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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带过往的船就没有太小的了,载客至少也是十来个人。
人数不算多路途却不近的情况下,船上的人们也开始时不时的闲聊了起来。
在京城临近地区外出的人还是男的居多,话题也就比较广泛,也没有什么顾及了。
一个北方口音的中年商旅用着不太标准的新朝白话笑道:“都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可第一次来江南,却感觉到这天下的车夫船夫其实还是朴实的人居多啊。”
“这你就不懂了,其实这车船店脚牙是有排名顺序的。前两个不过是有个别不法之徒鱼目混珠罢了,一般店家则是看人下菜,风险也稍大一些。正所谓店大欺客,客大欺店。只有那‘做公的’和‘牙行‘们才是一点儿江湖道义没有,恶人多见。”也有人夸夸其谈的说道。
负责蹬船踩踏着人力螺旋桨的船夫则笑道:“你们说的这都是过去的经验之谈了。至少在这南直隶与浙北一带,又有几个敢像过去那样为非作歹无所顾及?那太湖的水匪厉害不厉害?可天下初定之后那些人在湖面上蹦达了有多长时间?就是在别的地方勉强算是肥差的公家饭在这南直隶与浙北一带也不是那么好吃的。这新朝圣主整顿起那些不正之风来可是毫无顾及。“
听到这里,连张海都感觉到有些虚假,开始怀疑船夫是不是外情部的托了。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般传统国人在闲聊的时候为了缓解心理压力,不论是谈论家常里短的那些事情还是政事国事总是喜欢拿比较负面的东西当谈资,至少也会是站在貌似中立的立场上。几个外地来的商旅也似乎感觉到这船家多多少少有些奇怪,就不在这个方向上继续谈下去了。开始聊起了目的地的一些事情。
曾经就在苏州常住的一名游客说道:“过去天下菜肴当以粤菜为首,那里的食材最为丰富。可是自从新朝入主江东之后,从皇宫里的御厨御医到不少瓦解的大户中的私厨都开始在政府的组织下传道授业。去年军队里的不少做行军糕点的也回到了苏州等地,这江东美食就有盖过粤菜之势了。等大家到了苏州,就知道哪怕是同过去相比,那里为什么会被喻为美食仙境了。“
“唉?不对啊。我听说这新朝曾经征集全天下的人才工匠,南京早已有盖过苏杭天下第一繁华之地。为什么旧朝的御厨在政府组织下传道授业,反倒会让苏州成了这天下美食云集之地?“一位北方口音的商旅有些疑惑的笑道。
“这俗话说的好,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对于新朝来说后者未必对,但前者似乎有那么点儿意思。估计是为了确保南京的新军精锐不被奢靡之风所腐化。在南京城是出版之都,戏剧化之都,苏州不少的相关工匠和人才也都去了南京。那里还是农具铁器五金方面的全国重地,还是名医聚集的地方,还有外人想都想象不到的福利保障。但是在吃穿用度等不少有关享乐消费的地方,还是要看苏杭等地。除了中小商贩,民间的中大商户们也往往不愿意去南京城同那里的衙门打交道。”
“是那里的皇庄王店不好惹吗?”有人问道。
“那里的皇庄王店们到还算好打交道,可是那里的规矩可并非什么人都能承受的起的。要是有竞争对手栽赃陷害给你来点儿假货或者质量稍微不达标的,又或者是服务态度不好有人投诉的,保你不死也得扒层皮。凡在南京城的民间大商户们,都得请几个讼师才能应付的过去。而且那里用工的规矩也多,什么行业工会劳动仲裁之类。这样一来,尽管那里的市民消费能力颇高,可在那里开店就远不如在苏杭等地经营了。”
不少人闲聊着,张海并没有插话。不过人们见到张海这样魁梧的身材似乎像是打行一类的人物,也就没有人轻易敢来搭话。尽管张海似乎像是带着家人去南边儿探亲一般的摸样。
不过张海却没有完全打算在十几个人中做一个孤零零的看客,那样也就同样有些显眼了,就顺便问道:“听说苏杭等地除了食货之外,近几年武风也很盛行?不知道那里的武艺相比南京城如何。我在南京实在是混不下去了,那里的高手如云。这不带着夫和孩子想去苏州那里走走亲戚,看看能不能在哪里打行某个好的活计。”
“不知道这位朋友练的可是武行内哪方面的武艺?是箭术,还是刀枪或拳脚?”
