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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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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姑姑。”安然瞅着那玉,着实好看,想回礼,可又不知回什么好。想了片刻,便让紫鹃把自己房里的小木匣拿来,捧着给她,“姑姑,回礼。”

李心容笑问:“里头是什么?”

“银子。”

李心容怔松半晌:“嗯?”

安然被她看的面上绯红,略有些不好意思:“这里头是爹娘还有祖母平时给我的银子,虽然不多,但姑姑游走四方,这钱比然儿在家有用处的多。”

宋嬷嬷在旁直笑:“哎哟,四姑娘送什么不好,偏送银子,这可俗气得很。”

李心容笑道:“我收回方才的话,其实你一点也不像二哥,倒像我。那这盒子我就大大方方收下了,约摸二哥知道,要板着脸说我骗孩子的钱了。”

安然随她笑着,甚至有些怀疑这直爽英气又逆世俗的姑姑是不是跟自己一样是穿越而来,可仔细听她谈吐,却又不像。一面又想着,游历各国需要许多钱财,看她穿的虽不华丽,却也体面,而且十指纤白,日子应当过的不差。只是娘亲的账本上,可没有要给李家三小姐的月钱,难道她有什么生钱的财路?因涉及到隐私,她便没有问。

第二日,李心容打听到钓鱼的地方,以“呼朋唤友”的姿势带着李家上下的孩子去苑塘。说是江南那边民谚有言“冬鲫夏鲤”,此时鲫鱼肉肥籽多,味道最是鲜美。听安然说开凿苑塘的老板在夏日全养鲤鱼,冬日又全换成鲫鱼,进了同属那老板名下的客栈,便去拜见。那掌柜竟真是来自江南一带,聊了半日,掌柜爽快的宴请李家吃全鱼宴。

一众孩子皆是惊奇,只觉这姑姑有本事得很。

韩氏深觉不妥,这要是传到外头,说李心容勾搭掌柜可怎么好,还是坚持要给钱。一推二推,掌柜倒也没了好脾气,说道:“分成两桌罢,左边收钱,右边我请。”

沈氏笑道:“沈氏谢过掌柜,只是李家是官家人,虽说官职不大,但若让外人知晓我们在外吃白食,怕是会招来闲话。还请掌柜见谅。”

这话一出,那名叫郑浩生的掌柜面色才好了些:“是在下疏忽了,李夫人见谅。”

李心容笑道:“郑掌柜,我离京前,再来痛痛快快吃一回。”

郑浩生笑笑,作揖:“那便等着李姑娘。”

待他出去,韩氏轻笑:“三妹方才的话里,倒是嫌弃我们多规矩,不能让你尽兴了。”

沈氏笑道:“若是我与好友一起,即便安然在一旁,有些话也是没法直说的。更何况三妹和郑掌柜是一见如故。”

韩氏淡声:“到底是个姑娘,留在家中本身就是个闲话,与男子交谈更是个闲话,三妹还是少任性的好。从昨日起便有人问我,是不是你们那老小姐回来了,问的我这脸都红了。”

这里多是孩子,沈氏几人辈分又比她小,见她当面冷言冷语,也不好劝说什么。李心容面色淡淡,也懒得去反驳这尖酸的大嫂。气氛登时尴尬,安宁忽然开口道:“听说这里的鲫鱼豆腐汤不错,盛一锅鱼和白嫩豆腐,底下生了文火,慢慢熬炖,鱼有豆腐清香,豆腐有鱼鲜甜,汤更是香甜。”

安然咽了咽:“姐,方才我们没点这菜吧?”

