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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阳毫不犹豫,很是恭顺的低头行礼,退出屋子,还顺手关紧了房门。似乎从魏水的话中,他什么都没有听出来一样。但事实上,比起读书,张阳更擅长的是权谋,又岂能听不出魏水真实的意思?
当然,听出来了也只能是无奈。
庞笑毕竟是魏水身边的老人,即便跟着魏水的时间也不见得有多长,但起码比张阳早了不少。在两人争斗中,庞笑的头脑显然比不上张阳,但庞笑依旧是如墨的头目,而张阳是副手,二者之间的从属关系是魏水的倾向在从中平衡。
做得太少了啊!张阳如此想道。他毫不怀疑,在他表现出了足够的能力和忠诚之后,总有一天,庞笑会被他压下去。这需要时间,但张阳最不缺乏的就是必要的忍耐时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38 策马江西·养正造访()
自张阳走了之后,魏水就没有再说过什么。
轻轻转着手上的扳指,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的发呆而已。
庞笑站在那里,越看越觉得奇怪。等了好半天,才犹豫着开口问道:“二爷,您想跟我说什么?”
“说什么?”魏水被他叫得一愣,醒过神儿来,茫然道,“我没想跟你说什么啊?”
庞笑一脸黑线,怎么这就失忆了?
魏水却暗暗思索,这小子连这点儿悟性都没有,到底是不是张阳的对手?
其实魏水把庞笑留下来,就是很单纯的向张阳传递一个信号。庞笑就算再无能,他也是我要扶植的对象,是我的亲信,是我看好的如墨首领。如果你吃相太难看,玩儿的他无法立足了,那我也就只能亲自插手,帮他一把了。
到底还是人手不够用,慢慢教吧。
魏水认命了,摆手将庞笑轰了出去。
而就在魏水回到院中,安排了一系列的事情的同时,李士实的府上,却迎来了一位客人。
从后门悄悄地进府,那客人被管家带着,一路直奔李士实的书房。
看到站在门口等候的李士实,开口就是一句话,“李大人,您还真的是沉得住气啊!”
李士实在听说此人来访的时候就很惊讶,此时听他这般说话,更是摸不着头脑,不禁问道:“不知刘兄所说何事?难不成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此时站在李士实面前的不是旁人,正是宁王的另一位谋士,举人出身的刘养正。
他们虽然都是宁王的谋士,但正因为如此,平日里私下接触的并不多。而且,李士实是正经的科举入仕,官至右都御史。相比之下,刘养正却只有举人功名。李士实并不太看得起刘养正,而刘养正平日里干得大多都是收买绿林好汉为宁王所用的事情,自知不受李士实待见,又自命甚高,不太愿意和李士实为伍。
这就让刘养正的突然造访显得耐人寻味了。
最初的惊讶过后,李士实将刘养正请进书房说话。
二人分宾主落座,刘养正便又问道:“怎么?快要捅破天的事情,李大人竟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收到?”
这句话让李士实更是疑惑了。但他也知道,刘养正干的事情,就注定了他的消息来源要比自己多很多。而且,也没有必要借个由头有意的消遣自己。因此,他不敢怠慢,连忙追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还望刘兄明说。”
“看来,李大人对此事是真的不知道了?倒也难怪!”刘养正叹了口气道,“前段时间,王爷见了一个街头混混,而且,还将南昌府牢里头的囚徒交给他处置,这个事情李大人应当是知晓的。”
见李士实点头,刘养正才继续说道:“我还听说,李大人因为此事,在王爷面前大发了一通牢骚?”
“确有此事。”李士实很利索的承认了,“当日,是老夫急躁了一些,事后也十分后悔。”
“后悔?”刘养正摇摇头,笑道,“李大人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即便后悔也是悔错了地方!你可知道,那日王爷为何如此震怒?”
“这”李士实倒不是很清楚这一点。双方的脾气都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彼此有所了解。按照李士实往日的经验,那天宁王的反应的确是不太对劲儿。但脾气这种东西,谁又说得准呢?他当时也就没有当回事,但听刘养正的意思,此事似乎是另有隐情?
看到李士实迟疑,刘养正便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接着说道:“想来,李大人也不是什么都没猜到的。就在那天之前,那个小混混去了王府一趟。说的什么,我本来也没有打听到。但就在今天,他却带了一副画去王府。”
“画?”李士实实在是联想不到,这两者之间会有什么关系。
“没错,就是画!”刘养正说道,“我的人当时就在旁边,而且是亲手帮王爷举着那副画,可是什么都看到了。那绝不是一张简单的画!而是一副宝画!据说,只要沾染了酒气,那画中女子的脸颊就会羞红,十分的惹人怜爱,十分的神奇啊!”
