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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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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均平笑道:“李四姑娘胆子确实大,不过才九岁,却敢追着小贼跑。我以为她那荷包里装了什么宝贵东西,却不想是宝贵东西装着什么。”

沈氏顿了顿:“世子这话怎讲?”

贺均平略蹙眉头:“李四姑娘说,那荷包是李夫人在她生辰时送的,便一心想着要追回来,可回过神,却发现陷入险境了。”

顺王妃叹道:“倒真是个好姑娘。”心里又想年纪小小就这般懂事贴心,当真是可以要过来做儿媳的。

沈氏怔松片刻,万万没想到安然竟是因为这个缘故才去追那狂徒。不由笑了笑,心里却是懊悔昨夜怎的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了她,差点将她委屈哭了。这么一想,坐了一会便告辞回了家。

清妍要去看安然,便一起去了丞相府。

到了府上,清妍是初次来这,没像往常那般径直跑进去。便牵了沈氏的手由她领路,进了院子,清妍轻嘘了一声:“我要给安然一个惊喜。”

沈氏笑笑:“那郡主便去玩吧,我去给你们备些茶点。”

清妍摆摆手:“去吧去吧。”

她悄然进去,直接问了李府下人凉亭在哪个位置,往那摸去,果然就见她在那看书。真是一成不变的习惯呀。

那荷塘上的迂回小道实在是太长,安然早就瞅见清妍来了。她佯装看书,嘴里念念有词,听得那脚步声走近,猛地抬头站起,朝她做了个鬼脸。吓的清妍鬼叫一声,胡乱往她身上轻拍:“坏姑娘坏姑娘!”

安然捧腹笑着,和她倒在长椅上打闹。

“坏姑娘,你怎的来了。”

“来看看擒住小贼的大英雄呀,坏姑娘。”

“坏姑娘,你昨夜猜中了几个灯谜?”

安然不过随口嬉闹,清妍面色一变,顿时安分起来,垂着头了无生气:“安然,是我错了,哥哥说的对,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既然是一起出去的,就该一起玩,一起回来。”

安然笑笑:“是我乱跑,不是你的错。”

清妍认真道:“是我错了。”

安然见她执拗,点头笑道:“好吧,但我不气你。”

清妍这才开心起来,伸了手指:“明年我们再一起猜灯谜。”

安然勾了手指,对对勾:“明年还要一起猜灯谜。”

两人相视一笑,又闹了起来。

夜里,安然洗漱好就寝,沈氏在旁和她说话,聊了会便说道:“不知怎的,今日张府和秦府那都有媒婆过来,要替她们家公子与你做媒。”

安然笑道:“自从爹爹做了丞相以来,好似一直有人说媒。”

沈氏笑道:“此次稍有不同,他们两人都说与你有一面之缘,十分合眼缘。”

安然想了想,该不会是昨夜那两个隔岸观火的少年吧,慎重起见,便直接道:“女儿还不想那么早订下这些。”

沈氏笑笑:“知你心思,娘亲不会强迫你,睡吧。”

安然躺□,迟疑片刻问道:“爹爹还没回来?”

沈氏神谁微黯,强笑:“很快便回来了。”

“娘,让爹爹别饮那么多酒,对身子不好。爹爹最听娘的话了。”

沈氏应声,又道:“方才你赵姨派人送帖子来,说后日你们要上学堂不得闲,所以明日两家人一起去钓鱼放风筝。”

一听可以玩又可以吃,安然自然答应,欣然道:“嗯!”