安宁点点头:“没有。”她淡淡看了她一眼,“姑姑认识掌柜,你让姑姑带你去和掌柜说一声吧。”

安然了然于心,跳下凳子,拉了李心容笑道:“姑姑走。”

李心容瞅着这两孩子,不知该说她们是天真使然,还是太懂世故。随安然出去后,点了那菜,回来时说道:“方才那个是安宁?真像个小大人,不苟言笑。”

安然答道:“姐姐之前说要去做女武官,娘不肯,所以姐姐一直不大开心。不过姐姐性格一直都很冷静,有时候娘也常说,像个老学究。”

李心容笑笑:“以她的性子,做女官倒是可以。安然可知,我游历七国,其中有四国早就设立了女官,如今我们大羽国也终于开始实施了,但一开始必然会有很多阻力,而缺的,正是她那样沉着冷静的女官。”

安然深以为然,但凡改革都绝不会一帆风顺,更何况还是在当今女子地位低下的情况下。

两人一路聊回厢房里,韩氏也未再说什么。菜肴一一上来,比其他地方的鱼宴美味,一时吃的欢喜和睦,直至日落。

李心容对安宁多留意起来,每次见了她不是在看书便是正准备看书,别的孩童还在沉睡,她已起身绕着院子跑。请安吃过早膳后,便去学堂。天气愈发严寒,却是风雨不改。

这日见她下了学堂,李心容在前院见了,唤她:“安宁。”

安宁顿了顿:“姑姑。”

李心容笑道:“你很爱看书?”

“是。”

“你看那么多书做什么,只是个姑娘家,二嫂又不许你去考女官不是么?”

安宁缓声:“因上努力,果上随缘。”

李心容愣了愣,想了片刻这话。因上努力,果上随缘。拼尽全力努力去做,结果如何便随缘吧。只要过程不后悔,会有什么结局,又有什么意义。她笑笑:“我知道了。”

傍晚吃过饭,沈氏打理好家里,去了书房给李仲扬研磨。下人报李三妹来了,她刚进来,见了这琴瑟和鸣的一幕,笑道:“二哥二嫂还是跟以往那般恩爱。”

沈氏淡笑:“我倒是听出了这话里有羡慕的意思,既然不是全然抗拒成亲之事,为何不找个人家。”

李心容手上拿了书把玩,说道:“二嫂,你可别像大嫂那般,把我吓跑了。”

沈氏摇头笑笑,拿她没有办法。

李仲扬看了看她:“夜深过来,有何事?”

李心容笑道:“我再过几日就走了,这回想带个人走。”

沈氏问道:“不多住几日?”

“嗯,二嫂知道我是待不住的人。”

沈氏倒是想她留在府里,有她在,老太太开心,府上的人也自在些。

李仲扬问道:“带谁走?”

李心容笑笑,已将书放下,认真道:“安宁。”

作者有话要说:  =…=有时候会捉个虫,但因为是每日固定7点更新,所以当天看过的姑娘再看到有更新不用进来了哈。

☆、第二十七章  鸡犬不宁

沈氏没有想到李心容要带安宁走,甚至想不通为何她看上了安宁。虽然她说这样的孩子带出去历练几年,必然比在家里待着更好,日后定有大作为,可她舍不得。可李三妹态度坚定,问了安宁,竟连半分犹豫也没有,就答应了。

这一回,沈氏不想再留安宁了。

屡次要走,真真是伤透了心,可真有再挽留的必要?沈氏叹气,心中感受纷杂,头痛欲裂。

安然小心翼翼道:“娘,让姐姐起来吧,都在门外跪了一个时辰了。”

沈氏扶额淡声:“跪吧,趁着她现在心里还畏惧我,多跪一些。日后她大了,也不会再记得我这做娘的。就当是偿还我养她的这十年恩情,待她冷情些,她在外面也不会常想着这家。”