“最擅长的是箭术,刀枪也粗通一些,拳脚最不熟悉。”
“拳脚方面可学会新擂台技?还是传统打法?“
“只学过几个月的新擂台技,传统打法的根基不牢。“
“那你就去对地方了。南京城所谓的‘拳脚最不熟悉’又是像您这样的身材,练过几个月的新擂台技,在苏杭那里一定吃的开。毕竟拳脚还是讲究身大力不亏的。”
一行人了个把时辰之后,顺流而下又有螺旋桨动力的小船已经临近太湖了,船夫也开始提醒有没有要下船的。
第794章 太湖岸边()
张海思索了片刻,觉得没有护卫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冒险在太湖上夜里行船的好,不过还是像回事儿似的问道:“如今的太湖还像以前那样夜里不行船吗?”
“那是老黄历了。从前年开始太湖一带就比较安全了,夜里行船没有什么大问题的。不信的可以在这附近打听打听。”船主有些无奈的说道。
但是那些从外地来的人可没有这么容易轻信人言。在附近的百姓哪里打听打听?经常外出的人谁不知道有些地方的土匪不仅仅是官匪一家,还是半民半匪或民匪一家?这太湖一带在以前江湖人与商旅的心目中可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虽然这湖紧挨着九州最繁华的地带。
张海不是第一次来到太湖岸边,以前来过的时候不过是苏州岸边还算繁华一些而已。其他地方不过是人烟密集一些的居民地罢了。即便是在太湖以北的河口一带的要地也是如此。
但是如今,这里的十里八乡都已经成为颇为兴盛的地方,虽不是城镇,却拥有不少的客栈酒楼,还有不少的仓库和集市,这似乎是一个刚刚开始兴起的商业市镇。
天下豪强在新朝夺取天下的过程中因为没反应过来而遭到严重的打击,这固然一定程度上的削弱了资本的集中,似乎是不利于商业。可地方上的流通阻碍似乎也大大减轻了许多。
不过张海虽然这一路上并没有见暂时到什么煞风景的地方,却也不由的反思了过往的一些政策。
那些操之过急的近现代化行业要求与管理会有不会揠苗助长的嫌疑?就商贸和港口条件来说,这里显然不如苏州岸边更合适。可恐怕是因为新朝在南京城乃至苏州等大城市附近的管制力太强,才使得一些承担不起或不愿承担的那些现代化经营成本的商家反而有了“远离统治中心”的趋势。
“这一路上,我即便像个乞丐一样也不会去住客栈,你有没有意见?”张海看了看天色似乎有些晚了,就对杨思笑着说道。没有可靠的护卫在身边的情况下,即便没有什么危险的征兆,张海也在试练中养成了不给任何可能的意外以机会的习惯。
“圣主。哦不,当家的。这当然没什么。我们一起都是共患难过的了。”杨思笑道。旧时富贵人家妻子对丈夫的称谓是随着年代水涨船高,从良人到官家再到相公和老爷。为了防止任何可能的意外,这一路上张海也反思了下自己的言行,觉得在外面行走如非特别保险的地方还是不要轻易谈论队伍内或宫内的事情为好。而且在称呼上也尽可能的不暴露,相互之间以下层出身的平民百姓间的常见成为为主。
这一点在下船之后也叮嘱了下杨思还有一起来的小女孩颖儿。颖儿是新来的孩子们当中比较懂事的一个。虽然正是四五岁爱玩爱闹的年纪,但是这一路上却像个乖巧的大龄孩子一样尽量寡言少语。那标准的北方口音新朝白话在大人嘴中说起来还没什么。而从这么小的孩子口中说出总会给人以突兀的感觉。
张海等一行人下了船只后,就在太湖北河口附近的市镇旁寻找到一家客栈附近看起来还算比较富裕的一处渔民家中打算在这里借宿。
“这是你家的船?看起来不小,出海都没什么问题了。”见到渔家打渔回来,张海笑着说道
“托新朝的福,自从太湖的渔霸消声匿迹,寻常人也能出的起钱之后日子宽松多了。去年才新买的船。”那渔夫摸样人说话的时候不知怎的神态怪怪的,像个**看新进**的雏一般一边笑一边打亮起来。
张海也觉得有些怪异,回想起那规格的船似乎不应该属于这样一户普通人家,就提高了警惕。
渔夫看张海等人似乎要转身的样子,知道自己刚才有点儿过了:“太湖边儿上打渔的也没那么贫气,上船住是不要钱的。”
张海还是决心秉承试练中养成的原则:只要有一似可疑之处,就不给任何可疑以机会,这船虽然不大不小有利安全,可水上过夜终究不如陆上安全。于是离开了这奇怪的渔家来到另一处似乎还算富裕点儿的小型村落村民家居住。
这户人家似乎也很热情,不过倒没有让张海看出什么可疑之处来。
