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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伸手在桌子上轻轻一抚，桌面颜se变浅，然后出现横竖十九条黑线，成了一围棋棋盘。
“你可得说话算话，不能反悔！不然……”
“自然算话。”
“好。”观音一笑，身上忽然显出光芒，将整个山洞照耀地洞明一片，变得犹如佛家圣地一般。
六级破坏者，地仙级别的修为，这一手就是开仙府，让这山洞变成了duli的隐秘空间。
顿时，嫦娥就发现自己失去了目标，无法联系孙然，更不用说凭借超级智脑给他支招了。
孙然自然也发现了，笑道：“你竟然用道术断我后援，这可有点不公平啊。”
他心中却是嘿嘿笑：‘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他悄悄联系了盘古。
“只是小小施法。怎么，你不敢了？”观音激将。
孙然摇头：“有何不敢，你就落子吧。”
他说话的同时，盘古已经悄悄突破了屏蔽联系上了他：“这女人真无赖。孙然，这回让我来，我要报仇。”
“正等着你呢。”孙然暗笑，他虽然也会下围棋，但没有专门研究过，只是业余水平，面对专业的超级高手，他还真不是对手。
所谓术业有专攻，孙然也没感到失落。
不过面对专业高手，他觉得在让四字的情况下，即使有盘古帮忙，也不一定能赢，因为盘古这家伙让二子都输过，让四子……实在不太靠谱。
孙然仔细权衡下局势，便准备使用心理战术击败对手。
观音已经抢了黑子，开始落子。
“我执黑先行，四子占四方！”她迅速在四角星位各落一子，然后看着孙然笑，心中得意：‘我这一下占了四个角，你没有了后援，就算你再厉害，也得被我斩于马下！’
孙然一笑，携起一子按在天元之上：“我以一子定乾坤。”
观音不以为意，继续落子，孙然紧跟而上，似乎完全不用思考，之后，他的颗颗落子均是如此。
观音有些惊讶了，摸不清对手底牌，开始蹙眉细思，每落一子，平均要思考五秒钟，但越下，她越心惊。
这怎么回事？这人明明没了后援，为什么落子还这么快，而且每每点到要害，似乎根本无需考虑？难道他本身就是个大国手，大棋圣？！
如果孙然有游戏公司超级智脑做后援，这种下法她绝对不会惊讶。但明明没有辅助，竟然依旧如此气定神闲，这就给观音以极大的心理压力。
山洞静了下来，只有火塘中木柴燃烧的噼啪声，还有棋盘落子声，两个围观者都是屏息静气地观看战局。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观音额头上慢慢渗出了冷汗，落子速度越来越慢。孙然落子速度依旧，每每紧跟在对方之后，并且从容悠然如闲庭信步。
“快一点，你脑子抽筋了吗？落一子要停顿这么久？”孙然不耐烦。
“别催……”观音汗如雨下，气势衰微。
“快一点！我饭还没吃呢！”
“就你这种业余水平还来挑战我，你也不嫌丢脸？”孙然继续催促。
观音不说话，汗流浃背，屡次抬手擦汗。
……
三个小时一晃而过，再看棋盘，却已经是满盘皆白，观音只苦苦在一角挣扎，已是无力回天。
承载巨大心理压力的观音投子认输，一脸颓丧：“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厉害，我输了。”
对方让了自己四子，自己竟然只做活了一小片。
枉她平时自诩围棋圣手，竟然下成这副鬼模样，就好似不会下棋一般，惭愧，惭愧地无地自容！
此时，孙然已经聚集了数个六级法术，真要动手他也不怕了，不过为防万一，在李家小二身侧，他不想动手。
“那么你要反悔吗？”孙然笑道。
“我看着像是那样的人吗？输了就是输了。”观音起身，退出山洞，黯然离去。
棋如人生，她在最自信的技艺上被对手干脆利落地击败，心中颓丧无比，对这个李真人起了高深莫测之感。
‘此人心思深沉敏锐，正面相抗我估计不是对手。如今看来，只能另寻它途了。’这是观音想法。
青云洞里，孙然也在沉思：‘这人代表佛家，一心一意要得到李家小儿，估计是已经猜到了真龙身份，但她却不斩龙，而是想抱去抚养。这么看来，佛祖所图极大啊！’
这一刻，孙然开始重视对手，他看向李家二子，决定好好花一番功夫培养他。
第一百五十八章 教徒
