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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更是私底下跟她说过许多次,让她注意一些,以免到时候得罪了人还不知晓,更会牵连到家人和尤陌。
听着耳边的话语,望着水面的起伏,金叶不由有些闪神。
能与尤陌成亲,这是她一手促成的事,按道理来说,她一定是十分的憧憬以及欢喜。
毕竟当初在爹娘的面前,她还说了那般令人不齿的话语。
其实,并没有。
尤陌对于她好,她能够感觉的出来,所以他又怎么会对她做那般的事情出来,一切都是她自己为了爹娘的同意,胡说罢了。
只是这么多天过去,两人的婚事已经定下,甚至在还不到三月的时间,她便会出嫁。
心中的欣喜之外,还有一丝丝的忐忑。
让她惶惶不安的忐忑。
她虽然是金家的姑娘,可说到底,正如外人所说,也不过就是个半路来的姑娘家。
不比小姑,一手出色的打铁手艺,让世人崇仰。
而她,却是什么本事都没有。
姑娘家会的琴棋书画,她没有一样精通。
甚至,当年如果不是祖父强压着他们学字认字说不准来字都不认识,就是认识她如今写出来的字迹连个幼儿都比不上。
当初和尤陌书信来往的时候,她有很多话想表达出来,可就因为一手难看的字迹,她不敢多写。
就算尤陌没有嫌弃,可她害怕以后会丢了尤陌的脸,毕竟她的身份本就是一个让人笑话的事。
手被握住,抬头一看,入眼的便是一双带着关怀的眸子,金河瞧着她脸上的苍白,不由担心的道:“怎么了?”
金叶张了张嘴,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这条路本就是她自己所选,她又有什么颜面去说,便摇了摇头,说道:“有些晒。”
七月的天,不止晒还有些闷热,好在有一丝丝带着凉意的风迎面而来,不然这游河就是再有趣,她们也不会来。
“你是怕晒黑了,嫁人的时候不好看了吧。”金河打趣着,还当金叶是这个意思,毕竟以往在三合村,就是暴晒的日子她们有时候都得出门干活,虽然祖父心疼她们,并未让她们下田耕作,可其他的伙计也不是待在屋里就能做完的。
金叶脸上一红,伸手就打了过去,两人在船面上就这么的打闹了起来。
傅来凤倒是一脸的羡慕,她家里的姐妹倒是不少,可性子都与她不和,没一个有这么的亲密,不免有些羡慕。
她道:“金姑娘的夫家是哪家?成亲那日可一定得请上我。”
“哼,不过是陵王的下人,哪能请的上傅府姑娘大驾光临。”金婧妍冷哼一声。
傅来凤的祖父可是三公太保,可是太师,府中子弟都是朝廷的要臣,如此可见,她的身份就是连她身边的莫蒹葭都来的珍贵一些。
金婧妍就是不懂了,这四房的人到底有什么好,居然一个两个的都与她们交好,也不看看她们的身份,到底配不配的上自己。
“你胡说什么,尤陌可是陵王的客卿。”金河说道,虽然一开始家中长辈并不同意这门婚事,可是现在既然已经同意了,为了金叶的颜面,她都不准外人这般说道。
“陵王客卿尤陌?”傅来凤想来想,总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的熟悉,半响过来,她才恍然大悟,道:“你们的消息也未免太不灵通了吧,我可都听说了,陵王身边的尤陌立了大功,圣上大喜之下已经为他封了官,不过这圣旨还未下来,想来你们才不知晓。”
“什么?!”
“你胡说的吧!”
