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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扫娥眉-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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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里,单从字面上看仿佛并不算多么狭窄。这要是放在天下太平的时期,差不多够是一个挺大诸侯国的疆域呢。但是,然而,可是,对超过十万人规模的军队而言,生存空间被压缩到二百里以内的范围的就几乎已经可以说是绝地了。这不只是一个战场摆不摆得开的问题,要知道,二百里土地上产出的粮食是养不起十几二十万军队的,当然,更加养不起十几二十万的流寇。而更为重要的是,任何高层次的谋略在这样狭窄逼仄的空间都将失去了施展的余地,一切都将归结于战术层面的简单争夺。这也就是说,流寇再也没有办法依靠陆子周的谋略来绝处逢生了,他们得靠他们自己的了。
  当然了,流寇靠自己如果靠得住的话,那未免也就太奇怪了。如果他们有用的话,那么早在河北的时候,早在山东的时候,早在洛阳的时候,也就不需要陆子周了。
  的确,流寇是努力突围了。他们没有等死,没有想着诈降,他们努力突围来着,这都是正确的,比以前强的地方,但无论如何让,总要突围得出去才有用啊!不然真还不如等死和诈降呢!
  凭心而论,流寇的战斗力并不弱。或者确切的说,至少他们的战斗力不比叶十一以外的官军差。只是在洛阳整顿之前,他们不也在河北和傅铁衣对峙了那么多年吗?何况现在还是更上一层楼之后的背水一战!然而,不幸的是,他们的对手里偏偏有个叫叶十一的家伙。更不幸的是,他们总得面对他,躲都躲不开。
  那人简直就是个妖怪啊!长的漂亮也是妖怪!那妖怪在战场上有一种可怕的能力,总能在任何情况下取胜。不管你偷袭也好,用诈也好,用三倍五倍的兵力围攻也好,总之他就是能百战百胜。好吧,你百战百胜也就算了,谁让你是天才呢。反正上天是不公平的,历史上的确总有那么几个人在战场上强得没天理。咱打不过咱还躲不过吗?可为什么哪儿都能有你?两百里的地界啊,咋我们从哪一片儿突围你就守哪一片儿呢?跑那么快你就不怕被累出个好歹来么?


  流寇都该郁闷死了。
  一开始他们往晋阳方向突围,因为听说是曹文昭把守,想着欺负人家老头子,结果遇上叶十一。接下来他们往汾河方向突围,知道傅铁衣在那儿,仗着手里有人质,结果遇上叶十一……终于,流寇自暴自弃了,想到哪儿就是那儿,结果还是十次里面至少有八次被叶十一打回来,剩下两次还是分兵太彻底,没有叶十一他们也杀不出来。
  这实在是太气人了!
  更气人的是,这样倒霉催的的突围战他们一打就是六个月。
  六个月啊!
  流寇认为他们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明明他们已经够强大了,上天还要派个更强大的妖怪来折磨他们?他们难道还不够强大么?这种让人崩溃的战争他们坚持了六个月难道还不够强大么?为什么他们死了那么多人,而那个叶十一只有一个却还没有被他们耗死,反而加官进爵?
  这是不公平!
  是的,不仅是流寇,官军中也有很多将领认为不公平。尽管他们也承认叶十一在战场很厉害,他们也承认在过去六个月的战争中所取得的一系列辉煌战功有八成都是叶十一的功劳,但他们还是觉得皇帝升他的官位太快了。
  平寇胜利在望,皇帝不惜高官厚禄的重赏,只要确保万物一失,在加上赵氏的推波助澜,只是六个月吧,叶十一就由从三品的云麾将军,经过正三品的怀化大将军,一路晋升为从二品的冠军大将军,只等擒拿匪首全歼流寇便要封侯。如果抛开他的功劳不谈,这样的速度简直让人头晕目眩。别说十一这样的出身,就算四家七氏的子弟,没个三五年也做不成。这也就难怪将军们要心生嫉妒了。
  世上总有些人就是这样,只要那个曾经和他们同列或者比他们还低的人他们,他们就要不平衡,就要嫉妒,就要仇视。不管那人怎样强大,有着怎样闪耀的功绩。
  当然了,虽说强大到顶点,一切嫉妒都会转化为崇拜和敬畏,只要十一强大下去,一切都不是问题,但那是需要时间的。现在,十一还只能在将军们无比复杂的目光注视下继续前行。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在军营中流传,好在叶十一自己的部下是绝对忠诚的,这才不至于让本来就艰苦的战斗变得更加艰难。而赵瑟所能做的,只是用自己的力量保证那些复杂的目光不要变成实际行动而已。
  战争进行到宣华二十九年的十月初,无论流寇有多么顽强,面对来自叶十一那种连续不断、近乎于绝望的打击,终于渐渐瓦解以至于崩溃。这时官军的包围圈已经从两百里缩小到了八十里。并且,流寇马上就要断粮了。恐惧像魔鬼的爪子一样扼住了流寇的脖子,不安的情绪在整个营地流动。所有的首领都清楚,这一次,他们真的山穷水尽了。失败,只是早晚的事,所差的只是官军的最后一击而已。
  那些流寇的首领们都开始在心里责怪混天龙,是他的刚愎自用把他们带入如今的绝地的。尽管他们没有说出口,但眼睛里就是这个意思。英雄豪迈的一代人杰混天龙仿佛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整日沉溺于烈酒和暴行,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逃脱心灵上的煎熬。
  于是流寇突围的攻势渐渐缓和下来,只有元元还在尽力。用她对陆子周所说的话是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心安”,但依陆子周看来,元元大约更重要的是在积累她在混天龙身后成为继承者的威望。幸好官军那一方的攻势也跟着缓和下来,只是慢慢缩小包围圈,喊话敦促流寇投降,没有盲动的意思。
  陆子周沉默地看着流寇滑向失败的深渊,官军张开嘴巴准备迎接胜利的果实。和元元事先所估计的一样,简单原始的战术层面完全没有陆子周施展的余地,而混天龙也在刻意避免与他见面。直到宣华二十九年十月二十三,小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快,先生,大当家喝醉了,怕是要杀傅铁云,大姐要你快去呢!”
