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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芳心如撞鹿,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件最隐密的心事已被勘破,似乎就要美梦成真,她使劲点头,口吃道:“想!我真想永远住在这里,当这里是家。”
常啸天哪里知道这女子的心思,哈哈大笑:“这就好,这就好!我帮你成一个家,保证你一生衣食无忧,如何?”
阿芳的心得一下就沉了下去,她这下才隐约明白这个家是怎样一回事,不由心慌意乱:“常,常先生,我不懂您的意思。”
常啸天靠在椅上,伸手一指桌上他与邵晓星、阿水等人的合影,笑道:“我这些兄弟你都见过,个个都很棒,如果他们之中有人看上了你,要我做媒,你可同意?”
阿芳总算明白了常啸天的意思,失望到了极点,胆子却大起来,强笑了道:“常先生,阿芳是乡下人,到上海两年多一直住在常府。我从心里喜欢小健,象和这孩子前世有缘一样,我愿意照看他,哪怕一辈子都成。我只当这里是自己的家。常先生要是觉得我没能带好小健,要我嫁什么人,那请您给个话,我回乡下去。”
她一气说了这么多,声音已经哽咽,说完便跪了下去。
常啸天十分震惊,站起来:“阿芳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不是迫你,快起来!”
他走过去扶起那杭州女,却发现她身子已抖成风中之叶,便叹道:“你这是何苦,年纪尚轻,又长得不错,难道要为原来那个男人守一辈子?”
阿芳摇头道:“不,不是的。”说着说着泪如泉涌。
“那是为何?”
阿芳抬起头,梨花带雨,尚带泪光的眼睛终于正视常啸正,她说出了一生中最大胆的话:“先生,您真的要我说吗?”
一看这么灼热的眼神,常啸天饶是再粗心,也幡然而悟,他摇摇手,慢慢走回自己的椅子。
阿芳见他沉默不语,生怕他误会,便擦泪道:“我没有过高的愿望,也不要什么名份。我只是想一辈子做小健的保姆。常先生,你相信我,不要赶我走,好吗?”
常啸天真的没想到这个阿芳会这样有情,感动之余也觉得对不起这个姑娘:“阿芳,我真的不能给你什么……”
“先生,我知道,我全知道!您那么好心,冬虎与您非亲非故,您都把他留在常府长大,您就当也收留我,让我每天侍候阿健,时常能……见到先生,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罢,她飞快地擦净脸上的泪水,重新整理了一下头发:“常先生,没事的话,我该去给小健洗澡了。您若想辞退我,就叫吴妈告诉我吧。”
常啸天看着她将门轻轻掩上,知道她心意已决,劝不好反而出事,大睁了双眼半天半天才叹了口气,心道阿水这下子可真是单相思了。
蒋清一别快三年,这段时间里,向他提亲的从未断过,其中不乏名嫒闺秀,他始终不曾动心。一来,他知道,有身份的女子嫁给他,定会如蒋清一般忌讳小健,势必会给孩子的成长带来阴影。欢场上结识的女子,主动投怀送抱,他又十分不屑。所以,直到今天,在别人眼中,他常啸天尽管占尽男人风流,手掌权财两势,却还是感情上的孤家寡人。
从阿三的婚礼中气氛中刚刚解脱出来,阿芳一番情真意切又含蓄朦胧的表白,再一次刺激了他。一到这样的时候,他不能不想起蒋清。他酒意犹在,周身发热,书报都看不进去,拿了文件也批不下去,干脆大步走了出去,自己发动了汽车。
老魏和阿水都闻声跑了出来,他向他们摆摆手,示意不用跟着,开车直奔天龙大戏院。
第二十二章 以死相许
夜里八点,锣鼓正急,丝竹正响。常啸天刚刚在包房坐定,袁经理点头哈腰忙不迭地跑进来:“常先生,有日子没见您了,怎么一个人?”
