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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团太软,那肠子捏来捏去总不得形状,余锦年捏了会儿就没了耐心,一把丢开去,反身腻在季鸿身上,浑身生了虱子似的拧歪,很不快活地扯他的袖子,奇怪道:“你看什么呢,怎么会突然多出这么多事情来?”
“雪飞伴驾去了鹏林猎场,只朝中的事却不能落下,只得我来处理。”季鸿定力十足,三言两语解释完了,也丝毫不受他干扰,左手持册,右手接过小厮递来的笔,淡定地批完了几册公文,又吩咐好了各类事项,才低头去瞧余锦年,责道,“蹭来蹭去什么样子,是身上痒么?”
余锦年贴着耳朵臊他道:“痒,你帮我止痒么?”
有那么一时半刻,季鸿才回过味来,他哪里听过这么露骨的挑逗,那半片被余锦年半真半假、似有非无亲过的耳廓就不可遏制地透出了一点血色,因被他垂在鬓边的墨发遮掩着,看的不太真切。余锦年上爪子捏了捏,才觉得确实烫人,心道这也太不经逗了,先前以手以口相慰的时候瞧着挺会的,怎么一打起真刀真枪,反而还不好意思了呢!
哪有这样纯情的。
余锦年怕把人臊跑了,于是撕了个凉面团,贴在耳垂上替他降温。虽说两人已有了夫妻之实,季鸿却也怕他光天化日再口吐淫言秽语,忙清咳两声,压下心中躁意,言归正传道:“听石星他们说,你铺子上差块匾。”
这倒是项要紧事,余锦年光顾着骄奢淫逸了,险些将这事给抛在脑后:“确实差一块。”余锦年靠他身上,望着莲池里的翻边儿新荷,“不想叫一碗面馆了,一是将来也不止做面,二来,旧名总是牵起旧事,让人伤感。”
季鸿问:“那,可想好了起什么名儿?”
余锦年点点头,撑起胳膊来看他,眼角弯了一弯:“三余楼,怎么样?”
季鸿觉得挺新鲜:“作何解。”
余锦年垂思片刻,笑嘻嘻说:“有先人道,冬者岁之余,夜者日之余,阴雨者时之余。倘若客人们在这三余闲暇时,能够想得起来我店里小憩一下,或品茶饮酒,或稍作饮食,岂不就很好?正所谓——醉饱高眠真事业,此生有味在三余。”
他一个“余”字,手指点在季鸿轻轻闭阖的嘴唇上:“好不好?”
“好。”季鸿欣然应允,便命身边小厮去推墨研砚,铺纸洗笔,他倒是趁机将少年搂进来,在腰间微微地揉了揉,彼此交织呼吸,慢慢地亲…吻,分开了仍是耳鬓厮磨,舍不得放手,低声诉叹,“此生有味,一余足矣……”
…
青浮卵碗槐芽饼,红点冰盘藿叶鱼。
重新开了业的铺子终于挂上了牌匾,揭红那日,东十字街上来了不少就街坊邻居,都是来凑热闹的,且今日进店品尝的,还能免费送一盏槐叶冷淘。
如今日头暖多了,北方天又干燥,少不得许多阳火旺盛的人便有浮躁之感。这槐叶性平微苦,色嫩绿,不仅是在眼观上赏心悦目,有清神之功,便是吃进了肚子里,也能够凉血解毒、泻火清肝,的确是一样再常见不过却又别具风格的小食了。
新采摘的嫩青槐叶,洗净捣汁,与面同和,揉切成细若银丝的面条。先入锅煮熟,再捞出浸在新鲜打来的井心水中松泡一遍,是谓冷淘。吃时只需从冷水中挑出一团来,用一点芝麻小磨香,以余锦年密制的酱料微微一绊——气芳色碧,沁凉口感中带着槐叶本身微苦的清淡叶香,更有酱味点缀。
可真是能够让人爱不释口了。
莫说是店里的食客们,便是老板自己,也都趴在柜上,稀里哗啦扒了两碗进肚去。若非是季鸿拦着,不叫他一口气吃那么多冷食,他怕是要一日三餐都吃这冷淘度日了。
余锦年窝在柜后,受着某人的“监管”,还歪着脑袋盯着他瞧,朝他吐舌头略略略。