  陆子周闻言立即起身,跟着小成匆匆赶到营正中的广场。
  混天龙已然喝得醉醺醺地,撑着铁剑晃晃悠悠站着。头发胡子都乱糟糟的,双目发赤,神态癫狂。元元无力的歪在石头上,手臂流着血,仿佛刚刚阻拦混天龙被伤的样子。而其余的首领们三三两两的散站着,谁也不敢靠近发狂的混天龙。再加上四面楚歌,尽是官军劝降的喊声——“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垂死挣扎是没有用的!立即放下兵刃归降!陛下天恩浩荡,准许尔等将功折罪。凡率众归顺者,陛下一概免其死罪!凡献匪首混天龙以下十三人首级者,不论何人,悉授通侯,赏银千两!不要在执迷不悟了!否则天兵所至,尔等一体灰灭……”格外有一番凄凉。
  混天龙斜着眼睛看见陆子周,踉踉跄跄地走过来,大力拍着陆子周的肩膀冷笑道:“啊,军师过来看热闹了么?现如今你可高兴了吧!你说傅铁衣背盟他便真的背盟,果然不愧是神机妙算的军师啊!”
  此情此景,陆子周也是一阵心酸,不由轻轻叹息。他不理会肩上的疼痛,反手握住混天龙,劝慰道:“大当家不要这样说……”抬眼看见元元冲他摇摇了头,终于也不再说什么了。
  混天龙哈哈大笑,甩开陆子周大步走到广场中央,持剑舞了一番,大叫道:“陆子周你错了,元元你们都错了,谁说这是死地!我偏要绝处逢生。”叫罢剑尖直指陆子周咽喉:“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你明天代我去向傅铁衣传书,让他让开一条路换他弟弟性命!”
  陆子周心道:傅铁衣要是肯换他就不是傅铁衣了。但他也知道混天龙这是在发酒疯,便也索性不去反驳。
  便在此时,两个小喽啰将傅铁云架过来,往地上一扔便远远躲开。陆子周心中一惊,刚待说话,便见混天龙将剑一挥,毫不留情地斩下,溅起一道血光。傅铁云惨叫一声昏死过去。混天龙嗤笑一声,俯身拾起一件物事,抛到陆子周身前,陆子周定睛一看,正是一截齐根斩下的手掌。登时一阵头晕目眩。
  混天龙却是一连串地说下去:“傅铁衣那小瘪三,素来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带点儿见面礼他如何肯好好与你说话?老子也不跟他废劲儿,你带这个去,直接告诉他。我每天斩他那宝贝儿弟弟身上一件物事,直到他让路为止。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看着他最疼爱爱的弟弟被零割碎剐的!”
  “你疯了!”陆子周一时愤怒,几乎是揪着混天龙的领子惊呼。
  “他没疯,他是个白痴!”
  说这话的是傅铁云,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艰难地站起来,脸色苍白,透着病态的红晕,段腕处淌着血。断腕,对于傅铁云的身体来说是不可承受的痛苦。他之所以能苏醒并站起来,大约是辉光返照吧。
  傅铁云冲陆子周微微一笑。毫不迟疑地用尽全力向浑天龙微微翘起的剑尖撞去。混天龙酒后反应迟钝,堪堪刺穿傅铁云的后心才反应过来。
  傅铁云眼中目光流转,如彩霞般绚烂。
  “我活,你才能活!白痴!”他对混天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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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天龙震惊地松开剑。
  “子周哥哥,你告诉赵瑟。她若再敢负我兄长,我做鬼也不放过他!”