常啸天点点头:“这里没你的事了,我想自己坐一会儿。”
袁经理省事的退出来,命伙计送入时新瓜果,站在那里思忖了一下,飞快地奔向后台。
今晚,梅映雪的戏折是《贵妃醉酒》,一出场便是雍容无限,搏了满场一个碰头采。可接下来,声腔却是暗哑无力,尾音颤若游丝,她勉力维护,若非眼花缭乱的台步和震天的锣鼓跟着,堪堪就要被人喝倒采了,最后醉倒在地的一个卧鱼儿,竟是趔趄在地上的,终于有人哄了几声。常啸天极感意外,站了起来,不再往下看,快步走出了包厢。
后台化妆间里,梅映雪正对了一只盆盂拼命地呕,常啸天扶起她,见她妆未卸净,面色腊黄,一见到他,就悲从中来地叫了声:“常先生!您可来了!”便晕在他怀中。
常啸天马上将她送入医院,医生证实她怀孕了,已经三个月。
一个刚红起来的名旦,未婚有孕,自然要被小报大肆渲染,成为有闲阶层茶余饭后的谈资。袁经理通过阿三一再向常啸天保证,自从常啸天召过她一夜之后,确实也有公子哥儿和白相人对她垂涎三尺,但一听说这是常啸天碰过的女人,都退避三尺,只远观不敢亵玩。因此,可以说梅映雪来沪之后,只有常啸天这一个男人。可常啸天绝不相信一夜欢娱便能结因种果。何况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样的老话听得多了,除了容貌上酷似蒋清,这梅映雪并没有什么地方能格外打动他。他对流言蜚语一笑置之,只不过又派阿三出面,给梅若雪送却一大笔款子,希望事情能就此平息。
梅映雪可不这样想。自从那天早晨,从汇中饭店哭奔而出。常啸天这个叫人爱又叫人恨的男人,已经深深种入她的心中,再也挥之不掉。她多方打听着他的情况,才知道,袁经理言之不虚,与常啸天这样大名鼎鼎的人物上一次床,真是上海滩多少女人的心中梦想。而她,一个外地的戏子,只因为容貌上与他的前任情人相仿,便有这番荣幸,真可以说是老天爷赐给她的福份。
从那天起,袁经理也明显客气了许多,阿三送过来的一笔数目不小的钱,他一分不少地全转交了她,并瞩她千万不要乱讲话。梅映雪心中悻悻,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过遥远。她只能暗暗祈求常啸天不要忘了她,再给她机会。时隔一个半月,她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欣喜之余,便把这件她认为是天大的好事告诉了戏班张老板和袁经理。
张老板吓坏了,当即就要她打掉孩子,不要张扬。他想常啸天既是个黑帮头子,肯定杀人不眨眼,一不清爽来个人灭口,弄死人就象踩死只蚂蚁,更要连累到戏班子。袁经理也是一筹莫展,说这种事情不好讲出去,万一常啸天不信就糟了,何况人家常啸天只是幸了她那么一次,以后再没来找过她,可见他并不想维持这种亲密的关系。
梅映雪知道,这两个人一个是树叶掉下来怕砸了头,一个是根本没把她放在眼中。她却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她心中有数,这肯定是常啸天的骨肉,有了这个孩子,她就总还有一天能与常啸天再度结缘。常啸天这样的男人,天生是会让女人为之着魔的,更何况是梅映雪这样内心外表都风情无限的女人。
天遂人愿!当袁经理主动给她通风报信,说常啸天又一次光临戏院,梅映雪狂喜不已。她演了十几年的戏,都是别人编戏写腔,这一次,终于轮到她自己设计了。她演得很投入,把倒仓的嗓音模仿得惟妙惟肖,把昏厥的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精心设计,倾力投入,她坚定地给自己安排了命运:在台上唱戏的生涯该剧终了,辉煌和精彩应该留给以后的人生。尽管,结局还是未知数,但她无论如何也要为自己赌上这一把。
被袁经理不幸言中。常啸天根本不与她一起入戏,反而让她成了小报记者笔下的笑柄。大戏院里唱不下去了,戏班老板和同行们都向她冷眼相看,象是她一个人砸了全班人的饭碗,这些势力小人,只顾怨她梅映雪出丑误戏,却都忘了让她独自挑起戏班大梁,以身恭敬那些地痞流氓、富商公子,他们敬她为衣食父母的辰光。这更让她感受到事态炎凉,人心险恶。
正当她凄凉无限的当口,戏院后台大老板黄省三,带了倨傲的神情,携款屈尊来到戏班驻地。
天龙大戏院一直是阿三打理的生意,在这里给老大捅了漏子,依他的想法,恨不能立刻使上强硬手段,把这个倒霉戏班全盘端离上海滩。只是临来之前,邵晓星对他道:“天哥要息事宁人,最好由他的主意。祸我们几个已经惹下了,再出什么差错,可更对不起天哥了。”
阿三记住了邵晓星的话,可是当了袁经理这等下属的面儿,从他口中出来的话,可就是三爷的味了:“张班主,可能老袁告诉你了,我们在上海是干什么的!天哥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姓梅的脸,她却用来上鼻子。你叫她看好自己的身份,一个半红不红的戏子,凭什么要挟天哥?”
“是是,不敢!不敢!”张班主浑身颤抖,连连点头。
阿三始终阴着脸:“你们也来了几个月了,不会不清楚,上海滩的街头上天天横着不知名的死尸,还有多少人沉在黄浦江里,只当是氽了馄饨。你这次要是还由着她胡闹,恼了我们兄弟,当心人财两空!”
