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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三年-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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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走了随从们,陈怀年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舒服些了。他凭水临江,看着岷江上来来回回的渡船,心里计算着全部渡完的时间。

    枯水季节的外江江面并不宽。按照船的大小,一条船可载数人到三十人不等。江面上十几条渡船,一个时辰至少可以来回五趟。既然老七说剩下的不足千人,那么最迟在半个时辰内就可以全部渡完。只是因为河滩淤泥深厚,所以大型的渡船都挤在一条窄窄的栈道边上下,丝毫不能发挥出载人载货多的优点。

    “只要将这些人平安带回牛角寨,便可以卸下担子,与张光祖提出分家的事情了。”陈怀年默默地想,“老寨主的恩我已经报了,再与张光祖兄弟这帮蠢货厮混,早晚是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此时,一匹快马从北边飞奔而至。陈怀年远远瞧见那是张光祖身边的亲兵,知道定是张光祖又有啥事拿不定主意,要他回去商议。他暗暗叹息,艰难地上了自己的马,抖抖缰绳向北迎去。

    陈怀年赶到老营,看见张光祖站在一座塌了半边的土地庙前,正用鞭子狠狠抽着一个地上跪着的小伙子。除了老三和老七,老四老五都到了,阴沉着脸站在一旁,也不说话。

    “大哥,啥事值得你发这么大的脾气?”陈怀年爬下马,开口问道。

    那小伙子见到陈怀年,像是见到了大救星,跪在地上爬过来,抱住陈怀年的大腿,不住地喊二当家救命。

    陈怀年托起那人的下巴,立即心中大惊,这不是牛角寨下张村的小十七吗?小十七狼狈到此,定是山寨出了问题!

    他把张十七扶起来,仔细盘问情况。那张十七便把六当家与大当家的婆娘通奸,被李富贵、李发财兄弟撞破。结果六当家叛变,杀了李富贵、李发财兄弟,官军趁机攻破山寨,家眷全部被俘的消息重说了一遍。

    陈怀年的独子还在山上。山寨丢了,那陈村肯定也完了。他心如刀搅,恶狠狠地问道:“为何你知道得如此详细?”

    一向和善的二当家也变得如此吓人,张十七顿时懵了。他一时语塞,陈怀年便抽出刀来,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这时,老四倒是过来说话了。他叫声二哥,说这些他们都已经细细问过了,张十七说的不会有假。当务之急,是赶快想出法子,重新夺回山寨,救出家眷。

    陈怀年突然情绪失控。他怒吼道:“快!老子也想快!可老七落在江边,还在慢慢耍女人!老子咋快得起来?”

    注一:最近在江口镇的江底发掘出大量刻有大西年号的银锭,可见官方记载与民间传说都非常准确。

    注二:四川方言中骂人的话,活该的意思。

第九十八章高台大戏(四)() 
张光祖被陈怀年的火气吓了一跳。这也难怪,老七一向混蛋,给自己也丢了不少丑。不过他最恨不是老七,而是老六。说来老六和他还是一个妈生的,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会背叛山寨和祖宗。老六一反,山上存的金银财宝就全部送给官军了。好在这次彭山之行收获更大,足以弥补山上的损失。

    自从进了彭山县城,张光祖感觉到自己在土匪中的威望蒸蒸日上,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便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陈怀年。

    常言道:天无二日,家无二主。一个山寨,当然只能有一个老大。

    以前,张光祖对陈怀年言听计从,那是陈怀年有文化、有见识,陈氏兄弟也能打仗。此外,也有山寨太小,生存压力太大的原因。说到底,张光祖是把陈怀年当作诸葛亮。有了诸葛亮,自然还要有刘玄德。那么刘玄德是谁?那当然只能是他自己了。用贤欤能固好,但是时间一久,山寨中便有些不懂事的家伙只认陈怀年,不听张光祖的话了。

    比如老三、老四这帮陈氏兄弟,从来就没把张光祖这个山寨之主放在眼里。现在连老六这样的亲兄弟,也开始造反了,那还了得!

    危难之中方显英雄。张光祖觉得此时恰好是一个好机会,显示自己才是领导核心。他假咳了一声,先用严厉的口吻命令身边亲兵,立即去将老七抓来,然后便谆谆教导起陈怀年来:

    “二弟,我们兄弟的家眷都在寨里。你着急,弟兄们也着急,你大哥那是更着急!但是,我们不能就这么向官府认输!我们现在比陈村出发前好得多,是有人有粮有银子!这么多的兄弟肯入伙,那就是明证!丢了山寨,我们还可以再夺回来!没了老婆,我们还可以再抢!

    你想想,我们现在有了两三万人马,只要夺回山寨,让兄弟们练上一两个月武艺,我们就可以去攻打眉州、简州,甚至成都府!