日头西斜,一群小财迷们正在店里核算着今日第一天正式开业,究竟赚了多少银子,街上突然纵马飞驰而来一道快影,两旁行人纷纷惊慌失措地躲闪,可真的是仓惶一片。
嘶——
马儿长啸一声,飞扬起的前蹄振起万千细尘,扑簌簌地直往三余楼里灌。
余锦年起身,纳闷地向外看去。
只见从马背上滚落下来一名年青人,约莫顶天也就二十岁,或许还更小些,穿着水碧色暗绣三瓣花莲的团领衫,一双轧得结结实实的皂色官制靴跑得飞快。其人面白皮净,即便是焦急万状,也透着股温和好看的劲儿来,若非是他腰上的过宫门牌,谁也想不到,这样艳若桃李的小美人,竟是个内侍,还是个已颇具地位的小少监。
余锦年不认得他,季鸿却认得,提步走迎出去。
那小内侍不知在慌什么,一个榔头差点被门槛绊着,栽进铺子里来,落地也顾不得眼前哪个才是他要找的人,立即喊道:“季世子,季世子!”他仰头看了看,才认清季鸿的方向,神色微乱,稍稍结巴道,“闵、闵大人伤重,危在旦夕!请求世子去见一面!”
季鸿心下一骇,追问:“哪位闵大人。”
内侍急道:“闵霁闵大人!”
127。回阳救逆汤()
第一二七章
闵雪飞?
他怎么会——
来不及多加思考; 季鸿立即命段明备马; 要与那小太监一并去; 正跨出了三余楼,背后有道身影匆匆跟了上来; 道:“我也去!”他偏头看了少年一眼; 微微一愣。
余锦年理好衣袖; 从柜后拎了药箱; 轻轻握了下季鸿的手臂:“愣着干什么,让我跟着; 或许帮得上忙。”
季鸿转而吩咐,改备轻车。
小太监名唤连枝,瞧着年纪虽轻; 却已做到了御前供奉; 司宫台少监; 是地位仅次于大太监冯简的宫中红人了。冯简这老玩意儿爱好收义子,这些年来,司宫台上没有八十也有十八; 打得着的打不着的; 都跟着叫他干爹,这连枝正是其中最受冯简…宠…爱的一个; 冯简将他当做心头宝亲儿子在养; 逢人便夸; 屡屡提携; 恨不得栓裤腰带上; 走哪儿都带着。
连枝八岁进宫,如今就算是二十郎当,也足够称得上是宫中老人了,且他做事周到仔细,凡事都能多想三步,这么多年从没犯过错,可谓是滴水不漏。四方城是座魔窟,成千上万的太监宫女耗死在里头,多得是一辈子也没能得见圣颜的,连枝天生一副好相貌,笑时眼角自艳,还因此惹了不少闲话,道是他与那冯简有个什么,这才爬升得这般快。
冯简暗中勾结权臣,是朝官们私底下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因此对于连枝,有心巴结的趋之若鹜,爱惜羽毛的避之不及。他曾帮权贪说过话,也为清官站过台,其人究竟如何——毁誉参半,真假不知。便是季鸿也不好妄加定论,但至少不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连枝冷静下来后,眉宇间的艳便也淡了下去,颇有些老成持重的感觉,见余锦年并不是个眼熟的,立即心中警惕,不敢贸然叫他同去,恐惊扰圣驾,于是狐疑道:“这位是——”
余锦年当下还没有拿到朝廷颁的玉符,只能说是赤脚医生,正要张口,季鸿已抢先答道:“这位是余锦年余先生,江南圣手,才请到我府上做私医。季某卧病多年,便是这位小先生给治好的。连少监大可放心。”
“……”余锦年看了他一看,不知自己怎么就突然升了格调,成了江南圣手。
季家世子常年闭府不出,便是因为总受病邪侵扰,连枝对近日季府上有位神医的事略有耳闻,听说了季鸿忽然转好,还听说了卢将军那档子事,不想今日竟见到了小神医本尊,不禁多打量了几眼,朝他点点头。
