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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你讲句实话给我听,在床上我是不是浪得很?”
龙小羽没心情说这个,低声说:“我没想过。”
四萍说:“人家都说,女人在床上要浪一点,男人才喜欢。那个女模特是不是很浪?”
龙小羽听她这样说罗晶晶,郁闷了一肚子的怨气砰的一下发泄出来,他不再帮她扣扣子,起身向门口走,同时恶声恶气地说道:“你太无耻了,没人比你再浪了!你要多浪有多浪,你和她根本不是一种人!”
四萍不急不愠地,笑问:“那你和她做,舒服么?和她舒服还是和我舒服?”
这种话题以前和大雄那帮人在一起时龙小羽也常能听到的,大家聊聊开心罢了。可现在不同了,他已听不得这种污言秽语。特别当这种污言秽语涉及到罗晶晶时,他只觉得玷污和恶心。
他站在门口,做出要开门的样子,他再次神情郑重地向四萍告别:
“我该走了四萍,从现在开始,咱们两个人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你也别再找我,找我我也不会见你。”
四萍冷笑了一下,说:“小羽,你承认吗,你这个人心特别狠,一般人都不会像你这样狠的。”
这句话刺伤了龙小羽,他后来对韩丁说,祝四萍的这句话让他彻底厌恶了和她的这场旷日持久的猫玩老鼠的游戏,他决定不再和她说任何话,他拉开房门,外面的风几乎是“砰”的一声,迎面撞进了这间简易的木板房,让人顿觉寒冷彻骨。不知是他用力摔上的房门还是风的震撼,整个房子都发出了一声惊心动魄的巨响。
龙小羽走了。
龙小羽被捕后在公安机关的审讯中供述:他离开工地以后先回了一趟办公室,他回到办公室想给罗晶晶打电话,发现手机不见了。手机他一向是放在裤兜里的,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刚才宽衣解带时掉在工地的那间办公室里了。手机是公司给他配的,万一丢了影响不好,没法交待。所以龙小羽尽管非常不愿意,但他还是离开公司重新返回了工地。他依然从制药厂的正门经过,从后门进去,工地上依然漆黑一片。他绕过那排形同废墟的新厂房,那间工地办公室的窗口依然亮着灯光。他走近前去,不知四萍是否已经睡下,他还敲了敲门,敲了几遍无人应答。他转动门把手,发现门并未反锁,随着把手的转动那门吱扭裂开了一道细缝,紧接着被强劲的风势轰一下吹开,冷风立刻灌满了整个房间,桌上摆的和墙上贴的那些图表类的纸片在风中哗啦作响地飞将起来。屋里没有人,四萍也不在。龙小羽关上门,开始找他的手机。他先翻了那张木板床,包括床下,然后又到办公桌上找……这时,他看见了办公桌一侧的地上,四萍靠墙歪着,身上血迹斑斑。他吓坏了,不知所措地叫了一声四萍。四萍一动不动,没有应声。龙小羽俯下身子想抱她起来,她的身体还软着,但很沉,四肢和脖子都像断了一样没有知觉,这时龙小羽才意识到,四萍已经死了。
从龙小羽的供词中韩丁知道,龙小羽当时看到四萍的头部和腹部都流了很多血,已经变浓变暗的鲜血大片地半凝在她的脸上和胸前。他叫着四萍的名字,想唤醒她。但她醒不过来。不知是她的身子太沉还是龙小羽的手已经抖得使不上劲,他也抱不动她。这时他听到门外有响动,像是风吹倒了什么东西,也像是有人走动碰翻了什么物件。龙小羽放下四萍,顺手抄起地上的一支铁锹木柄,小心地打开屋门往外看,外面没有人,只有风。
龙小羽是在确信四萍已死,确信屋外安全,确信整个工地上一个人也没有的情况下,离开这间屋子的。他先回到公司他住的那间小屋,换下沾了血迹的范思哲外套,然后,他去了罗家小院。他用罗晶晶给他的那把钥匙开门进去,进去之后才发现家里没人,他想起罗晶晶是到她同学那里参加生日聚会去了,也许不久就会回来。他进了屋门,在客厅里等她,等了大约五分钟左右,在这五分钟内他经过反复的犹豫,终于在这间客厅里,用自己的手机拨了110报警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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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4)