一声惊喜一声怒意,两两各不相同。
第六百七十三章:五品上下
“我何为要骗你们。”傅来凤撇了撇嘴说道。
因为家中有些事务祖父并不会让他们避嫌,这件事也是偶然从祖父与他人交谈的时候听到的。
她看了看金叶一眼,也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坏。
祖父说过,圣上与陵王虽然是同胞兄弟,可其实心中仍旧有这忌惮。
这次,陵王身边的人确实是立了功,却不是大功,圣上直接是挥手一指,将这人与陵王隔离,指派了官位。
何尝不是将他们两人分开,而这人便是尤陌。
她之所以记得,是祖父多次感慨,陵王身边有一能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极有才华,得此人在身边说不准会有大用,也难怪圣上会出此一手。
她接着道:“不过你们不清楚也对,毕竟这事圣上还没派旨下来,不过我祖父说,官位不会太高,最多也就五品上下。”
说完,她看了看一脸难色的金婧妍,说道:“至于你说的下人,那绝对不可能。”
“太好了,你嫁过去可就是个官太太了。”金河一脸的高兴,仿佛是自己的喜事一般。
金叶却双手攥的紧紧,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全,脸上更是如梦似幻般。
虽然不管尤陌到底是什么身份,她都已经认定了这个人,可是如果他的身份能高一些,最起码她的家人能更容易接受一些,毕竟她也希望成亲这么大的事,爹娘的态度不是勉强,而是真心的愿意。
“你都说了没有下旨,谁知道是不是真的。”金婧妍满腔的苦涩,五品是不大,可是放眼整个朝政又有多少年纪轻轻就这么高的官职?说不准还寻不出十个来。
而这些人的前景又是极为的客观,她虽然不是很清楚,却也想的明白。
一想到四房的人一个嫁个方家少爷,一个居然能与五品官员成亲,她的心中就无比的难受。
凭什么这些泥腿子就能过得比她好?
她现在的处境,居然连这些人都比不得,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娘虽然每次都极力安抚她,结果却不尽然。
倒不是选不到人选,可一比起四房的夫家,简直就是如同天上地下,让她嫁个那些不起眼的商人,她宁愿当个老姑娘,一辈子不出嫁。
“是不是真的,过上两日不就知道了。”傅来凤没什么在意,毕竟这话从祖父嘴里说出来,很难是假。
当然,这个道理也许金叶几个不知道,金婧妍和莫蒹葭却是能猜到一些。
莫蒹葭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更是开口恭贺道:“金姑娘大善,能寻此良人。”
金叶本就是个暴脾气,一开始来到上京还收敛了一些,可是渐渐的就露出了原型,她听到这句话,便想到了金河与她说的地道里的事,本就是对此人很是不见待,如今听到这句话,更是觉得她在嘲讽自己。
便直接反呛了过去,说道:“如此可见,莫姑娘可不大善。”
傅来凤听到顿时一喜,她本就不喜欢莫蒹葭,外人虽然对她十分的敬仰,毕竟才女的名声可不是白叫的。
有才气,这点她并不否认,可人的品性她却是十分不喜莫蒹葭。
曾经有不少次,她都是看到这人高高在上,看着奉承她的那些人去为难另一个,却视若不见般,任人欺辱。
她是觉得楚家少爷不错,可是她却也知道,如同他们两人真的定下婚事,她是怎么都不会插足进去,先前在外头的一幕不过是想气气莫蒹葭而已。
毕竟这上京,敢与她做对的人,还真没多少。
没想到今日还真遇到了几人,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理。
要知道,惹的莫蒹葭生气,在她们那个小圈子里,便成了公认的敌人咯。
她晃头晃头的道:“金姑娘说的好,如果莫姑娘大善,楚家也不会退亲了。”
莫蒹葭如同并未听到话里的挖苦,直接端起了面前的茶水轻抿一口,只是端着茶杯的手,用尽太过,指头都是乏白一片。
而这个时候,前面的船只上传来些许零星的喧闹,她们几人闻声一望,只见前面船只上的人,都是一脸的娇羞,却仍旧站在船头,与一个方向望了过去。
她们跟着视线,转头一望,这才发现,此时的她们正经过一片竹林,而这里便是男客所待得地方。
竹林很大,虽然不显拥挤,却也没有了大展身手的地方了,想来正在对词之类的,突然听到了声音,也是闻声望了过来,两堆人隔着一条并不广阔的河水,两两相望。
金偃宁为东道主,见着这一幕,便上前大喊道:“众位姑娘,竹林凉爽,不如下来避避暑?”