那边段明牵了马车来,日行千里的宝马良驹,此时被套了绳口做苦力,也无人心疼。形势紧急,连枝道:“二位公子请上车,其余诸话路上再说。”
他嗓音有着内侍特有的声调,偏轻细,但并不尖锐刺耳,反而不急不缓颇为细润,有些少年人未生展开般的喉音,让人一时间难以对他生出恶感。
几人也就不虚假客套,先后钻进车厢,驱车上路。
连枝将自己的宫牌挂到车舆外,凡遇路卡关哨,皆免去盘查畅快放行,不多时就出了京,直奔北去。段明将马鞭抽得噼啪作响,仍不敌连枝一叠声的催促,一架载了三四个人的马车硬是被赶出了一骑绝尘之势。
颠簸中,季鸿道:“连少监,猎场究竟发生了何事?”
连枝心神不安地望着车外,此时回眸,松了松手中的帘幔,攥起拳头道:“鹏林春猎几日前就已结束,返京途中,天子一时兴起,便弃车换马。这本也无事,然而途径蜂腰峡的时候,竟有刺客胆大包天,放了冷箭!蜂腰峡想必季世子也有所耳闻,形似蜂腰,外宽内窄,两侧皆是险山峻石,难能藏人。是故冷箭射出时……无人防备。”
季鸿微微皱眉:“贼人可被捉住?陛下如何。”
连枝叹了口气,顿了顿才道:“圣驾无虞,贼人三十二名,也已伏法。他们不过是一群落草为寇的山贼,只是听闻今日有一队富商经由此地,便来碰碰运气,谁知竟是圣驾,于是一个个还未严刑便已吓湿了裤子,都毫无骨气的招了供。”
季鸿道:“可细查了?”
“查过,所言非虚,的确是附近寨子里的土匪。”连枝道,“贼窝已被卢将军带人捅了,只是……”
他抬头看了看,眉心紧簇,颇有些担忧愧疚地说:“闵大人为护驾,替陛下挡了一箭。当时无事,大人自行拔了箭,奋战很是英勇,之后还驭马行走数里。瞧着好好的,我们也只当那箭是皮外伤罢了,谁知才出了蜂腰峡没多远,大人忽地从马背上一头栽下,再没起来……”
余锦年挺起身,听得仔细,唯恐落下任何一个细节。
季鸿也问:“他如今怎样!”
连枝声气愈低,答说:“大人连日病重,虽已用了各色药石,却仍不见起色,昨日更是气急难耐,几难喘息,便是灌了回阳的药,也都被大人吐了出来,眼见着就要、就要……”
他抿了抿唇角,淡淡愁绪萦绕在眉间,不忍心再说下去,最后还是长叹一声:“唉,如今圣驾停驻在热谷行宫,陛下连夜抽了宫中御医来诊治,却也毫无办法。”
“大人神志尚清,许是心中有些牵挂要叮嘱,昏沉间口中不断念叨着季世子的名字,奴才便自作主张,来请世子前去一见。”
连枝双手紧紧扣着,没有再往深处说,但他心里难能不去想——也许此一面,就是最后一面了也说不定……既是那人病重之际还念念不忘的,定然是心中牵挂,他又如何能不去请呢。
季鸿闭了闭双眼,听着这意思,闵霁病之重,已到了药石难医的地步,他心中不免也有些焦急。可车马已赶得飞快,如此颠簸的道路,若是再快,怕是连人带车都要翻下山去。
只得按捺住了心中焦虑,默默等待。
季闵两家是世交,更多的是权力上的交互往来,但他与闵雪飞却也实实在在有些真感情,虽说往日见面冷言淡语的,可真要从旁人口中得知他伤重难治的消息,心里却也不是滋味。
余锦年自然看得出来,他可不管闵雪飞是为了救谁,是如何为国捐躯、大勇无畏,他只知道人病了就要医,人伤了就要治。虽然闵雪飞此人总是三天两头的看他不顺眼,还有坑蒙拐骗季鸿去娶某某公主的嫌疑,但好说歹说也算是自家阿鸿青梅竹马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磁,他再是有偏见,也不能见死不救,因此那两人刚闭上了嘴,他就问道:“连大人说闵公子是中箭,可见了伤在何处?”
