路灯杆才站住了。
她望向肖熠，他一脸的痛苦万分。
她再抬头看看天，天上的云压得很低，被城市的灯光映上一层橙色。她头顶一盏路灯，也许是年久失修，灯光昏黄晦暗，映衬着此刻他们凄惨的境遇。
她想想也是罪孽，她只顾着自己导致伤害了肖熠，又让肖熠伤害了梁蕴宁，接着，她又害梁蕴宁流了产。他们三个造了一个恋爱生物链，梁蕴宁居于最底层。这条链从当初她心情不好进了巴别塔那天开始成型。
那天晚上她就不该去巴别塔，不该被拉上舞台，不该跟肖熠合唱那首好汉歌，更不该跟肖熠走到一起。
那个时候梁蕴宁正喜欢这肖熠，肖熠也跟梁蕴宁凑成一对。她一竿子插了进去，弄到今天这个结局。
把事情从头到尾捋一遍，当了第三者的人似乎是她。
那她有什么资格去怪梁蕴宁？
横刀夺爱的罪人，就是她啊！
路灯的黄光变得迷离不已，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又哭了。今晚她快把过去二十三年的攒下眼泪都流光了。
她抹了把脸，看看肖熠。她想跟他说，分手吧，不管谁对谁错，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了。就算是梁蕴宁没有怀孕，他们都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她刚想开口说话，肖熠猛地扑过来，把她压住了。
他发了疯一样地吻她。
顾晴瞬间就像遭了雷击一般，每个毛孔都怒张开来，浑身像是扎满了刺一样疼痛难忍。
她揪着肖熠的领子想把他推开，可这次却推不动。
肖熠的力气大得吓人，他箍着她的腰把她提了起来。她唇上是他粗鲁的啃咬，后背在路灯杆上研磨得火辣辣地疼，她紧紧闭着嘴，瞪大眼睛往姜小迟那边看，想找他帮忙，可那逗比竟然背对着他们。
他堵着她的嘴好久，让她发不出声音。而他终于从她唇上移开，沿着她的下颌骨到她脖颈一路啃咬下去。
“姜小迟！你过来！”顾晴嗓子都喊破了音，双手掐着肖熠的脖子上，却无论如何也推不开他。
肖熠就被姜小迟撞开了，他踉跄几步，被马路牙子绊了一下，跌倒到马路上。一辆车直冲他开过来，远光灯刺目无比，刹车声刺耳异常，肖熠根本躲闪不及。
顾晴脑子里瞬间闪过数帧画面，可那速度太快她捕捉不到，而一种真实的巨大的恐惧像一块巨石朝她压下来，她想尖叫，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喉咙像是被什么扼住一般。
车子险险地刹在肖熠跟前，车主从车上跳下来匆匆跑到肖熠身边，而肖熠坐在马路上也吓呆了。
顾晴腿一软，坐到地上。
姜小迟急忙过去把肖熠拉了起来，肖熠甩开他的手。
“他是谁？”肖熠朝着顾晴问。
顾晴只觉得全身都虚脱了，她坐在地上，靠着路灯杆，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有些失神，看着肖熠睚眦俱裂的样子，心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