“我们出门在外都是住柴房,怎么好意思去宅内居住?”面对这里主人似乎有些不寻常的热情张海推脱道。
“这样也好,不过这可要好好打扫打扫了。”
张海来到这柴房的时候才发现这地方不像想象中的那样肮脏,而且空空荡荡,像是专门关人的地方。可是当看到那破门破锁的时候也就放心了:这样的门和锁张海自信就是有人在外面堆上柴火点上一把火也未必能困住自己。当然还是没有大意,还是像以前那样,自己在前半夜先休息,由杨思等人在门边放哨。到了午夜的时候则由休息了近三个时辰的自己代替值班。而且睡觉的时候通常依然穿着精钢铠甲头枕暴雨梨花。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危险。
午夜之后张海起身之后,已经有些困倦的杨思就陪着颖儿很快进入了梦乡。张海则像一个保镖护院一样在柴房附近闲逛。
忽然间张海发现这户人家有自己这么个外来的大汉在外面,竟然睡觉的时候门也是半掩着的。而且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似乎还有光亮从门缝内透了过来。
见到张海已经起身而且似乎没有睡意,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也悄悄的走了出来,穿着很普通的碎花蓝布,神色却有些不同寻常,打着灯笼笑着来到张海身前问道:“大兄弟,近来玩玩不?”
张海无奈的笑道:“不好意思,我们可是新婚不久的良家夫妇。而且听说这南方有种叫做杨梅大疮的病,我还没有。”
“玩大的不行小的也有很多花样,总之不会让您**,也不会有问题的。”
第795章 新朝风月()
张海此时好奇之心还是压过了顾虑之心,摸摸袖中的两支暴雨梨花都在,又看了看那似乎不大的房宅,只好笑道:“那先去看看。我随身可就带了二十现钱哦?”
“二十现钱也没什么,第一次可以让外面来的客人开开眼。别以为我们这儿是什么小门小户的私娼半掩门。里面可是别有洞天噢。“
张海听这话的时候不由的把手臂相交抱在胸前,左手拖着右臂的下面,保证如果出现情况则可以在半秒种之内用暴雨梨花做出反应。
但脚下却在好奇之心的驱动下却鼓起了勇气跟着那妇人进了房子。入门的时候也警惕的往门后看了看。
在门内的一处帘子掀开之后,张海在终于相信这**的话。
别看这房宅的外面看起来似乎和平常人家没什么两样,可这里面竟然是个如小影院一般宽阔的地下舞台。里面香烛辉映,光线虽然不能跟白天或者后世那种电灯照明下的宴会厅相比,可却别有一种神秘感。
顺着楼梯般的台阶走向下面之后十几名穿着妖艳暴露的女子便拥了过来,两个女子一左一右用手向张海的后脑与脖子摸去。
警惕之心浓烈的张海当然不会让这些女子如愿,身子稍稍后头滑溜的一低就躲了过去,高声喝道:“打住!再来我就不客气了。“
这处私娼之地不比那拥有不少打手的公开大型**,张海的身材与气势又非比寻常,因此这样一说也就没有几个不开眼的来拉客了。
张海这才仔细的向这些女子的面容上打量去,这些女子的姿色和气质比自己想象的那种小门暗娼庸脂俗粉强上不少。甚至可以说:如果她们不是装扮太过于低俗和招摇,完全可以和过去自己在南京扬州见过的那些中高档的风月场所相比了。
感觉到这似乎不是个陷阱,没有自己一进来就有人围攻上来,张海的心也就稍稍松了松,坦然的笑道:“看样子你们这里的买卖不太好啊,是不是这些姑娘都有什么隐疾?不过请放心。我既然来了,进门费是欠不了你们的。“
“客官不要担心,客官是外地来的?而且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就是好几年没有来过了?在本地,方圆十里都知道我们这儿最拿手的乃是手活和谈心,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这些姑娘都只是随时待命轮班休息的,里面有二十几间屋子都有人正在当值呢。正门其实也不在这儿。”
**侃侃而谈的讲了很多,但大多是些自卖自垮的内容。不过张海同样没有让这里面的姑娘手活口活的打算,要知道自己的身份非比寻常,怎么可能冒这样的风险?
不过还是有些无奈的笑道:“我只是随机的找了一户人家,没想到就碰到了干你们这行的。你我交心的说句实话?这整个太湖岸边还有苏州,干你们这行的估计有多少家?多少姑娘?”