安然听的心头泛酸,拉了她的手不知如何安慰。门外的安宁痛的是膝头,娘亲痛的却是心吧。

痛心的不光是沈氏,还有李老太。

老太太哭劝一番无用,也接受了这事实,让黄嬷嬷去拿了许多财物和购置了干粮被褥,备了一辆宽大马车,塞了满满一车。

李心容到底还是带着安宁走了,老太太卧床几日不起,沈氏也无心打理家务,离过年不过一个月的光阴,李府上下却还是死气沉沉。

春草年年绿,王孙归不归。

这一晃,安然八岁了。

沈氏每个月都会收到安宁的来信,每每下人拿来,都不愿看。安然便拿着信在一旁念,念完后。拿了纸笔回信,说些近况。

这一晃,到了夏季。

夏日酷热,热的人刚在春意绵绵的春日恢复的精神,又被烈日晒的干涸了。唯一让安然欢喜的,只有家里的冰窖。每日凿一碗冰出来,捣烂果子,压了果汁到碗里,便是现成的冷饮。

男童多是结伴去湖里泅水玩。

沈氏听多了那孩童溺水的事,宁可孩子做旱鸭子不善泅,也不许他们跟那些孩童一块去水里玩闹。是以二房的孩子都不识水性。

大房的孩子不同,滨州临水,湖泊甚多,百姓多会打渔谋生。受附近孩童的影响,李瑾贺和李瑾璞也常去玩水,水性也好。

李瑾贺如今已是十八岁的少年,早不去那些地方,李瑾璞年十四,天气酷热难耐时,仍会偷偷溜出去。

这日烈日当头,知了趴在树上也唤的没气力。韩氏怕两子读书心烦,便拿了冻的冰凉的酸梅汤去侧院。

人还没进院子,前头便有下人迎上问安:“大太太。”

韩氏摆摆帕子,让他退到一旁,皱眉:“如此大声做什么,扰了少爷们读书。”

下人唯唯诺诺:“小的该打。”

韩氏进了屋里,谁想只见长子,不见次子,顿时不满:“莫非又去湖里了?”见李瑾贺桌上整齐,手里拿了一卷书翻看,不由抬手,将书拿过,平放桌上。却不见书卷起凹凸,顿时冷笑,“装什么?你若真看了半日的书,这书早就皱的拱身了。”

见被母亲识破,李瑾贺也懒得装了,瘫在椅子上叫苦:“这大热天的,哪有心思念书。我晚些再看吧。”

韩氏将酸梅汤给他:“那吃些冰再看。”

“吃了也不看。”

韩氏气道:“方才嬷嬷说,二房那边男子看书女子女工,他们那难道就是凉风习习,唯有我们这是酷暑难熬?你可给我长点心眼,早早考个状元,好早些离开这里。”

李瑾贺轻笑一声,对母亲说的这么轻巧十分嘲讽。同个学堂中他尚且不能夺得头筹,又如何在殿试得状元。况且通过秋闱紧接着又是来年春闱,那么多的书,那么多的考试,还得去跟别人争个头破血流,他倒是宁可只得个举人回滨州,也自在。

韩氏哪里知道她这儿子如此不上进,在旁边唠叨了许久,直到见他打了个哈欠,才停下,叹气:“可别怪娘如此严厉,都怪你爹去的早。”

李瑾贺听见这话,微有不安,终于是安慰道:“母亲放心,儿子定会努力。”

韩氏这才笑着点头:“好好,这样你爹在九泉之下才安心。”

安心二字尾音刚落,就见个下人突然闯进来,吓的韩氏眉目瞪圆,骂道:“不长眼的东西,就没一个能让人省心的吗?!”

那汉子脸青唇白,哆嗦跪下:“大太太,二少爷他……他……”

韩氏顿觉不对,李瑾贺也忙起身,那汉子颤声:“二少爷他、他溺亡了。”

前年夫亡,韩氏一夜老了十岁。如今子去,韩氏年不到四十,却已如老妇人般。她身着灰长衣裙,发髻一朵白花,已有些零落。面上无妆,更显苍老无力。长子李瑾贺搀扶着她,同她一样看着在院子里做法事的道长,偌大的院中,只有黄袍道士举着桃木剑咿咿呀呀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周围的下人、亲人无一出声。

这日是李瑾璞的头七,李老太让莫管家请了道士来超度,失了亲孙子,又想起英年早逝的大郎,又是卧床不起。

法事做完,道士嘱咐了管家一番,将手上的符交给他,让他们贴在宅子四处。

韩氏声音喑哑,沉沉问道:“道长可否赐几张平安符,好让我们母子三人随身携带,保一世安平。”

道长将手中桃木剑收好,皱眉沉吟:“这符怎能与天抗衡一世,除去祸害根源才是上策。若我每月初一十五前来做法,不消半年,便能将邪灵驱逐了。”

韩氏连忙点头,沈氏微拧柳眉:“不知道道长需要我们备多少香烛钱?”