张班主正诺诺连声,梅映雪掀帘而出,直逼阿三走来。她眼神空荡荡地没有神采,吐出的话却清晰如珠,掷地有声:“三爷,请您回去和常先生说,他的好意,映雪心领了。映雪洁身自好,并不图他的钱。只是请他记住,我既然怀上他的骨肉,做人做鬼,心中已认定是常家的人了。我自己来,免得弄脏你们这些大爷们的手! ”
袖影挥处,刀光一闪!
血,从梅若雪的皓腕之中猛地窜溅出来。一片惊呼声中,梅映雪盯着自己的血,竟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她豁出去了,她不能让人就这样用几个钱就打发掉,她要孤注一掷!
阿三万万没想到梅映雪这么厉害。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可不想落个大白天当众逼死女戏子的恶名,即便他已经恨得牙根直痒。阿三扑上去夺下刀,按住她业已割断的动脉,向四下逃开的人大叫:“还不帮一把,把她弄医院去!”
张班主已经吓得瘫软了,只有袁经理和戏班里的一个姓罗的小生还敢伸手帮上一把。几个人将梅映雪抬出去,一路之上,咔嚓之声频响,不知哪钻出的小报记者,都约好了一样,一言不发,足足有四五个如骨附蛆般跟了疾跑。阿三急忙向唐轩吩咐道:“快,去找邵晓星,解决这些记者!”
又叮嘱:“先别让天哥知道。”
医院里,闻讯赶到的邵晓星带了十几个兄弟,半推半拉地将记者们带离。邵晓星直接将他们就近带到一家小咖啡馆,先和他们一一握手,又将自己的名片发给他们。他虽然在三个月前被革了职,这次事出紧张,就用了天华公司总经理的名义。
上海滩的小报记者们平时以无冕之王自居,并不将谁放在眼里,这一次被强行带过来,本来窝了一肚子气,但见这个流氓小头目一派彬彬有礼,客客气气的模样,再看了名片上的头衔,都明白常啸天手下的大将到了,互相看着坐下来。
邵晓星笑问:“诸位这一阵辛苦了。天哥让我来问候大家。”
一个年轻记者不知深浅冲口一句:“算了吧。常啸天还能想起我们?”
邵晓星笑容不改:“天哥在新闻界朋友很多,谁对他关心,他心中有数。”
一个年龄大些的记者忽地站起:“邵先生,你们想怎么样?光天化日之下,你们难道仗了人多势众,要对我们这些个拿笔杆子的用强?”
他说得另外四人也都神色不安起来。
邵晓星望定他:“这位兄长的想法未免可笑!上海是法治社会,你们有你们的工作,我有我的事情,各为其主,犯不着做违法的事情,不至于搞得剑拔弩张。坐坐坐,喝杯咖啡,小歇片刻。你们要采访的人反正也暂时不能回答你们的问题,不如我们一起等。也许,还能交个朋友。”
亮晶晶的咖啡杯端了上来,一人面前一只。邵晓星一挥手,周围的人瞬间走了个干干净净。只有邵晓星一个人陪着他们,伸手做着请用的动作。揭开杯盖,几个记者都直了眼,杯子是银的,里面可是黄的,金子!
邵晓星不动声色地起立:“凡事儿有个限度,过分追究别人的隐私,并不是明智之举。大家要与我邵晓星做个朋友,请干了这杯咖啡。等我回来,如果有谁没喝,我一定会仁至义尽,送他回家。”说罢,也走了出去。
五分钟后回转,桌上只余五只亮晶晶的空杯。邵晓星极有风度地和他们一一握手:“我还有事,不陪诸位,大家要茶点,都记在我的账上。待会儿,把你们名字和地址留给我的兄弟吧。”
然后,亲切地一笑:“说定了,再见面,我们是朋友。如果今后遇上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来找我邵晓星。也许,今后,还有麻烦各位的时候呢!”
几个记者已彻底被这个年轻人的气势压服,皆陪笑道:“不敢不敢。”
阿三在医院里等消息,他刚刚新婚三天,一套新西服上沾了不少血,见了邵晓星回来,心里才算有了底,苦着脸向这个老弟申诉道:“妈的,真没见过!这个姓梅的女人发起疯来比蒋清还厉害!”
邵晓星铁青了脸,一言不发,心中骂了何止千万遍:怎么给天哥找了这么个大麻烦?我们当时肯定都鬼迷心窍了。
天华总公司。
常啸天从经理室走出来,见一个穿着旗袍的年轻女子正一路询问着向这边走过来,他微微一怔,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蒋清最要好的女友。
徐丽敏看清是他,一时也有些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大方招呼道:“常大哥,您好!”
常啸天并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你怎么会来这里?”