沈氏刮刮她的鼻尖:“就你最贪玩。”

“嘻,娘早点睡。”

“嗯。”

☆、八月纸鸢  皇宫酒宴

八月;入秋;微凉;风略急。

郊外绿意仍是蔓延七里;附近没有高大树木,也无巨大岩石;唯有苍翠青草,在深秋来临前最后一次染绿大地。

青草地上已架起了大大小小数十个帐篷;都是来这郊游垂钓歇息时准备的。

这里湖泊并不深,但鱼儿肥美,岸边架起篱笆;免得孩童放纸鸢时不小心跌入湖中。

沈氏领着家中孩童前去赴约,久未一起出来;一路上甚为热闹欢喜。到了那,便拿着各自挑的纸鸢去放了。

赵氏也带了嫡庶子女出来,入了帐内,便见沈氏已在沏茶,当即笑道:“来的倒早。”

沈氏笑道:“刚坐下没多久。”又让宋嬷嬷拿了放在木箱里的纸鸢给他们,“尚明他们在北面放纸鸢,你们也去热闹热闹吧。”

李瑾轩和宋祁早已过了那玩闹的心,远远在空地上看着他们玩闹。

沈氏和赵氏在帐内闲聊,其他姨娘未跟随,只有两个嬷嬷伺候在一旁,其他丫鬟在外头。聊了许久,宋嬷嬷去外头看了看天色,进帐报道:“禀宋夫人、太太,已到午时。”

赵氏笑道:“唤他们进来用食吧。”

两家十一个孩子陆续进来,围着简便桌子坐下。下人从食盒里一一拿出饭菜,因用暖炉垫着,菜仍是热着的,蒸腾着热气,又是在宽敞帐篷内,分外新鲜有趣。

安平还在想着湖里的鱼,不肯吃饭,嚷着要去钓鱼。

她自小就养在老太太身边,开口要什么李老太都会惯着她,人又还小,礼仪上差了些,沈氏也唤不住她。

李瑾轩笑着吓唬她:“个子才那么点,待会到了湖边,不是你钓鱼,是鱼儿钓你。”

安平朝他吐舌头,比划道:“鱼儿才巴掌那么大呀,平儿比一筐鱼还大,怎么会被它钓走。”

众人忍不住笑笑,安平往安然那挪了挪:“然姐姐最好了,然姐姐带我去,不理他们。”

安然摸摸她的头,认真道:“好,乖乖吃完饭,然姐姐就带你去好不好?不吃完不去。”

安平想了想,点头:“嗯。”

吃过饭歇了一会,安然就带她钓鱼去了。赵氏笑道:“不过大了几岁,却像个小大人。我家敏怡的心思还是个小姑娘,该向安然学学了。”

沈氏轻轻摇头笑道:“到底还是要像孩子的好。那丫头就是读了太多的书,她爹早早给她理了个书房,她的姑姑又总是差人捎许多书回来,早就读成小夫子了。”

赵氏问道:“可是那李三妹?”

“正是。”

赵氏与她熟络,倒也不避嫌:“那李三妹的名声也是响遍了皇城,我倒还记得,我那叔婶曾去替人向她做过媒,也碰了一脸的灰,如今那人都有四个孩子了,李三妹倒还没嫁。”

沈氏笑笑,也不多加议论。

李瑾轩对这些家长里短没有兴趣,和宋祁一道出来,又想起了什么,笑道:“你不是问我可有什么异国书籍,待会你可以问问安然。她的书都堆了四个书架子,满满一屋的书。若非搬了宅子,母亲给她换了个书房,怕那书都要堆到房梁去了。”

宋祁方才也想到这点,只是毕竟安然是姑娘,他一个外姓男子到底不好意思问。见李瑾轩说起,也有所顾忌,笑道:“到底还是有些不好。”

“以安然的性子必定不会拒绝,只要你将书原封不动交还就好,若是损坏,那别说借书,日后见了也会疏离你。”李瑾轩又道,“你是爱书之人,我倒是不担心。不如这样,我去与她说,就说是我借的。”

宋祁忙说道:“不可,那与骗她有何不同,谢过尚清好意,我自己去问问。”

安然此时正在湖边教安平挂鱼饵,甩进湖里便让她好好握着鱼竿:“可不要乱动哦,不然鱼儿就跑了。”

安平用力点点头,一脸认真:“嗯。”

安然笑笑,自己也挂了个,正要甩出去,就见旁边光源微暗,偏头仰看,宋祁已半蹲□,迟疑片刻,才道:“方才听沈姨和尚清说,你那里有许多异国书籍。”

“确实有。”安然明白过来,“你要借?”