    大哥这些年总算看明白了,这天下早晚要变色。他朱家可以坐天下,我张家怎么做不得?你看我的本家兄弟,从湖广到四川,来来回回杀了一个通透,几省官军只能跟在后边吃灰闻屁。猛如虎吹得像天上的武曲星一样,还不一样是个逑!所以啊,我们如今的正事,是把这帮兄弟们带回去。二弟啊,不是大哥说你,千万不能因为丢了子女,就丢了远大的志向啊!”

    陈怀年现在哪有心思来听张光祖说屁话?他痛苦地摇摇头道:

    “大哥,官军趁我们主力远离,乘虚夺了寨子,那一定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现在还加上老六做内应!既如此,官兵多半会在我们回去路上等着,好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张光祖就像真正的英雄豪杰那样爽朗大笑了一阵。

    他豪气万分地对陈怀年道:“既然老子已经知道了官兵的奸计,他们还想打老子黑旋风的埋伏?我们两三万人,压也要压死他们!”

    张光祖的豪气并没有给陈怀年太多信心。他正要开口反驳,只听远处一阵马蹄声,然后是老三陈怀贵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大哥、二哥,诸位兄弟!一千多官兵到了前面永兴场,还有一两百女兵,由一个红衣女将率领。老子打听清楚了,那女将就是上次在黑龙滩骗我们的那个娘们!”

    官军只有一千多人,还有一两百女兵。兵力数量对比上的巨大悬殊,让在场的各位当家都睁大了眼睛,连陈怀年都咽下了没说出的丧气话。大当家张光祖更是两眼放光,一张黑脸透着红光。

    好!张光祖大吼一声。

    “再催催老七!他要是再不来,老子就不管他了。老三,你赶快进兵,一定要把官兵抓住,不能让他们逃过河去。老四,你在老三身后跟进,一定要快!各位兄弟,只要打下了永兴场,全歼了这股官兵,不要说夺回寨子,依老子看,说不定还可以到成都城去耍耍!”

    陈怀年历来用兵谨慎,总是吃小亏赚大便宜,这也是他在山寨享有威信的主要原因。他没像张光祖一样激动,却连续向他兄弟提问道:

    “三弟,你可弄清楚了官兵主将是谁?是营兵还是哪个卫所的?附近还有没有其他官兵?消息来源可靠吗?”

    三当家陈怀贵擦擦额头上的油汗,清晰地回答:

    “消息绝对可靠!先是富顺万庆当的伙计来报信,我没轻信。然后没多久,又来了四五家报信的,全是我们永兴场的老关系。我把他们分开问了,每家说得情况都差不多,我这才相信了。至于哪个卫所的,我还不太清楚。官军中夹着两三百土司兵,大部官兵好像叫做什么护商队。据富顺万庆当的伙计说,这帮护商队前两日打下了我们牛角寨,我不信……”

    张光祖大吼一声:“原来就是这群乡兵!”

    三当家陈怀贵被老大的声音震了一下,他呆呆地对陈怀年道:

    “原来山寨失守是真的,老子开始还不信。我们的家眷还在……”

    陈怀年打断了族弟的话,让他赶快把永兴场官兵的情况说清楚。

    陈怀贵只好接着汇报情况:

    “乡兵大概七八百,土司兵两三百。另外还有正规的官军骑兵三四百人跟在后头。再加上一两百女兵,全部就这么多。”

    一万五对一千五,十比一!

    陈怀年想了想对几位当家的道:“他们是乡兵,我们是土兵。乡兵对土兵,半斤对八两,我们怕啥?我们的人数可比他们想得要多。”

    听见素来谨慎的二当家做出判断,张光祖和几位当家的立即笑起来。

    陈怀年说着,难得露出一点笑容:

    “官兵我们也不怕。成都府的官兵都一个逑样,看着光鲜,实际不经打。只是这土司兵,个个打仗都蛮得很,我们要小心对付!平定奢安之乱时,我亲眼看见过土司兵打仗。那阵仗,我们……”

    陈怀贵听到这儿不满意了。他叫喊起来:“二哥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老子不信了,一个人打不赢,十个打他一个,怎地还打不赢?”

    张光祖和几个当家的又笑起来,土地庙前洋溢着轻松和谐的气氛。

    陈怀贵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完了,正要和老四转身离去。突然他想到还有一件事情应该禀报:

    “我还听说,官兵的主将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娃娃!听万庆当的伙计说,他是啥蜀世子,尊贵得很。二哥,你学问大,这蜀世子是个啥官?”

    “天助我也!”