转眼间，孙然已经在这《大唐帝国》游戏世界里就过了八年。
这八年中的头一年，大隋攻破了建康，陈后主投降，陈朝灭亡，后一年，隋派使臣韦洸等人安抚岭南，冼夫人率众迎接隋使者，岭南诸州悉数为隋地，于是天下一统。
大隋国势在游戏管理员的微调之下，正处于稳步上升之中。中华历史上著名的‘开皇之治’在虚拟游戏之中缓缓得以重现。
当然，这和孙然没有任何关系。
这些年里，他仍旧呆在武功镇外的青云洞里，指点谢小娥武艺，偶尔也指点小青的道术，更主要的是教导未来真龙李小二。
小娥的武艺突飞猛进，身体元气巩固，体内真气雄厚，眼中光芒越来越明亮，孙然从中看出了清晰至极的复仇信念。
八年时间，她复仇之心始终如一，每日闻鸡起舞，三更起床，白天去上工，晚上又练，一直到深夜方止，每日不辍不怠。
她练武专注无比，一年之功，挡的上寻常人五年，八年下来，已经算得上是一个二流武士，在这天下几乎已经可以横行了。
这份毅力，让孙然常常为之感叹：真奇女子也。
虽然小娥一直没说，但孙然知道，他必须尽快解梦了，否则找不出真凶，那就太丢脸了。
至于小青，她的表现和小娥完全是两个极端。
最开始三年，以保姆身份呆在青云洞，比较地安分，等到李二能走路，能说话，开始记事的时候，她就时常找借口外出，暗地里和孙然说，她要去寻找爱情，确定人生目标。
道法。也是时断时续地跟孙然学着。至于效果…。。只能用四个字形容，那就是惨不忍睹。
有孙然这么一个造化之师指点，这姑娘竟然没有多大长进，不是她不聪明，也不是没天赋，实在是这人压根没学道术的心思，始终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
换句话说，这姑娘没有一个奋斗目标，没有动力去学道术。
孙然时常感叹小青师父眼光之准，这姑娘果然看不透情关。不适合学道。
这个情。不止男女之情。还有各种友情，亲情什么的，小青都没有看透，她就是一普通女孩。
最后则是孙然花大工夫培养的未来真龙李家老二。这小子已经八岁，原本虚弱的身体完全康复，并且长得非常壮实。八岁的孩子，有一米五高，看起来就和十三四岁的少年一般，人也长得英俊不凡，用夸张些的说法就是‘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实在是出众。
他也有了名字。叫李世民，取‘济世安民’的意思，紧跟着他大哥李建成的‘建功立业’之后。
这一日，天气晴好，孙然如往日一般坐在青云洞门口的石椅上。对面则坐着李世民，中间隔着一张青石桌，桌子上摆着文房四宝，以及一些书籍。
这石桌，石椅都是李家送来的，青云洞前的地面也被整平了，成了一个长宽二十米左右的小场子。只要天气好，孙然就会在这里教导李二各种技艺，君子六艺，治国之道，为帝之道，一样都没漏下。
“师父，字写好了。”李世民将字帖吹干，递过来。
正眯眼假寐的孙然睁开眼睛，拿过字帖看了看，评价道：“这最后一个字软绵绵地，有形无神，白写了，手伸过来。”
于是李二乖乖伸手过来，孙然拿起戒尺，拉过手掌，毫不留情‘啪啪啪’三下，打的李二白嫩手掌上立刻出现三道红痕。
“师父，我不服！”打完了，李二开始争辩。
“何处不服？”
“写字好坏与治理天下何干？师父惩罚太重，手疼没法射箭。”李小二恨恨地看着孙然。
孙然点头：“说得好。去，把弓拿来，今天加练五百箭，作为奖励。”
李二不忧反喜，他就喜欢射箭练武，高兴地道：“是，师父。”
和一只小老虎一样，屁颠屁颠地跑去拿弓去了，过一会儿，就有‘崩崩崩’地弓弦声响起，听这声音，已经有近一石之力，这是孙然教授其混元功，多年养气炼体的结果。
练了一会儿，孙然就听到有箭矢利啸声迅速朝自己接近，他微微一笑，口中吹一口气，就将来袭之箭给吹落在地。
“对无可力拒之敌，不知使用迂回之计，蠢，还不过来受罚！”孙然微笑道。
这箭就是李小二射的，这小家伙桀骜异常，孙然老是打他，他就怀恨在心，寻机报复。
孙然则鼓励他这么做，虽然他不喜欢，但他要教出一个开国帝王，帝王不心狠，不桀骜，不无法无天是不行的，
“是，师父。”李小二沮丧的声音传来，慢慢走到孙然身边。
“知道错在哪吗？”孙然温和地问。
“一石之弓还对付不了师父；打不过师父，就应该先以礼相待，麻痹对手，伺机偷袭；刚才我受情绪支配，凭借一时冲动行事，不足以成大事。”李小二一连总结了好几个过失，都是孙然平时教他的道理。