连枝瞧了他一眼,也不拿乔,一手抬至身前,越上肩头,犹豫着在胸口上方点了个地方:“约莫是这儿。”
观他所指之处,说不好究竟是伤在皮肉还是伤在筋骨,更不知有没有伤到心膜,余锦年稍加思忖片刻,继续问:“他既是外伤,流血可多?如今是否止住了出血?可有咳喘?咳是如何咳,喘是如何喘,咳中可吐血或有痰?若是不咳不喘,那脸色是紫是白?”
他这样一连串地问,且问得这样细致,让人哪能记得住。
也不知是连枝确有这样速记的本事,所以才年纪轻轻就能在御前侍奉还不出差错,还是这连日的对闵雪飞的病情过分关注,竟真都一一答了上来,很快回忆道:“血已止住了,脸色微有些黯沉,咳嗽是略听见过几声,但并不如何吐血,喘倒是有的,至于痰……这个未曾观察仔细,需得盘问一下伺候闵大人的宫女和太监。”
余锦年暗暗筛除了一些绝不可能的病因,而剩下的那些再往细里鉴别,却有些困难了,非得见了真人才能仔细查验。他心中思索万千,转头看到季鸿眉峰紧皱,便不由伸手过去,在他指背上轻轻地拍了拍,便用宽大袖口遮住彼此手肘,偷偷地去握住对方来安慰他。
连枝瞧见了,一瞬间有些惊异,但也没说什么,扭头避开了一些,当做没瞧见。
过了会,才稍稍侧身,又意味不明地瞥了季鸿一眼,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眼见周围景色一变,前方渐渐多了站岗守卫的士兵,明黄的御字旗在山谷深处猎猎而动,原是已到了热谷地界。
连枝便阖唇,不再说话了。
本该一天赶到的路程,在段明不要命的驱赶下,竟是半个日头就到了地方。抵达热谷入口时,前头的马儿已累得抬不动蹄子,只吭哧吭哧乱叫,再不肯屈尊挪移半步。
几人只得下来,连枝又传了小轿,将他们快脚送至行宫。
热谷之所以叫热谷,顾名思义,一是气候,二是地形。此地周围矮山合抱,满眼的尽是苍翠,山青水绿,却又不过分阴寒,反而微微的有些莫名的暖湿气流拂面而过,头顶一块天空更是一蓝如洗,透彻得似从青绿山水里摘出来的一般,颇有诗意侠气。
令人心旷神怡。
热谷行宫是前朝牵头造起来的,后来几经战乱和天灾,已破烂得不像样子,然而又占着这样一块宝地,若是弃置不用也着实可惜。当今天子便下令翻修重葺,重新盖起了这座易守难攻而又景致秀丽的热谷行宫。
余锦年踩着季鸿的尾巴钻出轿子,好奇地四处打量,行宫算不上巍峨,但金碧辉煌,飞檐勾角,琉璃瓦、漆朱墙,灼灼阳光底下刺晃着人的眼。他跟着在亭廊中穿梭,两侧花墙缤纷,他眼神乱洒,自顾不暇,好险没将自己的来意给忘光。
直见到几名行色匆匆的宫女,住脚朝他们行礼,连枝摆了摆手,挥她们退下,余锦年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已入皇家内院。
人命关天,事急从权,要不得诸多繁文缛节,连枝大胆地做了主,没带他们去天子那儿点卯,径直绕过后园,先到了东南角一处园阁中。
正是眼下安置闵雪飞的庭院。
甫一进院,浓烈的苦涩味冲入鼻道,余锦年忍不住捏着鼻子,重重地咳了两声。之后院中薄气散去,他才定睛注意到院中来来往往的人,多是穿灰青袍子的下等伺候太监,有做洒扫的,也有端送盥洗盆子的,更有负责熬药的,虽然行事匆忙,但是有条不紊,分毫不乱,只有抬头见了连枝时,才猛地停住,点头哈腰地称大人。