道长说道:“开坛做法耗费天命,利人损己,因此会高些,每次十两。”

沈氏心头一噔:“当朝五品官的俸禄不过十六石,折合白银八两。道长这……”

道长面色不改,略显冷淡:“这宅子邪灵甚凶,做法可是耗损我天命的事,只是十两,并不贵。”

沈氏未立刻作声,让下人收拾好院子,送道长出去。韩氏哽声道:“若是早些请道士来,我可怜的儿也不会被水鬼索命了。”

沈氏略有尴尬:“只是实在是过高了些。”

韩氏冷笑:“二弟的俸禄确实算高,可朝廷的补贴不少,总不会出不起这二十两。”

沈氏赔笑:“倒不是说不请道士来看,只是这道士看起来并不太稳重,怕虚喊高价又无用。我待会便和嬷嬷去请几个有名气的。”

周姨娘虽然是那种富裕到丢了千百银子也不会皱半分眉头的人,可听韩氏说话就是不痛快,插话道:“我们二房素来安和,大房不安,那邪灵对我们倒没什么。而且既然大嫂觉得这价格公道又坚持要请,那跟我们好似并无关系。大嫂爱请二百两的道士我们都无妨呀,是吧,姐姐。”

沈氏还未开口训斥,韩氏已抬手狠狠扇了周姨娘一巴掌,怒喝:“只不过是个贱妾,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周姨娘脾气上来,旁人登时拉不住,气得冷笑:“贱妾?我的纳妾文书如今还在衙门里,李二爷唯一名正言顺的妾侍。况且这里是二房的宅子,你若要耍威风,回你滨州去,何苦要来用我们的穿我们的,你留在这,不过是想省下自己的钱给你儿女铺路,这府里上下谁人不知!”

李仲扬刚放衙,探望完老太太,进后院看看情形,结果听见周姨娘这话,沉脸走过来。周姨娘一见他,吓的三魂不见七魄,韩氏立刻哭倒在地,直嚷着自己命苦到处受人欺负。

沈氏愣了片刻,知晓李二郎的性子,生怕他又给周姨娘添一巴掌,立刻叱喝:“你们还不赶紧拉她下去!”

下人回神,急忙抓了周姨娘要走,李仲扬定身,沉声:“目无尊长,口无遮拦,关进柴房去。”

沈氏急声:“二爷……”

周姨娘心如刀割,也不求不闹,话一出口,却是夹着哭音:“关吧,死了更好。”

李仲扬瞪了她一眼:“还不快关起来!”

周姨娘被连拖带推的送了出去,韩氏的哭声渐止,沈氏好一番安慰,才止住了哭声。对那李仲扬道:“道士说这宅子有邪灵,我为李家上下着想,那周蕊却道我在李家吃白饭,让自己出钱请道士。我活该白操这份心!明日我就带着瑾璞的骨灰回滨州,再不麻烦二弟!”

李仲扬明知道她说的是气话,可一个只读圣贤书不理会家中琐事的男子,满腹经纶也寻不到一句可安慰的。幸而沈氏又劝了起来,应声“请请,嫂子是为了我们好,那道士自然是该请的”,见她脸色好转,便让嬷嬷一起搀着她进屋。韩氏这才起身,一路仍是以帕拭泪。

作者有话要说:  各朝各代的银子和石换算不同,这里取自明朝万历年间的两石等于一两。

☆、第二十八章  多舌之祸

韩氏回了房中,坐在软塌上抹泪。越想便越觉委屈,人在屋檐下,被二房正妻欺负就算了,还要被个妾侍欺辱。可她实在舍不得放下这吃喝不愁的日子回滨州,当初二叔李仲扬想将那两个贱妾和四个庶出子女带过来京城,她费了好大力气才说服老太太让他们留在滨州。怕的就是他们来了后,李仲扬把给她和三个孩子的用度挪了给那些贱丨人。