关于龙小羽的报警,公安局110报警中心那天晚上的接警记录有详细记载。龙小羽报警使用了真实的姓名,他在接警人员的要求下到了制药厂附近的派出所接受讯问,然后又被带到案发现场向勘查人员指证现场的情况。关于他为什么没有及时报案的理由,在他后来的供词中已有详细陈述。他在和韩丁的谈话中也有涉及。他说他当时吓蒙了,整个人处于慌不择路的状态。他担心一旦报警自己就会成为最大的嫌犯,因为他身上沾有四萍的血迹,因为他另有新欢刚刚把四萍甩了,说四萍是他杀的很多人都会相信,都会觉得那实在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还有一个顾虑龙小羽在口供中没有说到,但他对韩丁说了,他说他那时最害怕的就是失去罗晶晶。
那天晚上公安人员结束现场勘查后又带他到刑侦队问了半天情况,做了笔录,放他回家时已是深夜三点。他没有再去罗家小院,罗晶晶肯定睡了,他不想吵醒她。尽管在那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特别渴望见到罗晶晶,特别渴望能够躺在罗晶晶娇弱的怀抱里,让她轻轻地安慰和爱抚。但他没去罗家小院,天太晚了,他也没打电话,他想一切都等天亮再说。
那天夜里他没有入睡,天亮之前的几个小时在混乱的思前想后中短得像是愣了一个神。天亮后外面的风停了,龙小羽像往常一样起床,像往常一样打扫办公室的卫生。陆续有人来上班了,人们在他的脸上,没有察觉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上午,公司里来了两位民警,让龙小羽跟他们“去一趟局里”继续取证。公司里的人才从不同的方面,听说了昨夜狂风大作的时候,工地上发生了一幕凶杀血案。
龙小羽跟着两位民警——其中一位就是姚大维——到了平岭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在那里继续接受讯问。从警察的问话中他明显察觉到他们怀疑的矛头,已经指向自己。到了中午他们要求他在几张白纸上,留下他的指纹和掌印,左右手掌和十个指头都留了。然后又取了他的耳血说要化验化验。再然后,他们让他等着,让他坐在屋里别动,给他打了一点饭,他没吃。他说要上厕所,警察就带他去厕所。厕所就在刑侦队的楼里。他蹲在厕所的茅坑上听着警察在外面说话,他出来时,看民警就在门口,背朝着他,他悄悄打开厕所的窗户,从二楼往下一跳,跳到了楼外的一条小巷里。他也搞不清警察听到没听到,爬起来就飞快地跑向巷口,在巷口拐了一个弯,就跑掉了。
龙小羽的跑,在韩丁今天看来,是愚蠢的,这一跑反而把事情搞复杂了。但龙小羽的这个行为在情理上则可以成立——一个小地方来的,没见过这种阵势的,缺乏法律知识的,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被一个血腥场面惊吓过的年轻人,神经发生紊乱,理智受到困扰,他变得像孩子那样慌乱和低能,像孩子那样寻求简单的解脱,所以决定先跑了再说,这是一个常见的心理选择,在逻辑上当然是说得通的。
龙小羽很清楚自己在杀人现场留下了指纹,很清楚公安局验了四萍的尸再验了他的血就能知道四萍死前和他干过那种事情。也许这些就足以让警察认定杀人者非他莫属。
他在刑侦队的厕所里蹲着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劫难逃,他全身每一条肌肉都因此而变得麻木。麻木得几乎让他无法起身。他最先想到的是:一旦他成为嫌犯,一旦公安局抓不到真凶,还有谁能为他洗脱罪嫌吗?没有!
龙小羽从刑侦队跳窗逃走后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罗家小院。罗晶晶不在家。他没想到罗晶晶不在家。他站在罗晶晶的卧室里发了半天呆,然后写下了他留给罗晶晶的那一纸别书。后来他对韩丁说:他那时非常想见到罗晶晶,想和她见上最后一面,说最后一句告别的话。可后来又觉得她幸亏不在,在的话他说什么呢,说什么可以让这样生离死别的话既表达出他的感情又不让罗晶晶受惊呢。他不想让罗晶晶知道公安局怀疑他杀人的事,他不想看到罗晶晶惊慌恐惧的表情,他害怕罗晶晶也相信公安局,也怀疑他真的杀了人。一个杀了人的人,有谁还会爱他!
他用发抖的笔画,给罗晶晶写下了那份别书。因为发抖,所以每个字都不得不写得很大。那张写好字的白纸就放在了罗晶晶的枕头上,在韩丁同意为龙小羽担任辩护律师之后,罗晶晶拿出来给他看过,这一纸别书一直被罗晶晶悄悄藏在身边,藏到了现在。晶晶:
我走了,让我再亲亲你吧!
我家里出点事,我回去办一下。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要相信我是爱你的,我求你别忘了我,千万别忘了!我一定回来的!我一定回来找你的!