“竟有这样的画?”李士实虽然对画很感兴趣,但他更感兴趣的却是刚刚的问题,“可是这幅画,与老夫又有什么关系?”
刘养正说道:“我本也以为此事与您无关,但由于听说了这么一副宝画,便也想看上一看,刚刚去找了王爷。王爷虽然不情愿,但到底有宝贝就是用来炫耀的嘛,所以,在下有幸看了一眼。您猜怎么着?这幅画,还真的跟您有关系!”
李士实依旧是不明所以的样子,刘养正只得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我看了那副画,就觉得眼熟。离开王府之后,就去了一趟您的古董店,结果,那幅所谓的宝画,就和您古董店里那张连赝品都算不上的画长的是一模一样啊!”
“这怎么会这样?”李士实知道刘养正说的是哪幅图了。但他怎么都想不到,那幅图竟然还会有仿品,而且还成了宝图?
之所以会说竟然还有仿品,就是因为那幅图就是古董店掌柜自己的手笔。这件事情李士实是知道的,而且店里有很多的画,都同样是掌柜或临摹或自创出来然后做旧的。只不过他多画山水花鸟,而只有那一幅,画中有女子而已。
“怎么会这样,那就要问那个小混混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仿那幅图,但是他确实这么干了,而且,那张画确实是见了酒气就会起效果。如果您能保证不是您的手下做的手脚的话,那么我基本就可以理清脉络了。”刘养正说道,“那个小混混去王府,八成是说起了他看到了这样一幅宝画,又提了一下你的古董店。让王爷知道,你手里有这么幅让人羡慕的画,却不肯进献给他。这样,王爷就难免会对你有所想法。而就在今天,他仿了这幅画,并且做了手脚,送给王爷。可想而知,现在王爷会如何想大人您了!”
李士实一时愣在当场,半晌没有缓过神儿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39 策马江西·请柬()
原本以为就是个不入流的小混混,可谁又能想到?这小混混的心眼儿还蛮多的。借着一幅伪造的画,吸引了朱宸濠的兴趣不说,还顺手小小的坑了李士实一把。此时此刻,李士实的心情,就像吞了只苍蝇似的。
“不就一个混混?玩儿点小把戏罢了!”李士实看不上魏水,言语间浓浓的轻蔑。
刘养正却正色道:“李大人,不能不放在心上啊!您尽管想想,这魏水才到南昌多久?先是搭上了王爷,而后要走了南昌府牢里的囚徒。紧接着,又用一张假画,离间你和王爷的关系。足以见得,所图不小啊!”
“所图不小?”李士实不以为然,“就是个混混而已,十几岁的年纪,能折腾出多大的浪来?刘先生,依老夫看,你是多虑了!”
刘养正认真的看了李士实半晌,见他的话不似作伪,便笑了笑道:“兴许是吧,兴许,真的是我多虑了。”
两人平日里的交往本就不频繁,这么一来更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刘养正没再说什么,便匆匆告辞离去。
门外,一个穿着打扮满是匪气的家伙正站在轿子旁边,焦急地等着刘养正。看见他出来,这才松了口气,迎上前去。
“刘先生,事情办妥了?”那家伙上前笑着问道。
“老了。”刘养正轻轻摇头,“自以为是,早晚要栽跟头的。”说罢,见那家伙一脸不明所以,他弯腰钻进轿子,吩咐道,“走吧,覃卫,既然他不接受我的好意,那就别怪我倒向另一边吧。”
轿子被轿夫稳稳地抬起,刘养正掀开帘子,对覃卫吩咐道:“拿我的帖子去客栈找那个混混,跟他说,今晚我在太白酒楼请他吃饭。”
“您请他?”覃卫眉头紧皱,露出一脸的鄙夷。
刘养正瞥了他一眼,目光凛冽,轻飘飘说道:“怎么?我请谁还用得着征求你的同意吗?”
覃卫被他看得冷汗直冒,连忙答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请帖按照刘养正的吩咐,很快便送到了魏水的手上。
魏水拿着请帖,心中对于刘养正此举十分的疑惑,不觉间竟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唐骥进来禀报道:“二爷,冯爷来了”
“来就来了呗。”冯捷来了有什么好奇怪的,魏水不明白。
却听唐骥接着说道:“冯小姐也来了。”
“谁?”魏水不禁抬头,问道,“谁来了?”