    张光祖和陈怀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对视着,不约而同一起大吼起来。只是陈怀年的眼神,除了惊喜,还多出一点抓住救命稻草后那种绝处逢生的放松。

    土匪兵力号称三万,实有兵力一万五,兵力对比是十比一。这么大的兵力优势,即便用兵谨慎如陈怀年,也觉得可以打一仗。为了防止官兵利用家眷动摇军心,陈怀年特别给他兄弟教授了一个锦囊妙计。

    张光祖更是心急,一边连续派出亲兵,督促落在后面的老五、老七尽快收拢队伍赶到武阳里,与先期到达的老三陈怀贵、老四陈怀金会合;一边亲率中军加速前进,与前锋陈怀贵、陈怀金汇合。

    土匪兴高采烈争取头奖之时,朱平槿为了实现给廖大亨的大礼,也没有闲着。只是朱平槿这边的动静,比起土匪那边的甚嚣尘上,简直算作清风雅静。

    护商队吃了午饭,又按惯例休息了一刻钟。在这一刻钟里,士兵们用皂角洗净了双手,清去了啃鸭子沾的油污。老兵说,手上有油,用枪杀人时容易打滑。沾了血,那就更滑。所以有些士兵一不做二不休,用备用的绑腿行缠在枪杆握持处牢牢裹了数圈,加大摩擦力。

    这些小事情不是朱平槿这个主帅应该操心的。富顺万庆当的伙计按照朱平槿的要求去报信,去的不会是一个人。找到土匪大队后,一个能说会道的伙计进去给土匪报信,一个能跑善奔的伙计就会把土匪前锋的位置和大致人数传回来。这些信息与探马的消息相映照,就可以准确掌握土匪的位置,并借此判断土匪的意图。

    经再三确认,土匪在得到官兵消息后,只是作了短暂停留,随后便加速向永兴场这边开过来。

    双方将帅都期望的会战局面已经形成。除非天上下刀子,绝对不可逆转了。

    富顺万庆当的后堂,朱平槿与宋振宗、舒国平、贺有义、高安泰、高荣宣、刘红婷、程翔凤、刘名升、张光培以及钱、李两位师爷、抚标守备董卜嘉措一起,最后确认了战斗部署:

    宋振宗受命作为战场总指挥,将与世子一起呆在中军位置。

    朱平槿对王府护卫的战斗力不放心,手下的大将也担心世子的安全,所以将一连从一营中抽出来,交由中军指挥,配置在永兴场到武阳里的大路上。

    高安泰率个人随从和两百土司步兵为左翼,依托岷江内江的江岸作战。

    舒国平率护商队二、三连为右翼,左接中军,右接骑兵。

    贺仇寇率六连配置在中军与一连之后,作为全军预备队。

    骑兵的位置是战斗部署的重点。土匪在彭山县抢到了不少马匹,但是骑兵的数量依然为零。山匪不是响马贼,善爬山而不善骑马,能不摔下马背的就是高手。前方地形开阔、平坦、干燥,植被低矮,也是发挥骑兵速度和冲击力的理想地形。

    护商队骑兵优势很大,朱平槿决定予以充分利用。因此骑兵全部配置最右翼,保持机动空间。高荣宣率天全土司骑兵在前面,以便随时进出。董卜部骑兵因为人人有甲,勉强算是重骑兵,所以配置在天全土司骑兵之后,作为官兵的主要冲击兵力。

    董卜部即是今天的芦山县、宝兴等地,与天全乃是近邻,两部官兵的语言习俗和作战风格都有相似和接近的地方。董卜部又有廖大亨的严令和两个私人监军,与天全土司协同作战,朱平槿认为问题不大。

    三连一个排的士兵组成一支水上特别部队,由贺有义率领,通过控制的几条大船,沿内江和外江行动。

    程翔凤率领的辎重连解散,补入二连和三连各一个排,剩下的两个排继续看守辎重。

    刘名升、张光培率领的亲友团,以及永兴场的乡绅贤达观战团,将在中军后面跟进。

    战斗部署的特点与雅河之战非常相似,兵力配置一线展开,但左轻右重。目的是由左翼和中军拖住敌人,右翼快速迂回侧翼和后方,将敌压缩至江边狭窄区域全歼。

    在制定战前开进序列时,朱平槿吸取了雅河之战时展开缓慢的教训,规定行军队列与预定的展开队形一致。骑兵在前,右翼次之,中军再次之,左翼最后。横向展开时前军依次向右转向,后军依次向左转向,如此可以很快形成一条完整的战列线。

    战鼓隆隆。

    一场万人级别大戏,即将在万众瞩目中徐徐上演。

第九十九章高台大戏(五)() 
永兴场码头,全军集结之地。

    朱平槿最后敲定了战斗部署,护商队全军在急促的鼓声中集结。朱平槿换上了一件沉重的山纹甲,又在铁甲外罩上了云锦织成的大红团龙袍,戴上了金丝编就的翼善冠,挎上了从未见血的藏式宝刀。