余锦年只是从连枝的衣着猜他身份不轻,却也没想到是这样厉害,自进了行宫一路来,几乎人人对他恭敬礼貌,少有几个巡逻的军士略略不耐,也未敢当面现露鄙夷。
只是他当时微微落后了几步,才听见那军士不屑地啐了几句,约是几个“阉人”、“狗仗人势”、“以色侍人”之类的字眼。
余锦年望着连枝笔直挺肃的背影,奇怪了一下,随即加快两步跟了上去。
院中架着几个风炉,正汩汩地熬着药,余锦年走过去掀了两只药罐盖子,辨出其中几味药材,多是些平喘降逆之物,另一罐则是早早备下的回阳救逆汤,看来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正查看,屋中忽地有人喊道:“闵大人!闵大人不好了——!”
余锦年立刻止步,调头径直冲进了房间,屋中昏暗,门窗紧闭,人还没咽气呢,就无端的泛着一股死气,令人十分不舒服。有小太监上来拦他,被余锦年一把攘到一旁,喝道:“让开。”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床前,瞧了一眼病榻上大口喘气,似条搁浅死鱼般的闵二公子,也不顾床前还有位御医,立刻回头毫不见外地吩咐那群不知所措,急得团团转的小太监们:“去,拿一截新布,要长,布料要厚实干净,还不能不透气。”
小太监们压根不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少年究竟是谁,纷纷犹豫着,正要去请示当班管事,此时连枝走了进来,波动的衣袖给昏暗的病室卷进了一道清风,他偏首看了眼季鸿,又远远瞧着床榻上的闵雪飞。
随即出声压下房间中的慌恐质疑之声,沉声嘱道:“去,取我房中那匹云绫棉。”
那小太监一阵惊疑,忙小声提醒道:“连少监,那布是……”
连枝一皱眉,剜了他一眼:“哪里这么多废话,还不快去。”
128。蒸馏水()
第一二八章蒸馏水
小太监去取布的时候; 余锦年抄了剪子; 要去剪闵雪飞身上的包扎; 一旁毫无存在感的御医终于发了怒,攥住他的手道:“做什么; 闵大人的伤已做过包扎!”
“确实是包扎了; ”余锦年道; 没等那御医点头应和; 他话音又急转而下,“你来; 贴着他胸膛听一听。”
那御医不知所以,只得俯首去听了听,隔着薄薄一层衣物; 他隐约是听到那么一点不寻常的“嘶嘶”声; 正疑惑是何动静; 就听那不知好歹的少年气势汹汹道:“这也叫包扎么,他胸口都漏了!呼啦啦的往里灌风呢!你们是怕他疼还是怎的,包扎的这样轻; 这是要害他!得剪开重新弄。”
事实虽是如此; 可这话总听着跟开玩笑似的,什么叫胸口都漏了; 闵大人又不是灌了气的尿脬。可御医哪能这么轻易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年服输; 还要辩解; 便见他已经抄起剪刀剪开了闵雪飞的包扎。
闵雪飞这伤已刺破了胸壁; 虽然伤口只箭头般大小; 但仍是开放性的胸伤。胸壁之下就是肺脏,若不将伤口压紧,外界气压通进胸腔,肺脏就似那被双手捏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