“冯小姐。”唐骥重复道。
魏水昨晚对冯晓晓的态度真不能说好,冯晓晓连夜回了家这事儿他也已经知道。本以为她怎么也得闹几天脾气,谁知道,这就毫无压力的找上门儿来了。
“知道了。”魏水答应一声,摆摆手。
唐骥悄然退下,出门时还不忘看了眼正转着手上的请帖,独自愣神的魏水。
见唐骥出来,冯捷立马上前,瞥了眼屋里的魏水,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见还是不见?”
唐骥摇头摊手,道:“没说见,但也没说不见,你有事进去说不就是了?”
“这怎么行?”冯捷看了眼妹妹,叹了口气。
昨晚的事情,他都听冯晓晓说过了。很显然,是自己这个宝贝妹妹惹着了人家。
得知魏水回来,他好不容易劝服了妹妹来跟人家道个歉,却谁知魏水竟是这么个不明不白的态度。这是愿意接受还是不愿意接受?如果愿意接受,为什么不直接叫进去?如果不愿意接受,他也没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啊?
其实冯捷是想多了,魏水只是纠结着刘养正请帖的事情。再加上冯晓晓回来的突然,他也没太反应过来。所以,才会表现得如此不上不下的。
“哥,进去就是了啊。”看见冯捷这幅样子,冯晓晓忍不住出言道。
“闭嘴!”冯捷狠狠瞪了她一眼,叱道:“早提醒过你,不得对二爷无礼。你怎么就是记不住?总是这幅疯疯癫癫的样子,真不知道将来谁敢娶你!”
“那我就”冯晓晓本想顶他一句,说些不嫁也无所谓之类的话。但想起自己答应跟来的目的,她还是把这些惊世骇俗的言论咽回了肚子里。
魏水把刘养正的事情翻来覆去琢磨了好几遍,等他又想起来冯捷兄妹俩的时候,半个时辰都过去了。
连忙起身,快步走出去,魏水笑着拱手跟两人道歉,“抱歉抱歉,想点儿事情就把这茬儿忘记了。来来来,别站着了,有什么事情进来说。”
冯捷忙道:“二爷,听说晓晓昨晚又惹了您?都是小的没有教好她,您别放在心上。”
“她?”魏水看了冯晓晓一眼,笑道,“我哪能跟她计较什么?没事的啊!”
魏水说得轻松,心里怎么想的谁又能知道?
不过,既然他说了没关系,冯捷神经大条的没什么心眼,便也就信了他真的没当回事儿。把冯晓晓留在客栈,他便告辞离开了,毕竟他的事情还不少。
冯捷走了,周围也没有旁的人,冯晓晓便又恢复了本来面目。随意地找地方一坐,仰着头对魏水道:“你要不要这么小心眼儿?连拌两句嘴都算不上,你至于变着花样打击报复吗?”
“打击报复?”魏水无辜的笑道,“我没有啊。”
“还没有?你没打击报复能让我和冯捷在外头站一个小时?你以为我是他啊?老实的跟根木头似的。”冯晓晓一脸的不乐意。
“你什么都懂。”魏水把请帖放到桌上,转头对她道,“你什么都懂有什么用呢?我真的没有打击报复,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能奈我何?”
“你”冯晓晓语塞,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魏水见状,又拿起了请柬。丝毫没有想要退一步,让让人家的心思。
冯晓晓觉得很郁闷,为什么事情的发展总是和她的设想不一样呢?她本想等着魏水先让一步,然后她好顺理成章的实施自己的计划。可谁想到,魏水似乎一点儿都不解风情。
无奈,冯晓晓只得率先打破了沉默,道:“魏水,你刚刚看什么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40 策马江西·猜测()
“魏水,你刚刚看什么呢?”
冯晓晓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两人之间的冷战,以魏水的胜利告终了。虽然这胜利有点儿无聊,但魏水却偏偏觉得自己乐在其中。
将手中的请帖放在小桌上,手指按着,沿着桌边轻轻推向冯晓晓。魏水道:“你好奇,看看便是了。”
冯晓晓对着请柬很感兴趣,连忙拿在手中,展开了仔细看了起来。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之间,冯晓晓的面色不觉凝重起来。足足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恋恋不舍的将请柬折起,问道:“你行啊,刘养正都被你惊动了?”
魏水给自己倒了茶,正慢条斯理的学着文人的样子品茶,听了冯晓晓的话一愣,反问道:“刘养正,我知道他,朱宸濠的两大谋士之一。怎么?我不应该惊动他?”