小羽龙小羽说他在写这张字条时哭来着,他流泪的时候心中有无法承受的疼痛。这一点韩丁是相信的,因为龙小羽在事过境迁之后向他讲到这一纸别书时,眼中依然饱含热泪。罗晶晶也对韩丁说过,她那天是偶然上街买东西去了,只出去了半个多小时,回家后看到这张字条,一时没法判断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甚至并没意识到龙小羽真的就这样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但她还是哭了。是字条里的那些话让她哭了。她给龙小羽打电话,电话是关着的。她打电话到公司龙小羽住的那间陈放复印机的小屋,也没人接听。她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没想到这个简简单单的字条竟是他们之间的永别!
龙小羽离开罗家小院,他想回公司拿点衣服,但细想想又觉得那无异于自投罗网。他搭了辆出租车出城去了黄鹤湖别墅。别墅里的老保姆告诉他罗保春还没起床呢,他没起床一般不让人叫,电话也不接的。龙小羽说不用叫了,我留个条子。他就在书房给罗保春留了一张条子,内容是家有急事特来请假,以及对不起抱歉之类的话。他把各种钥匙,公司发的手机、BP机,全部留在写字台上,压在那张“请假”的字条上面。然后,又让那辆等着他的出租车,把他带到了离黄鹤湖很远的黑牯镇火车站,在那里买了一张往南走的火车票,搭乘刚刚进站的一班过路列车,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平岭。
龙小羽离开平岭时两手空空,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只有兜里剩下的几张散碎的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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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1)
在公安机关提供的材料中,那个夜晚所发生的事件完全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过程。
根据公安机关的侦查调查,根据一应证人的证言记录,根据第二天清晨对杀人现场的技术勘验,可以证明:那天夜里龙小羽跟踪祝四萍走进制药厂扩建工地,伺机对其实行奸淫。这一点有两位在同一时辰经过工地后门因而得以目击的民工予以证实。龙小羽尾随祝四萍一直到达工地的办公室,虽然工程已经停了,但办公室还留了几个人做些日常的维持,所以四萍白天还照常来此,所以她有这间房子的钥匙。龙小羽尾随四萍进了这间房子,意欲与之发生关系,遭到四萍的挣扎抵抗。在搏斗中,龙小羽用铁锹木柄将其击昏,然后实行强奸,奸后用尖刀刺入四萍腹部,将其残杀灭口。
公安机关的证据看上去确凿充分,除了目击者的证词之外,尸检报告还查出四萍在死前不久和龙小羽确实发生过性行为,而且身上留有挣扎和厮打的痕迹。现场勘查报告说明在现场发现的一只铁锹木柄上留有龙小羽的指纹和掌印,虽不完整,但足以认定。那只铁锹木柄也因为与四萍头部的伤口完全吻合,所以被认定为杀人凶器。公安机关还在龙小羽的住处,起获了龙小羽的一件范思哲外套,上面血迹未消。经化验为四萍的血迹无误。
如此等等,各种确凿铁证还有许多。公安机关从一开始就将目标锁定在龙小羽身上。在四萍被害的第二天即基本确认龙小羽为犯罪的主要嫌疑人,但在血迹鉴定和指纹比对的结果尚未做出之前,龙小羽即已畏罪潜逃。平岭市公安局通过省公安厅和公安部发出全省乃至全国通缉令,市局刑侦大队还派出专门小组前往龙小羽的老家绍兴石桥镇进行追捕,但他们发现石桥镇已经没有龙小羽的家了,也没有龙小羽的一个亲人。
除了石桥镇之外,公安人员失去了侦查追捕的方向,他们不知道龙小羽投奔了何处,何处还有他的亲朋好友,同学故旧。
他们更不知道,龙小羽在平岭还有一个爱人,就是罗保春的女儿罗晶晶。
的确,没人知道龙小羽和罗晶晶的关系,连罗保春在内,谁也搞不清龙小羽会去哪里。罗保春也只是听王主任汇报过公安局到公司来调查龙小羽的情况,如此而已,对公安局通缉和侦查龙小羽的详细情况则不甚清晰。公安机关在尚未侦查到龙小羽的具体去向,破案线索茫然不清的情况下,当然不能向保春制药公司的人透露更多的案情,对龙小羽在此案中究竟有多大嫌疑也并未向公司做出更多介绍。罗保春对龙小羽不辞而别并且受到公安调查也只是感慨一番,惋惜一阵。回家和罗晶晶长吁短叹了几句。毕竟龙小羽是一个蛮称职的秘书,本来前途无量的,而且,他曾经为救自己的女儿,冒着生命危险,只身闯进云清山原始森林并且真的险些丧命,这些都令罗保春感动不已,当然,他也做了回报,他给龙小羽大幅度加了工资,还打算给他买套住房。房都看好了,就在离公司不远的一个住宅新区里,幸亏钱还没交,要交了钱,这房还真就砸在手里了。