孙然点头：“总结地很全面。你要记住，自古失败者都必须付出代价。若是争霸天下，失败就是家破人亡，妻女尽数沦为他人玩物。所以你只能在师父这里失败。现在，老规矩，手拿过来！”
李小二伸出手。
戒尺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啪啪啪’连打十下，疼的李小二小脸皱成了包子，但却没有掉眼泪。
因为师父说，敌人不会因为你的眼泪同情你，只会嘲笑你，眼泪是给盟友看的。
现在师父是敌人，眼泪肯定得不到师父的同情，而且疼爱他的乳娘不在，他流泪也没用。
“好了。失败归失败。但功课不可落下，此立身保命之本。这一点，你要学你师姐，就算你家人死绝，亲信全部背叛，你每天也得练功！懂其中道理吗？”
“是，师父。当不因情废事。”李世民点头应下，对师姐练武劲头，他是非常佩服的。有榜样在前，所以孙然的话一下就说服了他。
于是一双手疼的直哆嗦的李小二继续返回靶场练箭。
按照以往地情况，李二一练就是好几个时辰，孙然会一直在旁边监督。
但今日不知怎么回事，开弓声只响了十几分钟就又停了下来，孙然奇怪，也不睁开眼睛，直接问道：“小二，怎么啦？”
小二是孙然给李世民起的小名，一开始李世民极反对，但孙然就这么叫他，久而久之，双方就都习惯了。
“师父，山下有个漂亮姐姐来了，还有一个漂亮妹妹。”李二回答。
孙然还是没睁眼睛，问道：“有你乳娘漂亮吗？”乳娘就是小青，她现在不在青云洞，不知道去哪玩去了。
“……比不出来，都很漂亮。”
孙然顿时有了一些兴趣。
李二这小子虽然年纪小，但一双眼睛很毒，尤其是看女人的眼睛，更见毒辣。孙然时常感叹，这小子以后长大了，肯定和他老爸一样，是个色坯，估计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现在连他都比不出来谁更漂亮，那就说明来的一定是个绝色女子，值得一看，于是孙然就睁开了眼睛。
他望过去，顿时恍然，他当是谁来了，原来是观音那女人，这会儿她没穿飘飘欲仙的白衣，而是穿着寻常贵妇人的衣饰，手里牵着一个可以说是美绝人寰的小姑娘。
孙然见人无数，眼睛之毒，更胜李二。
他只看一眼，就知道，等这小姑娘长成了，肯定是个祸国殃民的角色，也不知道这观音是从哪里找来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子定乾坤
孙然也不起身，依旧坐在石椅上，高声问道：“一别八载，女居士别来无恙乎？”
现在李二已经长成了，已经是一个武者，而且他身上还带着孙然给他炼制的护身法器；这是一个玉佩。
为了防御这观音坏事，他炼出来的宝贝也高达六级的防御罩，就算他们冲突起来，也不怕波及到李世民，所以他很轻松。
观音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微笑道：“这么多年，李真人倒是一点没变。”
她走到了靶场上，对李世民招了招手，温和地道：“小家伙，过来，让我好好看一看。”
这一回，她没有坏心，纯粹是看这小子长地壮实，虎头虎脑地很可爱，想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却不想她一个‘小家伙’三个字叫出来，尚且八岁的李世民顿时勃然变色，炸毛，手中弓一转，箭尖就指过去：“你是何人？我是唐国公之子，小家伙是你叫的吗？”
师父跟他说过：这天下，只有他俯视别人，没有别人俯视他的道理。谁这么做，就得让他尝尝厉害。
这么一个陌生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叫他‘小家伙’，让他很不高兴，必须要给个交代，就算她长得再漂亮也不行！
观音一怔，她心里就当李世民是小孩，把他当小孩打个招呼而已，没必要这么大反应吧？
“快说，你是何人？莫要靠近，否则我要射了。”李世民催促。
观音脸上带笑，不以为忤，却还在往前走。
李世民色变，张弓一箭就射过去，瞄准的却是观音牵着的小女孩，一箭过后，迅速又搭一箭，却是指向观音的心口。
击敌要击弱，先一箭。是让对手手忙脚乱，后一箭，却是要对手的命。