宋祁微微点头,略有不安:“我在皇城古屋书铺都寻了,但要么是书籍残缺,要么太过杂乱。想着若是你姑姑特意捎来的,定是好书。”

安然顿了顿,她向来不喜借书给人,只因那书离了自己的眼就无法护好,又极易破损,即便对方呵护的好,不可抗拒的因素也太多了。

宋祁见她犹豫,心下也觉不妥,怎能随随便便向人借书,还是在皇城买不到的:“其实不看也无妨,李四姑娘不必为难。”

“等等。”安然看他,“你能保证完璧归赵么?”

宋祁应声:“必定会保护好。”

安然挠挠头:“那我回去将书目录摘抄给兄长,让他明日上学堂时带给你,你若要什么书,就在后头圈画上吧。”

宋祁连声谢她,安然瞅着他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为了借书的事憋的脸色通红,不由笑笑,没想到平日见他从容淡定,却不想是个腼腆之人,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翌日,李瑾轩将那一本记着书名的小册子带去,傍晚带回。安然拿来一看,一本是邻国风土人情,一本是国策论。拿了小梯子上去将书取下,包好了给李瑾轩。

过了十日,宋祁托李瑾轩交还了书,安然拿来里外翻看,竟是一点破损折痕都没。再看他求借的书,仍是两本。

如此往来两个多月,安然早已放下心来。除了他要借的,自己也寻了些大概是他喜欢的书给兄长带去。而宋祁也列了书名给她,若是有喜欢的便说。一来二去,连李瑾轩都调侃两人要给跑腿费。

虽说书是借来借去,但两人自那日放过纸鸢之后,也一直未再见。

秋去冬来,转眼又是一个腊月。

清妍邀安然去府里玩雪仗,到了王府,便见清妍拉住贺均平的手不肯放,眼泪啪嗒的掉,哽咽道:“每次都欺负我,你就这么一个妹妹,你还丢下我。我要告诉母妃说你又不带我去玩。”

贺均平苦笑:“你不是约了李四姑娘在家玩么?况且我们几个少年郎一起喝酒看舞姬起舞唱曲,你去做什么,找人陪你喝茶吃点心么?”

清妍抽抽鼻子:“我不管,那你带我们两个人去。”

贺均平叹气,抓了她的衣袖往上提,她偏是不放:“你这缠人的性子是哪学来的,果真是个粗……”余光似瞧见安然来了,放眼看去,果然见她站在不远处,硬生生将那‘粗丫头’咽下,由着她缠,“李四姑娘来了。”

清妍回头看了看,见真是安然,泪眼立刻收起,摆手:“安然。”

手上微松,贺均平已是抽手,侧身抬脚跨出栏杆,稳步落在雪地上,朝她笑笑:“为兄出门了。”

清妍气的要跟着跨出去,个子却不够高,那后头的下人也忙拦住她,吓的脸色都青了:“郡主万万不可!”

安然拉住她的手,笑道:“世子大了你许多岁,自有他的玩乐去处。若兄长常带着妹妹,不方便是一点,也会让人笑话的。”

清妍鼓着腮子道:“你就帮着他说话吧。”末了又问道,“你就从来不跟着你哥出去玩?”

安然想了想:“他若是觉得可带我去的,便会问我是否想去,我平日里倒不会缠着他。”

清妍登时羡慕了:“若是我有这么个哥哥该多好。”

安然笑道:“世子也挺好的。”

她言下之意是世子也是个好兄长,清妍是一根筋,便误解成了安然对王兄印象很不错,想起那年母妃说媒的事,又觉得在这两人中间使点气力,让她做自己的王嫂,顿感责任重大,生平第一次慎重思考起一件事儿来。

傍晚回了家,见家里已经里外打扫干净,院子里的花草也好好修剪了一番,分外精神。刚进正厅,沈氏便唤住她,替她抚顺额前碎发,淡笑:“明日别出去玩闹了。”