和女儿谈起龙小羽的时候女儿没有多说什么,那样子好像早就知道似的,那样子好像不想多谈似的。罗保春注意到女儿那几天脸色萎靡,精神不振,像大病将临或大病初愈的模样。他问女儿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太劳累,是不是这几天没睡好,晚上都干吗了……女儿不答,懒得答。罗保春也就不再多问,他听老保姆悄悄透露:前两天女儿一个人在房间里哭来着。老保姆在罗家二十年了,晶晶是她一手带大的,她甚至比他这个当爹的还要心疼晶晶呢。他让老保姆旁敲侧击问了半天,才大致知道女儿是交了一个男朋友,前几天刚刚吹了,看样子是那男孩把她给甩了。晶晶交男朋友了?这让罗保春大吃一惊,怪不得上次介绍省卫生厅乔厅长的公子给她她不愿意呢,怪不得乔公子这么好的条件她连听都不想多听呢,原来是悄悄和另一个人谈上恋爱了。罗保春暗暗后悔,这么长时间让她一个人住在城里,看来确实是失控了。但罗保春定神一想,随即转忧为喜:既然已经吹了,那就好,让女儿自己难过几天,过了这个劲儿就会好的。事过情迁之后,再慢慢和她重提乔厅长的大媒,说不定还会柳暗花明成全好事。
龙小羽这个人的来无影去无踪在保春公司被大家窃窃私语了几天,很快成为往事,取而代之的是关于祝四萍的死亡抚恤和赔偿问题,开始沸沸扬扬起来。四萍的父母从绍兴老家来到平岭,天天到公司又哭又闹,工地上原来用的一批绍兴籍的民工,也不依不饶要为死者伸张“正义”、索取“公道”,非四十万的赔偿金不肯善罢甘休,几乎闹到对簿公堂的程度。罗保春被这事牵扯精力,再加上扩建工程半死不活,积存产品滞销压库,公司的流动资金拆东补西,疲于应付。罗保春发家二十年,此时才真是到了内忧外患,内外交困的关头。他一方面四处跑贷款抓销售,事必躬亲;一方面请律师打官司,忙于出庭。中间还发了好几次病,哪里还有心情顾及女儿的婚恋。知道女儿整日闷闷不乐,也抽不出时间开导劝慰。他只能有心无力地想,孩子大了,也该自己面对挫折,自己调整情绪了。
其实罗晶晶那时仅仅是闷闷不乐而已,并未到伤心欲绝的程度,因为她始终不相信龙小羽真的不回来了。她猜测他的老家也许真有什么人什么事要他回去处理一番,或者他自己在平岭惹了什么事什么人要出去躲避一阵。她一向认为龙小羽表面上是个不善言语的人,其实心里的主意比谁都大,别看他会做饭会打电脑对女孩子体贴随和,其实骨子里的粗野强悍深藏不露。他真的是深藏不露!要不然他那次在酒楼的停车场上为她爸爸大打出手的样子吓了罗晶晶一跳呢,要不然他怎么会独闯密林置生死于不顾呢。能做出那样的壮举光有爱是不够的,还要有胆!还要有学也学不会装也装不出的野性!所以,罗晶晶想,谁知道他还和什么人打过架结过仇惹出过多大的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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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2)
制药厂工地上死了一个民工罗晶晶也有所耳闻,但不知道死的是四萍,更不知道和龙小羽有什么关系。龙小羽被公安机关怀疑并且通缉的事她是很久以后才听说的,听说之后她才确切地意识到她心爱的这个男孩,每天都来陪着她守着她帮她做饭教她电脑对她好得不能再好的这个男孩,也许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罗晶晶知道龙小羽负案在逃这件事是在她父亲暴病而亡的第三天,这时,她才彻底地崩溃了!她同时失去了两个最亲的人,她从一个被千娇万宠的女孩变成了一个孤儿。整个世界在她心里突然天塌地陷!
可她除了哭,还能做什么呢?
可那时她偏偏必须强打精神,有所作为。由于父亲的去世,她一下子变成了保春制药有限公司的继承者和掌门人,公司里所有人财物方面的大事都要她出面做主,都要她拨乱反正,都要她力挽狂澜……每天不知有多少人来要她表态,要她签宇,给她出各种主意,要她做这做那,每天不知有多少人来找她要债、要工资、要赔偿、要拼命……她无法面对这样的阵势这样的局面,她在精神恍惚神智混乱的情况下做出的惟一正确的决定,就是听从了王主任的建议,去找了北京来的律师韩丁!
除此之外,她只剩下哭!而且是一个人悄悄地哭,一个人躲在罗家小院,躲在她自己的卧室里,抱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