魏水现如今是在和朱宸濠打交道,无论是李士实,还是刘养正,吸引到他们的注意力,在魏水眼中都十分正常。而且,注定了总会对上的人,魏水是比较愿意留些先手优势的。因此,他第一次设局,就顺手借着便利坑了李士实一把。
冯晓晓也意识到自己的表达可能不太对劲儿,整理了一下思路,解释道:“据史料记载,这个刘养正和一个名叫李士实的人,是宁王朱宸濠的两大谋士。宁王造反的时候那篇檄文,就是刘养正捉刀代笔的。”
“宁王身边的师爷嘛,我知道。”魏水虽然对历史没有多少了解,但凭借在江西这么久探听来的东西,也足以了解到这宁王的两位肱骨之臣了。
“你不知道!”涉及到专业知识,冯晓晓又开始寸步不让,“刘养正和李士实不一样,据我所知,刘养正这个人,野心比李士实可是大很多的!这么说吧,他肯放下书生架子,去招抚一群绿林山匪。你能想到什么?足以见得此人是智慧与胆略并存,而且所图绝对不小啊!”
“所图不小能不小到哪里去?”魏水不以为然,“那宁王注定要造反,他身边的哪个人所图小了?就说我,处心积虑,往宁王身边凑合,所图就小了吗?”
冯晓晓对此话显然不服气,但一时无法反驳。气鼓鼓地瞪了魏水两眼之后,却又锲而不舍的发表起自己的见解来,“我是觉得,刘养正有招揽你的想法!”
这句话魏水倒是同意,可是请柬都送过来了,这层意思,傻子都能看出来好吗?倒是冯晓晓后面的话,让魏水更加感兴趣一些。
“你想啊,刘养正为什么要招揽你?或者说,李士实为什么不招揽你?这足以说明,刘养正的心胸格局要比李士实大,而且眼光独到,一眼就发现了你的能耐啊!而且,他现在足以和李士实分庭抗礼,拉拢你为了什么不就很清楚了吗?壮大实力!他不甘心只做两个谋士之一!”
“唔,这倒是有点儿道理。”魏水点点头,总算是承认了冯晓晓一次。但还未等冯晓晓笑出来,就听他话锋一转,紧接着说道,“不过,也就是还算有点儿道理罢了。晓晓,我跟你讲啊。这活着,跟研究可不一样。以前你研究的是历史,是过去的事情,现在你分析的都是即将发生的事情。区别很简单,搞研究你要是想错了,那最坏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成为学界笑柄而已。但这活着的事情,要是猜错了,可是随时都可能把命搭上的!”
冯晓晓想要反驳,却被魏水摆手拦下。
“是,我承认,你说得都还算有道理。但是,晓晓,凭空猜测是什么都猜不出来的。即便你真的猜出来了,也绝对猜不对!告诉你,无论他有什么目的,我晚上这顿饭吃过,也就知道了。现在对着请柬猜,是没有用的!”
“没有用?”冯晓晓忍不住站起身,嚷嚷道,“怎么可能没有用?那你说,既然想这些没有用,你刚刚坐在屋里想了那么久,是在想什么?还不是在想我说的这些?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你这就叫,乌鸦站在煤堆上,看得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
本以为魏水会因此觉得自己很尴尬,但让冯晓晓没想到的是,魏水却摇头笑着说:“谁告诉你我在想你说的这些了?想也没用,我想那么久干嘛?”
冯晓晓只觉得魏水是打肿脸充胖子,不依不饶的追问道:“那你说,你到底是在想什么?”
“告诉你也无妨。”魏水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屋中踱起了步子,慢悠悠地说道,“我想了这么久,其实一直在猜。我想知道,刘养正对我会是个什么态度。”
说到这儿,冯晓晓下意识的想要反驳,魏水拦住她道,“先别急着反驳,听我说。我用一幅假画,给李士实下了绊子。具体是什么绊子,你不用知道的很清楚,只要知道,这就是个不疼不痒但是很烦人的绊子就是了。李士实知道之后,怕是会觉得吞了苍蝇似的,打心眼儿里膈应。按照我的设想,李士实清楚与否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他和宁王之间,会产生一条察觉不到的缝隙。正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要真正获得宁王的重视,必须挤到他身边儿去。而他身边已经有两个谋士了,我没机会。所以,我需要水滴石穿,离间其中一个。这个人,我选定的是李士实。”
“可是,