徐丽敏家道中落,这些年经历坎坷,但开朗的性格并未改变,笑道:“我开了间小纱厂,在天华公司进纱胚,正赶上头寸紧,周转有些不灵光,有车货取不出来。那天在货仓看到小邵,知道他在这里管事,想找他卖个人情,帮帮忙。”
常啸天极为意外,思忖一下向旁边人吩咐:“打电话去天字七号货仓,说我说的,徐小姐的货以后随时放。”
徐丽敏十分感激:“太谢谢你了,常大哥!”
常啸天将她让进邵晓星的办公室,问:“你家怎么开起纱厂来了?”
徐丽敏神色黯然:“家父过世,家中境况大不如从前。经营的两家小工厂,生意并不是很好。”
常啸天叹了口气:“一年前,徐荫楠先生被罢免的消息,我也是从报上得知的,但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撒手人寰。”
“家父是气郁成疾。为治病,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政府不理会我们,日本人也整我们,我父亲的下场很惨。”徐丽敏提起家事,语气沉痛。
常啸天眼前蓦地出现当年徐家公邸彻夜笙歌、花团绵簇的盛景,心中着实感叹:“你父亲早就对日本人的野心有所警觉,政府却将他罢免,现在看起来,真是一宗天大的冤案。”
“可惜,我们家只剩下孤女寡母,无法再为父亲陈冤申诉,何况政府现在还不知悔改,还在坚持绥靖,误国误民!”徐丽敏越说越忿忿然。
常啸天突地心念一动:“怎么,你和小邵常来往吗?”
徐丽敏露出一丝笑容:“谈不上来往,只是聊过一次。”
常啸天心中明白,邵晓星本不关心政治,这一次因为同情抗日,不惜性命去出手帮助东北游击队,肯定是受了徐丽敏一些影响。
医院里,梅映雪花容惨淡,头靠在枕上,伸在被外的一只手腕上缠着绷带。
常啸天出现的时候,后面跟着邵晓星和阿三,整个病房被这几个人带进了一股强劲的阳刚之气,梅映雪只觉得自己被他们的气势沉重地压迫着,一时之间,她忘却了疼痛,只感到后悔和害怕。
常啸天向她走近,一直以一种奇怪的神情凝视着她,不知是怜惜还是叹息,反正有一瞬间,在这张英俊的脸上,梅映雪敏感地捕捉到了温情。她眼里适时溢满了泪水,继而大颗大颗地滚上枕边,委委屈屈、泣不成声地抬头叫道:“常先生……”
常啸天一只手伸过来,扶住她:“不要再做傻事。”
受宠若惊的女子浑身颤抖不已,用伤手回抓住那只有力的手,用力之下,血溢上来:“常先生,您预备把映雪怎么样?”
楚楚可怜的外表下,心在狂跳。
“等你出院,我娶你。”常啸天坐在她的床边,将她的手放回去。
美梦成真的刹那,梅若雪倒呆住了,嘴唇抖动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邵晓星和阿三已经呆若木鸡。
闫公馆。
“不行,不行!这个梅映雪无论哪一样都不配天哥,名声又这样臭,天哥绝对不能娶她!”阿三背着手在地上来回走着,气急败坏。
“我不懂!我实在不懂天哥的想法!”邵晓星双肘抵着八仙桌,两只手全插在头发里,百思不得其解。
新媳妇闫意出来,端坐在桌子另一端,看看大家的样子,心中好奇,便向自己的丈夫道:“三哥,快给我讲一讲,大哥要娶的这个梅小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阿水见阿三只顾自己生气,也不答话,抢着道:“梅映雪和清姐长得一模一样,是个唱戏的。”
闫意奇道:“一模一样?天下有这等奇事?”
邵晓星苦笑:“三嫂,真的很象,粗粗看上去,简直可以乱真!”
闫意又问:“唱戏的?天哥怎么会在梨园交女朋友?”
阿三恼怒地向妻子一甩手:“别问了!”
闫意见他脾气突然变得这样坏,惊讶地站了起来。邵晓星连忙道:“三嫂,别怪三哥!他是在生自己的气!”
“为什么?”
“是我们用酒灌醉老大,哄他认识这女人的!”
阿三狠狠砸向自己的头:“都是我!是我出的馊主意害了天哥。那女人分明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天哥怎么就看不出来?”
闫意听明白了,恨道:“你们这次太过分了!我叫娘一起去劝大哥……”
邵晓星拦住她:“没用的,天哥他已经当众宣布了,我们都知道,他向来言出必行!”继而又对大家道:“祸虽然是我们惹下的,但人是天哥决定要娶的。三哥,你也不必太自责!这件事我们虽然对不起天哥,可老大决定了,我们只能接受这个大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