这话的意思打的什么主意,谁都知晓。
只是,就算心中有这个想法,也没有人敢开这个口,毕竟这一下去了,可是与外男同处一个地方,哪怕身边结伴的人多,虽然不会出什么事,可是难免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也好,正晒的很,咱们下去歇息番,等不晒了再上船吧。”别人不好开口,金婧妍却可以,她怎么说也是府里的主人,说这个话到没有什么不妥。
而且,她是发现了方少爷也在这群人中,既然遇到了,她自然要留下,不然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遇到。
方少爷此时站在人群之中,仿若最为起眼的那一个,可是金婧妍却发现这人的目光却一直落在身后,难免心中难受的不行,暗想着,不管用什么方法,今日一定要将方少爷给拿下。
她下了船,对着一丫鬟说道:“让青柳过来寻我。”
小丫鬟不过是撑船的人,见到府上的姑娘与她搭话,激动的不行,连忙就是点头答应,向着外面跑出去。
金偃宁此时,却是越过众人,直接走到小姑的身边,轻声的说道:“小姑,你瞧瞧方大哥的双腿,他居然能够行走了,可是大喜啊。”
金芸却是平常一般,她望了望这四周的景色,说道:“我早就知晓了。”
可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在沅里镇她就知道了。
第六百七十四章:非常
那种理所当然又带着一点傲然的话语,让金偃宁有些怔然。
好吧,小姑如此,可不就是在宣告主权么。
他耸了耸肩膀,感情自己多此一举了。
刚走了两步,金偃宁便发现了前面的那人,一个极为不欢迎的人。
楚泽取消婚约的事,他已经知晓,更知道以那家伙的性子,再见到莫蒹葭肯定是会有些对不住,毕竟不管如何,取消婚约女方来说,都是一种打击。
早知道有她的存在,就不让这些人下船了,省的等下又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下都下了,他又不能将这些人给赶回去。
金芸却是直径走到了一处,方亦的双腿能行走倒是不奇怪,毕竟他早就能够行走,只是现在他的瞳眸之下,疼痛的隐忍到是消失不见,虽然未大好,却不在时时刻刻带着疼痛。
就凭这一点,就已经足够。
方亦走上前,他道:“宫殿那处我派人前去,你猜我在那里发现了什么。”
金芸闻言,并没有立马回答,她知道方亦所说的那处所指向的是那日他们两人无功而返的地方,便道:“金属?”
这倒不是胡乱猜测,毕竟他的双腿里面的铁水,到底是带了个‘铁’字。
方亦嘴角微微上扬,他道:“可惜,你说对了。”
这下便成了金芸挑起了眉头,脸上带着疑问,仿佛在说为何可惜。
方亦接着说道:“如果你猜错了,我还能添下彩头,这样你再次猜对的时候,便能借故送你一件小玩意。”
金芸哪里会要‘借故’,直接理所当然的伸出了手掌,像是在讨要一般。
两人如此的情景,在一堆人中还真的很是引人注目。
毕竟本是残废的方少爷如今大好这件事就已经足够稀奇,引人注目了。
不过到底知晓他们两人定下了婚事,如此的情景虽然瞧着都觉得有些脸红,可到底没人上前干涉。
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金芸脸上如常般,收下了方亦送上的小礼物。
一个不大的小木盒子,她直接伸手打开,却在里面见到了一枚晶莹剔透的白玉玉佩。
玉佩比巴掌小一些,光是一眼瞧过去,就能知晓它的价值连城。
这个不说,金芸望了一眼,就是十分的喜欢。
只是因为这枚玉佩上面雕刻着的不是其他,而是每次在锻造兵器后,在某处雕刻的图纹。
一个代表着她的图纹。
图纹的花样是一朵不是很正规的铁刺梅,甚至带着一些的抽象。
虽然不是很难看,却也说不上好看,却没想到,用玉佩雕刻出来,真的很美。
她不由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后面锻造的兵器上都留有这个图纹,可是都在极为隐暗的地方,很难寻找到。
再来图纹很小有不正规,甚至不经意去留意的话,只会以为是一个很小的小疙瘩,就是永华几人手中的兵器,告诉他们有图纹后,他们至今都未寻找到。
方亦并未说话,而是将腰间的细鞭拿了出来,手指指腹轻柔的抚在细鞭上的某一处上。
“咦,方大哥为何你的鞭子与归宁铁鞭很似相似?”金偃宁走上来,本不想打扰两人说话,可是看到方大哥手中的细鞭后,不免有些好奇。
这条细鞭与归宁铁鞭实在是太过相似,只是一个粗大一个细长,可模样和颜色都是一模一样。
可是当他的话问出去后,立马就是有一个回应。
这条细鞭肯定是小姑送给方大哥的,不过想想也是,小姑提他们锻造了一把兵器,不可能不给方大哥锻造一把。
不过同时又有了好奇心,就是不知道方大哥的鞭子与他如今手中的鞭子,到底哪个厉害一些。
他跃跃欲试,开口道:“方大哥不如咱两比比?”