    朱平槿在李四贤的帮助下翻身骑上了大白马,屁股重重落在马鞍上。或许知道今天是个大日子,白马打着响鼻摆着头迎接主人。

    李四贤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件胸甲和一把长刀,腰上还插着一把杀过人的短刀,雄赳赳地牵着白马,向护商队的大旗下走去。刘红婷一身素衣红氅,脸像衣服一样红,也骑马跟在朱平槿后面。

    全军依次开动。士兵们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跟着中军鼓车上的步点,不疾不徐地踏上用大小船只连接而成的临时浮桥,向前方的战场走去。趁着这个机会,新近提拔的军官和士官们在队伍中不停鼓动士气,重申军纪。他们让士兵们想想过去的悲惨生活,想想王庄的爹娘姐妹,想想临阵脱逃的后果。

    崇祯十四年二月十五日,下午申时三刻(大约下午四点半)左右,在岷江的内江和外江河道包夹的三角地区,在双流县永兴场与彭山县武阳里的两县交界处,朱平槿率军与牛角寨的土匪主力迎头相撞。

    一场大战即将打响。

    探马来报,土匪前军就在两里之外。宋振宗老于战阵,毫不犹豫命令全军停止前进,依照部署展开战斗队形。

    鼓声暂停,军队只剩下唰唰的脚步声和军官的号子和叫骂声。很快,一条大约一里长的整齐战列线出现在川西平原的大地上。与平日的训练完全相同,土司步兵和一营各连,都以连为单位列阵。各连以排为一个排面,形成一个约三十步宽,纵深四列的连横阵。因为估计不会遭遇弓箭威胁,所以连横阵排列较为密集。

    朱平槿率护卫和大旗前出到战线前方,抵近观察敌方部署。

    战场是一片休耕的农田,非常平整。左边百十步是顺流而下的内江,右边两三里外有一片低矮的丘陵。土匪黑压压的布满一里之外,起码有五千人,肉眼即可看见他们还在乱哄哄地整队。他们没能排出任何阵势,只是简单的一大堆人聚在一起。

    今天是个好天气,初春的暖阳晒得人懒洋洋的。朱平槿微笑着向身旁的宋振宗问道:“宋将军,土匪会否在右边丘陵布下伏兵?”

    宋振宗吐了一口唾沫,大声回答:“土匪布下伏兵,那更好!等不到他们的伏兵出击,这边胜负已定!世子,时间不早了!趁着敌阵混乱,不成行伍,我们开始吧!”

    朱平槿目不转睛盯着宋振宗:“将军既已受命为战场总指挥,一切由将军做主。本世子已将自己和大明的命运,一齐都拜托将军了!”

    宋振宗涨红了双颊。他跳下马来,单膝跪地,郑重其事地向朱平槿行了一个抱拳之礼。他大叫得令,然后脚不沾蹬,飞身上马,单手将大刀举了起来:

    “护商队!缓步进兵!擂鼓!”

    潘狗屎被挤在队伍里,努力朝官兵方向看过去,只见前面一个个人头晃动,啥也看不见。他想跳起来看,但又怕在手下跟前失了脸面,只好奋力忍着。对面的鼓点有节奏地擂响,一下又一下,稀疏而清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让他小心脏随着鼓点一阵阵发紧。

    潘狗屎是一个老匪。

    说他是老匪,不是因为他的年纪大。

    说他是老匪,只是因为他在山寨的时间长、资格老。

    牛角寨是潘狗屎出身长大的地方。十六年前,潘狗屎的妈被土匪掳上山,然后不知咋的就生下他。潘狗屎生下来就没见过爹。据说他爹也是土匪,打劫庄子时被庄墙上倒下来的金汁(注一)给烫了,挣扎了几天还是死翘翘。

    两三月前,潘狗屎还是山寨中等级最低的小匪,属于人见人欺,狗见狗咬的那一类。两三月后,他已经成长为一名很有前途的中层干部,手下管着五六十号弟兄。

    “潘头,你说我们能打赢吗?我们手里没有兵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挤到潘狗屎身边小声问。他拿着一根树皮完整的粗树桠子,大约七八尺长,树干弯弯扭扭。这个老头的年龄足可当潘狗屎的爷爷。离开彭山之前,他才带着儿子和两个孙子入了伙,祖孙三代男人都在潘狗屎的小队中。

    潘狗屎正为啥都看不见而烦恼,说话也就不太客气。

    “老子咋知道?总之,叫你上你就上,叫你跑你就跑快点!三当家的手狠,瞧见后面拿大刀的兄弟没?那是他们陈家的督战队,谁敢乱跑一刀便砍了!”

    “谢谢潘头提醒!”老汉很知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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