  之后,他长呼一口气,放心地闭上眼睛。
  这时,百里之外,晋阳城中曹文昭做主人的宴会上,正举杯相碰的傅铁衣兀地一阵心悸。手上晃动,洒出大半杯酒来。他闭上眼睛,久久不曾做声。曹文昭端了酒来,傅铁衣一饮而尽,翻转酒盅扣于案上,起身说一句:“厅里闷,出去散散。”便自顾自地走了。
  他踩在庭院薄薄的雪上,心中说不出的悲伤。
  “出了什么事?”有人追上来在他身后问,是赵瑟的声音。
  “阿云他……大约去了……”他说。
  “瑟儿,该走了!”叶十一在远处喊他的情人。
  鹰坠
  这以后,陆子周再也不曾见过混天龙,一直到最后的时刻到来。期间,流寇是以甚至肉眼都能够看出来的速度崩溃着——当然,这不是由于陆子周的缘故。无论他出现与否,流寇加速崩溃的局面毕竟都是不可逆转的。
  以傅铁云的死为分界,如果说之前流寇的首领们还存在什么侥幸心理的话,那么之后,他们就是绝望了。
  突围与投降,曾经唯二的两条生路。突围,叶十一关闭了他们向前的门;投降,傅铁云关闭了他们向后的门。
  十面埋伏,四面楚歌。这样的绝地,流寇的大头目小喽啰们再怎么讲江湖道义也不免要心生怨怼了。匪首们姑且不论,小喽啰们整日听着“凡率众归降者,一概免死!凡献匪首混天龙以下十三人首级者,不论何人,悉授通侯,赏银千两!”这样的劝降,要说心里没点狠辣盘算那是不可能的。而众家匪首们也难免要在心中怨恨:明明是你混天龙糊涂中计,还无力突围,明明是你混天龙发疯杀了傅铁云,搞得咱连投降都投不成,凭啥你任嘛不管,让咱们跟你一块等死?
  等死么?这可不符合流寇的一贯作风。他们要是愿意等死的人,那一开始也就不会出来造反了……
  于是,那些注定要酝酿的阴谋在营寨的各个角落悄无声息地发酵着,每一顶看似平静的帐篷下面都有可能掩盖着面目狰狞的勾连。
  “和那些曾经伟大却终于陷入内外交困而灭亡的王朝最后所经历的那些事情完全一样,也许河北流寇的最终结局是覆灭于自相残杀……”
  想到这里,陆子周不禁笑了笑,握着书的手也很随意地搭下来,搁在腿上。
  他的确是有些许的出神了。最近这段时间,他的思绪总会在不知不觉中偏离开谋略的重心。前所未有的消极与倦怠影响着他,仿佛他是个局外人似地。
  这样是不行的!陆子周挥了挥手,仿佛是将那些华丽而空洞的咏叹调都挥开去似的。
  “今天是什么日子?”陆子周问他的书童
  “呃……”那位大名鼎鼎的迷糊大人从盹意中警省,迟疑好一阵子才回答道:“十一月二十八了吧,可能……”
  “才刚刚十一月二十八么?宣华二十九年可真漫长啊……”
  风卷着雪花灌进来。
  迷糊一个激楞,困意全消。抬眼看去,却是小成掀着帘子走进帐篷。
  迷糊跳起来去拉棉帘,大呼小叫道:“快放下,冷死了!”
  小成却是不同于往日地严整。他不理会迷糊,肃然站在那里,很是坚毅的样子。雪落了满头满脸也没拭,只简单地拱手为礼,便道:“先生,众位当家地请!”
  陆子周手一顿,方才点头道:“知道了。我换件衣衫咱们便去。”他站起来将书放在桌案上,转身往后帐去。
  小成目光在陆子周的后背逡巡片刻,最后落在打开的书页上。春秋左传开篇第一句“郑庄公克段于鄢”赫然在目。奈何小成是不识得字的。他只是想:“军师真是沉着啊,这当口竟还有心情看书?”