安然点头:“明日是大年三十,然儿不会乱走的。”

沈氏笑道:“对,团年是一件,还有一件事是初一时,随你爹爹一同去皇宫赴宴。圣上皇恩浩荡,宴请群臣。往年你爹爹只是翰林官,那一品二品官员才能携带家眷。如今你是初次去,若是明日跌了亦或是染了风寒,倒不好交代了。”

李老太在旁责怪:“哪有如此说自己孩子的。”

莫白青挺着个大肚子坐在末位,听见这话问道:“我可有份去?我也想瞅瞅皇宫是什么样的,必定是金碧辉煌,到处都贴着金镶着珠子吧。”

周姨娘斜斜瞥了她一眼,讥讽道:“连我都没资格去,你可别异想天开。”

莫白青不敢驳她,别说身份高了她,周姨娘还有一双儿女,又有个富贵娘家,便没再做声。

上回沈氏教训过她,便也收敛了许多。莫白青想的却是等孩子生下来,就只有她欺负人的份,而不会再让人欺负她,如今胎儿要紧,要不然谁知道沈氏那毒妇会不会在她的饭菜里下堕胎药。

安然对皇宫的印象仅限于影视和小说里,听见可以去羽国皇宫,当即露了笑颜:“明日我哪儿也不去,养好精神后日去皇宫玩。”

沈氏笑笑:“这可不是玩,到了那可得懂规矩。”

李老太倒是不担忧:“如今想着是去玩,到了那,气氛威严,可是连笑也不敢多笑的。”

她想起当年,大羽国打了胜仗,先皇亲自来她夫君桌前敬酒,那时荣华一身,却不想最后竟落魄到那般田地。所幸在她有生之年,李家又再复繁华,不用再受人白眼嘲讽。没想到她最不疼爱的儿子,却是最有出息的。

大年初一,李仲扬携带沈氏和安然进宫。到了宫外,家眷在外等候,官员进宫朝听年初训诫。

直站的安然腿软,仍不见有公公来报。官员家眷也是按照官品来站的,前面的都是王室成员,沈氏和李瑾轩安然在他们后头。她回头张望,倒看见了宋祁和宋敏怡,这才想起宋成峰是吏部尚书,官居二品。

赵氏三人也瞧见了他们,默声笑着相互点头。

安然仰头看着那胭脂暗红的大门,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祖母说到了这便笑也不敢多笑了。这般肃穆的气氛,她实在是不喜欢,果然是哪里都不如家中自由。

又过了许久,安然肚子都饿的叫起来了,才有公公过来高声唤众人入宫。

这官员大队又开始陆续随着领头公公进去,安然被夹在中间,个子又矮,这一路的景观根本瞧不见,不由更是气馁。

到了宴请大殿,依次入席,安然也看见了李仲扬,冲他笑笑,爹爹却依旧是板着个脸,穿着朝服显得人更是威严。

李仲扬和沈氏坐在两边,李瑾轩和安然在中间。待众人坐定,安然隐约瞧见有人向她摆手,抬眼看去,就见清妍坐在斜上方,朝自己做了个鬼脸。安然笑笑,也做了个鬼脸,逗的清妍咯咯直笑。惹的顺王妃低头轻责。沈氏也少了平日从容笑意,低声:“然儿不可造次。”

安然应了一声,刚要偏头去看皇帝长什么样,沈氏立刻又道:“不许随意张望。”

“噢……”安然更觉无趣了。

偌大殿堂内鸦雀无声,桌上的美食佳肴也无人敢起筷,等了一会,才听见一个公公尖锐着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安然还没回神,就被沈氏拉着下了椅子,跪身下来,高呼吾皇万岁,只听见头上一个男子声音颇沉:“平身。”

安然这才抬头,顺势往那上面看去,便见了一个穿着金罗缎绣祥云华服的中年男子,这人面部线条紧绷,不苟言笑,十分威仪,原来这便是当今圣上贺奉年,与她想的倒没什么差。

不知是目光太过专注,还是贺奉年本就有意往李仲扬这桌看,一不小心,便四目相对了,惊的安然暗暗大呼完蛋闯祸,急忙收回视线,所幸皇帝没责怪她,也没说什么。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可怕得很。若他脾气差些,自己会不会没了小命。想到差一点脑袋就不在脖子上了,突然又冷出一脊背的汗来。