“不算不脱产的私娼,有名号的大概千余家,一两万专职干这行的姑娘。”听到来的人这样讲,**也就收起轻浮的口吻,坦然的说道。
“这么多?”张海还是感到有些惊讶,不过仔细想了想,却似乎悟出些什么。
在这世上的时间不多,不过身为君主当初占领东南各地整顿秩序的时候还是对旧时的风月场所多少有所了解。
一般来说,旧时专职风月场所人数只算**占人口比例,要比现代资本主义社会少的多。六万人左右的二线府城里娼妓大概也就百人左右。一线地区包括整个农村也算近来的人口当中,专门干这行的女性同样也仅仅有千分之一人口比例。有钱的大户人家从婢女到小妾都不缺乏,还有很多随时可以发泄的下人。而无权无势的劳动群众,除了城镇里某些行当的少数人外很少有人有闲钱在这里面消费的。
新朝建朝之后,旧的格局发生了很大改变。至少在这东南之地:一方面是城镇里的工匠小商艺人的收入空前提高,有闲也有余钱的人越来越多。另一方面是旧的婚姻制度乃至不少大的宗族遭到直接或变相的洗牌,能够利用特权独占女色的人越来越少。城镇里以前官府根本不管的某些势力也遭到了严厉打压,再加上禁止公娼私娼,这一切种种反而为私娼的发展壮大提供了空前的条件。在这苏杭之地,从事这类行业的人占人口比例粗略的估计恐怕就接近百人口一人了。
这**随后也开始大赞了新朝圣主张海一翻:“这新朝圣主真是我们这行姐妹们的大救星。不仅仅清除了大多数那些压在我们身上的枷锁,还大大的改善了客源。姑娘们从事的活计虽然档次比过去的那些吹拉弹唱低了不少,可客源也干净了许多。三教九流的闲杂人等越来越少,良人越来越多。就是**上的活计也比过去安全了很多。”
张海颇有些奇怪的问道:“没有几个打手,也没人保护你们,你们这买卖也开的下去?碰上耍诬赖的怎么办,这还算好的,碰上强人直接就开掳掠人口了。”
“要不说这还得感谢新朝朝廷同以往大不一样了呢,这里的公家们都是年轻人,只要百里抽五的所得就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太湖附近,不算赶上例行检查的罚款,百里抽一的保护费就可以了。而且那些年轻人还很少搞特权,亲自来玩儿的时候也是从不欠帐。”
张海不由的有些苦笑:“我听说着新朝非比以前,天子脚下还有人敢这么干?那些公家人不怕像这两年以来的某些人那样当众被石头砸死或者传首各县?”
“我倒是听说过一些,那都是做的太过头的。这新朝当差也要讲究个度。各县乡肥区的派出所班级据点单位要一年一换,从士兵到军官人人有份,但不能捞过超过四十两的度,那就没什么事儿。”**见到这位来出的魁梧年轻人似是什么社会经验都没有的人,缺也不敢轻视。这样的人有可能是雏,但也有可能是什么出来微服的达官贵人,便有些郑重坦然的说道。
第796章 执政之思()
或是出于习惯性的警惕,或是出于对孩子们安全的顾虑,张海没有在那样的时间逗留时间太多。为了避免留下太不好也太深刻的印象还是掏了十几钱全做对这里管事儿的人还算坦诚的回报了。
回到“柴房”附近的时候,张海看到两个孩子还在安然入睡,似乎并没有遭遇到什么不妥。张海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向两个孩子坦白。不过想起柳香,为了避免误会张海还是谈谈这件事比较好,最大限度减少可能的误会。寻常的皇后或宫女等等可以同帝王之间没有感情,有觉悟的帝王还会尽量避免这种感情以免惹出可能的祸患。不过张海觉得至少现在还需要可靠的人来帮助自己,就应该时刻注意这些了。
星光下的张海一边练习着步法和拳脚,一边在休息的时候回想和权衡着一些事情。张海反思起自己执政这几年来的一些理念或做法,感觉到在不少的方面,自己有些想当然了,是处于执念而不是出于理性与依据实践的分析。这也是一个身居高位的领导或帝王比较容易犯的问题。
张海想起一句话:“可马上夺天下,而不可马上治天下”这句话没有什么特别而且很肤浅,很像是人们的自吹自擂。但是仔细一想这当中却包揽有一些更深层次上的道理。
治军求严,一支军队能不能强大的根本在于有没有足够的纪律,在于能不能做到官兵的团结与统一,在于能不能认真落实规章制度。
可是战争与治军的思路,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