  陆子周换了件袖子极宽的青色的袍服,赤足踏着木屐。迷糊撇撇嘴道:“你不冷啊?”终于也不再说什么,看着陆子周和小成一起迎着呜呜作响的风雪出了门。木屐在雪地上留下长长的两道齿痕,迷糊伸了个懒腰,放下帐门,卷着厚厚的熊皮滚到火盆边睡去了。
  最后的时刻被安排在大堂而不是陆子周更加中意的雪地,不过既然浑天龙都没有说什么,他也就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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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阶下站满了剑拔弩张的武士。他们整齐地排列着,将中间那个屋子围得密不透风。他们几千人一律一声不响,昭示出比剑拔弩张更令人心悸的威压。他们沉默地看着小成和陆子周走到近处,他们沉默地转身,他们沉默地让出长长的甬道通往大门。他们汗津津的脸上闪烁亡命之徒所特有的带着戾气的木讷。
  陆子周沿着人墙夹着的通道往里走,他听见自己的木屐踏在雪地的沙沙声。他要见证的是一个英雄的死亡。
  小成在前面推开门,陆子周呼了一口气,跨过门槛。乌黑的大门在他背后关闭。
  大堂远比大堂之外的剑拔弩张更加紧张,仿佛崩到极致的琴弦,只要一滴水的重量便要噶然断裂。流寇的首领们都站着,或者抱肩,或者单手揣进怀里,或者干脆直接提着单刀,目光却一律盯着混天龙,发出野兽样幽幽的光。混天龙仍然坐在中间的位置上,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握着巨剑的手却仿佛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泛起了青白的颜色。元元也是坐着的。她眉头轻颦,手指在桌案上缓缓敲击着。而这所发出的“空”、“空”声也就成了大堂里唯一的声响。
  “空”、“空”之声一滞,元元用松了一口气的语气道:“军师来了,我们先听听他怎么说好了。”
  那些野兽样幽幽的目光便一起转向陆子周,令他浑身仿佛虫蚁爬过般地不舒服。他轻抖袍服,略过元元伸过来的手,径直走到混天龙前面坐下来。他用了盛行于牡丹王朝鼎盛时代的坐姿。跪坐着,袍服的下摆整齐地压在他膝盖下,在身体两侧形成两条美丽的波纹。很难想象,那个崇尚精致华丽年代的仪态会出现在流寇的巢|穴里。
  浑天龙盯着陆子周看了好一阵子,开口说道:“你这是在祭奠我吗?”
  之后,他就缓缓地笑了,笑声越来大,越来越悲凉。似乎平静的面具突然龟裂,他的每一根头发,每一根皱纹都透出无尽的无奈与嘲讽。
  他笑着说:“子周,你看,他们以为杀了我就没事了……”
  突然间,陆子周就心软了。他闭上眼睛。
  英雄末路,美人迟暮,莫如此甚。
  混天龙继续道:“我林某人,前半生做军人,死于朝堂的互相残杀。想不到后半生作土匪还是要死于土匪的自相残杀。想来真真可笑。二十五年前,我死了,朝廷不曾放过狄帅和武威军。如今大约也不会放过诸位吧。”
  “这个自然。”陆子周终于开口,“围而不攻,官军所等的,应该不只是你的人头。”
  匪首间骚动起来,一阵交头接耳中,听得九当家的郝摇旗混声混气的嗤笑:“怎么着,这咱们还真没活路了不成?”
  元元将手按在陆子周的肩上,转身去制止一众匪首,道:“天无绝人之路,总要想个办法。”
  混天龙止住笑声,意味深长地看了元元一眼,才道:“我可以死,奈何所死何为?”
  他轻轻地抚摸长剑,仿佛抚摸梦中情人光洁的肌肤,缓缓说道:“我年幼时也曾读书,闻说世有庙战之才,三寸之舌,强于百万雄兵;一人之辩,重于九鼎之宝。譬如鲁仲连者,一言既出,却秦、救卫、弱楚、强齐。可谓一言可以兴邦,一言可以丧邦。”
  他猛然间抬眼,盯着陆子周道:“先生国之名士,果真没有办法解今日之困么?”
  “是啊!”四当家的一丈青在后面小声嘀咕,“吃我们的,喝我们的,养你老难了!这玩意儿也不能一到关键时刻装不知道啊!”被元元瞪了一眼,他总算闭上了嘴。
  陆子周心中微晒,只道:你又何必激我?
  然而事已至此,早已没有退路,他终于也不得不硬下心肠来。
  “我可以去见傅铁衣,”他说,“只是若要事成,还需向大当家借一样物事。”
  混天龙兀地停手。
  然而陆子周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当即起身,长揖道:“请借大当家的人头一用!”
  短暂的呆愣之后,混天龙低低笑道:“这有何难?拿去便是!反正也是我欠大家的。”
  说罢将剑一横,便要自刎。
  “大哥!”元元伸手握住剑身。
  混天龙脸上满是嘲讽,然而看见元元手上渗出的血,终究“哼”的一声,骂道:“几十年一口锅里抡马勺子的交情,一朝反目,竟是连叫我自己了断的情分都没有了么?”
  众匪首闻言也是一阵惭愧。
  元元道:“不是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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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有行者,无以图将来;不有死者,无以酬傅氏……”陆子周轻轻推开混天龙的剑,牵住元元的手,以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言道,“大当家的这颗人头,却是要傅铁衣亲自来取才行!”
  随着这一句,众匪首一起看向混天龙。其中的期盼与急切不言而喻。
  混天龙倒是笑了,慨叹道:“自是汝等当行吾当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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