贺奉年开口道年宴起筷,众人才纷纷拿了筷子。饮酒说话间又问了几个臣子,到了李仲扬这,嘉许了几句,便说道:“听闻李卿家四姑娘胆识过人,却不想长的这般俏皮可人。”默了默缓声,“眉眼像极了。”

李仲扬忙携沈氏和安然谢圣上夸赞,安然心下却不由多想了。她长的可不像爹爹,也不像娘亲,若是说眉眼像……她咽了咽,蓦地想起三姑姑……忙打断念想,掐灭了心中那冒出来的想法。

众臣齐齐附和说李丞相父女眉眼确实相像,安然又是湿了一回脊背,席上的东西怎么也吃不香了。偏这时候贺奉年又道:“来,让朕瞧瞧丞相家的胆大姑娘。”

安然心里直叫苦,众目睽睽之下走了出去,几乎想找个地洞钻。到了前头,啪的跪下,贺奉年便说道:“免跪,到前头来,有赏。”

安然只好硬着头皮上去,脸上扯出笑意,却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笑。到了贺奉年跟前,这回看的清楚了,倒觉得他眼里的戾气没方才看的重,微微闪烁,却印着苍老,可明明正值壮年。这一看,也微怔了。贺奉年瞧了一会,扬手:“赏如意。”

一旁的公公忙捧了白玉匣子过来,弯身奉匣,安然又要跪谢,贺奉年便道:“朕已免跪了。”

安然便颔首谢过,那玉匣子太大,只好抱住,又谢过,僵着步子回了位置上,这绝对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失魂落魄最多的一次。不是她不想淡定,而是想到那纠葛,想到皇帝盯来的眼神,分明很惊悚呀!

回到家里,下了马车,安然还觉得人在梦中,还是噩梦。周姨娘一众妾侍来迎,见了安然的模样,笑道:“四姑娘怎的这副慌神模样,倒是从未见过。”

沈氏也是揉揉心口:“莫提了,让她别乱瞧,就是到处瞅。还瞪圆了眼看圣上,吓的我心都快跳没了。”

李瑾轩倒是笑笑:“我家妹子的胆子如虎,为兄也羡慕了。”

周姨娘诧异:“这倒是不得了,那可是挨了训?”

沈氏说道:“这倒没有,圣上心胸广阔,怎会跟她一个孩子计较,倒是赏了她一个玉如意,用那玉匣子装着,倒还没来得及看。”

周姨娘瞧见后头下人抱进来的白玉匣子,她是识货人,一看便啧啧声道:“这匣子已是价值不菲,是难得的珍品,那更别提里头的东西了。果然圣上赏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莫白青在后头瞅了一眼,撇嘴:“可别摔了,否则要斩头的。”

李仲扬正挽袖喝茶,听见这话瞪了她一眼:“多舌!”

莫白青知他不喜自己,也懒得柔柔弱弱的去求饶认错。

沈氏见安然还在游离,把她揽进怀里,又想责怪又更是心疼:“你这孩子,就是有乱瞧的毛病,如今差点瞧出大麻烦来,还好圣上仁慈。”

李仲扬淡声:“小孩子好奇心重罢了,圣上是明君,不会与一个孩子计较。而且安然也没失了礼仪,若是别的孩童,初次见了这场面,怕早就啼哭吓的腿软了。”

李老太忍不住道:“你怎的夸起她来了,这事儿到底还是错了的,皇上是九五之尊,怎能用直视圣上。”

安然倒不是怕那些,而是怕自己想的事儿是真的。

好一顿说,她才被送回房里洗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安眠。这事定是不能问姑姑的,也不能跟爹娘提。最后叹了一气,那便烂在肚子里吧。

过了几日,拜完了年,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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