至于可能误伤小女孩什么的，李世民不在乎，只要达成目的，王者手段就是无所不用其极。这话是师父说的。
这下手之狠，实在不像是个八岁小孩能干出来的事。
观音没想到这小家伙真敢干，伸手一挥，云袖飞舞，轻松地将两支箭杆都拨飞。但脚下却不再前进。只笑着对孙然道：“你这徒弟教的。一点容人之心都没有。好好的人儿被你教成这样。”
李世民一见对方身手如此之高，大吃一惊，急忙后退，退到师父身边。
这个时候。师父就是他的盟友。
孙然没说话，微笑看向徒弟，李世民会意，张口反驳：“我已警告于你，你却不当回事。你如此看不起我，我为何要容你？”
师父说：为帝为王，可以容人，但却不能容忍任何人挑战威严，即使是父母兄弟也不行！
师父很厉害。所以李二将他的话视之为真理。
观音看着眼前小孩的坚定目光，心中一震，明白过来：‘好个长青道长，真龙果然被他给教坏了！如此桀骜真龙，以后还如何借势兴佛？”
幸好。她还留了一手，她反应也快，立刻低头向李二行礼：“见过公子。”
李二这才满意地点头，感兴趣地看向她手里拉着的小女孩：“你是谁？”
刚才是刚才，现在对方屈服，他量大就不追究了，对这小女孩起了兴趣。
这小女孩被李世民无情一箭给吓的脸色苍白，见他发问，想要回答，但却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她到底还小，看年纪不过五岁而已。
李世民失望摇头，对她兴趣骤减，竟然这般胆小，光长了一个好皮囊，真是没意思。
观音看到情况不对，笑着拉过身边女孩，说道：“这女孩是右骁卫将军长孙晟之女，小字观音婢，却是你之未婚妻，你家里都已经说好了的。”
李世民一乐，这么个漂亮人儿，虽然胆小了点，但当妻子也还是不错的。
孙然也笑，拍手道：“不错，不错，真是天作良缘。”他看向徒弟，问道：“此女如何？”
“可为妻。”李二淡然点头。虽然可以为妻子，但却不能成为束缚他的枷锁。
师父说：天下没有任何事物能束缚他，所谓的礼，所谓的法，所谓的仁，所谓的道，所谓的佛，都只能是他手中的工具，绝对不能凌驾到他头上去！
自然，女人就更不行了。
孙然观察能力何其厉害，又是看着李世民长大的，所以一下就看出他心中大致的想法，抚掌笑：“你能明白这一点就好。其他之事，都可因势稍稍妥协。唯独这一点，却是最最重要的。记好了，万事万物皆为你手中剑，只可人掌剑，不可剑掌人！”
李世民一直受孙然教导，心智早开，虽然才八岁，但却能深刻理解其中道理，深以为然，低头诚心行礼：“谢师父教诲。”
孙然点头，看向不远处微微色变的观音，笑道：“居士，今日所为何来？”
观音叹气：“不过是顺路，想过来看看这李家二子，顺便让我这小徒也认识认识未来夫婿。唉，现在看了，还不如不看，走了。”
真龙已经被彻底教坏，看这光景，性格已定，却再无法扭转了。对于自己徒儿能否控制真龙，她已经全无自信了。
心烦意乱，观音拉着小徒，黯然离去。
走了些路，小女孩开口问：“师父，那个射箭的大哥哥好凶啊。”
她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这么凶，以后成了她丈夫，她还怎么活呀？
观音转头看小徒苍白小脸，心中越发郁结，她真是搞不明白，那个长青道长是怎么教出这么一个妖孽徒弟的。
此情此景，和八年前那一句对弈非常相似。这些年，她做了非常多的布置，布子四方。但对方却只培养了一个人，这人却是真龙，一子定了乾坤！
……。
青云洞外，孙然笑道：“世民啊，你已经八岁了。我绑了你八年，束缚你够久了。从今日起，你就出师了，回家去吧。”
这是他第一次没喊小二，而是叫李世民的大名。
“是，师父。”李二对孙然行了一礼，就转身回山洞收拾好行李，拿好武器，背上包裹。
他没有任何留恋，因为师父实在太厉害，他打又打不过，说道理又说不过，还老是借口打他。
他心中对师父的感情很复杂，有敬，有恨，但绝对没有爱戴。双方的关系就像草原上的雄狮幼崽和狮王，是一种竞争。幼狮长大了，就必须离开狮群，去打拼属于自己的天地。
他听师父的话，仅仅是一个原因，那就是师父很强，全方位压倒性的强，他现在不是对手。
在山洞口，他再次向孙然行礼，问道：“师父可还有话教我？”
孙然脸色转地珍重，肃然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