沈氏站在一旁说尽好话,只见她一直在发愣,也知她心中甚苦,但心里到底还是偏向周姨娘的,不管怎么说,韩氏只能算是外人,比不得周姨娘亲。

韩氏哭闹的乏了,嬷嬷伺候她净脸后,才让沈氏出去。

沈氏出了院子,思量一番,去了书房。

白色大氅蓝色花纹蜀绣穿在李仲扬身上恰到好处,精致而衬显气质,丝毫不显娇纵。沈氏看他安好如常,与方才那脸色沉的可怕的模样全然不同,别说周姨娘方才被惊吓到了,连她也觉害怕。本以为已经很了解他,却原来不是。

李仲扬头未抬,神色未变,忽然淡声:“若是为周蕊求情,就出去罢。”

听他直呼起姓名来,沈氏知他确实是生气了,从婢女手中拿了茶来,轻放在他面前:“二郎,妹妹性子直爽,你也知晓她素来管不住自己的嘴。”

李仲扬冷声:“她如此模样,就是因为由小到大都没人管束过她。在周家如何我不管,可这里是李家。大嫂刚痛失爱子,无论如何,都不应这般顶撞她。若今日说这话的是你,我也不会留情面。”

沈氏神色微微一顿,李仲扬自觉话说的太过,这才抬头看她:“夫人切莫放在心上,只是李家是大户人家,容不得这种逾越规矩的人。”

沈氏重叹一气:“容不得?难不成二爷要把周妹妹赶出去?你让尚明和安素怎么办?”

李仲扬收了视线,又落回书上:“先关两日。”顿了顿又淡淡补了一句,“若有悔改之意,早些放出来也可。”

沈氏欠身:“妾身替妹妹谢过二爷。”

说罢,也不想多留,这样的男子,到底还是让她感到心冷了些。周姨娘今日的下场,不就是日后自己行差踏错的下场。出了房门,轻叹一气,掸去心上尘埃,片刻也未休息,就往柴房去了。

李老太喜欢干净,李仲扬也是个见不得脏乱的人,即便是后厨,也干净得很。只是柴房再干净,也不比屋里。

下人打开柴房门,周姨娘倚在干燥的木柴上,听见声响立刻抬头,见是沈氏,神色又怏怏不乐,连笑也笑不出来。

后面的仆妇由后面进来,搬了两张四腿圆木凳。沈氏坐下身,招了招周姨娘,笑道:“地上凉,妹妹快起身。”

周姨娘掸开那嬷嬷来扶的手:“二爷说要罚,妾可不敢不听。姐姐回去罢。”

沈氏说道:“我去二爷那,他赶我走。来见妹妹,妹妹也赶我走。我倒是里外不是人。”

周姨娘也不敢太过任性,也知沈氏还念着姐妹情,乖乖坐下,试探问道:“二爷那如何说?”

沈氏抬抬手,让下人都退出去守着,才说道:“二爷说了,你若有悔意,现在就走。”

周姨娘撇撇嘴:“然后再去给大嫂放鞭炮道个歉?跪在她面前求得原谅?”

沈氏直皱眉:“阿蕊。”

周姨娘拢拢发髻,声调高扬:“这事儿明明二爷和姐姐也知道是谁错了,我不过是说了出来,为何要怪我。”

沈氏说道:“大嫂拖家带口住在二房的用意,谁不知晓?偏你要耍嘴皮子戳破,这于你有何好处?二爷与兄长手足情深,哪怕是自己吃喝差些,也要照顾好大房。你如今是戳了二爷的痛处,孩子都已有两个了,你真该收收你的嘴,否则二爷也不会再疼你了。”

周姨娘眸色黯淡,笑着笑着,泪便落了:“二爷何曾疼过我?姐姐当我不知二爷为何要我进门?只不过是看在我娘家份上。我当初又何尝不明白这道理,只是想着,以我的样貌,身为男子又怎会不疼不爱。可惜二爷不同,先有宁姐姐,后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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