金芸直接白了他一眼,说道:“比坏了别找我。”
这下,顿时让金偃宁的歇了心思,归宁铁鞭与太太圣上的天元剑相对,如今还在铁鞭上留下了一个凹陷,当时他祖父差点没将他给打死,甚至就是她娘都没上前劝阻,好在最后还留了他一口气。
不过想想也不舍得他宝贝的鞭子有些损坏,到底还是连忙捂紧后走到了一侧。
金芸直接将玉佩别在了腰间,她问道:“你可知这个花是何花?”
“铁刺梅。”方亦轻声而道,他紧接着又说:“你想知道我是如何知晓的?”
金芸点了点头。
方亦握拳抵在唇上,带着隐约的笑意,说道:“起先确实不知晓这到底是何,可一想到了金家衣物上的图纹,再对比一番,才隐约猜到了一些。”
重点在隐约这点上。
其实,他先前所说铁刺梅的时候,并不确信,毕竟两者相比,真的有很大的区别。
金芸却并不在意,反而觉得心中带着一丝的高兴。
玉佩她很喜欢,雕刻的图纹她更是喜欢。
当时在永华说道,每个铁匠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图纹时,她就有想过,这个便是属于她金芸的图纹。
一朵不像铁刺梅的铁刺梅。
她想着,这次的石锯剑上,她要在最为显著的地方将这个图纹给雕上去。
让以后的世人,见到这个图纹后,便知晓这把兵器便是她金芸所造。
方亦接着说道:“这个玉佩你收好,在我名下的商铺中,凭借这枚玉佩便能调动一切资源。”
他并未说,除了商铺还有他暗中的一些势力,这枚玉佩便是调动符。
如今将这枚玉佩送出去,何尝不是代表着他的决心。
而且,方亦隐约中其实也有一些的不好意思。
虽然金芸虽然没明说出来,可是他能看出她很是喜欢,而这个玉佩的雕工中规中矩,根本算不上顶级,倒不是找不到好的雕工来雕刻,而是从选原石到雕刻,全部的工序都出自于他一人之手。
玉是难得的好玉,可这雕工难免还是略低一筹。
金芸此时,却是不住的用手指摸着玉佩,她轻声开口,说道:“这个礼物,我非常非常的喜欢,非常。”
第六百七十五章:丑闻
金婧妍在一边看的是极为的嫉恨,可偏偏无济于事,只能远远看着。
到底还是有自知之明,如果她上前,方少爷肯定不会在这个场合与她说话,而她也不可能主动与一个外男接触。
更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敢上去。
每每看到金芸的时候,她就想到了之前在水里泡着的滋味,真的是无比的难受。
她可不想在今日这般的情况,再次被丢在水中泡着。
而这个时候,一个小丫鬟凑在她的前面,小声怯怯的说道:“姑娘,青柳说她在这边的偏房等您。”
金婧妍本一脸的不耐,瞬间变成喜悦。
同着身边人说道一声,便起身离开。
偏房那一般就是临时歇脚的地方,金婧妍快步走了过去,果然在里面发现了青柳。
她一进来就直接问道:“你给我想想法子。”
青柳一笑便应了下来。
可是金婧妍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个笑意有些奇怪。
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被青柳一个手背给打在了后颈上。
直至陷入黑暗的时候,那个古怪的笑意一直都留在了她的脑海了,心中更是陷入了恐慌之中。
“无趣。”青柳冷哼一声,将这人抬上了床榻后,便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玉瓶,凑着躺着人的鼻尖上轻轻晃动,说道:“到底是主仆一场,离走前送件大礼给你。”
收拾好小房的一切后,青柳听闻到外面有了一些声响,轻轻掀开窗帘一看,看到的正是一个晃晃悠悠走过来的身子。
李独,一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恶心人,今日倒是可以让他尝尝这个天鹅肉的滋味。
当初,也正是这个人,与她一同设计了金三老爷摔倒。
只是不知道,当今日过后,等金家人将三老爷的事查出来,该要如何处置呢。
她闪身进入一旁,虽然无法瞧见偏房里面发生的事。
却能够听到一些动静。
开门的声音,倒喝的喘气,犹豫不决的步伐以及最后悉悉索索衣物摩擦的声响。
青柳嘴角勾起,便轻步向着外面而去。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她现在要做的,便是离开这个金府,去到主子身边。
莫蒹葭此时皱了皱眉头,她对着身边的丫鬟示意一番,丫鬟顿时明晓,她走到一边,问道旁边的一婆子:“我家姑娘想方便一下,能否劳烦婶子带个路。”
那婆子本就是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